《邪王独宠,毒后太妖娆》作者:白瓷盘蛋卷 爱奇艺文学网VIP2017-08-31完结   他是当朝二皇子,皇帝宠妃之子,生来的君王。   她是一个亡国公主,在亡她之国生活的如履薄冰,受尽欺凌。   “赫连婧琦在此立誓,亡国之仇父母之仇,他日我必当倾尽一切杀伐天下毁他江山,定要血债血偿。”   美好结束,恶梦开始 第一节 都将不存在 一个不知名的朝代,在国家的史册中从未记载过的时代。但确实是真真实实存在过的,只是无人知晓而已。那是一个时空的裂缝…… 那个不知名的时代,正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一个强大的古国正和边界打斗着,只是为了一个人,一个小孩。而那个边界的兵力哪有一个强大的国家强。曾经有人献计,直接让国王将自己唯一女儿献出去,可是,国王不肯,极力反对,还说:怎能苟且偷生?用小孩的生命来换取自己的生存。况且这还是寡人的唯一的子嗣…… 顿时,国家上下都开始了讨论,议论该不该献出去,来换取自己的一片安宁…… 但是,这场仗还是照常的打了起来,没有丝毫的回旋余地。强大国家的君主说白了,并不是只要他们投降,交出他想要的人,他就会停止这场战争。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不可能。这场仗一定要打,要将他边界平定。说的难听一点就是灭掉他的国家。 战争已经发动,男人们都出去打仗,保卫自己的家园,保护自己年老的父母,幼小的子女,年轻貌美的发妻。 边界上,随处可见的尸首,到处都血流成河。 边界国家的一座宫殿里,全城戒备。 一座花园里,一女子和一小女孩站着。女子白色外袍,裙摆上盛放着大朵淡蓝色的绣花,宝蓝色的腰带上绣着简单的银色云纹,垂着一块麒麟碧玉佩。她没有穿耳洞,自然也没有带耳坠,头发简单的挽了一个飞仙髻,侧面别了一朵约手掌般大小的浅蓝色绢花,插了一支白玉簪固定发髻,连步摇吊坠都没有。 她的眉略粗描绘成带,透着墨劲在白皙玉颜上如笔下的线。 她的眼单凤挑尖成威,洒着玫色的膏脂舞成晕如笔下的云。 她的唇圆润饱满成蔻,抿着红影的光泽凝做血如笔下的点。 她的衣紫粉层蝶成蓉,扮着粉装的芙蓉花开意如笔下的雾。 她不是美艳,她没有那种艳丽的感觉。但是她美丽,五官的描绘,将她的高贵,优雅还有那份无形中的气势一一暗透了出来。 她没有嚣张的举止,也没有高傲的眼神,她规矩着,平静着,甚至面带一点微笑,但是却让每个人都能感觉到她身上透漏的一种气息:若凤,若后! 那小女孩看着那女子,问:“母后,父皇是不是又出去巡游了?”这女子是这小女孩的母亲,这个国家的王后。 她看着自己和心爱的人的孩子,对她扯出一个微笑说:“琪儿,你真的很懂事啊!父皇很辛苦,要出去查看民情。”女孩一直看着她,这让她更加的难过。女孩嘟起了小嘴,说:“母后,琪儿听有些宫人说,我们国家要灭亡了,是不是这样啊?” 听到自己的女儿这么说,她积着的泪终于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这个女孩名唤洛琪,今年四岁,是这个国家的唯一的公主,也是国王王后唯一的子嗣。 洛琪见自己的母亲哭了,便心急起来,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说:“母后不哭,不哭。琪儿说错什么了吗?”女子蹲了下去,说:“没有,琪儿没有说错什么。是父皇和母后的错。”“父皇和母后有什么错啊?没有错哦!母后不哭。哭了以后就不漂亮了,父皇会不高兴,会难过的。” 洛琪替自己的母后擦着眼泪。小手在她的脸上抚摸着。女子看着这种举动,瞬间抱住了她,呜咽的说着:“琪儿,是父皇母后对不起你啊!你还这么小,就要面临着亡国。只恨不能把你生在和平年代。” 现在的洛琪还小,哪里懂得这些。自出生开始,所有人都以她为中心,人人把她捧在手心里,不让她受伤,受任何的苦。而现在却……一下子就要她面临亡国的痛苦。 女子不知哭了多久,洛琪不知安慰了多久,没人知道她们站了多久,只知道她们到了晚上,才回的房间…… 一个月后…… 城池沦陷了,敌军攻入了。该逃的逃,该死的死。他们杀人屠城,刹那间,天空变成了血色,城里城外,无一不染着鲜血,宣告着这个国家即将不复存在。所有人都会成为亡国之奴,这是没有人能够逃脱的命运。 宫殿里,大军侵入,抓住了王后和洛琪。他们将她们压到了大殿之上。带头的男人看着眼前的这名女子心动了。她是如此的貌美,美的不食人间烟火,多少人会为了她甘愿牺牲?但是,他有他的使命要完成,而且--她,必须死。不能留。自古红颜多薄命啊! 她说:“何人语,几人言,回首转瞬,一场风华破碎。午夜梦回离人泪,未醒几语,流年滑落默言殇。杜鹃啼血泪颜落,潇湘竹翠染尽芜。回首几暮,人生浮华千作古。”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说话。她突然笑了,笑的如此凄美动人说道:“将军不为我的美貌所倾倒……” “琪儿,如果你活着了。那么,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你要记住,不管父皇母后在不在你身边,你都知道,你是我们最爱的女儿。我们会一直守护你。”女子凄美的笑着,看着站在他旁边的洛琪。 似乎,洛琪并不知道她的母后即将死在自己的面前,她乖巧的点点头,回答道:“嗯,母后。琪儿会一直好好的。可是,母后你是要去哪里嘛?”“呵。”她笑着说:“是啊,母后要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找你的父皇。这位将军,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将军答应。” “你说。”他回答。她说:“请好好的善待她。”“这个皇上自有定夺。王后,该走了。”他面无表情,但是心里却是激动万分。 “请先带她离开。” “好。”说着命人带着洛琪离开这里。她对着她叫道:“琪儿,好好照顾好自己。”洛琪没有回答,只是很乖得跟着那些士兵走了,丝毫没有“你是陌生人,我不跟你走的”的样子,亦或者是怕生,不肯走。洛琪殊不知她爱的两个人已经离开了。 美好结束,恶梦开始 第二节 封号 一个月后…… 他带着她回到了自己的国家。 皇帝高高在上的坐在龙椅上,旁边左侧坐着皇后,她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戴着赤金盘螭璎珞圈,裙边系着豆绿宫绦,双衡比目玫瑰佩,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起笑先闻。 而右侧则坐着一名貌美的皇贵妃她眉若青黛,唇似涂丹,一头乌发梳成时新的垂云髻,斜插一对滇红凤钗,耳畔垂着明晃晃的玳瑁耳珰,随着她的动作,珠坠儿轻轻摇动起来。身着一身降红色对襟宫装,上面以紫金丝绣着精致的百蝶穿花图案,更衬得体态丰腴,艳光逼人,正是位份仅次于皇后的西宫皇贵妃。 旁边还站着很多人,有皇子,有同洛琪一样的公主,还有很多的宫人们。那将军单膝跪地,行礼道:“末将参见皇上,皇后娘娘,皇贵妃,各位皇子、公主。”皇帝一扬手,说道:“将军请起”说着,皇帝看着那将军带回来的人,说道:“将军辛苦了。” 那将军站了起来,回答:“皇上言重了。皇上交给末将的任务如若不完成,末将哪里还有脸面来见皇上与此?” "哈哈哈,有爱卿,朕天下可坐享太平。"皇帝笑着说道。那将军说道:"皇上言重了。" "爱卿一路奔波,为朕打天下。辛苦了。爱卿先回去歇息吧!"皇帝依旧一脸的笑意,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那将军说了几句便走出了大殿。离开之前还看了一眼那只有四岁的洛琪。 突然间,他想到了她在临死前所说的一句话:“请好好的善待她。”想到这个,那将军停住了脚步说道:“还请皇上能够好好地善待她才好!”在场的人都因为他的这句话愣了一下。皇帝,随即笑了起来说道:“朕,自有分寸,爱卿不必担心。”将军听着握了一下拳头,便离开了。 大殿上,一片的寂静,洛琪的脸上没有任何的害怕可言。她只是好奇的左看看,又看看。皇帝等人好奇的看着她,她竟然不会害怕?要是换做其他小孩,兴许就大闹了起来。 皇帝问:“你为何见到朕不害怕?”洛琪看着皇帝,反问:“为何要怕?”皇帝愣了一下,随即又是笑了起来,一旁的人也跟着笑了起来。皇贵妃掩袖笑了笑,说道:“皇上,这小孩还可爱啊!你说是不是啊,姐姐。”说着目光飘到了皇后那里。 皇后冷笑一声,不屑的看了看她说道:“哼,妹妹说的是。不知皇上带她回来,到底有何用处。”“哈哈,皇后不必多知。朕自有朕的道理。”说着,皇帝站了起来,看着下面的洛琪。 此时的洛琪正看着一男孩,说道:“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或许是那男孩被突然点名有点吓到了,低了低头说道:“我哪里有看你?不要乱说哦!” “我哪里有乱说?明明就一直看着我啊!哥哥不诚实哦!”洛琪反驳回去。 大殿上的人无一不被逗笑,那男孩红着脸低下了头,皇帝也是龙颜大悦。当即就说道:“朕甚是喜欢这女孩。朕现在宣布,从即日起,她就是朕认的的女儿。封号:沫雅。赐姓:赫连。名唤:婧琦。”此话一出,原本坐在凳子上的皇后、皇贵妃等人站了起来,所有人都行礼,齐声道:“皇上圣明。” “即日起,她便是朕的女儿。谁要是敢欺负她,就是不把朕放在眼里。今日,定居:怜曦宫。”皇帝笑着说道,在场的人都笑看着一切。皇帝走到洛琪(现在应该改名叫赫连婧琦了哈!)低下头,说道:“从今以后,你就是朕的女儿了,知道吗?” “嗯?”赫连婧琦一脸的天真的看着他,笑着回答着:“嗯,知道了。那--琪儿要怎么做呢?”“哈哈哈。来琪儿,叫一声父皇。”皇帝高兴的要命。 赫连婧琦很是听话的叫了一声:“父皇。”可怜此时的她只有四岁,一切都将是过眼烟云,不会记得,记忆只能从这里开始。此时的她单纯而无害,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不曾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是自己的亡国仇人…… 皇帝很高兴,立即在宫中大摆筵席,为自己收了一个女儿庆祝。赫连婧琦的名字一下子就传开了。一个亡国的公主,不但没有被杀死,亦或者是被当做奴隶,反而成为了当代强大古国的公主,备受皇帝的宠爱。有人说:或许这个公主有什么能力,可以将皇帝迷住,让皇帝不杀她…… 还有人说赫连婧琦是一名妖女,蛊惑了皇帝…… 没有人会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这个强大的古国终究会毁在她的手里,所有人在她的眼里都将不复存在,唯一存在的,只有他一人而已,因为他是唯一会和她相对抗的人…… 到最后的最后,他都不会在她的心里,一切都将会是冷眼相对。可是没有人敢与其对抗,没人敢违背她。因为违背的后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死路一条…… 美好结束,恶梦开始 第三节 只有你 这天,是赫连婧琦进宫的第三天,但是年幼的她发现,没有一个皇子与公主愿意和她一起玩耍,宫女更是不敢与她玩耍。虽是亡国公主,但是毕竟刚入宫就得皇帝宠爱,还得到了皇帝的庇佑,试问谁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对她无理? 一大早的,赫连婧琦就起了床,宫女们忙着给这位小主子梳妆、穿衣。她从即日起,也要进入皇家学堂进行学习。赫连婧琦呆呆的坐在梳妆台前,问道:"为什么没有人肯和我玩?"一名梳妆的宫女停了一下,连忙说道:"请公主不要多想了。想必是其他各位主子有要事在身,无法与公主玩耍了吧!" “是吗?!”赫连婧琦那时也没有多想,只是乖乖的等着那宫女将自己整理好。 "公主,用早膳了。"一名宫女从门外进入,俯首说道。赫连婧琦转了一下头说道:"好,知道了。"说完,下了那凳子走到桌子面前,吃起了早餐。 "公主……"有一名宫女从门外进入,俯首道。赫连婧琦抬起了头,看着那名宫女问道:"什么事呀?"那名宫女抬起头,看着她说着,眼里闪动着光芒,仿佛是在说什么大事情一般:"公主,二皇子在大厅等候,与公主一起上学堂。""二皇子?"赫连婧琦在嘴里喃喃道,她对任何人都没有太多的印象。印象深刻的也就只有皇帝、皇后还有一名皇贵妃了。哦,对了还有一个在大殿上与她斗嘴的哥哥。 "是的。"那宫女回答着,说:"二皇子殿下在大厅等候公主用完早膳。""哦!"赫连婧琦点了一下头,连忙低下头狼吞虎咽起来。站在一旁的宫女们见到了她的这般吃相不禁一愣,虽是亡国公主,但是一个国家的公主总是有基本的礼仪的啊! 等到赫连婧琦吃完了早饭,她一抬头就见那几名宫女等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自己。她知道自己的吃相有欠雅观了,但是也不好让人家二皇子久等自己不是? 赫连婧琦对着她们笑了笑,说道:"带我过去吧!"听到这稚嫩的童声,各位宫女们才反应过来,知道了自己的失职,无论自己的主子做了什么,自己都是不能够直愣愣的看着自家主子的。可是她却不给予计较,只是笑着说要她们带她过去。听到主子下令,自然是要言听计从,更何况是她们犯了宫中大忌,主子没有予以惩罚。 她们将她带到怜曦宫的大厅之上,站在门外。赫连婧琦走进,见一名身穿白衣的人背对着门外站着,双手负在身后。她看着他的背影,便开口叫道:"是你吗?"那名男子转过身,看着她。赫连婧琦一眼就认出了他,他便是那日在大殿之上与其斗嘴的男子,不禁开口说道:"是你啊……" "怎么?不欢迎我吗?"那男孩虽是一脸的稚气,很是明显的还未满十,九岁大的年纪,但是话中确实十分的老练。赫连婧琦一见到他就是笑逐颜开的说道:"不会不会哦!婧琦很喜欢哥哥哦!"那男孩被她说的明显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微微的低下了头,轻咳几声,脸色微红起来,温怒道:"琪儿,这话不可乱说。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万万不可对旁人提起。" 赫连婧琦听着他说话,看着他的脸色进行微妙的变化,慢慢的点了头,说道:"恩恩,琪儿听哥哥的……哥哥你叫什么呢?"那男孩抬起了头目视着她,说:"我叫赫连煜宸。是父皇的二儿子。" "哦~"赫连婧琦明白的点点头,随即笑着说道:"那琪儿以后就叫你宸哥哥咯?"赫连煜宸走到她的面前,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脑袋,说:"好啊!那我以后就叫你琪儿。""嗯。"赫连婧琦仰起头看着他。她从第一眼见到他开始就很喜欢他,而他亦是如此。 "以后我每天早上来和你一起去学堂。"赫连煜宸看着她说着,这架势特别像是一个男生在向一个女生表白。赫连婧琦听了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一个劲的点点头,说道:"恩恩嗯,好呀!宸哥哥,也就只有你会和琪儿一起了……" 赫连煜宸伸出自己的右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说:“琪儿放心,只要有宸哥哥一天在,我就会一直陪着你,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好不好?”赫连婧琦抬起头看着他,笑着说:"嗯,宸哥哥说话算数哦!""嗯!一定。"赫连煜宸允诺着。这也许是他从懂事以来的第一次许诺,对一个自己还刚刚认识不久的人许诺,而且还是一名亡国的公主…… 美好结束,恶梦开始 第四节 我们要一直这么好 话说赫连婧琦和赫连煜宸认识的也有一段时间了,他们在一起相处的也很是快乐,像是一对邻家兄妹,哥哥疼爱这妹妹,对她很是宠溺,言听计从。不管妹妹有多么的调皮,和古灵精怪的条件,哥哥都是一口应允,没有丝毫的反对。 妹妹自然也是十分的爱这位哥哥,有事候她提出的条件十分的刁蛮,但是赫连煜宸都是答应下来,即将要去实行之时,赫连婧琦又会将他拦下,说:“宸哥哥你还真的去啊!”而赫连煜宸就会回答:“琪儿让哥哥去做的事情,哥哥当然要满足你啦!” “可是,宸哥哥你不能去。就是不能去。”每一次的这种刁蛮条件最终都是如此告终。或许就是因为这样,两人才会心生默契。两人做事情是越来越有默契了。赫连婧琦就是赫连煜宸肚子里的蛔虫,他只要有心事,她总是第一个知道,就连他的母妃也未必能有此默契吧…… “宸哥哥,快,快点过来一下。”赫连婧琦站在一棵树的旁边,对着不远处的赫连煜宸招手。赫连煜宸小跑着过去,边跑边问:“琪儿有何事啊,这么着急?”赫连婧琦笑着,一直对着他招手的手一直没有停下来,说道:“宸哥哥你过来便知道了。”“好,知道了。琪儿等着,宸哥哥这就过来了啊!”说着赫连煜宸加快了脚上的步伐。 他跑到了她的面前问:“我过来了,有什么事情吗?”赫连婧琦听着笑着,双手一直叠在背后说:“宸哥哥啊,我要送你一件礼物哦!”“礼物?是什么?让我看看。”赫连煜宸一听见她说有礼物送给自己心里顿时开心的不得了,一下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赫连婧琦拉起他的右手,笑着看他,说道:“宸哥哥,跟琪儿走啊!琪儿带你去看哦!”说完就拉起他的手离开了这个地方。 “原来琪儿的礼物不在这里啊!”赫连煜宸笑着问。赫连婧琦嘻嘻的笑着说:“那是当然,要是把礼物放在这里,会被人看到的,你也会看到,那就不是惊喜啦!”她说的原来越开心,脚上的步伐也就逐渐的加快了。 赫连煜宸看着现在正拉着自己手的在跑的小女孩,脸上顿时就挂满了笑容。其实,在她的面前,他不会让她看见满面愁容的自己,但是她却过于了解自己的心里,没有次能够瞒得过她,都能猜得出来。 说来也奇怪,虽说她的每一次猜测不是百分之百的准确,但也猜的八九不离十。这个让他很奇怪。但他也没有多想,他只是想好好的保护好眼前的这个单纯女孩,或许就在他们相间的第一面起,他的心就系在了这个女孩身上了。所以,他许下诺言,决不让任何人伤害到她,绝不…… 跑着跑着,赫连婧琦就停了下来,赫连煜宸疑惑问:“是到了吗?”赫连婧琦小盒摇了摇头,说:“还没有哦!宸哥哥先闭上眼睛吧!” “哦?这么神秘啊!”赫连煜宸笑了笑。赫连婧琦嘟起了嘴巴,说道:“宸哥哥要闭上眼睛啦!” “好好好。我闭上了。”赫连婧琦看到自己所关心的人真的听自己的话闭上了眼睛,很满意的笑了笑,说:“那,宸哥哥琪儿带你进去哦!来跟着琪儿走吧!”说着再次拉起了赫连煜宸的手往前继续走着,他的眼睛紧闭着,不曾睁开。赫连婧琦笑着,一会回过头看看他,一下子又看着前面走。 这走了许久,赫连婧琦忽然的停了下来。她这么一停,赫连煜宸就奇怪了,忙开口问道:"这么了,琪儿?这么不走了?"赫连婧琦整个人转了过去,面对着他,笑着说道:"宸哥哥,因为到了呀!" 听到这句话,赫连煜宸笑了,问:"那,宸哥哥可以睁开眼睛了吗?""嗯!"赫连婧琦点点头,回应着。 慢慢的,赫连煜宸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粉色的园林,看样子像是桃花,但是仔细一想,现在不应该有桃花开的,可现在怎么?他先不计较这个,有了绿叶来做陪衬的桃花更加的好看了。在树上,还挂着一些红色的挂件。 赫连煜宸看着这一片园林,立刻问了起来:“琪儿,这里怎么会有桃树的?现在不是开桃花的季节啊。”听到这话,赫连婧琦就乐了,笑着说:"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的。宸哥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笨啦?" “哦?!那宸哥哥就要看看,琪儿是怎么弄得了。”说着,赫连煜宸走了进去,她随后跟上。赫连煜宸看着那桃树上的桃花,伸手就去摘,可是指尖刚一碰到,就发现这不是真的桃花,而是用布料做的。 顿时之间,赫连煜宸感叹,这真是以假乱真啊!想着,他高兴的笑了,转过身看着婧琦说道:“琪儿,原来这是用布料做的啊!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你是怎么找到的?”赫连婧琦脑袋一歪,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眨一眨的,好看极了,说道:“这是我做的哦。虽然不全是我做的,不是我绑上去的,但是也毕竟是有我一份的。” 听她这么一说,赫连煜宸就愣了一下,这是她亲手做的?难怪前些天一直不要她进入她的后庭,原来如此啊!想着这些,赫连煜宸心疼的看着这个年仅四岁的小女孩,他现在不管是谁,他都不会放开她的手,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这是永远的承诺。 赫连煜宸看着她,握住她的双手,说道:“琪儿,你记住,不管以后怎么样。无论如何,我都会永远的保护你,不会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赫连婧琦虽然不是很懂这些话,但是她懂的一点,那就是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他会一直在她的身边保护着她。 婧琦笑着,点了点头,一把扑过去,保住了他。而他,接住了她,紧紧地把她抱住,永不放手。现在的赫连婧琦虽然不懂,但是到以后她会慢慢的明白,她的宸哥哥对她的情意到底有多重,重到无可附加,哪怕是牺牲自己,也要保她一命,如此的情深意重,叫她怎能忘怀…… 离开之时,婧琦对煜宸说:"宸哥哥,我们要一直这么好,一直,一直,好不好?"煜宸笑着点着她的鼻尖,宠溺的说着:"当然,我们会一直这么好的。" 美好结束,恶梦开始 第五节 一坛桃花酒,我们长长久久 宫中一切往常如旧,宫女太监依旧的忙忙碌碌,在宫中的走廊,花园里来来往往。赫连婧琦和赫连煜宸也是一如往常,一样的要好,亲密无间。 他们的关系超越了一般的兄妹情谊,宫中的人依旧离得赫连婧琦远远地,不会和她靠的太近,就连她宫中的宫女也不是很好,只是很常见的主仆关系。只有她的贴身宫女,才敢和她形影随行,敢和她说说笑。因此,她的几个贴身宫女也会遭到其他宫女们的冷眼相对。这些,婧琦又怎会不知? 鼓秋,天葵,雅兴,这三人是婧琦的贴身宫女,长相还是很不错的。赫连婧琦也十分的喜欢她的这几位贴身宫女,赫连煜宸不来找她的时候,她就会和她的这几位情同姐妹的三个宫女吵闹起来,那还真是羡煞旁人啊! 她们何曾会与她们的主子这般打闹?就连和她差不多的公主、皇子都比她嚣张,比她有气场。如果,有什么人敢欺负她宫里的人,她是绝对会帮他们讨回公道的。这让在赫连婧琦宫里当差的下人们有了点欣慰,没有人敢对赫连婧琦不敬,当日皇帝说的话可不是说着玩的。 有这样一个主子,这辈子都值了…… 在“怜曦宫”的后花园里,赫连婧琦躺在藤椅上,晒着太阳,闭着眼睛,嘴巴一直吧唧吧唧的嚼着,身边有人喂着她吃东西,样子十分的惬意啊。 一个身穿青色宫装的女子手上拿着一大串的葡萄,正往婧琦的嘴里一颗一颗的送过去。就在婧琦以为她还会像刚才那样送到她的嘴巴里,长大嘴巴时,发现一直没有葡萄落到嘴巴里。 赫连婧琦这才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着旁边的那名宫装女子,皱起眉头,不满的说道:“鼓秋,你干什么呢!我要吃,要吃葡萄~”身边的这名宫装女子就是赫连婧琦的贴身宫女之一--鼓秋。她笑了笑说道:“公主,你还是坐好了再吃吧!这样吃,对身体不好的。” 赫连婧琦眨眨眼睛,看着她,问:“真的假的啊?!会不会是骗我的呢?”鼓秋听了甚是一愣,随后大笑了起来,说:“怎么可能呢?奴婢怎么可能骗公主呢?这都是在为公主好啊!” 躺在藤椅上的赫连婧琦看着她,将信将疑的坐直了身子,说:“啊~我还要。”说着,就张大了嘴巴。鼓秋见到这样的赫连婧琦便笑了,说:“公主,你怎么可以懒到这种程度?”说着,还是很认命的往她的嘴巴里送去葡萄。一颗葡萄顺利的落到了赫连婧琦的嘴巴里。她也很是满足的笑了笑,继续吧唧吧唧的嚼了起来。鼓秋顿时就无语了,怎么会有这么不注意形象的公主?这也还是第一次见到。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宫女跑了进来,也是同样的穿着青色的宫装。赫连婧琦两人看向了那人,疑惑道:“这天葵是怎么了?跑的那么快干嘛?有人追杀她啊!”天葵跑到她们的面前,行了个礼说:“公主,二皇子来了。”听到这一句话,赫连婧琦先是一愣,随后就反应了过来,跳下了那张藤椅,拍了拍衣服,整理了一下。 看到此场景了鼓秋及天葵两人,不禁轻笑了起来。她们的这位公主殿下,也就只有二皇子在的时候,在她们面前装装样子,注意了一下形象这种事情。赫连婧琦整理好衣服,又躺回了藤椅上,等着赫连煜宸到她的面前,然后在扑上去。 果不其然,不久之后赫连煜宸向她们走来。赫连婧琦笑着看着她的宸哥哥满面春风的走来,很是开心。 “琪儿,你今日挺悠闲的啊!在这里晒晒太阳,还有人喂你吃东西。”赫连煜宸走到了她的面前。第一时间,鼓秋让开了位置,和天葵两人一起向他行一个宫廷礼仪,说道:“见过二皇子殿下。” 赫连煜宸点了点头,走到婧琦的身边,坐下,伸出手拿过鼓秋递过来的葡萄,摘下一颗,喂给赫连婧琦吃,刚喂完,他就很是宠溺的刮刮她的鼻子,言语间尽透露着无奈和宠爱:“你啊!”赫连婧琦看着他,很是满足的笑了。 有他在自己的身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赫连婧琦很乖的坐直了身子,从赫连煜宸的手中摘下一颗葡萄,往他的嘴巴里送去,还张着嘴巴说:“啊~”见此动作,赫连煜宸很识相的学着她的动作,啊的张开了嘴巴。赫连婧琦笑嘻嘻的把一颗葡萄塞进他的嘴巴里面,看到他嚼了就问:“怎么样?宸哥哥,好不好吃啊?” 见此问,赫连煜宸笑着点头,说:“嗯,琪儿这里的葡萄最好吃了。就连宸哥哥的寝宫里的都没有这么好吃啊!父皇偏心了哦。把这么好吃的给了琪儿。” 看着赫连煜宸笑,赫连婧琦笑的更加的灿烂了,说:“没有关系,父皇疼琪儿。宸哥哥疼琪儿。父皇给琪儿好吃的,琪儿就给宸哥哥也吃。宸哥哥也会吃到。”闻言,赫连煜宸说道:“恩恩,琪儿最乖了。琪儿最喜欢宸哥哥了是不是?” 听到这么一句“琪儿最喜欢宸哥哥了”,赫连婧琦就一个劲的点起了头,说:“嗯,琪儿最喜欢宸哥哥了。宸哥哥第一,父皇才是第二。”说着,伸出手抱住了赫连煜宸。见此闻言,赫连煜宸稍稍的一愣,抱住她说:“琪儿记住哦。这样的话,不要在父皇面前说哦!”这句话让赫连婧琦抬起了头,说:“嗯,琪儿明白的。” “嗯,琪儿真乖。”赫连煜宸听到她是这么回答的,立马就欣慰了很多,搂住她,更紧了。 午饭时间,赫连婧琦留住了赫连煜宸一起用膳。饭桌上,虽然只有两人,但吃的却是及其的开心。 “宸哥哥我们去‘梦园’好不好?”赫连婧琦仰躺在草坪上,赫连煜宸的腿让她当成了枕头躺着。那个“梦园”,就是他们最美好的地方,是一个梦境一般的地方,那地方是婧琦好了大把的时间才得到的成果。那片“桃花”林。 赫连煜宸摸着她的头发,说道:“好啊!琪儿要去哪里宸哥哥就陪你去好不好?”赫连婧琦坐了起来,扭过身子看着他,笑着说:“好,宸哥哥我们走。”她伸出手让他拉着。两人笑着,手拉着手,往“梦园”走去。 “公主,您要的东西已经备好了。”一名太监远远的就看见了赫连婧琦两人走过来,便小跑着迎上。赫连婧琦两人看了过去,她笑着颇为满意的点点头。赫连煜宸就纳闷了,什么东西? 赫连婧琦抬起了头,四十五度角仰头看着赫连煜宸,看着他眼里的疑惑,她笑了,用手拉了拉他的手,示意他跟着她进去。赫连煜宸反应过来,看着她。赫连婧琦拉着他,往里面走去。 在梦园的中央,有一个宽敞的亭子,呈六边形。那座亭子名叫“梦溪亭”,在亭子的中间摆着一张长桌,桌子上放着各种材料,有深色的罐子,有大把大把的桃花,还有一坛罐子外面贴着“酒”字的罐子,还有各种器材。对于赫连煜宸来说,他都知道那些桌子上面放的是什么东西。无非就是一些用来酿酒的材料。 “宸哥哥,我们来酿酒好不好?”赫连婧琦笑起来看着前面的东西。 “酿酒?为什么会想到要酿酒?”赫连煜宸还是有些不着头脑。赫连婧琦笑笑,说:“我们现在酿酒,然后等到宸哥哥及冠礼,我及笄的那一天,(古代,男子二十成人,需行及冠之礼;女子十五成人,行及笄之礼。笄:古代束发用的簪子!)我在拿出来喝,庆祝一番啊!” 听闻于此,赫连煜宸看着婧琦,问:“你为什么想的那么远?”“O(∩_∩)O哈哈~因为我很无聊嘛,所以也就只能想想这些东西啦!”赫连婧琦依旧笑着,现在这样的天真无邪真的让人很难想象这以后会是一个冷血妖媚的女子,而这一切只不过是一个开始…… 两人笑着走上了亭子,开始了酿酒计划。开开心心的制作着桃花酒,准备好了一切材料,做起来自然是事半功倍了。他们拿着自己酿好的酒到一棵桃花树下挖开一个深坑埋下。 “想想就感觉好开心啊,等到长大了可以和宸哥哥一起喝着一坛酒了呢。” “恩,是啊。宸哥哥也期待着琪儿成人。” “恩……到时候宸哥哥会离开琪儿吗?”说这句话的时候,赫连婧琦的眉间微微皱起来,似乎有些担心的样子。 赫连煜宸看向她,轻轻的笑着,歪着头抬手默默她的头发说:“当然,只要你喜欢,宸哥哥会一直在你身边。” 两人一起说好,等到赫连煜宸及冠礼,赫连婧琦及笄礼结束的时候。他十岁,她五岁,一起行那成人礼。到那时一起到这里来挖开这一坛酒,一起畅饮。现在的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终有一天会变成敌人一般存在。 他们说:一坛桃花酒,我们的感情会长长久久…… 美好结束,恶梦开始 第六节 谢谢 酿好了酒两人很开心的走在花园中,很巧的碰上了那位将赫连婧琦带回这个王朝的皇宫的将军。那将军见到两人便行了个礼,叫着:“末将见过二皇子,沫雅公主。” “独孤将军莫要多礼。”赫连煜宸是二皇子,有气势。独孤宏田一抚手站直了身子。在一旁的赫连婧琦突然说道:“咦?我记得你哦!就是你把我带到这里的。”“是。”独孤宏田果真是战场上的将军,回起话来响当当的。 赫连婧琦小跑到独孤宏田面前,伸出自己的双手抓住了他那干枯的手,他也是吓了一跳,何时会有一个公主抓住下属的手?赫连婧琦笑着说:“独孤叔叔……我叫你独孤叔叔好不好?” “嗯?!”独孤宏田自然被她的话吓了一跳,说:“这……末将怎敢当!” “可是为什么不敢呢?!”赫连婧琦很天真的问了起来,说:“我母后也说了,要你好好的照顾我不是吗?”“这……”独孤宏田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赫连婧琦趁机说道:“叫你独孤叔叔好不好?”这回,独孤宏田没有说话,只是被她拉着手站着。 “哈哈哈,独孤爱卿也有一天会被小孩堵得说不出话啊!”一个男人的声音从他们的身后传来。众人看了过去,行礼:“儿臣(末将,奴婢,奴才)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哈哈,起来吧!”赫连建永一抬手,又将手放回身后,走到了赫连煜宸他们身边说道:“独孤爱卿,你就应承了琦儿吧!” “这……”独孤宏田抬头看了看赫连建永,又看了看赫连婧琦,只见她用一种“你就答应我吧”的眼神看着他,也就只能够说:“那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听到这话,赫连婧琦笑着看着他,问:“那独孤叔叔是答应了?” “是。”赫连婧琦听到了满意的答案,就转过身跑到了赫连建永的身边,抓住他的左手臂,看着他说:“那——独孤叔叔也叫琦儿叫琦儿好不好!”赫连建永低下了头看她,点了一下她的鼻尖,笑着说:“好,朕允了你了。你个小淘气。” 赫连婧琦高兴的跳了起来,跑到赫连煜宸的身边,拉起他的手,说:“宸哥哥,你看,父皇答应了哦!”“嗯,是啊。父皇很疼琦儿琪儿呢!”赫连煜宸露出了一个标准的微笑。 赫连建永看着他们两个这么要好,便说:“皇儿和琦儿感情很好啊!” “回父皇,应该的!”赫连煜宸对着他低了一下头。赫连建永很是满意的点点头。赫连婧琦看看他们两个,觉得有些奇怪,但毕竟她入世未深况且他的父母将她保护的很好。她看向了独孤宏田说了一声谢谢。 这一声“谢谢”蒙住了众人,有些摸不着头脑。赫连建永问了起来:“琦儿这话从何说起啊?” “琦儿来到这里,认识父皇,认识宸哥哥都是独孤叔叔的功劳啊!要是没有独孤叔叔把琦儿带到这里,那么琦儿就不会认识你们啦!”说着,赫连婧琦还用手比划了一下。 “呵呵,公主客气了。”独孤宏田一拱手说道。 今天的这个花园格外的不同,不同的气氛…… 美好结束,恶梦开始 第七节 懂就好 这样一天下来,所有人都累了。赫连煜宸告别了婧琦,回到了寝宫。 推开了自己的房间却见一女子正坐在圆木桌前,是一位貌美的皇贵妃她眉若青黛,唇似涂丹,一头乌发梳成时新的垂云髻,斜插一对滇红凤钗,耳畔垂着明晃晃的玳瑁耳珰,随着她的动作,珠坠儿轻轻摇动起来。身着一身降红色对襟宫装,上面以紫金丝绣着精致的百蝶穿花图案,更衬得体态丰腴,艳光逼人,正是位份仅次于皇后的西宫皇贵妃。 刚进门的赫连煜宸见到这西宫的皇贵妃明显的有些一愣,后立刻展露笑容上前笑道:“儿臣参见母后!不知母后来此有何请教?”那皇贵妃正是赫连煜宸的生母,名为罗雅颜,出身名门,在本朝乃是皇亲国戚,名门望族。 罗雅颜抿抿嘴唇,微微笑着用袖子遮掩了一下嘴唇,说道:“皇儿如此有礼,甚是好事!只不过……皇儿,你与那位亡国公主最近走的很近啊!每日在一起!”话自此,赫连煜宸便明白了他这位母后的来意,便低下了头,不做插嘴。 看着自己儿子这般,罗雅颜也是叹了一口气,说道:“宸儿,你要知道,现下不是你这般玩闹的时候!太子即位,是你最大的敌手,你必须百分百的投入,不得有任何的念头,否则——我们就会前功尽弃的啊,宸儿!这是很危险的。现下要是出了差错,往后苦的可就是我们了,还有你的那个婧琦妹妹啊!”听到了这里,赫连煜宸便想这才是重点。罗雅颜说的不错,在宫中,他们和太子等人是最大的敌人,而这几日却长时间陪伴在赫连婧琦左右不顾朝中大事。 “你想要保护赫连婧琦,母后不反对!但是,依你现下的能力,还保护不了赫连婧琦。想要保护你最重要的人,就必须攀登上顶峰,这才是重要的。唯有如此,你才能够保护到你所重要的人!你明白吗?”罗雅颜盯着自己的儿子,哪有母亲不望子成龙的?赫连煜宸一直低着的头终于抬了起来,看着自己的母亲,坚定的回答道:“母后,儿臣明白!儿臣谨遵母后教诲!儿臣会谨记的!” 听到如此回答,罗雅颜满意的点点头,说道:“懂就好!宸儿,记住,母后也是为了你好!”赫连煜宸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的点了一下头。罗雅颜没有在说什么,也只是再随意的叮嘱几句便离去了。 待罗雅颜离开后,赫连煜宸看着门外,慢慢的走到了门口,抬起头看看天上那被云半遮掩住的月亮。明明是一个月圆之夜,却没有感受到月光普照大地的感觉,反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阴森恐怖!在暗处,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他,那眼中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情绪,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种坚定不移的眼光。暗中的人紧紧地握住了拳头,转身慢慢离去…… 有亡国,有亡天下,亡国与亡天下奚辨?曰:易姓改号,谓之亡国;仁义充塞,而至于率兽食人,人将相食,谓之亡天下……保国者,其君其臣,肉食者谋之;保天下者,匹夫之贱,与有责焉矣。 美好结束,恶梦开始 第八节 变化 一夜,悄然离去,顺其自然而已! 一大早的,就听人说道,这一大清早的,皇帝把赫连婧琦叫了去,还下了令说是今日不早朝了,不得任何人将之打扰,违令者军法伺候。当赫连煜宸听到这消息时也是摸不着头脑,但也只能当做是父亲找女儿谈心了,不喜欢他人打扰罢了。想着这些,赫连煜宸也没有去找婧琦,也只是乖乖的去了学堂,认真的听着,也开始忙起了朝堂上的事情,再次和太子赫连季禹进行明争暗斗的争斗,这不只是为他自己,也更为了那些爱他,和他爱的那些人…… 在赫连婧琦被叫走的这一天里,传出了很多消息。 有人说赫连建永让婧琦喝下了人血,不管她的哭喊,直直的灌下! 也有人说,赫连建永让她泡在血中,洗了一次血浴,也不知道是何血,不过经过推测是人血无疑!在那血之中泡了整整一天,不曾间断…… 不管是何人说,何人传,但是听起来都不像是假的,因为他们一直围绕着一个话题,那就是——血。这是一件跟血有关的事件。而且,不论哪一件事情,对于一个四岁小孩来说是何其残忍的事情。听到这些事件,赫连煜宸坐不住了,立马跑到了怜曦宫去,看看婧琦。 不管三七二十一,赫连煜宸冲出寝宫,跑到怜曦宫,不顾旁人眼光,用最快的速度到了那里。一进门,就见鼓秋、天葵两人站在那里转来转去,来回走动。这两人一见赫连煜宸来了立马上前,请安:“奴婢见过二皇子殿下!”赫连煜宸随即一点头说道:“嗯……你们家公主回来了没有?”鼓秋与天葵相视一下,说道:“是的,公主已经回到宫中,只不过……” “不过什么?你们说清楚了!”赫连煜宸一听到这里,她们又吞吞吐吐的立马就急了。天葵看了看,说道:“公主从皇上那边回来之后,就一直闷闷的,不说话不吃东西,不吵不闹的,让我们很担心。问了,公主也不答。也不知是怎么了,就像一个木偶一样,动也不动的!” 赫连煜宸皱着眉头听完了全过程,看了一下门口,便说道:“那你们这么一直在这里打转,不进去伺候着?” “我们也就出来想想办法,里面有雅兴在哪看着。二皇子,您还是进去看看吧!或许您能有什么法子啊!”“嗯,好!”赫连煜宸迫不及待的往赫连婧琦的寝宫走去,一路快走过去,刻不容缓的样子。 进了赫连婧琦的卧房,就见一小孩坐在圆木桌前,呆愣愣的,一动不动的,就像是一个呗抽走了灵魂的木偶,旁边有一个穿着粉色宫装的女子在那里陪她说话,可奈何那人一言不发的,让人着急。赫连煜宸走了进去,鼓秋,天葵在门外候着。雅兴听到了脚步声就转过了身,行了个礼。赫连煜宸没有说什么点了一下头,就让雅兴先出去了。 木门慢慢的关上,门外的人一直没敢离开,一直在门外候着。赫连煜宸看着坐在凳子上的人,慢慢的蹲了下去握住婧琦的手,问道:“琪儿,你这是什么了?你也说说话啊!你这样子,让宸哥哥很担心啊!” 说话期间,他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生怕有一个细节没看到。可是没办法啊,赫连婧琦没有说话,没有动,什么事情都没有,还是一个木娃娃一样没动,让人干着急。 “琪儿,你告诉宸哥哥好不好?告诉我,父皇今日找你去干什么了?说了什么话,你到底是怎么了?”赫连煜宸一直皱着眉头从未松开,慢慢的低下了头,靠在她的手上。她渐渐的低下了头,看着那人。赫连婧琦伸出另一只没有被握住的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淡淡的叫出了声:“宸哥哥……” 终于听到了这个声音,赫连煜宸立马就抬起了头,看着她,一脸的兴奋,像是看到了什么新奇的宝贝笑道:“琪儿,琪儿……琪儿你终于说话了琪儿!太好了!” 看到这种焦急的表情,赫连婧琦没有笑,而是仍旧的一脸淡漠看着他,淡淡的说道:“宸哥哥……别担心!琪儿没事!”赫连煜宸听到她这么说仍旧没有放心,还是皱着眉头说道:“琪儿……” 一声叫唤,让赫连婧琦鼻子一酸,“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趴在赫连煜宸身上,哭的让他很心疼。这样哭着,让赫连煜宸有了争夺皇位的信念。而且,志在必得! 良久,赫连婧琦停止了哭泣,但一直趴在煜宸的肩膀上,低低的说道:“宸哥哥,父皇说,我有一种能力。就是能够预见未来。但是……”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赫连煜宸慢慢的扶着她,看着她轻声的问道:“但是什么?” 赫连婧琦没有看他,转念一想,这些事情还是不要对他多说得好,免得让他心烦。于是就摇了摇头,说道:“宸哥哥,我累了想睡觉了!”赫连煜宸见她不说了,也就没有逼她,柔声应道:“好,琪儿去睡吧!” 说着就要站起,但却被赫连婧琦拉住,说道:“宸哥哥,我睡觉的时候,你可不可以陪着我?我不想一个人睡。” 听到这一席话,赫连煜宸愣了一下,后笑着说道:“好,那我等琪儿先睡着了再走好不好?”赫连婧琦看着他点了点头,煜宸笑笑,牵着婧琦的手到床榻,让她睡下。 美好结束,恶梦开始 第九节 不怕,我在 翌日清晨,阳光照进各个寝宫之中。婧琦慢慢的真开眼,看了看周围,想要动一下手,却发现自己的手动不了,往下看看却意外的发现赫连煜宸坐在床榻上趴在床的边缘握住自己的手正在熟睡当中,那睡颜真的是意外的好看呢!婧琦微笑着伸出自己的另外一只手,想要摸他的脸庞。 事情尽不如意,煜宸醒了,睁开的第一眼看见的是婧琦的笑颜,甜美至极!赫连婧琦一见他醒了立马收回自己的手,轻声的说了一句:“宸哥哥你醒了!”煜宸笑着看她,看看那只刚刚想要摸自己的手,他伸过自己的手,然后很小心的拿起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 婧琦看着他的动作,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脸颊渐渐地红了起来,问道:“宸哥哥这是作何?”赫连煜宸没有说什么,只是很温柔的笑着。赫连婧琦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把头转向了里面。 看着她轻轻地转过头,赫连煜宸笑着说道:“已经早上了哦,琪儿,再不起床,鼓秋她们可又要笑话你了哦。” “呃……”赫连婧琦回过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也不知说什么才好。看着她一脸的迷惘,赫连煜宸站了起来,许是因为坐在床榻上太久了,一站起来还有些重心不稳,身体摇晃了一下。这样的他,赫连婧琦很担忧轻声的叫了一句:“宸哥哥……” 知道她的心思,赫连煜宸轻轻地摇起了头说:“我没事哦。我去叫鼓秋她们来给你更衣……”说着转过了身,正要出她的寝宫,却在他提起脚步之时,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衣摆。 他转过头去看着她,可她却笑不起来,闷闷不乐的低着头,眼神好是忧郁。 “宸哥哥……”赫连婧琦开了口,头却没有抬起来,“如果……如果琪儿变了,宸哥哥还会像现在一样喜欢我吗?” 这句话说的有些轻,这让赫连煜宸有些诧异,他低下了头看着坐在床上的人低着头似乎很担忧她自己说的话, 轻轻的笑了一声蹲下柔声道:“不怕,我在。不管琪儿变得如何,宸哥哥都会在你身边的。” 这句话虽不是最动听的话,但对现在的她来说却是最温暖人心的。赫连婧琦抬起头看着他的双眼,眼底的不安与担心一扫而光,她的嘴角勾着一抹淡笑说道:“有宸哥哥这句话——便足矣。不管以后发生什么,琪儿都不会气馁,会努力坚持的。就算为了宸哥哥,琪儿也不会放弃的。” 这段话,赫连煜宸也没有多想,只是一如往常那般笑着抚摸着她的发丝,再摸着她的脸蛋,这话他也只当是她年幼无知,不经意的一句话。 “恩,琪儿要坚强。”赫连煜宸笑着。他不知道,他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承诺他都将付出沉重的代价,万劫不复。他更不会想到,有一天他们会陌生到一句话都不会说,拔刀相向。 赫连煜宸走出了房内,留下婧琦一人坐在床沿。看着门被关上,她想她这辈子都将被“囚禁”在这里,逃不出这座囚牢了吧。谁让她只是个亡国公主。 眼底的淡漠,似乎与刚才的那个不是同一人,眼中多了一份沉着,与年龄不大相符。 起床梳妆完毕,赫连婧琦走到花园,以往的这个时候她都会躺在贵妃椅上,吃着鼓秋她们送到嘴边的葡萄。可是,就在昨日似乎都有了新的变化。现如今,她只知道,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 看着那些花花草草,婧琦笑了笑,不知那花以后还不能再这么盛开。她仰起头,望着蓝天白云,晴空万里,鸟儿都在自由的飞翔,而她注定不能自由。 “公主,你怎么了?”鼓秋三人走到了她的身后,今天的赫连婧琦真的极为异常,虽然赫连煜宸看不出来但她们是实实在在的看出来了。 不能说因为赫连煜宸不够关心她,而是她隐藏的太好,起码在他面前。他们两人总是想着对方好不好,心思总是在另一人身上。 双眼一直显得空洞的人没有立刻作答,只是轻轻的转过身看着她们抿抿唇说道:“以后不管我有什么事都不要去找宸哥哥,他还有太多事情要他去做不能让他因为我而耽搁太多。” 这样的一句话令她们感到诧异,她们知道她总是一心想着赫连煜宸却不曾想现今如此异常,说一些与年龄不符的话,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心智早熟?听她说完那句话,鼓秋、天葵、雅兴三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说这句话,但她们可以确定她一定是全都为了二皇子好的。 三人连声应下,也不多说。赫连婧琦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们,张张嘴却又始终没有说出什么。她越是这样,她们就越是担心。 美好结束,恶梦开始 第十节 宸哥哥,祝你成功 距离那件“恐怖”事件已经有几天了,在这几天里,赫连煜宸除了自己去学堂的时间都是过来陪着赫连婧琦的。看着她,陪着她,在接触的时候他感觉和以往略有不同,却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同。她还是一如往常,对着自己天真的笑,那笑中似乎有些许不同。 “宸哥哥,我们单独走走好吗?”赫连婧琦刚把一颗葡萄丢进嘴巴里,眨着眼睛看着他询问着。赫连煜宸合上手中的书籍,抬头看她,不做任何思考就点头答应下来。 他能答应不管怎么说赫连婧琦还是很开心的,尽管她知道不管自己说什么他都答应,但是她还是会很开心。 出了“怜曦宫”赫连婧琦就迈着小步而轻快的步伐,甚至有点小跳的走在赫连煜宸前面,他则慢慢的含笑看着前面笑的正开心的人儿,这是一种很享受的时候,就算老了以后想起这种时候嘴角也一定都是上扬的。 “琪儿今天很开心吗?” “呵呵,宸哥哥你说什么呢,只要有宸哥哥相伴不管怎么样都是开心的。”赫连婧琦停住了脚步,嘟起嘴巴做了个表情随即就笑了起来。赫连煜宸听着也是笑着,和她在一起不管怎么样他也会是开心的,他们都不喜欢把自己不好的一面展现给对方。 说完这一段,赫连婧琦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一般,睁大眼睛就小跑过去。 见她一脸的好奇跑过去,赫连煜宸也是疑惑她到底是看到了什么这么好奇的跑开。看着她跑过去蹲在了一颗树边,接着就看到了她的手动了起来,似乎是在挖什么东西,先扒开了树边的草,就动手挖了起来。 赫连煜宸走过去,也蹲了下来伸出手一把抓住她在挖土的双手问:“琪儿,你这是在作甚?”赫连婧琦抬头看他,一下就笑开了说:“等一下你就知道了哦,宸哥哥你先放手。” 她这话说完就挣脱开了他的手掌,他也松开了手。看她还在继续挖,赫连煜宸也挽起了袖子动手挖了土。边上的赫连婧琦被他的举动惊得一愣抓住他的手说:“宸哥哥,你不要动土,脏。” 听到她这么说了,赫连煜宸就笑开了,用另一只还没有动到土的手摸了摸她的脸颊说道:“琪儿都不怕脏,宸哥哥有什么好怕的呢。让宸哥哥和你一起挖好吗?”赫连婧琦就这样安静的看着他,也不说什么就抿起嘴唇笑着点头。 她很喜欢赫连煜宸,所以她不希望他做一些他不愿意去做的事情,更不愿意他被玷污,在她心里他是最干净的人,也是她这一辈子最值得爱的人,她要伴他左右,一世长存。 可是,她不是他,她又怎会知道他的内心所想,感同身受这种事情本就是不存在的事情。一根针扎在你身上,别人怎么会知道你到底有多痛。 “你要找什么呢?”赫连煜宸看她挖的这么认真不免疑惑问了出来。 这个时候赫连婧琦没有抬头,而是很专注的低着小脑袋挖洞,却听见清脆的笑声说:“等一下你就知道啦。” 没挖多久,赫连婧琦的小手停止了挖动,抬起手就往自己头上弄,理了一下头发。当然赫连煜宸也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因为他的指尖似乎碰到了什么物体,不是石头那样的东西,似乎被什么柔软的东西给包住了。 还不等他说什么,就见她笑着拍开那东西上面的泥土,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捧在手心,如获至宝的那种感觉,看着她笑的那么甜,赫连煜宸也很开心,终于再次看到她那甜美的笑容了。这几天他一直在担心上次的事情给她带来的阴影,现在看来似乎可以松一口气了啊。 看她这么开心,赫连煜宸刚要开口说什么,赫连婧琦就双手奉上了自己刚挖出来的东西,他并没有看清她手上的东西,只是知道她拿到了之后很开心。现在仔细一看她手上的东西才发现外面确实是被裹了一层东西。那外面的一层明显是一条手帕,虽然因为在泥土中埋着,上面被沾染了泥土,手帕的表面是一种比较黑的黄色,但是这依然能让人辨认出来这是一条手帕。 她把她刚挖出来的东西给自己这是令他没有想到的事情:“琪儿,你这是……作甚?”婧琦歪了一下脑袋,勾起唇角说:“这个是琪儿的宝贝哦,是以前母后给我的东西。母后告诉我,这能够让我心想事成,现在我把这个给宸哥哥。这样宸哥哥也能想做什么就能成功啦。” 听到这一番话,赫连煜宸愣了一下,他怎么会指导自己有什么心事?虽然没有瞒着她的必要,但是还是尽量不要让她担心才是。 他看着赫连婧琦在说话却没有放下去的手,轻微的皱起了眉头,张了张嘴却还没有说出一个字就被婧琦接过去了嘴:“宸哥哥你先接着啊,快点。” “这不好吧,是琪儿的母后……” “没关系呢宸哥哥,母后会理解的。不管怎么说,宸哥哥都是琪儿除了父王和母后嘴珍重的人呢。”赫连婧琦并不让他说完一整句话,她只知道她一定要让赫连煜宸收下这个“贵重”的东西。 见她都这么说了,赫连煜宸也不好再推脱什么,就接过了她手中的东西。他拆开了外面的手帕,露出了里面的东西。这并不是什么很华丽的东西,却意外的精致,细腻。被手帕包着的是一块羊脂玉,白色的,一个巴掌大小不是很大也不小。 就在他还在细细观赏的时候,只听在他对面蹲着的赫连婧琦说了一句:“宸哥哥,祝你成功。”听着这句话,赫连煜宸抬起了头看着她,笑着说:“谢谢你琪儿,把你最珍贵的东西送给我。” 听他说完这句话,婧琦却立马摇起了头含笑反驳道:“恩恩恩,宸哥哥这句话不对哦。我刚刚不是说了吗,宸哥哥才是我最珍重的。” 这话说出来简直让他一阵感动,煜宸拉过她的双手,牵着她慢慢的站起来说:“琪儿,待宸哥哥成功之时,定与你携手看遍世间如画般的美景。不论是何境地,定护你周全。” “恩,好呀。”婧琦听得不是很明白,但是她知道赫连煜宸说的这话是对她好的,也是给她的一个许诺吧。 美好结束,恶梦开始 第十一节 世间哪有那么多不可能 这日早晨,刚起床吃早饭就看到鼓秋等人在那打扫卫生,虽然每天都能看到她们打扫卫生,但今天打扫的似乎异常不一样,似乎更加认真仔细了,简直就是要把有些擦不到灰尘的地方给锯掉。看她们打扫的看的是目瞪口呆。 “鼓秋,你们今天是怎么了?打扫的那么认真。”赫连婧琦拿着筷子咬在嘴里,一脸疑惑的看着她们,这太奇怪了。 “哎呀,公主,听说今天有外国使节过来,所以要格外用心打扫呢。”鼓秋噔噔噔跑开,根本就停不下来。赫连婧琦皱了皱眉头,扯了扯嘴角在那嘀咕:“什么啊,外国使节来了也不用这样啊,难不成他每个宫都要走一遍不成?” “公主,来了客人自家保持清洁这是常有的礼节,不能丢。”雅兴看着自家主子这样她是可以理解的,都差不多自由惯了,现在却突然要受到拘束了,这是多么讨厌的事情。 听到这最善解人意的人这么说简直是不能理解,这打扫的都要把房子给卸掉了,恨不得把木头擦成水晶的质感。 赫连婧琦咬着筷子头一副忧愁的模样单手撑着下吧,她是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来一个使节大臣要兴师动众成这个样子。 “公主,今天不要乱跑哦。”天葵手中拿着一个花瓶走过来对着她叮嘱了一句就再次走开了。赫连婧琦看着她走开也叹了一口气回答:“啊,好好好,我明白了。” 看她们大扫也只有她一个人干坐着无聊,看看门口没人过来,看看没人过来也真是异常难受:“诶?宸哥哥今天不来了吗?” “哦,二皇子殿下啊。因为今天使节大臣要来,所以身为皇子的众位皇子们一大早都去了前殿准备迎接。”雅兴站在她边上回答她的问题。 一听到这个回答赫连婧琦显然不是很开心,但是却也没办法:“唉,宸哥哥也被拉走做‘奴隶’了呢。”“嗯呵。”看着她一副无奈的样子真看不出来是个小孩子,这么小就这样多愁善感,真是和同龄人不一样,或许这和亡国有些关系呢。 她也不再呆在房间里出了房门,站在门口前方的空地上,抬着头仰望着天空,脑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那样呆呆的站着,像个雕像一样动也不动的站着。 虽然鼓秋她们几个在打扫卫生,但是赫连婧琦的一举一动她们都时刻关注着,又是这个表情,这个场景在几天之前她们见到过,那个时候她从赫连建永那边回来不久,起床的那第二天她也这样静静的站在这样一片空地上,抬着头也不知道她在思考些什么。 几人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身影,明明那么瘦小的身影却让人产生一种她的实际年龄并非这么点的错觉,真是让人感到很担忧的人啊。 “诶,雅兴,公主她……没事吧。”站在最边上的天葵轻微的皱着眉头看着门外那个矮小的身影,明明刚来的时候是那么开朗的人,现在却变成了这样,也只有二皇子赫连煜宸的陪伴才回使她开心啊。 “应该……不会有事的。”虽然同样很担心,但是她们现在所能够做的就是陪伴在她的身边,不论发生了什么事,她们都会做到始终如一。 入夜,因为要迎接使节大臣所以皇宫内举办了一场宴会,宫中但凡有身份的人都出席参加了这场宴会。当然不想出席这场宴会的赫连婧琦也没办法的出席了这场宴会。 在自己寝宫内正在换衣服的赫连婧琦此刻也正烦,穿好衣服上了妆容。 本身是一张小巧的娃娃脸,脸有些圆圆的,却也能看出她原本带出的瓜子脸,水汪汪的眼睛宛如能滴出水,小巧的鼻子下面有张樱桃小嘴。挽起三千青丝,用红色的丝带绑好,简单又不失高雅。身穿红色的纱衣,肩上披着淡红色的轻纱。红色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朵朵百合花。头上斜簪一支精致又小巧的兰花簪。缀下细细的紫丝串珠流苏,未施一丝粉黛。 一身红装的赫连婧琦犹如一个小娃娃,可爱极了。 看着自己身上的服饰,赫连婧琦也摇头感慨这个使节大臣皇帝是有多重视,竟然让她都弄成这样,简直……太可怕了。穿的那么多衣服,这是要把热死啊,这种天气。她抬起自己的小手在脸边上扇了扇,还在一旁吐气。 边上的人看她这么热的感觉就问:“公主怎么了?很热吗?” “额,是啊。真的好热。为什么我要穿那么多。”说着婧琦还稍微的拉了拉衣领动了一下,这样扇一下确实是舒服了很多。尝到过了舒服的滋味后,赫连婧琦扯了扯嘴角轻笑一声,加大了动作去拉扯衣服。 一看到她的举动,鼓秋、天葵、雅兴三人看了一下子就要疯了,连忙拉住她的手让她不要乱动,不然待会再次整理起来会异常麻烦。 她们来阻止她的动作,赫连婧琦觉得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尽管会不舒服,但是还是不要造成别人的困扰会比较好,而且宴会马上也要开始了,再整理会迟到这场宴会,这是要避免的事情,特别还是在外来宾面前这种问题要更加避免才是。 “好了,赶紧出去吧,要来不及了啦。”说着这句话,身体上也开始有了动作,推着她的身子就往外走,本来她们不该有这种动作,但是她们主子又是一个好说话善良的公主,根本不会计较这些事情。 被强制推到门外的赫连婧琦扭过头去看人:“哦哦哦,我知道了,不要这么着急的推我出来嘛。”既然被推到了门外,那自然就是要出门前往正殿参加宴会了。 出了门一路经过各类花园,寝宫的门口,在这盛大的宴会上,路上难免会遇到一些人。不过,这个遇上人的几率还真是不少,可以说一路上就是被人叫喊着度过的,就算进了宴会场所的时候也免不了和人寒暄。尽管赫连婧琦都闭口不言,尽量少说话,但是从她身边经过的人都会和她说话,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明明平时她们都那么抗拒和她说话。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皇贵妃到。”人差不多到齐之时,门口传来这样一阵尖锐的叫喊声。 一众人侧过身子面对着他们三人行礼,赫连婧琦见到此场景自然也是不例外的,虽然平时放荡惯了没有行礼的习惯,但像这种重大场合还是要行礼的。 这赫连婧琦刚低下头行礼,就感觉身前一片阴影,她的心里也是一惊她应该没有做什么啊,想着就抬了一下头。这一抬头就看到了赫连建永站在自己的面前,看着一愣。她还没说什么就见他伸出了手将自己扶起,笑的和蔼可亲:“琦儿,不必行此大礼了。” 他的这一番话说完,引来了边上众人的注视,这种视线让人感到很不舒服,赫连婧琦在皇帝的搀扶下站直了身子,她所感受到的目光是来自于众人的羡慕嫉妒恨,真是让人感到糟糕的目光。原来,他们和自己说话是因为这个啊,真是可悲。 “来,跟着父皇来这边。”说着牵起她的手一起走到最高处的位置上坐下,就在赫连建永的的位置边上摆了一张椅子,这是距离他最近的位置,就连皇后都没有这种待遇,对其宠爱的程度简直让人羡慕,引人恨啊。 最先坐下的自然是赫连建永先行入座的,他先对着赫连婧琦说了一句坐之后才下令让众人入座,一旁的两位女性看的真是恨得牙痒痒,多久了他都没有这样对待过她们啊,当然最恨的还属皇后了,看着她的眼神就像要剥了他的皮的样子。不过,在这场合下也不能表现出来的很明显。 这明明不是他的亲生子嗣,却比亲生骨肉更加宠爱这是为何。 她盯着赫连婧琦的同时,恰巧的她也转过了头对上了她的双眼,对着她笑了一下,准确的说是勾了一下唇角。被她这么看着一笑,皇后也是一愣,也收回了视线。 见皇后收回了视线,赫连婧琦也面无表情淡淡的收回了视线,却在正视前方之时勾起了嘴角,这个笑容让人看的莫名其妙。 “今日,是为这个外来的使节大臣接风洗尘,特设此宴会,众位卿家尽兴便可。”站在高台前端的一位公公扯着嗓子这么一叫,底下的皇室,妃嫔官员也开始应和了一声。 皇位之上,赫连建永端坐在龙椅之上,使节大臣也为尽友好之意上前敬酒,作为一国君王自然也为尽地主之谊回敬。 “想必这位就是传闻中的沫雅公主了吧。”使节大臣看向了皇帝身边身穿一袭红衣的女孩,看着似乎与下面的众皇嗣有些不同。据传闻,这个女孩并非皇帝的亲生骨肉,是亡国公主,但现在看来这个女孩似乎比亲生子嗣更要得宠。 既然都有人说到了自己,那么不回应是一件不礼貌的事情,赫连婧琦离开了椅子站了起来,对着他微笑行了个友好礼:“正是小女。” “哈哈,果然沫雅公主日后必定是个美人啊。”使节大臣看了她一会后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赫连婧琦抬着头看着他微微的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一下,说了一句过奖了。 美好结束,恶梦开始 第十二节 红莲 这个宴会那也都是喝酒聊天,有心之人还会在这个宴会上抱个大腿什么的,没准以后对自己还有什么帮助,总之多结交一些有权势之人是没有错的。 这场宴会这么组织,人却很散。 利用这场宴会,赫连煜宸也和众位大臣聊起了天,若真要争夺皇位,和大臣们套好关系是避免不了的。赫连婧琦也没有过多走动,一直坐在高位上,偶尔皇上和她说几句话,离他最近的皇后和她说句话外也就没有说什么了。 “琦儿,有何想看的?”赫连建永看着下面的人在活跃的聊着天,也笑着转头就和边上的婧琦说话。手上拿着葡萄刚抛进嘴里的赫连婧琦因为他突然说话吓了她一跳就一口吞下了那颗葡萄。这一整颗吃下去了,还是被吓进去的难免会被噎到,拍拍胸脯顺平。 一旁看着的赫连建永看着也吓了一跳,吓得他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忙问:“琦儿没事吧。”下面赫连煜宸虽一直在跟大臣们聊天,但是也是时时刻刻在关注着婧琦的一举一动。 看到赫连婧琦被噎到了,赫连煜宸再怎么紧张也不能跑上去帮她顺背,只能在下面干担心着。 自己坐在位置上低着头拍了拍胸脯,顺了一下就感觉好多了。赫连婧琦叹了一口气,还好没有死在这里啊。想了一下就抬起头转过去看着赫连建永微笑着回答:“儿臣无事哟,父皇。” 听到她这么说,赫连建永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一下来:“真是吓到父皇了。” “就是呢,公主真是要小心了呢,这么不小心皇上可是会担心的呢。”一旁离得最近的皇后勾着唇角淡淡勾起,言语之中的那种嘲讽的之意尽显。倒是另一边的皇贵妃——罗雅颜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位置上看着那边的人对话。 赫连婧琦听着淡淡的笑了笑,垂眼低声说了一句:“呵呵,皇后娘娘说的极是呢,是儿臣不对。”听她这么一句回答,皇后听得倒是一愣了,这个回答……简直是感到诡异。 “今日这么热闹的盛宴,自然要观赏些东西了。琦儿有何想看的?告诉父皇,父皇都满足你。”赫连建永坐回了皇椅上,笑着问她。 “呵呵,皇上您这是要摘星星摘月亮呀。”罗雅颜提袖遮住嘴角轻笑着。 “皇贵妃娘娘严重了,儿臣怎么会让父皇做如此严重的事情呢。有违天理之事还是做不得的,”赫连婧琦扯了扯嘴角,“父皇,儿臣忽然想看红莲了……” “红莲?”她的话语一出,一众人都不禁愣神。这世人都知道,红莲盛产于夏季,现在并不是盛产红莲的季节,况且这边的地势也不适合种植红莲,因此要看红莲都得跑到稍微边境的地方一些。 看着她说完这句话,一众人都开始伤脑经起来,该不会真皇上真的要满足于她的这一句话吧,这样一来……简直是伤神又伤财啊。赫连建永也是在思考这件事情,作为一名君王自然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既然都说出来了哪有收回之理:“琦儿啊,不是父皇不答应你,而是现在不是盛产红莲的季节,而且这个地方也没有红莲啊。” 他都这么说了,赫连婧琦也陷入了一阵沉思,随即又轻笑起来说了一句:“我要看的——是真正的红莲呀……” “啊?”她这么一说,众人也是不明白的,红莲不就是那种夏季盛产的莲花吗?难道还有什么吗? “这种红莲,如血一般红艳,令人移不开视线,与之白莲花相比,红莲更加惹眼。红色……是一个多么令人兴奋的颜色啊。”说着这一番话,嘴角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这似乎是在说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说完这句话,赫连婧琦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走到皇椅周边说:“父皇,过来过来,儿臣跟您说哦……”让赫连建永把耳朵凑过来,跟他说了一些话。一开始他的表情上是一种诧异的表情,随后就是一种龙颜大悦的样子,这样的转变实在是有点大,很是让人在意她到底是说了些什么。 “好,传朕口谕下去,”那边悄悄话说完了,赫连建永坐直了身子,婧琦也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宫中守卫将各宫宫人抓到院中莲池出,将其斩杀。”这一席话出口让人一时接受不了这个信息,虽说宫女被斩杀乃是常事,但是像今夜这样大规模的斩杀实在是不正常,况且还是突发性的状况。也就是说,这是赫连婧琦出的主意了…… 这一想到刚才是赫连婧琦对赫连建永说完话之后这样的就感到了一种莫名的恐慌,因为她的一句话就令如此多无辜的的性命。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是一个及其恐怖的人。 面对这样一件突发状况,下面的赫连煜宸也一下子回不过神,他不能将出了这个主意的人和赫连婧琦联系在一起,在他的印象里她一直是一个单纯乖巧一直为他人着想的,现在却为了一己私欲要杀掉那么多人吗? 看着坐在高位上正含笑的赫连婧琦感觉到了陌生,他们好像不认识。赫连煜宸抬着头看她,而她似乎也感觉到了他的目光,和他来了个四目相对,就一如往常那样对他笑,只有在这一刹那间才感觉到那种熟悉感,可也只有在这一刹那间。他移开了双眼。 赫连婧琦站起了身子,摆弄了一下自身的服饰下了楼梯,径直的走向赫连煜宸,全场一众人也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此刻她才是全场的焦点,什么使节大臣都被遗忘到了脑后,这场宴会就像是为她而举办的宴会。 一袭红装的女孩,轻快的脚步,天真笑容的面庞,这个人一直走到了赫连煜宸的面前停下。婧琦双手别在背后,身体略微的前倾靠近他的身体,歪着脑袋笑着看着他:“宸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琪儿说呢。” 这样的赫连婧琦虽然看似与平常无异,但是一直和她朝夕相处的赫连煜宸却能明显的感觉到他的不同,这种陌生感他从来没有感觉到过。他看着她张了张嘴只是轻声的说了一句:“为什么……” 就在这一瞬间,赫连婧琦脸上的笑容收回去了,一脸的面无表情,不过也仅仅是那一瞬间,下一秒她的脸上重新挂上了笑容:“为什么……吗?”轻声的嘀咕了这么一句话后,“噗嗤”的一下就笑了出来:“宸哥哥,我们不说这些好吗。” 皇宫内因为刚才的那个命令闹得鸡飞狗跳,宫女们为了不被斩杀在四处躲闪逃窜,一时间各个角落里传来阵阵惨叫和悲伤的哭泣声。 从外面传来报告人已抓捕完毕,听候处置。 一众人移步到了莲花池边观赏,水面上尽是白色的花朵,但仔细一看那似乎不是花,而是手工制的花,一朵朵白莲花浮在水面之上。一众宫女被压跪倒在水池边上,都在抽泣着。赫连建永一声令下,士兵们都动了手,刀架到了宫女们的脖子上,一抹刀刃划过了脖子,血从伤口处溢出,一把将她们推倒挂在水池边上。 杀的人越来越多,水池中的水逐渐染红,水上的白莲花也渐渐的从底部开始慢慢染红,竟开始有了一种看到了真正的红莲的感觉。 这一夜,皇宫内哭喊连天。在这一夜之间,宴会上的所有人都见识到了这一场浩大的杀戮,血染红了整个莲花池,浮在水上的“白莲花”也都变成了红莲,血红的红莲。 美好结束,恶梦开始 第十三节 怕你不再喜欢我 昨天的事情就像一个梦境,一个恐怖又血腥的梦境,谁都想不到那件事情的始作俑者竟然会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年仅五岁的小孩。 这一次,不是赫连煜宸去找的赫连婧琦,而是她去找了他,一个人。 她进入他的寝宫的时候,赫连煜宸正在自己的房前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赫连婧琦没有立刻叫他,而是站在柱子后面细细的观察他,似乎是一种陌生的感觉,她就是没有靠前。她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走了出去。 “宸哥哥。”站在他的身后,这样轻声的叫她,脸上挂着单纯又甜美的笑容。赫连煜宸听到叫声身形一顿,慢慢的转过身去看她。在看到她的刹那间他产生出了一种错觉,昨天见到的那个赫连婧琦绝对不是眼前这个人的错觉。现在站在他眼前的人是那么单纯善良,哪里会是像昨天那个人一样嗜血无情。 他一直看着她没有说话,不像往常那样立马走过去笑着寒虚问暖。看着他的不同寻常,赫连婧琦的笑容停在了嘴角,但这仅仅是一刹那间,她走到他的跟前说:“宸哥哥怎么了呢?” 赫连煜宸的神情有些恍惚,看着她抬起手摸摸她的脸,这是真实的感觉啊。赫连煜宸突然感觉心情很沉重,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这样一直静静的看着她。 “宸哥哥还是在想昨天的事情吗?”赫连婧琦当然知道他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昨天的事情想必给了他一个打击。昨晚的自己对他来说那么陌生,不说他,就连她自己都觉得很陌生。 “琪儿你……为什么会这样。”这句话说得很轻,像是对她的指责,却又像是在喃喃自语。他垂着眼帘,眉间微微皱起,这种神情是婧琦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在她的面前就算再怎么有心思都不会表现在脸上,像今天这样的神情她还是第一次见。 赫连婧琦收住了脸上单纯的笑容,露出一丝苦笑,这种表情像是这个年纪该有的表情吗?看着她这个样子,赫连煜宸心疼了,他什么时候让她伤心难过过?他舍不得。可现在这种表情却清清楚楚的表露了在他的视线里。 脑子里还不等想什么,赫连煜宸就有了行动,伸出手一把抱住婧琦:“琪儿,不要难过……你这样宸哥哥会心痛的。”本来是一句安慰的话,可是在他说出这句话时,他怀中的赫连婧琦脸埋进了他的胸口开始低低的抽泣起来,这下令他慌了神,上一次她哭的时候是从赫连建永那回来的那个晚上。 “琪儿,你这是怎么了?告诉宸哥哥好吗?别哭。”一下子他慌了,是他把他惹哭了,他是不是该死。赫连婧琦没有抬头,依旧埋在他的胸口,轻声的说:“宸哥哥我好怕,我真的好害怕你有一天不再理我,你再也不喜欢我了……那个时候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坚持下去……” 她的这句话刺痛了他的内心,她这么担心这个问题,自己却还在一直不停的想昨天的事情,她对他那么好,他却在这个时候对她不闻不问。想着,赫连煜宸抱着她摸了摸她的头发,头轻轻的靠在她的头顶柔声的说道:“琪儿莫怕,要记得宸哥哥说的,不管琪儿变成什么样,宸哥哥都会一如既往的喜欢你。” 怀里的人依旧在抽泣,只是没有再说话,不知道现在她在想什么,赫连煜宸也只能这样抱着她,在这里陪着她。 过了一会,赫连婧琦慢慢站直身子离开他的怀里,抬起手擦了擦眼角的眼泪。看见她这样,赫连煜宸赶忙捧起她的脸,为她擦眼泪,看着她红红的眼眶挂着眼泪,他的心里被狠狠的抽了一下,手开始慢慢抖起来。 她也感觉到了他的变化,伸出手抓住他的双手,一直看着他深吸一口气说:“宸哥哥,如果我变成了一个,被天下人唾弃恶毒的人……”“不管你将来变成什么样子,宸哥哥都会一直喜欢你。”赫连煜宸打断她的话,没有让她继续说下去。 看着他说这话,赫连婧琦抿抿嘴唇垂下眼帘说道:“不——宸哥哥,如果真的这样记得……跟他们一样,恨我。”这话说出来,赫连煜宸就怔住了,刚才不是还说怕他不喜欢她吗?怎么现在…… “我怕,到时候你跟他们意见不一样会被欺负。”说着又有了呜咽的趋势,见状赫连煜宸赶忙再次安慰起来连说不会不会。 安慰了些许时间,赫连婧琦也总算情绪稳定下来,这看的赫连煜宸也稍微安心了些,带着她在院子里逛逛,也跟她说点别的转移一下话题,婧琦也没有说别的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他回答。 只是突然地,赫连婧琦停下了脚步说:“宸哥哥,不管以后如何,我一定会好好的做自己的事情,不顾别人反对。不管……以后宸哥哥是不是会不再喜欢我……”说到最后声音渐渐变轻,轻到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清楚。 可尽管这样轻,赫连煜宸还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听清楚了,转而微笑着说:“琪儿不要怕,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宸哥哥都会一样喜欢你。” 听到这句话,纵使再怎么年幼无知也都会心动,这样的一句承诺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无条件的给你。这句话虽然出自他的口中,到了以后就算是她也不知能这句话当不当的真。不过,既然他说出来了,那么她便会记住,不管,这句话当不当得真。 赫连婧琦转过头正对着他,抬起头注视着他的双眼,他的眼中是那么的真挚,就在这一瞬间她曾质疑过自己,以后真的说出不喜欢他是不是真的说的出口。她大概是真的喜欢上了眼前这个人吧。 对视一瞬间,婧琦收回视线低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赫连煜宸也低下头看着自己边上的这个小家伙的脑袋,宠溺的笑着,伸出手抚摸着她的脑袋,轻轻柔柔的,一下,一下…… 美好结束,恶梦开始 第十四节 这个女孩留不得啊 赫连煜宸和赫连婧琦经过昨天的事情之后依旧如初,只不过他们的心里各自产生了一种变化,一种不为人知的变化。 当天,西宫皇贵妃罗雅颜到了赫连煜宸的寝宫中,对于自家母亲的到来赫连煜宸虽不惊奇,但却也稍微有些诧异,没有大事她根本就不会来这里。 “儿臣见过母后。”门口有人通报她的到来,在见到她的身影逐渐走近自己的时候,赫连煜宸也是适时的行礼,弯下腰。 见此,罗雅颜也只是含笑点点头看了他一眼就往里走说:“恩,免礼吧。”“谢母后。”说着便站直了身子跟着往里走。 罗雅颜走近里屋就坐在主位上,转头看了一下边上的宫女们,示意他们赶紧出去。宫女们也不傻,行了个礼就出了门顺便关上门。 “不知母后此次前来,是有何事?”他会这么问其实也不错,这她的母亲那向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之人,这一次来肯定是有事而来。 罗雅颜看着自己的儿子这般也是微微一笑,说道:“这母亲看自己儿子,难道必须要有事才行?”听她这么回答着实让赫连煜宸一愣,什么时候自家母亲会这么回答自己的,这不可能会没事来找他才对,这……实在是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到底还是自己涉世未深,哪里能和西宫皇贵妃位置的女人相比。 “呵,今儿个也是本宫闲来无事,来找皇儿你唠唠嗑。你这孩子长这么大没多长是呆在本宫身边的,说来也是惭愧,这母亲也是当的不称职的。”本来是一副开心的模样,可是说到后来眼睛竟也垂了下来,似乎是真的愧对于眼前这个儿子。 见此,赫连煜宸倒是很理解似得回答:“不,母后不必记在心里,到底儿臣不比各位公主般,需要母妃陪在身边才好。儿臣是男儿身,自然不会惦记这些。母后不必自责。” 听他回答完,罗雅颜似乎很满意她的回答,眼底尽是笑意,抬起头笑看着他,拢了拢衣袖便站起身子走到他的跟前牵起他的手笑问:“如此甚好。那,皇儿此时可有得空?陪母后出去花园逛逛,也好谈谈心啊。” 话都这么说了,自然是拒绝不得的,更何况眼前这人是自己最敬爱的母亲,虽然平时几乎见不得她的人影。 “自是无事的,母后都如此说了,儿臣自然是要陪母后多走走的。”赫连煜宸抽回手一躬身子行了个礼。 这个手抽离她的掌心,罗雅颜悬空的手一顿,随即也笑着点头就带着他往外走。这个儿子虽然跟她比较亲,但是不管怎么说从小就几乎不在身旁呆着,现在这个九岁的年纪也不小了,在多过几年就该到了及冠礼,到那时也就是真的晚了。到底是自己亲手骨肉,还是想和他多亲近的。 走在园子里,就两个人都没有带任何的随从。赫连煜宸走在她的身侧,时不时看看她。他的视线如此明显,罗雅颜自然是察觉的到的,也就抿嘴一笑问:“怎么,是不是觉得母后老了,要多看几眼怕以后真的老了就见不到这副容貌了。” 这话说的赫连煜宸一惊,连忙说不是。现在的赫连煜宸才九岁,还算是个小孩,在这个年纪里他长的还算出挑,比这个阶段的小孩里都要稍微高一些,相貌上看也算得上是俊俏的,只是这个时候都还没有长开。他此时的身高也就大概到罗雅颜的胸部这个位置,说起来这母亲的身高也算是高挑的。 见他如此慌忙的解释,罗雅颜用衣袖掩住嘴唇轻声的笑笑。赫连煜宸一直觉得自己的母亲是世上及美丽的女子,很难再找出这么一个貌美又温柔的人了。这看着她一笑顿时觉得就这样守着自己母亲温柔笑靥也是不错的。 “儿臣永远不会觉得母后老,在儿臣眼里母后一直都是最为貌美之人,世间都难找像母后这般貌美之人。”赫连煜宸抬头看着她。 听他这么说,身为她母亲的罗雅颜也是一愣,这话还真是从未从他口中听到过,虽然这话听很多人说过,但是他们说的都是在奉承自己,这是两种不同的感觉。要说起来,此生最为遗憾的就是没能陪着他成长吧。 “宸儿你也长大了,这话你跟母后两人这样单独说说自是可以的,但是……就怕无心语入有心人耳,这就不好办了。”在这皇宫之中处处要小心谨慎,一个不留神都会丧命。 说完就继续往前走,看着前方的路赫连煜宸就一直在想,他想要保护赫连婧琦这样单纯善良的女孩,也想守护母后这貌美温柔的笑容,在这皇宫之中要想保护这些是有难度的,最直接有效的办法便是登上顶峰,俯视众人。只有登上皇位,才是最好的方法。 赫连婧琦才刚入世,此刻才是关键时期,现在的一切都会被记入脑海之中。 还在思考之时,就感觉到走在自己前面的人停下了脚步,并且也伸出手拦住了自己。赫连煜宸抬起头刚要开口问什么,就见罗雅颜拦着他往边上走,躲到一边较为偏僻的地方,伸出食指放到嘴唇上说:“宸儿,现在勿说话。” 这一系列动作弄的他一懵,在这皇宫之中她一个西宫皇贵妃何必这样躲躲藏藏。赫连煜宸伸出头去看了一下前方,这一看才知道是皇后和另外两个臣子,看那他们神情严肃似乎是在商讨什么事情。这也就是罗雅颜为什么要躲在一边不出去的原因,她也想知道这个皇后和这两个臣子是要做何事。 “皇后娘娘,臣等希望您能吹吹皇上的枕边风啊。”一个较为年轻的臣子先开了口,这是他们两个人听到的第一句话。 皇后似乎是在思考什么,没有立即回答,这时另一个臣子就接着开口了:“皇后娘娘,微臣认为您也是知道,这——亡国公主她,留不得。”这话说出口,躲在暗处的人都是一愣,反应最大的自然还是赫连煜宸,他们说的这亡国公主自然是赫连婧琦,留不得的意思是要除掉她吗? 一袭黄衣的皇后,脸上精致的妆容也遮不住她此刻的焦躁,轻微的皱起了眉头,一会就舒展开来,冷哼一声:“这些自然是不需要你们来教本宫。本宫也深知事态缓急,这赫连婧琦自然是留不得。” “那,皇后娘娘的意思……” “先等着,现在可急不得。皇上有多宠爱那个亡国公主你们不是看不到。她想要什么,皇上都不多问,一句话就给了,就连昨日……皇上都没有多犹豫一下。现在这个时候要是说跟皇上说她留不得,怕是话还没说完,就连本宫都要先行一步了。”说着皇后抬起手撩了一下耳边的碎发别到而后,一脸的平静。 听着这一番话,两个臣子面面相觑,沉思了一番。皇后一转头就看到他们一脸思考的样子就问:“怎么,信不过本宫么?要说想要除掉这赫连婧琦,本宫可比你们还要迫不及待,现如今本宫都不急你们急什么。” “是,皇后娘娘说的是,微臣受教了。”两个人一听也是急忙应和,自然是怠慢不了的。 “罢了,今日就先这样吧。本宫乏了,先回去休息了,二位也先请回吧。”说完就站起来迈开步子离开。两名官吏自然是行礼相送:“恭送皇后娘娘。” 待她远去,这两人也没多说什么,就是交谈了几句就一起离开了。 他们都走了,那么躲在暗处的两人也就走出来了。罗雅颜看着皇后离开的方向轻声说道:“没想到,这皇后娘娘如此容不得这赫连婧琦。”说完这话,跟赫连煜宸说了几句之后就匆匆离开了。 这园中此刻就赫连煜宸一人,他也想了很久,也想了很多,此时只有一个想法在他心中更为坚定了,他定要登上皇位。 美好结束,恶梦开始 第十五节 我是不是真的很讨厌 话说,从赫连煜宸那回到自己寝宫之后的赫连婧琦始终提不起兴致,总感觉有什么事情一直压着自己,说不出来,却能感觉的到。她这个样子倒是让边上的三个贴身宫女很是担心,怎么从二皇子那里回来就更加阴郁了的样子呢,以前不是只要一见到他就会很开心的吗?怎么现在就不一样了呢? 几个人站在边上你看我,我看看你,都很担心。近期她的心情总是跌宕起伏的很厉害,常常会撤掉边上的人,自己一个人静静的呆着,可以好久都不用说话,一个人,安安静静的。 “如果有一天我变了,和现在的我不一样了,我身边……还会有人吗?”恍然间,她们听见赫连婧琦那稚嫩的声音回响在耳边回响,三人定眼看向她,一脸的诧异问:“公主,您说什么?” 她们这么问着,赫连婧琦似乎听见了又似乎没有听见,视线没有落到她们的身上,双手撑着下巴的手下放到桌子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吐出慢慢的站起来转过身往外走,鼓秋四人见状自然是立马跟上,紧跟在她的身后。 “鼓秋,天葵,雅兴,如果有一天我放你们出宫——记得到时候头也不要回的,走啊。”赫连婧琦没有回过头看她们,是自说自的往前走,目光有些涣散,看样子也没有什么力气,似乎会被风一吹就倒。 这么一说,她身后的三人就完全愣住了,这都在说什么啊,离她们出宫的时间还有好多年呢。 “公主,你……” “嘘,记住我说的话。”她抬了一下手,食指放在唇上,闭了一下眼睛轻声的说了这么一句话。最近她总是会说一些让人奇怪的话,让人感觉莫名其妙。她说的话让人恍然间觉得,她并不是一个四岁的孩子。 虽然她们感情不错,但终归是主仆关系,礼仪还是需要遵守的。三人齐齐站定低下头回答:“奴婢明白。” 赫连婧琦没有再说话,走到水池边上坐在边上的石头长凳上,伸出手想去碰水池里面的水,奈何自己还太小,根本触碰不到。撅起嘴巴,盯了好久也就作罢:“你们说,我是不是不讨人喜欢?” 她这么问了,三人看看她又看看边上的人。鼓秋上前一步说:“公主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呢,您那么善良可爱,怎么会不讨人喜欢呢。” “那他们为什么看到我都用一种不想看到我的眼神看着我呢?”想起前天夜晚的宴会上周围人的眼神,以及皇后的冷嘲热讽的言语,这些都让她感觉到了周边人深深的恶意。他们看她时的眼神让她下意识的排斥。 “他们一定是……一定是嫉妒公主你呢。”天葵想了一下就立马做出了回答,这话到底是经过大脑的,自然也是有她的道理,这话说的也确实不错,很多人都在羡慕嫉妒皇上对她的宠爱,明明是个亡国公主,还是敌国的公主竟然会被这个王朝的君王宠爱,这实在是一种讽刺。 听到她的回答,赫连婧琦终于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就是这样静静的说:“是这样吗?”“当然是这样了公主,你也知道皇上对你可是宠爱至极。像对你这样宠爱的还真的没有呢。”鼓秋立马接上这句话,这话说的也不错,有些皇子公主虽然也受宠,但却完全没有一个人能像婧琦这样得到皇上的宠爱。 她们的回答,让婧琦思考了一下,虽然她不觉得她有必要好好的和其他人多接触好相处,但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赫连煜宸的兄弟姐妹,正所谓爱屋及乌她也不能不好好和他们相处。尽管她心里只想着怎么和她的宸哥哥开开心心的过每一天。 “虽然其他哥哥姐姐都似乎不太待见我,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宸哥哥的亲兄弟姐妹,我也要好好和他们相处才是。”脑中想着其他的事情,嘴里却是这么说的。站在边上的三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呐,鼓秋,雅兴,天葵……我很高兴我能来这里,恨高兴能认识你们哟。”说着嘴巴就咧开笑了起来,眼睛眯起。这是从赫连煜宸那里回来之后第一次笑起来。看着她这么笑,她们三个人也一时激动的笑起来,直说“公主你笑了真好”。一下子也没有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事后想起来,这又是一句很突然的话。 赫连婧琦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三人因为自己笑了才开心的笑起来,忽然感觉其实自己并没有那么孤单,身边不仅有她的宸哥哥一直陪着她,还有这三个姐姐一样的女子在陪着自己哭,陪着自己笑。 看着她们,她在心里不禁会想,或许在以后她的身边就只有她们陪伴,也说不定啊。 美好结束,恶梦开始 第十六节 你们在我很好 身为皇室的皇子公主有些东西那都是必须要学的,学归学,学成什么样那都得看自己的造化了。正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各个皇子必学的东西除了四书五经等史籍以外,还包括书法绘画、行围骑射,以及如何处理政事等方方面面,教育皇子们成为治国治民、通晓古今、能骑善射的文武全才。古有云,女子无才便是德。但是身为皇室公主,那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国家,知识是一定要有的只是学的没有皇子们那么多。 公主们要学的除了基础的琴棋书画以外,女红那是一定要会的。 这日下午,宫中有教女红的姑姑到“怜曦宫”授课,赫连婧琦虽年幼,但是女红这种东西越早学越好。 听说这天有人来授课,赫连婧琦早早的叫鼓秋等人帮自己准备好了东西,吃过午饭端坐在桌子前等着那名来教女红的姑姑过来。那边来人来的也快,毕竟这个授课的时间都是有严格规定的,更何况她要教的还是皇上最为宠爱的公主,自然怠慢不得。 教女红的姑姑一进门就先给赫连婧琦请安,她也不管那么多起身就走过去将她扶起说:“这位姑姑快些起来吧,在这里没有那么多礼数。”“公主严重了,不管在哪礼数都是要的。”她也听过这个公主的一些传闻,更是目睹过那一晚皇宫内“红莲”盛开的景象,她不敢多说什么,也不能多说。 赫连婧琦见她一直低着头不敢看自己,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笑笑说:“好吧,随便你。那——这位姑姑我们快些开始吧。” “是。” 说完,婧琦就坐到桌前,教女红的姑姑开始说起了如何做女红,还有一些注意事项。说完了赫连婧琦就可以开始做了。最基本的那自然是刺绣一类东西,右手拿着针左手拿着一个圆形的花绷子。刚开始学自然是从简单的开始秀起。 新手上路,拿着针线难免会扎到手,扎到的都是指尖,所谓十指连心,刚开始扎到了都一阵刺痛把花绷子都扔到了地上,这站在边上看着的姑姑那是一阵胆寒,这要是有个什么好歹真是不用出这个宫门了。鼓秋三人看的那是一阵心疼,但是没办法她说了要认真的学,要给赫连煜宸秀一个香包送给他。 赫连婧琦也当真是相当认真的在学习刺绣,就算被针扎到好多次也都继续拿起针,拿起花棚子继续绣下去。她年纪还小,就懂得为心爱之人隐忍,这样的人也是不少见的,她时常会流露出这个年纪里不该流出的表情。 “公主,今日女红课就到此了,奴婢先行告退。”到了点上,教女红的姑姑就开了口告知今日课程已经结束。总之,她也只是想尽快的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恩,知道了,你走吧。”说这话时,赫连婧琦头也不抬一下,继续认真的在那绣花。看她如此认真,鼓秋就走了过去,微微的皱起眉头面露担忧的神色:“公主,要不咱先休息一会吧,自从拿起针线开始一直到现在您都还没有停过呢。” 听到她的劝阻,赫连婧琦只是笑着摇摇头,却依旧没有抬起头说:“不,鼓秋,或许你们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听到这话,她们相互看了一下,是啊她们不明白她此刻的内心感受,但是她们知道她对二皇子的执着与情深义重。 看着她继续在那学习刺绣,几人也站在一边不再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陪在她的身边,这是她们现在唯一可以做的事情。 也不知绣了多久,只知道门外照射进屋内的光已经变成了橘红色,大抵也就是说太阳下山的黄昏时期,这时候的赫连婧琦已经将线咬断,颇为满意的将花棚子举起来,笑着说:“终于好了。” 边上的三人看到她这么开心的绣完了,她们也开心起来,可是就在这下一秒赫连婧琦。把花棚子放到桌子上皱起了眉头。边上的人见了连忙问:“公主,您这是怎么了?” 赫连婧琦转了一下头,不去看桌上的东西说:“虽是绣好了不错,但是……却并不好看……”雅兴和天葵两人围在她边上,安抚她,鼓秋去给她倒了一杯水让她喝,都一个下午没有进水了。 眼前递过来一杯水,婧琦抬头看了她一眼便道谢伸出手接过。鼓秋笑着说应该的。可这话音刚落就传来一阵“啪”的声音,茶杯落地了。赫连婧琦那小巧的脸上拧起了眉头,眼底似有泪光在闪动。 见此状,几人都很担心的看着她,一个下午拿着针在刺绣,还不间断的刺到自己的手指不知多少次,现下这左手怕是拿不了东西了。赫连婧琦抬起自己的双手,一只手酸,一只手被刺的痛,痛的连一个茶杯都拿不了。 想着她叹了一口气,不能让自己哭出来,不能让身边关心着自己的人担心。她一抬头就对着她们说:“我饿了,想吃东西。” 这她都这么说了自然不能再说什么,听到她说饿了鼓秋和天葵二人刚忙去准备吃的,一溜烟就跑开了。看到她们这么急忙的跑开,赫连婧琦看着突然就是“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说:“呵呵,她们怎么一直这么毛毛躁躁的。” 说完这句话一转头就对上了雅兴那张多愁善感的面孔,见她皱着眉头眼底满是担忧的神色,一直憋着不曾说出口。赫连婧琦看着她嘴角淡淡的挂上笑容,说:“雅兴,坐下来,跟我说说话吧。” 雅兴看着她睁大眼愣住,没有什么反应,赫连婧琦歪了歪脑袋拍了拍自己眼前的一张圆凳上说:“来,坐啊。”“公主,这样不好……”雅兴看着她,刚开口说就被她打断说:“听我的,坐。” 站在边上的雅兴在心里一阵纠结,她们本就不该和主子同桌更是不能同坐,现在她却让自己坐下来和她聊天。她也站在原地没有动,赫连婧琦也不知是耐不住性子了还是怎么的,站起来就走到她的跟前,仰起头看了她一眼对她笑了一下牵起她的手就把她拉到凳子前坐下。 刚才的这一举动似乎吓到了雅兴,哪有主子会过来主动的牵起宫人的手。把雅兴按坐在凳子上后,赫连婧琦自己也回到了凳子上坐下笑着说:“我可不喜欢一天到晚的把头仰的很高看人说话。” “公主……”雅兴眉头依旧皱着,却比刚才要舒展了些,她只是不想她看出什么,让自己主子担心那是不好的事情。赫连婧琦笑笑说:“雅兴你啊,和鼓秋她们两个不太一样呢。你啊,好像想的永远比她们多,很温柔,总为别人着想,以后你肯定会是一个很好的人妻哟。” 这话刚开始还是很正常的说,到后面怎么就扯到嫁人上了,雅兴也红了脸,低声说道:“公主,你怎么这么说。”此刻她在想,她的主子真的只有四岁吗?还有这些话是从哪里学来的? 看她这么娇羞的样子,赫连婧琦哈哈大笑起来说:“哈哈,话说人妻是什么意思?”“……”这话一出来可把雅兴弄傻了,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还能用的这么精准吗?不知道什么意思那是从哪里学来的? “公主你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吗?”雅兴呆愣愣的问她。 “恩对啊,从书籍上看到的呢。”赫连婧琦点点头食指戳着自己的下巴,略微的仰着头似乎是在回想什么。 “……”雅兴定眼看着她在思考的脸,一直向下看,最终看到了她那受伤的左手上,或许也是情不自禁,她愣愣的伸出手牵起她的手低声的说:“公主,你的手……我先给你上药,包扎一下,不然这手会一直很痛的。”说完就从其他房间里拿来了平日里常用的医用箱。 雅兴回答房间里开始给赫连婧琦上药,包扎。看着她这样,婧琦也歪起脑袋悬空的双脚在空中荡起说:“有你们在,我一直——都很好。” 在给她上药的手在听到这话是顿了一下,皱了一下眉头说:“公主你,很温柔。” “呵呵,雅兴你啊,才是温柔的人呢。” 美好结束,恶梦开始 第十七节 只为你 自从学了女红以后,赫连婧琦就每天不间断的练习,想着终有一天她会送给她的宸哥哥一个好看的香包,让他每天都戴在身上。她手上的左手的指尖因为这几天一直被扎,所以变得十分敏感,时常左手轻触到什么东西时就会立马缩回去,看的鼓秋三人也是心疼。 练了几天,赫连婧琦的手艺也是逐渐在好转,但是她始终不是很满意自己做出来的东西。说来也奇怪,赫连煜宸已经很多天没有来找她了,有时候她也会看着外面,盯着门口希望她心里想的那个人出现,可是却一直没有出现在她的视线里,是不是……不喜欢她了呢…… 想着这些一下子心里又有些不舒服起来,但是这个念头一出现婧琦就甩起了脑袋,把自己的这个想法甩出脑外,他说过他会一直喜欢她,现在她在这里想这些是不对的。想着这个一下子又沉默了下来,手上的动作也停住了。 “琪儿在想些什么呢,这么入神。”在沉思之时,她的耳内传入这个温润的声音,这个声音是她一直在盼的人的声音,就这一瞬间赫连婧琦抬起头朝着声源看去,终于看到了那个日日思念的人,脸上露出的笑容。 边上的人看到这一幕还是很欣慰的,还好,还有一个让她能够看到就笑的人,还好还有一个让她忘情的笑的理由。 “宸哥哥,你怎么会来?”赫连婧琦一下就下地离开了凳子小跑过去,扑到他的怀里,赫连煜宸也很自然的张开双手拥她入怀,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的说:“那么就没来看琪儿了,自然是想念琪儿了。怎么,难道琪儿都不想宸哥哥吗?” 这一听,在他怀里的赫连婧琦仰起头看着他就使劲的摇头。天葵三人倒是笑了出来说:“怎么会,公主可是日日盼着二皇子殿下的到来呢。” 话一听,她就扭过头去瞪着她们,怪她多说了,鼓秋三人在一边偷偷的继续笑。赫连煜宸也转头看了她们一眼,随即里面收回视线看向自己怀里的人,温柔的笑着说:“是这样嘛?” 他这一句反问,让婧琦一愣,慢慢的从她们那里收回视线,许是娇羞了脸低下头埋进他的怀里。看着她这可爱的模样,赫连煜宸不禁宠溺的伸出右手摸摸她的头,另一只手环住她的腰身。 在过了一会的时候,他的怀里突然传来一阵闷哼声,然后说:“恩,是真的,琪儿……很想念宸哥哥。”听到这个回答的时候,赫连煜宸先是一愣,没想到她会回答这个问题,接着就是轻轻的一笑说:“我知道了。” 赫连煜宸拉起婧琦的手走到桌子边坐下,鼓秋她们也是看得懂情形的人,自然是一一退下,给他们准备一些吃的之类的东西,这些也不用怕赫连婧琦再继续逼着自己做女红了。 两人面对面坐着,赫连煜宸也是一脸温柔的看着她,抬起手捋了一下额前的碎发,问:“琪儿这几日都在做什么什么?” “女红哦。给你看宸哥哥。”说话间那是一脸的自豪,扬了一下自己的下巴,说罢便站起来去拿自己放在桌子上的花棚子,然后递给他看,这至始至终赫连煜宸都没有见她抬起过左手,虽说这些一只右手便足以,可却和她往常不太一样。 她拿着花棚子递到他面前,赫连煜宸抬起手接过,细细的看了一下上面绣的花纹,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赫连婧琦歪了歪脑袋坐下静静的看着他说:“宸哥哥,如何?”她做了那么多,只是想要得到他的认同。 “甚好。”赫连煜宸看了许久说出了这么两个字,看完将这花棚子放回到桌上,转眼就看向了她的双手,果然因为练习这女红双手已经受了伤,左手的手指看着有些红肿的样子。 许是她也注意到了他一直盯着自己的双手看,下意识的就把双手移动了一下,想要用衣物稍微遮掩一下,可也就是这些小动作,瞒不过他的双眼。赫连煜宸及时的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腕,一直看着她的双手说:“为何如此拼命的学女红?也不看看你的手……” “没事的哟,没事的……宸哥哥,我很好。”她的话传入了他的耳里,他一抬头就看见一个温暖的笑容,那个笑容是他最为期盼的,他不希望看到的是她的忧伤,但是更不希望她有所隐忍,愿她在自己的面前展现她的喜怒哀惧。 “不要逞强。”看着她越是在这种时候笑的这么开心,赫连煜宸就越是不安,她到底掩饰什么。说着这句话,他的眉间开始轻皱起来,看起来就是一副不悦的模样。 她也不愿意看到她最喜欢的宸哥哥一副担心且不开心的模样,可是看到他如此的担心自己,她的心里又是一阵小开心,这大概就是这个年纪里该有的喜悦吧。虽然年纪不大,却懂得很多。 赫连婧琦的右手挣脱开他的手,抬起手,用她那小小的手掌抚上他的脸,轻轻的歪了一下脑袋笑着说:“真的哟宸哥哥,我不会骗你的,真的——没关系哟。” “……”赫连煜宸看着她的样子渐渐沉思,有时候他也很心疼她的忍耐,如果,如果他够强大,那么她便不用如此隐忍,什么事情都可以说出去来,不必担心后面有什么不利。对着她那张笑脸,他的心里有了千万种情绪,皱着的眉头始终没有展开。 面对面的坐着,她能轻易的看到他表情的变化,看他的眉头逐渐加深,赫连婧琦的心里也在一点一点的发生变化,她的眼帘垂下,嘴角露出一丝丝的苦笑,却有种强颜欢笑的意思,不过这种笑容仅仅露出一刹那,很快便收回去换上如以往一样甜美的笑容。 “呐,宸哥哥,你知道吗。在我学女红的这段时间里,我可是一直,一直,一直在不停的想念宸哥哥哦。我之所以会这么认真的学,就是希望能够有一天,我能绣出一个好看的花样,做出一个香包送给宸哥哥。这样,宸哥哥就能每天都戴着这个香包,不管以后宸哥哥在哪,这个香包都会陪伴着你,就像——我一直在你身边一样。”房间内一阵沉默,赫连婧琦说完这些话便也停了下来,嘴角的微笑却不曾收回。 听完这些话的赫连煜宸微张着嘴略显惊讶的看着她,这些话他还是头一回听她说起来。 “所以说……宸哥哥,你完全不用为我担心哟。我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可都是很开心的在做哦,因为——所有和宸哥哥有关的事情……我都,很开心。”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眼底开始也浮现出了喜悦的情绪,虽然有种神色恍惚的样子,却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在笑,神色恍惚大约是在想些什么事情吧。 赫连煜宸一直看着她,看着她表情的变化,看她现在的样子是真的很开心的吧。她说这么认真的学女红是为了自己么,是为了自己有一天可以带着她做的香包,她这么认真也都只是为了自己吗…… 想想这些,赫连煜宸的嘴角突然勾起一抹浅浅的微笑,伸出手摸了一下赫连婧琦的脸颊说道:“不要这么勉强自己,知道吗?” “恩恩~”赫连婧琦从自己的思绪中走出来,抬头看着他摇起了头说,“不会哦,不会勉强自己哦。” “你这样……真的让宸哥哥,很心疼。”说着,他便站起身子站在她的面前拥她入怀。刚开始,赫连婧琦也是一愣,随即也反应过来伸出手环住他的腰身,甜甜的笑着,心里同时想着,要是时间一直停留在现在该有多好。 “听说,宸哥哥你学了剑法,琪儿可以看你舞剑吗?”突然间她想到了这么一件事,也就抬起头看着他说了这么一句话。赫连煜宸看了她一会,便笑着说:“好啊,琪儿想看宸哥哥怎会不答应呢。” 他们去了院子里,赫连煜宸让人给他从自己寝宫中拿来剑,在院中为她舞剑,边上没有任何人,观者也只有她一人。 她说,宸哥哥很厉害,好想以后经常可以看到他舞剑,观者只有自己一人。 他说,这有何难。 美好结束,恶梦开始 第十八节 你的存在注定是个障碍 有些事情不经历,永远都不会知道正确的解决方法。 “公主,皇后娘娘要过来了。”正在吃橘子的赫连婧琦本来好好的,突然就见鼓秋从外边风风火火的跑进来,大声的嚷嚷着这么一件事。听到的时候赫连婧琦很平静,看着她一会,没有任何动作,鼓秋也没有再动,两人四目相对。 过了一会赫连婧琦才动起来,继续剥开橘子皮淡淡的开口面无表情:“哦,这样啊,和我有什么关系吗?”“啊,公主啊,皇后娘娘是来这里啊。”听到这一声回答,鼓秋顿时泪流满面,亲爱的公主大人啊,除了二皇子以外的事你也稍微关心一下,有点情绪好吗。 听她的语气这么着急,赫连婧琦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那么急,难不成这皇后娘娘来一趟这里她就要死在这里了不成?她剥着橘子慢慢放下,嘴里叹着一口气说:“皇后娘娘来这里做什么?我平时也没有做什么吧。” “啊,话是这么说,但是皇后娘娘身为后宫之主,这后宫之事都是娘娘在管啊。”鼓秋听到她回了这么一句话也是微微一愣,果然什么事情都还是二皇子的名字比较管用啊。 “我既没犯事,又谨守本分,那为何鼓秋你要如此慌张,难不成我还要死在今日不成?”赫连婧琦说着一抬头看她,一脸的无奈,怎么这人比自己年长却还是那么浮躁呢,该学学她遇事淡定些。可是她在想这些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些话根本就与自己此时的年龄不符? “呃……说得也是。啊,呸呸呸,公主你说什么呢,什么死不死的,这么不吉利。”鼓秋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也只是下意识的这么回答了一句,转而才反应过来,她刚才是有提到“死”这个字对吧。 赫连婧琦看着她,对着她眨眨眼,伸手拿过桌子上刚刚放下剥好的橘子,从凳子上跳下来走过去将橘子塞进她的手中,说:“吃个橘子冷静冷静吧,鼓秋。”说完,就在鼓秋那呆愣愣的注目礼下走出了房间。鼓秋拿着那颗已经剥好的橘子一阵感动,曾几何时她的主子会自己剥皮,还给别人吃的? 出了房门,赫连婧琦就去了前厅,坐在椅子上等着那个鼓秋口中所谓的皇后娘娘的到来,说实在的还是不知道这一次皇后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总感觉不是什么好的事情要发生。 “皇后娘娘驾到——”没多久就传来这样一阵尖锐的叫喊声,直穿她的耳膜。对此,赫连婧琦很是无奈,所以说她并不喜欢有大人物来她这里,当然她的宸哥哥她是欢迎的。 随着看门走进来的身影逐渐清晰起来,赫连婧琦也慢慢的站起来走到离门口较近的地方,天葵,雅兴两人也闻讯赶来站在门口外边迎接。在皇后跨进门的刹那间一众人行礼:“皇后娘娘金安。” 在经过赫连婧琦的身边时,她特意停了一下稍微转过头看了她一眼,不易察觉的“啧”了一下,尽管这动作及其细微,还是被她察觉到了。赫连婧琦低着的头有些不安的皱了一下眉头,接着就听见皇后说了一句:“恩,免礼吧,怎么说都是皇上宠爱的皇嗣,本宫若是让你行礼了,皇上怕是不允吧。” “呵,皇后娘娘严重了,再怎么宠爱儿臣,皇后娘娘终究才是皇上最爱的妻子。”赫连婧琦站直身子,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歪着脑袋与她对视。看到她的这个表情,皇后轻微的动了一下身子,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 皇后走到里面,转过身就端坐在椅子上淡淡的开口说道:“把茶放下之后,你们就都去门外候着,本宫和沫雅公主有些私房话要说。”“是,奴婢遵命。”天葵和雅兴放下手中的茶,行了个里就退出了房间内,把门关上。 “公主,坐吧,站着多不好。”皇后看了还站在原地的赫连婧琦一眼,转而看向桌子上的茶缓缓端起,打开杯盖扇动了几下就细细的喝了一口,“这茶沏的不是很好啊。” 因为皇后让她坐下,赫连婧琦也只能走到椅子边上坐下,听完她后面的话自然也不能说什么,只说了一句:“那自是不能与皇后娘娘宫中的茶相比。”听到这句话,皇后也只是冷哼一声,没说什么。 “不知——皇后娘娘,要与儿臣说些什么私房话?”赫连婧琦没有喝茶,只是这样淡淡的看着她,脸上没有任何的笑容,就连装模作样的笑都很吝啬。 “其实也没什么,也就是说瞧着你来着皇宫中也有些许日子了,莫约有半年多了吧。”皇后虽是在对她说话,但是却没有看她,当然这些赫连婧琦也不会在意,她们关不关注自己她都无所谓。 “是。”她也规规矩矩的回答了一下。 “作为一个亡国公主……竟然还能博得皇上的恩宠,说起来你也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皇上子嗣如此之多,就连本宫的太子都没有此待遇啊。着实令人羡慕。”皇后说着就勾了勾嘴角,言语中还发出一个“切”的尾音,满是不屑的样子。 赫连婧琦抬着头一直盯着皇后的脸,思考了一下垂下眼眸没有说话,皇后也没说多余的话,也知道再说下难免不合适,怎么说这赫连婧琦都是皇上目前最宠爱的人,更何况在这皇宫内要始终相信一句话叫“隔墙有耳”,再说下去的话恐怕会被传到皇上的耳朵里。 房内沉默了很久,皇后放下手中的杯子继续说道:“话题还是不要如此沉重比较好,怎么说你都还只是个四岁的孩子,还不懂那么多人情世故。本来,在你进宫之时本宫就该来看看你,可是啊这后宫之中要忙的事情太多,根本无暇顾及你这个公主,还要多见谅才是。” “呵呵,皇后娘娘哪的话,儿臣才是不敢劳烦皇后娘娘,不给皇后娘娘添乱就是了。”赫连婧琦象征性的笑了一下,也很懂礼貌的起身行了个礼。 听到落地的声响,皇后用余光瞄了过去,随即转过头勾着嘴角冷冷的笑了一声说:“知道也就罢了,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本宫不待见你,这样传到皇上耳朵里可不是什么好事。”“这是自然,儿臣想不会有人把这话传入父皇耳中。传者,自是另当别论。”说着说着言语中也带上了一丝冷漠,脸上的表情更是发生了写变化,在此间抬起了头。 正是转过了头看着她,也看到了她脸上表情的变化,更是听出了她语气的变化,怎么说的都是在后宫呆了那么久的人,这些东西都是异常敏感的。皇后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在此前她听说过眼前这个人的一些成长经历,生活的很好,受尽宠爱,现在这些语气和表情不是该这个年纪该有的吧,虽说久居宫中她也不该会是这样的。 她一直看着她的双眼,感受着她的变化,入了神,渐渐的她看到了她眼底的一些变化,不知是错觉花了眼,还是这是真的。皇后看着这个小女孩眼底尽是笑意,嘲讽的那种,恍然间似乎看到了她勾起了嘴角在对着她笑,有些诡异的样子。 也不只是为什么,她这样一个后宫之主,处理了那么多大大小小的事,此刻竟看的也有些脊背发凉。她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就看见赫连婧琦的脑袋稍微歪了一下,嘴角那诡异的笑容逐渐加大,竟有些邪魅的感觉。这一看,皇后身子微微的抖了一抖,渐渐的回过神。 一瞬间,她似乎感觉自己刚才不在现实,因为此刻的赫连婧琦是一脸的疑惑的看着自己,就是那种小孩该有的表情,和自己刚才见到的完全不同,这是邪术吗?皇后抿了抿嘴唇,眼睛不自觉的向右下角看了半响。 见皇后突然不说话了,还神色有些诡异,赫连婧琦就开口问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您,没事吧,需要我让鼓秋给您宣来太医吗?” “恩?”被她这么一叫,皇后也渐渐神志清晰起来,转头就看着她,一看到她她的脸色就又不好了,做了一会就站了起来,“不比了,有劳公主费心了,本宫很好无事。今日就先到这吧。”说完就往外走,门外的宫人们应该是听到了里面的动静,门就被打开了。 赫连婧琦自然是跟着她走动的,跟着皇后走到了门口处,然后站定目送皇后离开。在皇后即将离开之前,还特地回过头看了她一眼,看了一会之后眉头就再次紧皱起来,回过头就说了一句:“走吧。” 她的这一下小小的回头,赫连婧琦自然也是看到了,她一直看着她,她的动作她都看在眼里。在皇后把视线收回的那一刹那间,赫连婧琦的嘴角很适时的勾了一下,其实她在想什么她是知道的。 很多人都觉得,她是一个很麻烦的阻碍,头脑里有很奇怪的想法,更有皇上的宠爱可以让她的想法付诸现实。 美好结束,恶梦开始 第十九节 怕只是看不顺眼 对于皇上来说,平时根本就不会来找这赫连婧琦,每次一找她定是有什么事。皇后走了不久之后,就有人过来招走了婧琦,说是皇上要见她。她说了句知道了也就跟着去了。 这一被找了,鼓秋三人又是一阵担心,她们记得赫连婧琦上一次去皇上那边的时候,就一连沉默了很久,快速的从那个沉默中走出来的还是赫连煜宸带着走出来的。所以对于这次被找,她们也有在想,是不是要去找赫连煜宸。 “沫雅公主,到了,皇上和众位大臣在里面等候。”带路的公公停在门口,做了个“请”的动作指着里屋就没有再动,赫连婧琦因为他停下来自然也就停住了脚步,目视正前方的那紧闭着的门,面目表情。话不多说直接走过去,站在门口的宫人们替她推开了门。 迈着脚步进了房间,“吱呀~”一声门被关了回去,里面的光线比较暗,却也能看到里面坐着的人,赫连婧琦抿抿嘴唇向里走动了一点,低下头行礼:“儿臣,见过父皇。”接着里面也传来一阵低沉的回应声:“恩,来到这里来。”说着还伸出手对着她招招手。 “好了,琦儿也来了,有何事就一起说了吧。”赫连建永的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分两边坐的四位大臣面面相觑,这有些话不好说的吧。 “各位大臣不必因为有我的存在而感到不适啊。”这时候的赫连婧琦抬起来了头,渐渐的嘴角挂上了一抹微笑,那种淡淡的笑,这个笑容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那……就恕臣等直言了。”一中一个大臣先开了口,在黑暗的的光线下,那一双黑色的瞳孔格外明亮。赫连婧琦这时候也不再坐着,顺着他的话慢慢的站起来,嘴角的笑容看着越来越诡异。 “皇上,这宫中怕是对沫雅公主相当不利。”曲尚书先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还恰当的抬头看了他们一眼。 “哦……”赫连建永只发出这么一个音调,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态度,这也令坐在下面的四位大臣松了一口气,似乎不会有什么糟糕的事情发生,后面的人也就说了这么一句。 “皇上对沫雅公主宠爱有加,宫中各大皇子公主难免会有些不适应,却也不会危害到沫雅公主。”公孙寺卿冷哼一声,斜眼看了一眼边上的曲尚书一眼,他这话说的是想做什么,想要除掉什么人吗? “公孙寺卿,话可不能这么说,人好妒,更何况……皇上后宫妃嫔的皇嗣也不少,皇上如此专宠一人自是会引起不少公愤。”一位头发略白的的太师也开了口,因为他坐的比较角落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这怕,还是顾及沫雅公主的身份吧。”左宗人接在他的后面,这句话立场不明确明显的有所保留。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赫连婧琦也索性不听,反正听了也没有什么用,不过就是各自发表意见罢了,最后还得总结,要听的话就听这个就好了,真是麻烦。 赫连建永脸上还是没有很多的表情,只是单手扶着下巴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或者是在思考他们说的事情,然后幽幽开口:“众爱卿说的事朕都知道,琦儿虽为外来公主却深得朕心,不管外面或者后宫妃嫔怎么说,朕——都不会改变这份心意。” 这一席话说出来已经很明确了,摆明了就是不是很想继续这些话题,这些都是在官场里打滚了许久了人,都明白这些道理,也就不好再继续了,虽然说的不多,但是心意已经传达到了。 “恩~”一旁的赫连婧琦微微的扭过头斜视着那四个人,轻轻地发出这么一声没人听见,似是轻蔑,似是嘲讽,“说那么多,只不过是这宫中看不顺琦儿罢了。” 她的突然开口说话,吸引了众人的实现,看上她的面孔,脸上的笑容还是那么的——诡异,这真的是一个四岁小孩吗?就算久居深宫,也太早熟了吧,还是说这孩子天生就是这般? 赫连建永听了这话,微不可查的“啧”了一声说道:“琦儿,你做你的不必在意旁人眼光,若有意义让那个人直接来找朕理论。”赫连婧琦扭过头看着他,然后突然就笑的很甜的跑过去扑进他的怀里,仰起头看着他眼睛完成月牙状说道:“咯咯咯,父皇这样不好吧,怎么说做事都需经过深思熟虑不是,怎么能不在意旁人呢。” 他低下头看她,抬起手摸摸她的头发,在他触碰到她发丝的那一刹那,他可以感觉到怀里的人微微的动了一下,那一动是想闪开他的手。赫连建永皱了一下眉头,抿着嘴唇冷着一张脸,不过是伸出手去摸她的头,竟然还要躲开?这是为何,难不成是谁造成了她的这种伤害?这越想,脸色就越发冷冽起来,看的边上的大臣们吓了一跳,这突然的是怎么了? “琦儿——以后若有人欺负你,可一定要跟父皇说啊,父皇好帮你。”赫连建永一直坚信着她会躲闪是因为受到某种惊吓,毕竟还是这么小的孩子。赫连婧琦仰着头看他,起初听到是还没有反应过来,后来一想难不成是感觉到了自己刚才下意识的躲闪,才说出这种话的吗?既然想错了,那她就将错就错,就这么顺势回答好了。 在怜曦宫的鼓秋三人,在那里来回踱步坐立不安,生怕她回来之后又是像上次那样提不起精神,就像魂魄被抽离了一般。她们时不时的看向门外,可就是一直没有看到那抹幼小的身影归来。 美好结束,恶梦开始 第二十节 我不会有事 她们在那担心的坐立不安,赫连婧琦倒是已经走在了回寝宫的路上,脸上还是那种淡淡的笑容,却不像平常那样赏心悦目,有种勉强扯出来的样子。 赫连婧琦一个人走在回寝宫的路上,她拒绝了那个要送她回宫的公公。在路上时常会遇到一些宫人们,还有一些……皇子公主,皇子遇见她倒不会说什么,最多打声招呼就过去了,有些甚至装作没看到的样子直接擦肩而过,倒是有些公主按耐不住自己的小性子,和她起了些冲突。 “哟,这不是那位刚来公主不久的亡国之主,沫雅公主吗?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啊。”迎面走来的有两名公主,后面跟着四个宫女,一直低着头。赫连婧琦抬着头淡淡的看着她们,心里有些拒绝跟她们交谈,可是事实上她们却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也只好硬着头皮咧开嘴笑着说:“见过两位姐姐。” “姐姐?本宫可当不起啊,是不是啊映月。”那个一开始就说话的人紧接着就说出了这么一句话,眼中满是厌恶,言语中满是不学交谈的样子。一旁的赫连映月倒是没什么表情,只是没有接话,同样淡淡的看着她,似是在打量她。 赫连婧琦迎上她的视线,和她有了对视。仅看过那么一下子,赫连映月便收回了视线,总感觉这个女孩有点不同寻常,却又说不上来,也就不再多看她。 “是嘛,姐姐当不起啊,看来姐姐的心胸并不像琦儿想的如此宽广。”赫连婧琦说这句话的时候嘴角依旧挂着笑容,像是在说一件相当愉快的事情。 那赫连郁悒一听就立马不舒服了,刚开口就被赫连映月及时拦下来说:“好了郁悒,不要说了,走吧。怎么说她都是父皇如今宠爱的公主,马虎不得。”“什么宠爱,”这一听她立马就炸了,凭什么一个亡国公主能够享受父皇的宠爱,她不过是个外人啊,外人,“她分明就是不祥之人,定是使了什么妖术。” 这话说完,赫连映月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这人怎么这么不懂分寸,不知道宫中一向隔墙有耳吗,说的这么大声若是被有心人听到定是有重罚。赫连婧琦大概也是一时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一下子还愣住了,看着她们好一会后才笑出来。 赫连郁悒一听到她在笑就更火大了,转头就是怒瞪上前一步重重的推了她一下,说道:“你笑什么。”这突然的被一推,赫连婧琦更是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推她,如此没有素养的事情真是想不到是一个公主所为。她被这一推,倒在地上,双手撑着地嫩小的手掌从地上磨过去,一下子皮就被蹭掉了,手掌红红的隐隐流出一些血。 她的这个举动也着实吓到了赫连映月,这人出门是不是就是不带脑子,这都敢推,若是眼前这人去父皇面前告一状怕是要被重罚且关禁闭的吧。看她如此怒气冲冲,赫连映月赶忙走上去拉她,皱着眉头问:“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这样成何体统。” 被她这么一怒斥,赫连郁悒一下子就平静了许多,看看倒在地上迟迟未起来的人,再看看自己边上这个怒气冲冲的人一下子有些呆愣,不过反应的也快:“我,我只是……” “真是很抱歉沫雅公主,郁悒也只是一时糊涂没能及时收手,还望见谅。”赫连映月也不听她把话说完直接说了这么一句,还对她表示歉意的低了低头。 赫连婧琦一直坐在地上,听了这一番话之后就慢慢的站了起来,随即就抬起头看了看她,淡淡的笑了一下:“没关系哟,我知道的。” “那,我们先走了。”说完就拉着赫连郁悒走开了,刚擦肩而过走出去没几步时,她却再次停下来脚步说:“希望,沫雅公主不要太计较今日之事……还望,不要告诉父皇啊。” “恩。”赫连婧琦轻轻的回答了这么一声,在这声回答之后,赫连映月回头去看了她一眼,一皱眉就匆匆带着赫连郁悒走开了。 站在原地一直未动的赫连婧琦听着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直至完全听不到回过头去看了一下她们离去的身影,就这样淡淡的看了一眼也就离开,往自己的寝宫走去。 “诶,公主,你回来了,没事吧。可担心死奴婢们了。”一看到远处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就赶忙迎上前去,上下打量着,看她依旧那样微微笑着才松了一口气,看来没有跟上次一样,还是说故作坚强? “我没事,你们放心。”赫连婧琦停住脚步看着她们说完了这句话就往里走。本来也是走的好好的,雅兴在她身后看到了她那因为刚才被推倒在地而红肿的手掌,二话不说转头就往房里走,去拿那个常用的医药箱。 看到他再次出现时手里提着一个医药箱,鼓秋二人还不是很明白,难道是她受伤了?可是刚才也没见她做过什么啊,不就是在房间里多走了几圈的嘛。赫连婧琦却明白她为什么要拿着一个医药箱出来,坐到凳子上笑了一下低低的说了一句:“呵,没想到还是被你看到了。” 这话一出,两人就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感觉不对啊,雅兴看到什么了?两个人站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搞不清是什么状况。却看着雅兴拿出药和纱布就蹲在了赫连婧琦的面前,她也很配合的露出了自己的手掌。这一露出来她们才发现,原来她的手掌受了伤啊。 一看到这伤她们就不淡定了,急忙上前慰问这是怎么了,怎么造成的,是不是皇上对她做了什么等等。她们想象力也是足够丰富的,把自己的想法全部说了一遍。 “我没事,你们就不要担心了,”看她们如此为自己担心,顿时感觉心一暖,抬头笑着看她们跟她们说自己其实并没有事,“刚才回来的路上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 听她这么说,鼓秋二人也将信将疑的看了看她,既然自家主子都这么说了她们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吧。想着也就呆在边上,看雅兴给她消毒包扎。 美好结束,恶梦开始 第二十一节 家宴 穷人有穷人的生活方式,富人有富人的生活方式,皇室更是有皇室独有的生活方式,或者说是因为独居深宫寂寞要找点方式消遣娱乐,家宴时不时会突然举行,这也是这个强大的国家时常会发生的事情。 “什么东西?家宴?”突然听到这个消息的赫连婧琦还一下子就愣住了,嘴里的东西刚放进去还没来得及咽下去这就听到了这么一个“噩耗”,这才迎接使节大臣的宴会刚过没多久这又家宴了?这里是不是生活的太滋润了点,事情那么多。 “恩,是啊,办家宴。”雅兴在一旁点点头,帮她梳着头发。赫连婧琦一脸恹恹的样子坐在凳子上,脑子里在转动着一些其他东西,她是不是行动上有些慢了呢,脑子里这么想着,手里拿东西吃东西的动作却也没有停下。 “公主,梳好头了。”雅兴放下手中的头梳,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稍微的站离她远了一些,微笑的看着她还在吃东西的脸。赫连婧琦因为梳头原因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没动,她梳头梳的又有些久难免坐着会有些不舒服,就动了动脖子说道:“雅兴,以后你给我梳头还是随便梳一下吧,坐好久呢。” 看她一脸郁闷的样子,雅兴笑了笑点头说好。那边鼓秋和天葵二人还有几个宫人将早餐端进房内,赫连婧琦瞪大眼睛看着那些一盘盘端进来的粥和菜,她坐在这梳头梳了那么久,吃水果吃了那么久,现在还要她吃早饭?真是不得了啊,她那小肚子哪里装得下啊。 鼓秋和天葵兴冲冲的端进来放好,就因为她起床的时候说了一句“我好饿”她们才赶忙去准备的,现在都摆好了就站在一边让她赶紧去吃。赫连婧琦抿抿嘴唇,眼睛在那乱瞟,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可就是没有站起来往饭桌上走的意思。 这看的鼓秋二人有些奇怪,不是她叫着饿了说要吃饭了的吗,怎么现在可以吃了反倒是动也不动的不想吃了呢?雅兴看了看她边上的水果皮,就一下子明白了什么说:“公主怕是现在吃不下了。” “什么?吃不下?为什么?”两人的口气那是如出一辙,都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哪次她叫完饿了以后是不吃东西的。对了,东西…… 想着她们的视线飘向了赫连婧琦,只见她笑的略显尴尬,那双小手在不停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视线也不与她们对视,看到她身后的桌子上堆满的果皮就突然明白了什么似得,就愣在了原地,刚才坐在那里梳头那么久手里是肯定有水果的吧……如此这样想,那就明白了。 如此,两人面面相觑无力的垂下头说道:“公主,你以后可不要这样了,吃了水果吃到饱了,饭就吃不下了,这样是不行的。” “哎呀,好啦好啦,我知道了的,”赫连婧琦笑的尴尬,站了起来,知道她们为自己好,只是坐在那里梳头的时候实在是很闲,而且刚好肚子又饿,桌子上又有吃的那自然也就吃上了,控制不住,看着她们三人就说,“呐呐呐,你们两个帮我准备早饭,雅兴又要帮我梳头,忙了那么久肯定还没吃对吧,这一桌就你们吃了吧。” “啊?”听她把话说完,这三人就愣住了,这样不符合常理啊,这她们怎么能在主子面前用膳呢。几个人站在那里也不敢动一下,主人面前用膳本就是不礼的。 怎么看她们都不动,赫连婧琦站着稍微动了一下,说道:“快点吃啊,不要忤逆我~”说着还伸出手用食指指了指她们,眼珠在那乱转,嘴角更是勾起一抹不明所以的笑容。几个人就站在那里看来看去的,赫连婧琦也不跟她们多废话,先推着离自己最近的雅兴走到桌子边上按着她坐下,她也不能反抗什么。 一转身就笑着看着另外两人,挑挑眉头说道:“怎么,你们也是不是要我动手呢?” 两人看看,瞬间摇起了头,闪身到桌边围着坐下。赫连婧琦颇为满意的点点头,说道:“赶紧吃吧,我先在外边溜达一会。”说完慢慢的的走出了房门。一拐出房门就躲在边上听她们说话,后面还有什么动静没有,会不会撤掉桌子上的早饭。 房内的三人看着赫连婧琦的身影在她们的视线里消失,天葵一看看不到人影的就带着点忧愁的说了一句:“怎么办呀?要不,我们就这么撤掉吧,公主也不知道不是。” “这怎么行啊,这是公主的命令,不得不从。”鼓秋双手搭在桌子上,歪着脑袋苦恼的看着桌子上的这一桌早膳,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虽说这话是这么说,但是在主桌上吃饭这可没人教过,也不能这么做。 “是啊,虽然公主平时待我们极好,可是这公然忤逆公主的命令也是不可以的。”雅兴抿抿嘴唇,虽是认同这些话的,只是这主子的桌上用膳也是不好的吧。 天葵坐在那里,微张着嘴脑袋在那转来转去,眼睛在她们两人身上来回走动,然后轻声的说了一句:“那——就这么,吃了?”两人一听立马坐直了身子,三人的视线在那来回转动,最终像是下定了决定一般,慢慢的点了点头,伸出手慢慢的拿起筷子,说了一句:“那我们——可就吃了。” “好,吃了。”天葵这么拿起筷子一叫,就伸出了筷子吃了起来,鼓秋和雅兴两人也开始动筷,开始吃了。 “恩恩恩,不愧是御膳房做的早膳,这公主们吃的东西就是和我们不一样,就是好吃。”天葵在那吃了之后,嘴巴就又开始说起了话,嘴里的东西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迫不及待的要跟她们分享起了自己的想法。雅兴在那默默地点头,鼓秋也给予了回应:“是啊,到底是皇亲国戚,吃的哪能和我们比啊。” “我们也赶紧吃吧,虽说这寝宫之中不会有人闯进来,有事公主也会帮我们。但也马虎不得,尽量不要给公主添麻烦的好,我们还是早些收拾掉是好的。”雅兴吃着看着她们说了这么一段话,她总是考虑的比她们要多得多。 她们也觉得有理,这赫连婧琦待她们极好,这待遇怕是也没什么人可以享受的到了,不要给她添麻烦这才是正经事。 站在门口听完了这些话,赫连婧琦一开始还是笑着听的,听到后来嘴角的笑容慢慢的僵住,她没想到她们会想那么多,是不是所有的宫人们想的都是这些事情,因为低贱的身份所以为求自保,总要想很多。 她靠在门口上想了一会,就慢慢的站直身子,看了看周边的环境,似乎她想的不是很多,她想的每件事都是和赫连煜宸有关的事情,真正思考到自己的事情似乎都不是很多,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总把他的事情放在第一位好像已经成了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这样想想,赫连婧琦总觉得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看看自己站的这条走廊,一瞬间思路又回到了明天的家宴上,一想到这里,这立马就感觉不舒服了,能推掉该有多好,在那里总要收到各种各样的眼光,多到她都不想去看任何人。 想想她也晃荡着双手离开这个房间门口,脑子里不知开始想起了什么。 美好结束,恶梦开始 第二十二节 危险的人 “呀呀呀,别缠了,好难受啊。”这到了家宴的前几刻钟,鼓秋三人就开始忙活起来给赫连婧琦梳妆,每到这个时候她总觉得很痛苦,就跟要了她的命一样。 “为什么就不能跟平常一样随便一点呢。”赫连婧琦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总要在这种时候大张旗鼓的冲过去,吸引众人眼球?她就想一个人静静的待会儿,就希望没有人跟她说话。可是,似乎这辈子都有点不太可能。 “哎呀公主,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这种时候当然是要漂漂亮亮的出去了。”天葵拿着首饰站在边上,正寻思着要把它放在赫连婧琦的什么地方,愁的很。 听她说话了,赫连婧琦一转头就看到了她手上的首饰,一下子就呆住了,不是吧还要往她身上加东西呢,这些服饰的重量总共加起来都要比自己重了,还要往上加,天哪,这都是什么人啊。赫连婧琦吞了吞口水,尴尬的笑了一下说道:“天葵啊,跟你说,你不要再往我身上加东西了,这服饰都要比我重了。” 几人一听转头看着她,再相互看看,再打量了一下她浑身上下,随即笑了起来说道:“怎么会呢。” 一听这话就感觉不对啊,她们似乎完全不嫌多,一副嫌少的样子是什么情况,赫连婧琦这个时候完全是感觉到了崩溃,抽了抽嘴角说道:“你们不要再加了,我都要走不动了。” 这话一说完,时间一瞬间就感觉静止了一般,她还以为她们良心发现,要放下手中的“凶器”的时候,这才发现是自己的想法太过天真了,她们完全意识不到这件事情就说:“不会的,这些服饰完全不重。” 这一听,完全是欲哭无泪啊,你们是不能体会到我的感受啊,世界上本就没有感同身受这件事情。这样一想,赫连婧琦就感觉看来不能好好说话只能强制性的说了:“现在,我就说一句话,不许你们再往我身上加东西了。” 话一出口,三人就愣在了原地,她们一瞬间真的以为她们之间没有什么等级关系,可就是这句话出来的一瞬间她们意识到,她们不能做违背婧琦本意的事情。她们反应过来,作揖轻轻一蹲低头:“奴婢明白。” 这一系列反应,赫连婧琦也微微的愣了一下,突然也明白过来她们之间不管这么亲密,这中间总有一墙之隔,不管她怎么想要凿开那面墙,那都是不可能的。随后想来,这样或许也好。 她们如她所愿,没有在往她身上加什么,只是帮她理了一下妆容就出门了。 作为她的贴身侍女,她们自然是要紧跟在她身后的。赫连婧琦走在最前面,没有跟她们说话,这个时候走在外面还是不要太亲密的比较好,还是规规矩矩的分清主仆关系,免得有人在赫连建永面前说闲话,她也不想听。 “诶?这不是沫雅公主嘛。”本来走的好好的,她突然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进了自己的耳朵。她都没有转身去看是谁,光是那个声音就听出来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前几天在花园里发生过冲突的赫连郁悒。 赫连婧琦没有转过身去搭话,却也停住了脚步,鼓秋三人见到这个公主自然是要行礼的。待她走到她的面前,赫连婧琦也示意性的行了一下礼,怎么说也是自己的长辈吧,礼貌还是有的。 见她对着自己行礼,赫连郁悒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手挡住自己的那张因惊讶而张开的嘴,笑着说道:“哟,真是折煞本宫啊。妹妹竟然对我行礼,这要是被人看到多不得了啊。”赫连婧琦听了也不说话,依旧是站着,连看不都不想看她。 不想跟自己说话的样子,赫连郁悒也感觉到了,虽然天色已经暗下来,这个花园里的灯光也没有那么亮,看的不是那么清晰,但是她也还是可以感觉到她的不愉快。赫连郁悒勾勾嘴角笑着还要说什么,赫连婧琦就勉强打断她:“姐姐,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到地方吧。晚了好像也不是很好哟。” “哈,行,那么——就一起走吧。”赫连郁悒头一抬,一副傲娇的样子,先起步走了。纵使再不想跟她一起走,但是她也是要走这条路的,没办法只能一起过去了。想着她就叹了一口气,这都是什么人啊,这么麻烦,还是不出门最好了。不过,这转念一想,马上可以看到赫连煜宸又是一阵开心。 想着赫连煜宸,婧琦也高高兴兴的起步走了起来。 赫连郁悒感觉到后面的脚步很是轻快,感觉有些不对劲,微微的侧过头去看了一下,意外的发现她的脸上挂上了那种天真的笑容,这让她很奇怪,也让她很不舒服,典型的没事找事的。 “妹妹怎么突然那么开心了?莫不是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了,说出来跟本宫一起分享一下可好?”赫连郁悒看了她一眼,语气不是很好,就像别人欠她钱没还似的。 突然听到她说话,赫连婧琦还愣了一下,还以为这一路上她们都不会说话的,显然是自己想多了。她也不愿意跟她多说,为什么她的宸哥哥要拿出来跟她分享,想着也就回了一句:“不好。” 这话一回,赫连郁悒立马就不舒服了,停下了脚步回过头说道:“妹妹,你莫不是对姐姐有什么不满?”赫连婧琦也停住了脚步,笑着说:“不能有什么不满。姐姐很好,是我的不是。只不过是我个人原因,不太喜欢跟闲杂人等说话。” “你……”一听到她的理由,赫连郁悒一下子就气急,拧着眉头抿着嘴正要上前做什么,就听赫连婧琦说:“今日映月姐姐没有跟姐姐一起吗?” 赫连郁悒一瞬间似乎想到了什么,停住了她接下来要做的动作,定定的看着她。赫连婧琦也勾了勾嘴角,眼睛一瞟说道:“若是,那日之事到父皇面前告一状,姐姐肯定很难过吧。” 一时间,赫连郁悒找不到话来反击,确实现在的赫连建永对她那可以叫做是独宠,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给她,这样的人她不能跟她明着抬杠,这样对自己不利,纵使是比自己小很多的人,也是行不通的。 见她没有要说话的趋势,赫连婧琦笑笑就先离开了,赫连郁悒站在原地看着她一步步离自己越来越远,恨得牙痒痒。 跟在她身后的鼓秋三人虽站在后面一直默不作声,但是对于这样的赫连婧琦她们还是头一回见到,没想到自家主子年纪虽然不大,却也可以说出呛人的话,完全利用了自己的优势去压制了比自己大很多的人。这样的她,让她们感觉到了一丝陌生。 三人走在后面相互看看,却谁也没说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赫连婧琦其实变得有些喜怒无常。虽然都只是偶尔,但是那个时候的她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赫连婧琦不知道这个时候,周围都开始发生了变化,实际上她也不想知道。 走了一段时间,路上一个人都没有说话,直至她们走到了办宴会的地方,赫连婧琦才开口说一句:“你们等会可要小心啊,里面的人可可怕了,老用一些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们。”鼓秋三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应下一句:“奴婢明白。”这个时候看着她,似乎感觉那个平时善良又温柔的公主又回来了,不像是什么危险的人,跟刚才那个在花园里和人说话的人完全不一样。 看看她们,赫连婧琦嘴角挂着微笑满意的点点头,转过身就跨进了办宴会的地方。 美好结束,恶梦开始 第二十三节: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 赫连婧琦带着鼓秋三人站在会场的角落,尽量的避开众人的视线,他们的视线实在是让她受不了。站在一边,视线却一直在寻找着什么。 头在那转来转去,一直不见她心中所想之人。赫连婧琦垂着个脑袋,随便就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伸出手就去摸桌上的苹果,见不到赫连煜宸说实在的,她也是有些急躁,却什么也不说。 “诶,这不是赫连婧琦吗,怎么一个人坐在这,不跟我们这些哥哥姐姐们一起聊聊呢。”赫连婧琦听到有人说话就抬起头去看那人是谁。一看是一个穿着一身深蓝色服装的男子,走过来,看样子是比赫连煜宸大一些的。 她可以说是跟谁都不认识,除了赫连煜宸,赫连建永,皇后,皇贵妃还有那两个公主之外就几乎不认识皇宫里的其他人,这人怎么看都似乎没有见过面才是。不过也对她每次都很引人注目,这当然都是皇帝引起的。 “额……我不是很习惯和很多人一起交谈。”这一看就是不认识的人,不过这家宴肯定也就是亲属,还有一些受宠的大臣带着过来的家属,也不知道这人是家属还是皇嗣。 那人听了也是轻声一笑说道:“我是煜宸的大哥。”一听到赫连煜宸,赫连婧琦就来了兴致,这人就是他的哥哥,那个现任的太子吗。她一直抬着头看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宫中都说,你与二弟的感情最好啊。”赫连煜晗看着她,嘴角勾着淡笑,周边的环境很吵闹,都在交涉,做着一些对自己有利的事情,说白的就是在做好人际关系。 赫连婧琦看着他,默默地轻点了一下头说道:“我与宸哥哥的感情还算好吧,可能没有像兄长说的那样——好。”赫连煜晗笑笑说道:“其实这也没什么,都是自家兄弟姐妹关系好又有何不可。” 听他说着一席话,赫连婧琦感觉有些奇怪,是不是皇室男子都会比女子心胸宽广一些?看他,她还是比较好奇的:“你……好像和郁悒姐姐她们有些不一样啊。” 被她这么一提,赫连煜晗倒是愣了一下,没想到会被拿去跟女子相比较,笑着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我是男人,怎可与女子相比较。”“啊……好像,也是呢。”赫连婧琦只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尴尬,就这么笑笑。 鼓秋三人被撤退,到外面待命,等宴会结束。赫连婧琦和赫连煜晗坐在一张桌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这个聊天一直到了赫连建永来的时候才终止。 说的也是,这赫连建永一进宴会点就先找她,谈话不终止都是不行的。看到他们两人坐在一起,赫连建永似乎很开心,走过去。赫连婧琦两人赶忙站起来行礼,他也速速免去他们的礼节说道:“无事无事,能看到你们这么和睦相处,朕也很欣慰啊。” 这么一听,赫连婧琦微微的转过头看了边上的人一眼,微微的笑了一下,点头说道:“是的。”说完这句话,赫连建永一如以往一样,什么话都不说就拉起婧琦的那双小手走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 不知道是为什么,这一晚的皇后没有一起陪同过来,赫连建永站在高处解释了一下这件事情,毕竟家宴这种事情作为后宫之主自然是要出席的,他说:“这个,今晚皇后没有出席她感到很抱歉,身体抱恙所以不能出席今晚的宴会。” “皇上今个儿说了,今晚的宴会只是家宴,不必拘束。”在赫连建永说完的那段话之后,皇上的贴身公公就适时的站出来讲了这句话。 既然话都这么说了,下面的人就先行礼接着自己就干自己的事情了。 “琪儿啊,朕也好几天没见你了,今日可好啊?没受欺负吧。”赫连建永带着婧琦一坐下就先关心起了这个有没有受到欺负这件事情。赫连婧琦看着他一时没有说话,会不会是有人说了什么,可是想想也不太可能的样子啊,边上的人都是双方自己的人,没理由。 脑子里稍微的转了一下,赫连婧琦就笑了起来,一副乖乖的模样说道:“这个嘛……琪儿受到父皇的宠爱,有人羡慕那也是很正常的嘛。”虽然这话没有说明白是不是真的有人欺负自己,却让周围的气氛变得很微妙,台下的人在说自己的,却也时刻关注着上面的人的对话。 这句话成功的让赫连建永那好看的剑眉轻微的皱起来,刚要说什么,赫连婧琦就扑过去,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挂在他的身上,歪着脑袋笑的甜甜的说道:“父皇,不要皱眉头哟,这样就不好看了。”说着就腾出一只手,在他的眉间揉揉。 下面的人看到这一套套的动作,看的都是慌慌的,就算是亲生的子嗣都没见人敢这样挂在皇上身上,还有这么亲密的动作,更何况还是在这这么多人的面前做这些,实在是让人意想不到,主要皇上并没有怪罪,而是很好的谈了下去。 赫连建永虽然刚开始有些不适应,因为还从来没有人这样过,不过也很快的适应下来,立马就笑了起来,搂着她腰身的手也腾出来一只,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道:“行,朕听你的。” 就是在这一刻,让人恍惚间感觉或许他们真的只是平常人家的父女,那一刻他不像是一个皇帝,只是个慈父,赫连婧琦只是一个幼女。这种感觉让人羡慕。 “不过,有些事情还是不能听你的,有人欺负你,朕可不能姑息,谁也不能欺负朕最喜爱的公主。”这话说出来的时候,下面的人有的人晃了神,有的人身形一震,也有人坐立不安,更有人面色煞白。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赫连婧琦微微的侧过头去看了一下下面的赫连郁悒,对着她勾了勾嘴角,肆意的笑了一下,两人正好对上了视线,她的脸色瞬间不好了,感觉背后都凉飕飕的。 “父皇,琪儿问你啊,琪儿是不是你最爱的人呢?”这句话问的很随意,歪着脑袋还嘟着嘴,像是一句随口问的话,问的天真无邪。 大概是赫连建永也没想到她会突然,稍微的愣了一下,笑着说道:“当然,朕自然是喜欢琪儿的了。”听到这个回答,赫连婧琦似乎很满意,搂的更紧了一些。赫连建永也是难得的面露温柔在众人面前,在桌子上拿起一颗葡萄放进她的嘴里,剥掉壳。 赫连婧琦嚼着他放到自己嘴里的葡萄,因为还有籽就先跑下了他的身上,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眼睛开始在游走,一直在寻找着那一个身影,却意外的发现这下面没有他的身影,这让她感觉到了一丝的失望,本来还想着来这里可以看一下他。 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她没有再去看什么,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拿着边上桌子上放的吃的。大约是实在坐不下去了,就起身对着赫连建永说了什么就下了台。 一众人都停住聊天,看着她一步步走出这宴会场地,一直到她完全离开众人的视线。在走这一段路的时候,她感觉很漫长,要受着这么多人的视线,不是很舒服。 一出场地,鼓秋三人就迎上来给她加了披风说:“公主,宴会结束了吗?你怎么那么快就出来了呢。”赫连婧琦没有抬头,周边的光也不是很亮,所以也看不见彼此的情绪,她就是往前走淡淡的摇了摇头说了一句:“不想待下去了,就跟父皇说了先出来了。” 她一直往前走,她们也跟着。赫连婧琦开口说了一句:“你们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逛逛。”这句话出口,三人面面相觑,有些犹豫这把她一个人放在这里真的没有关系吗,有很多地方都比较黑,这要是真出了点什么事可怎么好。 赫连婧琦似乎知道她们心中所想,就开口说:“你们放心吧,我不会走很黑的地方,就是走走,我一会就回去了。” 听她这么说了,尽管她们还是不放心,但却也不能多说什么,也就告退先回去了。 美好结束,恶梦开始 第二十四节:看不到你我会心慌 所有人都回去了,就只有她一个人在皇宫中漫无目的的乱逛,也不知道自己要走去哪里,就这么随便晃着手乱走。 头随便的转,却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周边的环境明明都是一片黑暗的,根本就看不到什么东西,一直撅着嘴巴,一副很委屈的模样。 “宸哥哥今天为什么会没来。”说着这句话,言语里带着一丝哀怨的意思。赫连婧琦转头看了一下离自己最近的花坛,摘了几片叶子,在手上折腾。 “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说完刚才那句话,又换了一句话说,想想这也是正常的事情,怎么说都是要干大事的人,哪有那么多时间来参加这种没有营养的东西。赫连婧琦仰起头,看着天空,但是云几乎遮住了整个月亮,天空中星星也是极少的。 独自一人站在原地看天看了一会,隐约间她似乎听到了一些动静,像是有人在走动。有“沙沙”的声响,赫连婧琦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动一下,身子有些僵硬。 接着就听到了这么一个声音:“有何事?”“你说,皇上莫不是疯了,这么宠爱一个外国女子,还不是亲生的。”另一个人接了一句话。 “这话你可不要乱说,被人听见了——就有你好受的。”第一个声音再次响起,另一个人的声音没有再出声,起码在赫连婧琦离开之前都没有说话。 听到这几句对话,赫连婧琦也听了一会,笑了一下。这皇宫中总是这么神奇,人前可以跟你好好说话,笑脸相迎,背地里却又是另外一套。婧琦呼出一口气,耸耸肩也无所谓的走开了。 离开刚才的地方,稍微走的偏了一点,一直走那些小路,眼睛看着前方嘴巴微张着,时不时的抿了一下嘴巴。路看的不太清楚,路上的鹅卵石因为一些灯光折射出来,带着些反光。 一瞬间,她似乎看到了前面有个人影,身穿一身白色长袍。赫连婧琦停住了脚步,略略的歪过脑袋,仔细看着前方的人,但是奈何那人的距离跟自己有些远了,根本看不清楚,只能看到那边有个人的轮廓,身上的白衣有些发光的感觉。 看着那人也有些好奇到底是谁,看着好像挺有“仙气”的人。受着好奇心的驱使,赫连婧琦一步步的向着那人靠近,有点轻手轻脚的样子,总之靠近那人不让他发现。走的越近,她就越想知道那人是谁,可又不能走的很快,那样会发出很大的声响。 那人站在断桥上,背对着她,双手别在背后,也不知道那人站在那里看些什么,走的近了也就看得到他的头发是用丝带之类的东西别了一下,以至于让它不散下来。 待真正走进之时,赫连婧琦躲进了草丛里,细细的端详那个身影,她距离那人只有几步之隔,但是依旧没有继续前进,选择躲在草丛之中先观察,拉了一根枝叶遮住自己的脸。可是,这看的越久她就越是感觉那人的背影有些眼熟,可是又感觉不像,很是纠结的样子。 正在她皱着眉头,思考那人到底是谁之时,恍然间一抬头却看不到了那人的存在,不在断桥之上了。这一看,人不见了她心里还是很慌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四处寻找那人的身影,可是就是看不到。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不见了。该不会是见鬼了吧。”说着就感觉真的是这么一回事,赫连婧琦有些感到害怕,这大晚上的又是深宫之中,这个年纪的人几乎都会怕一些灵异的东西,特别还是在这个周围都黑漆漆的,又是一个人的地方,看到这种东西简直就是毛骨悚然。 “你在找什么。”她还在寻找着那个身影,却总是找不到,忽然间身后就有这么一个男声发出。 “啊~”一时间赫连婧琦也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迟迟不敢回头,就怕像是在那些书中说的一样,一些鬼怪只要在你一回头的瞬间就把你抓走,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回头,撒腿就跑。 就在她要执行这个想法的时候,她突然觉得不对劲,这个声音很是耳熟,却不确定。虽然晚上没有见到他,但是应该不会那么凑巧的在这里碰到才是。因为声音的耳熟,赫连婧琦决定先不跑,先回过头去看一眼,确定一下是不是自己心中所想。 脑中一边转动着,待会要是证明是自己想错了,要怎么逃跑,一边慢慢的回过身去确认。转到一半的时候,抱着早死早超生的态度,眼睛一闭猛的回过身去,迅速正眼,匆匆的看一眼又立马闭上。 在看到的一瞬间立马闭上眼。闭着眼睛在想,这人不是一般的眼熟的样子。想着,立马睁开眼睛看人,就愣在那里了。这老天是不是看自己太可怜了,就让她碰见了呢? “现在还是宴会期间吧,琦儿你怎么出来了?还是一个人。”赫连煜宸看着她,这个时候看到她实在是有些奇怪,一般是不会允许离席的。 赫连婧琦看不到他的表情,她一直站在原地有点不能相信,一句话不说。赫连煜宸刚抬起手,婧琦就跑了过去,双手搂住他的腰身,一点一点的收紧,一句话都不说。 对于这个突发性的状况,赫连煜宸有些发愣,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冲过来抱自己,想想之前也发生过。一想到之前的事情,一下子就感觉到了不对劲,伸出手也抱住婧琦,低下头轻柔的问:“琦儿,发生了什么吗?” 埋在他的怀里,她摇了摇头轻声的说了一句:“没有什么事。”赫连煜宸一直看着她的发顶,空出一只手摸摸她的头说道:“有事情一定要告诉宸哥哥啊。” “恩,好,”赫连婧琦趴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我刚才在宴会场地里,一直在找你,可是我一直没有找到你,我就跟父皇说了一下就出来了。” “今晚的家宴宸哥哥没有心情去参加。很抱歉让琪儿担心了。”听到她说出来的来源,心底一暖,这里还有人一直会关心着自己,尽管这个人与自己没有丝毫的血缘关系,却比那些带着血缘的人来的更暖心。 “宸哥哥,我看不到你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你会不会出什么事了,我为什么会看不到你。可是,我同时又安慰自己,你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不管怎么说宸哥哥都是要干大事的人,不可能每天都闲着对吧。”赫连婧琦说着这些话,到后面说起来带着一些哽咽。 赫连煜宸抬着手一直安慰着她,他这辈子大概最见不得她哭了吧,她一哭他会心慌意乱。赫连婧琦嘟着一张嘴,努力的憋着不让自己流出眼泪,一下深呼吸说道:“我看不到宸哥哥你,会感觉心慌。” “琦儿不要有这种感觉,还记得宸哥哥之前跟你说的话吗,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宸哥哥都会一样喜欢你,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赫连煜宸很自然的说出这些话,没有丝毫的感到不对或者有违和感,这就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听到这一番话,赫连婧琦埋在他怀里的脑袋动了动,他为什么要说这些话,她本来可以忍得住不哭,可是现在她的泪堤已经止不住的开始流出来了,轻声的说了一句:“宸哥哥你不要说这些话。” 在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赫连煜宸感觉到了怀中开始变得湿漉漉的,湿度一点一点的扩散开来,抬着手抚摸她的脊背柔声道:“好好好,宸哥哥听你的不说了,琦儿不要哭了,乖~” 说着这些话,赫连婧琦听得越发感到委屈起来,“哇”的一声哭出来,越发止不住。赫连煜宸也只当她是平日里受到了什么委屈没地方倾诉,宠溺的笑着轻抚着她的脊背,一下一下的,轻轻的。 美好结束,恶梦开始 第二十五节:我很想出去看看 时间可以过得很快,赫连婧琦到这个地方已经将近一年时间,春节马上就要到了,全国上下洋溢着幸福温暖的气氛,这皇宫中也开始置办起春节的需要用的东西。 这种时候总是忙碌的时候,宫中上上下下也开始布置起来,各宫宫人们都上蹿下跳的,挂灯笼,打扫,清洗各种物品。鼓秋她们在忙,常常忙的不见踪影,赫连婧琦也就只能自己一个人玩了,空闲的时候也做做女红,偶尔也会翻开书看看,学堂自然也还是要去上的。 “鼓秋,你们是不是可以出去?”在某一天,好不容易逮到了难得闲下来的鼓秋三人,赫连婧琦连忙凑过去,一脸的兴奋,机会难得。 听她这么问,好像想来,她来这里那么久出了这寝宫就是宴会厅,不然就是皇上待的地方,也就没去什么地方了,更别说到宫外去看看了。雅兴想了一下回答:“公主,我们是不可以出去的。” 赫连婧琦疑惑的看着她们,微微的张着嘴巴似乎有点不能接受的样子,看着说:“不会吧,那,你们不出去买东西吗?”鼓秋听了以后哈哈的笑了起来说道:“我们哪能出去买啊。”这一听她就不明白了,自己的东西不自己出去买,还让谁去?难不成有免费跑腿的吗? “宫中需要添置何物品,只需列张清单,交由采购的嬷嬷或者公公即可。”雅兴看着她一脸的不能接受的样子有些好笑。赫连婧琦听到这里就没有再听她们说下去的欲望了,她们都不可以出去,她什么时候才可以出去的啊。 听的这些话,赫连婧琦一下子没有了想要说话的欲望,双手摇着就走了出去,双唇抿着皱着眉头,脸上一种“我很不开心”的样子。鼓秋三人就这样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她走出去,她们应该没有说错什么才对。 一个人走到外边的赫连婧琦此刻内心的心情很是复杂,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一个人坐在院中,双手撑着下巴目光呆滞的看着正前方,现在她必须平复一下心情,本来是打算让她们带自己出去溜一溜的,可是不曾想到她们一天到晚看不到的,她们竟然都没有出去过。 “唉,这我得何年何月才能出去看看啊,”说着这句话,赫连婧琦刚松开的眉头又紧皱在一起,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双手摆平在桌子上,有种喜上眉梢的感觉,身子一下子就直了些,“这个时候是不是可以去找……” “找什么?”这话还没说玩,身后就突然发出了个声音,这个声音较为轻柔,听起来很舒服。一听到这个声音,赫连婧琦就在呆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一下,眼睛却在飞快的眨动起来,嘴角也开始慢慢上扬。 她虽看不到身后的人,却能听得到她身后人的脚步声,一步一步,慢慢的在与自己靠近。待那人就在自己身后没两步之时,赫连婧琦突然一个起身立马转过身就笑着扑过去抱住那个白色的身影。 见她如此突然,赫连煜宸也是被吓到了,手还悬在半空中看着她,问:“你怎么了?”赫连婧琦在他怀中蠕动了一下,说道:“哎呀,宸哥哥,我很想出去看看啊,但是我好像出不去。” 听她这么一说好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这丫头压根就没有出过皇宫的们,别说皇宫的门了,就连这后宫的正大门八成都没有出去过。赫连煜宸拉着她坐下,笑问:“琪儿就那么想出去?”一听,赫连婧琦想也不想的就猛点头,头都要点到掉下来了,一双大眼睛就这么期待的盯着他,似乎眼前这人就是救命稻草。 这么一问,她的头都要点没了,赫连煜宸一时沉思起来,这个年纪的孩子确实是对新事物都会较比好奇的年纪,可是这个时候的孩子特别还是女孩子一般都是不允许外出的,这要申请出去还是比较困难的吧。 “琪儿既然这么想出去,那宸哥哥就在春节上元节的时候带你出去好吗?”看着她那渴望的眼神,他根本就不忍心拒绝她的请求,也不想拒绝。赫连婧琦一听自己有望出这宫门,一下就开心了,当即就跳了起来,围着这石桌在那手舞足蹈的跑起来,嘴里还念叨着:我终于可以出门啦。 看她这么开心,赫连煜宸也打心底里开心,可是这件事情也不是那么好申请的,这要跟赫连建永说,要跟他商量,这后续麻烦的事情就让他一个人操心吧,她就等着出去的时候开心就好。 现在是很开心的时候,不仅可以出去了,还可以跟赫连煜宸一起出去,可是当她得知他的辛苦的时候,她宁愿自己不出去,当她没有说过这些话,然而那个时候赫连煜宸根本不听她的。 “宸哥哥,外面有什么好玩的吗?”饶了几圈之后,赫连婧琦便停住了脚步,趴在桌子上,双手撑住上半身目光落在赫连煜宸身上,眼中满是向往,让人觉得这个小孩也不过就是平常人家的子女,没有任何寻常之处。 她的这个样子不禁让赫连煜宸想要多看两眼,他勾了勾嘴角淡笑道:“外面啊,好玩的东西可多了,到时候宸哥哥带你出去了,你就知道了,很多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啊。” “只可……什么言传?”这一听,赫连婧琦发现自己不是很明白这句话,这都说的什么跟什么啊,听不懂。听不懂的时候会感觉很懊恼,眉头一下子就拧了起来,整张笑脸皱起来,看起来很古怪。 见她一副不明白的样子,赫连煜宸就“呵呵”的笑了起来,伸出一只手摸摸她的脑袋开口:“不明白就先不要勉强了,有空还是先多看点书吧。”赫连婧琦撅了撅嘴唇,似懂若懂的点着头。 “对了宸哥哥,我的女红做的好了许多呢。想来,一定很快就能给宸哥哥做一个像样的香包了吧。”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眼中闪着光,那是一种期待又憧憬的样子,比刚才说可以出去的时候更胜三分,嘴角总是不自意的挂着笑容,让人看着很舒服。 这样的赫连婧琦是他所喜欢的,没有那么多世俗的眼光,没有后宫人的心机城府。赫连煜宸细细的看着她,目光带着些迷离愣愣的开口:“琪儿,其实你不必如此。” 一听这话,赫连婧琦的思绪就回到了现实,站直了身子走到他跟前,很认真的看着他,坚定的说了一句:“宸哥哥,做这些都是琦儿心甘情愿的,我想这么做,并没有勉强自己。” 如此天真可爱的妹妹,谁人不想怜惜,谁人不想捧在手心。赫连煜宸就默默的抬起手,抚上她的脸颊,轻轻的笑着:“你啊,千万莫要勉强自己。” “自己喜欢做,何来勉强一说。”赫连婧琦扬了扬下巴,笑的开心。赫连煜宸也被她那单纯的笑容所感染,暖心的笑笑。婧琦看着他笑的如此温柔,她的内心似乎被什么戳了一下,下意识的做出了一个动作。 她略微的低下了头,快速的在赫连煜宸的左脸颊轻轻的啄了一下。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之后,赫连婧琦的脸一下子就烧红了起来,眼睛乌溜溜不知看哪。赫连煜宸也是被她这些动作弄的有些懵了,呆呆的看着她,一脸的不敢相信。 站在那里的赫连婧琦有些尴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这样算偷亲宸哥哥吗?应该不算吧,偷亲的话是他不知道才算偷亲吧,这应该只能算是突然。她低着头,站在原地抿抿嘴唇,想了一下就抬起头一脸郁闷的说:“宸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亲你?” “恩?”赫连煜宸还没有反应过来,还有有点处于懵逼的状态,看了看她这才反应过来,“没有,只是——刚才的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了,我还没有反应过来。” 听到这个回答,赫连婧琦一下就开心了,跳了一下,笑着说:“宸哥哥,你太可爱了。琪儿好喜欢你啊。”说着就张开双手扑过去搂住他的脖子,用自己的脸颊去蹭他的脸颊。 赫连煜宸稍微的愣了一下,说真的这皇室之中还没有人跟她如此亲近过,这被女子亲也还是头一次,虽说是自己的妹妹,但是也确实还是第一次,以前从来没有这种经历。他笑着抬起手抓住她的肩膀将她与自己分离,说道:“琪儿,以后可莫要这般了。” “啊,宸哥哥果然还是不喜欢这样嘛。”她一听赫连煜宸这么说,她的小脸立马就耷拉了下来,一副郁闷的样子很不开心。 一见她这样赫连煜宸自然是受不了的,立马就开口解释:“莫要再人前这般,这样对琪儿的声誉不好,知道吗?也不要随便对人这般。” 这么一听解释,赫连婧琦就舒服了,脸上哪里还有什么郁闷的样子,换上了一张笑脸,再一次扑过去,这一次蹲在地上搂住他的腰头靠在他的双腿上说:“我知道了,这些我也不会对其他人做,只对宸哥哥做好吗。” 他听着这番话只是笑着不说话,只是抬起手帮她捋了一下耳边的碎发,将其别在而后。有时候也想着,如果时间可以停留在某一处这该是多么好的一件事。如果他们不是生在这皇室之中又该有多好。 只可惜,这世事哪能如愿。 美好结束,恶梦开始 第二十六节:熟悉而陌生 新年将近,赫连建永贵为国君自然也是有大量的事情需要他来处理,边疆防护,进贡,百姓福利等诸多时间需要他来打理,可也有些事也是非做不可。 “琦儿,来来来,坐到朕的腿上来。”在某处室内,坐着许多皇室子女,赫连婧琦也被叫了过去,这刚一进门赫连建永就对她发出了如此邀请。婧琦看着他,笑着就走了过去,勾住他的脖子很自然的坐到他腿上,甜甜的叫了句:“父皇。” 室内跟其他宫室比并不大,里面两侧依次进去都做满了人,这些都是皇室的子女,男左女右这么坐的,他们身后都各自站着宫女太监不等。他们一见赫连婧琦来了,目光自然都落到了她的身上,最后一个来的本来就受人瞩目,更何况还是这么闪耀的人。 这坐在两侧的皇子公主们见到此情此景就算再怎么不满也不能说出来,宫中忌大妒,虽然这些是必不可免的,但却不能被察觉。这要是被赫连建永知道了,好些就是关禁闭,下场惨一些的那就永无翻身之日了。 这几位皇子倒是还好,看看也都习惯了,各自喝喝茶也就过去了,这贵为公主的女人那就不一样了,女子天生好妒,明眼人一看都看的出来,明显的立马就翻个白眼咬牙切齿的,不明显的就老拽着个手帕不松手,眼睛一直就看着那个人不放开。 下面的这些小动作,赫连婧琦都看在眼里,有意无意的瞟向边上,转头就说:“父皇,这样好像不太好,哥哥姐姐们好像不开心啊。”这么一听,赫连建永立马就抬起了头看向了坐在两侧的子女,哼了一声。 明眼的自然就有人站起来说了:“沫雅妹妹这是哪的话,看到父皇如此宠爱你这个小妹我们这些做哥哥的们很是高兴啊,你们说是不是。”话音落下,坐在边上的兄弟们都连忙应和着。这能不应和着嘛,都看到赫连建永的脸都黑了,他们再不表示一下怕是要被赶出去了。 “就是,婧琦妹妹这都说的哪的话啊,我们这些做姐姐的自当也要照顾妹妹,你还小,父皇多宠爱你多一些那也都是应该的不是吗。”一个略微有些发福的公主拿着个手帕在那招来招去的,眼角都勾的跟什么似得,笑的有些夸张。 看着他们在那说话,赫连婧琦也很有礼貌的看着他们说话,没有任何表情,眼睛在他们身上四处流转,目光最终定在了一人身上。一见到那人,赫连婧琦立马就换上了笑容,跳下赫连建永的腿,走过去看着那人说道:“诶,这不是郁悒姐姐吗,你怎么也在这呢。” 见她离得自己那么近,赫连郁悒都有写想不到,她不是不喜欢跟自己说话吗,而自己也并不待见她,也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多留个心眼是不会错的。赫连郁悒看着她笑笑说道:“这不是闲的无聊过来看看嘛,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婧琦妹妹啊。” 赫连婧琦抬着头看她,对着她眨眨眼睛说道:“那日宴会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郁悒姐姐,我还想为那日在花园里的事情给姐姐道个歉呢。那日是琦儿说话不对了。” “哪的话。”赫连郁悒本不想跟她多说什么,可是没办法这在自己父皇面前不能做什么失礼的事情,更何况还是跟一个受宠的公主说话,就算不想搭理人家,也要硬着头皮讲话。 “我记得那个时候姐姐可是很生气的呢。”赫连婧琦疑惑的皱着眉头,一副不明白的样子,歪着脑袋看她。赫连郁悒听得一惊,这对话要是再下去恐怕是要把事情全部捅出来了,想着不能继续要去了就说:“都是一家人,对婧琦妹妹哪能有什么隔夜仇啊。” 话说的本无错,可是这一句话却成了她顺其自然说下去的理由,而且毫无违和感。赫连婧琦听她这话,一下子脸上浮上一种不敢相信的神情,看着她说:“可是姐姐那天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不是说我只是个亡国公主,说我本是不祥之人……” “啪”那话还没说完,这身后就拍响了桌子,众人听到这话也是倒吸一口冷气,这都敢说真是厉害。赫连建永自然是听不得这话加在这赫连婧琦身上,剑眉一竖眼睛一瞪开口:“郁悒,是这样吗。” 这赫连郁悒听到婧琦这么说本来心就悬了起来,心慌的很,再听到赫连建永如此生气的盘问更是说不出话,脸上的眉头都要紧皱在一起,手一直哆嗦在那动来动去的,下意识的就是一跪,她想到能做的也只能是这个了。 她跪在地上,不知该怎么说好,就说了一句:“父皇,父皇那都是儿臣无心之失啊……儿,儿臣,儿臣……” “够了,郁悒,朕以为你只是骄纵,却也能懂的事理,却不曾想到你是这样。太让朕失望了,你自己……”赫连建永用手指了指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这话一说脸色都红了许多。 被这么一说,赫连郁悒一下子就焉了,这一切发生的都太过突然,赫连婧琦打断了皇上的话,笑着说:“父皇,儿臣相信这都是姐姐的无心之失,不能给她什么惩罚的。”一听这么说,赫连建永心里的火更大了,心里各种不顺畅,拧着眉头就说:“这怎么行。这样吧,重罚可免,轻罚是必要的。郁悒,你回去好好面壁思过,这个年朕不许你跨出寝宫门口半步,若有违反——自己看着办吧。” 一道命令下来,赫连郁悒那是心如死灰,一下就坐到地上,一脸的不敢相信,目光有些呆滞,就因为一句话就像重罚自己,若不是赫连婧琦的一番话那就不是面壁思过那么简单了。话是这么说,但是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一人挑起的。 赫连郁悒幽幽的的抬起眼眸,往上看,一直盯着她,只见她的脸上浮现的是满脸的天真样,淡淡的笑着,这个笑容在她眼中看来十分惹眼,却不敢说什么,怕自己一说就进牢了。 在地上坐久了,总该站起来的,赫连郁悒慢悠悠的从地上站起来,行了个礼说了句“儿臣告退”就先走了,在这出门之前她微微的回过头看了赫连婧琦一眼,她也在看着自己,恐怕此刻的表情她这一生都忘不了。 她笑看着自己,笑的有点挑衅的意思,却不是特别的明显,她对着自己勾了勾唇角转过身就往赫连建永那里去了,出门前隐约听见一句:“这郁悒姐姐一句话,我相信不是有意的,也不可能是她自己说出来的,肯定都是从边上的宫人们那里听来的。” 听到这句话的赫连郁悒不能说什么,都自身难保了还能说什么呢。边上的宫人们,怕是要遭殃,她是这么想的。 赫连郁悒带来的几个贴身宫女还站在一旁,听到这句话立马就吓得跪下了,急忙撇清关系。一边的皇子公主们虽然们同情赫连郁悒的遭遇,也为这些莫名其妙就惹祸上身的宫人们感到悲哀,却也不能说什么,只能干看着,何必为了不相干的人惹得一身骚呢。 也不知是为何,赫连婧琦说什么,赫连建永那就是什么,听风就是雨的,感觉也对就点了点头,看向了跪倒在地上的几个宫女们,一副哭丧脸的样子。赫连建永皱了皱眉头,觉得很是晦气,这要过年了还有这种事情很是不满。 听着她们跪倒在那抽泣急忙撇清,赫连婧琦冷哼一声转过身看着她们,一步一步慢慢的走过去,俯视的看着她们冷笑道:“呵,如此急忙撇清是不是很有嫌疑。对主子不忠的仆人,都不是一条好狗。留着也是无用。”这话说的跟之前听到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这话说出来冷了很多,没有任何人情可言。 那些宫人们在这宫中也待的久了,这些话都听得通透的很,一下子就慌了,立马开始各种求饶,可是此刻的赫连婧琦哪听这些,不屑的看她们一眼就是扭头就走,走到赫连建永身旁转眼就笑着说:“父皇,儿臣说的是不是啊。” “是是是啊,这父皇也是最讨厌对主子不忠,主子一倒就东倒西歪的人。留着也是没用。”赫连建永此刻的眼神全都落到了婧琦身上,哪里看得到边上那些人的眼神,还有那些宫人们的苦苦哀求。 下面坐着的子女心中都是五谷杂味,这他们的父皇什么时候做事如此仓促,不分青红皂白了,仅听一个幼女一面之词就妄加定论,也就是她说什么,那就是什么,根本不需要任何证据,谁死那都只是一句话的事。 “那琦儿说,该如何好?”赫连建永转过头看了一下跪在门口的几个宫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脸的平静。赫连婧琦听到这话,也只是笑笑,一抿嘴唇说道:“她们也都是弱女子,就一刀了断——也不是很好。” 这话说的,让旁人已经,这话锋转的有点快,让人措手不及。本端坐在两边的人都有些坐不住了,都有些不能相信这是一个四岁的小孩,过了年就五岁了,这种话谁能想得到会是一个五岁的小孩子说的呢。 这件事情怎么样,只有在场的几位皇子公主还有几个随从知道。这个事情也有传闻,据说那几个宫女受到了比凌迟处死还要悲惨的刑罚,从那个屋里出来的人脸色都不是很好,各个公主们直接昏死过去,还是派人专门抬轿接回去的,皇子们忍受能力或许好些,但也都还只是孩子,也都面色煞白的出来。 自这件事情之后,他们的思绪都有了改观,这里面出来的人没人敢再跟她抬杠,没人敢再给赫连婧琦脸色看,他们怕自己的下场比那些宫人们更加惨烈。这大概是,目前为止他们看到最为惨烈的宫刑。 总之最真实的消息就是,那间房皇帝命人拆掉重建,也有人看到赫连婧琦的衣服上沾染了血迹。尽管是一身的红色服饰,却依旧掩盖不了那深红色血迹,是那么明显。在那门口,还留有她的血红色脚印。也有些胆子大的看到了赫连婧琦脸上也有及其细小的血迹。对于这件事情,都给皇宫中的人一个警醒。 回到怜曦宫的第一件事情,赫连婧琦自然是要沐浴更衣的。一回去,鼓秋三人看到此状一下就呆了,这不是只是去见了一下皇上吗,怎么就一身血迹的回来了呢,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刚出来的时候,这事情还没有传遍整个皇宫,她们也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看她回来的时候的样子,她们也不免为她担忧,这种情况以前也有发生过,那个时候几天没有笑过。这一次似乎比上次好,没有一种很阴沉的感觉。这样的感觉既熟悉而又陌生。 美好结束,恶梦开始 第二十七节:甘之如饴 回到寝宫中沐浴更衣,全程下来她也没有说过几个字,很配合的洗完了全程。这么安静,鼓秋几人看的也是慌慌的。 沐浴更衣完毕,赫连婧琦走到床边坐下,一个劲的在那里叹气,嘀咕了一声:“真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说完不久就躺到了床上开始入睡。几个人也隐约的听到她说话了这才暗自稍微的松了一口气,这能说话就太好了。 几个人出了房间,在那问起来:“公主这一次回来还是不对劲啊。”天葵拿着赫连婧琦换下来的衣服,那在手上总有一股甜腻腻的血腥味直冲鼻子,让人不禁皱了皱眉头说道:“是啊,也不知道到了皇上那都做了什么,每次一见到皇上总感觉不对劲。” 这雅兴一听就感觉不对,立马将她的话打住:“这话可不要乱说,你现在说的可不是别人,是皇上啊。这宫内,小心隔墙有耳。”被这么一提醒天葵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得,立刻收住了下面还要说的话,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抿成一条线,一副我坚决不说了的样子。 “天色已晚,我们还是都先不要说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在商讨吧。” “好。” 次日,一直到中午赫连婧琦都没有起床,鼓秋三人有些担心的去看了她一下稍微的转了一下思维问道:“你们说,要不要叫二皇子来一趟?怎么说公主在二皇子面前比较真实。”这话说的也不错,每一次赫连煜宸来的时候她总是特别的开心。 “是可以去试试。”雅兴想着也淡淡的点了一下头,说着这句话脑中却还在思考着其他事情。鼓秋和天葵二人相互看看,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鼓秋看了看天葵手中拿着的衣服,就说:“我去吧。” 话音落下,另外两人齐齐点头,雅兴有些不放心就再说了一句:“你要小心啊,出了‘怜曦宫’就不一样了。”鼓秋也听懂了,这出了这宫门那自然就是不一样了,规矩也不一样,到了二皇子那边自然也不一样。 交代完毕,鼓秋提了提衣裙也就跑了出去,雅兴站在原地就看着她渐渐离去不禁的叹气,这站在边上的天葵听得一愣,看向她便问:“雅兴,你叹什么气啊。”雅兴也没说什么,就是看着鼓秋离去的方向轻轻的摇摇头说了句没什么也就走开忙别的事情去了。 留下天葵一人傻愣愣的站在原地,头在那转来转去的看看她们各自离开的方向,最后一耸肩也就走开,在赫连婧琦要醒来之前得去把午膳准备好才是,耽误不得。这一觉醒来肯定会饿的。 出了“怜曦宫”的鼓秋一路走得很顺利,虽然对赫连煜宸的寝宫不是很熟悉,但是不管怎么说还是认识的。 赫连煜宸居住的地方叫“煜翎宫”,鼓秋站在宫门前,看看门口似乎没有任何人就靠近了去些,总之站在门口东张西望的,在想着这外面没人贸然进去肯定不好,况且还是二皇子的寝宫。 正在她纠结之时,从里面出来一个人,似乎是出来倒垃圾的,是个年轻的公公,长相较为清秀,看起来倒是很好相处的人。但是鼓秋没有在意出来的人,她还站在那里想到底要不要进去。那公公见鼓秋站在这宫门前,一直紧锁眉头似乎有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或许这公公也很热心肠就走过去问了一句:“这位姑娘站在这宫门前,莫不是有什么事?” 一抬头就看到了有人站在自己面前,鼓秋吓了一愣,看着他怎么就突然有人了刚才还没有人来着。但是也不能想那么多了,事情还是尽快办好才是,想着就换上了微笑说道:“这位公公,我想见一下二皇子,有事情要告诉二皇子。” 听到她说要见赫连煜宸,那年轻的公公的就愣了一下,虽然之前一直都有出门,但是都没有见到自家主子跟哪个宫女有很多接触的,这个人更是在宫中似乎没见过的。想着就一时犹豫了起来,这要不要进去通报呢,可又转念一想他家主子又不是谁都见的。他的思想也一时陷入了纠结。 见他就没有后续的话了,鼓秋就疑惑了,可换位思考一下似乎赫连煜宸没有必要谁都见,这么一想之后她就有些着急了,立马解释起来说道:“那个,不是我要见二皇子,是,是我家公主出事了。你帮我进去通报一声?或者带我进去,跟二皇子讲可以吗?” 等她说明了来意之后,那公公就有了反应,看着她问道:“你说的是——沫雅公主吗?”见他听明白了,鼓秋一时高兴的点了点头,说:“是的,是的。”一提是赫连婧琦,公公也就不犹豫了,直接就说带她进去,让她自己当面说,这种事情还是她自己说的会比较清楚,转述总是不清晰的。这“煜翎宫”的人都知道,赫连煜宸对婧琦是多上心,一点都马虎不得。 进了门之后,鼓秋就发现这宫虽然不是特别大,但是却异常的安静,虽然她知道二皇子不是那种喜欢吵闹的人,但是这宫中似乎意外的安静了些,与“怜曦宫”是一个鲜明的对比。看着这里这么安静,总感觉不是很舒服,有种很压抑的感觉,鼓秋看了看四周,几乎看不到人在走动就问:“诶,这位公公,冒昧的问一句,这里平常都这么安静吗?” “恩?”这公公听到这话就先反应了一下,转头看了看四周这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问,就稍微的笑了一下看了她一眼说道,“平常是较为安静的,但是像这么安静的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 “为什么?”她的脑袋想也没想的就直接问了这么一句话。 那位公公似乎也不是很在意,就说:“好像就是因为沫雅公主的事情。之前从沫雅公主哪里回来之后不久就去找了皇上,说要在新年之时带着公主出宫游玩。说了很久,皇上是答应了,却也给主子很大的压力,让主子处理一些事情,处理好了便允了。若处理不好……也就出不去了。所以啊,主子这几日时常熬夜,也不怎么进食一直在处理那件事情呢。” “所以,是因为二皇子殿下这几日太忙,不宜太过嘈杂,这里才如此安静是吗。”鼓秋很意外,前几天赫连婧琦就问过这件事情,却没有很明确的说出来,这件事情应该是跟赫连煜宸说了,所以就答应她带她出宫。因为这件事情,赫连煜宸担下了一些事情,几日几乎不眠不休,也几乎不吃的,这身体哪受得了,怎么说他也还是在长身体的时候吧。 在知道事情的缘由之后,鼓秋就一时停住了脚步,公公也感觉到走在自己身后的人突然不走了也就停了下来,回过头去看她。只见她再次紧皱了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就问:“姑娘你怎么了?” 鼓秋一时间犹豫起来,她现在是因为赫连婧琦的事情来找他,可他现在却正是因为她而变得如此忙碌不已,这个时候还要找他说赫连婧琦出了什么事情。虽说事出万不得已,但也觉得不是很好。听到他问自己,也抬起头看他回答道:“这个……我想还是先不要告诉二皇子殿下了,在他如此忙碌的情况下怎么还能劳烦二皇子,而且公主现在情况还是不错的,就是怕有个万一这才来找二皇子。既然二皇子这么忙,还是莫要劳烦了才是。” “如果沫雅公主真有要是,我想主子不管再怎么忙都会赶过去的。毕竟,主子是那么在意沫雅公主。”公公看着她,似乎也知道她在顾虑什么,他也不能干涉什么,只能说一些大家都看的到的东西。 话虽这么说是不错,但若是这个选择让赫连婧琦来选择,大概是不愿让赫连煜宸知道的,她的心思也全都在他的身上,什么事情都愿意以赫连煜宸为第一位。他们两个人似乎都是这样,甘愿为了对方做任何事情。虽然他们做的事情不是很多,但是对于这个年纪的婧琦来说,这已是不易。 若是让赫连婧琦知道她最喜爱的宸哥哥为了她这般必然是要心疼,并且痛骂他让他放掉这些事情,鼓秋也可以想象的到,她说出“我宁愿不出宫,也不要让宸哥哥如此受累”之类的话。赫连婧琦似乎就是能比同年龄的人想的要多,或许这跟自己的经历有关。 也是,谁能有多少人能像她一般,那么年幼就经历亡国之苦。 听着他的话,鼓秋也想了一下说道:“公公,我想还是算了吧。这要是让公主知道了,定然也不愿去打扰二皇子。” 公公听了也进行了一番沉思,开口道:“那好吧,你有你的顾虑,也不强求。” “谢公公。对了,这位公公,希望您能把我来找二皇子的这件事不要告诉他,这样二皇子必然会分心的。”鼓秋一听他也赞同了,立马就谢过,随即也说了一下对于这件事情要保密,不能让他分了心才是。 这件事情,公公也是知道的,也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对了,公公以后莫要再姑娘姑娘的叫了,我叫鼓秋是‘怜曦宫’沫雅公主的贴身宫女。敢问公公怎么称呼?”把该说的话说完之后,鼓秋就打算离去,正要跨门而出的时候回过了头,笑着问了这么一句。 他本来就站在原地目送她出门,哪知她会突然回过头来问自己的名字,他也愣了一下,随即回答道:“原来如此,那你直呼我名讳——萧敬便是。”鼓秋站在原地看着他,想了一下就点点头跑开了。 箫敬看着她离开,自己也就去忙别的是事情去了。 在会“怜曦宫”的路上,鼓秋本在想那个叫箫敬的人,这个名字大约是本家的名字。好好的走在路上,忽然听到有几个很轻的声音在耳边响,本来也想着这跟自己并没有什么关系也就继续走了。而后,她听到“沫雅公主”这几个字也就停下了脚步。 那个声音距离自己不是很远的样子,鼓秋开始寻找起那个声源,轻手轻脚的靠近。这个园子并不是特别大,遮挡物也不多,在靠近的时候隐约的看到了一个和自己穿的一样衣服的宫女在那说话,还有两个人在听。越靠近听得越是清晰。 “你们知道嘛,听说这‘沫雅’公主年纪虽小,很及其狠毒啊。”宫女甲慢慢的说着,双脚来回的轻轻的跺着,双手一直不停的放在唇前呼气取暖。 “可不是嘛,和‘沫雅’公主一起出来的几位公主都是晕厥过去抬出来的,就连几位皇子都是被抬回宫中的。”宫女乙一下子就接上了这句话,说的及其激动,双手一直在那动个不停。 “虽然昨日出来时,天色已晚正黑。可这‘沫雅’公主浑身血迹的出来,那门口还带有她的血脚印这些可都还是看的清楚的。那几个被‘沫雅’公主杀的人还真是惨啊。”宫女丙也说了一些自己听到的话,脑中还想象了一下当时那几个宫女的死状不禁打了个寒颤。 “是啊,听说比凌迟处死还要惨呢。”宫女甲不禁摇起了头。 听到这里,鼓秋的脑中“嗡”的一声就什么都听不到了,不管怎么说她难以接受她们的叙述,她不能将那么单纯的赫连婧琦跟她们口中的那个“狠毒”的人联系在一起。鼓秋拧着眉头,脸色有些发白,明明这个冬天很冷,走在外面双手都要来回搓动,可额角还冒出了一些细汗,一步一步慢慢的往回走。 在“怜曦宫”等鼓秋回来的雅兴二人还在那里轻声的聊着天,赫连婧琦自中午起床,天葵给她端上午膳她说了句没有胃口随便吃了点之后就出了房门也是拿着书静静的坐在庭院里看书,披着那白色的披风,端坐着。这寒冬之下,一般人都不会坐在外面看书才是,可她却没有任何的感觉,不吵不闹的。 恍然之间,天空开始飘起了一点点的白雪,慢慢的从空中落下,渐渐落地。雅兴和天葵二人站在回廊边缘,都抬起头看那天。天都开始下起了雪,也该让赫连婧琦回屋了吧。雅兴慢慢的走过去,天葵去门口等鼓秋回来。 “公主,天已经开始下雪了,加之天渐冷还是回屋吧。”雅兴走过去,俯下身子轻声的对着她讲话,说话间口中不断的吐出白气。 听着这话,赫连婧琦翻书的手有些中顿,慢慢的把书放到腿上,也开始抬起了头看向凉亭外那雪渐渐飘落,看到此景她把书放到石桌上走到外缘伸出自己的手掌去接那飘落而下的雪花,淡淡的开口说道:“下雪了——啊。” “是的公主,移步至屋内吧。”雅兴拿起她放在石桌上的书籍,站在她的身后柔声的说了这么一句话。赫连婧琦忽然间笑了一下,回过头去看了她一眼说了一句:“好。” 美好结束,恶梦开始 第二十八节:不求身边人待我如初 “怜曦宫”的屋内,赫连婧琦刚进屋,雅兴帮她脱下披在外面的披风,去边上的屋子里拿出来冬天用的炉子,进行取暖。因为在外面看书看得有点久,而且这刚进屋的关系她的手还是很冷的,雅兴走过去帮她搓手,赫连婧琦就这么看着她说:“雅兴啊,如果我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待我吗?”这个话说的很轻,似乎不愿听到一些答案。 雅兴蹲在她的面前,帮她搓着手,听到她这么问一句就抬起头来看她,她也看到了她脸上表情的变化,继而淡淡的勾起唇角,柔声的回答:“只要公主愿意,奴婢也愿意这样一直待公主。”这样的回答虽然说听起来会很敷衍,但是她现在也愿意听到这些话,尽管那个人说的很敷衍。 赫连婧琦静静的看着她,脸上没有很多变化,她从雅兴的双手中抽出一只手去摸她的脸,微不可察的轻叹了一口气说:“不奢求身边的人都待我如初,只愿再见面时少一点仇视。”这话来的突然,雅兴听得也是懵懵懂懂的,轻微的皱了一下眉头便没有再说话。 房内及其的安静,只能听得那火炉燃烧煤炭时的那个“噗滋滋”的声音,也依稀可以听得门外那冷风吹雪的声音,风吹树叶的声音。此时的世界就像时静止了一般,没有人说话,都是很自然发出的声音而已。 那边大厅里,天葵还站在那里等待着鼓秋的归来,看着外面的雪有越下越大的趋势,鼓秋却还在外面不免担心她的身子,出门的时候并没有下雪,所以也没有披个披风再出去,雪会在她的身上融化,水会透过她身上单薄的衣服。看着门外的雪,天葵也站不住了,跨出大门走到外面去寻找她的身影,终究只看见门外那些植物被雪一点点的覆盖。 一直不见她的踪影,天葵也难免会着急,这虽说是去找二皇子,不管来与不来都不免有些太久了,而且应该距离也不是特别远吧。天葵皱着眉头在门口的那块空地上一直瞎转悠,眼睛时不时的瞟向去往“煜翎宫”的方向,可始终见不到那个粉红色的身影。 脑子里想过很多可能,却始终想不到更加确切的理由。正当她的脑中想着要是还没有回来她就去“煜翎宫”走一趟,看看她到底在什么地方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一抹粉色的身影。一见到她回来了,天葵立马开心的跑过去迎接她。 等她看清她的脸时,发现她的面色煞白,没有丝毫的血色可言,头顶上还有从天空飘落的雪花,整个人略微的蜷缩着走路,有点落魄失意的模样。看到她的样子,天葵赶忙迎上拉起她的手臂问:“怎么了?是不是太冷了,快些进去吧。”鼓秋看到她过来,听到她问自己,她也一时没有说话,只是慢慢的点着头,刚才所听到话她需要消化。 天葵带着她进屋,替她拍掉头上的雪花,抖掉衣服上的雪花,鼓秋就这么一直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的,跟个木桩子似得。这样子的她,天葵也没有过多的在意,只是对她一番的寒虚问暖,走开帮她倒热茶过来,喝下去身子总会暖些,让她先坐在椅子上等自己。 那头的雅兴替赫连婧琦弄好后就退出了房间,她说想一个人呆着,看看书之类的。听到这些话,雅兴怎么会说不好,当即就退出了房间。一出房间就想到了鼓秋这个时候怎么说也该回来了,就一直沿着长廊向前笔直的走向大厅。这一路过去也经过了许多间房,边上也陆陆续续过去几个宫人,打了下招呼。 刚到大厅门口,雅兴就停住了脚步,一转头就看到了鼓秋整个人愣愣的呆坐在椅子上,就跟头一回就经历了什么重大灾祸似得,没有任何的血色。看她的这个样子很奇怪,这和她平时的样子有很大的反差,这大厅的房间内或许是因为天气的原因里面有些黑,加上冰冰冷冷的桌椅,里面就跟牢房没什么差别。 这样子,雅兴不禁想是不是去“煜翎宫”的时候受到了什么打击,或者是经历了什么事情,让她变成一个没有灵魂的布娃娃一样。想着正要进去,恰巧碰上倒好茶回来的天葵。 “诶?雅兴你过来了啊,公主那边没问题吗?”天葵看到她此刻站在这里有些意外,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是赫连婧琦边上呆着的吗?可是她却出现在这个地方。雅兴回过身子去看她,看她手里端着一杯热茶也没多说什么,就回答:“公主说她想一个人呆着看书,我就出来了。” “哦,这样啊,”天葵端着茶水站在她身旁听着点点头,又看看她问,“你怎么你进去?”雅兴听着这话,看了看里面,说:“刚要进去。你知道鼓秋怎么了嘛?她看起来怪怪的。” 话这么一说,天葵就有些奇怪了,疑惑的皱起眉头看看坐在里面的鼓秋,然后慢慢的收回视线看向雅兴说:“好像是呢……不过我也不知道,她才刚回来。”雅兴抿着嘴唇低低的沉思了一会之后才看向她手中的茶说道:“我们赶紧进去吧,你不是给鼓秋倒了茶水吗,这会都该凉了。” 被这么一提醒,天葵这才想起来这么一回事,她是给她倒暖水的,这会都要温了。两人一起走进大厅,鼓秋也没有抬头看她们,就这么静静的坐着,就像她们没有存在一样。 天葵端着茶水站在她面前蹲下,递给她。鼓秋后知后觉的慢慢的伸出手接过她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便放下了。见她丝毫没有要说话的意思,雅兴就开口问了:“鼓秋,你去找二皇子的时候是发生了什么吗?” 听到这句话,鼓秋也算是有了反应,身子动了动坐直了些,看了看她们两人,张了张嘴说道:“是在我回来的路上……听到了一些传言。” 这么一听,两个人就奇怪了,相互看了一下,说了只是个传言,不会变成这样吧,那个传言到底得有多恐怖才回丧失血色,跟个木头似的坐在这里。天葵犹豫了一下,才问:“那你到底听到了什么。”话音落下,鼓秋张张嘴却没有说话,欲言又止,看的两人在那干着急,急的直皱眉头。天葵是个性子比较急的人,忍不了这样吞吞吐吐说话的人,一急就开口说:“哎呀,不要吞吞吐吐的了,赶紧说吧,可急死我们了。” “我听到……”鼓秋轻微的皱着眉头,端正了身子,“有宫人在那说了公主去皇上那里的事情。她们说公主在回来之前,在那处死了几个宫女,很残忍的将其杀死,其手法残忍度与年龄不符,一同的几位公主都被吓得昏死过去抬着回的宫,几位皇子也无一幸免的被抬回去了。” 听到这个传言,她们自然也是觉得难以置信的,她说的这个人是她们所认识的赫连婧琦吗?完全是个陌生的人。雅兴皱着眉头没有说话,嘴唇却瞬间白了许多,她似乎需要清净一下,好好思考一番,天葵很急性子,一副不能相信的样子,大叫起来:“不不不,鼓秋你也说了,这只是个传言,不可能……” “可是,她们说出了证言。她们说,就在那个门口还留有公主带有血迹的脚印,公主的衣裳上也确实是沾有血迹……我们都看到了不是吗。”鼓秋的脸上也是一副不能相信的样子,看起来很痛苦,雅兴依旧没有说话,还是坐在边上。 “这……不是真的……”说着这话,天葵一副不能接受,要哭的表情,脑袋还一直摇着头。 “不管怎么样能不能信,我们都不要随便去猜想……”雅兴皱了皱眉头,这话说是传言却又让人不得不去质疑这件事情的真假。 “是真的哟。”雅兴的话还没有说完全,门口处就传来这样一个稚嫩的声音,这个声音的发声都让里面的三人都一惊,纷纷扭过头去确认是不是她们心里想的那个人,不管多么不想承认,可事实就摆在眼前,让人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赫连婧琦脸上没有表情,双手自然的垂在两侧慢慢的走进大厅里面,她们呆愣愣的看着她往里走,一动不动,只是视线跟着她走。 见她们没有任何的动作,赫连婧琦便面向她们再一次说了一句说:“是真的哟,这件事情。”答案再一次的得到了确认,眉头微微的皱起,嘴巴微张,瞳孔剧烈的收缩,一副不能接受的样子,面色也开始一点一点的变白。 赫连婧琦看着她们这个样子,其实是她不想见到的,但是既然她们已经听到了风声,那么这件事情她们迟早会知道,这种情况早知道早好,伤害会减少吧,她是这么想的。她们的眼中带着一丝陌生,又带着一丝恐惧的看着自己,这样的表情让赫连婧琦觉得很讽刺,她也自嘲似得笑了一下说道:“我不求身边人待我如初……你们若是不能接受这样的我,我自是也不勉强,你们离开便是。” 美好结束,恶梦开始 第二十九节:此刻的心情很奇怪 一件她们想都想不到的事情就这样发生在了她们生活里,她们的印象中她就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小女孩,可是却从别人的口中得知她是多么的冷血无情,心狠手辣,明明只是一个五岁的小孩不是吗。 她在说下那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她们大概这一生都会铭记。她说那句话的时候脸上是一种很陌生的笑,似乎很不屑,又很自嘲的样子,那样的表情真的是第一次对她们显露,心里对她的恐惧似乎又加深了一些,按照传言说来她的性子大概是很难琢磨的。 赫连婧琦说完那句话,便不想再做多留,转身就往门口走去,鼓秋三人还是愣在原地没有行动,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那一刻里走出来。在她抬起脚刚要跨出大门的那一刹那间,雅兴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对着门口的她说:“公主,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但是奴婢刚才所说的并非敷衍,是发自内心的话。”话音落下,赫连婧琦的动作有所停顿。 接着,身边的两人也开始有了反应,鼓秋也快速的站起来,虽然脸上很明显的看出来她还是没有缓过神来,可是身体却做出了行动,这些都是下意识的行动:“虽然在外面听到这个传言的时候奴婢也难以相信,但是奴婢还是愿意相信公主其实还是那个温柔善良的公主,毕竟每天朝夕相处的在一起,平时的公主是真实的。还有……公主对二皇子的那份纯真善良。” “额,对对对,公主,奴婢不能说什么,但是奴婢们既然一开始就跟了您,那么绝对不会弃主。这是不好的行为。”天葵也从地上站起来,因为蹲在地上蹲的太久了,一下子站起来还有些不适应,腿一软,还好鼓秋反应的及时一些拉住了她,不然就要摔倒在地了。 她们的这种反应显然赫连婧琦是没有预料到的,她的身子明显的震了一下,她们只看得到她的背影,看不到她的正面。赫连婧琦皱着眉头,没有回头,缓缓的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她们说的似乎不假,不禁感叹一句“说什么大实话”。她以为这件事情发生她们知道后会毫不犹豫的弃她而去,可是她们没有选择了留在她的身边。 这样的她们,她也是头一回见,“只要公主愿意,奴婢也愿意这样一直待公主。”这句话一瞬间在她的耳畔回响,这句话真的可以信吗。周边又是一片安静,门外的雪越下越大,地上已经隐约的可以看到了一些积雪。这个时候赫连婧琦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一个心情,一种很怪异的情绪在心里跳动。 赫连婧琦睁开眼睛,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再一次的开始动了起来要跨出门外。 眼看着她要走开了,鼓秋再一次出声叫住她。赫连婧琦疑惑的再次停下脚步,这一次一样没有回过头看她,只是开口问了一句:“何事。”鼓秋往前走了一些,抿了抿嘴唇犹豫的皱着眉头,说道:“是关于二皇子的事情。” “宸哥哥?”一听到是赫连煜宸的事情,言语间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她稍微的侧过了一些身子问,“他怎么了?”鼓秋一直盯着她,眼里满是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二皇子因为公主前些日子说要出宫的事,这段时间忙的不可开交,没日没夜的在处理事情,听二皇子身边的公公说二皇子近日都几乎没有进食。” “不眠不休不进食?怎么会这样?”一听到这个情况,赫连婧琦简直不能容忍,她的一个心愿怎么就发展成这个样子了呢。 “二皇子身边的公公说……”鼓秋再一次解释起来,把事情的经过完完全全的说了一遍,这个过程只能用不能相信来形容,赫连婧琦的眉头越皱越深,那颗心一直很不安。雅兴二人也是刚听到这回事情,她们也没想到赫连煜宸会为她这样付出。 听完这件事情的经过后,赫连婧琦开始自责起来,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害到了她最爱的宸哥哥,这可怎么是好。发怔了一段时间后,立马开始有了行动,开始往门口走,几人一见忙问:“公主,怎么了?” 赫连婧琦也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回答:“我要去一趟宸哥哥寝宫,鼓秋雅兴你们跟我一起走一趟吧。”“是。”两人齐声应下就跟着走出去了,一瞬间就只留下天葵一人一脸呆愣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干些什么,看着她们走开直至完全看不到身影之后这才开始动起来,忙别的事情去了。 在前往“煜翎宫”的路上,赫连婧琦的心里那是各种心情掺杂在一起,紧皱着的眉头从未松开过,鼓秋在前面带路,雅兴走在赫连婧琦的身侧紧跟着。婧琦的脑中一直在想赫连煜宸的事情,待她回过神来她们已经到了“煜翎宫”。 按照习惯,鼓秋要先进去通报,刚进门口就很凑巧的再一次碰见了那个叫箫敬的公公。箫敬只是出门来,却又一次的碰见了她,就笑着说:“诶,怎么又是你,是想着还是要见二皇子一面是吗?”鼓秋听了连忙摇头说不是:“是我家公主知道二皇子的事情之后,就赶忙过来了,说什么都要见二皇子一面。” 一听到她说到了赫连婧琦立马就严肃了起来,说:“那可耽误不得,快把你家主子请进来。”说着两人就出了门,箫敬看到了那个“沫雅公主”本尊,知道她很小却没想到这么小,虽是这么想礼节却不能忘,赶忙请安:“奴才见过沫雅公主,快里边请。”赫连婧琦看着他轻轻的“恩”了一声就往里面走,一言不发。箫敬也跟在她的身后。 “宸哥哥这几日究竟如何?”箫敬走在前面带路,鼓秋二人跟在赫连婧琦身后,她在去往赫连煜宸办公的地方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开口问了他的情况。箫敬一直低着头带路,听到她问之后就连忙回答:“二皇子近日极少休息也极少进食,倒是消瘦了不少。还望沫雅公主多劝劝二皇子让他多休息进食啊。” “我知道,等一下你尽快准备晚膳,宸哥哥一定很饿。”赫连婧琦说这句话的时候,言语中满是心疼,这种情绪身边明眼人都听得出来。箫敬听她这么说自然是开心的,将人带到门口:“公主,就是这屋了。”赫连婧琦等人停下了前行的脚步,盯住这紧闭着的房门,一时心里不知该作何反应,更不知道待会该要如何面对赫连煜宸。 “你快去准备晚膳吧。” “奴才明白。”说完就赶忙离开准备晚膳了,既然是赫连煜宸在意的人,那么赫连婧琦的话一定会管用,他们只要去准备就是了。 “你们在门口等着。” “是。”鼓秋两人应下就站到门边上等着。赫连婧琦站在门口,先是很礼貌的敲了一下门,里面就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进来。”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赫连婧琦的心里一下子就感觉停了一下,开始泛酸。 她推门而入,在开门的那一刹那,外面的亮光照进屋内,赫连婧琦看清了里面的情景,里面的光线很暗,门口正对着是一张圆桌,上面零碎的撒了纸张,进去些随处可见散落在地上的纸张,乱的让人无从下脚,里面的灯光并不明亮,仔细看看只有那微弱的灯光,隐约可以看见里面的长桌上坐着一个身穿白衣的人,那个人定是赫连煜宸无疑。 赫连婧琦站在门口处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只听里面传来声音:“有事请尽快说清,无事便不要来打扰。”听到这句话,她的心里并不好受,一下子就难过了起来,五官紧皱在一起,眼眶里极速的开始涌上泪水,低低的喊了一声:“宸哥哥……”这一声里,含着心疼、委屈以及不满。他会变成这个样子完全是因为自己的任性。 里面的人自然是听到了这个声音,在听到这个声音的一刹那间以为是自己太累了出现的幻听,可是抬起头看到门口站着的那一抹红色的身影时,他又感觉那是真实存在的,他皱了皱眉头想想应该不会是赫连婧琦才是。正当他不确定的时候,门口的人儿再次叫唤了一声:“宸哥哥……” 美好结束,恶梦开始 第三十节:希望你一直都好 门口的人的那一声再次的叫唤,着实让赫连煜宸震惊了一番,他没想到赫连婧琦真的来到了这个地方,他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这应该不是他的错觉,不管怎么说先上去确认一下才是对的。想着赫连煜宸就动了起来,往门口走去。因为这几日一直都没怎么进食几乎不休息又没怎么动,这一下子突然动起来难免有些重心不稳,往前倒了些,及时扶住了桌角才没有跪倒在地。 看到这一幕的赫连婧琦看的是心里一惊,急忙迈开脚步小跑过去,跑到他的身旁伸出手去扶他。赫连煜宸扶着桌角慢慢的站起来,靠着桌子转过身去面朝着她,他现在需要确认一件事情她是否——哭了。他的双手捧起她的脸庞,眼中满是急切的眼神,光线不够明亮却能让他一眼就辨别出她的情绪。 他看到她的眼中闪烁的泪水,在某一刻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他的手背上。在那一瞬间,仿佛受苦受累的不是自己,而是她。赫连煜宸拧着眉头问:“琪儿,你怎么过来了。”说话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一如往常轻柔,甚至轻快一些,可是对着她开口的一刹那才发觉他做不到,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甚至感觉自己的声音及其难听不大愿意让她听到。 赫连婧琦没有直面的回答他,只是轻声的开口问:“宸哥哥你近日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这句话并不是什么询问的语气,倒像是在质问。在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一下子赫连煜宸也不知道是谁告诉的她,只能轻声的笑笑说:“没有啊,我有吃饭,有休息的呢。” “宸哥哥你骗人,”一瞬间赫连婧琦拍开他捧着自己脸庞的双手,反手抱住他,积蓄在眼眶中的泪水如决堤般的洪水在那一刻涌出,“宸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骗我。你明明就……明明就没有好好吃饭,没有好好休息啊,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骗我……”说着说着就开始抽泣起来,肩膀在颤抖,泪水浸湿了他胸前的一片衣襟,她的双手紧紧的抓住他的衣服。 赫连煜宸低下头看着眼前这个趴在自己胸前低低哭泣的人,虽然他的身体因为没有适当的休息会很累比较虚弱,可是这一刻他却在心疼她。他的双手也开始渐渐的环住她,一只手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轻轻的抚摸她的脑袋,慢慢的他的头也靠在她的头顶上,低声说道:“琪儿莫哭,宸哥哥很好。没有骗琪儿哦。” “你骗人,你刚才都虚弱的快摔倒了。走路都走不稳了。”赫连婧琦没有抬头看他的脸,因为他不敢看,他会变成这样都是自己的错,如果之前没有提出那件事情,他就不会这么辛苦,这么虚弱。她的脸埋在他的胸前,环住他腰身的手明显的能感觉到他身子的瘦弱。这种感觉让她内疚的心理更加加深了。 “……我没事的。琪儿莫要担心……”赫连煜宸静静的靠着她的头顶,没有过多的说什么,都是安慰她的话,希望他不要担心自己。赫连婧琦在他怀里摇起了头,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得来回动:“宸哥哥,我希望你能好好的,好好休息,好好吃饭。我不希望你有什么事。” “只要你能好好的,宸哥哥就没事了,好吗?”赫连煜宸勾起唇角,露出淡淡的笑容。 这个时候,赫连婧琦猛的抬起了头,这一抬头就撞上了他的下巴,一下子两个人都痛,却都很默契的开口:“琪儿(宸哥哥)你没事吧。”两个人一开口就都齐齐愣住,一时没有了下面的反应。 半响之后,两人都“噗嗤”一声笑出来,赫连煜宸抬起手揉揉她刚才撞到的头顶,轻轻的揉。赫连婧琦也没有拒绝,撅着嘴巴也举起手轻轻地抚摸他的下巴说道:“宸哥哥,你好了我才能真的好啊。”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赫连煜宸的手顿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再次将她拥入怀中说:“琪儿,谢谢你如此重视我。” 这句话赫连婧琦半懂不懂的样子,只是仰着头看他,继而也笑起来脸再次埋进他的怀中说:“琪儿才是,要谢谢宸哥哥对我关怀备至,处处为我着想。”“哥哥疼爱妹妹有何错。”赫连煜宸轻笑着。 “二皇子殿下,沫雅公主,晚膳准备好了,现在是否用膳。”门口传来一声叫唤声,赫连煜宸慢慢的站直身子,一时愣住看向门口。在此间,赫连婧琦笑着抬起头看看他说:“宸哥哥一直没有好好吃饭,今天琪儿一定要看着你吃,你若是不吃琪儿也不吃了。” “把饭菜拿进来吧,鼓秋雅兴进来把桌子收拾一下。” “是。”赫连婧琦一声令下,门外的人就都进了屋子,开始收拾起来,屋里的灯点多了让屋子里亮了许多。 顷刻间,虽然没有及其的干净,但却比原先要干净很多,腾出桌子弄干净了就赶忙让人上了菜。赫连婧琦拉着赫连煜宸的手走到桌边坐下,说:“宸哥哥,今晚琪儿和你一起吃好吗?” “当然好了,求之不得呢。”赫连煜宸看着一盘盘被端上来的菜,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再看看赫连婧琦她却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丝毫没有看桌上菜的意思。赫连煜宸看着她笑问:“琪儿一直看着我做什么?”“因为啊……”赫连婧琦笑着单手撑住下巴说,“总感觉怎么看宸哥哥都看不够呢。” 听到这一句话,边上听见的人都轻轻的笑了,赫连煜宸听着这话轻咳了一声,低声的说了一句:“咳,不要笑。” 赫连婧琦的饭碗就放在桌子上,右手拿着筷子不断的给赫连煜宸夹菜,赫连煜宸就一直在那接受,也时不时说“够了,不要再给我夹菜了,琪儿自己吃吧”之类的话,可是这时候赫连婧琦哪里会听他的,这个趁自己在的时候一定要喂他吃的好好的,不然要是自己不在看着他吃饭又不好好吃了那可亏大了,如果可以一定要天天过来叮嘱他吃饭休息。 看着赫连煜宸的饭碗里装着慢慢的一碗菜就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说:“宸哥哥,这些菜你要吃完哦,把这几天没有好好吃的份全部都补回去哟。”看着碗里的饭菜,赫连煜宸苦笑不得,怎么感觉他像一个好几天没吃饭的乞丐,突然可以有饭吃了样子。这饭碗,何时变成这样过呢。 “琪儿莫要再往我碗里夹菜了,自己快些吃吧,你都没吃什么。”赫连煜宸慢慢的放下碗,看着赫连婧琦那几乎没有动过的饭,感觉不是很好。婧琦看了看一下自己的碗,随即勉强的笑了一下说:“没事的啦,我每顿都有好好的吃,不像宸哥哥你,经常上顿不接下顿的,你就不要担心我了,我现在都还不饿呢。” “琪儿,你是怎么了吗?”赫连煜宸看着她的样子有些奇怪,似乎是瞒了他什么事情,但是她并不希望自己知道。其实两个人都知道,一旦自己有什么麻烦的事情或者不开心的事情都不愿意让对方知道,这是一种莫名的默契。这个时候赫连婧琦知道自己如果不说出来一定是瞒不住的,笑着就回答说:“宸哥哥你这都看出来啦。” 这时候赫连煜宸也就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正面的看着她,边上的人都已经退到了门口,他们不是什么场合都要在里面伺候着的。赫连煜宸盯着她问:“怎么了呢?”赫连婧琦低下头一阵沉思,似乎是在组织语言。 没一会,她低着的头再次抬起来一副郁闷的样子,嘟起嘴吧皱着眉头,总之就是怎么看起来难过怎么来:“我在想啊,要是我今天走了之后,宸哥哥你还是和近日一样,有上顿没下顿,不好好休息这可怎么办啊。这样……宸哥哥你都要瘦的没有了。”前面还说的好好的,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赫连煜宸一愣就“扑哧”一下笑了起来。看着他这么笑,赫连婧琦其实还是蛮开心的,起码他能很好的笑出来,不想这几日一样天天都埋在文件里,压力一定很大,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更别说笑出来了。 可是这个时候笑起来是要怎么样嘛,她可是很严肃的说话呢。赫连婧琦撅着嘴巴看着他,看他一直在笑就拍了一下桌子“噌”的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一副严肃的样子看着他说:“宸哥哥,我是认真的再说哦,不是开玩笑。”“呵呵~宸哥哥知道的哟,”赫连煜宸慢慢的收住自己的笑声,脸上就挂着一副温柔善解人意的微笑,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宸哥哥知道琪儿很关心哦,放心,今后每一顿我都一定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好吗。不论何时何地。” 她看着他讲完这段话,盯着他半响都没有说话,认认真真的看着他一动不动过后才抬起自己的右手,伸出小拇指对着他说:“那宸哥哥和我拉钩,不许骗我。”看着她伸出自己的小拇指,说着这句听起来很稚嫩的话他一时发怔起来,神色略显恍惚。赫连婧琦看他有点奇怪,似乎出神了的样子,她歪着头凑过去,一点一点凑近他,抬起另外一只手在他眼前晃悠叫唤着:“宸哥哥,宸哥哥……你怎么了?” 被这么一叫后,赫连煜宸逐渐的缓过神来,动了一下身子看着她,抱歉的对她笑了一下说道:“没事。”说完同时也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小拇指,跟她勾在一起:“宸哥哥答应你,不管如何都会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吗?”“恩,”得到了准确回应的赫连婧琦一下子就开心了很多,脸上的笑容越发大起来,“那我们说好了哦,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美好结束,恶梦开始 第三十一节:原来是你 “要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哦,我们约定好的。”在临走前,赫连婧琦停在了门口回过头就是这么一句话。赫连煜宸没料到她会突然转身过来跟自己说话,硬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笑着跟平民的兄妹一样刮了一下她的鼻尖说道:“好,我知道了。宸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吗?” 听着这话赫连婧琦扬了扬下巴,嘴角淡淡的上扬说道:“那也是啊,那宸哥哥,琪儿要回去了,你要好好的哦,我会经常来看你的。”“好,我知道了,现在外面在下雪,还很冷,又那么黑……还是让宸哥哥送你回去吧。”赫连煜宸看看外面的那么黑,而且有下着雪天那么冷,怎么看都不放心让她和两个宫女一起走回去。 这么一听,赫连婧琦就不开心了,两手叉着腰皱着眉头看着他生气的就说:“宸哥哥,不是说好了吗,你要好好休息,刚才我也说了我们自己回去就好了,现在也不早了,那些事情今天就不要做了哦,早点休息。”这么一听,赫连煜宸也不能再多说什么了,他一向都很宠她什么都愿意听她的,可是这事情他并不想就这妥协,可是奈何她把刚才的约定拉出来了,他也不能毁约要遵守约定。 “那好,那你路上小心些,别绊倒了。回到寝宫之后一定要好好泡个澡,晚上被子要盖好,不要踢被子哦。”赫连煜宸想想不能送她回去,那总该好好叮嘱她,回去之后要是受了风寒那就不值得了。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啦,宸哥哥不要一直说了,我知道的。那,宸哥哥外面冷,你还是快些进去吧,受风寒那就不好啦。”赫连婧琦走过去推推他,示意他赶紧进屋去,不要送了。赫连煜宸也无奈,却也笑笑说:“我看着你走,等我看不到你了,我在进去好吗。” “唔……”赫连婧琦轻拧着眉头,低下头沉思了一番,他已经做出了让步,也不能再强求了也就点头说,“恩——那好吧,那我快些走,免得宸哥哥在外面吹冷风……鼓秋,雅兴,把自己裹好我们走吧。”说着就转了个身就对着她们二人招了招手。出门前还是回过身对赫连煜宸摇摇手,表示自己要走了。 赫连煜宸也对着她摇摇手,虽然话已经说了很多遍了,但是还是忍不住再一次叮嘱:“小心些走。” “好,知道了。”赫连婧琦走在前面,边走边回答,还回过头对他笑了笑。赫连煜宸也往前走了些,一直看着她的那红色的身影渐渐淡去,直至被黑色笼罩到看不见,他还愣在原地看了半响。在边上伺候的箫敬看到这场景也是不由得感叹一句,何曾看见自家主子对一个人如此上心啊。 看着她的身影已经不见了,箫敬才开口说了一句:“主子,你们的感情可真好啊。”“恩……”赫连煜宸若有所思的看着门外的雪景,淡淡的点头,“我们先进去吧,答应过她的。”“那主子,今晚是要好生休息了。”一听到赫连煜宸这么说,箫敬突然想起来他已经好久没有好好的休息过了,而他们之间也约定过要好好休息的,这么一想就开心了起来。 一听他的语气,赫连煜宸就一脸怪异的转过头看着他,动了动嘴角开口道:“怎么听你语气,好像很开心啊。”“那是自然了,主子你那么多天没有好好休息了,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可都看在眼里,心疼你呢。还好有沫雅公主来了这一趟,不然您啊指不定什么时候能好好休息呢。”箫敬一说起赫连婧琦不免对她增添了许多好感,能劝下他好好休息的人都是好人。 听他这么一说,赫连煜宸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转了个身子面对着他思考状的看着他就问:“听你这么说,是不是你去找了琪儿?” “诶~不不不,可不是我,我哪见得到沫雅公主啊,”听到他这么说起来了,箫敬就要好好的为自己辩解一番了,连忙摆起手来,“是沫雅公主身边的贴身宫女……叫——叫鼓秋来着,她来找过主子你,她问起来咱这寝宫里为何如此安静,这才说了事情的缘由。” “鼓秋?她来找过我,所谓何事?”说了这么一段话,赫连煜宸从中抓住了他想要的信息,鼓秋来找自己定然是有什么事情的,可是他都没有见到她不是嘛,难道是来这里是受琪儿的意思来打探他的消息的?可是这也不应该啊……要真是这样,她肯定是自己亲自就来了,那么——就一定是有事,并且她来找自己她是不知道的情况下。 “啊,说起这件事情,鼓秋姑娘让我不要说的,说是要是沫雅公主知道了,也定然不愿意打扰主子,说了那事会让主子分心,也就没有找主子说事情,这事情也就没说出来,就回去了。这之后……沫雅公主就来了。”箫敬回想了一下白天鼓秋来找赫连煜宸时的事情。可是,他自己不是都说了不要说的吗,说好的不说呢,这说好的誓言怎么说没就没。 话说到了这些,赫连煜宸就沉默了一会,本来有事找自己,却突然知道自己在忙之后立刻就说不打扰了,来找她想都不用想那肯定是赫连婧琦的事情,她什么都没说就回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今天看赫连婧琦的神情似乎也不是很对,跟以往还是有出入,却不知道这几日没见她的日子里,她发生了什么,怪他近日都在忙这些事情,没能及时了解她的情况。 他单手手背轻抵自己的下巴,轻皱着眉头一副思考的模样。箫敬年龄比他年长些,自然长得也比他高,看他站在门口这么一副沉思的模样,丝毫没有要进门的意思,一时担忧起来,莫不是沫雅公主一走他要反悔了吧。看着他一动不动,张张嘴却没有说什么。 “原来这事情是你说出去的么。”突然的赫连煜宸就抬起头对着他说了这么一句话,箫敬被他的突然发声吓得身子一抖,看着他抿抿嘴唇,顷刻间反应过来看着他说:“额……理论上是从我这里说出去的……” “你这人……怎么就管不住嘴呢。”赫连煜宸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对着他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 “诶,主子你也没说不能告诉她们呀。”箫敬也是觉得莫名其妙,明明什么都没有吩咐,他说一下也没有坏处啊,有人帮他调理身子还不好了,饮食作息都乱了,这都还是长身体的时候呢,这样是不行的。 “嘿,你还有理了。”见他把自己的话反弹回来,赫连煜宸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伸手就想打他,却没有打出去。 “诶,嘿嘿嘿,没有,没有,我也就那么一说,我的错,我的错,”见他这副模样了,箫敬一下子就嘿嘿的笑了起来,转眼就换了副表情,一副在回想的样子一下子就严肃起来说,“我记得……鼓秋让我不要告诉您这件事情的……哎呀,我怎么就告诉你了呢。”说着说着,终于算是想起来了自己承诺过的事情了,瞬间动作的幅度就大了起来,跳开就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赫连煜宸。 听到他说这话,看到这种反应,赫连煜宸瞬间就是换上一副不屑的眼神看着他说:“呵呵,就你还受得住什么你说,真是。” 他这么说了,箫敬慢慢的站直身子,一脸的憋屈样说:“好了,主子你赶紧进去吧,刚和沫雅公主说过的你要好好吃饭好好休息,看不到沫雅公主了您就进去的,到现在了还没有进去,你说你……” “行了行了,进去吧。”赫连煜宸也是不想跟他说下去了,就赶忙转身就往里走,脚步快了些。等箫敬反应过来时,赫连煜宸的身影已经只剩一抹白色的模糊身影,这个时候怎么反应会这么快的?不过看着他要去休息了,他的心情也是好好的,就关上寝宫的大门。 美好结束,恶梦开始 第三十二节:可以出去了? 自打知道赫连煜宸常常不好好吃饭休息之后,赫连婧琦就时不时的跑去监督他,生怕他不守约,其实也不是她不相信他,只是总感觉自己亲眼看见了会比较安心罢了,这一来二去两宫宫人也都熟络了起来,时常也会碰到一起聊个天什么的。 有时候赫连婧琦就端坐在案边,趴在案上目不转睛的看着赫连煜宸办公,时不时的就会笑起来,感觉这种瞬间让她很舒服,这个时候边上没有任何人跟她一起分享他,这个时候的赫连煜宸是属于她的。她并不知道,赫连煜宸除了她以外,对其他人都没有如此上心,跟其他皇子公主都保持着常见的礼态,以礼相待。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这离着春节也就只有一天,赫连婧琦很期待明天的到来,这一晚需要守岁,隔天就可以出宫去,格外开心。因为赫连煜宸前一天告诉过他,这一天他要去向赫连建永提交自己的成果,不出意外便可以带着她出宫游玩。她始终相信着她的宸哥哥有这个能力可以带着她出宫,在她的眼里谁都不及他优秀。 为迎新,各宫定制的衣服也都陆续送进各宫。 “我的衣服基本都是红的哟。”看着送进门的衣服,赫连婧琦不由得感叹了这么一句话,鼓秋拿起那件红色的衣服展开来看,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点点头说:“好吧,就这样吧,不要把我冻死就行了。” “公主,这种日子里您在说什么呢,什么死不死的,不要说这种晦气的话。”天葵一听她说这话就感到了不满,最近怎么老是说到“死”这个字,实在是不对啊。赫连婧琦看了她一眼,随即笑了一下说:“行行行,我知道了。” 雅兴从门口处进到里屋,手上拿着一些摆设,放到桌子上说:“公主,今晚要守岁,需要什么东西嘛?”听到她的询问,赫连婧琦走到桌边看了一下摆在桌子上的物品,随手拿起了一个球状的物体细细端详了一番,说:“恩……不需要准备很多东西,帮我准备一些吃的就好,晚上会饿的。”本来好好的说,说到后面几个人听着就笑了,还是离不开吃的是吗。 “而且……”说完刚才那一段以为没话了,结果又开口来了这么两个字,一听她开口了,三人也立即站直了身子认真的看着她,听她还要说什么。说出两个字了的赫连婧琦突然微微的地下了一些头,脸颊两边似乎有些微微发红,不像是冻得:“而且啊……宸哥哥我和说好的,晚上要来陪我一起过呢。宸哥哥一直为了我的事情忙碌着,难得空下来了,当然要让宸哥哥在这里舒服的待着。” 这么一说,三人就秒懂的相视一笑点点头说:“知道了,晚上的要用的东西奴婢们都会准备好的。”都已经听到答应了回答,赫连婧琦的心情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深吸一口气呼出,往门口走去。站在屋檐边下,看着外面的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积雪,天空中还在慢慢的飘雪,期间有停过,今天早上起来却又开始下起小雪来。这样的天气,赫连婧琦还是挺满意的,在她看来这种时候就该下雪,不然就没有新年的氛围。 看着看着,赫连婧琦就迈出了脚步走出了屋檐的遮蔽,鼓秋三人也慢慢的跟出去,一行人都站在雪地上。赫连婧琦一直看着自己的脚,一步一步迈出去,身后一个一个小小的脚印印在这雪白的雪地上,看着心情格外的舒畅,如果可以她真想就这么躺在这雪地上,可是这是不允许的,她要是躺下来鼓秋她们非得哭天喊地起来,所以为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她还是不躺下来了。 赫连婧琦伸出双手平摊在自己面前,雪偶尔会飘进她的掌心,她也细细的看着,手就这么端着眼前有那么一会没动过,不知是不是在想什么还是在看什么。看着看着她就蹲了下来,伸着双手在地上一把抓,捏捏手中的抓到的雪,捏在手心的雪开始慢慢的融化,水从指缝间一点点渗出。 开始滴水了,她就把手中抓着的雪抛开,重新在地上抓,雪地上开始有了细小的手指印,一条一条长长的留在那雪地上的印子。她开始把边上的雪聚拢到一起,自己的面前堆起了一个小雪球,堆得越来越大。 站在她身后的三人在那里面面相觑,也不知道此刻该说什么,偶然间听到了身后有细碎的脚步声,她们都回过了头看,这一看她们心里顿时就轻松了很多,看到他总会让她们觉得赫连婧琦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特别是近期她的一种反常的状态。 “二皇子……”她们一开口,赫连煜宸就抬起右手伸出食指放在唇上轻轻的“嘘”了一声,就站在她们边上轻声的问:“你们公主在做什么?”“公主她……就是在玩雪,就是不知道……”雅兴回答了他的问题,但是说到后面也会说不出来的,赫连煜宸看了她一眼然后再将视线放到赫连婧琦蹲在雪地上的背影,她的身上没有披风,就一直蹲在地上,出了把雪聚拢就没有其他动作。 “她这样多久了?”赫连煜宸看着她身上没有任何保暖措施不免开始心疼起来,鼓秋想了想说:“莫约——半刻钟啊。”赫连煜宸听了直点头,也就没有说话就把自己的披风解下拿在手上,走过去就弯下腰为她披上披风。 在披上披风的那一刹那间,赫连婧琦的身子抖了一下,诧异的抬起头看他,似乎没有料到他现在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一瞬间就愣在了原地,手上还抓着从地上抓起来的雪,水一滴一滴的从指缝间流出,动作一直僵持着嘴巴还是微张着。看到这种反应的赫连煜宸微微笑了一下,伸手刮了一下她鼻子,笑着说:“怎么了?不想看见宸哥哥吗?”说着还帮她系上了披风的带子。 渐渐的,赫连婧琦开始有了反应,手中握着的雪也渐渐的掉落在地上,在雪掉到地上的那一瞬间,她快速的站了起来,一把抱住他的脖子,因为是蹲在地上太久快速站起来的那一瞬间头会感到晕眩,站不稳,顺势就抱住他。赫连煜宸自然也是很自然的接过她的扑过来的身子,同样搂住她的腰。 “怎么了。”赫连煜宸抱着她就这么问,反应有点激烈啊,是不是知道自己可以出宫玩了,一下子很兴奋?赫连婧琦却没有说话,就是这样静静的抱着,偶尔在他怀中蠕动一下,脸埋进他的肩膀处。 见她不说话,赫连煜宸也就这样抱住她,静静的陪她站在这冰天雪地之中,在这一刻时间就像是静止了一般,没有丝毫的说话声,也只能听到边上细碎的声音,雪花飘落在两个人的头发上,衣服上。 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抱着对方站了多久,只是赫连婧琦突然的动了起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松开自己抱着他的双手往后摸,摸到赫连煜宸的手感受到了他手间的冰凉,在那一下子就立马赶到了心疼,拧着眉头一只手摸着他的手,另一只手摸上他的脸颊说着:“宸哥哥很冷也很累吧。” “不会哦。”赫连煜宸双眼直视她的眼睛,就这么淡淡的笑着,一如往常的温润。赫连婧琦却没有放过他,用一种很难过又疑似生气的样子说:“你骗我,你都劳碌了那么多日怎么可能不累,你现在跟我一起站在雪地里那么久,而且又没有穿披风,穿的那么单薄怎么会不冷。” “琪儿都不冷宸哥哥怎么会冷呢?不管琪儿做什么,宸哥哥都可以陪着你,做任何事情。”赫连煜宸说这句话时满脸的真诚,找不出任何不对的地方。边上的人看着也只有感动的份。赫连婧琦张张嘴,又没说什么,最后只说了一句:“宸哥哥我们先进去吧,你的手都已经冰了。” “好,听琪儿的。”赫连煜宸抬起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在触碰到她脸颊的那一瞬间,赫连婧琦皱着的眉头更加深了,立马就伸出自己那双小小的双手,捂住他的双手说:“好冷哦,宸哥哥,我帮你捂暖手。”说完这句话,她就一直捂着他的双手慢慢走近屋里,在此之前鼓秋三人已经将屋内的暖炉弄好,这时进屋屋内是暖的。 “宸哥哥你怎么会来,不是要晚上才会来吗?”赫连婧琦拉着他沿着桌边坐下,一脸疑惑的看着他,这和预期说的不太一样不是吗。赫连煜宸耸耸肩,一脸轻松的样子说:“当然是想早点见到琪儿你啊,难道你不想早点见到我吗?”“当然想了,”赫连婧琦嘟着嘴巴,一副委屈的模样,“可是我不想勉强你。” 听到这话说不感动那是假的,赫连煜宸笑着轻轻揉揉她的脑袋,眼底都是一种温柔的宠溺:“你啊。你都不问明天到底可不可以出去吗?” “恩……”赫连婧琦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样,头微微上仰,说,“宸哥哥办事我放心,我相信宸哥哥啊,而且……宸哥哥为我辛苦了那么久,我也不能说什么不是嘛。反正,不管怎么说,只要能和宸哥哥在一起,我不出去也没有关系。” “你说什么呢,”听她说出这么一句话,赫连煜宸似乎有点生气了,皱着眉头就说,“这是你想要的,宸哥哥无论如何都会将它摆到你面前,带你出去。” 这么一说,赫连婧琦感觉心中的那一片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那么一瞬间只感觉眼眶一热鼻子一酸,他真是什么都为自己着想,想着这些,也不知为什么她的心里越发难过起来,眼泪一下子就哗啦哗啦的流了下来。这一看她哭了,也只觉得她是开心的落泪,他也只能伸出手帮她把脸上的眼泪抹去,加以安慰。 赫连婧琦哭着哭着就直接扑到他的怀里,跪坐在地上,赫连煜宸摸摸她的脑袋,就这样坐着静静的陪着她。 美好结束,恶梦开始 第三十三节:就那么几个人是亲人 按照她们的观察,外加推测来说,赫连婧琦走神的几率是越来越大,常常一个人待在那里那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就跟没人似的,这样的情况发生频率逐渐加大,这让她们感到很担忧。不过,似乎只要是赫连煜宸在边上她就不会有这种情况,怎么说这也是好事。 按照规矩来说,这除夕的夜晚是要一起吃饭的,所以有时一场盛大的宴会,这个宴会宫中所有人都到齐了,就连有些被打进冷宫的这一次也格外开恩的把人放出来一起享用这除夕夜的晚餐。本来赫连婧琦是不想去的,但是没办法赫连煜宸说这是规矩不得不从一定要去,白天的祭祖她就没去,赫连煜宸也算是东奔西走的忙了一天。看着这宴会又要去赴约,赫连婧琦难免心里不舒服,他宸哥哥累死累活忙了那么多天还要这么折腾,真是没天理。 不过,这些话想归想,赫连婧琦还是一同跟着他去了晚宴,这种场合也是迟不得到的。赫连煜宸在出门前帮她裹好衣服,检察好了不漏风了这才外出。赫连婧琦走在他的身侧,是不是的侧过头去看看身旁的哥哥,虽然晚宴不想去,但是有宸哥哥的晚宴注定会变得不一样,想着就笑着抬起手,将自己的手插进他的左手掌心。 在触碰到的那一瞬间,赫连煜宸明显的愣了一下,侧过头去看看边上的人儿,恰好她也眯着眼睛笑着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他也笑着就握住了她的手。身后跟着的宫人们,进到此状也都了然的笑笑,这些事情都是习惯就好。特别是鼓秋三人看到这个状况更是欣慰,本来以为她变了很多,但是每每一看到他们两个在一起,又似乎感觉这一切都没有变过,所有的一切都还是原来的那样,她还是那个单纯善良的赫连婧琦。 一路上有些地方黑那是难免的,前面有两男两女掌灯走在前端,手中的灯笼透着红红的光,照亮前方的路,身边的景色都变得微微发红,稍些远些便看不清了。 “宸哥哥,用过晚膳之后,答应过我的要跟我一起守岁哦。”走在半路上时,赫连婧琦抬起了头对着他说了这么一句话。赫连煜宸自然是想着答应她了就要做到,绝不会食言:“那是自然,答应你的事情无论如何也要做到。”听完这句话,赫连婧琦什么都不再去想,一直想着吃完晚饭之后就可以和他一起过一个夜晚,整个晚上都在一起。 “二皇子到——沫雅公主到——”跨进大门的那一瞬间,站在门口的公公立马就扯开嗓子叫了这么一声,一众人都转头看着他们。这是自从那件事情之后第一次看到赫连婧琦,他们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赫连煜宸会和她走在一起。这个时候的赫连婧琦就像一颗不定时的炸弹,任何时候都会爆炸,对他们而言是危险的,可是现在看看她却不像那么回事,实在是无法跟传言中的那个人串在一起。 赫连婧琦没有过多的去理会边上人的眼神,他们眼中的无知,恐惧她都知道,所以根本不需要去理会,此刻只要赫连煜宸眼中有她便可。 赫连煜宸是二皇子,太子之下便是他,他是太子有力的竞争对手,可此刻赫连煜晗却走过去同他们交流。见到此举,他们都不明白,这赫连煜宸近日一直关在自己寝宫没有听到任何消息那都是正常,可是贵为太子的赫连煜晗应该知道所有事情才是,怎么现在却跟没事人一样凑上前去。 “婧琦可还记得我?”赫连煜晗上前去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么一句话,笑眼看着她。赫连煜宸站在一旁没有多说什么话,只是行了个礼,双手抱拳弯腰称:“见过长兄。”说完这个便没有多说,他不能打断他们的交流他们有交流的权利,更何况此人还是自己长兄。赫连婧琦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脸上很平静,没有任何的表情起伏,只是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一句:“琦儿自然是记得,兄长大人嘛。宸哥哥的长兄。”她将兄长,长兄不断的重复,有种“要不是和宸哥哥搭边,我才不会记得你”的意思。 听到这个回答,赫连煜晗哈哈的笑起来,说:“是啊,没错。一直听闻,二弟与婧琦的关系甚好,近日算是见到了。”笑着说完这话,转过头就看着他。 “兄长见笑了。”这一回答,赫连煜宸又是一记鞠躬,表达一种尊重。赫连煜晗见此也只是扯扯嘴角,略带些嘲讽之意的笑了一下。赫连婧琦的眉头也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这个时候的三个人都抱着不同的思想,不同的心情看着对面的人,但是没有完全的表露出来。 “那么,兄长大人,此刻有何指教?”赫连婧琦的脸上带着一丝冷漠,没有多余的表情,这样的表情赫连煜宸从来没有见过,这让他很是诧异,这就是他耳中听到的那个她?可是当他再次晃眼一看的时候,她的脸上却没有了这种表情,这让他觉得刚才所看到的那都是错觉。赫连婧琦的脸上挂着一如往常般的笑容,但却又有点不一样。 这样的语气让赫连煜晗的身形明显的震了一下,大概是没有人对他这么说过话,而且说话人还是比他小那么多的小姑娘,他的嘴角略微的勾了一下,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他还没有开口说话,门口就有人报赫连建永、皇后还有罗雅颜到场了。皇宫中以及后宫中最有地位的都已经来了,什么闲聊也就先告一段落。 这一次有些不一样,是赫连婧琦自己走过去的,赫连煜宸没有动一直站在原地,倒是边上的赫连煜晗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不禁一声冷笑说:“看来,你们的感情——不过如此。”“不牢皇兄费心了。”赫连煜宸站直了身子,却没有看着他说话,在旁人眼里,他是他最强劲的竞争对手,皇帝的候选人。可是,赫连煜宸就一个想法,那就是为了自己最重要的人,一定要登上皇位,没有退路可言。他们生在皇家,本就是没有退路可言,不能做世间潇洒的人,就要做站在顶端掌握生杀大权的人。 赫连煜晗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就没有再说话,转身就走开了。 他这一走,就有人靠了过来。赫连煜宸没看边上的人却知道来人是谁,那人先开口:“二哥,大哥刚才跟你说什么呢,你脸色不是很好。”赫连煜宸抿着嘴唇淡淡的摇了摇头,说:“这水深,二哥希望你不要涉水啊。”边上的人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的身影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一伸手就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用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二哥,我也不希望你这样。你总是这样……把我守在身后。” “在这宫中,我最亲的人就只有你们,若你们有什么不测……我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赫连煜宸轻轻的闭了一下眼睛,叹着气,“所以……你们千万不要有事才好。”在这深宫之中,真正有情的是少见的,一直为别人想的那更是少见的,而赫连煜宸就是这样的人。站在他身后的人走到他的身侧,目光同他一起看向依偎在赫连建永身边的婧琦,淡淡的开口说道:“我们会的,倒是二哥你注意身体,怎么说现在你在意的人多了。” “我会的。”赫连煜宸转过头看了身边的弟弟一眼,眼前这个人虽然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但是他为人却很真诚,让他很是羡慕,他不为名不为利,所有做的事情只为自己,只要自己开心,在这个地方有几个人能像他一样。 美好结束,恶梦开始 第三十四节:你的好,让我望成莫及 这场年夜饭吃的……大概是他们活到这么久以来最难忘的一顿年夜饭。在吃饭的这个时段里,同样发生了一些永生难忘的事情,而这种事情的上演,在赫连煜宸的心里产生了一种很坚定,势在必得的决心,那就是要尽快夺得皇位,只为让赫连婧琦不再受他人控制。在这个特殊的夜晚,上演了一场真正的“开门红”。一场表演的结束,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疲惫不堪,当然也有无感或者兴奋的状态。作为当事人的赫连婧琦是一脸的平静,没有多余的表情,让人望而生畏。这样的她,赫连煜宸再一次的感觉到了陌生,第一次是在迎接使节大臣的晚宴上,一脸的冷漠。 那个夜晚尖叫声不断,哀怨的声音响彻整个皇宫,让人不得安眠。那个夜晚散场之时,所有人都没有动一下,赫连建永率先离开之后,赫连婧琦也就站了起来往门外走去,在门口候着的鼓秋三人陆续跟上,她出门的刹那间所有人都是惊魂未定,还有些人以一种恐惧的眼神看着她离场,而她依旧面无表情。赫连煜宸这种情形是第二次看到,相比上一次看到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在他的脑海中深深地印下了印。 她离场之后,很多人也都陆续颤颤巍巍的离场,赫连煜宸也逐渐回过神来,起身赶上去,在路道上不见身影,他只是想着一定要找到她,此刻应该是在会寝宫的路上,他们约好的晚上要一起守岁,不能失约。他想起,好几个月以前的晚上,赫连婧琦失魂一般的晚上,不哭不闹不说话,像个娃娃一样坐在那里,到了第二天才哇哇哭起来,那样的她,他不愿再看第二次。 到了“怜曦宫”,守门的人自然是认得他的,也没有拦他径直的就让他进去了。赫连煜宸进她寝宫之后没有四处乱窜,这么大冷的天气,地上还有积雪,她现在只能在自己房间里。回廊上的灯笼照的四周都红红的,不是特别的明亮,但是脑中想着,他的脚步越发加快,只想快些见到她,他必须看到她的样子,知道她的心情。 赫连煜宸看到了她的房间依旧亮着,想来也是一定没有睡的。他站在门口却发现她并没有在房间内,里面只是点着灯,没有一个人影,空荡荡的。他进屋看了一圈,确定了里面没有任何人,便迈着急促的步伐到了门口,正想着她现在能在哪时,他听见不远处没有灯光的地方有声响,大概那个发出声响的声音是赫连婧琦发出来的。带着这样的想法,迈开脚步就一直走,走过拱形的圆门,一步步靠近那个方向。每一步下去,都会发出“沙沙”的声音,周围格外寂静,静的不像是赫连婧琦呆的地方。 站在一个小型的花园里,四处寻找着赫连婧琦的身影,在原地一直转动着脑袋看着四周的动静,不知在那里找了多久,他总算是看到了右手边的那一片暗处草坪上有那一抹暗红色的身影,为了得到明确的答案他小跑过去。 当看到坐在草坪上的人就那样蜷缩在原地,双手抱着自己的双脚一团团在那里是,赫连煜宸能确定那个人就是赫连婧琦,她的身子那么瘦小,却还要坐在这冰天雪地当中,坐在积雪之上,没有任何动静,像雕塑。看到她这个样子,赫连煜宸慢慢的蹲下来,面对着她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脑袋,轻唤一声:“琪儿……” 听到来人轻唤,坐在积雪上的人身子轻轻的抖了一下,没有抬头,依旧埋在自己的手臂之中,一动不动。她没有动,没有出声,让他有些担心他的双手轻轻的想要抬起她的脑袋,却发现抬不起来,他苦笑一声轻柔的问:“琪儿坐在这里做什么呢?快些起来吧,这里很冷。”他忽然间发现,他真的做不到不去在意她,即便刚才的她让自己不认识她,她做了那么冷血残忍的事之后,他竟然还能这样若无其事一般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安慰她。此刻见到她,不是应该质问她,问她为什么会这么做的时候吗,可是看她离开之后他是担心她的,他似乎做不到去讨厌她。 她依旧没有动,没有回答,还是那样静坐着。赫连煜宸见没有办法,也就跟着她一起坐在了草坪的积雪上,坐在她的身旁,脱下自己的披风给他披上,然后同样的也不说话,静静的坐着。 大约是感觉到了身旁的动静,感受到了他的动作轻柔,为自己披上披风的那一刹那间,一直强忍着在眼眶中没有流下的眼泪终究还是在那一刻流了出来,她的身子在微弱的颤动着,嘴里轻声的说出一句含糊的话:“宸哥哥,不要对我这么好……”这么一句轻声的话,在此刻寂静的环境下即便是轻声的一句话,对于身边人来说那都是清晰的话语,他听得到。 当他听到了这句话的时候,赫连煜宸只是轻声的笑了一下,没有立刻说话,像是在思考些什么,半响开口:“你那么可爱,怎么能不对你好呢。”这一刻,泪如雨下,止不住的往下流,眼泪浸湿了衣袖。 “没有人会这么觉得了……我,是个残忍的人……”赫连婧琦说话间断断续续,一句话都说不完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情是什么样的只有她自己最清楚,经过这一晚的事件,她想她大概会失去赫连煜宸这个好哥哥。可是当她知道他来找自己,并且用一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一如以往的语气跟她说话时,她的心里狠狠的抽动了一下,在听到他依旧在关心自己时,一直强忍着的眼泪始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再听他说话时,泪如雨下止不住。 “你一定,也很痛苦。”赫连煜宸抬着头看着一片漆黑的天空,脑中只是回荡着这么一句话。她刚才所做的事明明那么可怕,可现在他依旧在为她着想,这得对她有多深的感情才能做到这种程度。 这个时候,赫连婧琦抬起了头,眼泪还是一直在不停的流,赫连煜宸回过了身子,面朝着他伸出手为她拭去眼泪,还一直温柔的笑着嘴里说着:“不要哭,这样宸哥哥会心疼的。”可这个时候,赫连婧琦哪里听得这种话,一听那眼泪就再次涌出来,一扑就扑到了他的怀里,又一次的抽泣起来,赫连煜宸也是,没办法看到她哭他整个人都不好了,只能伸出手轻抚她的背,小心翼翼的安慰她。 赫连婧琦趴在他的大腿上哭着说:“我不想这样……不想,这样,的……”赫连煜宸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背,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才好,只能开口说道:“外面天冷,地上有积雪很凉,快些起来进屋去。”说完这句话,赫连婧琦好一会的都没有动作,就是趴在他的腿上哭,没有其他动作。 周围是一片安静漆黑,他们能听到的也就只有她的哭泣的声音,那个声音在这样的环境下听起来是多么让人心疼,偶尔还能听见寒风吹彻的声音。 她就这样持续着哭了一会,莫约是哭累了,或者眼泪流干了,赫连婧琦便坐直了身子,漆黑一片几乎什么都看不到,也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只能看到她坐直身子用衣袖擦擦脸,说:“宸哥哥,你一定很冷吧……明明,明明你不用这样过来的。” “呵呵,傻丫头,你说什么呢,我们说好的,要一起守岁的啊,怎么能失约呢。”赫连煜宸笑着替她擦掉眼泪,赫连婧琦就这么坐着,双手垂下放在大腿上,眉头微不可见的轻皱着,大概是哭累了才这样的吧。她看着他为自己擦掉脸上的眼泪,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宸哥哥,你对我真好。”“不对你好,对谁好啊。”这句话赫连煜宸说的理所应当,没有丝毫觉得不对的地方,她看着他越发呆愣起来,一动不动。 待他为她擦干眼泪,就拉着她从积雪上站起来,拉着她的手往屋里走,说:“走吧,我们一起去屋里,今晚要一起守岁。” 看着他拉着自己的手走在前面,走的小心翼翼的背影,似乎是在为她探路,没有障碍物了才拉着她走,等走到光能找到的地方的时候,他还是这样子,只不过比之前走的快了些。看着这样的他,赫连婧琦不免心生愧疚,本来他可以好好的过着生活,不会有那么多繁琐的事情。她也曾经问起过这件事情,然而他的回答是:“对啊,是这样啊。可是……这种事情谁说的清楚呢,谁让我就在有生之年遇到你了呢。”这样的话让她怎能不感动。 两个人如约一起守岁,坐在门口的台阶上,身上裹着厚厚的被子,一起吃东西,一起看宫中远处放的烟火,赫连婧琦觉得没有哪个时刻能和现在这个时候相比。 赫连婧琦本觉得很困,可是边上又有心爱之人陪着顿时就觉得不困了,直至撑到了寅时黑夜与白天交替的时辰她撑不下去了,开始犯困眼睛一闭一闭的,人也坐不牢了,本来是半靠在他身上,到后来就是整个人靠在他身上。赫连煜宸也感觉到了她一直是在撑着不睡,为了陪自己,看她这样勉强自己他感觉不是很好就开口说道:“琪儿,困了就睡吧,不要勉强自己。” “我要是睡了,你就要走了吗?”赫连婧琦睁大眼睛看着他问。 “放心,宸哥哥不走。”看到她的样子,赫连煜宸笑了出来。 “那我要是睡了,你怎么办?”赫连婧琦疑惑的看着他,她要是睡着了他一个人坐着一定会觉得很无聊吧。 “宸哥哥不困,困了自然会睡觉。看着你安然入睡即可。”赫连煜宸抬起手轻轻的摸摸她的头,满脸的宠溺与温柔,这种感情只属于她一人。 “啊,你岂不是……” “好了,琪儿赶紧睡吧,不要说话了。”说着就将赫连婧琦的身子放到,将头按在自己的大腿上。赫连婧琦也顺势的就躺直身子脚放平,躺在他的大腿上面朝上的看着他。虽然是躺在地上,但是身边有他,她就不会觉得将就。她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赫连煜宸低下头看她笑着说:“快些睡吧,明晚还要带你出去玩呢,要养足精神。” “那宸哥哥要是困了,记得叫醒琪儿,我们一起去屋里睡哦。”赫连婧琦看着他一脸的担忧,就怕他困了自己睡着了他又不会叫醒自己,他总是把自己摆在第一位,为自己着想。 “好……”伴随着这个温柔的尾音,赫连婧琦渐渐入睡,嘴角带着一丝微笑,她相信他,可以无条件相信他,因为他从来不是一个会对她失约的人。赫连煜宸低着头看着怀里的人,淡笑着抬起手帮她掖好被角,尽量不让风透进去。可是躺在这地上,怎么能不冷,她不说而已。 等她入睡,赫连煜宸将她抱进屋里放到床上,帮她盖好被子。他就守在他的床边,坐在不远处的凳子上,看着外面的夜景,太阳即将慢慢升起,又是新的一天,到了明天就是新的一年,去年的事情都是过去式,包括昨夜发生的事情,都是过去式,谁也不能翻旧账。 美好结束,恶梦开始 第三十五节:原来宫外是这般模样 除夕夜的晚上,赫连煜宸是坐在桌边撑着脑袋睡着的,赫连婧琦醒来之时已是午时,她慢慢的从床上坐起伸个懒腰表示昨晚睡得很好。懒腰伸到一半突然响起来昨夜和赫连煜宸一起守岁,可是自己先躺在他的腿上睡着了。可现在,再看看周围明明就是在床上,在屋里。想着这些,就急忙看看屋里的其他地方,没有看到赫连煜宸的身影。 看不到他的身影,赫连婧琦有些心急,赶忙就下了床,衣服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就下了床,要寻找赫连煜宸的身影。刚一下床跑了几步之后就听见了门口有人在说话,是个男子的声音,这个声音她不能再熟悉了。没一会那个声音就停住了,开始有了脚步声大概是要离开了。想到他要离开了,她就想起昨晚自己干的那些事情,一时慌了神赶忙迈出脚步要赶上去,刚到门口她就收住了脚步,装进了一个人的怀里。进门的人看到来人也是一愣,怎么不穿衣服不穿鞋就跑出来了,这得多冷啊。 赫连婧琦抬着头,就看到那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帘,一下子就扑了过去,抱住他说:“我以为你不在了。”赫连煜宸接住她扑过来的身子,轻轻的抱住她笑道:“怎么会呢,只是让鼓秋她们给你准备午膳。” “你怎么能不穿衣服不穿鞋就跑出来呢,快去穿好衣服。”说着就将她拦腰公主抱抱起,走到床边将她放下,替她穿好衣服。赫连婧琦也乖乖的,不闹任他摆弄。 两个人这天一直在一起,一起说说笑笑,昨天的事情就像真的没有发生过一样翻篇了,唯一不同的是鼓秋三人似乎有了变化,那种变化很微妙,想靠近却不敢靠近的那种感觉,赫连婧琦知道她们对自己很好,也过去主动的拉起她们的手和她们说说笑笑,一如曾经那般打打闹闹。玩起来时间过得很快,到申时之时赫连婧琦就吵着要赫连煜宸带自己出去,死活不肯在宫里吃东西,说要出去吃。赫连煜宸哪里经得起她的吵闹,说几句就答应下来带着出去了。鼓秋三人也是笑笑,这才是她们认识的那个她啊,不管在外面是什么样子,回到她们面前就会是另外一个样子,就像这样。 几个人换好衣服,换上平常人家穿的衣服,不能让外面的人认出来才是。换好衣服,上好妆一行人就出了皇宫。 因为是第一次出这皇宫,赫连婧琦怎么说都是兴奋的不得了。看到她这个样子,几个人才觉得这才是小孩子会有的表情,她的双眼发光发亮,对什么东西都充满了好奇了。坐着马车出门,到了一个较为僻静的地方,一众人下了车。这一次下了马车,赫连婧琦这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在民间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微妙。 “宸哥哥,我们去吃饭好不好,去吃饭。”看着这个地方那么安静,都没有几个人,她迫切的要到人多的地方去,好好感受一下。赫连煜宸自然是不能说什么,只说了一句:“好,你说什么都好。”一得到他的应允,赫连婧琦抓起他的手就跑起来,这两个主子都跑了,她们这些做下人的怎么能不跟着跑呢。 跑出了小巷,到了大道上看到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赫连婧琦不免开始兴奋,出了晚宴上,她还没见过那么多人。她拉着他的手经过一个个小摊,看着街上那些琳琅满目的小商品,开始好奇起来,几乎在每个摊位上都做了停留,也买了很多小孩喜欢吃喜欢玩的东西,也会给鼓秋她们买东西。 逛过这里的大街小巷,也走了很久。一众人都是跟在赫连婧琦的身后东奔西走的,走了很久大概也是觉得累了,她的脚步也逐渐的放慢了些,对于她的反应,赫连煜宸也是极其敏感的人,他慢慢的拉住她让她停下脚步,赫连婧琦回过了头一脸疑惑的看着他,问:“宸哥哥,怎么了?” “琪儿走的很累了吧,我们先找个地方吃晚饭,休息一下再玩好吗?”赫连煜宸轻柔的笑着拉着她的手,听着赫连婧琦也是稍微的愣了一下,看了一下边上的人,她们看起来似乎已经累了,再看看赫连煜宸……好像看不出来累了的样子,不过走了那么久,昨天晚上他又没有好好睡现在又走了那么久肯定很累了吧。想着,她就点着头笑着说:“好啊,我们去吃饭。” 正主都这么说了,那自然而然就是要去下馆子去了。赫连煜宸出来过那么几次,所以也有人介绍给他过哪里的菜好吃,但是他并不是很喜欢那种吵闹的地方,比较喜欢幽静的地方。他带着一群人到了一个河边的饭馆,也特地选了一个悬在河上的位置,四周基本都是通风的,也就只有结账台身后是挡了房板,毕竟身后的台上还要放些酒。 这条河是比较宽的,河的对面是一个台子,也有很多小摊贩在那卖东西,这种盛况赫连婧琦还是头一次看到,这种周边都没有任何阻隔的,人却比较多的饭馆,站起来走几步就是河,河的对面都是小摊小贩又有戏台,因为是新年的第一天,所以这民间都会举办一些活动,开个戏台之类的供人观赏。 赫连婧琦基本上来说都没有点菜,基本都是赫连煜宸点的菜,鼓秋等人坐在边上的另外一桌上,也是随意让他们点菜。 “呐,宸哥哥为什么喜欢这里?”看着河对岸的人在忙碌的身影,赫连婧琦趴在饭桌上,双手平摊在桌子上,反正还没有上菜就这么趴着也没事。赫连煜宸的视线几乎没有离开过她的身上,他一直含笑的看着她,听她这么问了就说了一句:“相比一些有名的饭馆,这里虽然没有它们有名气,但是这里人会比较少,空气也好。这里不管怎么看,都会感觉比那些四周封闭的饭馆好。” “哦?是这样吗。不过……这里确实挺好玩的。还可以看到对面的人在做什么,原来外面是这个样子的吗,真的好棒啊。”说着这些话,她的言语中尽透露着欢快。 其实看着这样的赫连婧琦,赫连煜宸感觉很开心,这样的她比在皇宫中要好很多,很自在没有什么束缚,虽说在皇宫中有赫连建永庇护但不管怎么说人言可畏,在里面难保隔墙有耳,有些话也不方便说。 “我们现在这里吃好,休息好,等会宸哥哥带你去看些别的,带你去玩。这天外面会有很多好玩的东西,也有很多表演。”赫连煜宸笑着伸出手帮她捋一捋前额的一些碎发,赫连婧琦也安安静静的趴在桌子上,略微的歪着脑袋看着他,任他弄,笑着说:“宸哥哥都这么说了,琪儿很是期待呢。宸哥哥带我去的地方一定很好玩。”她是这么说着,说的那也都是发自内心的话。 这个时候的他们都不知道,这是第一次跟赫连婧琦一起出宫,亦是最后一次,之后所发生的事情是他们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也是不敢相信的。那就像一场梦一样,或者说到那一刻为止,都像一场梦,不真切。 美好结束,恶梦开始 第三十六节:怕你不见了 在饭桌上,赫连婧琦乖乖的吃饭,偶尔也会给赫连煜宸夹一些自己吃到觉得很好吃的菜,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外面的小饭馆里竟然也能做出如此好吃的菜。看到赫连婧琦一直为自己添菜他不得不阻止她,伸出手就抓住她那只还在为自己夹菜的手说:“琪儿,你自己多吃些,宸哥哥已经够了,待会要走很久,琪儿自己先养足体力好吗?” 赫连婧琦嘴里还嚼着饭,看着他跟自己说话,她嘴上手上的动作都停止了,静静的看着他,一瞬间眼里满是无辜的眼神,好像要哭出来的那种感觉,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嘤嘤嘤”的啜泣起来说:“宸哥哥你不喜欢吗……”这一看表情都不对啊,赫连煜宸看着就不忍多说了,急忙安慰起来:“不是不是,琪儿你莫要哭啊。不是宸哥哥不喜欢,是……是我已经够了。琪儿不要哭啊。” 听着这话,赫连婧琦就撅着一个嘴巴,一直这么静静的看着他,似乎是想从他的眼里看出点什么来,可是他的眼里尽是真诚,没有丝毫欺骗的意思,如果真的是一种欺骗那大概也是演技精湛,不过赫连婧琦也不愿意去伤害他,他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过分说什么,也就收了收稍微的坐直了一些身子说:“好吧,那宸哥哥你也要记得吃饱哦。之前你可是一直没有怎么好好休息,昨天也……”话一开口说到这里了,不禁开始收住接下来要说的话,头也微微低下了些。 她话说的好好的,突然就停住了,头也低下了,说到“昨天”这个事情,他也想起来昨天发生的那些不好的事情。赫连煜宸看着她这个样子轻轻地皱了一下眉头,将手再次抬上来伸出手去抓住她放在桌上的手说:“这都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提了好吗?” “可是……可是,它在我生命里出现过……”赫连婧琦淡淡的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她头低着也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但也能隐约的看到这个表情。赫连煜宸叹了一口气说:“琪儿,已经是新的一年了,我们一起忘了去年一年好吗。”赫连婧琦没有及时的回应他,也没有说什么,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知道后来她抬起来了头,能看到她的眼眶微红,能看到她勉强的笑容说一句:“好。” 这样的赫连婧琦让他格外心疼,她很多事情都不会告诉自己,她会自己埋在心里自己处理,很多话她都不说。既然她不愿去说,他自然也不会逼迫她说,只要她肯说他也愿意当个听众,听她诉说。 晚饭吃过,夜幕匆匆降临,家家户户都已经点起了灯,各种大街小巷都挂着红彤彤的灯笼,各处洋溢着欢喜的气氛。赫连煜宸拉着赫连婧琦的手走在大街上,鼓秋几人被“发配”出去,自己玩自己的,等差不多到时候了就到那个饭馆集合,到时候一起回去。 面对外界的这些诱惑,赫连婧琦也露出了她对这些新鲜事物的好奇,看到一样没见过的东西就会扑过去,只要她想要赫连煜宸必然会给她买下来。走在街上,那些小摊子上的小东西少不了,新奇的东西更是少不了。对于女子更是这么小年纪的小女孩对一些新奇的首饰,玩意那些新奇的东西很难抵抗的住,赫连婧琦也不例外。 在经过一个小摊时,那个摊子在比较偏僻的一个小角落里,没有什么人在他的摊子上,守摊的是一个瘦高高的小哥,穿的也是很普通似乎要融入那黑夜中,这个人和边上的摊主不太一样,看样子并不是很在意自己的生意。赫连婧琦走着一转头就看到了那个特殊的摊位,看到了就向那边靠近。 向着那边靠近,赫连煜宸也跟着走过去,走近一看这才看清楚他卖的是什么,是些小首饰还有一些小玩意,跟边上的摊子比起来暗色许多,却就让她看上了眼。赫连煜宸全程几乎不说什么,喜欢什么就给她买,就静静的站在身旁看她开心又认真的挑选着。他偶尔也会捡起那摊位上的某样东西。 赫连煜宸看着她挑了一会之后,转眼就看到了一条链子,看着他就拿了起来,这跟平时自己见的大不相同,很简单,就是一条用铁打造出来的链子,跟在皇宫中看到的那些精致的物品也不一样,这跟精致又不一样,相比来说算是粗糙。是一条铃铛,小小的一个个的小铃铛挂满了整串,边上还配着一条挂坠,上面也附着几个小铃铛,拿起来“叮叮当当”的响。 这声音一出,赫连婧琦就被那个声音吸引了过去,看了看他,他还在很认真的看着自己手上的东西,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视线。她也见他没有什么反应,就踮起脚尖直视他手上的东西就问:“宸哥哥,你看这些看的那么认真?”赫连煜宸也被这一声音叫回了神,开始看她稍微的动了一下说:“没什么,只是看着……” “咦,”赫连婧琦在他说话期间看清楚了这两条链子,拿起了那条吊坠笑着就说,“咦,这条吊坠很好看啊。我要买这个。”说着就抬起头看他,往自己腰间一摸就摸出自己的小荷包,问了价格就要付钱,赫连煜宸一见她要付钱就急忙阻止,可是赫连婧琦转头就说:“这是我要送给宸哥哥的东西啊,送宸哥哥的东西怎么还能让你付钱呢。” 这么一说,赫连煜宸就愣了一下,要送给自己?这么想着,自己那在手上的手链拿着问了一下也结了账,他们手上没有拿什么东西,赫连婧琦也没有让他买什么,就买了点吃的,什么糖葫芦之类的。他们两个人一个买了手链,一个买了吊坠,两个人也有意思的互送,互相佩戴。 “这样算不算是一种……互相交换信物呢?”两个人站在一颗树下,相互帮忙戴上自己送的东西,戴好之后赫连婧琦就抬头笑着看着他的双眼,上半身向前倾了一些,脸对脸说了这么一句话。这话一说,赫连煜宸就明显的再一次愣了一下,看着她,这小丫头怎么说话这么随便呢。 见他没有说什么,赫连婧琦也当他是害羞了,也就没再说什么,身子往回撤了些站直了身子看着他说:“宸哥哥,我母后跟我说过,如果两个人在人群中能够找到对方,那就会在一起很久很久,一直到永远。”说起她以前的家人这还是头一次,赫连煜宸也摸不清她为什么会这么突然说这些事情,也不知道是何用意。不过,说起她母后,这还是一件挺尴尬的事情,怎么说自己都是害她亡国人之子。 “呐,宸哥哥,我们来玩好不好?”赫连婧琦伸出手去拉他的双手,手上的铃铛“叮叮当当”的响着,一脸单纯的笑颜。赫连煜宸不明白她要做什么,就疑惑的看着她问:“玩什么?” “我们,先分开,然后去找对方。”赫连婧琦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望着他,嘴角勾着一抹笑容。 “这怎么可以,要是丢了怎么办?”一听到这个提议,赫连煜宸就立马否定了这个提议,要是丢了他要怎么办。 “一炷香……一炷香时间,要是找不到我们就回到那家客栈。”赫连婧琦没有正面的回答他的问题,她径直的说出自己的想法,一脸的平静,没有再像刚才那样子笑,只是这样看着他,她说这句话是为了让他尽管放心而不是让他继续否决自己。她说的一脸的认真,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赫连煜宸直视她的双眼,一直看着她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她说:“宸哥哥,转过身去然后一起走,快点。”她的声音听的轻轻柔柔的没有很重的在讲。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就这么听了她的话,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他能感觉到赫连婧琦原本握着他的双手渐渐的在松开,能听见脚步声一步一步往后退,离得自己越来越远,手上的铃铛声“叮当当叮当当”的声音也渐行渐远,他也转过身去就她说:“宸哥哥,数到十,慢慢的数,当然我也会数,数完了就开始找。” 按照她说的,赫连煜宸转过身以后开始一步一步往前走,心里开始默默的数,他没有数的很快也没有数的很慢是很匀速的在数,他怕数快了婧琦说他骗她,数慢了怕她丢了找不到她,也还好她的手上戴了铃铛的手链,这样会比较好找才是吧。 “十”他在心里默念着数到了十,想着要赶紧回过头去找她,可是当他一转身之时哪里还看得到那个红色小小的身影,周围满是人群,穿着红色衣服的小孩也有不少,却唯独不见她。看着人群,他的脑中也没有别的想法,只想快点找到她,在这外面看不到她的身影他怎么会安心下来。 想着就立马迈开脚步去寻找那个他想要看到的身影,一路小跑着,刻不容缓。 跟赫连煜宸分开后的赫连婧琦并没有走的很远,只是进了一些小巷,看到他转身的那一刻她转身就快步的跑开了。她并不是想要跟他分开,她只是想要证明一些事情,她也想知道她的母后说的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这件事情要花好长时间来证明。走在小巷子里,她鲜少看到人,脚步声很少,一直听的到的就是自己手上的那一串铃铛发出的声音。 拐了很久的小巷,赫连婧琦决定还是出去,小巷子里面怎么说都是暗暗的,光线不足人又少没有过节的气氛嘛。想着就绕着小巷出去了,再一次上了大街。等她出去的时候发现她似乎回到了原地,因为她又看到了那棵树,看了看周围并没有看到赫连煜宸的身影,也是肯定离开原地去找自己了嘛,哪有人找人会一直待在原地不动的。赫连婧琦朝着那时候赫连煜宸走的那个方向走去,她发现往前走的地方有大量的人群围着,还有欢呼喝彩声,不知是什么东西,这让她很好奇就靠过去了。 身子小在这种时候总能见到明显的优势,挤着挤着就进了人群的最里面,她也如愿以偿的看到了里面的盛况,是在耍猴,几只猴子在两个人的引导下在那上蹿下跳钻火圈,踩独轮之类的特技。她在皇宫里待了那么久,可没见过这些东西,当时就想着先看看不走了,看过瘾了再离开,看的开心了跟着人群一起欢呼鼓掌,一下子就被吸引住走不动了。 眼睛里回射着火圈的亮光,猴子们上蹿下跳的身影,她的嘴在看到的那一刻起就没有合拢过。 她殊不知,在自己看的尽兴的时刻,赫连煜宸在那里拼命的找她,甚至还找到了鼓秋等人一起找,好是担心。同样,在耍猴的边上是个茶馆,在二楼的包厢内有人观察着她,她全然不知。 “师父,你确定就是那个小孩吗?没有什么特别的嘛。”在那楼上一个身穿深紫色服饰的人靠在床边,眉头略微的皱了一下,双手环抱于胸前看着在楼下一袭红衣看猴戏看的正是尽兴的赫连婧琦说了这么一句话。在靠窗的地方放有一张方桌,桌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斯文儒雅在慢慢的喝茶,另一个下巴有一撮小胡子坐的端正,时不时摸一下自己的胡子,听了他的话轻轻地摇了摇头。 “师兄,话不能这么说,所谓真人不露相。”斯文儒雅之人放下了手的那杯茶水,回过头去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说了这样一句。 靠在床边的紫衫人放下了双手,看向那个儒雅之人就说:“她怎么看都没有十岁吧,这么小的小孩……”“人不可貌相。”那有小胡子的男人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若有所思的望着窗外。 “可是,师父啊……”紫衫之人这话还没有说完,那师父就抬起手让他打住后面要说的话,转脸就是另外一副样子,笑眯眯的说:“诶,说起来你们再过那么几年就完全可以出师了,打算干点什么呀,正卿你先来。”他变脸的速度快的让他们有些发愣,怎么能笑成这样。 两位徒弟轻咳一声,师兄名为正卿,姓安,这个名字和他本人不太相符,当初他师父给他取这个名字的时候也没想到他会变成这样,真是事与愿违。安正卿轻咳一声,收起刚才的态度说道:“我啊——师父你是知道的,老在一个地方呆着我呆不住,既然出师了就代表我有机会了,那自然是要云游天下,看遍这世间风景。” 这么一听,师父微怔,快速的眨了几下眼睛,然后才反应过来慢慢的点点头说:“是你小子的风格啊。唉,想当初为师给你取这个名字那是万万没想到你会是这个德行。” “诶,师父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这德行怎么了?”安正卿经常会听到他这么说,每次都愤愤不平却都无果,这一次也不例外。师父果断的转向话题,看向了坐在自己对面的二徒弟,笑问:“那你呢?雪皓,有何打算?” “我想继续留在山上。”那个斯文儒雅之人名为雪皓,同姓安。期初起这个名字是因为师父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是一个美男子,所以取了这么一个美的名字,不负所望果真就长成了一个美男子,相对于安正卿来说他很是欣慰。 听着他的回答,师父频频点头,直说好,转眼就看向那个站着的人瞥了他一眼说:“你看看你,再看看雪皓。人家都是首席弟子留守,你倒好自己跑了。你怎么有这个脸。”这么突然,什么话都能往自己身上拉,这很冤枉啊。安正卿刚要开口说点什么,师父就堵上了耳朵摇摇头,一直摇,表示自己不想听。这一看,安正卿就不说话了,憋着一肚子气往窗上靠坐,安安静静的不说话。 看到这样的情况,安雪皓早已习惯,他们这对师徒相处起来都很奇怪,有种互掐的感觉在里面。所以对于目前这个来说已经不能说什么了,他也慢慢的从位置上站起来,站到床边去看那个在楼下看耍猴看的正欢的赫连婧琦。这一看,果真如师兄所说一看就是五六岁的小孩,并不是很大,而且看起来也不像他们说的那样。 他站着看了一会,恍然间,他好像看到赫连婧琦鼓着掌抬起了头看向了自己,对着自己笑,笑的甚是妖媚,不像这个年龄会露出的笑容,一时间看的有些呆愣。边上的安正卿看他神色有些不对,就用手肘动了他一下问:“你看什么呢。”说着还伸出脖子去看,却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么,因为下面的赫连婧琦早已不在下面,不知去向。安雪皓摇摇头,没有说什么,就回到桌边坐下。 这时候安正卿就就冷笑一下说了一句:“呵,什么都和师父不一样,这个神神叨叨的倒是一样。” “嘿,你这臭小子,你说什么呢,不抽你你就上天了是吧。”师父一听这话不对,立马就坐直了身子用手指着他,瞪大一双眼睛。安正卿一看形势不对立马收声,耸了耸肩。 美好结束,恶梦开始 第三十七节:不想再这样 看过耍猴,赫连婧琦就走开了。站在那里看耍猴的时候,隐约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一抬头就看到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往自己这边看就对她礼貌的笑了一下,之后就离开了。对于陌生人如此注视自己,让她不明白。 在那一条街上,她逛了很多地方,看了很多东西,可是路走多了总会想要停下来休息,琳琅满目的东西看多了也就不想看了,人分开的久了也就开始想念了。赫连婧琦走得累了,就走到较为偏僻坐下来打算歇歇脚,可是看来看去都没有什么地方是可以坐下来休息的。走了几步就坐在一个台阶上,双手放在双膝上,单手撑着下巴,有种等人来接走的意思。 一个人坐在那个台阶上,看着面前的人走来走去,不同的身影,不同的脚步频率,不同的一家子经过,在她面前一晃而过纵而消失,来往的人那么多唯独不见那个身影。坐在这里等的时候经过的一些人也会看看她,然后议论着走开。赫连婧琦不知道就因为自己坐在这台阶上就被人挂上了“可怜孩子”“没人要”的标签,她不知道自然也不想知道。 “诶,你小姑娘,一个人在这里呢?”突然有人走过来,在她的身边坐下,一脸笑意的跟她说。赫连婧琦起先没有看他,但是他却坐到了自己的身边,还跟自己说话,这人总感觉很奇怪。她拧着眉头,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说:“你不会是要拐卖我吧。” “……”被这么说起,来人那是一愣,现在的小孩那么直白啊,要是真的遇上了还是不要说出来,然后找机会逃走才好吧,哪有人会像她这样问起来,是该说这小孩戒心强呢还是傻呢。那人愣了一下之后就笑起来,说:“怎么可能呢,我那么和善的人。”“哪有小偷会喊着说自己是小偷?”赫连婧琦一脸的平静看着他,这个人看起来好像也不是很聪明的样子啊。 “我该说什么好……”来人被她说的是不知该说点什么来反驳才好。 “那就不要说了啊。”赫连婧琦一句话回过去,果然这个人很奇怪吧,不认识还瞎套什么近乎,不是有病就是有病。 “嘿,你这个小丫头我可是好心来陪你的,你就这么对我,还说我是人贩子。”那人看着赫连婧琦,这小孩怎么那么难接触呢。赫连婧琦斜眼看了他一眼,很是无奈的一转头说:“我没求你来陪我啊,而且……想想你也不是来拐卖我的……”“嘿,就是啊。”那人一听她话锋转了,一下子就开心了起来,身子还往前凑了些。一见他离自己近了些,赫连婧琦抿着嘴唇往边上移了一下,一脸嫌弃的说:“是啊,看你也不是很聪明,拐得了谁啊。” “……”现在小孩都这么寒碜人吗,嘴巴那么毒,是这个年纪的小孩该说的话吗。看着她轻轻皱着的眉头,那人也是无奈的摇摇头,这小孩子怎么一点都不可爱。 “你这小丫头片子怎么那么能寒碜人呢。”那人皱着眉头伸手就是一指,差点就戳到她的脑袋,还好她刚才挪动了一下位置,不然可就真的戳到了。对于他的这种不细心,赫连婧琦真是一脸的不屑,翻个白眼。那人看到这个表情一下子就深吸一口气,瞪大一双眼睛,抿着嘴唇气的手指着她还带发抖,说话都说不顺溜:“嘿,你……你……” “你什么呀?”赫连婧琦此时就像是在看一个神经病一样的人看着他,皱着眉头就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行了,我又不认识你,你自己一个人坐着吧。我走了。”说完这话毫不留情转身就走,那人坐在原地也当真坐了一会后才站起来,小跑着跟上。 赫连婧琦走在前面走的好好的,突然就听见后面有一个追着自己的脚步声,一下子松开的眉头就又皱了起来,知道哪个脚步声平稳下来走在自己的身侧才开口说道:“你干嘛跟着我。”这不是一句疑问句,是一句肯定句,她绝对可以断言这个男人在跟着自己,她身上应该没有什么可图的东西吧。 那人也笑笑,就当刚才的事情的没有发生,摇摆着双手将手伸过头顶,伸了个懒腰说:“我这不是不放心你一个小丫头一个人走嘛,要真被人拐了怎么办,可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么好心的啊。”听着这话,赫连婧琦扭过头去仰起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在笑就说:“也不是每个人都想你这么没脑子的。”这么一说,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那人也轻叹一口气,说:“算了算了,你一个小孩我也不跟你计较。好歹你也算承认我是个好人了,这就行了。” “我可没说这话。”赫连婧琦不再看他,平平静静的说了这么一句话。那人也不说什么,就这么走在她边上。 “诶,你哥哥我叫秦乐修,你呢?你叫什么。”那人走在边上突然就这么开口问了一句话,嬉皮笑脸的。赫连婧琦张了张嘴没有回答,只说了一句:“名字很适合你啊。”秦乐修低下头去看那个走在自己边上身穿红衣的小女孩,停下脚步就拉住她说:“你还没有回答我呢。”赫连婧琦并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她总不能跟他说自己的名字吧,这样一说不就知道了她的大概身份了,可是不说这人应该不会善罢甘休。思来想去还是跟他说了两个字:“洛琪。”她以前的名字。 见她说了自己名字了,秦乐修自然就放开她了,一个人在那捏着下巴喃喃自语着:“洛琪?洛琪……小棋子……嘿,对,好名字。诶……”等他在那把话说完,这一低头哪还有赫连婧琦的身影,抬头一看她早已走出老远。看她都走出去那么远了,自然是要追上去,还在那喊着:“诶,小棋子你怎么不等等你哥哥我呢。” 她听到了他的叫喊声,也听到了他叫喊声的内容,等他跑到自己的边上就开口说道:“什么哥哥,你真会给自己的脸上贴金,什么‘小棋子’别给我起这种外号。我们只不过是萍水相逢,哪有那么熟。”“怎么说我也知道了你的名字,你也知道我的了。再说了,相遇即是一种缘分啊。”秦乐修自己在那说着还挺开心,完全没有看到赫连婧琦那一脸的无奈,如果可以她真希望现在还在那个耍猴场地,没有动过。 “我不想要这种缘分。”赫连婧琦低着头轻轻的说了这么一句话,现在说话都觉得很累啊。她就这么走着不说话,不是不想说,是边上这个人让她没有说话的欲望,她现在只想一心找到赫连煜宸,然后一起回家。 现在走着一想,似乎一炷香的时间要到了吧,这么想着就朝着他们约定的地方走。刚这么一朝着那个方向去,就看见一道白色的身影朝着自己的方向跑来,跑到她的跟前就搂住了她。这个瞬间很快,边上的秦乐修整个人都看懵了,怎么就这么突然了呢。他站在那里眨眨眼睛还想着是不是应该把他俩拉开,毕竟两个不认识的人这么抱在一起也不对。可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就很难得的看见赫连婧琦的脸上不再是一副事不关己,无奈的模样,是开心,是欣慰。同样过来抱住她的男子更是满脸的担忧和急躁。这么看来是熟人了吧。走丢了? 赫连婧琦原本是受到了惊吓,毕竟一个人突然这么奔过来就抱住自己,陌生人这样还是很可怕的。可是她听到了他腰间挂坠的声音,闻到了他身上独有的味道,那个他独有的温柔。世间上,大概也只有他会在自己不见的时候这么急躁的寻找自己了吧。她在那一瞬间,心落到了地上同样伸出手回抱着他,轻声的喊了一句:“宸哥哥……” 也就这么一瞬间,赫连煜宸才敢确定自己没有找错人,刚才在寻找的过程中,随着分开的时间愈发长久,他的内心就越发不安,想要找到她的心情更加的迫切,他找她找的近乎疯狂,街上那么多穿红衣的的小女孩却始终没有找到她,找到一个个穿红衣的人,看到那一张张不同的脸,他渐渐失望。就在刚才他看到了这个和赫连婧琦很像的人,也不管不顾的就跑到她的身边,抱住她,什么都不说。找错了那么多之后,他已经失望的很彻底。就在她开口叫了自己的那一瞬间,他才感觉自己的努力并没有白费,他终究是找到她了。 抱了那么一会,两人才慢慢的分开,赫连煜宸仔细的上下打量着她,又拉着她转了一圈又一圈问道:“你有没有受伤?”听他这么问,赫连婧琦“噗嗤”一下笑出声,就说:“没有哦,宸哥哥,琪儿没有受伤。倒是宸哥哥,找了很久吧。明知道宸哥哥都忙了那么多天,我还……”赫连煜宸见她没事一下子就放心了,对着她摇摇头笑着说:“没有哦,宸哥哥也没事。不过啊,以后不能这样了。你不知道我刚才找不到你有多担心。” “恩……”赫连婧琦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他,就这么静静的笑着。站在边上目睹这一切的秦乐修以为自己眼花了,这和自己刚才拌嘴的人是同一个人吗?是自己眼睛要瞎了的征兆吗?不对头啊。刚才和她说了那么久可以是连句好话都没有的啊,现在却就这么像一个领家小妹妹一样的在笑,果然是自己眼睛快要瞎了吗。他这么想着,还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就是这个时候,赫连煜宸才看到这边上还站着一个看似比自己稍微年长些的男子,肤色并不是很白,有点偏向古铜色的样子,一袭灰色的长袍。看样子刚才他们应该是在一起的,想着就问:“刚才没有注意看边上还有人,这位是……”“不认识,陌生人来的。”赫连婧琦急忙就接上话,好像很怕跟他扯上关系似得。秦乐修见她撇的那么干脆,不免有些心寒,摇着头就说:“唉,小棋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怎么说我刚才还陪着你不是。在下秦乐修,方才看到她独自一人坐在台阶上有些落寞,而且一个小女孩在那小巷里实属危险这才跟着她,没想到……唉!” “哦,是这样。在下煜宸。在下不在的时间里,家妹有劳阁下照顾了。”对于这样保护过赫连婧琦的人,他都将人看做恩人一般对待,对他深深地鞠了一躬。看到赫连煜宸这么突然的鞠躬,赫连婧琦和秦乐修都齐齐的愣了一下,都去扶他说着:“宸哥哥你不要这样。”“诶,你可千万别这样,我会骄傲的。”两个人一前一后这么说着。 “琪儿,你这是什么话,怎么说秦兄也一直为你着想。” “什么为我着想啊,他刚才跟我叽里呱啦一大堆,我倒希望他没有在我边上,我还能清静些。”赫连婧琦鼓着腮帮子,对着秦乐修翻了个白眼说了这么一句话。看着她这么说,赫连煜宸也是拿他没辙的叹了一口气,对秦乐修万分抱歉的说了一句:“还请阁下莫要介意,家妹都是被宠的。”这话说的也不错,当今皇上宠着那就是宠着,包括平时赫连煜宸也是对她万分宠溺,她说什么他都愿意答应他。 看他们两个这样,秦乐修就感觉自己在看戏一样,温文尔雅的哥哥,恃宠而骄的妹妹,他们应该都是生活在很好的环境之下才能这样吧。他是这么想的。秦乐修感觉自己也不能耽误人家的时间,就说着:“既然令妹已找到自己的哥哥,那我这个护花使者也该撤了。虞兄,后会有期。”一开始他就把名字给听错了,听成了“虞宸”,听着这名字还感觉挺新奇。 听他这么一称呼,赫连煜宸也是一愣,“虞兄”?大约是听错了吧,不过这样也好,他们也不方便透露自己的本家姓名。等自己回过神来,秦乐修已经没了身影。 “好了琪儿,我们得回去了。去那间客栈前吧,鼓秋她们一定在那等的急了。” “恩,好。”两个人手拉着手就朝着那间客栈去。一高一矮,一红一白,还都是在自己这个年龄层里相貌出众的人,两人的身上都发出“叮铃铛铛”的声音。 两个人到了客栈前,鼓秋几人一看他们回来了,一下子就激动的扑过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雅兴就站在边上淡淡的笑着看着她们抱作一团,知道她平安那就好了。她们对自己如此上心,赫连婧琦也感到很欣慰,也伸出手去拍拍鼓秋和天葵的背,她们两个都是把自己的心情写在脸上的人,是什么样的心情一看便知,都不带猜的。很多时候她也想着,就这样也挺好的不是…… 美好结束,恶梦开始 第三十八节:如果可以你不要对我那么好 那个晚上,虽然期间发生了很多事情,但是事情还算圆满。赫连煜宸也意识到自己对她的感情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可是作为她的哥哥,他只需要像这样静静的在她需要自己的时候陪伴她,守护她,不让她受到伤害。那个晚上,他看着赫连婧琦在外面很自由,玩的很开心,这让他开始动了一些恻隐之心,想着就这样也是很好的吧。可是,他们这样又怎能过上这样的生活。 他想的事情,目前就自己能想到的办法只有两条路。一是继续努力,登上皇位,可是这个耗时,而且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尽头,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个机会登上皇位,这都是一个未知数;二就是,带着赫连婧琦离开这个地方,这是最快最有效的办法,也是最危险的办法,他们会逃一辈子,也可能没有机会逃出去。 对她好的事情,他会认真的去思考,哪怕是一丁点的好处他也愿意赴汤蹈火。就在他犹豫不决,不知该选择那条路的时候,有了一起突发事件让他起了决心,要做其中一件事情,并且贯彻到底。 昨日晚上玩的很晚,所以赫连煜宸并没有起床之后就去找赫连婧琦,而是先去了罗雅颜那边请安,毕竟是新年请安是必须的,聊了一段时间这才回到自己寝宫之中看了一些书,也看了一下最近的民情到了午膳过后有一段时间后才去赫连婧琦的寝宫,在那路上,他看到一些宫女和太监走的很快,似乎像是要做什么大事,表情也很是凝重,他觉得很奇怪,这才是年前的第二天,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件才是。 他听到某个角落传来一阵议论声。 “听说了嘛,一大早的皇上就找了沫雅公主过去。” “唉,可不是嘛。不知道又有哪宫的宫女公公们要遭殃啊。” “诶,可我听说这次不是宫女也不是公公,是侍卫啊。” “对对对,其中还有一个是高官啊。就因为沫雅公主一句‘有策反’之心就给弄死了。又是一大酷刑,简直不能再惨了。” “想不到这公主小小年纪竟如此歹毒,心狠手辣。也不知道她手下的人都是怎么过的。会不会天天过着非人的生活。” “谁知道呢,她们宫的人很少跟我们接触呢。可能是自己太惨了,就少出来了吧。” “诶诶诶,我们还是别站在这里嚼舌根了,被人听到了,我们也就惨了。” “对对对,散了吧。” 赫连煜宸本无意听这些,可是他隐约的听见说赫连建永召走了赫连婧琦,而且似乎又是做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这件事情,再一次的牵扯到了人命,这让他突然的意识到不能再让她继续待在这皇宫之中,她不是那个心狠手辣的人,她是单纯可爱的赫连婧琦,和她们说的不一样。可是,他知道若是让她继续在这皇宫中生活,日后必定还要有大事发生,并且一发不可收拾。 听着这些话,赫连煜宸没有继续前往她的寝宫,而是转身去了赫连建永此刻待的地方,皇帝待的地方随便找人一问就知道了,可是路上有人就告诉他让他现在不要去找赫连建永,现在去找了可能会见到一些不该看的。可是赫连煜宸并没有犹豫,他必须去确认一些事情,他也迫切的想要见到婧琦。 他记得曾经赫连婧琦问他,如果有一天,所有人唾弃她,厌恶她,恨她,他会不会不要她。那个时候他回答说,不管其他人怎么想他都会一直爱她。可是赫连婧琦却说:“如果真的这样记得……跟他们一样,恨我。”他那个时候并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说,也想不明白这句话,现在他似乎能明白一些了,现在大概就是这个状况了吧。 知道了赫连建永在哪里之后就立马加快了脚步去找她。到了门口,刚迈进那大门的时候,就见屋子的大门也打开了,缓慢的开了起来,里面是黑的,外面的光线照进屋里才能看到门口处的模样,慢慢的看到了门口处站了一个人,小小的人,一身红衣站着。尽管看不清人脸,只能看到一个外形的轮廓赫连煜宸也能清晰的辨认出那个人就是赫连婧琦。 站在门口的人慢慢的走出房门,慢慢的走出黑暗,站在亮光之下,他依稀能看到她的脸上表情,实际上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脸的冷漠样。 看到了她人,赫连煜宸就赶忙上前,站在她的面前,她就这样目视着前方,淡淡的拧着眉头没有说什么。见她没有什么任何的反应,赫连煜宸就开始急了,抓住她的双肩轻声的问:“怎么了?”而她在这句话落下尾音的时候,好像刚看到他一样,瞳孔中慢慢的有了色彩,原本空洞的眼神中渐渐的有了他的身影。 她的眼中有了他。 赫连婧琦仰起头看他,开口说了一句:“宸哥哥……”赫连煜宸看着她这个样子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拉起了她的手说:“我们先回去吧。”他拉着她的手朝着最外面的大门走去,脚步不是很快,很匀速的在走,是照着她的脚步在动。 他们在路上没有说话,就是这么手拉手的走着,在路上有不少人在他们走过之后回头看他们。但是他也不在意,就像边上的人没有看他们一样。 两人回到宫内,赫连煜宸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嘱咐鼓秋三人赶紧备茶,在屋内赶紧点炉。 “宸哥哥……你要不要——不要理我。就像个,陌生人一样。”突然间的,赫连婧琦坐在椅子上说了这么一句话,头低着没有像往常那样看着他说话。这么安静的屋子里,赫连婧琦说的话自然是听见了,这句话也着实给赫连煜宸吓的愣了一下,怎么老是会突然说这种话。赫连煜宸在她的面前蹲下,握起他的双手。在握住的那一瞬间,他能感觉到她的手缩了一下,甚至想要抽离他握着自己的双手。 就这么一个瞬间,让赫连煜宸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不应该多呆在这个皇宫里。 她的头一直低着,没有抬起来过,不去看他的双眼,这和平时的她很不一样。赫连煜宸拧着眉头,神色略显凝重问:“琪儿,你怎么了?为什么说这种话。”“……要是伤害你了……那就是我不对了!”赫连婧琦沉吟了一会,似乎不知该怎么回答他,但是想了一会还是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赫连煜宸也就这么蹲着看着她,他看不清她的双眼,只能看她的发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他唯一知道的是她此刻的心情并不是很好,甚至很沮丧。他不知道她刚才发生了什么,只能尽力的安慰她。赫连煜宸一直在说话,一直安慰她,想要让她心情好起来,可是说了那么久却一直见她心情有好转。 她没有再多说什么事情,只是说不想害了你。赫连煜宸哪里会听这种话,当然是丝毫不在意的。看着她丝毫没有开心的趋势,便说:“琪儿,宸哥哥元宵的时候带你走好吗?” “走?要走去哪里?” “去玩,去游遍这山河。” “那我们不回来了吗?就是在外面外是吗?”赫连婧琦抬起头,一脸天真的看着他,歪着脑袋。赫连煜宸听着点点头说:“恩,不回来了。琪儿不是喜欢在外面吗?你怎么开心,怎么来好吗?”赫连婧琦听得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笑着点起头,说:“好。” 美好结束,恶梦开始 第三十九节:元宵之日 自从说出那句“我带你游遍山河”之后,赫连煜宸便一直在策划着逃跑路线。一开始或许并没有在意,只当他们在外玩耍,忘了回家。可是过个一日便肯定会被发觉,毕竟宫中皇子公主不见了那是大事。因此,这几日经常会跑到宫外去安排一些事项,逃跑用的马车,衣裳这些都要换,越是平凡越好。计划的事情进行的很顺利,他也想到这个计划会很顺利。这些安排好了,到时元宵之日逃跑时就会轻松很多。 怎么说都是要外出逃亡的日子,必须安排好,出去之后且不能让赫连婧琦受到委屈。他们丢了,或许自己的母妃会受到影响,想到这个事情他就觉得自己大概做错了,可是一想到赫连婧琦的状态便一下子清醒过来,他必须带着赫连婧琦离开。 所谓元宵自然是团圆节,一家人需要在一起吃饭。因此,赫连煜宸必须要在吃饭之前准备好一切事情,要先让人帮忙把东西带出去,否则自己出去的时候带很多东西,难免会惹人猜疑。动作自然是越小越好,在元宵之前,赫连煜宸把一些东西已经提前运出宫,免得一起拿出去会麻烦。为了这次出逃出宫,赫连煜宸计划了很多东西,这次计划绝对不能失败。若是被赫连建永知道了,恐怕会雷霆大怒吧。 在计划的这段时间里,赫连煜宸没有怎么去找她,而赫连婧琦也没有主动去找过他,他们两人就这么一天天的过着。对于他口中说的要去看遍山河,赫连婧琦是满心的期待,想着终于可以不要一直待在这深宫之中,她也可以体验这些平常的东西,并且是跟她最爱的宸哥哥一起,这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 “二皇子,皇贵妃娘娘希望您今日晚宴之前去一趟她那里。”叫箫敬的公公站在赫连煜宸的边上,看着宫女为他更衣,同时也跟他说了一下刚才一名公公来报时候的话。赫连煜宸稍微用手动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回答:“好的,知道了,准备一下,现在就过去吧。” “是。”说完就退到了门口候着。 待赫连煜宸整理好自己的着装,就带上几名随从和刚才进门通报的公公一起前往罗雅颜的寝宫。说起来,一般她的母亲不会在这种时候要见他才是,为什么这次这么突然。这个时候自己想再多都没用,只有到了那里才能知道事情的缘由。 “二皇子殿下,里面请,皇贵妃娘娘在里面恭候多时了。”赫连煜成也没有再磨蹭,公公推了们他就走了进去。天已经近黑,晚宴也马上就要开始了,罗雅颜站在屋里,点着等并不是特别的明亮,却也能认得人。赫连煜宸接近她,站在她的身后,行礼躬下身子问道:“不知母后叫儿臣来,是有何事。稍等片刻这晚宴就要开始了。” “你这是胡闹。”突然地,没有防备的罗雅颜背对着他就是这么一句话,言语间尽是怒意,稍微留点心便可听出。赫连煜宸大约也猜到她在说什么。也是,罗雅颜是何等人物,在深宫中也呆了这么些年,几乎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瞒得过她的,这一次想来也是。 虽然大概猜到她找自己来的用意,但是赫连煜宸也不自己挑明,依旧问:“儿臣——不知母后,所指何事。”听着这话,罗雅颜也是被气到了,都到了这步田地还不肯说出来,真是被迷住了心窍。她站在原地背对着他深呼吸一下,冷着一张脸回过身子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儿子,头低着,虽有不忍之心,却也要说:“你不是一直在筹备——出宫之事。”赫连煜宸见她没有直接挑明,他也不说,只是淡淡的“恩”了一声。 见他依旧没有要说的意思,罗雅颜也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孩子该有多深的执念:“宸儿,如此护着她……怕是要将你自己,推向万劫不复之地啊。这,你可愿意?”赫连煜宸知道她想说什么,可是他会这么做完全都是出于自己的意愿,没有什么甘心不甘心的。他也站直了身子,直视她的双眼回答:“母后,这没有什么愿与不愿的,这一切都是儿臣,心甘情愿。” 他的回答是如此坚定,罗雅颜张张嘴却没有说出自己要说的那句话,到了嘴边说出了另外一句话:“你这个傻孩子,人心险恶啊。”“不接触,怎知人心险恶。还要自己体会,不是吗。”赫连煜宸看着她,没有丝毫退缩之意。见此,罗雅颜也知道自己说什么其实也没有多大用处了,只得说一句:“若是外面遇到了什么事情,记得尽快找母后啊……” “还请母后放心,儿臣已打点好。”赫连煜宸又是一个鞠躬,这一鞠大概有着内疚之意吧。虽然这罗雅颜在他的成长史中出现的次数并不算多,但是终究是自己的骨肉,哪有一个母亲会不关心自己的子女呢。况且……这个年纪,本该是安定在父母身边的时刻,现在却要远出,而且还不知道他会去向何处。面对外面的未知数,她也很心慌。 元宵节,是多么喜庆的一个节日,全城上下都是其乐融融,没有丝毫的违和感。这个时候的皇宫也是一样,跟平常人家没有什么两样,都是如此的祥和。但是,赫连煜宸的心里却不一样,他的心一直在强烈的跳动着,他知道今晚对于他来说注定是一场不一样的夜晚。罗雅颜知道了事情的全部过程,她有时候也会时不时的看一眼赫连煜宸,每一眼都很可能是这最后一眼。 这个晚上,赫连婧琦和赫连建永是一块出现的,就连皇后都没有这等特权,罗雅颜和她一块到达这个场地。皇后大概是看出了她内心的焦虑,不免开始有些讥讽出声,抬起一只手遮住嘴角轻笑道:“哟,妹妹这是怎么了,这大喜之日你怎么这般忧愁?这可不好啊。”这一听,皇后都如此轻而易举的看出自己的心情,那么想来是自己的脸上表露了太多,也轻笑一声回道:“呵,不牢皇后娘娘挂心了,妾身甚好。” “但愿如此。”皇后一勾嘴角,不再看她,目视前方,淡淡的笑着,不说其他任何的话。罗雅颜用余光看她,似乎也没有其他动作,她也只是想着大概是自己多虑了。 赫连建永拉着赫连婧琦走进宴会场地,众人脸上皆是笑意连连。两人走到最里面,赫连建永先说话:“朕的诸位皇子公主们,哈哈当然还有朕的各位妃嫔,今年的元宵朕很高兴能与你们一起度过。这又是新的一年,这太子煜晗和朕的二儿子煜宸帮了朕不少忙。后宫又有皇后和皇贵妃一同帮朕打理,朕是深感欣慰啊。今夜,最重要的就是开心啊,开心。” 在他说话的时候,被点名的当事人自然是也站起来点头回应示意。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众人在他说完话的时候,立马就有了行动,称赞他的英明。对于一个皇室人而言,这自然是很好的赞美,听了也是相当的身心舒畅。赫连婧琦没有同他们一行人一起跪下,而是就这样站在他的边上,含笑的看着那一片跪下行礼的人。她不用下跪,完全是赫连建永的批准,她也是第一人。 美好结束,恶梦开始 第四十节:我们本就不在同一点上 这个元宵节的宴会进行的很顺利,该吃吃该喝喝该聊聊,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每个人的脸上都是那么和善的样子,赫连婧琦一直都在赫连建永的边上吃着自己想吃的东西,偶尔也会拿些什么东西喂他吃,他也相当享受的样子。对于这种情况,他们也都十分的习惯。 在这宴会桌上,做什么的都有,大家也早已见怪不怪。 有人看见,赫连婧琦在赫连建永的边上咬耳朵,在说着悄悄话,神色很是喜悦,双眼放光的那样子,赫连建永听的越久,脸上的表情越是不自然,甚至有些黑下来。也不知这赫连婧琦说了什么,让他如此生气的样子。这种隐性的心情才是令人可怕的吧,所谓暴风雨前的宁静也不过这般。赫连煜宸在一边也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他在想她说了什么,他想过一种可能,但随即便否定了,他相信她。 赫连婧琦离开他的耳边,笑着又说了几句,除了他们自己真的没有第三人听见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宸儿——”突然地,赫连建永开了口,声音虽然不是很重很响亮,却让人不容忽视,场内一瞬间安静的很多,慢慢的说话的人都开始安静下来。这突然的一叫,也让赫连煜宸有种说不出来的不安感,但是身为皇帝的父亲喊到了自己那自然是要起身的。 “儿臣在。”赫连煜宸站起来,面朝向赫连建永拱手鞠了一躬。 “不要这么拘谨,朕,也没说什么不是。” “是啊宸哥哥,你这样弄的好像父皇很严肃啊。”赫连婧琦在他说完那句话之后接上了这么一句话,这话听起来有些许怪异。 “朕,也只是有话想要问清楚罢了,不要紧张。”赫连建永此刻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心情,与平时无异。可这样让人看不清的表情更加让人可怕。这么一句话让罗雅颜端着茶水的手顿了一下,手略微的有些抖动,却让人看不出来。她的内心此刻是担心的,赫连煜宸要做的事情若是此刻被爆出来,那么后果显而易见。现下的赫连婧琦是赫连建永的独宠,要将她带离他的身边,那简直就是忤逆他,不是死路一条是什么,亲生骨肉大概也是要被囚禁吧。 他说出这么一句话,他的心里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就在赫连婧琦笑着跟他讲完话以后就突然叫到了自己,那么他们刚才所说的显然是跟自己有关。 赫连建永的右手大拇指上有一个玉扳指,他用食指转动了一下自己的玉扳指,半响没有说话。赫连煜宸没有抬头,头略微的低着,眉头也轻微的皱着大约是在想些什么。 “听说,你要带着琦儿出去玩啊。”这不是一句疑问的句子,言语中重重的肯定这个语句。听到这句话,他们可以肯定赫连婧琦是真的讲出了这件事情。罗雅颜的心里也有些复杂,带着一副疑惑的样子看向坐在赫连建永边上的赫连婧琦,她脸上的表情与平日里并无差别,看上去依旧那样的天真无邪,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可也就是这么一个小孩让她看不清。 “是。”赫连煜宸已经没有退路,只能如实回答,婧琦应该把话都说了一遍了,再制造谎言也是无用之功了。赫连婧琦坐在上面,看着他,转而就攀上赫连建永的手臂笑着说:“父皇,你不要这样子嘛。宸哥哥也是一片好心,要带琦儿出去玩。毕竟琦儿一直都在这个皇宫里面,没有机会出去呢。” 赫连建永听着他们说话,一时之间没有开口,底下的人开始窃窃私语,在那议论着。皇后听此言,嘴角便挂起一抹微笑,抱着一副看戏的态度看着众人:“皇上,这沫雅公主说的不错啊,她一直待在皇宫,又无人陪同,也之后二皇子煜宸肯陪其出去。这——也是一件好事呀,你说是吧,妹妹。”这一声“妹妹”叫的自然是赫连煜宸的生母罗雅颜,她的目光转向皇后,神色略显复杂,这皇后自然是火上浇油,本就在这宫中两人就不和睦,赫连煜宸又是赫连煜晗的劲敌,能除自然是要除去。 这个时候,身为母亲的罗雅颜有些按捺不住了,起身走到赫连煜宸的身旁,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幕。罗雅颜下跪,赫连煜宸站在一旁看的是一惊,这样可不好,会拖累自己的母亲。 “皇上,您也应该了解宸儿的脾性,他会这么做都是出于一片好意,看着沫雅公主久居宫中,不曾看尽皇上的这大好江山实属可惜。且沫雅公主在这宫中,也不大走动一直在自己的寝宫。宸儿也只是想带沫雅公主多出去走动走动,也好见见外面的风采。”罗雅颜一直低着头讲话,这个时候还是要多想想怎么说才好。 坐在上面的赫连建永动了一下身子,便站了起来,盯着台下的母子沉静的说道:“这么说来,爱妃你也是知此事的咯。” 这话一问,罗雅颜刚开口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赫连煜宸就连忙跪了下来回答:“回父皇,母后并不知此事。此事,是儿臣瞒着母后做的。”这么一说,罗雅颜就皱着眉头看向了自己边上的赫连煜宸,她知道现在这个事情少一个人担着就少一个人担着,毕竟如果事情真的推向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日后也好有个人在外面想办法照应,可现在…… 皇后坐在上面看到此情此景,不禁心情舒畅起来,这罗雅颜母子何曾这般模样过:“皇上啊,这煜宸和妹妹其实没有什么错呀。” “是啊父皇,宸哥哥也只是一片好心……”赫连婧琦站起来就走过去拉了拉他宽大的衣袖,一副担忧的模样让人好生心疼。 “好了,琦儿莫要说了。父皇,自有定论。”赫连建永轻轻的将婧琦拉住自已衣袖的手移开,一步步的往下慢慢的走,走到赫连煜宸二人面前说道:“宸儿,你若真是要带琦儿出宫走走,朕不介意,你大可跟朕说明白,朕会明白的。可是,你现在却打算偷偷的带琦儿出宫,甚至打点好了一切不再回宫。你要带走朕的琦儿,这,你让朕如何忍。”一开始还是在好好的说,语气也并不重。这话说的越往后,就越发沉重起来,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一声。 赫连婧琦站在上面没有动一下,只是在那仔细的看着,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很是沉静。 赫连煜宸听完这一席话亦是没有出声,就这样静静的跪在原地,现在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他不做无谓的挣扎。罗雅颜在一旁也只能暗自为他捏一把汗,现在只能听听他往后怎么说了。 “爱妃,你先起来,此事既与你无关就不要在这跪着了。”赫连建永瞥了一眼与赫连煜宸挨得近的罗雅颜。听到此言的罗雅颜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说了一句“是”就默默的起身退到一边。她退开之后,赫连建永在赫连煜宸的面前就来回走动,没有说什么。 也就这么走了几个来回,赫连建永再次开口:“宸儿,你应该很明白,朕的什么是你不能动的。现在——你的这种做法是在背叛朕,这是朕最不能容忍的事情,你还是朕的亲生儿子。你这样的做法,实在是让朕很失望。” 话说到这份上了,都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赫连建永不能容忍的事情,自然不会久留,那么就意味着…… “皇上,皇上你不要冲动啊,宸儿还小,不明白那么多啊。皇上,你不能这样啊。”听明白了赫连建永的决定,罗雅颜再也不能淡定下来了,这是死刑啊,再不说点什么这赫连煜宸就要离开自己了。 然而他的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平时一直和赫连煜宸很亲昵的赫连婧琦此时竟然没有任何要站出来帮忙说话的样子,一脸的平静,好似这事情并没有发生的感觉,这让罗雅颜多多少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赫连煜宸为了她做到了这个份上,她竟丝毫不领情。 这赫连建永见罗雅颜又激动的冲上来,不得不叫进来士兵把人拉到一边。罗雅颜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女子,力气上怎能敌得过平时训练有素的士兵。眼见没办法挣脱也就只能用嘴讲了:“沫雅公主,宸儿平日里是怎样待你的你不是不知道,难道现下你要见死不救吗?”被这么一点名,赫连婧琦有了反应,有种刚知道这件事情的样子,目光落到被人抓住的罗雅颜身上。 也只见赫连婧琦勾勾嘴角微微一笑,视线一转到赫连建永两人身上笑着下了楼梯,走到他的边上说:“父皇,怎么说宸哥哥也是您的亲生骨肉啊,俗话不是说虎毒不食子吗,现在……”“哼,现在他是要带走朕最心爱的女儿啊,这样怎能忍。这是一种背叛。”赫连建永说起这件事情是越说越气,连于这件事情毫无关系的皇后都感受到了那种浓重的杀意,在这偌大的空间里,没有人敢粗喘一声气的,生怕连累到自己。 看着他气的转过身,赫连婧琦微微的张张嘴却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转过了头看向还跪在地上的赫连煜宸身上。看着他,她便蹲下身去凑到他的耳边轻声的问:“宸哥哥,现在——可曾后悔啊。” “不曾。若再选择一次,我还是会如此。”赫连煜宸回答的很坚定,没有丝毫犹豫。 “那你可知,因为你的这件事情,你将与你的母后阴阳相隔,此生不见?”赫连婧琦在他的耳边说的及其的轻,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没有第三个人听得到。 “我知道。即使如此我依旧不后悔。母后……她能好好照顾自己,只希望在我离开以后母后能少伤心些。”说到这里,他的嘴角开始显现了一抹微笑,笑的旁人不明所以。 “你应该先担心自己吧。”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将死之人担心什么。在我离开之前,我最担心的还是你啊。”听到后面这半句话,赫连婧琦的身子一顿,眉头轻轻的皱了一下,也不知这是什么反应,她的眼睛斜视了一下边上的这个人,没有什么表情,只看了一下继续直视前方冷哼了一声:“我有什么好担心的,父皇待我很好。” “我只希望——你开心便好。”这句话说完,赫连婧琦猛的离开他的身侧,站起身子俯视着他,虽不比他高处多少但怎么说还是高他一些的:“那,我来帮你吧。”赫连煜宸抬起头看她,笑一声说:“好。” 见他这么回答,赫连婧琦也笑了起来,转身就拉着赫连建永的衣袖说:“父皇,让琦儿来好吗?见过很多人的血,但是——宸哥哥的血,我还没见过呢。”听她这么说,赫连建永立马就展开了笑颜,回过头就低下头说:“好,琦儿乖。”说着还摸了摸她的脸。 “来人,上刀具。”一道命令下去,下面的人不敢怠慢,立马备好各类刀具就呈上来。看到那一盘盘刀具,看的罗雅颜心都凉了,整个人都软了下去,她不能相信这种事情竟然在她眼前发生,这一下她要和自己儿子阴阳相隔了吗。 一众人看着赫连婧琦在他们所端的盘子里选着刀具,都看的心惊胆战的,当初的事件要重演吗?这里面最受不了的自然是罗雅颜,要她眼生生的看着赫连煜宸被活剐吗?她做不到:“赫连婧琦,宸儿待你这般,你却要杀了他,你就是这么对待一个对你付出心意的人吗?你怎么能这样,真是枉为人。”越说后面说的越不对,赫连建永也是听不下去,让人将她劈晕送回寝宫之中。 选刀具选了很久,最终赫连婧琦选择了一把成人手掌大小的匕首拿在手上细细的端详,边上的人看的不是很舒服,这样平静的举动着实让人不寒而栗。虽然赫连婧琦手刃其人不是没有见过,但是要看她杀的人是皇子,这样的事情还是第一次,想想传言中的心狠手辣,手段高明和自身曾经的亲眼所见他们也暗自为赫连煜宸感到悲哀。虽说平日里没有什么接触,但是他的为人众所皆知。 这赫连婧琦下手的狠辣不是一般人能比的,皇后坐在上座双手一直使劲的抓住椅子两边的扶手,以免自己待会滑落,一想到之前那些人的下场她也有些害怕,这么小的孩子竟能做到如此地步,着实让人意外。可是转念一想,这杀的人是赫连煜宸还是挺开心的,自己儿子少了这竞争对手,再这么保持这皇位就是稳稳当当的了。 也不知道这赫连婧琦拿着匕首在手上看了多久,只看她拿着匕首慢慢走近赫连煜宸,先站在他的身后看了他一会之后便走到他的面前,含笑的慢慢的把手放下,刀尖指着赫连煜宸的胸口,在大家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上前一步就是刺向他的胸口,他没有躲闪,只是暗自闷哼一声皱了一下眉头。匕首没有扎的很深,赫连婧琦的手放开匕首,笑着伸出舌尖在上嘴唇舔了一下。 周围的人以为这事情就这样了的时候,赫连婧琦靠近赫连煜宸蹲了下去,再一次抬起手抓住匕首,边上的人都屏住呼吸看着。赫连婧琦贴近他越靠越近,给人一种他们相拥的错觉。她握着匕首,一点一点慢慢的刺进他的胸膛,让他承受更大的痛楚。她笑着趴在他的肩头说:“你就当真不后悔?” “照顾好你自己。”赫连煜宸轻声的在她的耳边说了这么一句话。赫连婧琦脸上的表情一瞬间有些僵硬,随即就再次展开笑颜轻轻的回答了一声:“好。” 此刻,当旁人以为还有后续之时,赫连婧琦却笑着站直了身子,转个身就拉住赫连建永的手臂说道:“父皇,琦儿累了。”赫连建永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摇摇欲坠的赫连煜宸,再看向赫连婧琦说:“好,那我们会寝宫好吗?”“恩。”赫连婧琦这么笑着点头一回答。赫连建永吩咐下去,让人把赫连煜宸的尸首处理好便带着人离去了。 在场的人很庆幸没有看到一些重口的画面,对于皇后和赫连煜晗来说这也是一个很好的场面,他们亲眼看着自己的竞争对手从自己面前消失,同时也给了他们一个警醒,这个赫连婧琦是一个奇特的存在,摇摆不定,本来还好好的可能下一秒就跟你刀剑相向。 这里面的人,不乏有人同情赫连煜宸,他本可以好好的过,只奈何摊上了赫连婧琦这个不知感恩的人,断了自己的后路。 本是一个前途大好的二皇子,现在却被一个女娃子杀死,还不能入主黄陵,只得被拖去乱葬岗那些地方,看到这种下场让人不免感到悲凉。生母当朝的皇贵妃有权有势,还深得皇上恩宠,他却落得如此下场。 美好结束,恶梦开始 第四十一节:现在你们还可以离开 关于二皇子的事情,自发生开始便没有人再愿意提起,事情发生过后便像是没有发生过一般,各自依旧谈笑声风,好生自在。也对嘛,他们又没有看到什么,死的又不是自己更不是自己至亲至爱之人,没什么好想的,日后小心应对赫连婧琦这个小孩便是。 赫连婧琦说自己有些累了就率先回到自己的寝宫休息,走在路上鼓秋几人走在她的身后没有说什么,一路跟回了寝宫。待那大门一关,便是另外一副景象。 一众人站在寝宫的会客厅,赫连婧琦背对着她们几人站着,开口就是:“方才本宫的所作所为你们都看到了,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跨出这大门。”话音落下,一时之间并没有人开口说话,安静的不大自然。听着自己的身后没有声响,也觉着奇怪就回过身去看她们。一转身发现她们只是略微的在低着头,偶尔相互之间看看,大约是在思考。 “这不是一个难做的决定,不想跟着我的现在给你们这个机会,日后再见我们便不相识。离开这里,你们想去哪里都行。回家,游玩,总之放你们出宫。又或者是想要服侍哪位主子大可告诉本宫,本宫替你们办妥,这也算是这一年来你们照顾本宫的回礼。”赫连婧琦冷着一张脸,并不像以往一般总是挂着一张暖暖的笑脸,今日不同,那张脸上不复以往天真无邪,是冷漠与不屑。这一席话说完,雅兴轻轻的皱了皱眉头抬起头来与她双眼直视:“公主,奴婢还是当初那句话,只要您愿意,奴婢便不会走。” 这一番话是进门来的第一句话,赫连婧琦抿着嘴唇看着她,没想到平日里嘴沉默寡言,温柔细心的人是第一个做出决定的。她嘴角轻轻一勾说道:“现在不是我愿不愿意的问题,是你自己的决定。是问你自己愿不愿意。” “只要公主肯收留,奴婢便愿意。”雅兴一脸认真的看着她,告诉她,自己当初说的话并不是说说而已。赫连婧琦看她如此认真,也不多说什么,轻轻的点点头,呵呵的低下头笑了几声,再次抬头看向边上的两人问道:“你们呢?现在想走还来得及,日后想要离开可没那么容易了。” 此时,鼓秋一改往日嘻嘻哈哈的本性,满脸的坚定与认真,看着她的双眼说道:“公主,当初奴婢说的话也不只是说说而已,既然一开始就跟了公主,就不会中途离开。”“恩……对对对对。公主,我们不知道您为什么会突然变得我们都不认识,但是我相信往日里我们接触到的那个人是真实的。总之……总之,不管怎么说我们是不会离开的。”天葵还是一如往常那般天真,一样的会跟随别人说话,毕竟她在宫中认识的人也都在这里了吧。 其实不管怎么说对于她们现在的态度赫连婧琦还是会感到惊讶的。赫连婧琦站在原地,细细的看着她们三人,这三个人从她来到这里开始就一直和她在一起,都有一年了吧。这一年过的可真快,可是在这一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这样显得时间很短暂。曾经有一个一直为她着想一直念着她的人现在已经不在了,就在这之前她,亲手了结了他的性命。即便如此,她依旧不觉得有什么错,既然对她这么好,不管怎么样都会为她付出,那么为她死也是应该的吧。这有何错? 见她们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赫连婧琦也不说什么,走到门口却又停住了脚步说:“你们不后悔?” “不后悔。”几个人面向她,很坚定的说了这么三个字。 “日后若是想走可就难了。”赫连婧琦没有回过身,依旧面朝门外,看着外边黑漆漆的一片。 “是。”听完这一声回答,赫连婧琦便真的不再多说出了这房门。走到拐弯处又稍作停留。真是几个傻的可以的人啊,日后要是死了也都不怪她了,毕竟她曾经给过她们选择,是她们自己不给自己选条活路罢了。想着,赫连婧琦的嘴角重新挂上一抹淡淡的微笑,余光朝着自己身后看了一眼就离开了。 在会客大厅的三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她们不知道后面要发生什么,是不是她们的下场会比二皇子更惨烈,她们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她们现在已经做出了选择,那就是要一直跟随赫连婧琦,并且不离不弃,不管后面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离开,这是她们现在的想法。 多说无益 第四十二节:拜师 二皇子离世那一年赫连婧琦六岁他十一岁,自那之后,这朝中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朝中要员经过了调动。就连独孤宏田这等子元老级的人物都没能逃过这一次调员。不过这其中,也有他自己个人的因素,希望自己能带着一家人调离京城,到其他地方安度晚年。赫连建永也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自然是同意了的,况且这朝中也有能够顶替他位置的人无碍。 民间的人一直在传这赫连婧琦是个妖女,昨天害死了多少人,今天害死了多少人,是一个煞星的存在。这朝中没人敢跟她叫板,一旦让她盯上你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也有传言,只要跟她弄好关系,你想升官发财那是稳稳的。赫连婧琦是谁,赫连建永当今圣上面前的大红人,说一不二,对她恩宠有加。只要她一句话,天上的星星都给摘下来。 事情过去四年,赫连婧琦也从一个六岁的小孩子变成一个十岁的姑娘,虽未完全发育,但却也能看出是一个妖艳的姑娘,全年一身红装,嘴唇也是鲜红的,皮肤也够白,是个长相十分动人妖艳的女子,多少男子看了会心动。还有权有势,深得恩宠。 刚入春的这一年,赫连婧琦告别赫连建永,带上自己的贴身宫女还有一些侍卫就出了宫,要去京城外的居易山上拜师。听说山上积雪未化,还时常下雪颇为寒冷,这一趟上山也带了不少行李。到达居易山也是好几天以后的事情了。一众人到达居易山的山脚下,这山需要一步一步自己走上去,一些轿子之类的东西根本不能上山,也就在这停了下来。 “小姐,这山上不去了。”一个穿着蓝色衣裳的女子走到马车边上,在那帘子边上说了这样一句话。马车里面一时之间没有动静,之后便是有人在动,有人掀开帘子走下来两个女子,一名穿着黄色的衣裳,一名穿着紫色的衣裳,再接着就是一名穿着红色衣裳的人从马车上下来。 红衣女子为赫连婧琦,肤若凝脂,红色的衣裳站在这冬天里,也是另一种风景。下了马车,仰起头看了看眼前的这座山,向上看是看不清的山顶,人要走上去怕是要花上一段时间的。 “公主,怎么办?要不,咱就回去了?”身穿黄色衣裳的女子走到她的边上,问了这么一句话。赫连婧琦听了就是勾起唇角微微一下说道:“天葵,你记住,人做事要有毅力和耐心。我们要让师父看到我们的真诚。上山。”天葵听着像是明白了,又像是不是很懂,歪了歪脑袋微蹙起眉头点头:“是,奴婢明白。” “前面探路。”紫色衣裳的雅兴对着后面的侍卫下了指挥,赫连婧琦站在原地看了看周围说道:“我们就这么走吧。”侍卫在前面开路,赫连婧琦几人走在队伍中间,带上行李就开始上山的路程。 这山上的风景到底与外面大有不同,山脚下的雪都还未化,一直向上走的山自然也还未化,甚至有升高的趋势。鼓秋三人一直在她的左右,小心的看着周围,雅兴一直扶着她,以免雪中有什么绊脚石。 走到这天都有些黑了,他们也没有到山顶,只到了这山腰偏上些就已经没有路可寻。可这要拜的师父就在这山中,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通道可以走。赫连婧琦几个女的站在原地等候,其他人都去找路道。 赫连婧琦走到山的边缘处,眺望远方的风景,隐约可以看到一些城镇,这山座落的较为偏僻,能看到城镇也算好了。加之这雪还未化完,屋顶还是白茫茫一片,也看不到什么东西。鼓秋走上前说道:“公主不要站的这么边缘,有危险。”赫连婧琦回过头去看了她一眼说道:“有什么可危险的,若是真的就在这山边死了,那也只能说明我命本该完结于此,没什么可说的。”“公主,还是小心为妙。”她那句话说完,雅兴也上前来说这么一句话,就是让她稍微站里一些。 “你们……都跟了我七年了,也都二十了吧。”赫连婧琦终究还是稍微往里站了一些,回过身子笑着看着她们说了这么一句话。只是这笑不再和曾经那个天真的笑容一样,这个笑容颇为邪魅。她说的这么突然面前三人都是一愣,看了看对方才点头回答:“是。” “本该都已经是为人母了,现在你们却还要在这里服侍我啊。”赫连婧琦一步一步的慢慢的走到她们身边,走到她们身后,抬起手轻轻的抚过她们的肩膀,鼓秋三人也就站着没敢动一下。赫连婧琦也知道她们是不敢动,就在她们身后轻声笑了一下说道:“不要那么紧张嘛,我又不是妖怪,还能吃了你们不成?”“不敢。”鼓秋三人也只能说这么两个字。 正要再说什么,那边出去查探的人已经回来了,说是找到了继续前行的路。赫连婧琦回过头看了她们一眼说:“那我们继续走吧。”“是。”一声落下,前方有人带路一群人向着那入口走去。入口极其隐秘,不仔细找还真是找不到其实也说不上是隐秘,是在一个比较空旷的地方,一般人是不会找到那些地方去的吧。一片稀疏的竹林后有一个极小的洞口被一块岩石挡住,洞口不是很大要人蹲下行走,体型大一些的就需要匍匐前行了。 鼓秋三人站在洞口看看那洞口那么小,颇为意外,这隐蔽就隐蔽吧洞口还那么小,她们大概都需要趴着进去了。看过了洞口,三人回过身朝着站在不远处的赫连婧琦走去说道:“公主,洞口很小,需要匍匐前进。” “呵,那有何难。进。”赫连婧琦看着前方的人站在洞口处犹豫不决的,四处张望,冷哼了一下。鼓秋对她点点头,转过身就对洞口的士兵叫着:“公主有令,进。” “是。”一众士兵应下,先进去一个护卫,确认没有问题了再接着进去一部分,赫连婧琦四人中间进,留下几个垫后。 别看外面的洞口矮小矮小的不成样子,但里面绝对是另外一番景色,越是往里这洞口就越大,慢慢地人也可以抬起头,到后面就是弯着腰行走,再到最后就是全部人都可以直立行走。赫连婧琦看这这个山洞,这大约是想让那些没有耐心的人自行回去吧。可是奈何,她赫连婧琦今天还就要进到里面拜师。这天底下没有她办不成的事。 最前面的士兵一直快步向前,到前方探清路况再回报。回报的结果是前方是无路可走,听到消息的赫连婧琦冷笑一声道:“不是没路,只是你们看不到罢了。”说完这句话,赫连婧琦带头走在了前方,鼓秋三人紧跟其后,剩下的人也依次跟上,虽说在洞密不透风,但是到底是寒冬,还是一股寒意。 赫连婧琦走到了尽头,前方确实是如回报的士兵那般无路可走,已是死路一条。她贴近边缘而站,手抚上那凹凸不平的墙壁,耳朵慢慢地贴上那冰冷的山壁,嘴角的那一抹邪魅笑意一直不曾褪去,鼓秋三人面面相觑不做任何反应。赫连婧琦贴在那墙壁上半响,也只是淡淡的说道:“这定然就是入口,只是……是给有心人准备的。”声音不是很响亮,却很清脆,声音带点柔柔的感觉。 边上的各个士兵听了这话便站不住了,这话已经说的很明显了,若是他们找不到入口,怕是不用活下去了。赫连婧琦退到后边,看着他们在前面敲敲打打,各种听模,眼里出现了一些不屑,大概是觉得这些方法不堪入目吧。天葵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身后的赫连婧琦,因为后面的灯光不够亮,所以也看不大清楚她的脸上究竟是什么样的表情 “天葵,五十倒数。”突然的,身后的人传来这么一个声音,惊得天葵身子一抖,一下子就把头回了过去,磕磕巴巴的回答:“是,是……” “五,五十……四十九……”数字开始一个个的逐个变小,在前面找路的士兵更是不敢慢下来,抓紧时间找。赫连婧琦就站在后面,单手食指抵着下巴,似乎是在想什么事情。天葵也不敢怠慢,一直数着。 五十个数很快就要数完了,可是那一头却依旧没有任何找到入口的踪迹,赫连婧琦的眉头开始微微的皱起来,有些不耐烦,接着就是一声轻微的“啧”了一声,就这样轻轻的一声就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 “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个小洞口竟也聚了如此多人。”在众人高度警惕的时候,突然就有了一声女声。 一众人听到这声音,惊得猛地一回头,全都围着赫连婧琦而站,护在中央。赫连婧琦也不慌不忙,没有什么动作,依旧那样子站着。背对着来人的那一头,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跟着前面有条不紊的脚步进行后退移动。那来人也不知是何人,只是在一步步的往里走,一句话也不多说。 忽然的,赫连婧琦勾着嘴角“呵呵”的笑了起来,那人应是被这笑声弄懵了,脚步停了下来。只听她道:“这来人——我若猜得不错,那便是白卿大师门下的两位爱徒了。” 听着这话,女子稍微的愣了一下,感觉这个声音似乎有些熟悉,这么想着就转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侧的男子,那个男子比她要高出一个头,见那男子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也不说什么,看向那个背对着自己,埋在黑暗中的女子开口问道:“你是何人?” “大胆……” “恩?”其中一名士兵刚开口要指责说话的女子,赫连婧琦便拦下他要说的话,“怎么跟大师的弟子说话,没准日后——” “日后?”听着赫连婧琦没有说完的话很是在意,甚至……略显难受。赫连婧琦轻声一笑没有接下去她的话,只是说:“不知,姑娘可否带路,带我前去见一下令师。” “见师父?为何。” “有一事相求。” “你回去吧,师父是不会同意的。”那女子也爽快,直接告诉她成功几率可以说为零。 “呵,不试试怎知?”赫连婧琦也不买账,硬是要见他。女子见她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下意识的“啧”了一声,眉头也轻微的皱起,虽然平时她师父没有说不见客,但是看这布置大概也是不希望太多人打扰他的吧。不过,偶尔见一个人大约也是没关系,只是…… 女子略微的低着头思考着这一些事情,边上的男子用余光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再目视前方淡漠的说了一句:“跟我们来吧。”听到身边人的说出这么一句话,她的表情上有些意外,一脸诧异的看着他开口:“师兄,这……” 男子也不说话,径直向前走,女子也不多说跟在他的身后。赫连婧琦见有人为自己带路自然是高兴的,跟在他们身后慢慢走。 多说无益 第四十三节:强行拜师 走了那么片刻,也是看到了那座府邸,一众人停下脚步细细观看。那对师兄妹站在门的边缘,男子背对着一众人,女子回过头说:“请你们在这里稍等片刻,我们先进去禀报一声。” “有劳了。”赫连婧琦微微笑着,一鞠躬。女子看着她,微不可查的抿了一下嘴唇,也不再说什么,等她回头之时已看不见那男子的身影,对着门内跺了一下脚便跟着跑了进去。 他们进去请示期间,赫连婧琦站在原地并没有动过分毫,一直中规中矩的站在那里。她没动,后面的士兵自然是不敢动一下的,就连呼吸声都放轻了。对于她这样心甘情愿的站在这里等结果,天葵并不是很明白,伸出手轻轻地戳了一下站在自己前边的雅兴,她也轻声的“恩”了一声,听到了这一声也知道她是听到了就问:“为什么要站在这里等?不直接进去会更快吗?” “天葵,你要知道,这种时候不能贸然行事,第一印象可是很重要的。”雅兴没有回头,只是背对着轻声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天葵虽然不是很能理解这些事情,但是印象这种还是可以懂得的。听她这么一说,天葵也不再说话,站在也不再说话。 等了些许时间,那名女子从门内出现,面无表情,似乎有些不情愿的样子,双手叠放在身后说道:“师父同意见你们了。请吧。”对于这个回答,赫连婧琦并不意外,只是抿嘴一笑,道了谢。由女子带着他们进了府邸。跟着她走在身后,在里面拐了几个弯,走了一段路后终于走到了府邸的中心,到了大厅。除了那个之前见到过的那名男子侧站着,此外还有一名身穿白色袍子的人背对着他们。看样子,那个身穿白色的袍子的人就是她要找的人了,毕竟这里面除了他们之外没有别人了。 鼓秋三人跟进来,也只是站在大厅外围处,也听不见他们说话。 女子走近,双手抱拳举过头顶一鞠躬说道:“师父,来人已到。”身穿白袍子的人“恩”了一声之后,女子便退到一边跟她的师兄站到了一块。赫连婧琦也在她退到一边之后进行行礼,礼貌性的问好。那人没有说话,赫连婧琦也很耐心的没有说话,等着他。 “你比预期来的要更早些。”那白袍男子手背在身后动了一下,却没有回过身,没有正脸对着她。对于他的这句话,赫连婧琦略微吃惊,他竟然会料到她来。赫连婧琦的表情变得很微妙,说道:“你知我会来?” “是,”那名男子这么回答着,“我更知你此行来的目的。” “哦?”赫连婧琦一听便来了兴致,她挑了一下眉头。她要来这里,要来做什么当今除了鼓秋三人之外那便只有赫连建永知道了。 “你是来拜师的是吧,沫雅公主。”说完这句话,那名男子终于回过了头,以正脸相迎。他既然知道了她的来意,那么知道自己的身份更是不足为奇了吧。听他们师父这么一说,边上的二人听的一愣,男子的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女子的脸上能看出惊讶的神色,微张着嘴巴说道:“这人便是‘沫雅’公主?”白卿没有说话,也就是默认了。 就这一瞬间,女子的神色变了,似乎有些愤怒,音量大了些:“堂堂一个公主来此作甚,这个要求我师父是不会答应的,请回吧。”随即便做了个请的手势。赫连婧琦没有看她,而是一直看着白卿,此人真是如外界所传,谦谦君子,温润如玉,长得也是极其出挑。看着他,赫连婧琦轻声一笑:“我来拜师,绝对是有诚意的,只要您答应了,什么条件我都可以满足你。” “如我徒儿所说,我不会收你为徒的。请回吧。”白卿说完便回过了身,不再看她。听到此言,赫连婧琦不怒反笑也回过了身,两人背对而站。这个空间里僵硬着,没有人有要动一下的意思,那女子也是看不下去了,站到她的身侧说道:“师父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公主请回吧。”这态度也是僵硬的很。 赫连婧琦没有理会她说的话,而是背对着他说:“若是能猜到本宫到此,那便能知道,定不会空手而归。”听她这么一说,边上的女子不由得眉头一皱,直勾勾的盯着她甚是防备:“你这是什么意思。”赫连婧琦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的抿嘴一笑,就如此淡淡的一笑都能感觉到她的妖媚。站在一边的男子虽全程没有讲过只言片语,却也一直观察着眼前这个人的一切。白卿也是一时之间没有讲话,心里却也在想着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样的一个大厅之中,空间如此大,空气却似乎不能够流通,闷的很。几个人都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站着。 “不知……白卿大师的妻儿,如今可好?”沉寂了半响,赫连婧琦突然轻声的说了这么一句话。这话来的突然,让在场的师徒三人都齐齐一愣,虽然都知道这白卿大师长得出挑,年纪轻轻便已成家,却无人知晓此后之事,更不知妻室是何人。 她的这一番话,让他们都有了警惕。那女子明显比在场的其他二人要冲动很多,一下子就拧着眉头冲到赫连婧琦跟前,歪着头问道:“你,你说什么?对我师娘她们做了什么。”赫连婧琦勾唇一笑,手慢慢地抬起轻轻的摸着自己的头发,也没有说话。女子见她没有理会自己,心里自然不是很好受又要冲上去说话,这时边上的男子跨步走到她的边上,拉住她的手让她不要再说话。女子虽然心有不甘,但对于师父和师兄还是愿意去听从的也就往回站了,不再说话。 就这么一瞬间,再次安静下来。 沉默了许久,白卿终究还是回过了身,冷着一张脸本来冷冷的脸就更加冷淡了,他看着她开口说道:“你究竟想做什么。”他这一开口,赫连婧琦就笑的更加灿烂了,猛地一回头笑看着他走近了几步说道:“我说过了,我此次前来就是拜师而已,并无他想。”看着她的白卿,此刻略微的低了头,他一直以为他将自己的妻儿藏得很好,无人可以发现,可却不知眼前这人是用了什么手段找到他们。 看他如此沉默,赫连婧琦以为是他不相信她的话,便朝着外面一招手,鼓秋从外堂进入,走至她的身前,在袖中掏了一下掏出东西弯下腰将东西递过去,赫连婧琦笑着接过似乎很满意,手掌摊开放在他们面前问道:“不知——此物,可还熟悉。”边上的那对男女脸色一变,这东西是何物自然是知道的。白卿看着她手中的东西,半响没有讲话,开口后也只是说一句:“允楠,先安置她们。”听到这话,女子显然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看着自己的师父,嘴巴微张一脸的“师父你是在逗我吗”的表情。尽管如此,那女子也没多少,一脸的心不甘情不愿就带着她们去住下。 在临走之前,赫连婧琦停下脚步回过身往回走了几步将手中之物放在边上的桌子上,跨出门之时开口:“希望到时能听我想要的答案。”说完便跟着离开了。 她离开之时,白卿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边上的男子也不说话,只是站在他边上,静静的看着他。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多说无益 第四十四节:试探 对于白卿会把赫连婧琦留下来这一件事请来说,陆允楠是及其不解的,于是在带赫连婧琦一干人安顿下来之后她就急忙忙的回到了大厅,一脸的气鼓鼓站在他的面前说道:“师父,为什么要让她们留宿。”坐在椅子上的人没有说话,依旧还是那个姿势。见他没什么反应,陆允楠开口还要再说什么,就被边上的师兄伸手拦下,暗自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男子拉住陆允楠的手向白卿行了个礼:“师父,我和师妹刚回来,先收拾一下行李。”白卿轻声的哼了一声算是允许了,挥挥手就让他们先离开了。被他拉出去的陆允楠明显身心不舒服,一气之下甩开他的手,拧着个眉头就说:“干什么啊师兄。”男子依旧面无表情站立在一旁:“她手上拿着的东西小楠你不是不知道。” “知道啊,那是师娘的贴身发簪,一次师父下山的时候买的嘛。”陆允楠皱着个眉头不肯松开,男子看着她说道:“既然知道,那便明白了。发簪都在她的手中,那么……”“你说师娘……”听他这么一说陆允楠那根粗线条也算是明白了,这只是缓兵之计。男子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师娘和师侄下落不明,也怪他们应该在送他们到达目的地之后多待几日,事情大概也就不会发生了吧。那男子转过头看看她,沉默了半响说了一句:“你可认识那赫连婧琦?”被这么一问,陆允楠愣了一愣说道:“今天不是见到了吗?何况,赫连婧琦天下谁人不知,年纪虽小却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 “我说的不是这个!”男子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 “那说的是什么?”这句话弄得陆允楠一愣一愣的,不是这个那还能是什么呢。她一脸的迷茫看着他。男子见她满脸的疑问,便开口:“我们回来之时在路上遇袭之事可还记得。” “那当然记得……可是,师兄啊,你为何突然说起此事。” “虽然当时帮助我们的幕后人从始至终并没有出现,可是她身边的人我是记得的。就是这赫连婧琦边上的贴身侍女,可还记得?” “那依师兄所言……她们……”陆允楠被他这么一提点倒是想起了一些,说着说着也稍作了一番沉思,这么一想起来还是挺惊人的,没想到他们的救命恩人是这般模样。他们一向重情义,这样还真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男子侧过头看她,问:“在想什么?” 被这么一问,陆允楠倒是也不急不恼,眉间透着一股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模样,抿抿嘴唇开口回答:“如若这般,那我们……该如何是好啊。” “静观其变吧。”男子也不多说,说完这句就先行走开了。陆允楠见他又提步离开了,眼睛跟了过去动了动忙小跑到他身旁问:“师兄哪里去?”“行李总该收拾吧。”男子面无表情这么回答着。他们才刚到师门,行李该整理一下。陆允楠也不说什么了,跟着回到了自己的房内。 虽说这白卿喜静,但这门内多多少少还是有那么一些人,这些人自从知道了赫连婧琦此次前来的目的以及身份时,那是各种不待见。这掌门都下了逐客令了,还死皮赖脸的要留下,留下已是不错却还得寸进尺的想要达成目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加以威胁。 不待见归不待见,礼数不能少,饭还是要给吃的。 被安顿好的赫连婧琦在此期间并没有随意的走动,最多只是在自己所待的院子内走动,鼓秋三人一直守在房门口,看着她。这期间虽然只字未提,但她们也能感觉到她的焦躁,不管世人如何说她心狠手辣,却也不过是十岁的孩童而已。 到了饭点有专门的人为她们送来晚饭,赫连婧琦坐在桌前看着这桌上的饭菜竟一时之间没了胃口,那原本的一丝饥饿感也消失不见。她拿着一双筷子在饭里戳,始终不动。鼓秋三人站在一旁看她不吃饭不免有些担心,从山下上山消耗了多少体力,从小娇生惯养没有走过什么长路,这一次上山路抖不说还长途跋涉,路上吃的也并不算太好,这一路下来现在还不吃饭。 三人站在一旁相互看看,也不知道是不是该上前去劝说,这赫连婧琦自从二皇子离开之后就一直很介怀别人干涉她。那天葵虽然也感觉出了些异样,但终究还是一根筋,一下子没忍住就开口问:“公主……为何,不食用?可是这些饭菜不可口?” 也不知赫连婧琦是不是在想些什么,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摇了摇脑袋,闷哼一声。一旁三人都看着她的反应,赫连婧琦也突然反应过来,直立起身子深吸一口气,微微偏过头看了看她们说:“你们坐下吃吧。” 她的这一邀请弄得她们一时不适应,一个个的都愣在原地,这邀请她们一起吃饭的公主曾几何时出现过?那也都是四年前的事情了吧。 见她们没有动赫连婧琦撇嘴一下,单手撑住头笑问:“怎么,要本宫来请你们吗?”她这么一说,那三人又是一阵面面相觑,雅兴微微的皱着眉头然后慢慢地点了一下头,这三人才迈开脚步,小心的走到桌前站在对应的位置上慢慢坐下来,尽管如此她们也没有多动一下,就只是坐着而已。 赫连婧琦换了一只手,换了一个方向撑住脑袋看着她们,挑眉说道:“怎么不动筷啊?”这一声下去,几个人开始拿起碗筷,她又说:“吃啊。”几个人这才缓缓的抬起手拿起碗筷,开始小心翼翼的吃着。赫连婧琦抿着嘴唇淡笑着,一直撑着脑袋看着她们三人,很久没有这么一起坐在桌前了吧。所有的事情都在四年前的那一晚改变了。 她们在小心的食用晚膳,毕竟赫连婧琦可未曾动筷,只是一直看着她们吃,这可不是一件好事。赫连婧琦是在看她们吃饭没有错,可是余光却一直撇向外面,外面站了两个人她不是不知道,也知道外面的人是白卿派过来打探的,这才做出了她善待贴身侍女的假象,为的只是更好的拜师罢了。 外面的两个人躲在柱子后面看着屋内所发生的事情好一会了,看看没有什么了便相互看一下迅速的离开了这个庭院。赫连婧琦似是感应到了外面的人已经离开,撑着下巴的手慢慢放下,头也慢慢地转向门外看着他们刚刚站过的地方,原本只是淡笑着的嘴角渐渐变得妖媚,眼底的冷漠一闪而过。 “事情就是这样了。”刚才在柱子后面监视的人此时在向人回复。陆允楠听了之后是满脸的不相信:“不对啊,这与坊间传闻不一样啊。”说着转向了里面,看着白卿背对着他们的背影。 “师父,你说,这会不会是她耍的手段啊?”陆允楠想来想去都感觉不是很对,想想还是这个推测比较有可能。 “之前不认识,你又怎知她的为人?”白卿听了半响才说了这么一句话。被他这么一说陆允楠轻皱着眉头一噘嘴嘟囔着说道:“见过不是……”这话虽然说得轻,但是对于一个习武之人来说这么近的距离,这个声音还是听的清楚的。白卿听的背着手回过身看他们问:“何时见过?” 听自家师父回过身来问,陆允楠被问得一愣,抿抿嘴,眼神一直向边上的师兄瞟去,问他可不可说。她的师兄也没有有多余的动作,直接开口:“在我和师妹回来的路上遭遇了伏击,她帮了我们。”概括性的说了一下,能明白就行,白卿听了点点头:“这事,你们方才为何不提?” “刚才没来得及讲,他们就回来禀报了不是。”这时候陆允楠接的也快,白卿没有再说话,对着他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先退下。他们知道其中意思便也不多说径直退下。 就现在的情况来说,他的妻儿目前下落不明,赫连婧琦拿着他发妻的贴身物件,是在她手上大概是无疑了。曾经他的师父就说过,以后这个女孩会上山拜师,不管他们如何去避免终究是躲不过这一劫,这便是宿命。 白卿站在门口抬头看了一下那渐渐暗下的天,他嘴上不说,心里却说不出的烦躁。 多说无益 第四十五节:破例一次 夜幕降临,赫连婧琦一干人都已得到了停留的地方,吃住都是上好的,没有丝毫的怠慢,为此作为她的随从们都还是很欣慰的,经过长途跋涉也总算是有一个好地方,好吃好住的待着,这对他们来说已是足以。 晚膳过后,白卿府邸的人来为她们收掉碗筷迅速离去,赫连婧琦让鼓秋三人也先行退下,她要一个人待着。 屋里点的蜡烛极亮,赫连婧琦端坐在桌前,双手自然地摆在桌上,一动不动,只有眼睛在时不时的眨动,眼底的光亮折射出来,呼吸也很匀称,没人知道她这是在做什么,只知道她时常会像现在这般安静的端坐在一处,一动不动。灯再亮,对于现在的赫连婧琦来说有没有都是一样的。 慢慢地,赫连婧琦闭上眼睛,嘴角浮现起淡淡的微笑,与往常所见的不同,笑的极为真诚,朱唇微张:“白卿大师既然来了,为何一直在暗处站着?还是说,这是个人喜好。”随着这句话慢慢说完,门外暗处的地方出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向着门口靠近。此人不是白卿还能有谁,只不过他走到门口处就停了下来,并未进门。 “白卿大师来此,所为何事?”赫连婧琦睁开双眼,却没有回过头去看着他,依旧端坐在桌前,一动不动。白卿侧着身子站在门口,身子略微的靠在门框上:“你若真如坊间传言,那么一定知晓我为何来此。”听到这话,赫连婧琦微微低下头,轻笑出声说道:“是为晚膳之时派人来监视我的事?”白卿一点头回了一句。 伴随着他的回答,赫连婧琦端坐在凳子上的身子转动了一下,面向白卿笑着说:“是来……”“我那徒弟生性好玩,弄出这么一场,想必是冒犯了公主。”说着,白卿也象征性的鞠了一躬,表情依旧是那么冷淡。赫连婧琦勾唇一笑,眼睛看向别处站起走到门口说道:“这有何妨,不过是婧琦的名声不好,前来探访罢了。”白卿没有再接话,只是默默地站直了身子。 “公主好生休息,在下就不打扰了。”说完转身就走,让人摸不清头脑。 就在他快要离开的时候,赫连婧琦那鬼魅般的声音悠悠响起:“不知——白天说的事情,白卿大师考虑的如何了。”白卿听着停住了脚步,略微侧过头停了一下,没有回答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留下赫连婧琦一下在原地目送着他离开。他虽然没有回答,但是她也总是还有希望的不是吗,她站在门口淡淡的笑了一下,回到了屋子里。 在屋子里待了一会,赫连婧琦又从屋内出来,不由分说的坐在了门口的台阶上,手搭在膝盖上,手撑着脑袋歪着,嘴角的微笑一直不停,看着天空,静静的看着。在某个角落,一抹白色的身影站着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周围都及其的安静,角落的人放轻了呼吸,自己尽量不动一下,以免惊到那外面的人。明明是寒冷的冬天,赫连婧琦却就这么坐在冰冷的台阶上,身上的披风也并不是很厚,就这么静静的坐着看着,让站在角落里的人都觉得并没有什么好看的打算离开,却在要离开的时候听到了赫连婧琦那细细呢喃声,让他一下子收回脚步,停在原地。 她也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没有再说什么,角落的人回过头去看坐在门口的人,世人眼中再怎么看她是个心狠手辣的女子,可是大概所有人都忘了,这个心狠手辣的女子终究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只不过这个孩子与其他孩子不同,多了一丝邪魅,多了一些心狠手辣,大约是在皇宫的原因。那句话说完,角落的人看了一眼之后就迅速离去。 边上的人悄悄的来,悄悄的离开,让人察觉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就在他离开的刹那间,赫连婧琦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似是嘲讽的笑意,不知这笑是在笑谁。 次日清晨,赫连婧琦起的也算是早的,鼓秋一干人也早早起床到她的房外守着,等赫连婧琦一起床就立马开始为其梳洗。赫连婧琦端坐在梳妆台前,细细端凝脸上依旧挂着一抹笑容,也不知在笑什么。 用过早膳不久,陆允楠便出现在了她的房间门口,赫连婧琦见到她也不觉得奇怪,像是意料之中一般,回过头还不等她开口便说:“如何,令师可是想明白了。”这话虽是再问,却是很肯定的在说。陆允楠虽然不想说,但是没办法这是师父亲口说的让她来传达:“跟我走吧。”赫连婧琦慢慢站起走到门口,背对着鼓秋三人说道:“你们留下。” “是。”三人一回答,赫连婧琦便跟着陆允楠前往大堂。 那大堂之内毫无疑问的有白卿师徒二人的身影,赫连婧琦被带进大堂后,一片沉寂没人说话,赫连婧琦也不急稳定自若的站立着。白卿背对而立,突然地一声低沉浑厚的声音响起:“赫连婧琦,跪下。”听到这里,陆允楠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实在是不希望会有这么一个师妹。 会说出这话,是在明白不过了,这是要收下她的节奏。赫连婧琦也不意外,笑着便是跪下,白卿此时对着大堂之上行李说道:“我安雪皓今日要收赫连婧琦为徒,不论时日如何,师门便是她的归宿。师门之内,忌妒,忌争斗,师门之外不惹是生非。赫连婧琦,你可愿意。” “谨遵师门教诲。”说着这话便是一个跪拜。安雪皓回过身,看着跪在地上的人说道:“本门人不多,师祖与你师伯皆在外云游日后有机会再补上。在你之上,有师兄师姐各一人,师兄陆秦,师姐陆允楠,你们也都认识。”说完,边上的一名丫鬟便端着一杯茶站在她的身旁,安雪皓也端坐在大堂之上等着她上茶,可这赫连婧琦却没有伸手去端茶而是站了起来再次跪下,行了三跪九叩之礼。 对于这一举动,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意想不到的,都有些发怔。待她行完礼,便伸手去端过那碗茶,递给安雪皓道:“师父,请用茶。”安雪皓接过茶水开口:“你该知道,我本不收官宦子弟,更莫说皇宫贵族,今日已是破例。”说完这话便喝了一口茶放下。 “你刚才……”安雪皓开口想问刚才的事情,赫连婧琦不待他说完就接话:“我想着,拜师的礼仪不能少,别人能做的事情我也可以做到。”安雪皓听此眼底有了一丝波动,却没人察觉的出,他淡淡的点了点头。 “秦儿,带你小师妹去熟悉一下这门中事物,都给她说明白了。”安雪皓一转头点了一下站在一旁的陆秦,这事若是让陆允楠去做怕是会生出事端,还是让陆秦来比较合适,虽平日里少言寡语却也会察言观色。这陆允楠一听让师兄去显得就有些不乐意了,她就不行吗,这明显就是师父对她的不信任啊。陆允楠一副被强迫不乐意的样子站在一边,一句话也不说。 她的这个样子安雪皓自然也是瞧得见的,只是自己这女徒弟真的是现在越来越难管教了。不过说起来,自己这女徒弟若是认真起来,也是十足的让人放心,所以也吩咐下去让他们两人之后对她测试一番,随后才能知道后面改如何教她。 安雪皓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们慢慢离开,在他们彻底消失在他眼前之前,赫连婧琦停下了跟着的脚步,稍微的侧过一些头,余光看着高坐在大堂内的安雪皓,微微一笑说道:“为确保能够顺利出师,师娘他们……日后再归还,婧琦定好生待师娘他们。”听了这话的安雪皓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眉头,虽心有不满却也不能说什么,到底自己还需要一些时日去调查妻儿身藏何处。 “我既收你为徒,你便可放心。我门中从不留闲人。也望公主,记住今日之言。” “师父也大可放心,婧琦既拜师父为师,定不会亏待师娘。毕竟——都是自家人。”安雪皓听了没有接话,似是默认般的看着她。一边的陆允楠也是直性子,有什么说什么,在陆秦边上出声:“说的好听,怎么不拿出一点实际诚意来,谁知道你是怎么对待师娘他们。” “小楠。”两个男子的声音同时在她耳边响起。 “莫要胡说。”陆秦在她耳边轻声说了这么一句。 “现已都是同门,什么该说不该说,小楠你应该都清楚了。”安雪皓微微的皱着眉头说了这么一句。陆允楠因为抱不平说了这么一句,却换来了师父师兄的一顿批,心中难免有些憋屈,一脸哀怨的看着他们,一跺脚转头一哼就快步离开了这个地方。见此,安雪皓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道:“你师姐平时被为师宠坏了,切莫怪罪你师姐说出这些话。” “自是不会,”赫连婧琦依旧是那一副笑脸,说话满不在乎,“不管怎么说,我与师姐初识加上人们口中口碑颇差,师姐不信任婧琦也是应该的。”安雪皓深深的吸进去一口气,轻声说了一句:“去吧。” 两人一行礼,就离开了。 安雪皓看着离开的赫连婧琦,他不知道他今天这个决定对不对,因为他的师父告诉过他后事的模糊影像,可终究是人算不如天算。 多说无益 第四十六节:学艺 赫连婧琦按照计划拜入师门,那么跟来的士兵们也就没有了留下的必要,一个个的都被打发回京。说起来,这些士兵听到她不和他们一路一起回京之时,内心还是有点小激动的,要是拜师不成回京,指不定在路上就拿他们开涮,葬身在那荒郊野外了。 同时,赫连婧琦也写了一封书信给赫连建永,托这些鼓秋三人给自己带回去,她在这拜师本就不是来享乐的,自然是用不着身边有人伺候着。让她们一道回去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皇宫之中有时候难免有些事情自己会不知道,让她们回去可以当自己的眼线,好知道宫中的一举一动,有什么事情也好飞鸽传书给她。在宫中这几年她也已经树立了自己的威信,谁敢动她身边的人?所以,她们在宫中借着自己的名义办事也是很方便的。 得到了让他们回去的命令,一众人也是不耽搁,马上就收拾了东西,鼓秋三人带着士兵赶回京去,在路上也不耽搁。 拜入师门的第一天,陆秦跟他说了一堆相关事宜,师门里的规矩等等给她理了一遍,赫连婧琦在一旁也是认真的听,没有了那日的嚣张与狂妄,跟平常人一样带着敬意。也不知是为何,陆允楠一直跟在他们身后,时不时在一旁弄出些什么声响吸引他们的注意力,陆秦让她先去干自己的事情,陆允楠就说,这之后赫连婧琦由她带着做一些测试,来来回回跑怎么说都是挺麻烦的,还是就这么跟着也无事。听她这么说,陆秦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让她跟着。 在一旁看的赫连婧琦感觉他们的关系很微妙,陆秦对她是师兄妹的感觉,陆允楠对他也是师妹对师兄的那种依赖,可是在这其中还夹杂这一些别的情感,有点说不上来。有时候看着他们说话,总感觉很好玩。陆允楠这个师妹老师去逗这个师兄。不过总的来说,赫连婧琦对她还是很佩服的,玩归玩,到真正做起事情来时又是那种果断干练,毫不拖泥带水,人真的很,派若两人。 门中事务已经交代清楚,陆允楠领着赫连婧琦到后院。陆允楠带着她走进假山里面,赫连婧琦起先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要来这么隐秘的地方,假山遮着假山,围绕着。尽管如此,赫连婧琦也没有问什么,只是跟在她的身后,当然陆秦跟她们一起走,似乎是怕出什么岔子。 走到假山的中心偏左一点的地方,她们停下了脚步。陆允楠靠近假山,抬起手在左肩偏上的地方扭了一下按下去,面前的假山开始移动,慢慢移开,里面是一个小小的暗格没有什么特别的,墙上的烛火在假山移开的刹那间亮起,照亮里面的暗道,那条道路很短就开始有了分岔路,左右两条。陆允楠带着她向右走,走不久就是一个死胡同,陆允楠转了个身朝着左边的墙面就是一掌下去,慢慢地面前的墙面开始移动。 跟在她身后的赫连婧琦全程看下来都有点懵懵的,也没办法自己刚入师门,很多事情都还不清楚,只能跟着。况且,他们之间还并没有信任可以说。 门完全打开后,陆允楠让赫连婧琦一起进去,里面的东西很齐全,场地也很大,兵器药材,还有几个架子的书籍。赫连婧琦站在原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虽有油灯照着,但却并不是特别亮,不过足够看清这周围。 虽然她不是很清楚来这里的目的,不过跟测试有关吧。 “那我们开始吧。”看着陆允楠从袖中拿出一张单子,看了一下,然后照着上面都罗列的条例一条一条的做。 这单子上还没做完,赫连婧琦显然有些受不住了,全身都是汗,半蹲着双手撑在膝盖上撑住上半身。陆允楠和陆秦两人站在那看她微微的喘息着,本来陆允楠还想要继续做这个测试,可是陆秦拦住了她。 “师妹,不用继续了。她的体质太弱了,远差于常人,或许习武可以让她体质有所改变。”陆秦看着半蹲中的赫连婧琦,眉头有些皱起。眼前这个人当真跟坊间传闻那样与平常人大不相同吗。陆允楠听进了他的话,但是看看单子上的内容,还有一些没测完不免感觉心里有些不爽,想着还能折腾她一会,没想到这个师兄如此正义,她也不能继续了。作罢,收起单子,虽然心里想着折腾她,但是一看到她那弱小的身子因为受不住而双手撑在膝盖上才勉强站立,她又心软了一下,毕竟才是一个十岁的小姑娘。 陆允楠靠近她,将她扶住,要出这假山。可是她没走几步脚就软了,陆允楠扶着她有些懊恼,看了看在一旁的师兄,又看看自己手上的赫连婧琦,像是做了什么天大的决定似的,深吸一口气站直了身子对着陆秦说道:“师兄,你来背着师妹走吧,她走不了。”说这句话的时候,言语间有些不甘,却也无奈。 听到这话的二人齐齐一愣,都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还以为会让赫连婧琦在这休息会再走。 “不用麻烦师兄的,我在这里休息一会就可以了。”赫连婧琦也没有抬头,头低着,说话间还有些微喘。陆允楠也是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年纪不大逞强倒是挺会:“你就不用说了,你这个样子晚上都不一定出的去。话呢就不用说了,怎么说现在我们同在师门,现在呢只是让你感受一下师门的温度。” 还不等赫连婧琦说什么,陆秦就走到了她的面前,蹲下,这个动作已经告诉了她不容拒绝。陆允楠站在边上说了一句:“请吧,公主大人。”这一话出来,两人也是同样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赫连婧琦看着自己眼前这个神奇的师姐,她也是什么话都会说的人。 在她呆愣之际,陆允楠在后面推了一把,赫连婧琦也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下子就扑到了陆秦的悲伤,冲力稍微有点大,还好陆允楠留了一手没有使劲推,这要是使劲推没准师兄也会一个没注意扑到地上,虽然是很想看到这种状况,谁让陆秦平时都一脸的严肃样,不过今天不宜这么做就是了。 蹲在地上的陆秦一接到人就站起来,赫连婧琦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背上了背。既已上背,那就只能好好待着了,陆允楠跟在一侧一起走了出去。 出这假山,陆秦第一件事情就是先带赫连婧琦去休息,而陆允楠自然是去安雪皓那边报告测试出来的情况。 多说无益 第四十七节:打起来就躺下装死 “说起来,这赫连婧琦的体质真的有异于常人啊,一般情况下这一套做下来不会累成她这样啊……师父,你说会不会是因为她年级还太小了,这……”陆允楠这一段话还没有说完,安雪皓就抬了一下手,示意让她先不要说,陆允楠也明白,立即就闭上了嘴,看着师父的背影。 “这世间也有你不知道的事情,赫连婧琦岂是这三言两语就可以说明白的人。天赋异禀……这上天也是公平的,你有额外的天赋,必然会失去点东西。”安雪皓没有回头说着这句话,也在思考一些东西,或许她预知未来的能力使她的体质跟常人大不相同,比常人要弱很多,以至于那一套测试还没做完就已经受不住。 听师父这么说,好像也没毛病,可是是什么样的能力她不知道,只是一直听坊间传言这赫连婧琦是个妖女,虽然绑架师娘和师侄很可恶,令她讨厌至极,却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种样子,张扬跋扈。仔细一想,师父说失去点东西……那这东西有点大。陆允楠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口时,安雪皓就知道她她大概有话说,便开口让她有什么疑问就说出来,不要憋着。 “我知道这赫连婧琦是……亡国公主,徒儿并不知她有什么天赋,但倘若说这是要失去的东西——未免有点大,且不说亡国,就是失去至亲这也太不值当了。”陆允楠说起这件事情还是抱有同情之心的,同是天涯沦落人,只不过这赫连婧琦比她好运一些,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而她和师兄……却不曾见过生父生母。 “本来是这世道便是弱肉强食……这攻打之事也是迟早之事,至于赫连婧琦的天赋怕也只是被高人算出,攻国是其次,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夺取她。这便是代价吧。天赋这种东西不是自己可以选择的,发生什么亦不是自己能决定的。”安雪皓说着这些还轻声的叹了一口气。陆允楠站在身后,尽管他的声音很轻却也真真实实的听见了。这样的师父也是少见,一下子就勾起了陆允楠的好奇心,这赫连婧琦到底有什么天赋,让当今王朝的皇帝不惜代价也要带回她。 她的想法在脑中转了转,组织了一下语言当即就问了出来:“师父,听口气你是知道内情的呀,您知道她的内啥,天赋?”安雪皓也没有多想,就点了点头,还沉浸在刚才自己的那一番话中。她这一点头,陆允楠再也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一个健步就冲上去站到他的面前,安雪皓被她这举动吓了一跳,一抬头就看到自己的这个徒儿笑的一脸狗腿,这个形容一点都不夸张,反而相当的贴切。看她笑成这样他就知道有事要发生,安雪皓看了看四周,再看看她。 “额,为师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没处理。”说着转身就想走,但是陆允楠哪里会让他那么快走掉,立马就伸出手去抓住他的衣服不让走。安雪皓一转身就感觉到了自己的衣服被拽住,暗自拉几下发现根本拉不出来。他转过头,一直盯着陆允楠示意她放手。陆允楠只是站直了身体,手却没有丝毫要放手的意思,开口:“师父,你不说我是不会放手的。” “徒儿这是……想要逼为师动手?”安雪皓轻轻的一挑眉,陆允楠知道师父真的会动手,而且动起手来真是要命,但是这一次她不会放手,为了将八卦精神进行到底她是不会放手的,她也是心一横,一抬下巴说道:“哼,师父你不要威胁我,没在怕的。你要是打我……我我我我,我就喊了。”听她这么一说,安雪皓也觉得有意思,淡淡的开口问道:“你想喊什么。”陆允楠在那“咯咯咯咯”的笑,说道:“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看着她那满脸的笑容,很明显就是你在说有本事你就试试。安雪皓微微一蹙眉,甩手就想走人但是奈何甩不掉,便只能开口:“为师知道你想说什么,现在还不是时候告诉你。”说完就要转身走,陆允楠听了这话翻了个白眼,就知道他会这么推脱,手上一使劲把人往回拉,安雪皓也象征性的往回退几步,免得自己衣服被她拉坏了,他知道自己这个徒儿是不会轻易松手的,所以也没有打算真走。 陆允楠松开手绕到他面前,双手叉腰说道:“师父,说一下不会少块肉的。”这句话出来,安雪皓很认真的低头沉吟思考,陆允楠看他这样子便以为有戏,刚要开口再说几句没准师父就说了呢,那边安雪皓就抬起头很认真的说:“为师肉本来就不多。”这话的意思就是,说出来就是会少块肉所以不能说出来。陆允楠听了嘴角抽搐了一下,一阵抓狂的乱叫,手也在头上一阵乱抓说道:“啊啊啊,师父,说一下会死啊。” “……” “……” 房内一阵沉默,两人你看我我看你。陆允楠意识到自己把话说过了,睁大一双眼睛看着他。刚要开口说话就听见安雪皓先开口了。 “为师把你领回来,你竟然还想为师死?”安雪皓说这句话很平静的看着她。陆允楠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立即摇摇头说:“怎么会呢,你是我最敬爱的师父啊。”“既然如此敬爱,可否这位小姐松手?”陆允楠听了看看自己的手,打算松开。这刚一松开,安雪皓刚一动陆允楠又再一次抓住他的衣角,安雪皓回过头看她,就听她说:“师父你就告诉我吧,你要是不告诉我,我晚上都会睡不着的。” “……”安雪皓一脸冷漠的看着她,“听说晚上练功对习武之人极好。”陆允楠只感觉头顶一群乌鸦飞过,脸上挂着一脸的不屑和鄙视:“师父你是听谁说的啊,什么时候练功好你自己会不知道吗,还要听别人说。”“爱信不信。”说着转身就要走,陆允楠赶紧使劲扯住他,顺势往地上一跪,刚要开口就听到安雪皓冷漠的说:“逐出师门。” 就这么一瞬间,陆允楠立马松开手,呈跪拜姿势一拜嘴上还喊着:“师父我错了。”态度十分的诚恳,跟刚才截然不同。安雪皓用余光往后面一瞥,轻哼一声就往外走,轻声来了一句:“我还治不了你了。”说完就离开了这个房间。跪在地上的陆允楠也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边拍边说道:“哼,你也就这点出息了……” “你说什么?”突然有个声音从门口传来,惊得陆允楠一抖差点没再跪到地上。站直身子,看向门口笑的灿烂说道:“没什么,没什么,我说师父你等等我,我跟你一块去找师妹。”安雪皓也不去理她,自顾自的就走了。陆允楠看他走开了,就想再说什么,刚一张嘴就盯着门口生怕他再回来,立马闭上了嘴说:“不能说了,师父这个人太诡异了。”说完这句话就立马追了出去,边跑边挥手说:“师父等等徒儿啊。”陆允楠跟在他的身后,在路上也只字不提刚才发生的事情,说的也都是赫连婧琦。 他们看到赫连婧琦的时候,她正在喝水,陆秦站在一旁看着她。 陆允楠先跑过去问:“师兄,师妹怎么样了?”还不等陆秦回答,坐在那和谁的赫连婧琦就已经放下了杯子回答:“牢师姐挂念,婧琦已经好多了。”陆允楠看看她慢慢地点点头,在看她的时候很仔细的观察她,说到底她师父勾着她的好奇心,她想知道眼前这个才十岁的小姑娘到底有什么样异于常人的天赋。她看着她,越靠越近,身子也慢慢地蹲下来,头在那左右摇动方便观察,刚走到门口的安雪皓见此状心里暗喊一声糟糕,就见陆允楠对赫连婧琦笑着开了口:“小师妹啊……”那笑容和刚才看他的时候一模一样,一脸的狗腿。 见此,安雪皓连忙喊出声:“小楠!”一听是师父的声音,陆允楠瞬间站直了身体,仿佛刚才自己什么都没干,转头就是笑着说:“哈哈哈哈,师父,你知道的嘛,我这个人……” “婧琦可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安雪皓也不去理她,自家徒儿什么德行他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这要是一理她保准跟你唠嗑唠几个时辰,他没那闲工夫去搭理她。对于被忽视这点,真是来的猝不及防,陆允楠一脸懵的看着自家师父就不理自己,自顾自的往里走,走到赫连婧琦的面前,没办法她得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呀,立马站好理理衣服装作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 作为旁观者的赫连婧琦见到此情此景不免感觉想笑,但是要忍住不能表现出来,一听安雪皓问自己了立马收好表情,继而抬头回答:“额,没有了,多谢师父关心。”安雪皓听了点点头也没说什么,就开口说了一句:“如果有什么地方不适,要尽早说出来。”“是。”赫连婧琦在回答这个字的时候,总会感觉怪怪的,毕竟她都是从别人口从听得。 “经过你师姐对你的测试得知,你的体质与常人大不相同,偏弱的很。虽习武能有强健体魄的功效,却不适合你……”安雪皓听到她的回答后就开始诉说起自己的听闻,可是话刚说到一半就被自己那“可爱”的徒儿打断了。陆允楠说:“是啊不适合,到时候要是真打起来了,躺下装死就好了,一般人是不会在意的。”这要是说点正经的倒也没什么,可是,这说的都是什么啊。 安雪皓一众人撇过头看着她,对于这突如其来的重视让陆允楠感觉到了压迫,特别是来自亲爱的师父的压迫。陆允楠看看他们,自己独自一人在那嘿嘿嘿的傻笑一番就找了个借口溜了,这就是传说中的群怼吗。虽然没有只言片语,却……让人很不好受啊。 多说无益 第四十八节:医毒本是一家 说起来这赫连婧琦并不适合习武,全是因为自身的体质与常人大不相同,相当的弱,因此不适合习武,但是适当的学一些防身,抵御一下小偷流氓什么的还是可以的,但若真的遇到对手了那么——也就只能像陆允楠说的那样躺下便是,当然只是说笑。既然要防身,确保自己的安全,那么除了习武之外还有可以让人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之下就倒下的,那便是使毒了。对于一个女儿家来说,或许这是最适合的了,当今世上一些叫得上号的用毒高手也大多都是女子。 这医毒本就是一家,在学习用毒之前安雪皓决定先教她学医,只有掌握好了基本的医药知识才能更好地掌握毒物,甚至是制毒。虽说他们门派与世无争,却也难免遭人袭击,因此学会自保是相当重要的。既要学医,那么便要掌握好基础医理,理论知识那是必备的。因此,在教她之前,赫连婧琦必须先将书阁中的一架子书先看完,并且牢记于心。书阁是安雪皓带着去的,陆允楠也跟在其后,特别好奇是什么样的情况就跟了去。之前听说一架子书,也最多不过是和师父书房中的架子差不多大小,可是到了书阁之后才发现是自己的想法太过天真了。 当陆允楠看到书阁中的藏书架时,整个人都是懵逼的,一进门就是一种石化状态,那书架不知比她高多少,里面有可以推移的升降梯,并且——还有二层。对于陆允楠这种状态安雪皓是早就知道的,他这个徒弟若是让她静下心来看书,那绝对是天方夜谭,更别说像书阁中一般那么多书了。相对来说,赫连婧琦的表现平静许多,当看到书阁中的书架时,也是为之震惊,她真的要在这看完一架子的书?那得看到何年何月啊。不管怎么说都是见过世面的人,书阁皇宫中也有,比这还要大很多,虽然她也是极少去的,但也不至于像陆允楠这般惊讶,一看她就是绝对没有进过这里的人。 果不其然,陆允楠回过神来时就说了这么一句话:“我的天哪,师父。这里还有这么变……庞大的书阁啊,我以前都不知道呢。”安雪皓轻轻的瞥了她一眼然后自顾自的往前走,带着赫连婧琦走到医学知识的书架前停下,伸出手去拿一本书说道:“那是自然,平日里让你看一本书都是不乐意的,更何况是让你来这书阁之中。让你来岂不是要你命。”听了这话,赫连婧琦在一旁偷偷的笑了一下,原来这个师姐是个不爱看书之人。陆允楠许是瞧见了她在笑,却刻意隐藏便有些急着说:“哪,哪有啊,我只是……” “那你便和婧琦一起留在这看会?”安雪皓侧过身一挑眉看着她,看她能编出什么话来。这一句话彻底堵住了她后面要说的话,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一跺脚气嘟嘟的说一句:“哼,师父你这样迟早会失去我的。”说完就跑出了这书阁中。见此,安雪皓叹了一口气也是无奈的摇摇头,转过身子就将自己手中的书递给赫连婧琦便说:“你师姐就是这样,莫要学她。”说话的语气有些冰冷,跟对陆允楠讲话时的语气大不相同,赫连婧琦也不怪他,谁让自己绑架了他的妻儿,但是没办法,这是她的底牌。赫连婧琦笑着点了头。 “这一架子书你且看完,期间为师会过来考考你,若能全部安全通过,也不是不可早点教你本事。”安雪皓看了一下面前的这一架子书,这书可以不全部看完,因为有些本就是收藏用途,告诉她要看这么多书一来是想要考验她的耐心,二来是想看看她的决心。看她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动摇,反而很认真,这点倒是让他刮目相看。大多王公子弟都只是一时兴起,一旦遇到了什么难事便退缩,赫连婧琦或许不同。 “那你便安心看,若有不懂之处可来询问。”说完这话,安雪皓转身就向外走,赫连婧琦也不回话,一躬身子送他出门。待赫连婧琦起身之时,他已经离开了。她回过身看着自己身后的那一架子书,顿时脸就崩塌了,小声在那嘀咕:“这么多书,何时才是个头啊。” 求道之路本就不好走,更何况她好不容易才拜入师门不能轻易放弃,更不能让安雪皓看扁。既然说这是必须要掌握的,那么便好好看,一定要记下来才是。说做就做,赫连婧琦开始盘坐在地上看书,可是这刚一坐下就被地面上传来的凉意惊到了,一瞬间就弹坐起来,虽然衣服穿得够厚了,却也还是耐不住地底下传来的凉意,要是一直站着看书这退就该废了,又不能坐下,只得想个可行的办法。 这转念一想,这么多书一定要抓紧时间看完才行,没有时间休息了,这么一想是这么一个理,就放下书啪嗒啪嗒的跑回自己的房间,去搬被褥枕头这一系列床上用品。 回到房间卷好被褥,原本信心满满的要搬走,却在抱住它们起身的那一瞬间就崩溃了,她不能一次性搬走!!!她人比较小个,到底是个十岁的人,身子又比普通人弱,这一大堆冬天的被褥还真不能抱走。 没办法了,她只能分几趟进行搬运,先拿垫的再拿个枕头抱着就走,可这刚一出门口就跟人撞了个正着,没办法垫的东西一抱起来就挡住了她的全部视线,只能偏着头稍微看到一些路,可这也难免会撞到人。来人突然看到这么一大床被子在行走也是一愣,后来看到了这后面的人立马伸出手稳住以免她摔倒。 “师妹,你这是做什么。不会是要洗了这些东西吧。”赫连婧琦刚一站稳,听到来人的声音就知道是谁了,这女声还叫自己是师妹的可不就陆允楠一人嘛,她也稳好身子站定开口:“师父不是让我看书吗。那么多书不知要看到何时,所以也没时间休息,得尽早看完才是。”听赫连婧琦这么一说,陆允楠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了看书也是拼了啊,生活起居居然都要在书阁进行了,这要是换她真的就如师父说的那样,死了算了。对此,她表示同情,开口:“来来来,我帮你吧,太拼了。” 赫连婧琦愣了一下,在这呆愣之际陆允楠已经将她手中的东西接过去了,她继续在那说道:“我帮你你不要以为是因为我不讨厌你了,你关着我的师娘和师侄,这个我是不论如何都不会原谅你的。”听着她的解释,赫连婧琦愣了一会之后就轻笑出声:“我知道,我也只是一个不择手段的人罢了。”这言语间陆允楠看着她,有些失了神,感觉有些不一样,但是这种感觉眨眼即使,她看到了眼中的邪魅,轻轻的勾起那艳红的嘴角,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也收起看她的眼神朝着书阁走去。赫连婧琦依旧微笑,回过身会房内去抱被子,然后小心翼翼的朝着书阁走去。 站在远处看着她动向的安雪皓一时之间也是茫然,这个赫连婧琦似乎不像十岁的孩童,她的思维可以比得上一个成年人,或许是因为生存在皇宫中的关系,思维皆是帝王家的风范,她很会隐藏,时常让他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她。 陆允楠抱着垫被放到书阁中的桌子上,说了一句:“我放着了,下面就自己来吧。”赫连婧琦走在后面也将被子放到椅子上,回过头笑着对着她说:“好的,谢谢师姐了。”陆允楠看看她,也不说什么直接转身就走,这个赫连婧琦诡异的很,对人总是一阵一阵的,让人很不舒服。 她走到门口停下回过头去看她,赫连婧琦却依旧那样站着,笑的甜甜的看着她。陆允楠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后离去。她一消失在她的视线中,赫连婧琦就立马收起了自己的笑容,满脸的冷漠,似乎刚才笑着的人不是她。 抱起放在桌子上的垫被,走到自己要看书的书架面前放下,将它铺平,枕头放好之后再去拿过被褥放在上面。一切准备妥当之后,赫连婧琦将书阁的门关上,免得风吹进来会冷。这书阁之中似乎很怕着火,所以连鼎都没有,一般的室内都会放个火炉,若是皇宫之中就放鼎,这书阁却什么都没有,只有书和桌椅,还有一盏远离书架的灯。这些都不管,赫连婧琦坐到自己铺好的铺盖上,拿着书开始细细的研读起来,外面的环境也是安静的,这书阁之中一般人也不会进来,来人也多是来打扫书阁卫生的人,因此也无人打扰。 虽然书架上的书多的吓人,但是赫连婧琦借用梯子上下粗粗的看了一遍,发现这些书都是一件归类好的,草药类的就是草药类的放在一栏归整好,针灸类的又是归整好放一起,说来也是,若是不放好大概用起来的时候就回相当麻烦,到时候找起来这样会方便许多。 就现下来看,赫连婧琦什么也不去思考,唯一想的就是怎么样才能将这些书尽早看完且记住。 多说无益 第四十九节:原来我还能有好评 拜入师门也有一段时日。自打赫连婧琦进入书阁就几乎没有出来过,就算出来手上都会拿着医术在那钻研,路过的人看到也不禁暗叹,现在皇族子女都如此认真吗。有时候难免会觉得自己一直在书阁中,就跟与世隔绝了一样有些不太好,长时间没有阳光照射都要长蘑菇了,这么想着就去了院子里晒太阳。 在这看书期间,赫连婧琦发现了一个极其诡异的事情,她原以为看完一本书起码也要那么两三天,可是却一个上午就翻完了一本书,当她看完第一本书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一直在那翻来翻去,看自己是不是翻过了,有些地方没看,或者说这里只有半本书,可是事实证明并没遗漏或者是掉了。所以在这一段时间中,赫连婧琦已经看了很多书了。这期间,她也没有去找安雪皓,基本上也自己都可以懂实在深奥的也只是先积累起来,到时候一起问会比较方便,可是有时候看着看着……就忘了! “主上……”在安雪皓房前的花园里,他站在花坛边上,不知看什么。他的身后出现了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衣领和袖口处有红色的边,有些别致。他双手抱拳躬着身子低着头。安雪皓双手负于身后,目视前方。身后的男子再次开口:“人,没找到。”听到这么一句话,安雪皓深吸了一口气,这么说他并没有什么意外,反而在意料之中。既然她安心的来了这里,那么必然是找了一个极为隐秘的地方藏了人,自然不会那么轻易就能找到。 “知道了。”安雪皓没有怎么动,依旧这么站立着。身后的男子似乎很愧疚,又说了一句:“主上,属下……”还不等他说完话,安雪皓就慢慢地回了身看着他说道:“不用说什么抱歉的话,你已经做很多了,是她藏得太深了。” “不管怎么说,都是属下办事不利这才让夫人和少爷深处险境。”男子站直了身子,头却一直低着,看不见他的表情。 安雪皓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此时不必自责,怪不得你。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不曾想竟也有我们找不到的地方。”“属下会再努力去找的。”男子听闻抬头就看着他。安雪皓听了这话抬起一只手摇了摇说道:“此时不急,想来那赫连婧琦也不会对我妻儿做出什么,虽坊间口碑不佳,却也暂时信得过,不是那种暗地里使手段的人。”那男子轻皱着眉头,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赫连婧琦他也并不是很清楚是什么样的人,只知道是当今圣上最为宠爱的义女,传言一直是个妖女。 这花园里安静了那么一小会,男子也不说话,看着他。安雪皓轻轻的动了一下,开口道:“出来吧,你在边上也听了一会了。”这话一出来,那男子是愣了一愣,这里除了他们二人之外还有第三人?他竟察觉不出,难不成是个高人。 话音落下,远处的拱形门外面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红色身影,脸上挂着微笑,怀里抱着一本医术,看样子明明就是一个十足的邻家小妹的模样哪里像个妖女。然而,有一句话叫做“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来人正是赫连婧琦本人,她笑着向他们一步一步慢慢靠近,嘴上还一边说着:“我本来讨教问题,却不曾想还有此等意外收获啊。”安雪皓一甩衣袖,将右手放至腹部,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说道:“此话何解。” “这一直以来除了父皇是真心夸我意外,其他人都是阿谀奉承,坊间的传闻我也听了不少,可没人说过我一句好话,师父一句‘不是那种暗地里使手段的人’,婧琦可以理解为行事也算是光明磊落。”赫连婧琦没有十分靠近他们,而是稍微的保持了一些距离,因为她看到安雪皓边上的男子有了一点小动作,她怕她在过去一些会伤了自己也就没再怎么靠近。他听了这话也不说话,不否认也没承认,也不知是何想法。 站在那里,赫连婧琦也不觉着尴尬,倒是又是轻笑一声说道:“呵,旁边这位小哥哥不需要如此防备,我只是一个不懂武学的拜师之人,上不得你们。而且……你们若是要取我性命,怕也只是刹那之间。”赫连婧琦说的不卑不亢,没有丝毫的挑衅之意,其实她说这话并没有任何意思,只是不想看到有人在她说话的时候这么防备她,好像她对人说句话都是在放毒似的。安雪皓轻轻的转过头,对着那男子轻点了一下头,男子也不说什么,收起自己的那些小动作站在一旁。 “你来此作甚。” “本来是想请师父为徒儿解惑,可是……似乎,很不受待见。”赫连婧琦依旧笑着,眉头有些轻皱,看起来很惆怅的样子。安雪皓看着她的样子,也不多想,直接就回答:“解惑,待见,这是两回事。还是那句话,既已入我师门,那便安心在此学艺。” 赫连婧琦听着挑动了一下眉头,勾起唇角说道:“那便,最好。”他们双方都没有再说什么,赫连婧琦拿着书靠近安雪皓,翻开书指到自己疑惑不解的地方,求指教。安雪皓也如自己所说那般,入师门定然不会放着她不管,不教她本事。就这样按照旁人的眼光看来,他们与平常的师徒无疑,徒弟有困惑了,师父帮着解答,没什么不妥并没有丝毫的不对劲,这要是说起来赫连婧琦绑架了他的家室,恐怕也是没人相信。 赫连婧琦将自己想问的东西都问了个遍,清楚了才点点头说一句:“明白了。”这样的场面并没有什么不和谐。赫连婧琦笑着谢过师父,抱住书就慢慢地离开这个花园。 在一旁看的男子也有些迷茫了,这个赫连婧琦似乎没有像民间传闻那样嗜血无情。不过,也可能在这里她压抑住了自己的本性。 “丏乌,你去帮我查一下赫连婧琦从小到现在的事,越详细越好。”安雪皓看着离去的那抹红色身影,最终还是说了这么一句话,他需要更清楚的知道她的事情才能更好的把控局面,对于她他也知道表面不知其中,这个人有太多的变数。丏乌便是身边的那个男子的名字,听到这个指令他自然不能拒绝,一口应下便离去。 从这园中离去的赫连婧琦出了门之后并没有走远,她站在门边上细细的听着他们的话,在听到安雪皓的那句话时,她也只是邪魅的勾唇笑了一下,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动作,笑完这一下就是冷若冰霜有种说不出来的距离感。 赫连婧琦回到书阁,想着刚才安雪皓说的那一番话,心中更是五谷杂味,好评么?自从她来到这个国家就能听到大量的诋毁,什么妖女那是最多的,她拥有的能力不是自己想要的。想着她伸出手,细细的打量自己的双手,正面反面一直如此反复观看,看着她又露出似是嘲讽的笑容。 什么诋毁,什么辱骂,说到底都是嫉妒吧,若是他们是她,他们还会这么说吗?若是他们拥有她这般宠爱,谁会说她是妖女?若是他们像她一样,拥有这样的能力,他们是不是说自己是不祥之物?如实他们也有像她一样的权利,是不是还会说自己该死?相对的来说,都是嫉妒,人总是会喜欢对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嗤之以鼻,表示自己有多么不屑,却又满怀期待着。若是有一天他们的到了他们想要的,试问,有谁愿意放弃,谁还愿意像当初一样嗤之以鼻,一脸的无所谓。 赫连婧琦冷笑着,走到书阁的窗边,看着窗外种着的那一株腊梅,在师门待了有一段时日,已是入春,腊梅的树枝上已经渐渐地冒出绿色的嫩芽。每个人都和这嫩芽一样,出生之时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只要长大就好,至于怎么长都不是自己定的下来的。 “啧。”赫连婧琦看着窗外的腊梅,嘴里一时发出声响,嘴角轻轻上扬,看着一只白色的信鸽离自己越来越近,她也知道,那大概是鼓秋她们给自己传来的信息,人虽在外但也不能对家中事务一概不知,那么到时回去之时定然会出现一些逆转。虽然她清楚的知道,没人能够撼动她在赫连建永心中的地位,但是难免有时候会出现一些不可预知的事情,所谓世事难料。 信鸽飞到窗口,站在窗上,赫连婧琦伸出手抓住信鸽,把绑在它脚上的信纸拿下,慢慢地展开来看,纸上的内容不多,大概就是讲了一下赫连煜晗的事情,说他如何对赫连建永的政务上心,多勤奋,到处跑着拉关系。看到这些,赫连婧琦笑着摇摇头,赫连煜宸死了,他没有了劲敌,却也依旧防着后面的皇子,生怕一个意外将自己顶替下去,还有一部分原因大概是想跟自己对抗吧。可是,要知道,她所做的不过是想要自己开心罢了,并不针对谁。 将信鸽放飞,将手中的信纸撕碎,赫连婧琦回到原来的书架之前,继续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 多说无益 第五十节:你是女孩子啊 时隔几月,赫连婧琦在安雪皓的指点下,已经将书架上的书看的差不多了,该开始步入实践了。一些药材在书上看和实际上会有些不太一样,不自己去找一下是真的不知道那些药材长什么样,有什么感觉,见过了才知道。安雪皓让她先去后山找一些草药回来,照着单子上的找,找到了就算她通过了。他让陆秦跟她一起去,赫连婧琦听了就说不用麻烦师兄,陆允楠听力嚷嚷着也要一起去,也不知道为什么。安雪皓却说,你不能去,另外有事情安排给你。 话都说成这样了,陆允楠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留下来。 赫连婧琦背上采药的小竹篓,陆秦跟在她的身侧,两人就这样去了后山。陆允楠是一直站在那门口目送他们离去的,他们彻底消失在她的眼前时,陆允楠瞬间就回过头去,转身就跑到安雪皓的旁边开始叽叽歪歪的一大堆:“师父啊,我不明白啊,你为什么每次都要师兄带着师妹去呢,我就不行吗?你特地吧师兄和师妹安排在一起是想培养他们的感情吗。虽然师兄冷冷的,跟你一样……”说到这里,安雪皓就侧过头去看她,他这样子不是挺正常的吗,难道要他每天傻笑吗? 说到一半,陆允楠也稍微的做了一下停顿,看了一下自家师父的面部表情,跟想象中的一样,还是那样冷漠脸嘛,没什么区别,不过安雪皓就是这样,你很难从他的面部表情上看到喜怒哀惧,也就只有师娘能看出来了,至于那些师祖啊,师伯啊就不知道了,几乎就没见过嘛。既然安雪皓的脸上没有特别的情绪波动,那么她就开始继续说了:“不过师兄还是很单纯的……” “停,”安雪皓适当的阻止了她往下说的冲动,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不禁感慨,“女大不中留啊,到了出嫁的年龄了。”听自家师父这么说陆允楠起先还不是很明白,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听的是云里雾里的,后来仔细一想自己一直在说陆秦,再到陆秦他们一走自己就回来闹,看起来确实是有那么几分意思,在想师父说的话又是如此露骨,作为一个女子难免会脸红,低下头娇嗔道:“唉呀,师父,你这是说什么呢,人家是女孩子啊。”说着这话那手还一摇一摇的,看起来真像娇羞那么一回事。 看到自己这个徒儿这样,安雪皓的脸上有了一丝变化,似是很欣慰的笑又似是嫌弃?总之脸上是有了变化,却不太明显。看着她,安雪皓淡淡的开了口:“你知道你是女孩子啊。” “……”听了师父的话,陆允楠一下子就笑不起来了,抬眼就看他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说道:“师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是女孩子,难道是汉子吗。”“为师只是相信,你可以比普通男子更彪悍,仅此而已,”这句话说的很平淡,根本听不出来什么起伏,“还有令为师惊讶的是,你竟如此之快的承认你对你师兄的感情,为师以为你会辩解一下的。” “师父,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是在跟一个女孩子讲话啊,而且是未出阁的女孩子……” “女孩子都是未出阁啊,出阁的怎么会叫女孩子。” “师父,你少损我一句会怎么样啊。而且,我刚才那样是一个女孩子应该有的反应好吗。哪有人说到婚嫁的时候还面不改色。况且,我对师兄只是兄长一般的感情,你在想什么啊师父,真是没救了你。”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陆允楠便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这个地方,今天的师父有点奇怪,特别能瞎说话,是受到什么刺激了吗?大概是师娘和师侄的状况未知难免会有些精神错乱。这么一想似乎也行得通,因此,陆允楠便就这么肯定的,大步的向前走着离开了安雪皓的视线。 看着她离去,安雪皓不免摇摇头,这女大就是不中留,说中了就急着要走了。摇着头就转过了身,这一转身就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自己不是有事情要胶带她吗,怎么什么都还没说人就走了。想回过身去叫她的时候已经晚了,人都不知道上哪去了。这么一看就也先作罢,反正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 走在路上的陆允楠的脑中一闪而过一件事,似乎有什么事情是未完成的,但是又想不起来了,想想还是算了就不想了,反正该想到的时候还是会想起来的。就带着这种思想,朝着后山的方向进发了。 在那一边,两人走在路上都不说话,气氛有些诡异。不过说起来,这师兄也是细心,有时候她没有注意到的他会提醒她,脚上被石子滑到他会以最快的速度拉住她,不让她摔倒。 快到达目的地时,赫连婧琦终于开口了,毕竟这一路上受了别人不少照顾,不管民间如何传闻她到底还是知恩图报的。 “师兄,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赫连婧琦走在前面,说这句话的时候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去看着他。陆秦没想到她会突然停下来跟自己说话。几人人家都主动了,他也不能不理人,而且他也并不讨厌她。 “恩。”他回应她了她是开心的,不出所料的高冷呢。 “不知——师兄家在何处?”问到这个问题时,赫连婧琦一直细细的盯着他,看着他的反应,陆秦听到的时候确实有了一个很大的反应,转头就是看着她,眉间还轻轻的皱在了一起。见此,赫连婧琦有一丝慌乱,很快就镇定下来解释道:“师兄你不要误解,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随口问问……我们还是赶紧走吧,晚了可就不好了。”说完转身就继续迈开脚步走动。陆秦站在原地似乎在思考什么,一时没有跟上。 安雪皓要制作一味名为“玉屏风”的药,由防风、黄芪、白术三味药制成,现门中这三味药缺少,因此今日让她上山采摘这三位药材。当然有时候看的不仔细,错过也会很正常。 赫连婧琦走在前面已经开始仔细的查找那些隐藏在草丛中的药草,找起草要来她也是及其认真的,生怕一个错过就找不到了。陆秦站直身子站在她的身后看着蹲在地上找草药的她,突然开口说道:“师门便是我家。” “恩?”陆秦突然说话,赫连婧琦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愣了一会之后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自己刚才的那个问题。赫连婧琦蹲在地上扭过头抬头看他,脑中飞快的解析他的这句话,他的意思是他没有家,所以师门就是他家吗。 蹲在地上想了一下,赫连婧琦站起来,因为蹲在地上太久突然站起来,头一阵晕眩,一下子没站牢往后倒了一下,吓的陆秦一下子伸出手抱住了她,把她稳住,等她站直的时候才松开手。待赫连婧琦站稳了,对他抱歉的笑了笑说道:“真是麻烦师兄了。” “不会。”陆秦淡淡的说了这么两个字,也就没有了其他话。 “那,师兄,你不回去看你的家人吗。”赫连婧琦看着他,略带着一丝的疑惑。陆秦脸上没有什么变化,看不出什么情绪,只听他淡淡的开口说道:“我没有家人,是师父把我带大。” “……”赫连婧琦没想过这个答案,却在下一秒嘲笑似的笑出了声,“原来我们都差不多啊。”陆秦看着眼前这个表情变得突然地人,心里想着,或许这个人并不像民间传闻那样不堪,她也会痛,会开心,会难过。只是,赫连婧琦的这种情绪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一下子就变回了平常那样看不出情绪的微笑,不需要猜测太多,看着这张笑脸就好。 “师兄,很抱歉问了你这个问题。”陆秦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赫连婧琦也不在意,说了句继续采药就继续蹲下去开始认真的找起草药。陆秦往边上站了站,靠在一块石头上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是什么原因让她这个养尊处优的小公主来到这里拜师,还一定要入这师门,若是说因为他们师父盛名在外来拜访也不意外,来拜师的虽也有但是并不会坚持,能成功拜入师门便是三生有幸,拜不进来却也不会强求,像她这样就算惹怒了师父也要拜师的极端手段是不常见的。 他站在一旁看着她一阵沉思,蹲在地上寻找草药的赫连婧琦能感觉到身后的那一道视线,不强烈,她也不在意,因为她知道陆秦看着她并没有恶意,或许只是为了盯着她不让她受伤。 “师兄~”在这山中沉寂的片刻之后,这么一声穿透了整个山林,蹲在地上认真寻找草药的赫连婧琦被这一声吓的手抖了一下,声音太突然了。赫连婧琦回过头去看到陆秦还盯着自己,似乎丝毫没有听见叫他的那一声,她思考了一下才开口:“师兄,师兄,师——兄——”叫到后面拖着一串长音喊他,陆秦在这三声“师兄”之中回过神来,看着她,眼神表明了一切:“怎么了?” 赫连婧琦笑了笑说道:“师姐叫你。” “她来了?”陆秦皱起眉头,一副不相信却又相信的纠结样,不相信是因为师父说过留下她有事交代不相信她那么快就完成了,相信是因为他认为赫连婧琦没有那么无聊在这里骗他。 赫连婧琦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感觉颇有意思,在那轻声的笑了一下,还不待她回答,陆秦身后的那一声“师兄”再次响了起来。 “师兄,我叫你你怎么都不理我呀。”他的身后传来这样一阵哀怨的声音。陆秦听到声音后回过头去看人,就见陆允楠的身影逐渐清晰起来,在向他们靠近。 陆允楠迈着步子走到陆秦面前说道:“师兄你怎么不理我。” “你怎么来了,师父不是说有事交代?”陆秦看她来的那么快有些不相信,他们才刚停下来不久啊她就来了,那就说明他们刚出发没多久她就来了。陆允楠听了他的话在原地愣了一下,嘴巴嘴张着一脸的懵,陆秦看她这个样子就知道肯定有什么事。 愣了一会,陆允楠才一拍手,恍然大悟的说道:“哦对哦,我就说好像有什么事情没做,原来是师父还没有交代事情啊。” “……”一时之间他们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陆允楠看他们一脸无语的表情立即开始解释:“不是我的错啊,是师父自己没有交代我才走的。” “你是不是跟师父聊了一会。”陆秦按照以往的套路说了一下这个可能,一般情况安雪皓是不可能忘记交代要交代的事情的,除非她跟他在那闲扯了一会。陆允楠看着他,笑了起来:“诶,师兄你怎么知道。”果不其然,就如他所想。 “你每次跟师父聊完,师父总会忘记一些事情。”陆秦说这句话的时候很无奈。赫连婧琦作为旁观者只要看就行,看着他们对话她在想,或许这个陆允楠在他的心里是一个特别的存在,大概也是因为他们是师兄妹的关系,在一起认识了那么长时间,总会有点特殊的意义,这点她是体会的到了。 看着他们赫连婧琦也不打算继续站着看了,不能耽误了时间,天要是黑了还没有找齐药材那就不好了。 多说无益 第五十一节:大概……吧 他们采完药回去的时候已经天都要黑了,陆允楠也是看不过去,就一起帮着她找了一下,毕竟一个人的能力有限,有时候会错过一些地方吧。总之,他们回去的时候,药框里面已经放满。作为她们的师兄,陆秦从赫连婧琦的背上拿过药框背在自己身上,这一举动让赫连婧琦毫无防备,被拿走的时候,她一惊,看着陆秦。 陆秦没有理会她,自顾自的……就走了。赫连婧琦站在原地呆愣愣的看了好一会后才跟上,对于这一举动陆允楠并不感到奇怪,师兄这个人就是这样,冷面热心,长得挺好看的一人就被这一张面瘫脸给毁了,多笑笑大概会是一个万人迷……之类的吧。 三个人一并回到了师门,到了大厅赫连婧琦等待着被检验。其实说起来她对自己的成果还是很有信心的,陆允楠帮她采的草药她也有好好的辨认过,所以不出状况是不会出错了,除非自己从开始记忆开始就已经是个错误,否则她还是很有信心通过这一个测试的。 安雪皓接过陆秦手中的药框,一样一样的拿起来看了看闻了闻,陆允楠看他这么仔细的辨认不禁觉得有些慢,张口就说:“师父啊,这些草药都长得一个样,你还要看什么啊。”安雪皓早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并没有理会她,陆允楠也只好什么都不说,自顾自的在一旁翻白眼! 过了不久,安雪皓将所有草药辨认完毕,看了一下一旁阴郁的陆允楠问:“小楠,你可知这三味药材有何用?” “知道啊,治疗用嘛。大概……吧!”陆允楠这么回答着,当然这话说得也没毛病。至于她为什么会这么不确定,是因为安雪皓说过最终要教她的是用毒,所以她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治疗还是毒害别人用的,有时候她都甚至害怕那天师父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悄无声息的把自己弄死,当做没有她这个徒弟。 “……”她的回答让他们感到心累,这都是什么回答,谁不知道这药是拿来做药的。虽然知道这个师姐有时候不太靠谱,但是这个时候赫连婧琦也是料想不到的。安雪皓暗自摇头叹气说道:“你这师姐做的,也当真是榜样。”一听这话,听起来还是夸奖的话啊,陆允楠也没有多想,在那笑嘻嘻的。 “可知这三味药是要做成何药。”安雪皓也不去矫正她刚才的回答,只见陆允楠微张着一张嘴半天说不出来话,就跟入定了似的。他知道问她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了,只能转头去问赫连婧琦,她多认真这是他都看在眼里的。果真,赫连婧琦没有让他失望,在那回答:“所做之药为,玉屏风。”安雪皓听了在一旁点点头。 安雪皓再次看向陆允楠说道:“这要做成什么药,为师可是说过的,你倒是听都听不进去。” “哎,师父你是知道的,我对这种东西缺根筋。” “你是没救了,”安雪皓也不再说什么,继续对着赫连婧琦问,“如何用。” “上药哎咀。每服九两,用水熬制,加大枣1枚,煎至半刻钟,去滓,食后热服。”赫连婧琦想了一下这么回答着,安雪皓在一旁点点头:“有何功效。” “益气固表止汗。体质虚弱者预防感冒等感染性疾病的良方。玉屏风散具有调节人体免疫力的之功效。”赫连婧琦边思考边回答着,书看的太多,一下子要在脑中搜索出她要知道的东西,有些费神,不过还好在山上采药之时就有记忆过这些东西。 对她她的回答,安雪皓也只能说很满意,没有什么不对。有了这两个的鲜明对比,不禁对陆允楠有些嫌弃,叹了一口气说道:“夫以防风之善驱风,得黄芪以固表,则外有所卫,得白术以固里,则内有所据。风邪去而不复来,此欲散风邪者,当倚如屏,珍如玉也。故名玉屏风……”陆允楠虽然不知道这东西,但是师父说起话来自然是要认真去听的。几人站在一旁就这么听他在那讲解,一直到晚饭为止。 晚饭结束,安雪皓叫了陆秦去说一些事情,留下陆允楠和赫连婧琦二人,傻愣愣的在那。赫连婧琦悄悄的看了一下陆允楠之后就站了起来,说:“师姐,我先回去了。”陆允楠闻声转头看了她一眼,在她迈开脚步的同时,她一瞬间就站了起来说:“等一下,一道走吧。”赫连婧琦停下了脚步,轻笑一声:“好啊。” 两人就这么一同出门走了。 “师父简直神了,不说话的时候你根本看不到他说话,说起话来真是要命了,能讲那么久。”陆允楠走在前头这么感叹着。 “师父只是讲解了一下吧。”赫连婧琦回应了她的话,陆允楠回过头去看了她一眼说道:“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在这一方面你是比我强。我呢对读书真的是死脑筋,不管我多不喜欢你,这都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她说着她的话,赫连婧琦看着也听着,听着这话她也笑了一下却没有说话,像是默认了。 “赫连婧琦。”陆允楠走着走着就停下了脚步,抬着头看着漆黑一片的夜空,叫她的语气也变了,与刚才的语气大不相同,那是一种冷漠疏离的语气,虽然平日里也没有怎么好,但是也没有这么疏离。赫连婧琦走到她的边上停下脚步,抬头看着她。 “如果有一天,你陷师父与不义的境地,那么——我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陆允楠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平静,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似乎只是在述说这一件平淡无奇的事情。赫连婧琦也不恼,而是勾唇笑了一下,显然这句话对她来说构不成任何威胁。陆允楠听见了她的笑声,微微斜过头去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赫连婧琦笑着往前走了几步,轻声说道:“要杀我的人太多,我都——快数不过来了。”这话说得很轻柔飘忽,似乎声音是从其他地方传来,不像是有人站在她面前说。陆允楠看着站在自己前面的小姑娘,一时间让她觉得其实她也只是一个普通又无辜的小女孩。 正当她这么认为的时候,赫连婧琦突然转过身对着她笑着,这种笑容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她该有的,笑的妩媚配上她的容貌一下子便让人想到了蛇蝎美人大概就是这样子的。她说:“所以,师姐。你不一定能够杀到我哦。”说完这句话,她就迈开步子离开了。陆允楠站在原地看着她一步一步的离去,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不知道为什么赫连婧琦说这句话的时候那么轻松,说的好像被杀的人不是自己似的。 她说这句话陆允楠一时觉得莫名其妙,一直到了几年后的一天她才能体会到这一句话,因为亲眼看着赫连婧琦落了个众叛亲离的下场,被送上刀刃之上,当初信任的人早已不知去向何处,而她也是爱莫能助,只能看着她慢慢死去。 多说无益 第五十二节:等我回去 通过了安雪皓的考验,开始了正式的学习,赫连婧琦也是刻苦努力的,日复一日。安雪皓对她也是亲力亲为,手把手的教。至于陆秦和陆允楠他们也是照旧,他们习武切磋,有时候会被委派到某个地方办事情,他们离开的那段时间,门派内寂寥的很。 日子一天天的过,练习也是一天天继续,赫连婧琦的技术越发精湛,安雪皓有时候也会由衷的感慨她真的是学习这一块的料子。他这么用心教她,她也是懂得知恩图报的,会给他一封他妻儿的书信,当然都是她暗自操作传出信鸽下令允许放出信息这才有了书信的传递。她的妻儿不知他们身处何处,只知道他们在一座府邸,过的很好有人照料,只是那里无聊的很,让他不要挂记。 得知自己的妻儿平安无事自然是松了一口气,却也为自己找不到他们而暗自苦恼。 日子过的很平淡,然而平淡的日子不会一直持续。 在某一天赫连婧琦,收到了一封来自皇宫的书信,大意就是赫连建永的寿辰到了要她回去祝寿。赫连建永寿辰,她岂有不回之理。在收到书信的第二天便向安雪皓请辞回宫,这种事情安雪皓自然是批准的,他给了一样东西让赫连婧琦带回去,当是给赫连建永祝寿用,同时也让陆秦师兄妹二人同她一道去,以免路上有什么不测,这就是他的不周了。 赫连婧琦也不推脱,确实她有太多仇敌,在路上没有人一路护航那么什么时候死了也不足为奇。三人简单收拾了一下,赫连婧琦倒是没有东西要收拾,毕竟是回家没什么东西可带的。收拾好东西就赶紧下山,考虑到赫连婧琦的身子他们只能在路上走走停停,到了山脚有鼓秋带人着人马接应,赫连婧琦上了马车,陆秦师兄妹二人也有马匹,准备妥当也就踏上了回宫的路程。 这山毕竟偏远,要离开进去镇中也走了很久,进镇上时天已经暗下来,他们只能找间客栈进行投宿。鼓秋先到的镇上探路,找好客栈在那等着。 “小姐,下心。”鼓秋看到马车到达这客栈就立马上前,赫连婧琦出马车她小心扶着。赫连婧琦也不麻烦,说了声不用扶就自行从马车上跳了下来。鼓秋在一旁看着,也不惊奇。 “小姐,投宿奴婢已安排妥当,入住即可。还请小姐先上楼休息。”鼓秋在一旁说了这样一句话,赫连婧琦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点了点头就看向了一边的陆秦二人说道:“师兄,师姐,里面请。”说着还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他们两人也是江湖人士,不跟她说太多规矩,他们是她师兄师姐,不是她的收下,自然不会受到太多拘束,他们先往里走,赫连婧琦在后面跟上。 里面迎出店小二招呼,满脸笑容:“诶,几位客官里边请,打尖还是住店。” “小二,我们已经订好了。”不等他们说话,鼓秋就皱着眉头上前说了这么一句话。那店小二一看是她就明白了,他们是一起的,刚才订了好几间房的就是她,说起来是个大客户自然是要好生招待着,立马笑着说:“哎,好嘞,几位客官上边请,都是上好的客房。” 说起来这间客栈也是极好的,一看就是花了大价钱去大造的,虽比不上皇宫中的金碧辉煌,这里却也是别具一格的。到了客房,看了一下客房的格局,赫连婧琦也不是那种十分挑剔的人,更何况这个地方当真不是不好的地方,她开口问道:“师兄师姐,可还满意?” “自然是满意。不过是住一晚,怎么都行。”陆秦平时极少说话,不到关键时刻是不会说话的,这话自然还得陆允楠来接。赫连婧琦笑着点头。所有人都已经安排妥当,就差赫连婧琦了。店小二领着赫连婧琦和鼓秋主仆二人到了另外一间客房,推门进去。 “客观,可还满意。”就她们这阵势店小二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虽说赫连婧琦叫陆秦他们师兄师姐,但是实际上都是为赫连婧琦服务的,她才是这幕后金主,所以她满意了那才是真的满意。赫连婧琦走进房间,看了看这并不像其他客栈那样上房就奢华的格局,还是很很满意的,这件客栈很有自己的特色。 赫连婧琦看着点了点头,不带任何情感的说了一句:“还满意。” “好嘞,客官,有什么需要随时叫小的。没有什么其他吩咐,小的就先退下了。”店小二鞠了一躬,准备向门外退。赫连婧琦叫住了他说:“记住,不要让什么人都上来这一层。晚上的饭菜照你们这最好的上,送到房内。”“好嘞,小的记住了。”店小二应下。 看着弯着腰的店小二,赫连婧琦挑了一下眉头挥手就让他离开。 赫连婧琦坐在椅子上,开始倒茶说:“说说,家中近来可好。” “回小姐的话,大夫人让奴婢带话,许久不见,回家之后要好好聊聊。”鼓秋一拱手算是行礼,很平淡的说了这么一段话。这话听了赫连婧琦冷冷的笑了一声,拿起倒好水的杯子在那把玩,盯着那杯口伸出另外一直手在杯子的沿边轻轻抚摸,继而慢悠悠的说:“呵,她也倒是有心啊。想请我过去聊聊,也不怕我惹出什么事端。还是说……她断定——我回不去呢。” 她这么一说,鼓秋心中一惊,难不成皇后派了人?赫连婧琦是很多人的心头大患,特别是经过二皇子那件事情之后,让跟多人记住了她,让她成为了众人心目中必除的对象,是个眼中钉的存在。鼓秋站直身子看着她:“小姐,你的意思是……” 这话说一半,赫连婧琦一挑眉一耸肩头一歪摸着杯子慢慢将杯子放下,笑着站起身:“呵,我能有什么意思啊,只希望——她能等我回去之时,祝她长命百岁吧。”鼓秋在一旁不再说话,赫连婧琦也不说什么,走到床边坐下,理了一下衣服就躺下了。 到了晚饭时间,鼓秋站在外半间叫:“小姐,该起来用晚膳了。” 闻言,赫连婧琦起身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鼓秋听到动静也知道她醒了就进去伺候着,整理好服饰穿上鞋子,赫连婧琦大概是刚睡醒所以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站在原地任她摆弄。 “可有动静。” “回小姐,暂时没有。”鼓秋一边帮她理衣服一边回答着。赫连婧琦也不在意,这个回答也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就算说有她也不奇怪,毕竟她回宫的路上是下手的最好时机,回宫了谁还能动她。 “我师兄师姐呢。” “在房内休息,饭菜已经送到了。”鼓秋继续回答。 整理好着装,就该去吃饭了。赫连婧琦走在前面,声音先到人未到。 “师兄师姐,晚上好。”赫连婧琦人还在走廊上就先开口叫了起来,生怕别人把她忘了似的。陆秦二人坐在桌前,没有没有动到桌子,倒是陆允楠一个人倒在桌上,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大概是刚起床,还是被人强迫弄醒的吧。 听到赫连婧琦的招呼声,陆允楠有气无力的回应了一句:“师妹啊,晚上……好,啊。”赫连婧琦一进门就是看到这种景象,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陆秦坐的端正,像是在听夫子讲课的好学生,而陆允楠就是那个不认真听讲的学生,甚至还打起了瞌睡。 赫连婧琦笑着开口:“师兄你们怎的还不用膳?” “等你。”这时候陆秦开了口,若是这让陆允楠开口来回答指不定会回答成什么呢,大概会说我还没睡醒之类的话吧。听了这个回答,赫连婧琦赶忙说:“不用等我,先吃不碍事。” 那一边,陆允楠一下子弹坐起来,似乎一下子精神的了很多,看着陆秦说道:“师兄,你刚才说话了。是不是……怕我说什么。”陆秦看了她一眼却不说话,陆允楠的嘴角抽了抽不禁翻了个白眼,拿起筷子就说:“哎,真是遭人嫌弃啊。”这么一听,赫连婧琦在那“噗嗤”一下笑出声说道:“师姐,你吃饭吧。” “喏,”她一说完话,陆允楠抬眼就看她,顺手举起筷子往她那一指一挑眉,十足的男子气概说道,“看看,都嫌弃我。” “不嫌弃不嫌弃,师姐赶紧吃吧。”赫连婧琦走到桌前,拿起筷子就往她的碗里送。陆允楠看着她送过来的才,开玩笑的说道:“你不会下毒吧。” “我哪有时间。”赫连婧琦看着她。陆允楠不以为意:“师父说,你现在用毒的功力也有小成,我和师兄呢也算是外行,不懂你们用毒的人的套路。” “怎么会。”赫连婧琦笑着。陆允楠笑笑说了几句客套话就开始吃了,赫连婧琦转了个身就对鼓秋说:“你也去吃吧,这里不用候着了。” “是。”鼓秋走出去将门关好,下了楼。赫连婧琦在桌前坐下,与陆秦他们二人同吃。虽说饭桌上本就该食不言寝不语,可是他们在这饭桌之上气氛确实有些诡异,之前在那师门之时不曾有这种情况,可是现在却很明显的显现出来,让人不免觉得尴尬。陆允楠似乎察觉不到这种尴尬,也不知是真还是假,总之跟平常没有什么差别。 多说无益 第五十三节: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晚饭过后,陆允楠和陆秦两人似乎有什么事就出了客栈,赫连婧琦在客栈里面也待不住就带着鼓秋出了门,上街上逛着。说起逛街,当真是极少的,上一次逛街还是赫连煜宸带着的,想到这个赫连婧琦不免有些烦躁,怎么好端端的又想到那个人去,死都死了还有什么价值。 晚上的夜市人很多,小商贩很多,耍杂耍的很多。就是在这鱼龙混杂的地方才要格外小心,威胁很可能就隐藏在这人流之中。赫连婧琦走在前头,鼓秋紧跟在她的身后,这若是跟丢了指不定有什么危险。 可是,有些事情真的就不是自己注意就能避免的,有时候也是怕什么来什么,也不知是怎么了突然人群骚动起来往一头涌去,似乎是要去看什么热闹。鼓秋一看不对劲就一直盯着赫连婧琦,她穿着一身红色的衣服在人群中也是极好辨认的,可或许就是人太多,穿着再好相认的衣服都会被冲散,也就这么一个转头的瞬间,赫连婧琦就离开了自己的视线。她拨开人群,走到空旷的地方找着那抹红色的身影,却怎么也找不着。 本来赫连婧琦走的好好地,却也不知道是谁撞了她一下,一下子没站稳就摔倒在地上坐着。人那么多一直坐在地上极不安全,虽说地上不冷,毕竟已经是七月份坐地上还感觉挺凉爽,不过还是得赶紧站起来,人这么多,有那么多种死法,被踩死那就不好了,那些想杀她的人若是知道她是被踩死的估计都能笑死过去。 赫连婧琦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往空旷的地方走去,一直往前走。越往前走,人越少,到最后在边上走的人只有那么几个人,她走着也是感觉累了,看到一个亭子就走进去做了下来。亭子傍着湖,赫连婧琦折了跟柳枝,整个人盘在石椅上,手挂在外面用拿着柳枝的手挂在那玩弄,用柳枝在湖面上画圈圈。 她坐在这石亭里坐了很久,也安静了很久。 “诶,小姑娘怎么一个人在这。”突然一个男子的声音传入耳朵,声音出现的太突然,她有太专注于手上的事情也没听见来人的脚步声,被这一声着实吓了一跳,身子一抖手上的柳枝掉进了湖里。看着漂浮在湖面的上柳枝不免有些恼怒,起身就是寻找那个吓她的人说道:“你何人,知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来人也被她这一声弄得一愣,他似乎什么都还没干吧。 见他不说话,赫连婧琦也不等他开口,指着湖里就说:“你把我的柳枝吓到湖里了。”一听这话,来人又是一愣,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是这等子事情,笑了起来:“我当是什么大事呢,原来是这等小事。” “什么小事,你可知这世上再也寻不到这一模一样的柳枝了。”赫连婧琦看了那人一眼就回应着他。这个地方有些偏僻,光线不是很足所以也看的不是很清楚那人的模样,只能看到一些轮廓,说起来也是自己大意了,不该在这些地方逗留,若是被有心人看见了,怕是都不知道死几次了。 那男子听了她的话,笑意更加明显说道:“那,可要本公子帮你捞上来。” “不要。”赫连婧琦想也不想的就回绝了,说完迈开脚步就走。那男子赶忙拉住她的手,被拉住的赫连婧琦一愣,看了看自己的手再看看他冷声开口:“放开。”这一声让男子有些发怔,虽然只有两个字,却让人感到寒冷至极,这么小的年纪怎么会有这么冷情的一面。男子嘿嘿的笑了一下,赶忙放开手说:“你让我想起了我的一个妹妹,她跟你一样,她大概也和你一样的年纪……” 他开始说了起来,可是赫连婧琦却没有这个闲工夫听他瞎扯,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那男子见她又走了急忙追上去,跟在她边上。赫连婧琦用余光看见他跟上来了,脚步不停的说道:“你跟着我做什么。”那男子又开始嬉皮笑脸的,跟着说道:“唉呀,相遇就是缘分,交个朋友嘛。虽然你还很小的样子,本少爷勉强认你做妹妹啊。” 这一句话成功的让赫连婧琦停下了脚步,她略微的侧过身子瞥了他一眼轻声说了一句:“有毛病。”就继续走了。那男子也不气馁,继续跟上说:“你哥哥我呢叫秦乐修,你叫什么。” “名字很适合你。”赫连婧琦就说了这么一句话,明显是敷衍,说完这个就加快了脚步,可是她小小的一个人哪里抵得过一个比她大的人,他一步抵她两步,所以她刚走出去没多远那叫秦乐修的就跟上来了,嘴上还喊着:“你还没告诉我呢。” 被追着问赫连婧琦烦了,在转身的一刹那,她的脑中涌现出一段记忆,印象中也有这么一个人追着她问她的名字,还自称是她的哥哥。她停在原地,眼神有些空洞,秦乐修上前在她面前上蹿下跳的看着她。 “少爷,少爷——”在这安静的环境里,这一声叫唤显得格外嘹亮。秦乐修站直身子回过头去看,并回应:“哎,你瞎叫什么呢。老子在这呢。”从远处跑来一穿着青色衣裳的男子,嘴上还喘着气说道:“少爷,你怎么跑着来了,老爷让您赶紧回去呢。” “啧,唉呀知道了知道了,”说着他回过头去看赫连婧琦,“我……”可是话还没说完,刚回过头就看不见了她的身影,站在原地愣了一下,一下子恼起来回头就是一掌打在那小厮的帽子上说道:“都是你,人都跑了。”他拍的是帽子,并没有拍到他的头,所以也不痛,整理了一下帽子抬起头一脸的憋屈问道:“少爷,您是在找那个穿着红色衣裳的小姐吗。” 秦乐修双手插着腰,斜眼看着他嗯了一下说:“不然在找鬼吗。” “唉呀少爷,大晚上的不要讲这些脏东西,会贴上来的。”小厮说着还抱着自己的胳膊搓了搓,象征性的抖了抖。秦乐修没好气的一撇嘴说道:“你一个大男人还怕这种东西。”小厮盯着他半响说:“人嘛,总有弱点怕点什么的。对了少爷,您要找的那个穿着红色衣裳的小姐,往那去了。”本来还一副不愿意听的样子的秦乐修,在听到自家小厮指了赫连婧琦逃跑的方向之后一下子对着他又是一掌拍到帽子上说道:“嘿,你怎么不早说呀。”说完撒开腿就朝着小厮指的方向跑了去。 “哎哎哎,少爷,您等等我呀,老爷让您赶紧回去呢少爷……”嘴上叫唤着就要跟上,秦乐修跑在前头回过头边跑边叫着:“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就回去了。”小厮跑着的步子慢慢地停了下来,慢慢地停住了脚步,看着远去的身影逐渐模糊,他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种欣慰的笑容? 赫连婧琦回到客栈,都没来得及问鼓秋回来没有就匆匆上了楼,关上门,痴汉什么的太可怕了,而且她今日遇到的这个人似乎她以前遇到过。她进了房间,走到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压压惊,顺便缓一口气,为了不让他追上她只能拼尽全力跑,而且她的身子又比平常人弱一些,这么快速的奔跑早已承受不住,她现在能感觉到她的腿在抖。 “小姐回来了吗?”鼓秋急匆匆的从外面跑回来,这若是还找不到只能动用人马去寻找了,这要是出了岔子可是要把小命丢了的。她这么问就知道肯定是有急事的,听见的侍卫就回答:“小姐回来了,刚才急匆匆跑回房间了。”听到赫连婧琦回来了且已经回到房间,一瞬间悬着的心就松了下来,应了一声就往楼上去。 到了她的房门前,门是紧闭着的,里面没有任何动静,难不成是睡了吗?抱着试一下的心情,鼓秋敲响了房门,里面传出了声音:“谁。”“小姐,奴婢鼓秋啊。”鼓秋轻轻了皱了一下眉头,似乎里面有些不对劲啊,这声音有些不对,气息有些喘是为什么,难不成里边有什么嘛。 过了一会,里面的声音再次传来:“鼓秋啊,有何事。” “您,没事吧。”鼓秋小心的问着。 “没事,我要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明日还要赶路。” “是,奴婢明白。”鼓秋这么回答一下就离开了这房门前,既然说没事那么大概是没事的吧,若是真的有事,那么住在赫连婧琦边上的陆秦师兄妹二人应该会有所察觉。就这么想着,鼓秋就回到自己的房间。 此时房间内,赫连婧琦因为惊吓被吓得站起来,眉头紧皱,看着蹲在窗上的人。那人笑的灿烂,说道:“小姑娘,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很眼熟。我那妹妹也跟你一样穿着红衣……”赫连婧琦皱了皱眉头说道:“穿红衣的多了去了,难不成都是你妹妹不成。而且,你这么半夜闯入我房间,似乎不太好吧。”她说话时冷眼看着他,她承认,她便是他口中之人,但绝对不是他的妹妹,一直都是眼前这人自封的。 秦乐修从窗上跳下来,往里走了几步走到桌边坐下,顺手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他这动作就好像在自己家一般,没什么不妥。赫连婧琦站在边上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显然不喜欢他这种自来熟的感觉,看着他,她的眼底是寒冷的,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说道:“这位公子,你这样不太好吧。” “洛琪。”他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叫了这么一个名字。赫连婧琦看着他,没有太意外,却依旧冷漠,没有说话。 “我叫的没错吧。” “既然知道,为何还要问。” “我只是没想到,你竟想不起来,”说这句话的时候,言语中似乎有些落寞,暗自嘀咕了一句,“会不会都将我忘记。”赫连婧琦就这么淡淡的看着他,也不说什么,他的话她也都听见了,这房间里如此安静,怕是就算掉根针的声音也是听得见的。 “可以走了吗。”看着秦乐修独自在那消沉了一会之后,赫连婧琦不想继续看着他了便开口下了逐客令。秦乐修回过头去看着她,一瞬间就笑了出来,一脸的笑意戏谑的开口:“来,说声哥哥晚安,我就走。”他说完这句话,这房内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赫连婧琦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他不说话,秦乐修也一直笑着看着她,两人就这么互看着,不说话。 本来,赫连婧琦从外面跑回来就要休息,可是被这不速之客一下子吓的站起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坐下过,现在又站了一会受不住了就往床上走,坐下。秦乐修也就这么看着她走过去,坐在床上,然后说:“是要邀请哥哥与你同睡?”赫连婧琦一听就翻了个白眼。 “现下,我便要入睡,你请便。”说完这话便鞋也不脱的就躺下了,顺手拉过被子盖好。 秦乐修桌在凳子上,倒着茶喝着看着她,眼底反射出一丝不明的情绪,他也待的不久,喝了一些茶就起了身走到窗边停下,回过头看着躺在床上的身影,平静的开口说道:“好了,哥哥走了,你好好睡吧,明天还要赶路。”说完这句话,赫连婧琦只听见一声声响,她一回头那个身影便不见了。 赫连婧琦坐起了身,朝向窗口看了好一会后才走到窗边将窗户关实,再三检查之后才回到床边将衣服脱下回到床上,入睡。 多说无益 第五十四节:路上遇袭 次日,赫连婧琦一干人也不做任何耽搁,在路上多耽搁一下很可能就会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当然这个麻烦也包括了昨晚进入客栈的秦乐修。 一众人浩浩荡荡的离开这个城镇,进入郊外。赫连婧琦坐在马车中,听着鼓秋说着宫中这半年来的情况,皇后一直在为赫连煜晗铺路乃至清路,赫连煜晗也是个争气的太子认真且努力的做事,尽量为赫连建永分担心烦之事,罗雅颜也渐渐从失去亲生儿子的痛苦中走出来,誓与赫连婧琦势不两立,一直想方设法将她拿下,好为赫连煜宸报仇,也不枉他对赫连婧琦的好。 其实这些事情赫连婧琦也都能预料的到,偶尔她也会想若是当初没有亡国,若是当初随着自己的母后去了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么棘手的事情。不过,事已至此没有退路,而她也玩的很开心,也不曾后悔过自己之前的任何一个决定。赫连煜宸的事情再来一次,她依旧会这么做,她不会因为赫连煜宸对她好,她就会对他抱有愧疚之心,相反的她觉得理所应当,他也都是心甘情愿,怨不得别人。 听着她述说的事情,赫连婧琦闭着眼睛听着,不会因为她的一句话而感到惊讶,不会意外。而就在这个时候,马车剧烈的摇晃了一下,紧接着就听见马车外一阵呐喊:“保护好公主。”马车慢慢地停了下来,赫连婧琦也猛地睁开眼睛皱着眉头,她不懂武只能现在马车上待着,不能下去添乱,而且外面有陆秦师兄妹二人,她相信不会有太大问题。 然而,有时候也就是如此凑巧,纵使外面有强劲的队友也有护不住的时候。这批刺客似乎很了解他们的队伍,有序的进行着排除这些侍卫,速度且快。 赫连婧琦正要从马车的车窗掀开帘子看看外面的情况时,一把剑就从马车后面插进,成功的插进了赫连婧琦的右肩。赫连婧琦吃痛的叫出了声,鼓秋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剑吓得不轻,剑快速的拔出,她的额头因为肩上的疼痛而沾满汗,眉头紧皱,脸上渐渐地没有了血色,嘴唇也慢慢地变白,赫连婧琦有些支撑不住,鼓秋见状立马搂住赫连婧琦就冲出马车,以免那人再次插进一剑,那就不单单是插进右肩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两人一出了马车,就是外面刺客的第一猎物,都在尽快的摆脱自己的对手冲到搂着赫连婧琦的鼓秋身旁抢人。然而,他们显然也没有料到一件事,他们冲过去抢人之时,鼓秋立马做出了反应,一只手搂着赫连婧琦,另一只手与他们进行打拼,这是他们没有意料到的。虽然观察他们已经许久,却从未见过鼓秋出手,因此鼓秋便是他们最大的漏洞。 以为有了鼓秋这边的缓冲,陆秦二人在除掉敌方之后能够快速的赶过去支援。 有了支援,鼓秋带着赫连婧琦跑到边上,先为其止血,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一瓶常备的止血药为她倒上。 那白色的药粉在接触到赫连婧琦的右肩的一刹那间,她的表情便开始扭曲起来,额头上的汗液更加密布,发丝已贴到肉上,加上天气炎热没一会汗就浸湿了衣裳,她的嘴唇上已经没有了丝毫的血色,开始挣扎,鼓秋一边要拼尽全力按住她,一边要为她上药着实也是辛苦,可奈何现在没人帮的了她。她只能说:“公主,请忍耐一下,这药一定要上,否则你这右臂可就废了。” “我……我,我知……知,道。你上,药,我——尽量,控制自己……”赫连婧琦躺在她的怀里,忍者疼痛说出这么一番话,她知道上药是必须的,可是疼痛是难以忍耐的,不管她平日里如何心狠手辣,她还是个十岁的孩子这并不假,这剑伤上药不要说小孩,就连大人恐怕都是忍不住的。赫连婧琦手握成拳,嘴巴紧闭着,使劲的咬住自己的下嘴唇,空中顿时鲜血四溢,染红了苍白的嘴唇。 见此,鼓秋也为其担忧,便暂停了上药拧着眉头就让赫连婧琦张口,咬住自己的手臂,她皱着眉头撇开头,不知识什么原因显然是不愿咬她。看着她这样忍者,鼓秋也是心疼,一个孩子要这般逞强,不管她如何十恶不赦也会让人心疼,这么瘦小的身子要承受这么大的痛苦。 那一头,陆秦和陆允楠在那和人打得热火朝天,根本停不下来。鼓秋搂着赫连婧琦在一旁,看着他们只能干急眼,赫连婧琦受了伤不能放着她一人,而自己的武功又没有他们厉害,或许自己过去也是帮倒忙,所以不管怎么说她们只能干看着。 现下的赫连婧琦要看也只能勉强的睁开眼睛看,就在她看到陆秦那一剑就要刺下去的时候,她轻声的开口:“鼓……鼓秋,让,让我师兄——留,活口。我,有话……要问……”鼓秋听见她怀里的人在说话,听清楚之后点点头,一抬头就往那边叫:“陆师兄,手下留情。” 在那边的陆秦师兄妹二人手顿了一下,一起迅速的收回剑一掌下去将人打出去,为了以防万一又一个健步闪身到他们身后一掌劈下去,将他们劈晕,这才放心下来却也时刻警惕着,提着剑小跑到鼓秋二人边上,陆允楠拧着眉头看了一眼问:“怎么样了。” “刚才已经用过止血散,血已经止住了。”鼓秋抬头看了他们一眼之后就看回自己怀中抱着的人,赫连婧琦还紧闭着眼睛,因为痛苦而紧皱的眉头,嘴唇上有已经干了的血迹。他们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陆秦立马弯下腰抱过赫连婧琦,让鼓秋先上马车,他们要驾着马车赶到下一个城镇,还有几个幸运被救活下来的侍卫也赶紧跟上。 这件事情过后几天,皇宫那边自然是还不知道赫连婧琦在这路上到底发生过什么,只是赫连建永在那掐着时间想着该回来了,于是总是询问守城门的将军有没有看见赫连婧琦,然而每次的回答都是一样的,都是未归。 然而有一天,城门守卫传来消息:“皇上,去接沫雅公主的侍卫有人回来传来消息,说沫雅公主……”一开始听见赫连婧琦有消息了赫连建永别提多高兴了,脸上的表情直接表达了心情,可是一听到后面的停顿,他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坐也坐不住了立马就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很难看,颤颤巍巍的走过去,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他抓住那个守卫的肩膀:“你说什么……说下去。”言语间,有些颤抖。 那守卫见他这样,一下子不怎么敢说下去,赫连建永也是着急知道情况,再一次低吼着问:“说。”守卫皱着眉头,很犹豫的不说话,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开口说道:“据传来消息,沫雅公主……她,受了重伤,导致伤情恶化……去,去了。” 也就这么一瞬间,赫连建永的手僵在空中,久久放不下手,嘴巴也一直因为震惊而张着,眼中看不到底,也是一下没有撑住跌坐在地上,眼神空洞,手撑在地上,一旁的守卫也是看呆了,没想到会看到这样一种景象,他身边的公公急忙上前将地上的赫连建永搀扶起来,也不怎么敢说话,这要是说错点什么不就分分钟的事情么。公公一直扶着赫连建永走回龙椅上,慢慢坐下。 赫连建永慢慢坐下,单手撑着脑袋,挥了挥手示意让他们先退下,留着他一人在那不知想什么,整座宫殿里沉寂的可怕。 因为这一消息的扩散,整座皇宫都是安静的,宫里的人都比往常更加认真仔细的做着自己分内的事,以免被赫连建永看到了,一个心情不爽,就去陪赫连婧琦。 赫连婧琦的这一噩耗传开,最开心的大概就是皇后母子二人,对他们最大的威胁已经不在了,至于那个一直想着复仇的罗雅颜是既开心又难过,开心的是赫连婧琦终于死了,不再在这个世上存活;难过的是,就算她死了,她的儿子也活不过来了,而赫连婧琦也不是死在自己手中,有那么一些不甘心。 “这赫连婧琦一死,我们便也没有了什么威胁,”在皇后的寝宫中,皇后说了这么一番话,她的身边站着的宫女也是满脸的笑意,没办法,主子开心了她们也会好过,“罗雅颜那个贱货,没有了赫连煜宸再得宠也没有了什么威胁,母凭子贵,呵,她算什么呀。” 这时候,在一旁的宫女连声应和着。皇后回头看了她一眼,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开心嘛,一挥手就说:“今儿个,本宫高兴,宫里人,人人有赏。”边上的人都是跟着主子跟的久的,这些事情见的多了,除去了哪个心头大患自然是开心的紧,这打赏也是习以为常,若是被反击了那自然就不开心,惩罚也是有的,看惯了。这一听有赏,边上的宫女自然是立马跪谢,说一些皇后乐意听的话。 本来就高兴的人,在听到下人们的阿谀奉承那自然是更加高兴了,笑的也是停不下来。 “呵,你赫连婧琦——也有今天啊。” 多说无益 第五十五节:差点见不到您 赫连婧琦的消息回报已经有几日,赫连建永被这事弄得一点上早朝的心思都没有,脾气是越来越大,一丁点的不顺眼都是死罪,在他手下直接工作的每日每夜都是心惊胆战的,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己小命给送了出去。本来在皇帝手下办事就是不易,都说伴君如伴虎,帝王的心思你猜不得,现如今何止是老虎,简直就是阎王。阎王要你三更死,留你不得到五更啊。 这皇宫中也是毫无生气,倒是皇后她们天天过的滋润的很,文武百官虽说也是害怕皇上一个不对劲就抓他们,但是对于赫连婧琦这件事情上,怎么说也算是喜事一件。然而,这种日子不长久。 就在赫连建永等候赫连婧琦的尸体运回来时,有守卫来报:“回……回皇上,沫雅公主已将到城门。”赫连建永也没有仔细的去听他的话,也没有多想,只当是她的尸体已经运回来,他的面色不是很好,身子也有些虚弱,不过还是要去城门口去接她。在身旁公公的搀扶下,赫连建永慢慢地站起来,召齐了皇后一干人,还有文武百官换好衣服就到宫门口等候,既然是迎接赫连婧琦,还是尸体自然是要穿丧服的。 到达宫门口的时候,赫连建永没有继续坐在步辇,而是很着急的站在宫门口一直张望着远处,皇帝都站着了那些妃嫔怎还能坐着,自然也是一同站着,站在赫连建永身后。这炎热的夏天,一下子就让人出满了汗,皇后一干人直拿手帕在那擦汗,也有人扇风的,各个文官也是直拿袖子拭汗,实在是受不了。也就只有赫连建永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脸上流着汗也不管,边上的宫女一直为其扇风,就跟丢了魂似的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个时候有谁敢说话。 站在宫门口等了一炷香时间左右,终于看见宫门外有马匹向他们靠近,后门紧跟着一辆马车,听到声音的众人都抬头看了一下宫门之外,看到人来了心里一下子就高兴了起来,也算是看到人了,大概也很快就不用在这大太阳之下一直站着了才是。赫连建永拧着眉头一直看着那辆马车向着他靠近,它最疼爱的女儿啊,现在就躺在那辆马车中吧。 那一队人马停在宫门口,在这马上的陆秦陆允楠师兄妹立即下马,行礼:“草民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赫连建永的时候有些颤抖,闭上了眼睛说道:“二位侠士起来吧,还要感谢二位侠士护送小女的尸体安然回来。”他话说完,陆秦和陆允楠谢过便起身,却对他的话有些疑惑,尸体?什么尸体,是说赫连婧琦吗? 带着这个疑问,陆允楠想了想才抬头开口说道:“回皇上,不知您有何误解,公主……安好。” 这话一说出来,赫连建永震惊的睁开眼睛看着他们,满脸的不敢相信,同样的他身后的所有人都是如此,只是带着不同的心情。赫连建永对于这话抱着质疑,不是有确信的消息说赫连婧琦已经死了吗?边上的公公扶着他,他一步一步慢慢地,带着紧张的情绪上前,陆秦师兄妹二人面面相觑,不知他们为何都穿着白色的丧服,大概是真的都有误会吧。不然怎么会全体穿着丧服在这迎接赫连婧琦归来,还是说那一天赫连婧琦吩咐下属回来先行禀报的就是她的死讯,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二……二位,说的可是真的?”赫连建永颤颤巍巍的走到他们面前,一直一直就这么看着他们,眼里满是喜悦。陆秦看着他淡淡的点了一下头。紧接着,那边马车就有了动静,先下来的是鼓秋,所有人都看着那马车的帘子何时掀开,看掀开后出来的人是谁,当那个穿着红色衣裳的女孩出现时,就立马出现了两种情绪,一种是不相信她没死,她竟然还活着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或许这又是她耍的一个把戏。 赫连婧琦从马车上下来,右肩很明显有一处伤,她一下马车就展开笑颜,小跑到赫连建永的面前,抱住他,赫连建永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呆愣愣的看着迎面扑来的人,张开手接住她,只听自己怀中的人说:“父皇,琦儿终于见到您了,差点就要见不到您了呢。”对于这一切,赫连建永感觉就像是一场梦,不敢相信,伸出手将赫连婧琦拉开一点距离,低着头好好的打量着她,说道:“琦……琦儿,真的是你吗?”他言语中的不肯定,让赫连婧琦有些不高兴,嘟着一张嘴说道:“父皇不想看见琦儿吗。” 这么一听,赫连建永立马觉得安心了,感觉到了面前这人的真实,瞬间就展开笑脸,前后形成了一个反差,一下子将眼前的人抱在怀里,说道:“太好了,太好了,琦儿父皇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可把父皇吓死了。”赫连婧琦在他怀里安安静静的待了一会,笑着抱着他的腰。 过了一会,赫连婧琦推开赫连建永,说道:“父皇这么关心琦儿,琦儿怎么舍得将父皇抛下,让您白发人送黑发人呢。” “是是是是。”赫连建永此时除了这么说,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时候,身边的公公就插话了,一脸的殷勤说道:“奴才的小祖宗啊,以后可别这么吓皇上了,您可不知道在得知那样的消息啊,皇上是睡睡不着,饭吃不下,整个人都消瘦了许多啊。”赫连婧琦看着这个说话的公公,一歪头就反问:“那李公公呢?不想琦儿吗。”这突如其来的回转,吓了李公公一条,但是他是谁,服侍了赫连建永那么久,自然是能够应对自如,立即笑着回道:“奴才自然是想念小公主的。” 听得这话,赫连婧琦在那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往旁边走了几步,看了一眼在赫连建永身后的皇后等人,突然笑容就变了,那是一种嘲讽,邪魅的笑容,直勾勾看着她们,皇后也是早已缓过来,掌管后宫那么多年,这点事情还是能处理的好的,也笑着与她对视。赫连婧琦一步步的向她靠近,说道:“怕是——有人,看到我回来,不高兴了呢。皇后娘娘,你说——是吧。”说着就把话抛给了皇后。 皇后的脸色也是一僵,随机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说道:“怎么会呢,看到沫雅公主平安归来,我们别提有多高兴了。高兴都来不及,怎会有人不高兴呢。” “哦?是嘛——”赫连婧琦拖着长音,转眼就看着边上排排站的文武百官,原来看着她们的文武百官,在她将视线转移向他们的时候,瞬间就低下了头,“你们也这么觉得吗,各位大臣叔叔伯伯们。” “是是是是。”此时她也只能听见他们在那很整齐的发出一连串“是是是”的长音。赫连婧琦走到其中一名官员面前,那名官员吓的一抖就跪下了,她似乎没想到他会突然下跪,惊讶的看着他,然后就笑着伸出手摘下他的帽子,在手中看了看说:“是真的吗?你们说的,我能信吗?” “绝……绝对,绝对能的公主。”那官员也是紧张了,她的手段这朝中谁人不知,她若是心狠手辣排第二,怕是没人敢排第一。赫连婧琦笑着将帽子给他戴回去,蹲了下来拍拍他的肩膀,柔声说道:“起来吧,那么怕我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是吧。来,起来吧。”说着拉着那官员的手,慢慢站起来。官员也是受宠若惊的似的一直低着头,赶忙站起来。 “好了,琦儿,既然你安全的回来了,那就赶紧先回去休息。这舟车劳顿的,要好好休息,”赫连建永看着她,看她额头出满了汗也觉得心疼了,“太医,太医……” 赫连建永在那叫着太医,所有太医都从人群中出来,跪倒在地上,忙说道:“臣在。”赫连建永看着他们,便说道:“你们待会记得去公主宫中,给公主好好看看。”“微臣遵旨。”一众太医应下。 赫连婧琦往回走,走到赫连建永边上说道:“父皇,这二位是琦儿的师兄师姐,要好好待他们哦。”听到介绍,赫连建永回过身看了他们一眼,说道:“既然是琦儿的师兄师姐,那自然是要好生招待。还要感谢他们一路上对琦儿的照顾呢。” “皇上客气了,公主是我们的师妹,而且师父有命,自然更要照顾好。”陆允楠对着他一抱拳,这话说得其实也不错。赫连建永对着他们满意的点点头。 事情都弄清楚了,为了赫连婧琦的身体着想,赫连建永就让所有人都先回去了。李公公传令让所有人都先将身上的丧服先脱了再走。事情一结束,一众人就散了。罗雅颜在看到赫连婧琦的一瞬间就先回去了,反正也不会注意到她。皇后看着一众人离去,暗自在那咬牙。一旁的宫女自然也是知道她此时内心有多么不甘,急忙开声安慰:“皇后娘娘,先回宫吧。为了一个赫连婧琦弄坏了自己身子不值得。”皇后转头看了她一眼,哼了一声就上了步辇,回宫去。 当时赫连婧琦确实伤的很重,但是并不会危及生命,陆秦一干人快速的带着她到了下一个城镇,找到了医馆进行专业的医治,嘱咐了几句也就没事了。那几个被抓回去的刺客,赫连婧琦也是有好生招待的,而也就是那一天,陆秦师兄妹二人见识到了民间口中的赫连婧琦,说心狠手辣一点都不夸张,她自己下手之时也是面不改色,让人恶寒。同时,他们也敬佩那些刺客的专业,直到死都没有供出幕后指使。要知道,在赫连婧琦的那一轮轮手段之下,忍住的人怕是根本没有几个。像陆允楠一时也没忍住,就离开了那个房间,那个房间后续清理起来怕是也麻烦,或者是,那个房间大概……以后没人住了吧。 进了皇宫,陆秦二人被人带到一处别院进行暂住,宫里人倒是都很周到,办事一点都不含糊,没多久就把所有东西准备齐全了。 多说无益 第五十六节:是否很失望 今天这一出这么一闹,赫连婧琦安全归来,她的平安出现给了一大片人沉重的打击。最受打击的莫过于皇后了。 回到寝宫的皇后显然有些坐不住,刚回去坐下来没一会就站了起来,这一直在那嘀咕为什么会没死。在一旁的宫女也不怎么敢搭腔,只能在有时候皇后问起时回应一下。皇后一直皱着眉头在那走过来走过去,宫女也是看不下去了,才站出来说道:“皇后娘娘,您先歇会吧。天气又那么热,先喝口水吧。”皇后扭过头看了她一眼,想想也是,她都已经或者回来了,她在这里再怎么焦躁也是无用之功,也就坐了下来,接过宫女递过来的茶水,轻轻的喝了一口。 虽然说自己已经想通,但是难免自己还会钻牛角尖,皇后想来想去还是不舒服,将被子往桌子上一摆,在那叹着气:“这赫连婧琦怎么就那么命大,这都没死。” “娘娘,这一次沫雅公主回宫不是带了两个人回来嘛,说是他的师兄师姐,要不是他们俩,估计这沫雅公主就回不来了。”宫女也趁着机会插进去讲话。皇后听着点点头,是这么个理,想着又去拿起杯子,可是还是不舒服又放下杯子,说道:“不管怎么说,这赫连婧琦活着就是对本宫最大的威胁。你说皇上也是,什么事都听这个小丫头片子的,到底谁陪着他最久,怎么都不掂量掂量,未免也太信得过赫连婧琦了吧。怎么说都是个亡国公主,凭什么得宠。” “就是就是,娘娘您说的对。”那宫女赞同她的说法,不管怎么说这赫连婧琦都不是本国的皇家子嗣,为什么一直宠着赫连婧琦,她们的太子赫连煜晗不好吗。皇后也一时不说话,门外却在此时传来了一个声音。 “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呢,你一直应和着对。”不见人,先闻其声。但是这个声音对她们来说并不陌生,也让她们一下子警惕气力啊,莫不是刚才那一番话都被听去了吧。皇后立马从椅子上站起来,向前走了几步,来人也出现在了门口,那个身穿红色衣裳的人。衣服已经不是刚才见过的那一身衣服,显然是已经沐浴过后换了衣服。赫连婧琦带着鼓秋三人往里走,礼节还是要的。 “婧琦,见过皇后娘娘。” “奴婢见过皇后娘娘。”几人接连说话,皇后再怎么不待见她们,她们行礼还是要做出回应的,不然就是她这个皇后不大气了。 “免礼吧。”赫连婧琦几人谢过就站直了身子。皇后一直看着她们,她知道她们不只是来这里来一下这么简单,便开口问道:“沫雅公主不好好在寝宫休息,为何来了本宫这里。”赫连婧琦不以为意,脑袋一歪就说:“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啊。”听了这话,皇后觉得这句话很讽刺,她会想念她?确定不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吗。皇后听着冷冷的笑了一下,说道:“呵,赫连婧琦,你说这话都不会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 “为什么会呢,您都那么想念我,派人过来提前迎接我了,我既然已经回来,而你又是如此想念我,我自然是要来看你的,您说是么。”赫连婧琦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平静,没有什么波澜起伏,双眼一直看着皇后的表情,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皇后站在那被她看的也是不舒服,稍微的动了一下说道:“不是很明白你在说什么。” 这个回答赫连婧琦也并不意外,笑着低了一下头后说道:“皇后娘娘,看到我没死,是不是很失望啊。” “你自己心里很清楚不是吗。”皇后也不从正面回答她,这句话她要如何理解都可以,就看她自己怎么想。赫连婧琦不纠结这句话,抬起手挠了挠头说:“我记得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皇后娘娘你们刚才是在说我坏话吗。”说到这句话才算是说道重点上,皇后轻轻的拧着眉头看着她,一旁的宫女听到这话颇为紧张,仔细一点去看可以看到她的身子在发抖。赫连婧琦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用余光轻轻的瞥向了一旁的人,也看到了她的那些小动作,更加肆意的笑了起来。皇后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选择沉默。 这寝宫之中一片安静,赫连婧琦也不急着发问,转身就往边上的宫女身边走去。那宫女虽低着头,却也看见了她的脚在向她移动,那种移动是很慢的那种,一步一步慢慢地在向她靠近,慢慢的靠近让人感觉到那种压迫感。赫连婧琦走到她边上,绕着她走了一圈,抬起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触着她的身体,宫女也感觉到她的手在自己身上动,身子也在她触动她的每一次抖一下。赫连婧琦淡淡的笑着,歪着脑袋看着她,走着站在她的身前,抬手撩了一下她胸前的发丝,凑到她的跟前说道:“你刚才——” 这一声落下,那宫女也是被她的语气吓到了,或者说做贼心虚就是这般吧。宫女随着她的字句“噗通”一声就跪下了,赫连婧琦撩她头发的手就这么僵在空中,嘴边的笑意却越发大起来,头慢慢地换到另一边歪着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人,手慢慢地垂下,人也慢慢地蹲下,慢悠悠的张口:“你刚才——是不是应和着说了什么呢。”她眼前的这宫女本身就是心虚,现在更是因为她的一字一句感到害怕,身子一直在不停的抖,等她说完这话时,宫女连忙开始求饶,拜她:“公主,公主……公主我错了公主。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饶过奴婢这一回吧。” 赫连婧琦蹲着一直就这么笑着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直接就站起来。皇后站在一旁也是看不下去了,这赫连婧琦在这就在自己寝宫一样,当她不存在吗?皇后深吸一口气,拧着眉头就是一指开口就说道:“沫雅公主,你这就不太对了吧。在本宫宫里你这般,是当本宫不存在吗。”赫连婧琦也没有立刻转头看她,收起了笑容,扬了扬下巴。 安静了那么一会,赫连婧琦再一次的换上笑容,邪魅的笑着先扭过头去看站在上面的皇后,然后身子跟着转过去说道:“娘娘教训的是,是婧琦逾越了。”皇后站在上面也什么话都不说,冷哼一声,转过头不去看她。赫连婧琦笑笑,往前走了一步继续说道:“可是——我听到了有人再说我坏话啊,若是我下面的人说娘娘的不是——不知娘娘如何处置啊。”说着就将问题抛了回去,让她做回答。 这么一听,皇后的眉头皱的更加深,赫连婧琦就这么笑着看着她,什么话也不说,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也就在这个时候,跪在地上的宫女动了一下,赫连婧琦冷笑出声那宫女立马就不敢动了。皇后转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宫女,在心里也是一番斟酌,可不能因为这个宫女毁了自己和自己的太子,冷眼瞥向了赫连婧琦,她也看到了她的眼神,笑问:“如何啊皇后娘娘,有答案了吗?”皇后一甩衣袖,往后一坐,扬起下巴说道:“自然是忍不得,无中生有便要受到应有的惩罚。” 听她这么说,赫连婧琦也是来了兴致,挑了一下眉头说道:“是嘛,那不知——若是皇后娘娘,会如何做啊。” “随你处置。”皇后的脸上除了冷漠之外再无其他。跪在地上的宫女一听到这四个字立马就紧张了,马上开始大声求饶:“皇后娘娘,您不能这样啊,奴婢虽没有什么功劳,却也时常为娘娘分担啊。”她一人在这宫殿之中大声嚷嚷着求饶,赫连婧琦也是饶有兴致的听着,静静的看着她们说话。皇后没有理会她,就像没听见似的。 见到这个情况,那宫女更加慌乱了,张口就来:“皇后娘娘,您不能不管我啊,是您说起来,我只是应和着啊。我没有错啊。”听到这话,赫连婧琦脸上的笑容越发大了起来,皇后听到这话自然脸色不会好到哪里去,这么不忠的人如何留的,起身就是指责:“你这狗奴才,现今本宫算是看透你,拉出去杖毙。”这话说出来,那宫女也是绝望了,面对死亡会害怕那是人之常情,立马开始各种求饶。 赫连婧琦此时出面,笑道:“诶,皇后娘娘,这种事情就不要自己动过手了,交给婧琦吧。对付这种不忠,还将没有的事贴到主子身上的人,我最有办法了。”原本还很生气的皇后听了这话一下就停了下来,这要是真把人交给她带回去没准会被套出来很多东西,要是还因此落下了什么把柄就不值当了。想着也就笑了起来开口说道:“哈哈,此事就不劳烦沫雅公主了,本宫自能处理。本宫定会让这贱婢得到应有的‘奖励’。”对于这后宫之主的手段,赫连婧琦自然是不能否认的,面对一个随时可以出卖的自己的奴才,当然也不会手下留情 对于皇后说的这话,赫连婧琦也不反驳,无所谓的笑笑走到那宫女身旁。那宫女因为恐慌因此一直磕头,寝宫中只听见“哐哐哐”的声音,她的头直击地板,额头早已磕出血来。赫连婧琦走到她的身后,伸出一只手,从后面慢慢地绕过她的脖子,然后扣住她的头,宫女停止了磕头,被身后的人扣住动弹不得,仰起头,被迫和赫连婧琦对视,眼里满是恐惧。赫连婧琦淡淡的笑着,笑的邪魅,让她更加害怕。 她们相互看着,边上的人看着。赫连婧琦伸出另外一只手去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颊,同样也去细细的端详怀中的这个人,笑着说:“当真是一副好容貌,就这么去了,怪可惜的。”她这么抱着她的头,宫女害怕的牙齿在不停的打颤,赫连婧琦能听到“咯咯咯咯”的声音,继而笑着说:“莫要害怕,我那么好看,又不会吃了你。” 也不知是为什么,宫女在听见这句话是,眼角不自禁的留下了一行眼泪。赫连婧琦看到这眼泪,一下子没忍住“噗嗤”的一下笑出了声,轻抚她脸颊的手为她拭去眼泪,自己的脸贴到她的脸上,慢慢地闭上眼睛,轻声说道:“你是没错,你最大的错误,就是跟了皇后,与我做对。”听了这话的宫女立马摇起了头,嘴上还呢喃着:“不,不是……奴婢,没有。” “诶~”赫连婧琦再一次将她的头固定住,不让她动,“不要乱动嘛。”那宫女再怎么害怕也不敢乱动,身子一直在不停的抖动,双手一直捏着自己大腿处的衣裳,已经被捏的皱的不成样子。 在上面看着她们的皇后不是很明白她们在做什么,这个时候也只能站着看了。 贴着宫女脸颊的赫连婧琦突然睁开双眼,起身,慢慢地放开她,站直身子。不一会,那宫女开始骚动起来,身体一直止不住的扭动,赫连婧琦就这么笑着看着她。皇后看了她一眼,不解的再看向一直不停扭动的宫女。 没多久宫女开始在地上打滚,这时皇后就看出了一些端倪,再一次的看了一眼那个事不关己的赫连婧琦,一定是她做了什么。 赫连婧琦也不打算再多看,直接笑着转身就走:“哈哈哈,帮您稍微治理一下。”说完这话就出了这寝宫,鼓秋三人跟上。在离开这寝宫之前,如预期那般,赫连婧琦听见了那宫女的一声声惨叫,那种痛苦不是别人施加在她身上的,而是自己造成的。虽然皇后很明确的知道这是赫连婧琦做的,却不知道她对她做了什么,她站在原地看着那宫女在地上打滚,因为忍不住而开始一直挠着自己的脸。没几下就看到她的脸已经被抓破,可见是有多么用力。可是那宫女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一直不停的抓,没一会就抓破了脸,血顺着脸流到了地上,整个宫殿都充斥着她的哭喊声。 “救,救救我……” 对此,皇后自然是不能看到最后的,赶忙叫来人把她架走。在架走之前,皇后虽然不想看到,但是还是看见了她那血肉模糊的脸,看到她的脸皇后的眉头一下子不由自主的就紧皱起来,也不知道赫连婧琦到底做了什么,让她这般承受不住,不惜毁了自己的脸也要挠。 被拉走的宫女临走前,嘴上还喊着:“皇后娘娘,救救我……” 多说无益 第五十七节:传说中的撩妹子吗 据消息说,那名宫女已死,是受不住疼痛撞墙自杀了。也有人看见了她死了的模样,血肉模糊,也就只有一对眼珠子是完整的,其他的都已经被毁的差不多了。对于这个消息,赫连婧琦并不感到意外,全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不过是在她脸上涂了点粉,这点东西就承受不住了。”赫连婧琦躺在躺椅上,身旁的天葵在替她不断地扇扇子,雅兴再给她剥葡萄,鼓秋站在她的身后述说着她刚才得知的消息。赫连婧琦坐起身子,问道:“父皇寿辰当日,不知独孤将军到不到啊。”“回公主话,独孤将军必到。”鼓秋看着她,坚定的回答着。听闻,赫连婧琦笑笑站了起来,点头说道:“好,很好。这自是他编到京城之外第一次回京,要好好款待才是。怎么说都是父皇最得力的助手。” “走,去看看我的师兄师姐过的可好。”说完甩了一下衣袖,就朝着门外去了。鼓秋三人见状也是立马跟上,这在宫中,她们几人如影随形,看到一个人了那便说明全都在。鼓秋三人在这宫中到哪都是来去自如,谁人不知这三人是赫连婧琦的心腹,若是得罪了她们三人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其实赫连婧琦不会去随便找人麻烦,若是不幸被折腾了,那么只能说明那个人成功的引起了她的注意。 赫连婧琦带着她们三人到了陆秦二人住的偏殿,这个地方是他们自己挑的地方,说这里比较清静,那他们自然是尊重他们的选择。赫连婧琦进去之时,陆秦二人正在切磋,她也不去打扰他们,静静地站在一旁做个围观者,有那么一瞬间她失了神,脑海里是她五岁的模样,有那么一个人舞剑为她而舞,只对她一人关怀备至,他喊她“琪儿”,她唤他一声“宸哥哥”。 这个画面出现在她的脑海里,让她的心情有些烦躁,不自觉的眉头紧锁,双手握成拳目视前方,似乎正前方的人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她的这种烦躁让身后的鼓秋三人所察觉到了,不禁有些奇怪。雅兴上前来问:“公主,有何不妥?”赫连婧琦被她这一声叫回了现实,让她清楚的知道那个一心为她好的人已经死了,再也不会见到那个她一直想亲手杀死他的二皇子——赫连煜宸了。想着这些,赫连婧琦紧皱的眉头松了开来,紧握的拳头也慢慢松开,轻轻地摇了一下头回应一声:“无事。” 听她并没有什么问题,雅兴也就不再多问,她也不喜欢旁人多问她的事情。 那边在切磋的二人终究还是分出了胜负,陆秦的技艺远超陆允楠,他们见赫连婧琦站在一旁,并且看着脸色似乎不太好便走了过去。赫连婧琦也是懂礼数的人,他们的辈分在自己之上自然是要先问好:“师兄师姐,住的可还习惯。”两人走到她的面前,虽说是师妹但这是皇宫她是公主他们是平民,自然是要行礼,两人也二话不说跪下行礼:“草民参见公主。” “牢公主挂记,草民与师兄住的很好。”赫连婧琦见他们给自己行礼,立马就弯下腰去将他们扶起说道:“师兄师姐,你们大可不必这样,你们长与我辈分高于我,我该行礼才是。快起来。”他们二人在她的搀扶之下,站了起来。 “我带了一些宫中特有的高点,特地送来给师兄师姐尝尝。”说着就往后看了一下,鼓秋天葵二人手中提着竹篮走到一旁的石亭中,将篮子里的小糕点一碟一碟的拿出放在石桌之上。赫连婧琦先走了过去,站在那石桌旁笑着说道:“师兄师姐,来。”他们二人相互看了一眼,走过去,说实在的虽说是早晨,却也能感受到夏季的炎热,站在太阳底下又是刚切磋完毕确实是很热的,想着就走了过去。赫连婧琦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们赶紧吃。 两人就这么站在一旁,谁也不往前,赫连婧琦也就这么笑着站着不说话看着他们。这么僵着也不是办法,陆秦面无表情的走到桌子边上拿起一块桂花糕放到嘴里,陆允楠在一旁看的着急,在他迈出去第一步的时候还伸手拉了他一下,陆秦回过头对她摇了一下头,示意她没事。陆允楠看着他吞下那块糕点,想也没想的上前就拿起一块糕点往嘴里塞,没嚼碎就往下吞,吃的很急,想着要死一起死。说来也是严重了。 看着他们两个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赫连婧琦“噗嗤”一下笑出声说道:“师兄师姐,莫要害怕。我不会下毒的。若真是下毒,我也定不会全都下,两块糕点只下一块,一人活着——另一人看着那个人,慢慢,死去——”说着脑袋一歪,像是说一件很平常的家常,在他们听来这句话极为刺骨,这么小的一个女孩就能想到这样残忍的事情吗。不过说来也是,他们已经见过她残暴的一面,这直接下毒把人毒死都算是一种恩宠了吧。 这话说起,陆秦的脸色不是很好,陆允楠听见了也是整个人待在原地,就跟定了格似的。赫连婧琦那笑容渐渐变淡,一脸无所谓的看着他们说道:“现在有什么——感觉不好的吗。”这么一说,陆允楠的脸色都绿了,陆秦的脸色慢慢变黑,在赫连婧琦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陆秦将手上的剑抵在她的脖颈上,惊得边上的人一下子就冲上来。 “放下你手中的剑。”鼓秋冲到离她们最近,她也没有带什么武器,而且他的武学造诣远不及陆秦师兄妹二人。陆允楠见势将手中的剑从剑鞘中拔出,指着鼓秋,怎么说都要护住师兄才是,一脸的冷漠:“你退下。”现下,几人一动不动,僵持在那。 “拿解药。”陆秦抵着她脖颈的剑又逼近了一些,脖间那白皙的皮肤渗出一些血来,赫连婧琦也不害怕,脸上依旧这样笑着,仿佛被剑指着的不是自己,是别人,而她只是看客。赫连婧琦不说话,就这么淡淡的笑着,看不出什么情绪,一旁的鼓秋三人心都提到嗓子眼里,这若是有什么闪失,这皇宫恐怕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吧。 陆秦见她没有丝毫的表态,有些急了,抵着她的剑又加重了一些,拧着眉头说道:“谁吃了,解药。”这句有歧义的话,赫连婧琦也不多做纠结,她明白他的意思,开口说道:“我没下毒,如何给解药。”这话说出来显然对他们来说可信度不高,却也想着她也没必要骗他们。陆秦抵着她脖子的剑没有当下,依旧这么抵着她。 就在他们继续僵持着的时候,突然从门口传来声音:“你们这是在作甚。”对于这个声音,他们并不陌生,相当威严的声音。听到这个声音,一众人就转过了身行礼,唯独陆秦和赫连婧琦二人没有动,就这样僵持着。陆秦说:“皇上,现在草民不能给您行礼。”面对他这样拿着剑指着自己宠爱的女儿,这如何能忍。赫连建永拧着眉头,伸出手指着他就说:“你不是琦儿的师兄吗,这是作甚。”一旁的李公公见状也不禁汗颜,抹了一把额角的汗,这皇宫中最动不得的那就是眼前这位小祖宗了,现在还被赫连建永看见了,把剑抵在她脖子上,这不要找死么。 这个时候,赫连婧琦也不慌不恼,反而笑着伸出手将那把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剑慢慢地移开,说道:“父皇,您不知道啊,我们这是在玩呢。之前我们在师门的时候,一直都是这样的,父皇莫要生气。”说着就往赫连建永身边走去,那小手一下一下的安抚着他。赫连建永见赫连婧琦这么说,自然是不会多追究的,就随口说了几句以后不要这样了也就过去了。赫连婧琦抬着头,被他抱在怀里,问道:“父皇,你怎么来这里了呢。是找琦儿有什么事吗。”赫连建永将视线放到自己怀里的这个人身上,转眼就笑了起来说道:“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出门拜师学艺那么久,你都不想念父皇吗。” 一听这话,赫连婧琦就在他怀里“咯咯咯咯”笑起来,说:“当然想了,那父皇,我们去我那好吗,让师兄师姐他们好好休息。” “好好好,琦儿说了算。”赫连婧琦笑着点点头,转头就对后面的跟着的宫女太监说道:“你们去打些水来,让我的师兄师姐好好的洗个澡。” “是。”身后的人一躬身子,回应着。 “那师兄师姐你们好好休息,我和父皇就先走了。” “恭送皇上,公主。”两人行个礼,送走他们,陆允楠才算松了一口气,坐在后面的石凳上说道:“师兄,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多危险吗。” “再危险,也不能送你送了性命。”说完这话,就直接往屋里走。陆允楠就一直呆坐在石凳上,脑袋里一直在回转着,师兄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这是不是传说中的撩妹子。她就一直坐在那一动不动,石像似的。一直到打水的宫女过来叫她,她才反应过来,起身回到自己屋里,然而陆秦的这句话却一直在她脑中回荡着,久久不能忘怀。 赫连婧琦本来带着赫连建永到自己寝宫去聊聊,可是中途赫连建永说到书房去,有政事需要商讨一下。赫连婧琦也知道,他不会这么随便的来找自己,说想可能是真的,但是单纯的想那就不太对了。赫连婧琦也不多说,跟着赫连建永就是朝着书房过去,这次若是不坑个谁,真是对不起这一次的“商讨”。 多说无益 第五十八节:永绝后患啊 其实说起来,赫连建永带着赫连婧琦到书房并不是所谓的商讨政要,而是让她为其预测,这民心是否安定,群臣可有造反之心,诸如此类的事情,他要巩固自己的皇位。若是有人起了造反之心,那么赫连婧琦那预知未来的能力便可用上,在还未完成之时就先抹杀在摇篮里。对于赫连婧琦拥有这种能力,知道的并不多,除了赫连建永那便只有独孤宏田了。独孤宏田世代忠良,不会起谋反之心。不过,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世代忠良也难免会出现叛变的时候。 赫连建永二人单独在书房内,再无第三人,就连贴身太监的李公公都要守在门外,没有命令不能进入。隔墙有耳这句话不是白说的,就算是在这尚书房中也不能掉以轻心,因此在这书房之中,也有鲜为人知的地下暗格。与平常人的机关不同,它的开关设在柱子上的灯盏上,那门不是从书架后面出现,而是出现在了床榻边上的墙上,缓慢的移开。这个暗门进去有两条道,却有一条是死路,路很长不会轻易知道。 他们往右处走,一直往前有个楼梯可以往下去,然而他们却停在了楼梯口,在右边的墙上抬手就是一按,左边就出来一道门,有个楼梯往下走。 “琪儿,现在你可以说了。”走到这底下,一片宽敞,里面的灯在他们踏进的一瞬间全部亮起,在最里面有一张宽大,金黄的椅子,在其两侧是各种刑具,有些刑具上面可以看出一些已经生锈,在那地板的中心隐约可以看出有些血迹,尽管他们刷洗的很干净,但是也难免会有刷洗不干净的情况。赫连建永走到那椅子面前,一甩衣袖就坐了下去,一脸的威严,哪里还有什么慈善可言。 对此,赫连婧琦也是见怪不怪,从小到现在什么没有经历过,一切早已习以为常。 “琦儿可听过,父皇有个侄儿,甚是能干乖巧。有立为太子竞争之列之意向啊。”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一时之间也让人看不出什么。赫连建永眯起眼睛听她说话,既然她突然提到这个事情,那么她所提到的这个人必定有文章可说,他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赫连婧琦也明白他的意思,在空旷的地方往前走了几步,继而说道:“父皇可知,这个想法,会害了现如今的太子哥哥。而且,很有可能毁了父皇您一直保护的这个江山。”他虽知道她说的不会是什么好事情,却没有想过会如此严重。听着听着,他的眉头就紧皱起来,问道:“如何说?”赫连婧琦轻轻一笑,开始讲起:“虽说父皇你从未对那侄儿说起过要将他列入太子竞争的行列,可是父皇您不要忘了,你可曾经暗示过,让他努力。被您看上的,那自然也是聪慧的很,您那点暗示怎么会不知。若是得知,他并不是未来储君,那么,他的野心可不会终止。” “这……不会吧。”对于她的话,赫连建永那是半信半疑,有些难以捉摸,似乎说的没毛病,可是又感觉哪里不对。 “父皇,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赫连婧琦只是这样轻轻的一提点,并不多说。赫连建永单手撑住下巴,手肘抵在膝盖之上。赫连婧琦也不急,慢悠悠的说道:“父皇,琦儿这里有一份记录,儿臣相信父皇看了之后会满意的。”在思考中的赫连建永听闻抬起了头,看着他满脸的疑惑问道:“是何记录?”“您看看便知。”赫连婧琦从怀里摸出一张纸,拿着献给她。 坐在坐椅上的赫连建永接过她递过来的纸张,摊开细细的查看。里面记录的,无一不是招兵买马的记录,暗自操练兵马,看的时间越是长久,那眉头就皱的越是深。那紧锁的眉头让人望而生畏,不敢说只言片语,赫连婧琦站在一旁一句话不说,她相信她要说的那纸上已经表示的很清楚了,不需要她多做解释。 那纸上的内容赫连建永按捺住怒气将它看完,看完之后,赫连建永将那纸甩到地上,赫连婧琦见此走到那纸前慢慢蹲下,将纸慢慢拾起,拿在手上含着微笑细细的观看,先不说话。赫连建永的胸前有很明显的起伏,黑着一张脸指着她手上的那张纸就说:“你这是哪里来的。”赫连婧琦看着纸,慢慢地转过身,抬起头笑看着他说道:“这是我让鼓秋前去查出来的。父皇,若是没有十足的证据,琦儿是不会随便说的。怎么说,他都是父皇的侄儿,那都是皇亲国戚,不可胡说。这件事情,琦儿很早的时候就传信给鼓秋,让她好生调查。这调查了也有将近一年多了。当初因为证据不足,不敢告知父皇,现如今不一样了,如今鼓秋调查的很清楚证据确凿,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听他这么一说,赫连建永的脸更加黑了,手一直捏着椅子上的扶手,手指捏的有些泛白,低声的说道:“这么说来,他策划此时不止这一年了。” “琦儿并不懂这些,但是从当时让鼓秋去调查的情况看来,那是远不止一年了。调查之时,鼓秋来信已有一批精锐已经足以抵挡着城内所有士兵。”赫连婧琦收起笑容,严肃的说起这件事情。赫连婧琦听着缓慢的点点头,说道:“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是朕错信此人了。这么说来,这乔锡已经谋划了三年之久。”听到这个回答只是,赫连婧琦明显一副很惊讶的样子看着他,嘴里还嘀咕着:“不会吧,这么早就像谋反了?” “琦儿你有所不知,如你所说朕有对乔锡暗示,那是四年之前的事情了。也就是说,在朕暗示他之后没多久,他们就开始策划了这一场戏了。”赫连建永眉头紧皱,言语间带着一丝懊恼。赫连婧琦走到他边上坐下,拉起赫连建永的手说道:“父皇先莫要生气,这期间恐有什么误会呢。” “哼,”赫连建永一听这话就起的一甩袖子站了起来,双手背在身后,“你都让鼓秋调查了这么久了,兵马都已招齐了,还能说什么。多说无益。”赫连婧琦坐在那椅子上,看着他的背影,说道:“那这么说来,他对这储君之位势在必得?”“那是自然,怕是若成不了太子,就来抢这皇位了吧。”赫连建永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阴冷,与平日的他大不相同,就算是赫连婧琦见惯了这样的场景,也不由得身子抖一抖。看着他,赫连婧琦也慢慢从那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他边上,双手环着他的手臂说道:“那父皇,这人是……” “留不得。”赫连建永淡淡的说了这么三个字。赫连婧琦的眼珠转了一下,转而笑着说道:“父皇,那——可要永绝后患啊。”听闻这话,赫连建永低下头,头稍微转了一下看着她,也忽而笑了起来,用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道:“琦儿说的是,这有异心之人,可留不得。” 他们这么一问一答,赫连婧琦稍微想了一下,说:“既然是永绝后患,那么——这亲信之人,也是留不得的咯。”她这么一说,赫连建永的脸上一下子露出一种“深得我心”的表情,笑着点了点头说道:“琦儿啊,你总是如此,明白朕之所想啊。”赫连婧琦听着笑笑,双手摇起了他的手臂说道:“父皇,琦儿来帮你可好?” “好。”得到了应允,赫连婧琦就从怀中掏出另一张纸,说道:“再过几日便是父皇寿辰,在此之前不宜见血,所以就在寿辰之后办此时。恰好,寿辰之时所有人都要宫中,要让他们防不胜防。他们定然不会知道,父皇已经知晓此时,那些兵马自然也就按兵不动在那训练。为防止那些兵马再被有心人招齐,必须将他们分散到各个地方,不易寻找的地方。”赫连建永在那一直听她说明,同时也是一直赞同的点点头。 她的话赫连建永大多情况下都是赞同的,听着她的话,赫连建永回应:“琦儿说的是。这些兵马对朕也是一种威胁,不如……” “不可,父皇。一下子死掉那么多人,必然会引起公愤,得民心者得天下。虽说父皇那侄儿有错在先,可是那些士兵并没有什么打的过错,都是家境所迫,使不得。按照历代的做法,便是发配边疆,永世不得回城,驻守边关。”赫连婧琦将利弊大致说了一下,赫连建永轻轻一点头表示说的没错,回答:“是,是父皇考虑不周。还是琦儿想的周到啊。” “这是父皇的江山,当然要好生照料才是啊。”赫连婧琦歪头一笑。赫连建永抬起手,在她的头上摸了摸,表示赞许说:“父皇很庆幸有你这样一个女儿啊。像朕的其他女儿,一天到晚做什么也不知道。哎~”说到这后面的时候,他的脸上很明显的浮现了不耐烦的模样,甚至是说有些嫌弃。赫连婧琦见了“噗嗤”一笑,拉起他的手说道:“好啦父皇,不要想这些了。所有事情都等到父皇的寿辰过了之后可好?在此之前啊,父皇一定不要生气哦。” “好好好,听琦儿的。” “一定要记得哦。” “好,朕知道了。我们出去吧。”说着这话,赫连建永握住她的手,就朝着楼梯口走去。 在门外守着的人那是一批一批的,赫连建永一批,赫连婧琦那里还有几个人。这一次进去说的时间明显比之前的都要久,他们也大概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虽然他们谈论的事情,鼓秋是知道的,能猜出个大致,却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而且作为她们这种属下的,是不应该去猜测主子的心思的,他们只要认真做事即可。 赫连婧琦二人从书房中走出,笑脸迎人,似乎没有像他们想象中的那样严重,只是稍微聊得久了一些。 “那父皇,儿臣就先告退了。”赫连建永也不说什么,笑着点点头,表示答应了。赫连婧琦一点头,一转身带着鼓秋三人离开了他们的视线。 “皇上,今儿个说的如何?” “李巍德啊,朕当初攻打他们国家,是真的没有错啊。” 多说无益 第五十九节:不会如此巧合 皇帝的寿辰已到,从各个地方受邀前来的皇亲国戚,文武百官也都早就到齐。 赫连婧琦坐在梳妆台前,雅兴站在她的身后为她梳妆。赫连婧琦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玩着垂在胸前的头发张口说道:“雅兴,现在先别梳头,晚上再梳,不然乱了就不好了。”雅兴听着她说话,手慢慢停下来,看着她散落在那的后背头发,有些犹豫:“那公主,这头发……” “先随便绾一下吧,不要让头发乱了即可。”赫连婧琦将散在胸前的头发往后一抛,抛之脑后,脸上没有太多表情,显然不希望说第二遍,也没有什么耐心,若是此时反驳了她,她大概也不知道会干点什么。当然,雅兴都跟了她这么长时间,她是什么脾性自然是了若指掌,也不会多说什么,应下将她的头发利落的绾起。赫连婧琦从镜子中看站在后面的雅兴说道:“雅兴,你今年……也有十八了吧。”“回公主,是的。”雅兴头也没抬的就回了这话,认真为她挽头发。坐在凳子上的赫连婧琦动了动,回过头去看了她一眼,身子向后靠着,单手撑住脑袋说道:“若是你们当初没留下来,大概也是有家室了吧。” 站在她身后的雅兴没有想到她会说起这件事情,她也是微微的楞了一下,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赫连婧琦见她略微有些紧张的模样“噗嗤”一下笑出声来,用另外一只手捂住嘴说道:“很少能见你这般模样啊,莫要紧张。好了,你先去忙吧,我自己待会。”雅兴看着她,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回到了曾经,那个时候赫连煜宸还在。想着,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微微一笑,点头应和了一声就出了门,顺手将门关上。 她坐在凳子上看着雅兴退出房间,赫连婧琦上扬的嘴巴慢慢地放下,坐在凳子上往后一转,整个人面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模样,对着镜子做了个鬼脸,便笑了起来。 赶来这皇宫赴会的人已经陆续到齐,特地点名要到场的独孤宏田一家自然是早就到了这皇宫之内,他们家世代忠诚,皇上的事情皆为大事,放于首位,这皇帝的寿辰自然是怠慢不得。独孤宏田带着一家子进了宫,他自己是为臣子,是要先去见过赫连建永的,他的家室就不跟着去了。所以独孤宏田的女儿,独孤彤萱还有其义子温靖翎就陪着他们的母亲逛着。 “此次,是你们头一次来皇宫吧。”说话的人看着已经有些许年纪,却依旧风韵犹存眼角的皱纹丝毫不影响她的容貌,其实父母有什么样的容貌,看看下一代便知上一代究竟是如何。她身边挽着她手的女子笑的灿烂,虽快到及笄的年纪却依旧是个涉世未深单纯的女子,肤若凝脂,丝毫不像是生在武将世家,没有过多的在脸上下功夫,仅有一个淡淡的妆容,服装不是很华丽的那种,很素雅,却很衬得出她的气质,不像深闺女儿家,有着武将家的那种潇洒,也有女儿家的那种娇俏可人,身形也算得上是高挑匀称。 自家母亲说话,做女儿的自然是要回应了:“是啊娘,皇宫真的好大啊。之前一直听爹爹说起,却也不曾见过呢。”头一次来皇宫的独孤彤萱看着皇宫的一草一木都觉得新鲜,对什么都很好奇。相比之下,在另一旁跟着的温靖翎就显得沉稳很多,脸上一直带着谦和有礼的笑容,虽看着有礼,却带着一丝疏离感让人难以接近,他只是细细的看着周围的一切,话不多,问起时会回答就是。 看着自己这个义子,一直看着他长大,独孤夫人也是无奈,也不知道什么事一直困扰着他,让人很难知道他心中所想,平日里待人极好,也是有求必应,却始终接近不了他的内心。她看着身边的这义子,笑着开口说道:“翎儿啊。” “夫人。”温靖翎一听到她叫自己了,就在一瞬间做出了反应,行了个礼。见此,独孤夫人也是无奈的紧,带着不满的语气说道:“翎儿,我自认为带你不薄,为何你非要这般疏远呢。”“夫人和将军待我如何自然是都明白。夫人和将军是靖翎的再生父母,救命之恩更是没齿难忘,只是……”这边温靖翎还没有把话说完,独孤彤萱就看不下去了,立马插嘴说道:“翎哥哥,你一口一个夫人,一口一个将军的,多生分啊。和我一样,叫娘多好。”温靖翎低着头,看见他的表情,也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见此,独孤夫人出来打圆场,柔声说道:“萱儿,莫要逼你翎哥哥了,就随他吧。” “谢夫人。”独孤彤萱本想再说什么,可是被温靖翎先开口说了去,也就把话咽下去了,不再说话。 “你们头一回来就到处去转转吧,我也去找那王将军的夫人去,许久不见了还怪想念的。”独孤夫人将彤萱托付给温靖翎自己也就离开了,留下两人就站在原地目送着她离开。 待她彻底离去,独孤彤萱才动起来,转身就面对着温靖翎笑着问道:“现在娘不在这里了,我们要去哪?” “你想去哪。”温靖翎温柔的笑着看她,眼前这个人是他的义妹很温柔,很天真,是他想要保护的对象,这个妹妹无论如何都要保护的好好的,让她开开心心的成长。独孤彤萱歪着脑袋慢慢地思考,温靖翎就这么站在一旁看着她思考的模样,觉得可爱的很,又有些好笑,她都没有来过这里怎么能知道要去哪,而这个问题独孤彤萱也是想了一会之后才意识到的事情,这才跳起来说:“啊,翎哥哥你蒙我。我都没有来过,要如何知道去哪。”说着还嘟起嘴巴表示不满。温靖翎就在那笑笑,说:“只是不曾想,萱儿这么晚才意识到。” 听着这话,独孤彤萱就感觉开心不起来,一直盯着他。温靖翎也是受不了她的直视,开始求饶说:“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哼。”独孤彤萱嘟着嘴头一偏,下巴一抬,“我不管,现在本小姐很不开心。” “那么我可爱大方的小姐,小的求你原谅,可否赏脸啊。”温靖翎靠近她了一些,语气很真诚。听到这话的独孤彤萱“噗嗤”一下就笑出了声,用余光瞄了几眼边上的人才正式的看着他,笑着就一个跨步走到他边上,搂住他的手臂,这个举动温靖翎似乎有些不能接受,稍微的抽动了一下,独孤彤萱也是用力的抱住他的手臂,威胁的说道:“不许抽,要是挣脱了本小姐就不开心了。” 对此,温靖翎有些哭笑不得说道:“萱儿,你我不是亲兄妹,男女授受不亲啊。” “啊呸。瞎说,你是我哥,有什么授受不亲的,你说,是不是背着我外边有人了。” “……”说实话,独孤彤萱说这话他没法接,这都是什么话,“萱儿,你这说的是什么。怎么叫外面有人了。 “那不然你为什么有这种反应。”独孤彤萱说的理所应当,一副“是不是被我说中”了的模样。温靖翎看着她,无奈的摇着头,言语间透着惆怅回应道:“萱儿,你不是知道我吗,一天十二个时辰,几乎都是和你在一起,哪来的人。”他说这话的时候,独孤彤萱有很认真的在听,听完之后又是“我信了”的样子着实让人哭笑不得,手刚松开一些,一下子就说了一句“诶,不对啊”立马就再次紧紧地抱住他的手臂说:“不存在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而且——我是女孩子,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还是说……其实你有了喜欢的女子,而且今日她也来了宫中,怕被瞧见?” 有时候,温靖翎真的不得不佩服独孤彤萱的想象力,他平日在家极少出门,哪来的女子可看。对于她说的这话,温靖翎真不知该说什么好,也就不做反驳说道:“算了,若是你愿意这般——那就这样吧。”见他妥协了,独孤彤萱也是见好就收,拉着他开心的就逛起了花园。 对着这皇宫的事物,独孤彤萱表示很稀奇,平日里也见不到,听自家父亲说多了也难免想看看,今日见到了也是一直感叹。因为今日是皇帝的寿辰,所以这些花园中时常会见到宫中的宫女太监在那四处乱窜,来来回回的,脚步迈的极快,恨不得飞起来。走的时间久了,难免有些累了独孤彤萱就想找处地方休息片刻再继续逛。 走到一处宫殿前,其他地方都有人在到处走动极为热闹,这有这一处与其他地方形成了一种鲜明的对比,萧条的很。见此,独孤彤萱就觉得奇怪了,转头就问道:“翎哥哥,为何这处格外冷清?是无人居住吗。”温靖翎听闻看了一下那处宫殿的牌匾,可是一抬头却发现并无牌匾,这倒是让人有些好奇,说道:“或许是吧。”独孤彤萱看着他,然后又转过头看看这座冷清的宫殿说:“肯定是无人住的,这里人都没有一个。” “此处曾经是有人的。”在他们看着这座冷清的宫殿时候,从一旁传来一阵孩童的声音,这个声音和小孩不一样不是那种稚嫩的声音,而是一种平静,淡然的声音,听着很舒服。他们听到声音之时,转头就开始寻找起那个身影,可是转了一圈都不曾看到一个人影,独孤彤萱站在原地不再寻找,咽了一口口水,轻声的说道:“该不会——此处闹鬼,所以无人居住吧。”温靖翎还在寻找着那个身影,没有看她,既然不在地上能看见那么就是在上面了,在这座宫殿的正门略偏处有一棵长得很茂盛的大树,从根部一直向上看去,可以看到一个身穿淡蓝色衣服的少年在那书上,背靠着树,正看着他们。 在他身旁的独孤彤萱发现温靖翎没有在看自己,而是看向不远处的树时,她的视线也跟着看了过去,看见了那个坐在树上的少年,一时奇怪开口就是叫喊着问:“刚才是你在说话吗?”那蓝衣少年静静的看着他们回答:“不然呢,还有别人吗?”他们在他说话间,独孤彤萱就拉着温靖翎向着那棵树靠近,仰着头看他。 “你知道这座宫殿的事情?”独孤彤萱仰着头好奇的问。温靖翎听了就拉了拉她的衣袖,轻声说道:“萱儿,莫要乱问。”“诶?”独孤彤萱一脸懵的看着他,眼里透着“为什么”三个字。树上的少年听见了他的话,也就笑笑从那书上慢慢下来,他站在地上了他们才看清楚这个少年的容貌,很白净,瓜子脸眼睛大大的,身形很瘦小,不像是个男孩子的身体。 “诶?原来你那么小个啊。”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独孤彤萱笑了起来,弯下腰伸出手就要去摸他的脑袋,那少年身子一僵,立马避开了那只伸过来的手,这让她有些尴尬。少年也不说什么,直言:“曾经这里是当朝二皇子的寝宫。”他就说了这么一句话,让在这里的二人都明白了所有的事情。二皇子?二皇子是谁,那个惹怒了皇上的人,后来被杀了,现如今这个名字是一个禁词的存在。 独孤彤萱慢慢带着一丝惊讶慢慢地站直了身子,转头看了一下身后的温靖翎,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好像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而他低着头似乎在想什么,隐约可以看见他的眉头微微皱起。见状,独孤彤萱转过身面对着他,歪着头认真的问:“翎哥哥,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听到她的关心,温靖翎抬起了头,轻轻的摇摇头笑着回答:“无碍,想些事情。”独孤彤萱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也不多说什么,本想再问那少年一些事情,一转头却发现那少年早已不知所踪,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人似的,让人不禁觉得奇怪:“诶?人呢。” 说话间,彤萱在四周还象征性的找了一下,可是真的没看到人。温靖翎在那看着她,说:“或许他有想起来有什么事走开了。”“那也行该说一下嘛。”独孤彤萱停止了找他,慢慢地走回温靖翎的身旁,一副无奈的样子让他笑了起来说:“好了,你别这样了,我们也该走了。”听到这话,彤萱也不说话了,点点头挽着温靖翎的手臂就离开了这个地方。 在这离开之前,温靖翎皱着眉头回过头去细细的看了一眼这座曾经二皇子住过的宫殿,再看看刚才他们站过的地方,那棵那个少年爬过的树。独孤彤萱见他一直回头看,她也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便说:“翎哥哥,我们走吧。”温靖翎收回视线,回过头,对着她笑着点了一下头,两人便彻底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在远处的那个拱形门外,那少年站在那里含笑的看着他们离去,直到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他还依旧站在那里。 此时,在少年的身后出现了一个身穿黄色衣裳的女子,对着他行礼:“公主,现在可否回去?” “鼓秋,你说他们可是独孤将军家的人?”鼓秋抬头看了一下,回答:“是。”听到这话,赫连婧琦挑了一下眉头,笑的邪魅说道:“可是,我也不曾听说独孤将军家有儿子啊。” “回公主,听闻是独孤将军驻守边城时领养回的义子。” “哦?是嘛。”赫连婧琦不以为意,转了个身,面对着她。 “是。” “我们回去吧,快要晚上了。”赫连婧琦迈开脚步往前走,鼓秋在其身后紧跟上去。在这路上,赫连婧琦想着一件事情,那个男的,似乎有些眼熟,却又不像,想着也大概是自己多想了,这世间不会有如此巧合。 多说无益 第六十节:可还记得我 宴会即将开始,所有人都在会场上就位,等着皇帝的到来。一众人在会场里聊得火热,在这宴会之上有许久未见的老友,有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老友”,总之大厅里面是要多热闹有多热闹,比喻成民间集市一点都不为过。像这种大型的皇家宴会,是很多有幸来参加这种宴会的小官巴结的好时候,因此想独孤宏田这种元老级的大臣周围是少不了官员来拍马屁的。找不到话来说的,此时家中妻儿都在,夸人那是妥妥的,看到独孤彤萱夸美女就是,准没错,看到独孤夫人说气质好也没问题,说温靖翎出众那也是没问题的。可是,独孤宏田并不吃这一套,朝中人员是什么人他都是明白的,也就随便应付一下,那些人见他并不领情也就另寻目标。 “翎儿,你怎么了?有心事?”那些拍马屁的人走之后,独孤宏田发现温靖翎不像往常那样保持着微笑,而是轻微的蹙起眉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让人感到担心。温靖翎听到他在问自己话,一抬头也发现他们三人都看着自己,显然是希望得到一个合理的答案,他也不像隐瞒什么,但是也不想造成他们的负担,想了一下开口说道:“来此皇宫,多有不适罢了。” 一听这话,独孤宏田稍愣了一下,继而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个皇宫发生了太多事情,这个地方亦是痛苦的根源。”温靖翎听了也不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一下头。他的这一番话让独孤彤萱半懂不懂,这皇宫确实会发生很多事情,多少人向往着皇宫,可是皇宫中的生活并没有他们外面的人想象中的那么快乐,只看见了光鲜亮丽的外表,没能看见本质。可是,他父亲说的这话和温靖翎的话有什么必然关系吗。她虽不明白,但她也不去追问。 在他们言语间,今日的正角已经到场,门口传入一阵尖锐的叫喊声:“皇上驾到——”所有到场的人都停下说话开始行礼,恭迎赫连建永进入会场。此次,赫连建永是独自一人进入的,皇后和皇贵妃都先到了场,所有该到的人都已提早到齐,唯独那赫连婧琦还未到场,当然这些也都是独宠的赫连婧琦才能这样干的,她所享有的特权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羡慕。 赫连建永走到最里面,一挥手说道:“众位卿家平身吧。” “谢皇上。”一众人起身之后,赫连建永转头就去问边上的李公公:“如何,琦儿来了没有。” “回皇上,沫雅公主要到了。”赫连建永慢慢地点点头,坐在了后面的龙椅之上。既然是寿辰,自然是要献礼的,这个时候就是那些平日里想讨好皇帝却奈何没有机会的人表现的时候了。早在这赫连建永的寿辰来临之前就开始寻找各种奇珍异宝,希望他能够看上,没准就升官发财了呢是吧。 就在他们一个个争相献宝时,门口传进一声尖锐的叫声:“沫雅公主到~”这一声声音再次让所有人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到了门口处,看着从门外进来的正主和随从,也有两个对于他们来说陌生的面孔,边上的人开始交头接耳起来。赫连婧琦并不在意这些,毕竟面对新面孔,而且还是和她同道走那更是觉得惊奇,走在她身后的陆秦师兄妹二人更是不在意这些,他们和他们师父一样,极少出山,出山也都是在办事,根本没什么人知道他们二人。 今日的赫连婧琦如往常一样,身着一身红色长裙,裙裾上有金丝线秀成的细致花纹,用一条红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将乌黑的秀发轻轻绾起,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虽然简洁,却掩盖不住她的妖媚,脸上薄施粉黛,使她精致的脸蛋更加精致。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却让人感受到了一丝寒冷。他们走到大殿中央,行礼。 “儿臣给父皇请安。” “草民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到他们行礼了,赫连建永也坐不住了,站了起来就往赫连婧琦面前走,将她慢慢地从地上扶起,说道:“哈哈哈,起来吧,都起来。” “谢父皇(皇上)。”一行人从地上站直身子。赫连建永笑着看了看她身后的陆秦二人,再看向了自己扶着的赫连婧琦说道:“不是说过了,你可以不必行礼了。”听到这话,赫连婧琦就略微的低头笑了一下,轻轻的往边上一瞥,这一瞥倒是没什么,边上的人感觉心凉凉的,被她盯上要么快乐的活着,要么悲惨的死去,就这么两个选择。赫连婧琦抬起头看着他说道:“呵呵,今日是父皇的寿辰,这些礼节还是要的,不然——怕是有人要说什么了吧。” 她这话一说,赫连建永显然不高兴了,立马就板起一张脸说:“谁人敢说。朕的天下,朕说了算。”赫连婧琦笑笑连忙为其顺气说道:“父皇莫要生气,可是忘了前几日琦儿说的了?”被她这么一提醒,赫连建永算是想起来了,她前几日是说过不要动怒的,所以这几日他是一直在克制自己,他想起来才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说道:“对对对,琦儿不说,父皇都忘了。” 此时赫连婧琦回过身,招了招手让鼓秋将自己准备的礼物呈上。鼓秋拿着一个小盒子走到他们二人身旁,递出手中的东西,赫连婧琦接过东西,然后递给赫连建永说道:“父皇,这是琦儿特意为您准备的贺礼。不是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是琦儿拜师时做的一味药材,听闻父皇心系天下,日日不得安眠,便做成此等药材,每晚在房内熏上一盏茶时间,晚上便可安然入睡。”赫连建永这么一听,立刻接过她手中之物,打开盒子的盖子。在那打开盖子的一瞬间,飘出一股清香很快蔓延了整个宫殿,一下子就让他那浮躁的心绪平稳下来。他也什么都不问,连说几个好字就让李公公拿走了。 一旁的文武百官自然是也闻到了那股香味,让他们心情感到一阵平静。 “父皇,我师兄师姐带来了师父的一点心意。”赫连婧琦稍微的侧了一下身子,让陆秦二人可以和赫连建永面对面的站立对视。赫连建永这么一听来了兴致,安雪皓对他们来说一直都是传闻,名声极大,却一直不得见真人,这一听是他准备的贺礼一下子就开心的无法形容了要,当然这种说法比较夸张,不过这种心情是没有错的。 “哦?是嘛,令尊师真是有心了。”赫连建永此刻看着他们的眼神都不一样了。陆秦平日里就不太说话,也不太习惯在这种情况下说话,所以这种外交方面的自然而然的就落到了陆允楠身上了。陆秦的手上拿着一个精致的水晶盒,隐约可以看见里面有什么东西,透过那水晶盒映入眼帘,看起来似乎是棕色,又像红色。陆允楠从他手中拿过那个盒子,微微的笑了一下怎么说这也是一种礼貌,继而说道:“此乃家师特意为皇上制作的丹药,此药可解百毒,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万不可拿出来用。其中的药材怕是皇宫中也是不得见的,而且极难制作。此药需储藏在这水晶盒之中,一旦拿出此盒便失去了原来的药力。” 赫连建永一本正经的听她说着这些话,然后很配合的点点头表示听明白了。陆允楠双手将水晶盒奉上,赫连建永也很小心的接过,生怕那水晶盒掉到地上。赫连婧琦站在一旁也不说什么,赫连建永将东西让李公公收好,便开口说道:“今日,朕甚是开心,各位卿家来为朕祝寿,又得白卿大师的奇药,今日不醉不归。”一番豪言壮语,激起文武百官的兴致,一个个开始应和,在和赫连建永喝完酒之后,有了皇上的命令,也都是该吃吃该喝喝,该聊天聊天。 赫连婧琦只是小酌了一杯,又斟上一杯酒,端着酒杯就走到独孤宏田一家面前,对于这个赫连婧琦,独孤彤萱也只是听得民间传闻,可是现在这么一见似乎不像民间传闻的那样,也或许是见得时间不久还没有见到她真实的那面。赫连婧琦一走过去,独孤宏田与其夫人就先站了起来,行了个礼,接着独孤彤萱和温靖翎站起来行礼。赫连婧琦也不在意这些,让他们不用行这礼,她举起自己的酒杯就说:“独孤叔叔,这杯酒琦儿敬你。” “这怎敢当。”独孤宏田又是鞠了一躬,她也没有多说只是一直举着杯子,显然不喝了这一杯酒是不会罢休,独孤宏田也不多说拿起摆在这桌上的酒,见此赫连婧琦很是满意的笑着说道:“谢将军为父皇保这江山,也写将军将琦儿带来此地,先干为敬。”说完这话,一举杯仰头就是一口干,她都已经喝了,独孤宏田自然也是一口将那酒喝下。赫连婧琦率先喝完,拿着酒杯手垂于身侧,一直就这么笑着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的视线一直落在他身后的独孤彤萱二人身上,笑问:“可不知,二位小姐姐小哥哥,可还记得我。”原本以为没他们什么事的,可是这突然一转就将话转到他们身上着实让他们一愣,而在这突然地转话中他们的脑中也有问号,他们可曾见过?赫连婧琦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们二人,他们的表情表明了一切,他们不记得,甚至很迷茫。一旁的独孤宏田也是一脸的懵,有些不自然,他们见过她怎么没听他们提起过呢。 他们这一小范围内有些尴尬,谁都不说话,还是独孤彤萱笑笑开了口:“回公主话,我们……不曾见过吧……”问这话的时候她还是很小心的,民间那么传她自然是有道理的,而且这是皇宫不是自己家,说话还是要注意一些的好。赫连婧琦不以为意的笑笑,转过了身背对着他们,手上的酒杯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就从手中滑落到地上,许多官员都在注意着他们,抱着一个看戏的态度,一个是镇国大将军元老级人物,另一个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女儿,这两个人若是闹起来还不知会发生什么,有无限的可能性。然而,却让他们失望了。 “曾经那是二皇子的寝宫啊。”说这句话时,赫连婧琦慢慢的转过身再一次面对着他们,她的脸上有着妩媚的淡笑,静静的看着他们。她的这一句话让他们都惊到了,她口中的二皇子那可是禁词,而独孤彤萱二人均是一愣,他们见过的那个清秀的少年是眼前这个妖媚的公主?简直不能相信。 见他们都是惊愣的表情,赫连婧琦继续开口说道:“怎么,为何如此惊讶?” “公主,这……你口中之人……”独孤宏田略微的低了一下头,皱着眉头,话是说一半藏一半,这话谁人听不懂。赫连婧琦却丝毫不在意,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脸上也是一脸的冷漠说道:“有何不可说,不过是本宫的弃子。况且……是他自己甘愿受死,怪不得本宫。”她说这话的时候很明显的语气变了,就连对自己本身的称号都变成了“本宫”,可见他们在谈论的这个人她是有多不屑以及不在意。 听到这话的独孤宏田一家人那是各有想法,独孤宏田认为这赫连婧琦也是可怕的,也可以说是无情,想当初那赫连煜宸待她有多好那是众所皆知的,那时他被害的有多惨那也都是知道的,现如今谈起竟也是这种不屑的态度,不免为他抱不平,当初对她的好都是白费了,虽说他知道赫连煜宸对她好不图什么,只是真心实意不掺杂任何想法,可是听她这么说话也是替他可惜。而独孤彤萱他们想的就不一样了,他们并不是很清楚当初的状况,只是知道一些,现在听见她的语气突然就变了不禁感慨眼前这人的善变,那民间的传闻大约也是不假。 他们一阵不说话,赫连婧琦的脸上再一次的挂上笑容,看着他们说道:“不知——你们在想何事?” “无事。”他们也只能回答这么一句话,他们又不能把心里话说出来,这要是说出来可不就傻了吗。 赫连婧琦也不说什么,转过身迈开脚步就走了。也就在他们松了一口气,以为事情就告这么一段落时,赫连婧琦又突然停下前行的脚步,一个回头就是笑问:“小哥哥,你们认识吗?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多说无益 第六十一节:没想到你就是他们口中人 因为赫连婧琦这一句随意的话,让一众人的视线都落到了温靖翎的身上,而独孤宏田他们也是一脸的诧异,她认识的人?不过说真的,就温靖翎的性格来说还真和她认识的一个人及像了,只不过没有他那种疏离感。 “公主,不曾见过。”温靖翎也只是稍微的愣了一下,没想到她回过头会问这么一句话,不过愣了一下也就够了,有礼的回答便是。赫连婧琦一直看着他,视线不曾偏移,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就连坐在上面的赫连建永都被他们这一堆人吸引过去。赫连婧琦一步一步慢慢的走过去,独孤宏田想说什么却又不能拦着她,也就只能任由她过去。她一步步走过去绕过温靖翎身边的独孤彤萱,走到他的身旁,脸凑到他的面前仔细的盯着他,他的眼神很平静,没有什么情绪,脸上也没有过多的表情。 赫连婧琦就这么看他看了有些许时间,才站直身子,踮起脚尖邪魅的笑着在他耳边轻声的说了一句:“不是易容呢。你不是他。”说完就离开他地身旁,站在一旁看他。温靖翎也不慌乱,说道:“草民本就不是谁。”赫连婧琦在一旁笑笑不说话,转身就走,这倒是让一旁的独孤宏田等人松了一口气。 “刚才真是吓到我了。”独孤彤萱看着那个离开的红色身影,她不得不承认赫连婧琦虽小,却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气场,再配上一副邪魅的笑脸,着实会让人觉得此人很危险,再加上民间的传闻让人不得不捏一把汗。独孤夫人将她搂进怀里安慰,独孤宏田看了一下一脸平静的温靖翎,他也就松了一口气,以为他会被吓到。到了多年后谈论起今天的这一刻时,他承认他的内心很慌乱。 跟独孤宏田他们说完话,赫连婧琦回到席位之上,到处都热闹的很,唯独她的这个地方略显冷清。她酒不能多喝,只能吃一些桌上的水果和小吃。其实有很多人都想到她桌前聊聊,可是却会被她的气场吓到不敢接近。虽是一个人,却也吃的欢乐,丝毫没有觉得什么不对,这场内的人谁人不忌惮她,谁人不想巴结她,可是他们没有这个胆量,这样的人她又怎能看得上眼。可是,总会有那么一个例外的人上前来,与之交谈。 她本坐的好好地吃着,可是突然眼前的一暗,被遮住了一些亮光,她抬头看人发现是一个并不脸熟的人,甚至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她看着他,问:“你是何人?” “下官,礼部侍郎,贺炎。”来人也是谦谦有礼,一副书生气质,面带笑容就连赫连婧琦都对此人心生好感。看着他恭谦有礼的样子,赫连婧琦外头一笑问道:“你不怕我。”贺炎听了也是一笑,说道:“公主说到底也是人,人与人之间正常交谈,为何要怕。况且,下官也相信公主是一个讲理之人。”听到这一番话,赫连婧琦眯了眯眼睛,嘴角的笑容不但没有退去反而加大了,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这人,说道:“呵,你可是第一个如此说我之人。可没人说本宫——讲理啊。”贺炎站直了身子,不卑不亢谦和有礼坦言道:“他们说什么都是他们的想法,下官只是说出自己的想法,并没有什么错。” 看着他,赫连婧琦也不多说什么,向后招招手,雅兴上前就听她说:“给这位大人斟酒。”雅兴接过命令,拿过酒杯放在离贺炎最近的位置上,拿过桌上的酒壶替他倒满酒,贺炎也就这么站着看着她们二人的一举一动,他与赫连婧琦四目相对毫不怯场。赫连婧琦自然也看着他,觉得眼前这人很有意思,就叫雅兴替他倒酒。看着那酒杯里倒满的了酒,赫连婧琦起了身弯下腰将那杯酒端起,虽然两人身高上有很大的差距,可是她也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举起酒杯递到他的面前,看了一下手中的就示意他喝下去。贺炎自然也是懂得她的意思,抬起手就接过那杯酒说一声:“下官在此谢过公主赐酒。”说完一仰头就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他将酒喝完,把酒杯倒过来示意他喝完了就把酒杯在此放到桌上,赫连婧琦看着他把酒喝完然后把酒杯放到桌上,便笑着问道:“不怕我下毒?”贺炎也笑笑说:“怎会。” “你应该也听说过,我出去拜师学艺,学的正是如何使毒。”赫连婧琦说这话说的很轻巧,似乎是在说一件很无关紧要的事情,笑的也是那么漫不经心的笑着。 “正如下官所说,下官相信公主是个讲理之人,断然不会无故加害下官。况且——将下官毒死对公主并无益处啊。”贺炎说这话的时候是自信满满,他相信自己的说法。赫连婧琦笑着歪着头,眼睛的视线四处飘荡说道:“本宫做事,从来只为开心二字,并无其他。”她这么一说,贺炎着实一愣,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这样子说起来就尴尬了。 她的视线最终落到贺炎身上,见他没有说话便哈哈笑了起来,贺炎被她这一笑笑的有点懵,直愣愣的看着她,旁人本就对他们这里的谈话感到好奇,可是一直奈何不敢去看,现在她这么一笑倒是一个很好的机会,立马转头就看,就听她说:“不要害怕,我现在确实没有要害你的理由。”她这么一说,贺炎一下子就放松了很多。赫连婧琦笑着对他挥挥手,示意他先离开。贺炎一行礼,转身也就走开了。 在他转过身的瞬间,他的身后传来她那邪魅的声音:“我很期待你能有所作为。”贺炎的脚步停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的就走开了。 看着他离开,赫连婧琦深吸了一口气,对着雅兴说道:“我出去一会,待会若是父皇问起来,你就说我出去透透气,片刻就回。” “是,奴婢明白。”赫连婧琦看了她一眼,轻轻的点了一下头就出了这大殿。 走到外面,并没有大殿里面这么亮堂。走在花园中,虽光不是特别亮但也能看清楚周边景物,这外面相较于大殿之中,显然这花园里更加凉快,在里面待了那么久身上也出了一些汗。赫连婧琦走到人工湖边上,随着微风吹过她的身子,她便觉得凉快一分。她也就这么静静的站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周围也是静静的没有什么声响。 此时,她的身后传来一阵男音说:“没想到公主也喜欢清静啊。”这个声音让她身子一惊,皱起眉头却没有立刻回过头去看。她相信,既然她出来那么久了那个人都没有伤害她,那么那个人必然只是碰巧在这个地方,而且他自己会出现不需要她去找他。赫连婧琦没有回应他的话,还是这么站着。 果不其然,她的身后传来一阵树叶摇动的声音,然后就是人从树上跳下来的声。这个时候,赫连婧琦才慢慢的回过身,但是由于光线暗淡,她并不能看清那人的相貌,她便问:“来者何人。”听到这话的人先是安静了一下,随即哈哈的笑出了声,然后再收住笑说道:“没想到你便是人们口中那个心狠手辣,冷漠无情的沫雅公主啊。”对于这种话赫连婧琦早已见怪不怪,民间的传闻她不是不知道,她懒得去理会这些事情。她冷着一张脸说道:“你是何人。” “为什么要骗哥哥呢小棋子。”那人开口这么说着,言语间尽是哀怨。听着这语气,这称呼赫连婧琦的脑中一瞬间就浮现了一个人的影子,拧着眉头就说:“是你?你怎会再此。”那人听她这么说就知道她是知道自己是谁了,不过说起来也是,她大概再也遇不到像他一样这么随意称呼她的人了,他笑着走出了暗处,与她面对面说道:“今日皇上寿辰,自然是前来祝寿的。” “既是来祝寿,为何在此。” “你不也一样吗,小棋子。”赫连婧琦听着他的语气,一下子就不想跟他交谈,提脚就要走。秦乐修一个健步挡住了她的去路。赫连婧琦也不急不恼,抬头就看着他说:“明知本宫是何人,你还敢拦着我?” “诶?”秦乐修一听就双手举起,往后撤了一步,“我可不敢。”赫连婧琦抬眼看了他一眼,一句话也不说的就要走。秦乐修再一次闪身就拦住她,这一次赫连婧琦显然没有什么耐心了,,翻了个白眼看着他问:“你要作甚。” “当初与你一起的那位兄台呢。” “你要问的是这个?”赫连婧琦听着冷笑一声,就是要问这个与他无关的问题吗。秦乐修看着她很是认真的开口:“就是当初的那个二皇子?” “你知道的很清楚啊。”赫连婧琦勾唇笑着看着他。她的这个回答,让秦乐修感到很不可思议,当初他们感情多好他一个外人都看的出来,而且就那么短短的一盏茶时间,现在呢,说起这件事情却那么无所谓,让他很意外。那二皇子对她有多好,她却能够忍心将他处死?这让他无法理解。 赫连婧琦看着他问:“问完了?”秦乐修没有说话,就这么站着,赫连婧琦也不说什么,迈开脚步就走,秦乐修也自觉的让开。她离开的时候,秦乐修转过了身看着那个红色身影逐渐淡去,在他来到这个皇宫之前他是万万没有想到会见到这个“妹妹”,虽然她一直没有喊过他哥哥,他却一直认定她是自己妹妹,更没想到这个妹妹还是那个心狠手辣的公主,这让他很意外。初见她之时,她只是口头上的说他,可是现在他真的感觉到了这个小女孩的冷漠,让他心中万分感慨,人的变化无常。 多说无益 第六十二节:话可不要乱说 赫连建永的寿宴很正常的进行着,赫连婧琦遇到秦乐修之后就再也没有到其他地方去闲逛,而是回到了大殿之上。她这一回去,天葵就跑来告诉她赫连建永在找她。对此,赫连婧琦有些意外,这个时候不是忙着应酬的时候吗,怎么还有空找起她来了。不过,既然赫连建永找她,她自然是不能耽搁的,听到之后就立马走了过去。 “父皇,您找琦儿何事?”赫连婧琦快步的走到他的身旁,笑着问他。赫连建永看了她一眼之后就一直看着下方的某一处,说道:“这宴会马上就要结束了。”言下之意就是要找人把他一些人留下来,这点赫连婧琦自然是明白的,了然的看向他所看的方向,看到了乔锡他们一家,说道:“放心父皇,此事琦儿已交代妥当。”这么一听,赫连建永就点了点头,说了句甚好就过去了。 此刻,赫连婧琦看着门外,对着门外的人做了个动作,那人看见了就开始了行动,走到乔锡他们一家子面前,说了什么就带着他们走出了大殿。见此,赫连婧琦也不多做耽搁,趴在赫连建永耳边说了什么就带着笑意直通大殿出了门。被带走的乔锡一家虽被这突然叫走有些疑惑,却也是跟了出去。 “敢问这位公公,皇上就在大殿之上,到底是有何事……”乔父跟着走了许久,最终还是忍不住的问了出来。带路的公公听闻就笑笑,打断了他后面要说的话:“那自然是要事,在那大殿之中不好多说,只得私下说。大人,您就跟着小的去就是。”他们听他这么一说觉得也是,连连点头,也就当真不问跟着去了。 赫连婧琦带着鼓秋一干人出了大殿,让天葵单独先回去办理一些事情,她们三人朝着另一个方向去。 乔锡一干人到了书房之中,那带路的公公让他们现在里面歇着。乔夫人这一刚进书房就感觉不舒服,眉头也是一直皱着,乔父见爱妻这样,立马关心的问了一句:“夫人,你这么愁眉苦恼的是作何啊?”乔夫人一直捂着胸口,脸色很不好开口说道:“老爷啊,这我也不知是怎么的,就是一进这书房吧就感觉不舒服,胸口闷闷的,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乔父一听,同感的点点头说道:“是啊,这老夫也感觉不是很自在。也不知这皇上要说些什么。” “叔叔啊,现在就莫要想这些事情了,皇上叫我们来这里也是有他老人家自己的顾虑,我们等着便是。”乔父那侄儿见他们二人这么忧心忡忡的便开口劝导起来。乔锡见此也上前开始劝导:“是啊父亲,母亲,现在我们还是不要想那么多了。”乔父二人见自己的后辈都开始担心他们二人了,有些过意不去,开口说道:“好好好,我知道了。”他们开始安静下来,在这赫连建永的书房没有来过的乔父侄儿开始欣赏起来,看这书房就是和外面的书房不一样,美观且气派,男人嘛总是会为这些心生感慨:“皇上的书房就是不一样,好生气派,我们什么时候也能有这样的书房呢。” 他这话一说出来,可吓到了乔父,一下子就从凳子上跳起来,过去就是掌打在他的手臂上,严肃的拧着眉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这话说出来可有经过大脑?”乔父那侄儿也是被他这一下吓愣住了,看着他说道:“叔叔,怎么了?”看着自己这个侄儿丝毫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也是颇为懊恼。乔锡也看不下去,就说:“表哥,你刚才那番话可不能乱说,我们自己说说还好,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那可就是大事啊。”乔父回过头去看了她一眼,赞同的点点头。 “侄儿啊,刚才那番话可莫要再说了,这里可是皇宫,不是自己家里。到了这皇宫可是要处处小心行事,要是落下了什么把柄在人手里,那可就不得了了。”乔父回过头看着自己的这个侄儿,忍不住的叹气摇头,这个侄儿可是什么时候才能懂事一些。这个侄儿也算是听话,听到他们这么说也点点头说道:“是,侄儿谨记在心。”“记得就好啊,记得就好。莫要再随便说了。”乔父叹着气拍拍他的肩膀,转过身背对着门,双手背在身后,对于刚才的事情还是忍不住的叹气。 多说无益 第六十三节:可否留下 “这是发生了何事啊,气氛如此凝重。”就在他们安静下来的时候,门口处传来了一阵妖媚的女生,这令他们打响了警铃,刚才那番话不会被人听了去吧。一众人立马回过身,全都盯着门口,渐渐地他们能看到外面的一抹红色身影越来越靠近这书房,一看那身衣裳,再加上那口气一下就知道了那人是谁,能穿的这一身红,且这般妖媚的语气不是赫连婧琦还能有谁。 那红色的身影出现在了书房门口,门被关上,他们看到赫连婧琦如往常那般脸上挂着笑容。乔父一行人见人自然是要立马下跪行礼:“臣等参见公主。”赫连婧琦见他们对自己行礼了,那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立马就迎了上去,将乔父扶起说道:“这是作甚,这论起辈分你们可都是琦儿的长辈,应当琦儿给你们行礼才是啊。” “不敢当不敢当。”跪在地上的一行人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头一直低着。赫连婧琦的眼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笑着说道:“站着作甚,快坐下。父皇很快就会过来的。”他们也不说什么,随便的应和几声就按照她说的坐了下来。他们都坐下了,赫连婧琦还站着,她走到书桌前拿起一本书籍翻看,这书房内也是飘着一股诡异的气息,谁都不说话,大气不敢喘一声,总之束缚的很。赫连婧琦自然是知晓他们此刻心中的想打,背对着他们那红唇的嘴角轻轻一勾妖媚至极,用眼角的余光轻瞥身后人的动静。身后的人在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说话在那用手比划着。 对于他们这些举动,赫连婧琦觉着很好笑,不过也罢,再怎么样这大概是他们最后一晚了。这么想着,赫连婧琦将书放下,回过身看着他们,在她转身的一刹那,他们瞬间端坐身子,原本还在比划的手也立马停止了下来,看着她。看他们一本正经的样子,赫连婧琦“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说道:“姑姑,姑父,你们这是作甚,莫非琦儿很可怕不成?” 他们突然见她说话了,均是一愣,随即立马尴尬的笑笑,乔夫人开口说道:“没有的事,我们琦儿如此好看,怎么会可怕呢。” “是啊是啊,公主的相貌那是万里挑一的好看,只是我们刚才都在想事情罢了。” “是是是。”乔父那侄儿也不敢多说什么,都说这宫中最可怕的不是皇上,也不是那身为后宫之主的皇后,而是就是眼前这个十岁的女孩喜怒无常,一句话便决定你的生死,她让你活着是什么地位,过什么样的生活那就得是什么样的,她让你死着下地狱那你也得下去。 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赫连婧琦也是很认真的在听,显然从他们的言行举止中就可以知道他们是真的在害怕自己的,对此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在这朝中怕是没几人不忌惮自己的。她一脸的面无表情,静静的看着他们,他们在那叽叽喳喳的一直说个不停,她也不打断,在她眼里将死之人就该尽量的满足他们,既然他们想说话那让他们说便是。他们在那说着,说久了,笑久了一下子也就停止了。 他们不说话了,不笑了,空气突然凝固了。他们没有去看赫连婧琦究竟是何表情,而赫连婧琦此刻也确实没有任何表情,她轻声的开口说道:“为何突然停止了?”乔父他们一时之间没有说话,偶尔抬头看看她。赫连婧琦站在原地动了动,身子倚靠在那书桌上,再次开口说道:“既然你们不说,那我便问你们,你们可知来此究竟所谓何事?” “还望公主指教。”乔父此时站了起来,坐在那当真还是不舒服,还不如站着来的妥当。赫连婧琦看着他,一步一步慢慢的走过去,站到他的身前,双手抬起扶住他的双臂,笑道:“我不是说了嘛,不要行礼,若真要行礼应当是我行礼才是,姑父坐下吧。”说着又将他推坐回座椅上。乔父略显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个个子不高,年纪也尚小的公主,是不是该说在皇宫里呆久了,有些气场那就是与生俱来的? “父皇找你们来自然是有道理的,有些事情可不能在人多的时候讲,不然——事情可就大了。”赫连婧琦站在他们面前,静静的看着他们,她也不多说什么,让他们自己体会。这句话对他们来说,和刚才那个带路的公公说的话并无差别,可是他们又不能说什么,只能听着。从她进来这个书房起,这个就不再是一个普通的书房,他们很可能就会因为一个小事情就再也出不了这个书房,这书房就是他们转生之地。他们不知道,他们的这个想法其实并没有错,当他们知道自己出不了这书房之时,一切都只能后悔。 赫连婧琦回到书桌前,轻轻的倚靠着,她单手拿着一只干净的毛笔在脸上扫来扫去,然后满不在意的说了一句:“方才听闻这位小哥哥说很喜欢这书房啊。”这句话惊到了他们,乔父抬眼看了一下那长丝毫不在意的脸,刚才那一番话果然还是被听到了吗。赫连婧琦看着他们似乎坐不住了,知道他们是慌了,也撇嘴一笑说道:“不要慌嘛,我又没有说什么。”她将手中的笔随意的往桌子上一扔,“啪”的一声落到桌子上滚动着,他们听了身子惊得一抖。 她看着桌上的笔在滚动,一时之间不说话。而乔父他们一家人似乎因为这个恐惧,脸上开始布满了汗,呼吸也有些急促。在这安静的书房之中,极小的声音都会被听见,更何况是这急促的声音,不过对他们的声音,赫连婧琦并不在意,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既然如此喜欢——那便留下来可好。” 这话让他们原本就恐慌的心情更加沉重,全都看向那个趴在书桌上满不在意的玩着笔的人,笔的滚动声一下一下的传入他们的耳中,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们的视线开始变得有些模糊,身体开始略微的摇晃起来。 “父亲,你们有没有感觉……脑袋有点昏沉。”乔锡轻轻的摇晃了一下脑袋,有些难受,难道他就恐惧到这种地步了吗。 “是……为父,身体也有些不适。” “老爷,这是为何。”说完这句话,乔夫人就先倒下来,一声重摔就从椅子上摔到地上。这个声响赫连婧琦也并不在意,只是略微的抬起眼皮瞄了一眼,便继续滚着自己的笔。乔父看着自己夫人倒下,他挪动了身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她身旁,轻轻的摇晃着她的身子,轻声的呼唤着可是就是不见她醒来。乔夫人未醒,他身后又倒下一个侄儿,这一下乔父似乎明白了什么,抬头看看赫连婧琦问道:“为什么……”这个问题,赫连婧琦并没有作答,似乎没听到一般,还是做着自己的事情。 乔锡也明白了一些事情,他从椅子上下来坐在地上,趴在椅子上,按照这种规律他要是坐在椅子上大概也会摔到地上,与其摔下来还不如自己先下来,摔下来得有多疼,这样他还能自己选择一个姿势昏死过去,不至于太难看不是。 她滚动笔的声音在他们耳中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头也更加昏沉,眼皮支撑不住也就倒了下去。闭上眼睛,耳边一直回荡着那笔滚动的声音,还隐约的听见人走动的声音,“嗒,嗒,嗒”一声声的步伐,一下一下,慢慢的走动。 多说无益 第六十四节:此为何处 身边为何如此寒冷?现下不是夏天吗? 似乎睡了很久,一直没有醒来,感受到身边的寒冷,被冻得醒来,眼睛眯起开始慢慢睁开,睡了那么久应该早上了才是,为何没有亮光?周边为何如此阴暗,寒冷刺骨。 乔锡从梦中醒来,在梦里原本一切都是美好的,可是突然画风变了,他梦到有人血洗乔府,活着的人没有了归宿,漫无目的的流浪着,遭受唾弃。这所有的一切他都不曾想过。 “唔……”乔锡慢慢睁开眼睛,周围真的很黑,看不清有什么,他想动一下手,却发现动不了,却能听见一阵清脆的链条晃动的声音,他能感受到他的手被扣住,他忽然意识到他是站着的,他被吊起来了,他的脚可以自由移动,脚没有被固定住。这让他觉得很奇怪,心里也有了一丝慌乱。 他回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他和父亲一干人被告知皇上有事要与他们商讨,就都去了皇上的书房中等着,之后赫连婧琦进了书房,再之后就是他们都昏倒了,只有赫连婧琦一人是醒着的。这么一回想起来,乔锡意识到了什么,可是为时已晚。他看不见周围有什么,也不知道他的父亲母亲还有表哥在何处,他开始叫喊起来,尝试去寻找他们在何处,如果回应了便可听声辩位。 可是一轮叫喊下去,发现并没有任何声音,只有自己的声音在耳边回荡,还有就是那手上清脆的铁链声。 他不叫了,不动了,他现在要做的是保存体力,他不知道他何时才能见到光亮,何时能见到他的家人,他更不知道他待会要经历什么。 他停止了任何动作,就在他的正前方开始有了声响,似乎是石头移动的声音,他的脸上出现了一道光亮的细缝,然后逐渐加大。因为长时间的在黑暗中,那透进来的光亮让他的眼睛承受不住,下意识的要去躲避那光亮,眯起眼睛一直看着那扇移动的石门,慢慢地可以看到外面的光景和自己身处的地方。 门彻底的打开,看清楚了外面是什么地方和自己身处的地方,他所在的空间并不大,宽度只能容下一人,周围自然也是什么都没有,看着门口,有那么一个矮矮的红色身影。她的脸背着光,看不清她的表情,看不清她的脸,但是对于她并不陌生。 “这一晚,睡的可好?”赫连婧琦先开了口,她的言语中透着欢快。乔锡看着她,并没有说话,现在他还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种情形。赫连婧琦也不急不恼,就这么看着他。 “我父亲母亲还有表哥呢,他们身在何处。”乔锡轻轻的问了这么一句,被这么吊着睡了一夜,已是身心疲惫,况且刚才还大声喊叫了那么久,现在早已无心再说话。 “他们啊——不知道在何处呢。”赫连婧琦在他说话期间走到他的面前,又绕到他的身后,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触碰他的脊背,从上到下一直顺着他的脊梁,轻声的说着这样一句话,让人感觉阴寒。她的这个回答,乔锡不知该作何表态,他深吸一口气并没有说话。 多说无益 第六十五节:怕是出不去了 他的不说话,让赫连婧琦感到很惊奇,一般人这个时候不都会质问她为什么要把他关在这里吗?可是他却只字不提。她笑着从他身后走出,重新站在门口背对着他说道:“我待会可以考虑让你早点死。”这句话让原本不像跟她说话的乔锡反应了过来,皱着眉头看着她问:“什么意思。”赫连婧琦轻笑出声,略微的转过头用余光看他说道:“怎么,知道了,便想求饶了吗。” “你这妖女,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吧,你这么做皇上不会放过你的。”乔锡对着她一声低吼,眉头紧皱起来。这话让赫连婧琦真真的笑出了声:“你还是先担心自己吧。你们的那点事,不要以为父皇不知啊。”她这话说的很轻柔,却显得格外慎人。这句话着实让乔锡慌了神,他们的事情,可不就那么一件事,这要是被知道了…… 此时,乔锡拧着眉头,看着她,却发现自己慢慢地看不清她了,这一次的看不清与昨晚的看不清不同,那是一种昏沉的感觉,而现在是视线逐渐模糊,想要去看清却发现已经看不清楚了,他最后能看清的是赫连婧琦回过头来看他的那一抹邪魅的微笑。他的双眼流下两行红色的液体,他可以感觉到液体的流向,一直向下流,顺着脖颈流下。赫连婧琦看着他笑了笑,她怎么会做一些无用之事呢,看不见的恐惧才是真的恐惧。 “把人拉出来吧。”赫连婧琦对着外面冷声的喊了这么一声。从外面进来两个侍卫,将乔锡的手链解下,拖着他到了外面的正中央,赫连建永高坐在那座椅之上,看着他的样子问了一句:“他怎么了?”“失明了。”赫连婧琦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像是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当然,对于他们来说,这确实无足轻重,习惯了就都好了,就连架着他的两个侍卫也是见怪不怪,他们这种事情是一直在参与的,甚至他们在想若是他们死了也是到不了西天了吧。 赫连婧琦拖了一张椅子放在中央,让乔锡坐在这座椅之上,侍卫哪了几条粗粗的绳子用于捆绑他。乔锡听见了赫连建永的声音,他开口:“皇上,皇上这是要做什么。”他其实心里很清楚,他是出不了这个地方了,但是在看不见的情况下,还身处陌生的坏境,这给人的心理压力并不小,他感觉到他们在用绳子绑住自己,动弹不得。陌生的环境,看不见,动弹不得,说不慌那都是骗人的,再怎么强悍面对未知都会恐惧,这是潜意识中无法避免的。 “乔锡哥哥,现在可有什么要说的?”赫连婧琦趴在他的肩膀处,在他耳边轻声说着。乔锡被她弄得身子一抖,在耳边说话还是感觉痒痒的,更多的是感到毛骨悚然。 “要我说什么。”这么一来二去的被折腾,乔锡也有些恼了,但是又不能表现的很明显。 多说无益 第六十六节:不认 “你就不打算交代一下你们养的兵马吗。”赫连建永静静的看着他,现在他也不会恼怒了,反正所有招兵买马的人都在这里了,他没有什么好怕的。乔锡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这要是说出来怕是说不清的。 “不说?”赫连婧琦歪着头看他,勾唇笑着,“不说,那可就没机会了。”说着,便向后伸出了手,示意他们将东西拿上来。那两个侍卫走上前,一人手上端着一个方形的木盘,上面放着一套齐全的刀具,另一人从木盘上拿下一把锋利且对于赫连婧琦来说好拿的一把刀,放到她的手上。 赫连婧琦慢慢站直身子,左手拿着刀具,一直这么笑着看着乔锡,一步一步慢慢地绕到他的面前,将刀贴到他的脸上,慢慢划过。乔锡感觉到那把刀在自己脸上,那刀具的冰凉感让他有了警觉,身子动了一下,赫连婧琦伸出手放在他的脸上,让他放弃挣扎笑道:“乔锡哥哥,莫要乱动,划破了脸可就没有女孩子喜欢了。”乔锡也是果真不动了,却冷笑出声道:“呵,这又何妨,我知我已出不了这地方,我只想知道我家人安危。” 这话让赫连婧琦觉着想笑,趴在他的大腿上说道:“为何这般说呢,我和父皇都是讲理之人,若是将事情全都说出来没准能放了你们呀。”“呵,莫要诓我,”乔锡又是一阵冷笑,此时他也觉得没什么好怕的了,反正横竖都是一死,没什么不能说的,“不论我说了什么,你们都不会放过我。”赫连婧琦看着他的表情渐渐冷下来,那脸上的笑容也变得不一样说:“你不担心你的家人?” 听着赫连婧琦这番话,乔锡皱起了眉头,沉声道:“你想对他们做什么,有什么冲我来,放过他们。” “这可由不得你。”赫连婧琦拿着刀的手慢慢地滑落下来,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腿,手上慢慢用力,那刀一点一点的划破他的衣衫,刺进他的肉,划破他的大腿,一点一点的刺进去。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疼痛感,让乔锡一时之间没忍住,叫出了声,这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叫出声,使劲的忍住,他现在能做的就是挺住,不能出声让人笑话。身体紧绷着,额头,脖子上的青筋也是越发的明显,满脸憋的通红。看他这样子,赫连婧琦笑出了声,一副心疼的样子,抬起另外一只手为他拭去额角的汗,说道:“不要忍着啊,痛就叫出来,能减少一些疼痛感呢。” “侄儿,你可知是何事将你抓来这里吧。”赫连建永坐在上面看着他们,突然就轻声的说了这么一番话。乔锡以为疼痛的皱着眉头,说道:“我们所做之事并无错。”“哼,”他这么说显然已经惹怒了赫连建永,手一掌就拍在了他做的椅子上,“无错?起兵造反若是无错,那么你便说,何事才是错。”伴随着他的这一声音落下,下面就是传来一声惨叫,身后的侍卫早已见怪不见,这些都是小事情。 赫连婧琦把到刺在他的大腿上,她站起了身,用那刀作为支点俯身慢慢靠近他的耳边,轻声说道:“或许你并没错,错就错在——父皇想将你列入太子竞争之列,错就错在你想坐这天子之位。”“我——没,有。”乔锡听完她的话,咬着牙说了这一句话。赫连婧琦一听立马站直了身子,那刀猛地从他大腿抽出,歪着头冷眼看着他说道:“死到临头还不承认,这有何意义?我和父皇已经有了你起兵造反的证据,还有什么好说的。” 多说无益 第六十七节:无力感 乔锡听着她的话,头朝着她的方向转动了一下后开始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都是串通好的。”赫连婧琦手中的到滑落掉在地上,在这地下密室中发出“咣当”的回响,格外清脆。乔锡听见了笑着说:“如何?被我说中了?”赫连婧琦一时之间没有说话,走到他的身侧,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走到他的身后,单手环住他的脖颈,下巴抵在他的头顶处,撅起嘴巴淡淡的说道:“乔锡哥哥,你这般说法可就没有意思了。都说了是证据了。我都让鼓秋调查你们一年之久了,都暗中观察那么久了,怎会出错?” “什么?”乔锡对这话倍感意外,他们的行动应该都是很严密才是,怎么会暴露让人起疑,他不信。对于他的反应,赫连婧琦并不感到意外,轻笑一声说:“看来,你是不知道我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她的这句话让不知道事情来龙去脉的人感到莫名其妙,她有证据和她在这个地方有什么关系。而赫连婧琦口中的“这里”是这个国家,这世间谁人不知她是亡国公主,后来被带回罢了。对于这件事情,赫连婧琦并不想费口舌去解释,也没有必要对一个将死之人多做解释。 “把东西拿上来,该让他享用一下了。”赫连婧琦站直身子,对着身后的侍卫说着。那侍卫转身去拿那些事先准备好的东西,是两只长条的盒子,密封着,封得死死的一点缝隙都没有,里面装的什么也不知道。赫连建永看那盒子也是好奇问了一句:“琦儿,那是何物?”赫连婧琦勾起唇角说道:“父皇稍后便知。” “把盖开了,放到他腿上。”赫连婧琦淡淡的说一句话,用手指了一下乔锡那被划出两个口子的双腿,已是血肉模糊。两名侍卫人手一只盒子,放在他那伤口之上,在盒子的底部有一根细细的绳子,轻轻一拉底部就被拖出一个出口,两人就这么死死地按着。原本并不知是何物的乔锡也有些慌张,赫连婧琦是什么手段都是清楚的,多毒辣?在此之前他真的没有见过,就光听说她能对那个一心一意为她付出的赫连煜宸下手就已经让人觉得够狠了,她才几岁?都说虎毒不食子,可是她却不是这样的。 当那盒子的底部被抽出一个出口时,乔锡深深感觉到了那种无力感,他能感觉到大腿处有细小的东西在爬来爬去,还有一阵阵的啃咬,是那种细细的啃,又麻又痛又痒,让人难受的很。赫连建永始终没有看见里面的东西便再一次问:“究竟是何物?” “那盒中,装满了蚂蚁。”赫连婧琦看了一眼乔锡。方才她用的刀具上,事先涂上了薄薄一层的糖水,蚂蚁喜甜,在那狭小的空间里全都蚂蚁,一旦遇到出口就回蜂拥而出这是定律,再而遇甜便会啃咬,那蚂蚁也不是普通的小蚂蚁,是那种大只有毒的蚂蚁,那么多蚂蚁一起啃咬还是很痛的,却又不是剧痛不会致死。乔锡的面色很痛苦,想做点什么却又做不了,只能在那椅子上无力的挣扎,他不能将椅子翻到,因为有那两名侍卫扶着,更不能将腿上的蚂蚁抖掉。 “要杀要剐怎么样都可以,为何要这般。” “若是一刀毙命,岂不便宜了你。” 多说无益 第六十八节:但愿不见 他早该知道,这一次突然把他们叫离宴会大殿不会有什么好事情,可是君命不可违不是吗。 乔锡隐忍着,这种感觉比刚才赫连婧琦用刀刺她时还要难耐,他怕自己忍不住,见不到他那家人最后一面,哦,对了,他本就见不到了啊…… 因为怕他咬舌自尽,赫连婧琦亲手在他的嘴上绑了一条毛巾。这让乔锡不知该如何是好,又说不了话,只能发出“呜呜”的呜咽声。看他这模样赫连婧琦也是觉得好笑,说道:“我说,你点头摇头便是。”乔锡紧紧地拧着眉头,没有做任何表态。 “你是否养了兵马?”赫连婧琦走到他的身侧,侧过头去看他。乔锡除了一脸隐忍状也就没有了其他的表情,也没有点头或者摇头,总之算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赫连婧琦也并不急,悠然说道:“说来也对,不管作何辩解,这罪名都已坐实。如若不然,有何不可说。” 地下室原本是阴凉的,却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汗已浸湿了衣裳,那额头的汗更是不用说,早已如同溪流,顺着脸颊流下。 “想见一次家人是吗。”这一声,乔锡有了多的反应,他先是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头。点头是因为想在死之前还能再见一次家人,摇头又是因为自己本就已经看不见,何谈见家人,况且若是被父母看见这般模样,怕是他们也会心痛,与其让他们心痛,不如让他消失的彻底一些,让他们见不到。赫连婧琦知道他心中所想,也不说什么,直接拍手命人将人带出来。 她的这一声击掌很是清脆,引起了他的注意,开始挣扎起来,可是奈何那些侍卫将自己牢牢抓住,不好动弹,再加上自己腿上的伤更是摇晃不怎么起来。赫连婧琦用余光淡淡的瞄了他一眼,然后不再理会他,看着一旁的石壁慢慢地移开。其实,他们所有人都在一个地方,可是这石壁的厚度非同一般,隔音效果那是极好,外面发生的事情里面的人那是一点都不知情。从出入口处进来的几名侍卫过去,将剩下的三人从各个被打开的石门中带出。 先被带出来的是那乔夫人,也就是赫连建永的姐姐,刚出那黑漆漆的石室有些不适应,一醒来就是被吊在那也是让她受了惊,可是等她出了石室,身上的感官都恢复之后才是真正的受惊。赫连婧琦笑着看着出来的人,很是乖巧的唤了一声:“姑姑。”这一声音,让乔锡的身子抖了一下,这般模样要是被看见了,她的母亲得有多心痛。 乔夫人听见了声音,便睁开眼寻着声音就看了过去,这一看让她感到疑惑,那没看错吧?那坐在座椅上的是她的儿子?为何被绑了,他前面的侍卫又在做什么?没人管吗?可这一转头,就看到了一脸严肃的坐在上座的赫连建永,一时间就心慌了,立马要挣脱开。可是,她一个女人家哪能抵得过的两名精壮的士兵,都是无用之功罢了。 多说无益 第六十九节:上辈子造的孽 乔夫人一直在那不停的挣扎,瞧见她的这个样子,赫连婧琦或许也是心生怜悯,对着他们做了个动作,示意让他们把人放了,这才让乔夫人挣脱掉,一个踉跄才跑到他面前,一把去推开乔锡面前的两名侍卫,原本他们是不让开的,可是赫连婧琦对他们示意了一下,让他们让开。他们看了她一眼一想,这赫连婧琦也当真是够狠,乔锡已是这副模样,被他母亲看见那得多虐心,体质不好些的就这么厥过去也是有可能的。 在乔锡腿上的盒子绑了绳子,人工按住是怕有什么意外被他抖掉偏移了,现在乔夫人蹲在他的面前,乔父二人此时也被带了出来,看着这场面一时之间也是搞不清状况,可是看看他们这阵仗也是大约猜出来了。 乔夫人一到他的面前,眼泪就止不住的滴落下来,手抖着为其取下绑住他嘴的毛巾。乔锡能感受到面前人的情绪,待那毛巾取下的那一刻,他轻声的开口:“母亲,我很好。”乔夫人哭着,却没有发出声音,紧盯着他的面容,立马从怀中掏出手绢为其拭汗,哽咽着:“锡儿啊,你……你的眼……” “只不过……只不过是,看不见罢了。不碍事。”乔锡一边忍着大腿上传来的疼痛感,一边还要安抚自己的母亲,说起话来也是痛苦的。看他这般模样,为人父母的哪有不心疼的道理,流着泪低下了头这便清晰的看到了他腿上帮着的两个盒子,这让她很是意外,伸手去触碰它。乔锡感觉到盒子被人碰到,一瞬间心提到了嗓子口,立马出声制止:“母亲,不要……不要动……”乔夫人知道,他痛苦的根源就在这,她不能看着自己孩子受苦,她伸手就要将其解下。 此时,乔锡无可奈何,一旁的赫连婧琦却笑得妖娆,说道:“姑姑,慎重啊。”乔夫人抬头看了一旁身着红衣的赫连婧琦,她的眼中不知带着什么样的情绪,一言不发将那盒子上的绳解掉。在那绳子解开的一瞬间,盒子掉落在地上,黑压压的一片在涌动,有一大批随着盒子的揭开掉落到地上,乔锡的头向后仰去,这回他的母亲该怎么办。乔夫人看着这一幕,瞬间捂住了自己的嘴,死死地按住,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眼泪止不住的流,身子向地上倒去,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母亲……”乔锡那近乎绝望的呼喊声,弱弱的,几乎让人听不见。 一众人都看见了这一幕,赫连婧琦满不在意,转过身就朝着赫连建永那走去,对这事赫连建永自然也是不表态,虽说那女子是自己的姐姐,可是他已经很给她情面了。乔父与那侄儿皆是一愣。乔父那侄儿身子开始颤抖,这都是那十岁的女孩做的吗?真的只是一个孩子吗。 这一幕,乔父也愤怒了,怎么说都是大臣,又是皇亲国戚,夫人又是当今长公主,何曾受过这般屈辱。乔父要睁脱擒住自己的侍卫,可是奈何不了他们身强力壮,只能开口怒吼:“皇上,你这是何意,如此折腾臣的孩儿。”赫连建永深吸口气,稍微动了一下,平静的说道:“当初你们想要造反之时,可曾考虑后果。”乔父眼睛瞪着他,却一时不知说什么,或许是理亏。 “不论如何,给个痛快便是,为何如此。” “若是死的太过轻松,来世便不会记得。”赫连婧琦回眸一笑,让人觉得不舒服。 乔夫人坐在地上坐了一会之后,疯了似的跪坐在地上,将他腿上的另一个盒子解开。那密密麻麻的黑蚂蚁在那爬来爬去,乔夫人用手绢将那些蚂蚁掸开,也能掸开不少蚂蚁。看着他的双腿,乔夫人泣不成声,乔锡的眼里流出两行血泪开口说道:“母亲……莫要,再管了……”虽看不见乔夫人的模样,却能想象的到她的模样。 她跪在地上许久,旁人也一时没有动静。 多说无益 第七十节:我来代受 “皇上,还是给个痛快吧。”乔父也想不到再说什么。赫连建永只是淡淡的看着他,只字不说,赫连婧琦转过身面朝着他们,静静地说:“如何办,父皇自然心中有数啊。”她这么一开腔,乔父就有了发泄口:“你这妖女,何时轮得到你说话?”对于他的话,赫连婧琦并没有什么表现,依旧那样笑着,这么说她的人天底下多了去了,为何要在意。 倒是赫连建永似乎不是很愿意听到这种话,一拍椅子,指着他说道:“乔柯,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听得出来那是真的生气了,乔父此时也是无所畏惧了吧,身子一直在那挣扎,可是依旧挣脱不开,开口就说:“你这个皇帝也是白当,什么都听边上这个妖女,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也就是她的傀儡吧。”他的这一席话,赫连建永身为一个帝王如何能忍,正要发作便被赫连婧琦拦了下来。赫连建永不是很明白她为什么要将自己拦下,转过头就去看她,用眼神质问着他,赫连婧琦笑着说:“父皇,莫要动怒。一切交给琦儿。” 听她这么说,赫连建永放下手,一甩手冷哼了一声也算是不管了。赫连婧琦笑着看向乔父说道:“说谁人不好,父皇有何错?他只不过是惩罚了不忠之人,有何错?”乔父一哼声,头一转就不说话。 那一边,乔夫人还没有从那悲痛中走出来,整个人都不对劲,看着自己的孩子在面前受苦,她却什么也做不了,想解开绑住他的绳子却无能为力,边上的侍卫一直看着,她只能回过身跪着,面向赫连建永哭喊着:“皇上……皇上,求您饶了锡儿吧……如果,如果当真要处罚,就处罚我吧……不要再,折磨锡儿了,求您了。”她含着泪,对着他们磕头,一声声让人听着心痛。乔父看着自己的夫人想要冲过去,可是被拉着去不了。 “母亲,母亲不要跪,不要磕头……不该求他们。”乔锡听见自己的母亲跪地求饶,磕头磕的直响,他看不见,但他能听见。 “夫人,不要再磕了。” “叔母,不要再磕了,求您了。” 可是,乔夫人就像听不见似的,发了疯的在那磕头,一直磕嘴里一直喊着“饶了我儿子”。赫连婧琦从上面走下,一直走到她的面前说道:“姑姑,为何这般狼狈啊。”她的身影遮挡住了她的光,乔夫人看到自己眼前的那一双脚,想也不想的就扑过去抱住她的脚,哭喊着:“公主,公主,沫雅公主,去帮我跟皇上说一下,你去说一定可以的,可以的……” 赫连婧琦低着头看她,脸上一副怜惜的模样,慢慢地蹲下身子看着她:“您可是长公主啊,父皇的亲姐姐,怎么能跪我呢?如此不是折煞琦儿吗。” “哼,你这妖女还会在乎这些?”乔父看着她那假惺惺的模样就忍不住开口,虽说看着自己的儿子受苦实有不忍,可是这个时候他们低头也并不会的到什么好处,所以,他们不能低头,做个烈骨。赫连婧琦听他开了口,抬头就望了过去,笑道:“哦?是嘛。” 他们这么说着,乔夫人哪里会去听,依旧死死地抓住她,说道:“公主,绕过我儿吧,放过他,他的苦由我来受。”这么一听,赫连婧琦来了兴致,挑了一下眉头说道:“哦?是嘛,这……可非常人所能受的。” 多说无益 第七十一节:我先走一步 乔夫人听她这么说,似乎是有所转机,立马又挪上前些,有些喜极而泣的意思,嘴角有那么一丝微笑,那是一种希望:“公主,你且让我来。”赫连婧琦笑着,并未说话,而是慢慢的站了起来,巧夫人的视线跟着她向上移,手一直抓住她的衣襟,免得她走开了。赫连婧琦拉了拉衣袖,可是却拉不动只得开口说道:“长公主殿下,若是不放开——本宫可要反悔了。” 她这一声,让乔父等人惊讶,这是答应下来了?接着的反应便是极力阻止:“夫人,不要,赫连婧琦,有什么事冲着老夫来,放过老夫的妻儿。” “母亲,你万万不要如此想不开,孩儿不能如此不孝啊。赫连婧琦,你若是对我母亲不利,我定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赫连婧琦冷着一张脸,并不想去理会他们,随便的瞥了他们一眼,便回过身背对着他们冷哼一声说道:“现下可不是你们说了算。”说着,走到一旁的架子上取下一个深紫色瓷瓶,这个瓶子是她事先准备好放在此处的,现在倒是用上了。取过瓶子就往回走,走到乔夫人面前停下,将瓶子递到她的面前微笑着说:“长公主,请您——亲自服下。”乔夫人抖着手,慢慢地接过那个深紫色的瓷瓶,看着那瓶子问:“公主,可先答应妾身,说话算话?” 她还并未作答,身边的人就受不住了。 “夫人,不要,不要……” “母亲,莫要冲动。你要孩儿如何是好。” “叔母,放下那东西……赫连婧琦,你如此这般,活该被灭国。”此话一出,让室内一刻间安静下来,赫连建永只是皱了皱眉头,却并未说话,这些事情已经都交到赫连婧琦手中,她要如何处理就如何处理,她不插手。赫连婧琦的头慢慢转向那乔父侄儿,对她微微一笑,慢慢地走向他,站到他的面前,凑到他的面前一字一句清晰的说道:“那么——便是你们欠我的。”她的眼中充满了淡漠,疏离的很。 此刻,他的眼中,这个女孩早已不是什么孩子,已是久经风雨的干练女子,令人畏惧,是否该说这皇室“养人”。乔父那侄儿也是回应:“那灭你国之人还端坐之上,为何不报?”赫连婧琦略微的偏过头,面朝着他的脸,再凑近些,在他耳边用只有他们二人听到的声音说道:“你怎知我不报?可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乔父那侄儿听着瞪着一双眼,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说完这话之后,他的反应让赫连婧琦笑了起来,慢慢推开,两人凑得很近四目相对,她伸出一个手指头抵住他的嘴唇,示意他不要开口。那鲜红的嘴唇上扬,给人以一种威胁。 紧接着,她就听见“咣当当当”一声,瓷瓶落地,她回过头去看,那乔夫人已经将那药水下肚,她慢慢地回过身正面朝着她。一旁的乔父已经说不出话,除了懊悔之外还是懊悔,悔自己什么都做不了。赫连婧琦看着他们,不禁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看着乔夫人慢慢地爬回乔锡的脚下,乔锡带着一种不可置信的语气开了口:“母……母亲,你……” 乔夫人没说什么,只是说:“生前,母亲不能为你做什么,现在能做些什么也是好的。”乔锡的身子抖得越发明显,也不知是腿上的疼痛引起的,还是为了让自己忍住不哭,总之这样的场面令人为之动容,就连上座的赫连建永都有一丝不忍看下去的意思,偏过了头。赫连婧琦看了看他们,对着乔锡身旁的侍卫示意了一下,让他们解开他的绳子。得到指令的侍卫自然是照做,快速的为其松绑,到底他们都是听命行事,这一架子跟他们也没丑,能帮就帮,看他们这样再怎么说都有些于心不忍。 得到了松绑的乔锡一下子就从椅子上滑落到地上,用手摸着,慢慢地往上摸,摸着自己母亲的脸,声音有些抖:“母亲……”此刻哪里会顾得自己腿上的疼痛,母亲很可能随时都会离自己而去,相比之下腿上的疼痛算得了什么。乔夫人的眼眶里装满了泪水,她的手也是抖着摸着自己的儿子的脸说着:“受苦了锡儿……母亲,对不起你啊……”乔锡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说什么都不对,说多了只会让人更伤心吧。乔夫人的手慢慢向下移,手一直不停的抖动,想去摸摸他的伤口,却又不敢摸,怕他疼,只能看着流泪。 “锡儿,莫要哭……母亲……只是先走一步罢了。” 多说无益 第七十二节:不愿看人受苦 他们的话语饱含哀情,不曾想来为皇上祝寿竟是有来无回。乔夫人已服下毒,旁人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赫连婧琦没有打扰他们团聚,也只是似有若无的浅笑着看着他们,一句话也不说。乔夫人母子二人在那流着泪说话,让人看着好生凄凉。 讲话不过几轮,乔夫人的眉头开始紧皱,觉着身子有些不适,肚子先有了反应,手慢慢地移到自己的肚子上,身子慢慢蜷起,不可控的抖起来,咬着自己的嘴唇忍住不让自己发出声。乔锡察觉出了异样,赶忙伸出手去摸寻自己的母亲,问道:“母亲,你怎么了?”乔夫人的身子慢慢地离地面越来越近,显然是疼痛难忍,却还要逞强的回答:“我没事。”这声音却是出卖了她,虚弱得很。 被一直抓在一旁的乔父二人见此也着急起来,就知道这赫连婧琦给她吃的不是寻常的毒药,怎会让人安乐死。他们虽急却做不成什么事,只能干急着。乔夫人慢慢地整个人趴在地上,脸朝着下也不知是何表情,谁都不知道她到底有多么的疼痛难忍,世上本就没有感同身受这种东西,不是她谁能知道她有多痛。 一开始,乔夫人还能勉强忍住不叫喊出声,可是渐渐地她感到了吃力,痛的连咬牙都觉得累,开始慢慢地在地上打起滚来,乔锡看不见但是他的感官变得灵敏了许多,感觉到了不对劲立马开始伸手去摸,嘴上还一边喊着:“母亲,母亲,你如何了……”乔夫人本想回答些什么可是却说不出来话,她想着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多担心,也就咬咬牙吃力的回答:“母……母,亲……无……事。”她这么一回答,反而让他们更加担心,都痛的难以说话了,这得有多痛。 乔父见自己的夫人如此痛苦,也是看不下去,开始向着赫连婧琦说道:“沫雅公主,臣有一事相求。”他这此番话赫连婧琦并没有过多的表示,只是看神情似乎是意料之内的事情,一挑眉略微的侧过头去看他一眼说:“哦?难为姑父有事相求,不知所为何事啊。” “我等既已出不去,也只豢养兵马是死罪,可是我这夫人并不知情此事,臣愿意为夫人受苦,还请公主绕过臣的家人。”乔父如此求她已是不易,而赫连婧琦听了淡然一笑,走到那乔锡母子二人边上,看着他们做出一副怜惜的模样,摇头说道:“啧啧啧,看着自己的妻儿受苦,着实有些残忍了。” “公主……” “诶,别急。”赫连婧琦抬了抬手,示意他不要说话。乔夫人在地上一直捂着肚子滚个不停,地上有一个明显的印记,是她那身上的汗液留下的,她何曾受过这般苦楚,却也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家人受苦,虽痛的听不清他们究竟在讲什么,但也能听到个大概,直说:“不……不……不可……以。”看她这宁可自己同也不愿看别人痛的样子,赫连婧琦不禁感叹起来:“也果真是烈性子啊。” “不过——姑姑,此时可并非你们说了算的。”说着一笑,招来侍卫将乔夫人抓住,以免她乱动起来起来解药掉了也要避免她将要吐出来。赫连婧琦蹲下身子,从袖中掏出一个白色的瓷瓶,侍卫将她的头固定住,赫连婧琦也对准她的嘴将那药水灌下,侍卫使劲抬着她的下巴迫使她喝下。 多说无益 第七十三节:夫人,莫看 被灌下药水的乔夫人被侍卫放开,她趴在地上轻咳着,毕竟是被灌下的。 赫连婧琦起了身,一只手置于前,一只手垂在身侧,冷冷的微侧过头看着后面的乔父二人,道:“你们要明白一件事。本宫做的——都是我自己希望发展的趋势,并非被你们左右。”乔父等人虽有不服,可是在这个地方他们什么都做不了。乔锡知道自己的母亲暂时脱离了危险,立马摸着过去抱起母亲喊着:“母亲,母亲……”乔夫人此时也是虚弱的,微抖着手去抚摸他的脸颊,轻笑说:“锡儿……让你担心了……”乔锡一直摇着头,说不出话来。 坐在上面的赫连建永一句话不说便是站起,走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他。 “朕,有些乏了,琦儿,这里就交于你了。”赫连建永走到密室出口处,赫连婧琦做了个送人的礼说着:“恭送父皇。”赫连建永轻轻点点头,离开了密室。赫连婧琦站直身子,视线在他们身上扫了一圈,一甩衣袖说道:“我们也尽快吧,不要拖的太久了。” “来人,将长公主带到一旁观赏,若有差池你们也要陪葬。” “是。”两名侍卫过去,从乔锡手里抢人。听到赫连婧琦的话,他自然是知道要做什么的,死死护住乔夫人不让人抢走,可现在的他是个伤员,不论气力还是人力那敌得过那两个侍卫,没挣扎一会乔夫人就被他们架到了一旁。乔夫人虽也有挣扎,但终究也是敌不过的,被抓到一旁按着做到了椅子上动弹不得,身子此时也是虚弱得很,面色煞白。赫连婧琦在那指挥着他们,将他们压到何处,放到何处。 乔锡再一次的被绑回了那张椅子上,乔父被绑在一张长椅上躺着,乔父那侄儿被压着站在一旁亦是动弹不得的。赫连婧琦命人端来一个圆形的小铁笼,里面养了两只灰色的老鼠,另一个人拿了一把火把。压住他的侍卫将他的上衣解开,那笼子的底子被抽出,笼子就这样被扣其乔父肚子之上,将那圆形的小铁笼固定住,绑好。拿着火把的侍卫将火把靠近那铁笼,里面的额老鼠因为空间位置小,且因为那火把靠的越来越近感受到了热度便开始上蹿下跳。 起先,他们并不知道她究竟要作何事,可是现在再怎么不明白都看清楚了,这是要让他慢慢地死去啊。赫连婧琦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有人为她准备好了茶水,她坐在那里喝着茶看着乔父肚子上的老鼠何时才会挖开他的肚皮钻进去,也观察着他的表情,对于她来说看着别人受苦是一件愉快的事情,还有那鲜红的血液流出来时的那种流畅感,让人倍感兴奋。 那火把贴着那铁笼子,里面的两只老鼠根本无处逃窜,只能开始挖洞,那锋利的爪子开始抓挠他的肚皮,乔父的表情开始慢慢地变化,满脸憋的通红,不一会他那肚皮就被抓破,鲜血溢出。乔锡看不见,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能听见老鼠在那“吱吱吱”的叫,乔夫人忍不住惊叫出声,可是一想到乔锡就忍了回去,在一旁默默的哭。 “夫人……莫看……”他这么说,没办法乔夫人只能听从他的话撇过头不去看。 “公主,莫要再折磨我们了,给个痛快吧。”乔夫人在一旁哽咽着,声音也是弱弱的。赫连婧琦轻笑出声,动作优雅的将那茶杯放下,柔声道:“我不是说了嘛,一刀毙命——并不是我想看到的。”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边上传来一声闷哼声,是强忍着痛处。赫连婧琦略微的抬了一下头,那两只老鼠早已不知所踪,看着那肚上的血迹,还有被挖开的口子就知是进了那肚子,到时候里面的东西会被那两只老鼠损坏,甚至是食用。 多说无益 第七十四节:挑拨离间? 乔父已然不知是死是活,他躺在那长凳之上,闭着眼睛,额头上满是汗,在那凳子下面都是湿哒哒的。 此时赫连婧琦也不想再玩下去,没有了什么意思,便站了起来,看了一眼一旁哭的不成样子的乔夫人,冷声道:“带长公主下去歇着,好生伺候着,寸步不离。若有差池——你们也是知道的。”“是。”两名侍卫一鞠躬就将乔夫人拉起,乔夫人也有了反应,也不知为何非常有力一下子挣脱开了侍卫抓住自己的手,扑到离自己最近的乔父身旁,抱住他说:“我不走,不走,我要与夫君同生共死。” 原本以为他昏死过去了,此时却很吃力的睁开了双眼,那眼睛开了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开了,只听他虚弱的开口:“别……别……闹,赶紧……走。能……走一个……是,是,是一个……”他刚说完这话,边上的侍卫就要上前来抓她,乔夫人也是一直挣脱,赫连婧琦见此也拦了一下,示意他们先不要动。 “母亲……您……先离开吧。”乔锡此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除了让乔夫人听从赫连婧琦安排之外也就没有其他话可说了。乔夫人趴在乔父身上轻声的抽泣,听他说话这才抬起头看着他,她摇着头,一个不注意就被侍卫再一次架起,这回任她如何挣脱也是挣不脱了,只能在那叫喊着:“放开我,放开我……”但声音也绝对不是很响亮。乔父的侄儿也不知自己的命运该会如何,他只能不去激怒赫连婧琦,激怒她对自己没好处。 “看你们如此——我便告诉你们一件事吧,”赫连婧琦轻笑着,眼睛随意的一瞟,瞟向那乔父的侄儿,然后慢慢地朝着他靠近,勾着那红艳的嘴唇,拍了拍他身上的尘土,“你们今日会落得如此下场——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乔大人你这侄儿啊。” “你莫要血口喷人。”乔锡一听那话立马就做出了反应,很显然是相当的相信自己这个表哥的。乔父也不知是没力气说话了还是在思考,在赫连婧琦没有出声之前,乔父隔着很长一段时间才开口说:“挑拨离间的话……就不要说了。”这话说完,赫连婧琦发出一声冷笑,似是嘲讽。她一直看着自己眼前这个没有受过任何伤的少年,似笑非笑的反问着:“那为何——只有他一人,相安无事?” 赫连婧琦将话说完,对着他一笑便转过身,看着那边毫无生气的三人,又是一挑眉:“就连姑姑——都受了苦呢。”她这么一说,这密室内一片沉寂,一时半会没人说话,确实被她抓过来的人都受了所谓的刑,唯独他一人没有,这着实让人想不明白。乔锡对他还是抱着希望的,依旧开口坚持相信他:“你这妖女,莫要胡说。我们已是将死之人,说这些有何用。”这话说完,赫连婧琦哈哈大笑起来,说:“他能活,是因为你们用生命救了他。而我——也是好心,不想让你们死的不明不白,好让你们死之前知道是谁害了你们。” 多说无益 第七十五节:我们从未防着你 这密室内再次陷入一片沉寂,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毫发无损的乔父那侄儿身上,他低着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他是什么表情,他这般模样让他们一时之间慌了起来,难不成真的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赫连婧琦也不去理会他们,径直的走到了密室口背对着所有人说道:“你自己说清楚吧。”她的身后仍旧是安静的,没有丝毫动静,只有乔父那一声一声隐忍的闷哼声,他也有忍不住的时候,只能克制的叫出来,但是很快就能忍回去。有时候赫连婧琦特别佩服他们父子二人,忍耐的功力不是一等一的厉害。 她所对他们所施加的刑,哪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且不说乔父那剖腹之痛,那老鼠啃食内脏的同是如何忍的赫连婧琦也是不知晓的;乔锡那蚂蚁啃咬的又痒又痛的感觉又是如何忍的,她也是我从得知的。 那两名抓着乔父侄儿的侍卫渐渐地松开抓住他的手,人也往后退了一步,跟他隔出一些距离,现在他是除了赫连婧琦之外唯一在这密室中行动自如的人了,乔夫人则是他们之外唯一能够看清这里面发生的这一切的人,乔父也只能勉强真开眼看,看到他被放开也是很意外的,这一放便是证实了他当真出卖了他们的,这一放也不知是喜是悲。 “……你们心里……都很清楚吧。”乔父侄儿低着头,声音并不是很亮堂,赫连婧琦听到这句话轻轻地勾起唇角笑了一下,不出声。 “明辉……真的……”乔夫人看着他,眼中满是不相信的眼神,他们朝夕相处,平日里感情又那么好,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你们其实都很清楚不是吗?你们其实日日夜夜都在提防我不是吗?”秦明辉慢慢地抬起头看他们,他的语气很平静,声音也不大,跟平时说话的音量没有什么差别,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很沉着的样子。他们没有再说话,一个个都只是感叹。 “表哥……我们,并未……防着你。”乔锡叹了一口气,说在有些话说出来大概是已经晚了吧。答案早已在人心中根深蒂固,秦明辉不说,乔锡不说,乔父不说,谁都不说。 听他们话说的也差不多了,赫连婧琦再一次冷声开口:“好了,话说的差不多了,你们把长公主带上,还有你也跟我出去吧。至于他们……你们很清楚该是如何,不用我教了吧。” “是,公主。” 赫连婧琦回过头看了他们一眼就先迈开步子离开了,乔夫人再一次挣扎起来:“我不走,我不走,我要跟他们同生共死……”这话还没说完,侍卫就将人一张劈晕,两人将她抬着出去了。留下秦明辉还没有出去,依旧站在原地,静静地直视前方,刚迈开步子走到密室口就听乔父说道:“不论如何——请好好,照顾……长公主。”他没有回应。 “表哥,请你好生……活下去……我们,并未……提防过你。”秦明辉依旧不说话,听完之后迈着坚定的步子就离开了这密室。 在这密室中,乔父与乔锡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过乔父知道再过一会自己就赴上黄泉了。 出了那密室,赫连婧琦站在前方,等着后面的人出来,两名侍卫架着乔夫人出来,她说:“你们把长公主送去普庆寺,让长公主在那好生静养,怎么说都是父皇的姐姐不能怠慢了,这事虽诛九族——”话说到这里赫连婧琦回过了身,抬起手轻抚了她那憔悴的面容继而笑着说:“不过,真要是诛九族了,可就没意思了。带走吧,记住要寸步不离的跟着,否则——长公主出了什么事,你们就得陪葬。”说到后面,赫连婧琦的语气逐渐的就冷了下来,笑着的面容也收了起来。 “是。” “去吧,不要弄出什么动静来。”说完这句话,侍卫的指令也接收完毕也就架着乔夫人离开了。 多说无益 第七十六节:为何答应 赫连婧琦站在门口目送着他们离开,没一会里面就又出来一个人,此人不是秦明辉那是谁。 “公主,请莫要忘记你的承诺。”秦明辉出来后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么一句。赫连婧琦不在意的勾了勾唇角,缓慢的张口说道:“放心,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完这话,就离开了这个地方,秦明辉也在她的身后跟上。现在,眼前这个人就是他的靠山,他要在她的手下办事。 回到怜曦宫,鼓秋一行人就迎了出来:“公主,已备好热水。”赫连婧琦没有回答,径直往里走,秦明辉被带到大厅等着。 “秦大人,你可以先回去歇息了。有事,奴婢会去找你的。”没过多久鼓秋就跑到了大厅,传达了这么一句话。秦明辉站起来看着她,轻微的皱了一下眉头,问:“公主没说什么吗?”“公主说,让你会去先歇着。今日之事也弄得大人很累了。”鼓秋面无表情的说着。秦明辉也慢慢地点头,谢过之后就朝着门口走去。 在他将要走出门口之时,鼓秋在身后鞠了一躬说道:“奴婢在此先恭喜大人荣升大理寺少卿。”秦明辉听到她说话脚步停了一停,却没有回过头没有回过身,甚至一句话也是未回的,停了一下也就离开了。鼓秋慢慢从里走到门口目送着他离去后也就返回了。 在赫连婧琦沐浴的地方,雅兴和天葵在那伺候着,说起了今早的事情。 “公主,为何要留下长公主?不怕她在外说起此事吗。”天葵对这些事情最不了解,所以一见没人在了也就开口问了一些事情,当然是什么要事自然是不会去问的,这些问题对她来说是无关紧要的。赫连婧琦闭着眼睛躺在浴池的边缘处,她说完话之后过了一会才慢慢开口:“此等诛九族的事情,她怎会在外乱说。而且——她可不会知晓她的儿子是否活着。”她这一说,雅兴和天葵二人面面相觑,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 “在长公主离开之前,她是看着乔大人和儿子都还活着的,尤其是乔锡。他并无什么大碍,长公主是知晓的,只不过是腿上受了伤,静养一段时日便会好。他们造下此等大孽,总该有人活在世上赎罪的。”说完这话,赫连婧琦的眼睛慢慢睁开,眼中并没有什么情绪在,一脸的淡漠。 “那为何——公主要答应秦大人的要求?就此等状况,就算不答应他的要求,他也必是会答应帮公主的。”天葵想了想还是决定将这个问题问出来,不问似乎有点对不起自己。赫连婧琦听了轻笑一声,一只手放到浴池外,身子转过去面向她说道:“天葵啊,跟了我那么久你怎么还会不明白呢?”天葵被这么一说,说的一愣,说实在的她不是很明白她是什么意思。赫连婧琦见她一副不明白的迷茫样就笑了起来,继而说道:“我所做的不过是因为我开心而已。况且——收拢人心是很重要的,这样日后他才会尽心尽力的为你效力。给了点甜头之后,一点一点慢慢地给,慢慢地想要的就会越多,最终只会将自己推向万劫不复的境地。” 听她这么一说,天葵也算是明白了,这么说要是还不明白那自己就该去好好思考一番了。 多说无益 第七十七节:回师门 浴场内,开始安静下来,只能听见水声滑动的声音。这番安静持续的不算久,浴场的门被推开,透过屏风可以隐约的看到一个女子进来,行礼:“公主,陆公子二人求见。”赫连婧琦原本闭上的眼睛重新睁开,深吸一口气便出了这浴池,雅兴和天葵二人赶忙替她擦干换上衣服,依旧是一袭红色绸衣,丝绸做的衣服自然会比棉布做的衣服更适合穿。 衣服穿好,鼓秋在前面引路,赫连婧琦后面走着到了大厅。陆允楠本是坐在那椅子上喝茶,一瞧见那一袭红衣便站了起来,在那走来走去的陆秦也停下了脚步,两人双双面朝大厅的门口,赫连婧琦一进大厅二人便是行礼:“草民参见公主。”赫连婧琦见他们这样,立马迎上去扶着陆允楠起来说道:“我不是说了,师兄师姐二人并非外人,不用行此大礼。” “还是按照宫中的规矩来吧。”两人从地上站了起来,赫连婧琦也拗不过他们,也不多说,看着他们问:“不知,师兄师姐来此有何事?” “并非什么大事。”陆允楠看着她,脑中还在想怎么说才好,那陆秦就接了过去:“师父来信有要事找我们二人回去,所以我们来问问公主何时启程回师门。”赫连婧琦看着他们二人,听他们说完也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想了一下回答:“既然如此,那我们也耽搁不得,尽早启程吧。今日收拾一下,明日便走。”“好。”二人也是尊重她的意见的,她与他们不同,她是有家的人难得回一次家要多待几天也是正常的。 “既然师兄师姐来了,那么,便一起留下来用膳吧。”赫连婧琦对他们笑了一下。其实她待人都不错,只要不要引起她的“注意”便不会有事。而且说起话来也是相当和气的。她既然这么说,他们也不推脱,一口应了下来。 那一边,秦明辉回到他叔叔的府邸,这个府邸现如今已经是他的了。从他踏进这府邸开始,就有下人过来问:“老爷他们人呢?不是跟您一起去贺寿的吗。”秦明辉没有说什么,只是让人召齐了府邸的所有人到后院,一起把话说清楚,免得一个个解释说不完,也免得被人听了去。 这乔府上下所有人都到了一处,秦明辉站在最前面,管家跑来告诉他人都到齐了可以说了。秦明辉双手背在身后,看着眼前的这些下人们开口说道:“你们在这乔府也都许久了,甚至有些从小在这长大,怎么说都有了感情。如今,给你们选择的机会,想留下的便留下,今后有我一口饭吃就少不了你们,要走我也不会强求,给你们一些补贴,想干什么都行。”他这么一说,下面的人都很疑惑,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总能听出来是出事了。 “表少爷,您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啊。”有人提出了疑问,这个问题也是他们想要问的。这个时候管家站了出来,站到他的身旁说道:“日后可不能叫表少爷了。以后要叫少爷。”管家这么一说下面就开始议论纷纷,嘈杂一片。秦明辉皱了皱眉头一声吼:“够了,有些事你们不该问的就不要问。你们只需要知道,我叔叔一家犯了重罪处死了。今后这家就由我来当。听明白了吗。” 多说无益 第七十八节:以礼相待 秦明辉在上面一本正经的讲着,下面的人低着头,不说话,很是安静。面对这样的景象,秦明辉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乔父一干人同他们相处了许久,说没有感情那自然是假的,而且平日里他们又待下人极好,自然是博得感情的,可是现如今这个家里不会再出现乔氏。 “可有人?”他们在后院开着小会,本是一片安静,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叫喊声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一众人看向那通向这后院的长廊,只见侍卫一个一个进入他们的视线,站直一字排开,后面李巍德跟着进来,手上拿着一条黄色布上面可以看见半截龙那便是圣旨无疑。秦明辉见了就笑脸迎了上去,双方皆是一作揖客套起来。 “李公公。” “秦大人,好运气啊,得来沫雅公主垂青。知晓沫雅公主对着皇上这耳边风好吹,”李巍德笑着,站直了身子一甩手中的拂尘,严肃了起来说,“老奴这是来——下旨的。秦明辉接旨——”这一声下去,尖锐的很,一众人听了那自然是下跪听旨。这赫连婧琦请旨也是相当快的,要做的事情绝对不拖着,一向都是速战速决,况且过了这一日她可就要回师门了,也没时间让她拖着,因此用过膳之后就立马去了皇上跟前,请了旨。 “臣,秦明辉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因检举乱臣贼子有功,朕特例册封大理寺少卿一职,黄金白银百两,珠宝官窑各十件,望爱卿恪尽职守,做好本职工作。钦此——”李巍德照着圣旨上一字一句的读出来,声音很是洪亮。 “还跪着做什么啊,快接旨啊。” “臣,领旨。”秦明辉听了立刻双手举过头顶,李巍德将圣旨放到他的双手中。接到圣旨后秦明辉站了起来,将圣旨摊开看了一下。李巍德看着他笑了一下,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说道:“秦大人啊,皇上和公主是对您寄予厚望啊,可莫要让他们失望啊。”秦明辉听了立马作揖一番,回应:“下官明白。” 李巍德拍拍他的肩膀笑着就离开了这后院,他该回皇宫复明去了。 送走了李巍德,秦明辉就要继续整理家务了。 “你们也都看到了,从今日起,这里就是我当家。你们若是不愿意在此地待着,我也不强求。人各有所志。还是那句话,若是想出去自立门户,我们认识也有些年了,会资助你们。”秦明辉转过身面朝着他们,一本正经的说着这句话,他这个人这些事情还是理得清的,若是将他们扫地出门那肯定是要出事的,况且能留下他们也是可以的,可是监视着他们,毕竟在这个家呆了那么久,有些事情还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他们会知道多少。 听完他的话,下人们再一次的开始讨论起来,很多人衡量了一下利益决定留下来,除了有一些家中还有牵挂的说要回去之外也就没人离开了,来到这个地方的大多都是被乔父一干人带回来的。秦明辉也按照自己的承诺给了那些回家的人银两,让他们回家好好安顿。好好照顾他们家人,走的是贴心路线,他这个人也是大方的很,给的银两那都是足够他们过一辈子的,当然如果去吃喝嫖赌那就没辙了。 要留下的留下了,要走的也都雇了马车送走了,总之是以礼相待,下人们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怨言。今日的事情,当真发生了什么那也只有秦明辉一人知道。 乔夫人被送往普庆寺,醒来之后身边的人也一直紧盯着她,以免她一个没注意就自缢了那就不好了,她一人死也没什么,她一死除了跟随的侍卫要陪葬之外,恐怕这全寺上下都要跟着去吧。乔夫人虽伤心,但是当真如赫连婧琦所说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生死,她也不敢随便的就去了,况且乔夫人也是一个善心的人,她不能因为她一个人就害那么多人的性命,她此刻能做的唯有等待。 多说无益 第七十九节:凑个热闹 因为赫连婧琦要动身回师门,赫连建永再三挽留了许久,可是没办法现如今师门为大,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就是这般了。赫连建永也拗不过赫连婧琦,只能当日为其送行。 次日赫连婧琦与陆秦二人出了城,在太阳将要下山之时到了小镇上,为了安全起见他们就在当地投宿,且让陆允楠和赫连婧琦一间屋,不管是因为安雪皓的徒弟,还是因为她自己本身的身份都足够让人刺杀几回了。他们的晚膳都是在房内解决的。用过晚膳,赫连婧琦哪里是那种坐得住的人,到了这没到过的地方那自然是要出门逛逛的,没办法,总不能让她一人出去吧,他们自然是要一道去的。 “其实你们可以不用跟我一起的。”站在客栈门口,边上的二人那是面无表情,就跟特地雇来的保镖似的。陆允楠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陆秦,说道:“要不,师兄你别跟着了。你这样……脸黑的,也是蛮吓人的。吓着外面的姑娘就不好了。”一听这话,赫连婧琦“噗”的一下笑了起来,一抬眼就看见陆秦那一闪即逝的表情,她明显的看见他的嘴角微微的抽搐了一下,然后看看陆允楠,再看看赫连婧琦说道:“你们二人——” “哎,师兄,怎么说我也是师父教出来的,怎会护不了澄钰周全呢。”陆允楠丝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这“澄钰”是赫连婧琦拜入师门时,安雪皓赐的字。陆允楠二人也是有的,只是没人叫而已,还有一点就是陆允楠觉得师父赐给她的字太难听了就不许他们叫。陆秦不说话陷入了沉思,似乎说的有那么几分道理,可是自己这师妹可是爱玩的很,虽说做事时是很认真,可是现下确是要出去玩的,这可怎好。跟去那就是不相信自己的师妹,不跟又有些许不放心,那是进退两难。 可是,显然陆允楠二人没有让他有太长久的思考,就他这思考下去怕是到天亮了。两人见他没有看她们,相视一笑达成一致,手一拉就跑了,等他缓过神来哪里还有她们的身影。 跑出许远,两人依旧手拉着手,赫连婧琦多多少少有些不适应,这可还没人像这样拉着她的手过,想抽出来却发现抽不出来,为了掩饰尴尬她开口说道:“没想到师姐也有这样想甩掉师兄的时候啊。”陆允楠哈哈笑起来,目视前方,笑的很是开心道:“哈哈哈,你是没和师兄一起上过街啊。之前和师兄一道出门采办的时候我可是愁的很,在路上一句话不说又不笑的,不知道还以为我边上站了个木偶呢。” “原来师兄当真不爱说话啊。” “听师父说,自从把师兄领回师门时就已经不太爱说话了……”话还没说完,陆允楠的视线似乎就被什么东西吸引了,说话的声音也渐渐地弱了下来,轻轻地拉着赫连婧琦就跑了过去,那边人很多,似乎是在举办什么。 多说无益 第八十节:局外人的看法 反正也是出来逛逛的,赫连婧琦也就跟着去了,陆允楠钻人群也是一把手,比她这个小个子还要钻的灵活,没几下就挤到了最前面。里面搭了一个台,上面坐着一个看似富豪老爷,还有一年轻的少女,娇滴滴的看着就惹人怜爱。上面拉着一条横幅“以文会友”。看着这横幅看这样而是有趣,可是现在却议论纷纷,上面的富豪老爷似乎也有些生气,脸红红的,那坐在一旁的少女大概是这家人的小姐,低着头有些窘迫。 就在赫连婧琦的另一侧,那边有些混乱,似乎是打起来了,可是又不敢真的大打出手。不是以文会友吗?怎会发生这种事情。陆允楠也是一个正义感十足的人,一下子便看出哪一方是弱势群体,二话说就是冲上去帮忙,她身边的赫连婧琦都没有反应过来她就冲过去了,速度快的不行。没办法,赫连婧琦只能当个围观的吃过群众,事情都没有弄明白怎么的就打起来了。她站在一旁看,看人群中似乎有一个眼熟的身影,是个女的,前几天刚见过的样子,她的脑中转了几圈她见过的,女的,还是有印象的本来就不多,这么一想也倒是想起来了,是那独孤宏田的独女——独孤彤萱。可是她一个大将军的女儿在这里打什么群架,而且看样子打的颇为欢快,这倒是让人不解的很。 再往边上看一点就看见了那独孤将军家的义子——温靖翎,他站在一旁颇为着急的看着那人群中在打架的独孤彤萱,怕她伤了去。看着他,赫连婧琦的眉头便皱了起来,为什么他们二人会在这个地方,还惹上这么一场事情,看看台上的人,再看看他们也能想到个一二,大概是做了什么惹了他们生气吧。有了陆允楠这等强手的参和,那一场架很快的就结束了。陆允楠这帮的是富豪老爷家的家丁,上前打了几下就将独孤彤萱擒下,温靖翎看的也是急了上前去将陆允楠架开。 突然有人这么一插,陆允楠倒是有些意外,看着他们二人。温靖翎也是客气的,将她架开之后就说:“这位少侠,莫要伤了她。”陆允楠的脑中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印象,自然是不认识的。 “你是何人,敢来拦我。”陆允楠也是有脾气的,自己见义勇为还被拦下来,这是要搞事情啊。 这个时候,台上的富豪老爷走到台下,鞠了一躬道:“多谢这位少侠出手相助,他们二位在此坏了老夫的活动。”陆允楠也是讲道理的人,做出回应。他们在那叽叽喳喳一大堆的聊着的时候,赫连婧琦也通过边上的围观群众了解到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这并不是什么像上面写的那样“以文会友”,而是招纳女婿的,这富商老爷性钱,是这镇上最富有的人,想要为自己的女儿找一个文人如意郎君,就办了这么一出“以文会友”,温靖翎二人来的时候恰巧是那钱小姐在出对子,这边许多文人都对不上或者对不好。这个时候,独孤彤萱这个缺心眼的孩子一把推出了自己的义兄,出于无奈温靖翎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就做了答,没想到对出了上好的佳句,这一句就让这钱老爷看上了,要让他做自己的女婿。 多说无益 第八十一节:都是缘分惹的祸 对于这件事情的突然发生,让二人措手不及,坦言说只是来凑个热闹,而且一开始也并没有说是招亲的,要是知道了那是断然不会来的,他们二人要走前老爷面子上过不去要拦住他们,这才有了现在看的一幕。理清了来龙去脉之后,赫连婧琦便继续看戏的看着他们继续折腾。 有了陆允楠着一座靠山,钱老爷讲话也硬气了许多说道:“这位公子,按照我们的规矩,你是要娶小女的。”这话一说,陆允楠显然有些懵,当场就愣住了,这件事情都谈婚论嫁了?那一头,独孤彤萱自然是不服气的,被温靖翎扶着张口就说:“你们这般是强逼着娶你女儿啊。而且,我们来此之前并不知你们这是在招女婿,若是知晓是不会来凑这个热闹的。” “呵,笑话,不知事情来龙去脉就来凑热闹,是和老夫过意不去吗。”钱老爷也是急性子,几句话就恼了起来。陆允楠在一旁站着也是颇为尴尬,没想到帮的是这倒忙,她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就往上凑,简直不明智啊。他们还在争议,赫连婧琦也是看出来了陆允楠的尴尬,就走上前去拉起她的手轻声道:“师姐,我们走吧,不然师兄要担心了。”她这突然出现倒是让陆允楠想起来还有一个人,这倒是救了她,当即就点头答应要走。 赫连婧琦这一说话自然是引起了旁人的注意,独孤彤萱二人对赫连婧琦自然是熟悉的很,那时候可是被她弄得紧张的很,现在看到她是颇为意外。钱老爷一见自己的靠山要走了自然是不许的,立马就伸出手拉住了陆允楠的手说:“女侠,你可要为老夫主持公道啊。走不得。”陆允楠回头看了他一眼,刚要张口说话赫连婧琦就插上了嘴说道:“钱老爷,我师姐帮你那是一时兴起,现在我们要走了,还请不要阻拦。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比较好。”陆允楠一听就直点头插话:“恩恩,是。钱老爷,我们该走了。” “诶,少侠走不得啊……”钱老爷再次伸手拉住她不让走。这一来一回的拉扯,赫连婧琦就不乐意了,也不急着拉着陆允楠走了,这件事情还非得解决了再走了。赫连婧琦松开陆允楠的手,一脸的冷漠说道:“好,既然钱老爷要我们留下来,那么我们便留下来解决了这件事情再走。” “好好好。”听赫连婧琦这么一说,钱老爷自然是乐意的很。 “方才我已经了解了事情的全部经过。就如独孤小姐说的,他们并不知晓你办的这一场‘以文会友’的真实目的。既然这样何不问问当事人,愿不愿嫁啊。”赫连婧琦也不急,慢慢的说,抬步就往台上走,一众人为了解决这事情也跟了上去。赫连婧琦站在钱小姐面前问:“不知钱小姐是否愿嫁这位温公子。” “小女……”钱小姐柔声开口,抬头看了一眼赫连婧琦后面的人,紧看了一下便从那窘迫变成了娇羞,脸也红了起来。赫连婧琦这么一看,也不用再问了,这怕是已经看上温靖翎,已认作是夫君了。 这时,钱老爷站了出来问:“你们与他们相识?”赫连婧琦转过身笑笑说:“自然识得。正因为识得,才知道钱小姐是万万不可下嫁的。”她这么一说,钱老爷就不满起来带着疑惑问道:“为何?”赫连婧琦笑笑走到独孤彤萱二人面前,看了看他们说道:“钱老爷可知他们二人已有婚约?”这话一说震惊了场上的所有人,就连独孤彤萱二人也是一愣。 钱老爷的脸上虽是惊讶的,可是眼中却还是不相信的样子,他们认识怎么能确定他们不是串通好的?赫连婧琦也不在意这些,接着说道:“知道钱老爷不相信。若是当真怕自己女儿嫁不出去,死活要摊上这么一门亲事,那便这样,凡事有个先来后到,若是钱老爷愿意,钱小姐愿意那么便做小。”这话让钱老爷不相信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绿,这要让他如何说,钱小姐的脸色也是不太好,抬头看看独孤彤萱再看看温靖翎,然后再一次的低下了头。 她的这一番说辞显然不能让钱老爷放手,开口就说:“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看你年纪倒是不大,说起话来确是这般不善。”他这么说,赫连婧琦的脸色也是冷了下来,冷声开口道:“我与师姐途经此处,师姐好心帮了一下,本就要走,是钱老爷非要留着我们的。如今却说出这般话,不知是何意。”这话说的没错,是自己非要她们留下的,钱老爷一时理亏,自然是不能在这话上多说,要绕开:“好,且不说那些。我小女是如何?怎的就要做小。” 听着这话,赫连婧琦似是嘲讽的一笑,陆允楠见此就感觉有些不妙,就她的性子刚才那些话说的已经是轻的不行了,她又不好阻止,独孤彤萱也是听过她的办事风格的,他们怎么说都是为人臣子说不得什么,但是这些钱老爷都不知啊,还是要装上去啊。 场内只听赫连婧琦淡淡的开口说:“知道你们钱家在此家世显赫,可是再如何显赫怎能与独孤将军相提并论。钱小姐不能做小,难不成要让独孤将军的独女做小?钱老爷这是要驾凌与镇国大将军头上了?”此番话一落下是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怎么的突然就牵扯到镇国大将军了,这话说的可不小啊。钱老爷也是被镇住了的,是在不曾想他们二人的身份变换的如此之大。钱小姐的面色煞白,慢慢地站了起来,走上前。 “确实姐姐家世显赫,镇国大将军之名实在是与小女家不能相提并论,自然是要做小的。”钱小姐大概是是在喜欢这温靖翎吧,做小的也愿意实在是让人头疼。赫连婧琦觉得自己也帮到这里了,看看温靖翎一副诧异的模样大抵也是不愿意娶她的,她总不能吧烂摊子甩给别人。赫连婧琦突然笑了起来,走近钱小姐仔细的看她说道:“我能理解像温公子这般模样的,着实让人喜欢。可是你是不是真喜欢那我就不知道了。该不会……有什么原因嫁不出去,才这般……”她没有将话说满,而是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 这话让钱小姐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身子有些发抖,开始一直不停的咬嘴唇,赫连婧琦也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她一向都是有什么说什么,只要达成目的不管什么方法那都是可以的。钱老爷也是看不下去,再怎么想要这个女婿在自己的女儿受到侮辱的时候也是会愤怒的,现在他哪管对方是谁,走到钱小姐身旁搂住她说道:“原以为你这小孩前面说的话已经很过了,没想到现在却说出此等侮辱人的话。现下你们愿意娶,我们也不嫁。” 赫连婧琦听了只是冷笑一声,也什么话都不说,转身就走,陆允楠见她走了那自己也没必要留在这了,转身就走。台下的人很自觉地为她们让出道,下面的人直夸赫连婧琦说得好,这倒是让人很意外的,这钱老爷得让人多讨厌才会夸赞她。事已至此,赫连婧琦也只得感叹一句,这钱老爷做人也是挺失败的。 多说无益 第八十二节:当真是缘分 那事情这么一折腾,钱老爷自然是不能再留温靖翎二人了,赶忙让他们赶紧走。独孤彤萱二人下了台之后就朝着赫连婧琦二人离开的方向去了,怎么说她们都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会遭到钱老爷的恶言相向。虽说她说话确实侮辱人了,可是也是为了帮他们,而且似乎也是民心所向? 她们走在街上,陆允楠跟在她的身侧,她一直不说话,脸色似乎也不是很好。陆允楠想了想,开口说道:“那个,你不要在意他的话。”听到她这么说,赫连婧琦停下了脚步,陆允楠也跟着停下,就见她颇为意外的看着自己说:“师姐你以为我是在为方才的事困扰?”她这一问,陆允楠就愣了,反问:“难道不是吗?”对此赫连婧琦笑出了声,说道:“师姐你不要多想,我可没有为刚才的事情觉得不开心。” 这话说这么说着的,可是陆允楠显然有些不信,皱了皱眉头想着说:“那你怎么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唉呀,你也不要不好意思,不开心就不开心嘛,我又不会笑你。而且你刚才也听见了,他们都说你说得好呢。”陆允楠一直坚持自己的想法,赫连婧琦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不禁觉得她说的好笑,她何曾会为这种事情感到不开心?什么话没听过,会因为这几句话玻璃心呢。 “师姐,我当真没有不开心,”赫连婧琦再次走动起来,目视前方往前走,“我刚才在想,我只是轻轻地说了这么几句话都受不了了,那我若是真说起来,他们可不得跳河去?”她这话说的也不假,什么冷言冷语,什么恶言相向,什么冷嘲热讽什么样的话没有听说话,皇宫那是一个什么地方?一个玻璃心待不下去的地方,一个皇帝那是有一个强大的后宫团,不管生性再如何善良,在里面待个几年之后都会变得不一样,若是没有一些本事,那如何在皇宫待下去,还想不想好好活着了。 不过说起来,赫连婧琦的身份有些特殊,有些该享受的是事情她并没有享受,谁敢给她颜色看?那是脑袋想搬家了吧。若是想要身首异处,那么就来找她绝对不会有错。 “……”陆允楠是万万想不到她会这么说的,看她的表情果然又和刚才一样了,一副在思考的样子。刚才还只是轻轻地说了几句?还不是真的在讲?你的心是有多大。可是转念一想,赫连婧琦是何许人也?怎么说都是个厉害的角色,民间的传闻她肯定是都听说过的,现如今这几句话确实也伤不了她,而她的办事风格她也同陆秦一起有幸见过。只能说,还好赫连婧琦并没有将他们放在心上,这要是放在心上了,他们那可就没那么便宜被她说几句就完事了。 两人走着,都不说话,安静的很。赫连婧琦侧过头看了一下自己身旁的人,轻笑一下说:“师姐,谢谢你会关心我。”陆允楠被她这话弄得一愣,低头看着她,忽然觉得这个人其实也缺乏人的关心,虽说她受赫连建永一人独宠,多少人羡慕不来,可是她这荣耀也让人望而生畏,没人去关心她是不是开心的,或许曾经有那么一个人关心过她,可是那人也不见了。可是,陆允楠也是一个别扭的人,她向她道谢她觉得不好意思说:“你也不要误会,因为你是我师妹我猜说这番话的。不管谁与我同师门,我都会这么说的。” 她说这话,赫连婧琦丝毫不在意,只是淡淡的笑着,不说话。 “前面二位小姐请留步。”就在她们不说话的时候,后面突然就有人叫了她们。她们也是觉得奇怪,在这个地方不管是对赫连婧琦来说还是陆允楠,那都是一个陌生的地方,怎会有人认得她们,若说认识那也只能是刚才她们算是帮过的人了吧。赫连婧琦二人停下脚步回过身去看,这一看可不就是独孤彤萱二人嘛。两人面面相觑,问:“何事?”独孤彤萱二人向着她们走来,停在她们面前,行了个礼说:“方才多谢二位替我们兄妹二人解围。”“无事。”赫连婧琦淡淡的回应着,说完转身就要走,陆允楠见状也要走,可是他们却再次开了口。 “请等一下,”这次开口的是温靖翎,赫连婧琦二人再次停下脚步听他们怎么说,他们二人绕到她们面前说,“本来以公主你的身份,不用受此等屈辱。”听了这话的赫连婧琦就乐了,饶有兴致的说:“我什么话没听过。这种话对我来说并不能算什么,而且——如果要问我为何要这么做的话,那么只能说只因我开心而已。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自己开心就好,哪管得了其他人怎么说。”她会这么说着实让他们一愣。 说完这句话,赫连婧琦再一次的要迈开脚步继续走,可是刚走出没几步,她就又一次的停下了脚步,笑着回过头去看他们说:“你们可急着回去?”独孤彤萱走到他的身旁,侧过头去看她,显然是有些意外的,愣了一下回答道:“啊,不。”听到了回答,赫连婧琦就随意的一笑说:“既然如此,作为回报,陪我逛逛可好?” 说起来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刚才她又为他们解了围,所以作为回报也是合情合理,没有理由拒绝。也就应下了。 他们四人走在街上也算是养眼的,男俊女俏,走在街上引起不少人回头,特别是里面的温靖翎在女孩的人群中引起了不少反应。 看着这样的状况,赫连婧琦不禁一笑说道:“看来,公子在女子中颇有人气,以后也是不愁没有女子相伴了。”温靖翎听了轻声一笑说道:“呵呵,过奖了。”说完这话,温靖翎便停住了脚步,其他几人也慢慢的停下看他,只见他走向一旁的小摊贩,那个摊贩卖的是糖葫芦还有糖人,都是小孩子喜欢吃的东西,他去买了一只糖人,付了钱之后转身的一瞬间,看着她们稍微的愣了一下,然后也不说话到独孤彤萱边上递给她。 他这么一给,独孤彤萱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说道:“翎哥哥,我并没有那么喜欢吃这些的。你不是都不怎么买么。”温靖翎看着她,再看看自己手中的糖人,这是一个兔子,他轻微的皱了一下眉头很快的就展开了。看着他们二人这般尴尬的站在那,赫连婧琦走到他们边上笑着问:“那么,既然如此,温公子可否将这糖人送与我?”两人听到边上有人说话,双双转过头去看她。温靖翎看看自己手中的糖人,看看赫连婧琦便笑着递了过去说:“只要不嫌弃,当然可以。”赫连婧琦见此也笑着接过,说:“自然不会。” “说起来,这糖人我也是许久不见了。”赫连婧琦看着自己手中的糖人,脸上露出少见的笑容,这个笑容与平日里的大不相同,不是那种妖媚的笑容,也不是嘲讽的冷笑,而是仅仅只是单纯的普通的笑,这让人感觉其实她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孩,哪里是民间口中的那个妖女啊。 手上拿着糖人,赫连婧琦颇为愉快的走了,剩下几人看看也跟上去。 在街上几人逛了许久,看看街上的人逐渐变少,他们也意识到已经不早了该回客栈了,毕竟明天一大早还得起来赶路。 “这时辰也不早了,那么就就此别过了。”陆允楠和赫连婧琦商量过,对他们行了个江湖告别的礼仪,是时候该回去了,不然那陆秦肯定待不住要出门找人了。独孤彤萱二人自然也是点头,他们能出来玩本就是独孤宏田对他们的宽恕,怎能太晚回去呢。 “就此别过。”独孤彤萱二人对她们行的也是江湖礼仪,毕竟对方行江湖礼仪他们做宫廷礼仪似乎也是大有不妥。双方说了告别,转身就离开,双方都是走的是两个方向,一人走一头。 可是当她们回到客栈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神奇的事情。 她们二人从一侧走到客栈,发现陆秦手上拿着剑怀抱于胸前,站的笔直的在门口等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客栈雇的保镖呢。这保镖请的还如此有水准。见此,赫连婧琦二人双双一愣,难不成从她们离开开始就一直在这里等着吗。 “师兄,你为何在此?”赫连婧琦二人走到他的跟前,陆秦因为感觉到了有人靠近自己而转头看向她们,一见她们回来了似乎整个人都放松了些,很明显的能够看见他的肩膀松了一下。陆秦看向她们,淡淡的说道:“你们回来了。” 站在他的面前,她们二人笑着,就在陆允楠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发现另一侧有人走来,而且很是面熟的样子。转过头定眼一看发现还真是认识,来人见到他们也是一愣,双双停住。赫连婧琦二人见她眼神奇怪,跟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这一看也是一愣,当然陆秦是很好奇他们是谁,但是脑中有印象,却比并不深刻。 “他们……”赫连婧琦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看向站在他们对面的独孤彤萱二人,他们满脸的诧异。 “……” “原来你们也住着吗,”赫连婧琦淡笑着看着他们二人,丝毫不觉得意外,“早知如此,一起回来多好。”独孤彤萱二人此时感觉有些怪异,也不知该说什么。赫连婧琦也看出来了他们的尴尬,伸手打了个哈欠就往里走,边走边说道:“啊,太晚了,明天还要赶路,都歇着吧。”她一人先往前走,陆允楠看看她,再看看他们,对他们点了一下头就离开了。 陆秦与他们并不相识,也就没有过多的言语,也就离开了。独孤彤萱二人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所有的东西都发生的很是突然。两人相互看看也就相互看看,一耸肩就自己各自回房了。 回到房间的赫连婧琦洗漱完之后走到桌边,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糖人,因为天热的缘故,糖人已经有些许融化,粘在桌子上,拿起来时已经不是完整的了。拿着它,盯着它半响都不曾动一下。她在想,她第一次见到这个糖人的时候是在几年前的元宵前日,那是她第一次出宫,是她在外玩的最开心的一次。可是现如今,早已物是人非,全都不一样了。想到这里,赫连婧琦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你干什么?还不睡吗?” “恩,睡了。”说完这话,赫连婧琦将糖人放回原处,朝着床那边走去。 多说无益 第八十三节:不禁心生感慨 一大早起来,早用早膳之前迎来了一位贵客,也就是那个镇国大将军——独孤宏田。在外若是没遇到便罢,遇到那便是该来行礼的。早上一打开门,陆允楠那是一脸懵,本来刚起床就有点迷迷糊糊的,这一看人不认识还站在自己房前还是感觉蛮惊悚的,莫不是站了一晚上? “你是……”说着话,陆允楠也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人,没有恶意那么肯定是有事,看他的气质也不是什么地痞流氓,穿着也是颇为讲究,这下登门拜访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眼前人也是有礼,行了个江湖礼:“姑娘,敢问小姐可是起了?”他这么一问,陆允楠自然是明白了,是来找赫连婧琦的,看着他慢慢地点了点头转头就是一喊:“澄钰,有人找你。”里面的人似乎也不意外,慢条斯理的整理好衣服走到桌旁坐下倒了杯水说:“好,让他进来吧。” “您请进吧。”不管怎么看眼前这人都比自己年纪要大,而且看起来是相当的老练,久经沙场的感觉。独孤宏田点点头就往里走,陆允楠出门将门关上,去准备早饭。她想着,大概是什么朝廷的官员吧。想起来昨日晚遇到的那两位年轻人就是他的子女吧,所以在得知赫连婧琦的行踪的时候,才来拜访吧。 “末将见过公主。”独孤宏田走到里面,一看到人坐在那就开始行礼。赫连婧琦面带微笑,很是从容的倒茶喝水放下杯子,转头看向他说道:“独孤叔叔不必如此多礼,这是在宫外,一切从简。” “是。” “独孤叔叔请坐。”赫连婧琦指了指对面的位置,然后再拿出一个杯子为其斟上水。独孤宏田一看立马伸出手去接那杯被移到他面前的水,颇为受宠若惊说道:“公主,客气了。”赫连婧琦丝毫不在意,只是笑笑:“这次在父皇的宴会上,都没能好好跟独孤叔叔聊聊,有些遗憾。” “是是是,此次有些匆忙。”独孤宏田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看着她。 “不知到了外边过的可还好?”她的这个外边自然是因为他请旨离京,愿驻守边城的事情。其实按照他如今的地位,想要什么样的生活不行,可是他偏偏要申请调离城外,或许这是他戎马一生之后想要过的生活,那么满足他便是。 听她开口关心,独孤宏田笑了笑说:“有劳公主挂心了,臣等一家人过的安好。”他说这话,赫连婧琦慢慢地站了起来,走到窗边勾唇一笑说:“如此便好。独孤叔叔可是要回家?”“是。离家些许日子,还是挺挂念的。”虽说家室都在身旁带着,可是不管怎么说那一府上下都是跟着他们从京城搬离现在住的地方,都是他的家人。赫连婧琦看着窗外的街道,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让她莫名的心安,深吸一口气道:“那便如此吧。你也赶紧和家人一道用膳,然后尽早上路吧,不然天黑了可是不好赶路的。”她都这么说了,独孤宏田自然是听得出来是下了逐客令的,也是起了身。 “公主此番,是要回师门。” “恩。”赫连婧琦背对着他点了点头,没有过多的言语。独孤宏田也不多问不多呆,行了个礼也就出去了。 早上的这一番见面,直到他们三人启程重新上路,在门口时还见过他们一家,随便的寒暄了几句就各自上路了。 “早上你就去见这公主了?她可说了什么?”独孤夫人见自己的夫君自从见了她之后就一直满面愁容的,没有笑过不免有些担心。她在皇宫中时听过一个传闻,说是长公主一家被皇上召见之后都没有活着离开过皇宫,赫连婧琦同他们一处,那次宴会之后就再没见过乔府的主人,而是易主了,变成了乔父的侄子,并且加了官爵。这个传闻说明了什么?说明赫连婧琦的权利那是逐渐上升,是不是该说赫连建永实在是宠她宠到过头了? 独孤宏田看了自家夫人一眼,叹了一口气说:“是啊,见过了。她没有说什么,只是问了句‘过的可还好’就让我走了。”他这么一说独孤夫人就不理解了,既然是这样为什么还要这般忧愁呢。独孤彤萱看着自己的父母,便说:“那爹,你为何还要这般?我和娘都以为你怎么了呢。”独孤宏田双手撑在膝盖上,抬起头视线扫过他们三人身上,在温靖翎的身上稍作了停留,两人四目相对,摇了摇头说道:“无事,只是想到了几年前的事情,不禁心生感慨罢了。”他在想什么,他们并不是很清楚,也不知他在感慨什么。 在这路上,温靖翎没有说话,经常看着马车外思考着什么,就连独孤彤萱跟他说话他也时常听不见,弄得独孤彤萱一阵惆怅,怎么就不理她了呢,以前他不是这样的,这一趟到皇城之后就变得有些古怪了。可是,对于温靖翎她不愿多问,若是哪一天他愿意说了,那么她听着便是,她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是一个烦人的人。他们之间是兄妹的关系,可是有时候就连独孤彤萱自己都摸不准,她和他是不是真的只是兄妹关系,还是比这更多。 因为考虑到马车走的会比较慢,所以赫连婧琦与陆允楠同坐一匹马,这样赶路程会比较快,说起来这个主意也是赫连婧琦自己提出来的,说什么师父既然有急事召他们回去,那么必然是尽早回去比较好。 他们三个人在赶回师门的路上走走停停连夜赶回去,终于在那三天之后到了山脚下。将马放在山脚下专门有人看管饲养,片刻不停的就赶回山上。 一到那师门门前,发现安雪皓站在门口迎接他们,出于礼节当然是要行个见师礼:“师父,徒儿带着师妹二人安全归来。”安雪皓见了满意的点点头,让他们赶紧进门,稍作休息,毕竟是连夜赶回来的,事情再怎么重要也要让自己的宝贝徒弟好好休息一下在做商谈。 回皇宫的这段时间,赫连婧琦并没有荒废自己的学业,也是一直在学习,时常会召来宫中太医过来教她一些,医毒乃是一家,知识都是想通的,宫中的太医要教她这个新人还是绰绰有余的。那些宫中的太医知道她师从白卿,也是不太敢教,有一个那么厉害的师父在,他们这些太医哪有人家白卿厉害,在赫连婧琦的要求下才勉强敢教一些。 回到自己的房内,赫连婧琦稍作休息之后就又开始了学术研究,拿着书在那细心钻研。虽说拜师那是一时兴起,可是不管怎么说都是拜入了这世间最厉害之一的白卿门下,可不能丢人,这要是还学艺不精出去那更是要被人看不起,名师却不是高徒,总归会是失望的吧。 赫连婧琦坐在窗边的桌子边上仔细的翻看着书,窗边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这个人影让她不得不注意的抬起头来看,而且身边的气息感觉十分的熟悉,尽管离开这个地方已经好几日了。这一转头就看见了那个熟悉的面孔,看到他有些意外,但还是站了起来,行了礼:“不知师父来此,有何事?”安雪皓站在窗边,略显冷淡的看着她开口:“如此用功,回来还没休息就看书了吗。” “方才休息了片刻。”赫连婧琦站直了身子,平静的看着眼前的人。 “你如此认真,倒是你师姐比不上的。”说完这话就迈开步子走开了。赫连婧琦快步走到门口,站在那看着安雪皓一直向前迈的步伐,沉思了片刻,在他彻底消失之前开口问:“师父来此,不是为了问师娘他们吗。”说到这里,安雪皓的脚步果然如她所想那般停了一下,却没有回头说:“我问了,你可会说?” “没准呢。”赫连婧琦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他。安雪皓仍旧不回头,只是轻轻的冷笑一声便离去了。 看着他离去,一直看不见人影,赫连婧琦站着看了些许时间之后,似是很轻松的样子双手在两侧摇晃起来,伸了个懒腰嘀咕道:“我就如此不近人情么……” “唔——谁知道呢。”说完这话就再次的回到书桌前看着那些她该看的书,可是看了一会之后发现并不怎么看的进去,心里似乎有些事情堵着自己。说起来,她为什么就不能破例一次,让她的师父和师娘一家人好好地见个面?有时候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事情的理由,当真就只是跟她自己说的那样“我做事情,只因我开心”。她自己似乎不知道什么叫破例,什么才叫人情味,这种东西抛弃很久了吧。 既然书看不下去,那么就没有继续看下去的必要。赫连婧琦起了身,趴在窗口看着窗外,外面的天气很热,在这房内也是难以呆下去,可是外面却更热,更是不想出去,只能在这房内呆着,起码不会被太阳照射到。也就这么趴着看着看着,她的脑中突然浮现了一个画面,那就是在那书阁的不远处有一方池塘!这才是重点。这么想着,赫连婧琦也有了行动,到柜子里捣鼓了一些东西,抱着就是往外走。 想着能泡在那池塘里,一下子开心的心情就来了。怎么说呢,在皇宫中毕竟身份在那,再怎么只手遮天,这些事情也是要去注意的,毕竟是关系到面子的。若是被人瞧见了,怕是会惹来“妖女”之外的非议吧。 多说无益 第八十四节:有事相求 从皇宫回到师门之后,就又是一如既往的,学习,学习,学习了。赫连婧琦觉得这并没有师门不妥,既然来了那就好好学吧。然而这份平静不会太久,他们在师娘的事情上谁都不愿意让步,安雪皓要见他们,赫连婧琦不让,就一直如此僵持着。 安雪皓认为赫连婧琦一直不让自己见自己的妻儿的原因是怕自己见了之后会采取措施,让她手上没有这张手牌。但是,他既然已经收了她,那么就不会反悔,不管她是何许人也她都是自己的关门弟子了。这件事情,他也一再强调,可是她却油盐不进,一直守着自己的话,不肯松口。 赫连婧琦不让他们相见的理由很简单,就是之前说的因为自己开心。这些情怀她并不是很明白。 那日,陆秦二人分别从外归来,似乎是采办了什么,陆允楠拿了一些东西送到赫连婧琦的房中,一进门见她认真的在看书不禁摇摇头,这么好的年纪都花费在学习上了,实在是可惜。陆允楠把东西放在桌子上,走过就是坐在她的桌子上,看着她说道:“我实在是不明白,这些书有什么好看的。”说着还拿起了一本翻看,可是这刚翻开就颇为嫌弃的丢弃了。赫连婧琦放下书本,抬眼看她笑了一下说:“书自然还是要看的。师姐这次回来的如此之快?”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总感觉自从皇宫回来之后,自己的这个师姐对她有些不一样了。 “是啊,这不是要中秋了吗。师父让我们早些回来。”陆允楠跳下桌子,开始观赏起她房中的摆设。果真是皇室的女子,摆起来也是颇为讲究的。赫连婧琦的视线跟着她移动,似有若无的点了一下头。这么快就到中秋了?说起来往年的中秋,皇宫中都是办了宴会的,虽来的人都是战战兢兢的,可也还算得上是热闹吧,这一次她不在怕是不会这么拘束了。此次中秋在这山上过,怕是也是皇宫中体验不到的一番风味。这师门上下加起来不过二三十人,具体多少人赫连婧琦其实也不清楚。 陆允楠在那看了一会之后就坐到桌边的凳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说:“喏,你看,这些东西都是师父让买的,说你第一次离开皇宫过这中秋,也是你拜入师门的第一个中秋,说什么也要让你好好体会一下民间的温暖。”听她这么一说,赫连婧琦当即一愣,一时间想不出要说什么好。 见她不说话,陆允楠单手撑住脑袋看着她也不说话。这个房间一时间及其的安静,谁都不说话,甚至一动不动,就跟定了型一样。 半响,赫连婧琦才动了一下,嘀咕一声:“怕是有事相求吧。”说着话,手轻轻地翻过书页,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有些许冷淡的意思。 “恩?”她突然说这话陆允楠没有反应过来,几乎没听清她说什么。赫连婧琦见她似乎没听清也不在意,笑着站了起来,摇摇头重复了一遍刚才的意思说:“师父特意让你来,是有事吧?”听着她的话,陆允楠感觉有些不舒服的皱了皱眉头,紧盯着她问:“你什么意思呢?”赫连婧琦没有太多的理会她的情绪走出桌前,一步步向她靠近,站在她面前站了一会出了房间,一抬头就看见外面的天渐渐地变黑了,有要下雨的趋势,她说:“你们不是很清楚我的立场吗?要见师娘,我是不会同意的,你们也找不着。” 她说出这话无疑是让陆允楠恼了,“嚯”的一声从凳子上站起,因为站起来的时候力道太大,以至于凳子翻倒在地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可是谁都没有在意。她快步走到赫连婧琦身旁,开始指责她:“为何在这事上你不能退一步呢?师父也说了,既然已经收你为徒就断然不会后悔,师父一向说到做到,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听着这话赫连婧琦突然笑了起来,笑的有些不屑,走出屋檐站到天空底下,然后一转身面对着她,笑的妖媚:“我并非不放心,是因为这么做我开心罢了。” 这话让陆允楠当场一愣,她脑中想过无数个她会说的答案,却从来没想过她会说出这句话。赫连婧琦看她愣住了也不去理她,转过身背对着她。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可理喻。师父只不过是想见一面自己的妻儿有何错?你又何必如此不近人情,破例一次又何妨,他是你师父啊。”陆允楠愣了半天之后反应过来要反驳她,不能被她一句话堵在那里说不出来才是。 “不近人情?我何时近过人情。破例又为何物,”赫连婧琦冷笑一声,“要怪你们就去怪皇上吧,是他把我带到此处。若不是五年前他发动战乱,我也不会在此。”这话让陆允楠一时语塞,但是仔细一想好像也不对:“那欠你的不是我们这些平民,是皇上啊。你怎能认为全天下的人都欠你呢。”赫连婧琦轻轻地摇了摇头,却没有说话,道理谁不知道?她想要的只不过是个发泄口而已,怪只怪刚好遇上了而已。陆允楠看着她,本想再说什么可是发现现在她也是词穷的,不知该说什么,也就哼了一声就走了。 边上安安静静的,有点声响都会听的格外清晰,或许是因为快要下雨了,风窸窸窣窣的吹着边上的树叶,赫连婧琦的头发随风飘动,有一些头发刮到脸上,她也不去理会,任风吹着闭着眼睛,似乎是在感受周身的一切,她没有任何一刻像此时那么平静,刚才她的话是故意说得吗?其实不然,都是心里话而已。很多人说出心里话的时候身边人不愿意承认,也就当个玩笑话。可是她不一样,她说的话那八成都是认真的,剩下的两成那大概是为了达成什么目的而撒下的谎吧。 “你如此说,可是认真的。”那冰冷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赫连婧琦就算不睁开眼睛去看,光听就知道是谁,说话的人是她唯一的师兄,他们平日里极少沟通,现下却是因为师姐而需要沟通一番了吗。赫连婧琦扯了一下唇角,没有睁开双眼淡淡的说道:“谁说不是呢。” “师兄是来替师姐抱不平吗。”说着赫连婧琦的眼睛慢慢睁开,仰着头然后笑着回过身去看他。只见陆秦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只字不说,这并没有让她感觉到什么尴尬相反的觉得轻松得很。陆秦看了她一会,当然她也看着他。两站了好一会后陆秦才开口说:“不是。”听到这个回答,赫连婧琦也算不上是意外,毕竟他的这个师兄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有些话是不会挂在嘴边的,可是不管怎么说师兄师姐常年相处,也已经一起生活很多年,说起来她才是那个外人。赫连婧琦听着笑笑,撇过头说:“呵,我还以为你是为师姐来的呢,原来是我想多了么。” “既然并非师姐……那么想来,你也与师姐一样为师父而来呗。”赫连婧琦走到院子里的石凳边上,坐下,手放在石桌上单手撑住脑袋,笑着极为妖娆,就连那坐姿也是这般。陆秦看她的眼神与一般人无二,眼底很是平静。 陆秦走下台阶,同样站在天空底下,目光直视着她,开口问:“师父在你心里,是何位置。”这个问题在赫连婧琦听来觉得有些许可笑,却也开口回答了他,说:“师父啊……就是师父咯。”“你知我问的是何意。”陆秦的眉头及其少见的稍微的皱了一下,消失的很快,却也让赫连婧琦明显的察觉到了来自他的怒意,她不知道她的这个师兄生气起来会是一个什么样子。。 “师父便是师父,于我来说并没有特殊的意思。”赫连婧琦妖娆的身子稍微的坐正了些,动了一动。 “你当真如世间说的那般冷血无情。”他这句话不知是疑惑还是肯定,赫连婧琦这次却是听不出,她淡淡的抬着眼眸看他,回声道:“既已知,便不要重复了罢。”就这话说出的一瞬间,陆秦手中的剑一下子便出了鞘,指着赫连婧琦的咽喉处,只要稍稍一动便会刺到。 两人的脸色各不相同,陆秦的脸本来就冷冷的现下那是更加的冷漠,犹如冰块且脸色阴沉,赫连婧琦安定自若丝毫没有被威胁到的样子就冷笑一声,站起想着那剑尖靠近,一步一步慢慢地走过去,陆秦也一点一点的向后退去。看着他一直往后退,赫连婧琦脸上冷笑着的讽刺意味更加浓烈:“师兄,若是你们如我一般,再恨些心,再不顾情面一些,我便不会如此了。”陆秦沉着脸盯着她,他的眼中映出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情绪,就连最初知晓她绑了师娘他们之时都不曾有过的眼神。 沉寂了半响,陆秦将剑撤回,放回剑鞘当中,转身就要走,在起步之前他留下一句话:“这世间,不是人人如你一般。”说完这句话便头也不回的离去了。赫连婧琦站在原地看着他远去,她那嘲讽的笑意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冷漠,眼中冷若冰霜,她知道他话中的意思,这世间不是每个人都和她一样冷血无情,所以这个国强才能一直走到现在,不是人人人心冷漠,世间才有她体会不到的人情温暖。 看着那早已没了人影方向,赫连婧琦突然静静地笑出声,单手捂住眼睛笑个不停,轻声道:“若没我,怕是我父王母后也不会离我而去,一国子民也不会遭受灭国之灾,起码——能安稳的再过几年。” 对于这些舆论,赫连婧琦并不会过多的去在意那些,可是有时候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感到不安。她就觉得这些情绪来的莫名其妙,是认为自己不该有的情绪。 多说无益 第八十五节:求我 在那阴沉沉的一天,天果然还是如预料那般下起了雨,一开始雨下的很小,赫连婧琦并没有予以理会,可是那雨一时之间没有要停下来的趋势,雨逐渐的变大,没一会那雨水就淋了她一身,雨水打乱了她的头发,头发紧紧地贴着她,可是尽管如此她还是没有进屋,就这样一直站在天空底下,一动不动。她闭着眼睛,坐在石凳上。 她这么淋着雨,也不知淋了多久,也不知何时她的耳边传来一阵雨水打在油纸伞的清脆的声音,她的身上再也感受不到那种雨滴落在身上的感觉,她慢慢地睁开眼睛,没有转头就这么目视前方一脸冷漠道:“为何打伞。” “那你又为何在此淋雨。”她身后为她打伞的人这么淡淡的回答着。赫连婧琦不说话,就这么坐着,她身后的人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后,陪着她。 他们这么静静地待着,不动,不说话,只是这样待着,似乎这世界与他们无关,雨落下的声音在他们听来格外清脆。 “师父在这里要站到何时。”赫连婧琦终究还是先开了口,她相信,只要她不说话,她不动那么她身后之人那是万万不会动一下的,所以只能由她来打破这份沉寂。她身后的人沉默了一下后才开口:“为师以为,你会一直坐到天黑。”“天已然黑了不是吗。”赫连婧琦抬起头,望了望那灰蒙蒙的天空。 “还是那事吧。”赫连婧琦起了身,开始往屋里去,安雪皓撑着伞跟着她走。两人进了屋檐下,安雪皓合上伞将伞靠在一旁的柱子上,一回头就看见赫连婧琦站在门口看着他,没有丝毫要进去换衣服的样子,这让他有些意外,他以为她会进来就是想要洗个澡换身衣服,没想到只是进来就没有了后话。安雪皓看着她浑身湿透地样子,眼中透露着冷漠让人不想靠近她:“现下先洗个澡换身衣服罢,不然受凉了。”他这一番话与她刚才问的丝毫没有关系。 赫连婧琦淡淡的看着他许久不曾说话,安雪皓也不再理会她,叫人给她打了热水让她先去洗澡。赫连婧琦坐在屋子里等,等水放好后便来了人叫她赶紧去洗。 在赫连婧琦洗澡期间,安雪皓待在自己赫连婧琦的屋子里喝着茶等着她,看着外面的雨没有要停的意思,他的视线一直停落在刚才赫连婧琦做的那石凳上,他在想为什么她好端端的要坐在那淋雨,而且那背影看起来实在是凄凉,让人看着不禁心疼起这么一个小小的身躯,那个小身体里承载了多少事情谁都不清楚,最清楚的大概也只有她自己。年纪虽不是很大,但藏心思的本事那是一等一的高,让人摸不透她。 过了许久,那门边上露出了一个红色衣角不见人影,看着那红色的衣角他们想都不用想,这山上除了赫连婧琦会穿这么艳红的衣裳还有谁?怕是天底下都极少。安雪皓面向门口开口道:“既然回来了,为何不进来。”那抹红色的衣角似乎犹豫了一下才站出来,出现在门口,静静地看着他说:“徒儿本以为师父会离开。不曾想会再此等着徒儿。”安雪皓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指着旁边的座位说了句:“坐。” 他邀请自己坐下来,赫连婧琦也不带犹豫直接就走过去坐了下来。 坐下来之后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就开口说:“师父,有事请说吧。”安雪皓也不兜圈子,也是直接开口:“中秋之日,我想见一见我妻儿。”此时赫连婧琦笑了起来,轻轻地摇了摇头说:“师父啊,你这般……让我如何是好啊。”“中秋乃是团圆之日,就这么一天也不允许吗。”安雪皓转眼去看她。 听着他的话,赫连婧琦笑着起了身说:“方才师兄师姐都来说过情……可是我已不想在重复理由了。” “只是见一面,都这么难吗。”他的声音有些低沉,显然是忍不住了。赫连婧琦听到他的声音这般低沉便转头去看他,他的脸色不是很好,她的嘴巴微微的长了一下本想说什么可是到了嘴边就换了说法:“我知晓,师父你一直在派人搜寻师娘他们的下落,却一直未果。”安雪皓放在桌子上的手握了一下拳头,随即又立马松开,开口道:“你藏人的手段果然高明。” “过奖,”赫连婧琦轻笑一声,转身就走到门口站在那,“不过是放到了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罢了。师父你还是莫要寻他们了,找不着的。”安雪皓坐在凳子上看着她的背影,说:“不试试如何知道不行。”“那试了那么久,可有什么结果了?”赫连婧琦挂着一抹无所谓的表情,她知道她所知道的那个地方根本无人知晓,就连在那看守的人,还有在里面侍奉的丫鬟都是秘密送进去的,里面的人都不知道如何出来。 “是,现在是没有任何结果,但是我相信总能找到的。”安雪皓走到她的身旁,一起站着。赫连婧琦侧过头看着他,一直就这么笑着,似乎在说“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的样子。她笑道:“是啊,天高地阔,何时才是个头啊。怕是找到了,也已是将要步入黄土了吧。”“那也断然不能放弃。”说完这话,安雪皓也不想再在这个地方多待下去,转身就要走。 赫连婧琦站在那一动不动,脸上的笑容渐渐退去,开口:“只是如此了?”“不然要如何。”安雪皓站住脚步没有再走。赫连婧琦站在屋檐边缘,伸出手任由雨打在手掌上,静静地看着自己那雨水打落:“我本以为,师父的诚意应该更加多才是,没想到与师兄师姐他们二人无异,片刻就离开了。是不是,时间久了,他们与你的意义就不同了?”听着这话,安雪皓的眉头轻皱起来,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他的妻儿在自己心里的地位有了变化?是指他变心了吧。 安雪皓回过了头,问:“那你要如何。”赫连婧琦没有回头,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我只是觉得,师父好像并没有那么关心师娘他们嘛。”安雪皓皱着的眉头又加深了些:“你究竟要说什么。”赫连婧琦面无表情,歪了歪头说:“既然想见师娘,那么不拿出点诚意来——怎可说的过去。” “你说,我答应你便是。”安雪皓捏着拳头的手慢慢松开,他做了一切心理准备,他决定接受她的一切要求。听见他这么迫不及待,这倒是让赫连婧琦笑出了声说道:“师父都不问问琦儿要何物吗。”安雪皓深吸一口气,问:“你要何物。”他也象征性的问了一句,确实他是不知道现在她想要什么才能让他见自己的妻儿,可是既然已经下定决心答应她的所有要求,那么便无须多问不是吗。 赫连婧琦转过头看他,突然展开一个玩味的笑容,妖媚动人:“你,求,我。”她开口说着三个字,一字一顿说的格外清晰。看着他没有任何表情,没有动一下,赫连婧琦便一扯嘴角再次转过头,视线再次落到手掌上。 当他听到这个要求时,他该想到的,她并不缺什么,她所要做的就是让她自己开心,所以当她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他并不觉得荒唐,也不觉得意想不到。在他想的期间,赫连婧琦那冷淡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她说:“很难做到是吗?我知道,像你们这样声望大的,求人——确实很难。”说着将头歪到了右侧,说完便是嘴角含笑。若是他当真在意他的妻儿,那么这要求她并不是难事,可若是没有什么分量怕是犹如登天难。 就在赫连婧琦认为没有结果之后,没多久安雪皓那平静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若是我求你,当真能见到我妻儿?”听他这么说,赫连婧琦就知道只要她回答是那么他就会答应这个要求,她笑了笑望着外面那逐渐小去的雨说道:“有话好说。”安雪皓看着她,便开口:“还望公主开恩,让我在中秋之日得以与家人团聚。”说着双手手指交叠,置于面前弯下腰,行礼。 “师父。”就在他行完礼之时,一旁插进一个声音,很是激动,透着不可思议。她那生平从不求人的师父现在竟然弯下了腰?这让她意想不到。陆允楠从边上冲了上来,抓住安雪皓的手,眼里满是诧异:“师父。”安雪皓略微的抬起头,侧过一些看着她,示意让她退到一旁。可是陆允楠哪能见到自家师父这般模样,一下子内心的愤怒便是止不住了,抬手就是抽出自己手中的剑,安雪皓也是眼疾手快立马制止住了她的举动,在剑出鞘的一瞬间那剑回到了剑鞘中。 被打回去的陆允楠满脸的不可置信,带着一丝愤怒看着安雪皓说:“师父,你这是做什么。我就不信,这样不能让她放出师娘。”“胡闹。”安雪皓站直了身子瞪着她,他并不希望自己的徒弟卷进这件事情里,他不知道原来在他之前他们有来找过她谈论这件事情,还是刚才赫连婧琦说起来才知道的。 看着师父也是生气了,而且按照规矩自己是不可以顶撞师父的,可是她就是气不过,师父不过是想见一面师娘他们,他有错吗?陆允楠的呼吸起伏很大,转头就指着赫连婧琦说道:“赫连婧琦,我真是错看了你,没想到你能坐到如此地步。你简直,连那狗比不上。你是人吗,你的心还在吗。”她自小就不爱看书,所以词汇量也是极其贫乏。在他说话期间,陆秦也跟了上来,站在她身边拉她,这让陆允楠很是气不过,睁开他的手对着他说:“师兄,你怎么不但不帮,还来拉我。”陆秦没有说话,只是不断地压制着她,让她挣脱不开。 说话说也说够了,赫连婧琦的手伸在外面也伸的累了,收进来甩了甩,手放在眼前细细看着:“说够了吗?”这一声清冷的声音让原本狂躁的陆允楠停了下来,几人转眼看她,只见她说:“原本看在师父如此求我的这面上,答应中秋一事的。可是……”话说到这里停了下来,陆允楠一下子就炸了起来,皱着眉头问:“可是什么,你这人怎么说话不算话。” 听着这话,赫连婧琦冷笑一声,挑了一下眉头转过头看她说:“是吗。可是我,从始至终都没有真的答应下来不是吗。我只是说‘有话好说’,仅此而已。”“你……”陆允楠一瞬间又要挣脱陆秦的手,可是奈何她实在是抓自己抓得牢,没办法。陆秦也是皱了一下眉头,用了些力道低沉着声音说:“别闹了。”陆允楠睁大着一双眼,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个师兄,张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罢了,此时就这般过了吧。”说完便面无表情的想着房中走去。 “那我便换个方式求你。”这句话结束后,只听“嘭”的一声,是重物落地的声音。伴随着一声下去,接着就传来两声轻轻的声音:“师父……”这两个声音听起来很是轻飘无助,慢慢地不解与诧异。 听着这一声声的声音起伏,赫连婧琦那面无表情的脸再次有了笑容,她回过了头,看着安雪皓跪在地上一动不动,见自己回过了头便磕了头说:“请公主答应。”赫连婧琦笑着,继续往屋里走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啊,师父。如此大礼,琦儿怎能受得起啊。看心情吧。”说完这话便进了屋关上门。 在关上门的一刹那,陆允楠彻底控住不住自己了,她师父是何等人,求人已是不易,现如今都已下跪她还想要怎样,要不是陆秦拉着她恐怕这陆允楠是要将这房子拆了,把赫连婧琦抓起打一顿了。在她发飙之前,安雪皓起了身将她一掌劈晕,让陆秦带回去看着,不要让她乱来。 陆秦将人带走,安雪皓站在她的房门前,盯着那门,皱了皱眉头,也就离开了。他能做的都做了,他实在是想不出还能做什么,只能求着这赫连婧琦能够良心发现一次,应了这中秋之事。 进了房门的赫连婧琦坐在书桌前,轻微的皱着眉头,也不知是在想什么,更不知道她是不是有会良心发现,让他们一家人在中秋之日团聚一次。 多说无益 第八十六节:上门结亲 说起来,独孤宏田作为朝中大臣现下却被发配到这个边关的城镇让这里的人不免有些猜测,当初再怎么受宠的大臣都会有失宠的一天吧。不过,说起来他们一家也是待人随和,在这城镇里有很受欢迎。而他们一家在这城镇中也是官职最大的,其实最主要的就是独孤宏田是个明事理,不偏袒的好官。因此时常会有人上门来做客。 不过说起来最多的,就是温靖翎这一人。他在这城镇很受女性欢迎,所以来这府上最多的就是这个城镇里面各色各样的媒婆,上门来为各个贵族女子提亲。 “老爷,段老爷上门拜访了。”守在门口的家丁跑进后院。刚回到家没几日,本想好好休息不见门客,可是这段老爷一直很支持他们军队的粮饷,不见也不太好。 “快让段老爷进来。”说着独孤宏田从凳子上站起来,朝着大厅走去。 段老爷被家丁从门外带进大厅,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大老远的就听见那粗厚声音传入耳朵:“哈哈哈哈,将军几日不见,甚是想念啊。”听见声音后,独孤宏田从椅子上站起来,迎了出去:“哈哈哈,段老爷真是好兴致啊。”说完这话也就看到了人影。 段老爷带着几个家丁,还有三个女人进了大厅。看到这种阵型,独孤宏田先是一愣,也是大概明白了这次来是什么意思。其中有一人来的,看着装打扮一看就知道是媒婆,来这里来的最多的人就是媒婆。看了那么多媒婆,都是向温靖翎提亲的,至今还没人上门来给独孤彤萱来提亲,为此他也很惆怅。 虽说温靖翎是义子,也算是自己的一个儿子,但是他也是开明的家长,因此婚姻大事不会只让自己说了算。 那段老爷还没有进门,那边上的媒婆先笑脸迎了上来,说着:“唉呀将军,咱们又见面了。”独孤宏田一见到这个媒婆每次都分外头疼,这个媒婆比其他媒婆都要能说会道,实在是让人受不住,也不是那种讨厌的会说,而是让人接不住话,说起话来跟扫射一样。 “啊哈哈哈,王媒婆啊,你又上门了啊。”独孤宏田笑的有些尴尬,这个人他可是应付不来的,向着边上使了个眼色,那边上的丫鬟也注意到了他的指示,看明白了他的意思就立马跑到后院去找独孤夫人。 听着他那尴尬的笑声,王媒婆甩起手中的小帕子,献媚的笑着说:“哎哟,将军真是讨厌呢。”这边话音刚落下,段老爷也带人进了大厅。 “民妇(小女)见过将军。”带进来的两名女眷也都开始行礼。独孤宏田见了立马开口:“诶,在这就不必多礼了。”两名女眷听了谢过之后就站直了身子。这个时候独孤宏田才得以看清她们二人,穿着素衣的女子显然很年轻,是个出挑的人呢,而且看气质也是相当不一样,与往常来的人都不一样。看样子,没准自己那儿子会喜欢呢。 这么想着,独孤宏田就先让人都坐下了。 “咱们啊明人不说暗话了,今天啊,奴家是来给段老爷家的小姐做媒的。”王媒婆一人站的笔直,开始说明了他们这一次的来意。与以往不同,王媒婆先说了这么一句:“将军啊,你看我们这一次可是很有诚意的呢。这些是我们的聘礼。”听了这么一句话,独孤宏田也象征性的往家丁们身上看了看,看了一眼他们的聘礼。 就在王媒婆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外面的声音打断了她:“听说段老爷来了呢。”所有人都被这个声音吸引,看向门口,看到来人进门一众人站了起来开始问好。独孤夫人笑着进了门,让他们赶紧坐下,不要站起来。 “哎哟,王媒婆啊,见到你真高兴啊。”独孤夫人看着王媒婆笑着,就是这些媒婆啊,一天到晚上府上来看自己夫君的风采,真是太有心机了,还要时不时的在夫君身边蹭一下,太讨厌了。 王媒婆也知道这个夫人其实并不是很待见她们这些媒婆,只是不知道是为什么,说是不喜欢她们的说话方式吗?看起来不像啊。看着独孤夫人朝着自己走过来,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立马换上了花枝招展的笑脸:“哎哟,夫人不要这么说嘛。今天啊,是给段老爷的千金来说亲事的。” 听到这事,独孤夫人看了一眼边上坐着的段小姐,看着段小姐似乎没有想要来结亲的意思,看起来有些……有些……强行带来的样子,对就是强行带来的。那么这么说起来,也不是他们这些长辈说了算。 看着他们,独孤夫人也坐在了椅子上,独孤宏田见自家夫人来了立马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自家夫人好像很反感这些媒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问她,她却不说,所以这在他心里也是一项未解之谜,现在有了夫人他就放心了。就这么笑着看着自己的夫人,却被自家夫人瞪了一眼,这让独孤宏田感觉很委屈。 “啊,我们来……” “既然是亲事,那就应该让后辈们自己想处看看不是吗。”还不等王媒婆把话说完,甚至是她一开口独孤夫人就立马开了口打断她的话。这倒是让王媒婆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我们也是讲道理的长辈,还是让令千金与犬子见见吧,段老爷你说呢?如何。”独孤夫人不再去看王媒婆,直接就看着段老爷他们一家。段老爷这么一听,也没有什么说法,段夫人似乎也不反对。 苑香楼…… “洛晗哥,你……你为什么,就要把我找了这种地方啊。”独孤彤萱拧着眉头,强忍着怒气看着眼前的这对主仆,真是每次约她的地方都不是什么好地方,这次竟然直接把他找来青楼。她一个女孩子,进这种青楼,要是被人看见不是很丢脸吗?这是第一次进来,外面的人根本就拦着不让进,她还是从后院翻墙进来的。 在墙边有一个穿着裸露的女子一脸惊恐的靠在墙上,这个人是怎么回事,不会是来捉奸的吧?可是也没有接到这种通知啊。 坐在凳子上的人喝着酒甚是优雅,丝毫不认为她的窘况是自己造成的,反而觉得她这样是理所应当的。 “我难得来这里,你们应该招待一下不是吗?”洛晗笑着放下酒杯。 “诶,你啊,就不能找个正常的地方吗?这里可是青楼啊,是我这种人能进来的吗,”独孤宏田听到这话一下子就炸了,立马反驳回去,“下次请找个好地方好吗?正常的茶楼,饭馆都行啊。” “小姐,小姐……”突然间,那房间的窗户开了起来,这让原本受了惊吓的女人镇定下来之后再一次受到了惊吓,今天是什么情况啊,这个男的桃花这么旺盛吗? 在他们都还没说话的时候,突然有人在窗边叫了起来,所有人都往窗边看,独孤彤萱看到自己的贴身丫鬟出现在了窗口,这是不是意味着…… “诶?你怎么在这里?不会是爹知道了吧!我我我我我……”一想到后果,独孤彤萱不免紧张起来,她会被吊打的吧。 “唉呀小姐,不要慌,不是老爷发现了。是靖翎少爷啦。”看着自家小姐这么紧张,不禁笑出了声。这么一听,独孤彤萱就一脸疑惑,翎哥哥应该不会惹出什么事才对啊,那说到底还有什么事情啊。 看着她笑,独孤彤萱疑惑的问她:“翎哥哥?他怎么了?”“就是啊,那个段老爷来我们家在为自己的女儿说媒。现在,靖翎少爷和段家小姐在外面独处呢。”说着也该说到正题了。 “啊?”听到这话独孤彤萱倒是意外的很,像以往都是父亲他们就打发回去的,见面都不可能,现在却还在外面独处?这是为什么。得到了这个消息,独孤彤萱也站不住了,对洛晗说了句待会见就跑出了青楼。 这一路跑出青楼惊到了来青楼的嫖客门。洛晗出了房间,倚身在门口饶有兴致的看着楼下的人惊慌失措的样子。 独孤彤萱主仆二人走在大街上,问:“翎哥哥他们去哪了?”“靖翎少爷他们在烟雨坊。”彤萱的贴身丫鬟想了一下就回答了起来。独孤彤萱皱了一下眉头,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是下定决心要娶了吗?去这么好的地方啊。”对她的话,彤萱的丫鬟表示无话可说。 她们主仆二人到了这“烟雨坊”的门口,独孤彤萱在门口看了好久之后才说:“凌青,若是翎哥哥他……”看见自家小姐突然这么忧愁,作为她的贴身丫鬟——凌青也开始安慰起来:“小姐啊,你别这么说啦。靖翎少爷他平时就不太喜欢与其他小姐接触,而且一向都是谦和有礼,敬而远之的。” 听她这么说,独孤彤萱还是一脸忧愁:“话是这么说,可是翎哥哥之前也没有……” “好啦小姐,快进去啦。”说着,凌青在她的身后推她进了去,再这么磨蹭下去,没准就谈妥了呢。独孤彤萱被推着进门,虽然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不过实际上自己也是很想进去的,这种时候她都会在思考一件事情,她跟温靖翎真的只是普通的兄妹关系吗? 就在她们走进去找的找人的时候,意外的发现温靖翎和一名女子出现在二楼的楼梯口处,看到他们二人独孤彤萱有些意外,转头就问:“凌青,你确定是你来找我时候他们才来这里的吗?”说着还指了指那二楼的楼梯口上的二人。 凌青也看了过去,回答:“是啊,没有错。” “可是……相亲,哪有那么快就出来的。” “说的也是,不过小姐啊,看那段小姐笑的开心的样子,是谈成了吗?”凌青注意到了那段小姐脸上的表情,很愉悦的样子。独孤彤萱看了她一眼,再转头看了一下段小姐,突然心里不是很舒服就冲了上去。 在那边的温靖翎二人似乎感觉到了第三方的存在,一起转头看了过去。温靖翎看到来人感到很意外:“小萱?”“翎哥哥……”当独孤彤萱冲到了他们面前时,突然不是很有信心,要是他们真的看对眼了,那么眼前这个段小姐以后就是嫂子了啊。 “那就拜托温公子了,”突然段小姐行了个礼,微笑着说着,“我出去等你。”温靖翎看着她点了一下头,算是回应。 看着段小姐离开这里,独孤彤萱有些疑惑,是自己妨碍了他们吗?这么一想还是有些愧疚的。段小姐一离开,温靖翎就开口问:“小萱,你为何会来这里?你不是去见洛晗了吗?” “我……我只是,听说翎哥哥跟段小姐出来独处了有些好奇罢了,”独孤彤萱这时候说话的声音有些小声,与往日里大不相同,甚至多了一些慌张,“那么……翎哥哥,你和段小姐……” “恩?”温靖翎看着眼前这个有些不同寻常的人,笑了一下说道,“呵,段小姐有心仪的人哦。只是,似乎段老爷他们不同意那一门亲事,所以我决定帮她。” 多说无益 第八十七节: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温靖翎说的话让独孤彤萱稍微的楞了一下,这话是什么意思呢?心仪的人?那说起来…… “那翎哥哥……” “她虽有喜欢的人,却不能如愿。所以,我愿意帮她与她喜欢的人在一起。”温靖翎笑得很你温柔,却还是那种淡淡的疏离感,他的眼中看不到谁,像是在思考什么事情。可是,明明眼前这个人天天见,为什么现在会有一种陌生的感觉。 “好了,我们回去吧。”看着独孤彤萱的呆愣,温靖翎笑着牵起了她的手,就像哥哥带着妹妹那样温柔。独孤彤萱看着自己被牵起的手,一时晃了神,刚走到门口她回了神,立马抽出了手说:“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可以自己走,不会迷路。”她的神情有些古怪,温靖翎虽然觉得奇怪现在却也不是很适合多问。 段小姐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二人的举动,虽说知道他们是兄妹关系可是她更加知道他们不是亲兄妹,所以…… “段小姐,我们回府吧。”温靖翎转了个身对着她说着。段小姐轻轻地点了一下头,独孤彤萱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就快步走了起来,走在前面,却不是回将军府的方向这让温靖翎有些奇怪,问:“小萱,你去哪?”“找洛晗哥。总不能把他一个人扔在那里。”独孤彤萱离他们越来越远,凌青也赶忙快步跟上,毕竟是她的贴身丫鬟,行动还是该一起的。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而且她说的也没错,人家从大老远跑过来,他们该尽地主之谊不能把客人扔在一处。她走了,温靖翎也带着段小姐回了将军府。 在将军府的大厅里,两家人坐着其乐融融的聊着天,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们是一家人。外面的家丁来报,温靖翎和段小姐都回府了,这让他们很是意外,不是去处对象了吗?怎么会那么快? 就在他们这么想的时候,温靖翎二人就从外面走入了大厅。一进门,温靖翎就先开了口:“老爷夫人,段老爷段夫人。” “你们怎么回来的那么快?”看着他们二人并肩而走,看样子关系也没有那么糟糕嘛。段小姐不急着回答,温靖翎先回答:“恩是的。所以,我们回来跟各位长辈商量一下事宜。段老爷,段夫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啊,当然可以。”见自家女儿跟这将军的义子有戏,那心里是别提有多开心了,当即就答应了,和自家夫人一同起身跟着温靖翎走了,现在留下的也就只有段小姐还有他们带来的媒婆以及独孤夫妇了。他们离开后,段小姐也直接切入正题,含笑说着:“将军,夫人,我们来谈谈这段婚姻吧。”那两人看着她,然后很诧异地点点头说好。难不成真的是谈妥了?那速度也太快了吧。 那边,温靖翎带着段老爷二人到了后院的凉亭中坐下,有丫鬟上来上了茶就走到了一边候着。他们二人被温靖翎安置着坐下来,段老爷道了谢之后,他们也就开始了谈话。 “段老爷,我们两家也不算外家了,所以晚辈有话可就直说了。”温靖翎转了个身面朝着段老爷,如平日一般,面带笑容。对于这个后辈,段老爷那是喜欢的紧,见他这么说那么多半和自己的女儿那是有戏了。听了他的话,段老爷也是止不住的笑着点头,连连说好。 温靖翎礼貌也礼貌过了,那么接下来的所有话都要一步一步来,不能操之过急,不然他的目的可就达不成了。 “那我可否问段老爷一句,令千金是否有意与我成婚?”温靖翎说起来也当真不客气,直接就切入了正题,他认为有些话说的太含蓄反而不好,不说明白了容易让人打马虎眼,再问起来的话就尴尬了。 听他这么一问段老爷也不傻,自然也是听出来一些事情,莫不是自家那傻丫头都说出来了?这么一想,段老爷的脸色有些不好了。看到段老爷脸色开始有了变化,段夫人也有些急,伸出手又收回去,最后只是轻声的唤了一声“老爷”,段老爷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情绪不对了,转过头对她笑了一下,示意她放宽心,段夫人点点头。这一切温靖翎也都看在眼里。 段老爷一时间没有做出回答,那么温靖翎就可以适当的追问一下了,说:“段老爷……此事,不可说?还是说——只是想断了小姐心中的一些念想,所以才……” “啊?非也非也,”听他这么一说,段老爷立马就抬起了头,双手也一直做着“不”的动作,随即一笑说,“贤侄莫要多想。说起来,我那女儿可是很仰慕贤侄你啊。且不说这一表人才,且饱读诗书,又秉承独孤将军的才能,可谓是文武双全啊。这——城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哈哈哈……”说完这话便是一阵大笑。 他在说话的时候,温靖翎很是安静的在一旁听着,他没有打断段老爷的话,听着他夸赞自己时也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适当谦虚的笑一下,表示话不是这么说。 “段老爷严重了,只不过略懂。”温靖翎礼貌的一作揖,表示自己的尊敬。段老爷一听那手再一次的抬起摇了起来,直说不不不不,说他就是太谦虚。 “可是,令千金方才与我不是这么说的,”说这话的时候温靖翎一直看着他们夫妇二人的动作与表情,看没有太多的变化后才继续往下说,“方才我与令千金洽谈之时,是看得出小姐很赏识我,但是却看不出爱慕之情。所以……莫不是段老爷,段夫人二人察觉有误,此人是另有其人,并非我?” 这话一说完让段老爷二人皆一愣,果真是看出什么了嘛? “说起来,我有一位拜把子的兄弟,他是为情所困,近日那是憔悴得很,我也劝不得他啊。”温靖翎转过了身笑着看着周边的风景。 段老爷坐在那,一只手放在石桌上,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恰好他说了这么一句话也是让他有了扯开话题的理由,笑着回应道:“哦?如此?贤侄的拜把兄弟是何人?既然是贤侄认识的人断然也是位才子吧。说来与老夫听听,说不准还能做个媒。”他说完这话的时候,温靖翎嘴角的笑有了些许不同,似乎有种奸计得逞的感觉,然而这个笑容转瞬即逝。 段老爷说完这段话后,温靖翎回过了身面对着他,也坐了下来,好兴致的说:“若真是如此,那我就在此谢过段老爷了。若此人并非我的兄弟,我也不打算多插手此事,可是此人偏偏是我兄弟,看他日渐消沉我也是实属看不过去。”他这么么说着,段老爷也在一旁认同的点点头,男人嘛,就该重情重义,更何况是对自己的拜把兄弟呢。 “贤侄你且说,老夫若是能帮,必然帮一把。”说这话的时候,段老爷的表情变得不一样了,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让人好生感动。 见他这么说了,温靖翎也就放心了许多,他可以安然的接下来说事情了。 “说起来啊,我那兄弟模样也是相当不错,要才华有才华,身手又好,唯一不可比的就是那家世吧。我那兄弟生在平常人家,日子过的普普通通倒也挺好,家里希望他早日成家,可奈何有一双眼高于顶的眼睛,看不上平常女子。这时候偏偏看上了一富贵人家的千金,恰好还两人都是一见钟情,也就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吧……说起这个啊也是真气人……”说到这里,温靖翎就停了下来,止不住的在那摇头叹气,表现出各种无奈与悲哀。 他说到这里停下来,段老爷这个时候也没有立马询问,因为在这一段阐述中,他听到了熟悉二字,他的眉间开始变得不一样,轻微的皱了起来,似乎开始思考着什么。一旁的段夫人也听出了个大概,轻声的叹了一口气,却默不作声。他们两人的举动,温靖翎尽收眼底,淡笑一下立马收住。 “那富家千金爹娘在我那兄弟上门提亲之前就断了他们的念想,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他们是不会承认这一段感情的。可是……” “可是,那富家千金并没有放弃,在被关家里的时候,趁着爹娘不注意收拾了行李偷跑了出去,想要与你那兄弟私奔……”在温靖翎没有说完的时候,段老爷就接过了他那还没陈述完的话,说到这里就止不住的叹了一口气。 对于他的接话,温靖翎稍稍的觉得有些诧异,没想到承认的这么快。可是他还是要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看着他们。 此时,段夫人似乎也憋不住了,说:“贤侄,此番是来做说客的吧。”温靖翎笑笑不说话,静静的看着他们。 “唉,”段夫人叹了一口气,稍微的低了一下头,似乎有些怜惜,“我与老爷就这么一个女儿,怎敢随意将她嫁于一介草民家中,况且他们相识不久,现下这般都是新鲜感,一旦过了这新鲜感之后,等待着他们的又会是什么呢?” “夫人此番顾虑也是确实,”温靖翎也不可否认的点了一下头,“可是,老爷夫人并未真切的接触过此人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 “这有什么好说的,”这个时候段老爷也不默不作声了,在一旁开了腔,“张译这人,他们才相识多长时间,就敢带着我家女儿私奔,何其大胆。我家女儿何曾这般过。” 温靖翎听着摇了摇头说:“私奔一事确实是张译他们二人做的不妥,段老爷你们也是讲道理的,错就错在他们不与你们沟通罢。”段老爷一听,一转头一哼不说话。 “其实……段老爷,你并非真的看不起张译是吗?”温靖翎笑着问他。段老爷一时没有回应,一旁的段夫人叹了一口气回答道:“我们怎会看不起张译这孩子,老爷与我也都是白手起家到至今,说到底当初我们比张译还不及。只是……他都从未从我与老爷这边争取过,因此让我们很怀疑他对我们家女儿的真心。” “什么真心,分明是看上了我们家的家底。小颖这个丫头就是心思太单纯,才会这般容易被骗。”说这话的时候,段老爷显然是很生气的。 通过他们二人的言语中,温靖翎听出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他们说的和段小姐告诉他的似乎有些出入,不大一样,听着不对劲他的没有也有些轻微的皱了起来。 “段老爷……你们似乎,是有什么误会吧?”温靖翎开了口。这个时候段老爷哪里听得进去这话,开口立马否决:“不可能。” “据我所知,也就是从令千金口中得知的,与二位口中说的不大相同。”他说出这句话是成功的引起了他们的注意,都看着他询问着什么意思,这话是说他们说谎不成? 温靖翎笑着摇了摇头说:“从段小姐口中得知,张译为了要见段老爷你们可是吃尽了苦头,白白挨了打不说,还差点废了一双手。” 他这么一说着实让段老爷二人一愣,这一听二人面面相觑问:“何意?” 他们这么问也是理所应当的,毕竟他们所知道的各不相同,温靖翎站了起来开始说道:“那时候去了一帮打手,声称是段老爷你们跑过去考验他的。出于对段小姐的爱意,更为了表示对段老爷你们的尊重便是接受了这一切,可是他们似乎并没有停手的意思,若不是那时段小姐的丫鬟当时去找了张译,恐怕他的手就已经废了吧!至此之后,张译觉得段老爷你们是坚决反对这门亲事,且是极其不待见他,因此也就没有再做纠缠,不曾想段小姐却带着行李找了他。” 这么一听,段老爷二人皆是一愣,两人再一次面面相觑眼神交流,是你干的?段夫人摇摇头,也是一张疑惑脸,不是老爷你?段老爷也是摇了摇头。 “这事……” “是真有误会。”段老爷刚开口说话,温靖翎就适时的接过。说起来段老爷也是明事理的人,弄明白了事情的经过,二话不说便站了起来离开了后院,朝着大厅走去。段夫人与温靖翎二人也提步跟上。 “发生这种事情为何不说。”段老爷刚一进门就朝着自己的女儿发了问,弄的大厅里面的人一愣一愣的,段小姐也先是一愣,后看到温靖翎从后面走进,面带微笑对着她一点头,这就说明这事情有了结果。 还不等段小姐说什么,段老爷就鞠了一躬说:“将军,有些家事,回去一下,改日再来拜访。” 这独孤宏田夫妇二人也是知道这些事情的人了,况且这是人家家事不好插手,几人客套了一番,段老爷就带着人回去了。 在段小姐经过温靖翎身旁时,对着他淡淡一笑,轻声的说了一句谢谢,温靖翎轻轻的一点头,目送着她离开。 他们离开之后,独孤宏田一副如负释重的模样,摊在了座椅上说道:“唉,不知还有多少人上门来向靖翎提亲啊!”温靖翎在一旁笑笑,不接话,这话他可没法接。 “什么时候轮到萱儿啊!”独孤宏田开始感慨,这每次都是上门来向温靖翎提亲的,他这女儿就这么让人害怕吗?都不敢上门来提亲了。 “怎么,想嫁女儿了?”独孤夫人看了他一眼。这话说完,独孤宏田摇起了头,说:“不是,感慨一下啊!”独孤夫人看着他摇了摇头,这人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哪里像个将军,一点都不稳重。 他们二人说完,独孤夫人就笑着看着温靖翎说:“你这般帮这段小姐是为何?莫不是……” 她话还没说完,温靖翎就断了她后面的话说:“只是希望,这有情人终成眷属罢了。” “哦?”独孤夫人笑着。 “夫人,洛晗来了这里,萱儿在那陪着他,我也先过去了。”温靖翎作揖,说的很是平淡。这洛家与他们家交情很深,这下洛家的后代来着此处当然要好生招待的,当即就点了头,让他去了。 看着温靖翎离自己越来越远,那个身影越来越小,独孤夫人不禁感叹,当初夫君带他来到这个家的时候那是在四五年前的一个冬天,那时候他还没那么高,全身脏兮兮的,而且当时生了病,他夫君才带他回来治疗,此后就一直留在他们家,收做了义子。这一个不注意,当初那个脏兮兮的小子已经长这么高了,俨然成了众多女子心目中的爱慕对象。想到这,她的心里那是满满的成就感,嘴角也不禁上扬起来。 一旁的独孤宏田见自己夫人突然如此开心,再看看那走出去的温靖翎,不禁好奇问道:“夫人为何突然如此愉悦?” 独孤夫人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起身走到门口,笑着说:“有情人终成眷属……不是很好吗。”听着这话,独孤宏田也站了起来,走到独孤夫人身旁,搂住她的肩膀,她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笑着顺势靠在他的怀里。 只听独孤宏田那浑厚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我们也是。”听到这话倒是让独孤夫人很是意外,要知道他从来都不屑于说肉麻的话,而且也不会说,虽然这话说的很含蓄,可是在她开来已是不易,而且心满意足。 “嗯……” “夫君,能嫁与你,何其幸运。” “我也是,能娶到你,用尽了我毕生的运气。” 多说无益 第八十八节:不愿可别勉强 这算起日子来,中秋也已将至,之前安雪皓的事情也还没有一个明确的答复,安雪皓心里说不难受那是假的,谁不想在中秋之日与家人一家团聚?就算不是中秋也想好好在一起啊,更何况是中秋这等节日。自从出了安雪皓求人事件之后,陆允楠那是看着赫连婧琦各种不顺眼,一般人为了避免这种见面会尴尬的场景都会刻意的去回避,可是像赫连婧琦那就断然没有这种想法,很是理所应当的与他们一同进食,丝毫不回避。这也常常让陆允楠没能好好克制自己,时常恶言相向,也就差点出手,也好歹边上都有人拦着。 对于这些事情,赫连婧琦并不在意,就跟没发生过似的,该说话说话也没有觉得什么不对,他们所有人都没有再说起那一天你的事情,也没有问其结果,只是他们之间的话比平日里更少了。 这一日,陆秦要下山办点事情,陆允楠被支配出门不在师门内。在得知陆秦要下山的时候,赫连婧琦就过去找了他,笑问:“师兄,我可否与你一同下山?”陆秦看着她,有些觉得奇怪,她从不和他一同出门,这一次为什么会这么突然要和他一起出门了?看着他那质问的眼神,赫连婧琦无所得笑笑说:“此次是我在宫外过的第一个中秋,想要下山买些东西。”听她这么说,陆秦觉得也没什么,就开口说:“你要买何物?告诉我,我替你买便是。” 这么一听,赫连婧琦笑着摇起了头,说:“不用了,这些东西师兄不好买。”那既然她都这么说了,陆秦也不能再说什么,就答应她带她一起下了山。 这次下山,对着边上的城镇还是挺陌生的,陆秦带着她到了山脚下那镇的边上一个城中。对此,赫连婧琦也是颇有疑问,为什么要跑到远一点的城里,按照陆秦所说,那是因为城中卖的东西比镇里的东西要多。赫连婧琦也没有再说什么,到了这城中,因为陆秦要购买指定的东西要去找,赫连婧琦就告诉他,他们二人就不一同行动了,到时候二人购买好了东西之后就在这城门口边上的饭馆中回合。既然她这么要求,那陆秦也不好拒绝,虽说安危问题也是一件大事,可是说到底也不能看的太紧,也要让人有点自由,而且这个地方人虽多可是出状况的几率也是极少。 二人谈好了事情,就分开行动了。 虽说这城里对于赫连婧琦来说很是陌生,可是构造其实也是差不多的。赫连婧琦走进了繁华的地段,一袭红衣的赫连婧琦本来就引人注目,再加上那一张出众的脸蛋,就算人小却也实在是引起了一阵骚动。对这一阵的轰动,赫连婧琦也不以为奇,这种事情也是时常发生,见怪不怪,自顾自的在街上行走,不理会旁人的目光。她经过的时候,旁人有人在那议论。 “这是哪家的小姐,怎的没见过?” “不知道啊,脸生的很。” “嘿,你们两人就不要说了,没准人家只是路过这。” “不管怎么说,看样子也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 这些议论,赫连婧琦并不觉得稀奇,这世间如此之大无奇不有,八卦的舆论是人的本性,怪不得他们。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找到一家茶楼,在那里有人在等着她过去。 说起来这城中也算大,饭馆茶馆也不少,目标太多,找起来也是相当麻烦的一件事情,没办法,只能求助当地的人,要找个愿意为她解答的人才行。 赫连婧琦停下了脚步开始看四周的人,找那些空闲,看上去愿意为自己解答的人。最终他的目光锁定了一个深紫色服装的男子,看样子很有文艺气质。看着那人在笑着与一旁的人说话,那人看样子是他的书童吧。赫连婧琦看准时机走了过去。 被盯上的人也注意到了赫连婧琦看着自己,而且此时正朝着自己走来,为此也有些意外,他就这么招桃花?说起来此人的相貌也是相当不错的。这主仆二人一脸疑惑的看着赫连婧琦向着他们靠近。 “你们二人可是当地人?”赫连婧琦走到他们二人面前,二话不说直接切入正题,没有任何的敬语,这让他们一愣,正常的不都应该在前面加个请问吗?而且看她的样子也是个受教育的富家女子才是,怎的说话这般无理。 书童对此有些异议,一听完她说话就一副生气的模样,刚要开口说什么就被这紫衣男子拦下,拿着折扇的手一抬示意他先不要说话,这才不甘的看着她憋回去。紫衣男子笑着回答:“我们并非当地人,若你是要找地方,我们倒是可以帮你一下。” 看着眼前这人,赫连婧琦不是很相信,一脸的警惕说:“那就不必了。谢谢。”说完这话,提步就要走。 “你不说你要去何处,怎知在下不知?”紫衣男子没有转身,两人背对而站,他虽看不见她却很是自信的一笑。不过,也是当真让听到这话的赫连婧琦停下了前行的脚步,轻轻的哦了一声后回过头看他,笑着说:“是嘛!”紫衣男子回过了身,两人站次面对面的站立,同样笑着回应:“小姐请说,要去何处?” “烟雨坊。”赫连婧琦回应。 听到这话的紫衣男子有些意外,这烟雨坊在这里确实是有名的,可是就当真出名到其他地方也都知道? “这位小姐也当真是高雅,一来就知要去烟雨坊。小姐当真不是这地方的人?”紫衣男子笑着说。对着他这番话,赫连婧琦挑了挑眉头,说:“哦?是嘛,我当真不是此处人。这位公子可知晓这烟雨坊在何处?” “呵呵,自然,”紫衣公子将折扇别与腰间,“这样吧,现在恰巧在下也闲来无事,为小姐引个路吧。” 正好赫连婧琦还怕他指路不明确,到时候找错了地方,错过了时间那可就不好了,本来也想让他带自己过去,现在他自己都这么说了怎么好拒绝呢。赫连婧琦笑笑:“那就,有牢了。”说着也是出于礼貌作揖了一番,紫衣公子回礼。 一开始她跟他们说话的时候还是很无礼的,现在几句谈话下来倒是变的有礼貌起来,他们想着大概是极少出门的深闺女子,可是看她这般模样又不是很像,总之有些奇怪。 紫衣公子在前面走着,书童跟在他的身后,赫连婧琦紧紧的跟在他的身侧,免得到时候没到烟雨坊还走丢了,到时候来不及和陆秦回合就不好了。 在路上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聊聊没准能成为朋友呢。 “在下洛晗,这位是在下的书童,赫梓,不知在下是否有幸得知小姐芳名?”紫衣公子在一旁自报姓名,还顺带指了一下自己身后的人也介绍了一下,一般情况下都是不会拒绝的吧,他这么想着。 赫连婧琦也不多想,也就是一个姓名的事情,说了便是,怎么说人家也好心带自己去了她想要去的地方,也就淡淡的开口回应:“洛琪。”说出这个名字的她并没有想到什么,倒是一边的洛晗主仆二人听的是一愣,这世间竟如此小吗。 听着她的名字,在脑中想着,洛晗的脚步有些许慢了下来,但是赫连婧琦的脚步并没有变慢,依旧这么往前走没一会就与他们拉开了一些距离。因为赫连婧琦急于到达烟雨坊,因此没有及时的注意到身边人的不对,等她反应过来时边上已没了人影,这让赫连婧琦颇为意外,站在原地看了看,莫不是突然不想带她去了,就趁她不注意偷偷跑了吧,看他们也不是这样缺德的人啊。 这在周围看看没人,一转身就看见了那一身紫衣的公子步调极为缓慢的在后面走着,像是在想什么。看着他们主仆二人,赫连婧琦觉得有些奇怪,小跑到他们身旁开口说道:“你们是不是不想带我去?若是不愿,我也不勉强,你们告诉我方位便是,我自行过去。” 在思考的洛晗听到了这番话,一下子从思绪中走出来,看着这个比自己矮很多的姑娘笑着说:“不会不会,只是听着小姐的名字觉得我们很有缘分罢了。” 他这话让赫连婧琦觉得莫名其妙,她的名字?她的名字有问题吗?想着她的眉头有些轻轻的皱起,说起来刚才洛晗在说他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并没有仔细的听,所以也不知道他叫什么,所以现在才会这么一脸的疑惑。 洛晗注意到了赫连婧琦的表情变化,她似乎不是很明白自己的话的意思,一脸疑惑,他开口解答:“小姐的名字叫洛琪,在下的名字是洛晗,这么一听似乎是一家。” 他这么一解释让赫连婧琦明白了,突然睁大眼睛快速的眨起来,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右手锤这左手的手掌说:“是哦,我刚才没注意去想,原来是这般……没准,我们往上倒倒是一家哦。” 她此时的反应如同一个小孩,在洛晗眼里看着极为有趣,听着她的说词他也由衷的笑了起来,一旁的赫梓看着有些傻眼,他家公子何时这般笑过?还是对这初次见面的小姐啊。 “那,洛琪小姐,我们走吧。”洛晗笑着提醒她。 “啊?去哪?”突然的赫连婧琦有些懵,这突然的要去哪里啊。她这个反应逗笑了洛晗,微微的低下头笑了一下说:“洛琪小姐不是要去烟雨坊赴约吗?”他这么一提醒,倒是让赫连婧琦想了起来,对哦她要去烟雨坊的。 “哦,对对对,要去烟雨坊。我们赶紧去吧,不然时间就要过了。”她一个人在那自顾自的说着,转身就继续边走边说,可这说到一半突然想到她似乎没有说过要去赴约吧,那他怎么知道?她停住了脚步,洛晗见她停的突然也就停了下来,看着她要做什么。 只见这赫连婧琦一脸严肃的回过头问:“你怎知我去烟雨坊是赴约?” 洛晗没想到她是要问这个,有些意外,笑道:“烟雨坊是一个茶馆,里面除了喝茶就是听曲。看洛琪小姐如此着急,而且到这个陌生的地方一到就有指定的地方,那不是赴约是什么,在下可不认为洛琪小姐是去喝茶听曲的。” 经他这么一说,赫连婧琦觉着也有些道理,没什么毛病啊,也就收起了这一脸的严肃,回过头说:“这样啊……那我们赶紧走吧。再不走我就来不及回去了。” “好,洛琪小姐请。” 洛晗带着赫连婧琦到了烟雨坊的门口,还没进门赫连婧琦抬着头看着门框上的牌匾,很是满意的点了一下头,转头就对他说:“多谢了,洛晗公子。”洛晗看着她,微微的点了一下头算是接下了她的感谢,说道:“洛琪小姐,赶紧进去吧,要小姐赴约之人定在里面等的着急。”赫连婧琦看着他许久,点了一下头之后并没有马上转身进这烟雨坊,而是似乎在想着什么。洛晗看着眼前这人觉得奇怪,不是很着急进去吗?现在怎的还在这? 没一会,赫连婧琦从腰带中掏出一块圆形的玉,很通透,是血红色的,颜色格外好看,洛晗看着她从身上掏出这么一块玉不禁观赏起来,实在是一块好玉啊。没看一会,就见赫连婧琦将那玉递到他的面前,正当他疑惑的时候她说:“谢礼,请务必收下。”她这么说着实让洛晗愣了一下,他帮她可是从来没有想过要谢礼啊,而且他从不缺什么。 “不要推辞,我送出去的东西是不会收回的。”赫连婧琦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直接就将他后面要说的话打断。洛晗一时之间没有伸手去接,赫连婧琦许是手举着累了,向前迈一步就拉过他的手将玉放进他的手掌心说道:“若是日后我们再相遇,有事可以找我,我定替你达成。”这句话说完,不等洛晗有什么反应赫连婧琦转身就进了烟雨坊,留下洛晗主仆二人一脸呆愣,还是赫梓摇了一下他的身子他才反应过来。 “少爷,你怎么了?”赫梓看着自家少爷,自从见到这洛琪小姐之后就感觉和平常不一样了,以往他家少爷何曾这般模样过啊。洛晗看着自己掌心的那一块血红色的玉,上面还留着她手中的温度,这块玉在手上似乎很不一样,他见过的好玉有不少,可是却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这般难以放手。 “少爷。”见洛晗不理他,跟失了魂一样的赫梓就更加笃定了,一定是对那洛琪小姐上了心。可是这萍水相逢,何时才能再见都是一个谜啊。他这一叫还是有效果的,洛晗注意到了他,回过头去看他,痴痴地笑了一下,这一笑让赫梓的身子抖了抖,怎么感觉这个笑容那么诡异?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赫梓的脸上写满了两个字——嫌弃。没错赫梓嫌弃的看着自家少爷说:“唉呀少爷,你正常点吧。” 洛晗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说了一句:“走吧。”说完之后就再一次的面带笑容,离开了这烟雨坊的门口。赫梓看着他的身影,不禁摇着头感慨着,没想到有朝一日会看到这样一面的少爷啊。 多说无益 第八十九节:不是惊吓吧 那日赫连婧琦同陆秦一同下山,说是去买东西,可是等他们回合之时发现赫连婧琦并没有买什么东西,她的说辞是这里没有找到我想要的,反正不是什么必需品也就算了。陆秦看着她,他知道她这一次下山并不是来采办东西,而是来见什么人,她不说他也不会去戳穿她,赫连婧琦要去见什么人他也没有什么立场去过问。而赫连婧琦也不觉得自己的理由天衣无缝,陆秦师兄也不傻,只是他不说而已。两人都不说,那么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这一日入夜,赫连婧琦没有和往常一样去前厅和安雪皓一干人一起用晚膳,而是自己去厨房随便拿了点吃的这一次的晚饭就这么过去了。她不去前厅吃饭,也没人管,没人在意,他们只是注意到赫连婧琦不在那饭桌上,他们能轻松很多,不然又是满桌的尴尬,可是她自己本人却不自知。 赫连婧琦独自一人坐在院中,明日就是中秋之日,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看着空中挂着的月亮,已将圆,明日就是十五这月亮也在为明日做准备吧。赫连婧琦伸出手,做了个手势,自己看来就是将那月亮捏在手中一般。她笑笑,这样举着手看了许久。天气已经是渐渐入秋,一阵阵微风吹得也是清凉,空气中还残留着夏天的热度,以至于风吹来时也不会太冷。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赫连婧琦从外面移步到了房内,坐在窗边的椅子上静静的坐着。 突然一阵翅膀扑动的声音传入耳朵,赫连婧琦转了一下头,看向了窗边,一只白色的信鸽停在窗框上,它正用自己的爪子为自己挠痒。它的脚上帮着一个小小的信筒,赫连婧琦伸出手将那里面的小纸条取出,没有摊开看里面的内容,只是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让人不知她是为何而笑。赫连婧琦将那纸条放到蜡烛上烧掉,她松开扔到地上,没一会就灭了。她也不再去理会任何事情,关上房门吹了灯就去睡觉了。 谁会知道明日的中秋会发生什么事呢。 一夜过去,外面的太阳照常升起,外面迁徙的鸟停在树上休息之后也继续上了路。秋天来临,举家迁徙。 这一次的早上,赫连婧琦并没有早起,而是在床上多躺了一会,不是不想起来,而是根本就没有醒。等赫连婧琦真正起床之时已是正午,洗漱一番到处一折腾再到厨房中捣鼓一段时间就又过了几个时辰,太阳都快要落山了。眼看着马上就要太阳下山了,赫连婧琦从醒来开始就还没有见过一个人,至始至终都只看见自己一个人在那晃荡。吃饱喝足也就去了前厅,陆秦和陆允楠没在那,安雪皓也不在,又是只有赫连婧琦一人。 “哎,当真是我起晚了,还是这府上就没人啊。”赫连婧琦在前厅里面瞎转悠,一步一步虚虚的踩着,慢慢地转了两圈,然后随便的坐在了最外面的一张椅子上,手上的衣袖滑落,露出白皙光洁的手臂放在了一旁的矮桌上,头靠在手臂上,坐姿甚是妖娆。 “是你起晚了。”没多久,这样一阵清冷的声音传入耳朵,听着这个声音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眼睛看向门口说道:“师父可是从大厅过来的?”这句话音刚落下,门口便出现了那个身穿白色服装的人,还是一如以往的模样啊。安雪皓站在门口,眼神淡淡的扫过她,说了一句:“不是。”赫连婧琦坐直了身子,难得的端坐着看着他说:“如此……自我拜师以来,还没给过什么拜师礼,今日——我便补上。”她这一句话让安雪皓有些意外,拜师礼?这些不都是他这个做师父的应该送的吗?她一个做徒弟的怎么还送上了。 “不用。”安雪皓也不多思考,直接就拒绝了。 “我说出去的话怎能收回,说给就给。”赫连婧琦也不容拒绝起身就是往外走,安雪皓也来不及叫她。 等赫连婧琦回来的时候,她的双手捧着一包包裹好的东西,看起来是丝绸布缎之类的东西。安雪皓看着她走到自己面前,赫连婧琦将手中的东西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开封,是一件白色的衣服,上面用金丝线秀成的花纹,都是绣女一针一线慢慢缝制的。赫连婧琦笑着说:“还请师父换上此衣。”安雪皓一直看着她,视线不曾移开,他不知道这个人究竟要干什么,也不知道这衣服是究竟为什么要让他穿。 “请师父穿上。”赫连婧琦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脸上的微笑也不曾消失,或许是因为过节的缘故,她也不愿让这一天过得太糟糕吧。安雪皓侧过头去看了一眼那桌上的衣服,起身将身上的外套脱下,赫连婧琦的反应与以往不同,伸手去接住了他脱下来的外套,这让他愣了一下,然后放到她的手上。安雪皓拿起那衣服,穿好。赫连婧琦往后退了几步,以便看清全身,看着自家师父穿上自己定制的衣服很是满意的点点头说:“师父不愧是师父,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她笑着说着这句话,安雪皓看着她问:“你有何用意?”赫连婧琦笑而不答,拿着他的衣服就出了这前厅。对于赫连婧琦今日的举动,安雪皓很是不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师父,门外有人求见。”赫连婧琦刚走开没多久,这府上的守门人就跑进起了前厅。这句话让安雪皓很奇怪,说是熟人拜访?那也不可能啊,在这世间能有几个熟人,说是陌生人那他们是如何进来的呢?不过想想,今日是中秋也不好将人拒之门外,就让他带人去大厅。 安雪皓稍稍的理了一下衣服就前往大厅了。 大厅中站了两个人,安雪皓一看到那二人的身影不禁愣住,刚才来禀报的人见他来了就上前来说:“师父,人带来了,还有两个人说不进来了。”听到声响,在大厅的两人回过了身,一女一男,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小孩一起回了头,眼中满是难耐的激动,那女人手中牵的小男孩里看到他就立马挣脱开了女人的手,扑到他怀里嘴里喊着:“爹,爹孩儿好想你啊。”这个声音软软的,直接就触到他的心里。一旁的人看的有些愣,这个小孩叫他爹?那说起来这两人就是他的妻儿了…… 现在他们一家人团聚,现在显得他这个人特别多余,立马就撤了。 这大厅里已经没了人,是他们一家人的团聚。女人走到他们父子二人的面前,眼含泪水笑着说:“这孩子,一直想见你呢。”安雪皓原本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孩子,在她说话的时候抬起了头看着女人,他的脸上很难得的露出了一抹淡笑,张开一只手等着自家夫人入怀,柔声喊着:“语儿。”安夫人“噗嗤”一笑伸出双手就搂住安雪皓的腰,倒在他的怀里轻声说着:“夫君~”安夫人其名为何呓语,在成年之际与安雪皓偶然相遇,命运让他们二人相遇,一见钟情,成婚生子。 “夫君,”何呓语抱住他的腰身,眼泪从眼眶中流出,“语儿好想你。”安雪皓的脸在她的头顶上轻轻的蹭着,轻声说:“我也是。” “爹爹爹,孩儿也想你。”见这自己的爹娘如此,都冷落了自己,作为小孩子也不甘示弱,仰着头叫喊着。两人听见自己的孩子这般也都笑了起来,安雪皓松开自己的妻子,慢慢地蹲下身,抱起他说:“爹也想你啊。” 在远处,赫连婧琦靠在柱子上,浅笑着,斜眼看了他们一眼,很是满意的离开了这个地方,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在得知何呓语母子二人到这里来的时候,陆秦和陆允楠二人皆是一脸的惊讶,赫连婧琦竟让他们相见了吗?他们此刻也顾不得什么,收起剑就是朝着大厅去了。 一到大厅就感受到了那种团圆的温暖,里面的人有说有笑,开心的很。 “师娘……”陆允楠一声喊,何呓语回过了头看人,就笑出了声,“真的是你。”说着这话,陆允楠就小跑过去抱住她,一激动也是没忍住,眼眶瞬间就湿润了。何呓语顺着她的脊背抚摸,浅笑道:“是啊,真是辛苦你们了……小秦,过的也可还好?”抱着陆允楠,她也看到了与她一道来的陆秦,便笑着开口问他。陆秦脸上虽没有太多的表情,可是仔细一些看可以看出他眼中的喜悦。 “师娘好。”陆秦说话也是极为简短,可是也能听出他言语中与平日里的不同。何呓语也是知道他的性格,看着他也微笑着回应他。 陆允楠慢慢的离开何呓语,拉着她的手说:“师娘,你一定受了很多苦吧。”说这句话的时候,陆允楠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严重满满的心疼。一听她这么说,何呓语便笑着说:“怎么会。这赫连家的公主是你们的小师妹吧,既然是一家,那又怎会亏待了我呢。”说这话他们也看不出来是不是假的,因为真的毫无破绽。可作为他的夫君,她的一点小动作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看看何呓语和自家师父安雪皓,她突然笑了一下退到后面和陆秦并排站着,说道:“我和师兄肯定打扰到你们了吧,你和师父那么久没见,一定有很多话要说吧。你们先聊,我和师兄就先走了。”说完这话,也不等他们反应,拉起陆秦的手就走。 “诶……”何呓语根本没来得及说话,陆允楠就带着陆秦走了,很是无奈的笑笑,“小楠她还是老样子啊。”安雪皓站在一旁微微一勾唇,算是笑了。 离开大厅的陆允楠二人也不知往哪过去,陆秦跟在她的身后,一直看着自己被牵着的手,多少年了,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牵过他的手了。 陆允楠走在前头,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还拉着自己师兄,只是感觉身后的人跟平时更加沉默,虽说平日里他也不说话,可是现在却比以往要更加沉默,她回过头看他:“师兄啊,你为什么不说话啊。” 她说这句话时,就见陆秦一直看着自己的手,她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这一看就有些愣住了,突然恶趣味的笑起来说:“啊,该不会是师兄还没被女孩子拉过小手吧。”说着还挑了挑眉头。陆秦的眼神从自己的手上转移到了陆允楠的脸上,只见她笑的一脸得意,他的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说:“你牵过很多男人的手。”这话并不是什么疑问句,而是妥妥的肯定句。 这句话着实让陆允楠愣了一下,就在她愣住的期间陆秦把手轻轻的抽离了她的手掌,陆允楠抿着嘴将手收回眼睛瞥向一边说:“哪有的事。”听着她轻声的说了这么一句,陆秦淡淡的看着她,微不可查的嘴角上扬,这个弧度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因为陆允楠尴尬的瞥向一边,所以她没能看见自家师兄笑起来的样子。 “啊,说起来,没想到赫连婧琦竟然会让师娘他们来这里。”说着这话。陆允楠转了个身背对着陆秦站立,这个时候面对面站着只会觉得尴尬。 “嗯。”他的回应永远简洁明了,能不多说绝不多说。 “我去看看她。”说完这话,迈开脚步就跑了起来,陆秦只觉得这个师妹也是有意识,扯了一下嘴角,也就跟了上去。 说着要去找赫连婧琦,怎么说今天团圆夜,师父一家团聚了总不能让赫连婧琦一个人单着,这样多不好,到底还是小师妹啊。陆允楠走在前头,还没到赫连婧琦的住处,就看到了那抹红色的衣裳出现了视线,看到了那个穿着红色衣服的人靠坐在围栏上,朱红色的柱子和她那鲜红的衣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着那个身影,陆允楠走了过去,刚要开口叫她就感觉有些不对,她的头有些歪着,一只脚踩在围栏上,一只手搭在那只踩在围栏上的脚的膝盖上,坐姿很是潇洒,与往日的形象大不相同。陆允楠感觉到不对,小心的迈着步子,小心的靠近她,走到她的前面,就见赫连婧琦闭着眼睛,很是安静,与平日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说实话,极少看见赫连婧琦睡觉的样子,这样仔细来看一下还是很好看的,皮肤白白的,那些妆容也不浓很淡,嘴唇红红的倒不像这个年纪里上的妆。她的全身都红红的,从她见她的第一面开始她就一直是穿的红红的,喜庆的很。 在她看她的脸越凑越近,陆秦站在远处一脸疑惑的看着她时,赫连婧琦突然睁开了眼睛,看到陆允楠的脸凑自己那么近也是愣了一下,陆允楠倒是被她这突然睁眼吓了一跳,立马就向后闪了一下,拍着胸脯直说:“吓死老子了。” “……”赫连婧琦看着眼前这个嘴上说着“老子”动作上也是极为粗旷的女子,皱着眉头将将放回到地面上,探出个头往后看了一下,陆秦在那里看着,这个师姐这样真的没问题吗?带着这样的疑惑,她的视线再次落到陆允楠身上道:“该受到惊吓的人不是我吗?” 站在那边拍着胸脯的人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着她,一句话不说,一副“好像是这样子”的表情。赫连婧琦也不多说什么,就说:“你该不会是想来弄死我的吧。看我不舒服这么久。”说这句话的时候极为平淡,就像说一句无关自己的事一样,语气没有任何波澜。 听着她的话,陆允楠在她身旁坐了下来,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前些日子是我冲动了一些,我是看不过去师父那样求你了你还不愿成全师父我才这样的。”这句话刚说完,赫连婧琦就起了身,一句话不说的往自己的房间走。见她一句话不说的就走了,陆允楠也立马站了起来,大声的说:“今天是中秋,我们一起好好过个节不好吗?” 听她的叫喊,赫连婧琦前行的脚步慢慢的停下来,侧过头看向屋檐外的景色,太阳已经快要全部下山,只露出一个小角,马上就要迎来一个夜晚,中秋满月的夜晚。看着外面,赫连婧琦笑了一下说:“还是不要了吧,还是你们自己和师父他们一起吧。我是个局外人。” 她说的这句话对他们有一定的触动,在没有跟着师父之前他们没有家,没有家人,是有了师父之后他们才有了至亲,才感受到那种所谓家的温暖。师娘都待他们极好,可是他们也会想,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牵绊,师父他们一家是师父他们,而他们也只是一个个体而已。陆允楠抿着嘴唇略微的低了一下头。 后面的人没有说话这让赫连婧琦有些许意外,她的这个师姐什么时候这么安静了?她想着,就这么一回头,看见陆允楠似乎笑的有些苦涩,这让赫连婧琦有些奇怪,她刚才应该没有说什么令人难过的话才是啊,她现在怎么这个表情。 赫连婧琦走进房间拿了一样东西走了出来,走到陆允楠面前拉过她的手,将自己手中的东西套进了她的手腕。陆允楠很是诧异的看着她,再看看自己手腕上突然多出来镯子,一条条细银编成的手镯,上面还镶着各色各样的宝石,看着就很珍贵。 “师姐怎么说也是女孩子,成天跟个老爷们似的耍剑已是看不出女孩子的模样。也要打扮一下自己了。”赫连婧琦看着她手上的桌子似是嘲笑般的笑了一下,说了这样一句话。说完这句话,她就朝着陆秦走去,走到他的面前看着他。 赫连婧琦伸出手,摊开手掌心,大拇指和食指捏住一根绳子。垂挂下来的是用于别在腰带上的配饰,是一个深绿色的圆滚滚的玉,玉下面挂着细细的黑色流苏,配饰因为从手中被放下而在空中摇晃起来。两人就这么看着它在空中晃动。 “师兄要如此,在这跟我看着它到天昏地暗么?”赫连婧琦举着那配饰,却见陆秦迟迟不接过去,她的手举的也累了。陆秦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道:“给我?” “不然?”赫连婧琦抬眼看他一下,也不等他做出反应,直接伸手就将配饰塞到他的腰带里挂住,“你要是不接,我岂不尴尬!” 塞进陆秦的腰间赫连婧琦转身就忘自己房间走,二人的视线慢慢的从她送的礼物中转移到她身上。在赫连婧琦经过陆允楠身边时,她抓住了她的手臂。 赫连婧琦回过头带着意外的眼神看着她。陆允楠说:“请把今天晚上的你,借给我们。” “啊?”赫连婧琦微蹙着眉头,满脸写着“莫名其妙”。 “中秋之日,哪有单过之理。”陆允楠笑笑。 “是啊。”难得说话的陆秦此刻都发表了意见,赫连婧琦看了他一眼,表现的颇为无奈,说了一句:“好吧,是你们自己要这般,到时候不开心了就怪不得我了。”她这一说,让他们二人都愣了一愣虽不是很明显却也能感觉得到。 “哈,不会不会。走吧。” 多说无益 第九十节:其实你也很寂寞吧 到了晚上,所有人坐在一桌上,所有人的脸上都能看出喜悦,唯独赫连婧琦不咸不淡的笑着,看不出什么喜悦之情。 说起来何呓语是头一次见到赫连婧琦,之前她的话都是通过传达并未真正见过。何呓语从饭桌上站起,倒了一杯酒对着赫连婧琦说道:“谢公主的宽恕,能让我母子二人与夫君在今日相聚。” 赫连婧琦听着话,扭过头看她,顿时勾唇一笑,同样拿起面前的一杯酒:“师娘这话说的就有些错了吧。本就是我将你们藏起来,不让你们相见的啊,现在反倒来感谢我了?” 这话令她愣了一愣,有些尴尬,其他人都知道她说话方式,就是会经常让你下不来台。安雪皓看了她一眼说:“是,此话没错。不过,你也知道你藏的地方我找了那么长时间都未曾找到,若不是你放我妻儿出来,我们又怎能相见。” 他这话说起来也是没毛病,赫连婧琦看着他说:“师父此话严重了。师父那般求我,我若是再不应允,可不就当真冷血无情了。” “你也会在意吗。” “呵,谁知道呢。” 眼看着这场面很是尴尬,陆允楠急忙出来打圆场,笑着说:“哎呀,今天这么好的时候不要说这些了嘛。师娘,你赶紧坐下。现在师妹只是师妹嘛。”何呓语看了看陆允楠,有些不自在。赫连婧琦轻笑一声说道:“是啊师娘,我在这里只是师父的徒弟而已,不是什么公主。” “啊,好……”何呓语慢慢的坐下来,她看着自己的夫君,一个询问的目光看着他,仿佛在问“她刚才说的求是怎么回事”,刚才她说的话让她不得不在意,她家夫君是何等高傲,怎会求人。在接收到她的目光时,安雪皓伸出手握住何呓语的手,让她不要在意。何呓语也是个心细的人,既然他不说那么她不问就是,他一向都是有什么苦自己咽下去,从来不说,她也都知道。 “爹,娘,这个团纸……好好次啊。”在场面极其尴尬的时候,坐在安雪皓边上的小孩开了口,因为嘴里吃着东西,说话都有些说不清。一众人的视线都落到他的身上。 何呓语看向自己的儿子,笑着拿出手帕俯过身子擦了擦他的嘴角说:“你慢点吃,没人和你抢。”安雪皓的儿子当然同他一样姓安,名辰。他听着娘亲的话“咯咯咯”的笑着,嘴巴还是停不下来的吃着手上抓着的团子。 在他吃完一个的时候,又伸手抓了一个,正当他们以为他要再往自己嘴里塞的时候,他跳下了自己坐的凳子,迈着自己那小短腿跑到了赫连婧琦跟前,举着他手上的团子放到她的嘴边,这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就连赫连婧琦都是一愣,呆呆地看着他。安辰笑着说:“小姐姐,你真好看,辰儿看你都不吃东西,那辰儿便来喂你吃。” “……”一众人的内心当时大概就是,我们都没有这种待遇啊。就连作为亲爹亲娘的二人都没有享受过自家儿子亲手喂食的高等待遇啊。 看着眼前这个小小个的孩子,再听着刚才他说的话,倒是让赫连婧琦的心情愉悦不少,笑着张嘴吃下了他喂到嘴边的团子说:“谢谢你啊。”她的一句谢谢让人也是很意外的,在一起了那么久,还真没听过她道谢的。 在她吃下自己亲手喂给她的团子时,安辰再一次的笑了起来一下子扑倒她怀里,赫连婧琦带着意外的眼神接住了他。安辰说:“小姐姐,你穿红色的衣服可漂亮了,比我娘亲都漂亮了。”这话说起来就让人很尴尬了。谁都没想到他会说这种话。 “哈哈,是吗,”赫连婧琦笑着看着这个趴在自己腿上的小人,“那你是不是很喜欢姐姐?”安辰听她这么问,立马就点起头来说:“嗯嗯,最喜欢小姐姐了。小姐姐是我见过除娘亲外最漂亮的小姐姐了。”小孩子说话真真是一套一套的,刚才还说她比娘亲都漂亮,现在又说除娘亲外她最漂亮。 一旁的陆允楠见他们相处的这么好也是开心的,气氛终于不尴尬了,于是她也插了一句话:“小辰,你以前不是说我最好看吗?”听到边上有人叫自己,安辰转过自己的小脑袋看着那个说话的人,然后一本正经的回答:“那是在没看到小姐姐之前,你,你好看。” “唉,小辰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陆允楠说着一副忧伤的样子,单纯的小孩自然也就信了,只听他说:“楠楠姐姐你还是很好看的……”这么一听陆允楠就笑了起来,刚要开口说“是吗”的时候,只听他话锋一转:“不过,现在小姐姐最好看。” “……”不说出来不是很好吗。一旁的人听了都笑了起来,就连赫连婧琦都笑了,虽说平日里她经常笑,可是那种笑都让人及其不舒服,总感觉那笑容背后有什么阴谋,可是现在的这个笑让人很舒服,大概是发自内心的开心的笑吧。 见自家儿子这么说话,何呓语也是乐的不行:“哈哈,小楠你就不要钻牛角尖了。在你这个小师妹面前,就连我这个娘亲都要靠边站呢。”陆允楠听她这么说,很是幽怨的回过头看了她一眼。 赫连婧琦看了她们一眼,然后收回视线看着趴在自己腿上的人说:“那,你这么喜欢我,我送你个礼物好吗。” 这话也是突然,让边上的人都愣了一下,安辰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她说:“哦?什么礼物?”赫连婧琦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块小小的,巴掌大小的令牌,在他眼前晃荡着,安辰被那晃动的令牌所吸引,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它,头也一直随着它的晃动而跟着晃动。见他这个样子,赫连婧琦笑着将这块令牌握在手中,手掌摊开放到他的面前说:“时间仓促,我也没什么可送你的,姐姐就把这块东西赠与你,当作见面礼了吧。” 安辰看着摊在眼前的东西,伸出手就去摸,没有去拿。赫连婧琦见他就这么摸摸,笑着拉过他的小手把东西放到他的手掌上说:“送你了,就拿着呀小可爱。”安辰看看自己手中的东西,再抬头看看坐在桌子另一端的爹娘,再转过头看着赫连婧琦问着:“可以吗?” “此事多有不妥,”何呓语在饭桌上开了口,“此物乃是贵重物品,这……” “不过是个身外之物罢了,算不得贵重。”赫连婧琦笑着看着她淡淡的回应着,仿佛这就是一个在街边随意就可以买到的物件一般。安辰也是个聪明的孩子,听着娘亲的话,也意识到这个东西的贵重,开口说:“小姐姐,爹爹和娘亲平日里就教导辰儿,不可随便接受他人的赠物。” 赫连婧琦收回视线,握住他的双手说:“你刚才是不是送了姐姐一个团子?”安辰听着点了点头。 “那,姐姐回礼可有错?”安辰听了再次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见他这个样子,赫连婧琦再次开口:“小可爱啊。姐姐呢,是你爹爹的徒儿,这个呢,算是我这个姐姐送给你的见面礼。以后啊,要是有人拦着你,不让你乱走,不让你出门你就拿这个给他看,他就不敢拦着你了。你让他做牛做马都可以哦。” 一听用这个就没人敢拦着他了,安辰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笑着问:“真的吗?” “嗯,”赫连婧琦轻轻的点点头,“是啊,没人敢拦着你和你娘亲。”这么一听安辰就开心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住的地方有一堆奇怪的人看着他和他娘亲,总是不让他们出那大门,不让他们随便走,烦得很。现在只要有这个东西,那些怪人就不能看着他了。这么一想,安辰开心的跳起来,一步一跳的跳回到安雪皓二人身旁,炫耀着说:“爹娘,你们看,小姐姐说只要有这个,就没人拦着我们了。” 看着安辰这么开心的笑着说,何呓语二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该感谢呢,还是该说点别的。 赫连婧琦笑着看着安辰一直很稀罕的看着那块令牌,起了身准备离开这个用餐的前厅。 是不是应该说安辰对赫连婧琦的关注度远大于手中的令牌,所以在她一起身准备出去时,他立马将手中的令牌扔到了安雪皓的怀里,撒开小腿就跑过去抱住她的腿说:“小姐姐你要去哪。”赫连婧琦停下,低下头看着安辰,他一脸忧愁的瞪大眼睛看着自己,那眼睛看着都能掐出水来。 “现在我要走了,你好好和你爹在一起哦。”赫连婧琦笑着摸了摸他的脸。 “啊?小姐姐就要走了吗?” “是啊。” “那我们以后还能见面吗?” “当然可以啦。”听着他的问题,赫连婧琦不禁觉得好笑,小孩的思想就是这么单纯。安辰的表情看起来并没有轻松起来,相反的一副很凝重的样子说:“唉,不能这么说。凡事都有万一的小姐姐,没准我们这就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呢。”小孩的脑回路就是让人摸不透,他们的思维总是如此特别。 “所以,我要跟小姐姐一起玩。”安辰说完这话的时候让所有人都诧异了,不过是头一次见面就那么喜欢她吗?是不是她在小孩的眼中很特别。呆愣之后反应过来,赫连婧琦就问:“你不是和你爹爹很久没见了,很想他吗?” “是啊,可是他和娘亲更想过二人世界吧。” “……”听完他这话,一时之间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没法接啊。赫连婧琦,陆允楠二人看向话题的中心人物,安雪皓被看的有些尴尬,轻轻的咳嗽了一下,何呓语则是脸色面带红润的低下了头,大概是娇羞吧。看他们夫妻两人的样子好像是这样,赫连婧琦笑笑看着他说:“那你跟我走,你爹娘会同意吗?” 小孩子也是实在的很,不同意吗?问问不就好了。安辰转个头就立马开口问道:“爹娘,我可以跟小姐姐去玩吗?” “你若愿意,就跟姐姐去玩一会吧,记得回来便是。”何呓语被刚才儿子的话弄的很娇羞,抬不起头,这话只能由身为父亲的安雪皓回答了。看她这样子也不可能伤害安辰,放给她也是大可以放心。 见父亲答应了,安辰一下子就开心的欢呼起来,一下子就转过头扑过去抓住赫连婧琦的手说:“小姐姐,我们可以走了。”对于他会答应,赫连婧琦并不感到奇怪,毕竟她对安辰所散发的出来的气息是很和善的。 赫连婧琦牵起他的小手说:“好,那我们走吧。”在这走之前,还不忘回头说一句:“师父,师娘,师兄,师姐,祝你们有个愉快的夜晚。”安辰也有样学样,回头说:“爹娘,祝你们幸福。小楠姐姐,秦哥哥,你们不要在这里打扰我爹娘太久哦。不然二人世界没办法继续了。” 听着他说完这话,赫连婧琦也不想听下去了,稍一用力拉过他就出了前厅。陆允楠二人被安辰这么一“教育”自然也就不能多待下去了,随便便说了几句就跑了,何呓语留也留不住,唉他们的脸面就被自家儿子这么丢光了。 被带走的安辰很听赫连婧琦的话,他们两个人玩的也是很开心的。赫连婧琦经常被这个小孩逗笑,真的,小孩子的脑回路真的和他们不一样,想法总是很奇特,能异想天开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玩累了,安辰就慢慢的动作变少,眼皮也渐渐沉重起来,感觉到他已经变困的赫连婧琦让他去床上睡觉,可是他是男孩子总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胜负欲,他便不去床上睡觉,于是她就骗他说玩个游戏,谁先动了就算谁输。通过她的诱导,安辰最终趴在了床上,赫连婧琦坐在椅子上笑着看着他,安辰趴在床上头转向她,一直看着她。两人就这么对视着。 最终安辰敌不过睡意的召唤,成功的被引诱走,眼睛慢慢的合上。在他闭上眼睛的好长一段时间赫连婧琦坐在椅子上都没有动一下,就这么保持着那个姿势看着慢慢熟睡的小孩,她怕她要是在他没有睡熟时有了动作吵醒他,所以他睡着后的一段时间内她都没有动一下。 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赫连婧琦就知道他那是已经睡熟了,等他睡熟之后她慢慢的动了动手脚。手脚因为长时间维持一个动作而变的僵硬不已,麻麻的感觉很是不舒服,等缓过这个劲,她才慢慢的从凳子上站起来走到床边,看着他睡的这么熟,赫连婧琦也心细的替他盖上被子,入夜的晚上还是挺凉的。 替他盖好被子,赫连婧琦坐在床边看了他一会,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说不清的笑意,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面庞,然后站起来走到门口。 门外就是院子,外面没有灯光照着本该是一片漆黑,可是因为今天的特殊原因使得外面的景象格外清晰,不需要灯也可以看的很清晰。 “你倒是将他照顾的很好。”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从右斜方传来,赫连婧琦没有被这声音吓到,反而一笑,不说话。 听脚步,来人进了房,大概是来抱走安辰的吧。赫连婧琦也不做什么表态,就这么站着赏月。身后再一次的传来一阵脚步声,然后在她身后停下来说:“你对安辰的态度,让我刮目相看。” “呵,是吗,”赫连婧琦笑着,“大概是因为安辰讨喜吧。很有趣的一个孩子。”身后的人一阵沉吟没有立刻说什么,让周围安静了片刻后,那人才说:“你会这么说,大概是因为你觉得寂寞。其实,婧琦,就你现在的状况来说,你的内心也很寂寞吧。” “呵,寂寞吗?”赫连婧琦带着反问的语气,有些轻佻。 “嗯。”身后的人淡淡的回应了一声之后再次迈开步子,准备离去。在那人没走去几步时,赫连婧琦突然开口说:“师父,你真是有个可爱讨喜的孩子呢。一点都不像你。”说完这话的时候她才慢慢的回过头去看他。安雪皓停住脚步,仔细的听她说话,没有转身更没有回头说:“是啊,很庆幸有这么个孩子。安辰大概继承了他娘亲的优点。” “也是。”安雪皓再次迈开步子,赫连婧琦一直这么看着他抱着安辰远离自己的视线,直到再也看不见。看不见的人,她的视线也在那个方向做了停留。停留了片刻之后才收回视线。 赫连婧琦从屋子里抱出一床被子,铺盖在身上裹起来,走到台阶上坐下,仰着头看着月亮。 看了一会,她的手举过头顶,大拇指和食指捏成一个圆,然后贴在右眼上,闭上左眼,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空中的月亮。 她在想,今天晚上自己的举动也有些过于反常了,她没想到那个叫安辰的小孩会让自己这么上心,不过罢了,也就这么一次,以后大概不会再见了。 赫连婧琦坐在这个台阶上不知坐了多久,她总是一只仰着头,看着那天空中圆圆的月,嘴角的微笑总是似有若无,让人看不出她的心情。 多说无益 第九十一节:学而终有成 中秋已过,按照原先说好的,何呓语母子二人第二天就要离去。外面带护送他们的人也不急,让他们吃了午饭之后才现身。这一切赫连婧琦都看着,一旁看着的人都颇为感慨,明明是一家人,明明可以经常见面,现在却要这般,许久不见。虽说起过一些心思,可是当真不知赫连婧琦会作何反应,她虽小手段确实极为高明的。 “小姐姐,小姐姐,我和娘亲要回去了,你会想我吗?”在临走前,所有人在门口相送,被何呓语牵着手的安辰突然挣脱了她的手,转身就扑向赫连婧琦,仰着头满怀期待的看着她。她也被他这突然的一扑一愣,一抬头看看众人,一众人都看着他们二人。 赫连婧静笑笑,低下头说:“会啊,你那么可爱,那么讨人喜欢,怎么会不想你呢。” “那你会有多想我啊。”听到她说会想自己,安辰的脸上笑开了花。说实话。赫连婧琦是当真没有想到他会这么问的,她看着他然后慢慢蹲下与他平视,深呼吸一口气想着说:“恩——你如果想我呢,我肯定也在想你,你不想我的时候呢,我大概也会想你。”“恩,”安辰轻轻地皱起了眉头摇起头来,“不会不会,肯定我想你比较多。”他这话一说逗乐了赫连婧琦笑着说:“年纪不大,倒是说的一口好话。”安辰的眼睛很亮,他一直笑着看着她,突然一下,他快速的凑到赫连婧琦的脸边上,在她的脸上迅速的亲了一口然后跑开,这一过程赫连婧琦整个人都是懵的,直到安辰再次握上他娘亲的手,回头说:“小姐姐,我们还能再见吗。” 这才让赫连婧琦反应过来,看着他慢慢起身站起来,说:“会的。”得到她的回答,安辰才甘愿开心的跟着娘亲离去。师徒四人一路将他们送到山脚下,安辰在下山的路上一直不停的回头看后面的身着红衣的赫连婧琦。走在路上的赫连婧琦有些心不在焉,经常不知道安辰在看自己,只是偶尔的与他对视的轻笑一下,而安辰和她对视之后就会像羞涩的样子把头转回去。他的这些小动作,安雪皓夫妻二人是看在眼里,没想到这小孩年纪不大,心思倒是挺多的。 到了这山脚下,赫连婧琦与他们相距的比较远,站在外圈并不靠近。一干人在那说一些离别的话,总归来说自己是个外人,不好上去说什么。这一次,安辰迈着他的那双小短腿慢慢地走到赫连婧琦跟前,然后低下头在怀里掏着什么东西,赫连婧琦也是带着好奇心看着他,这个小孩总是给他太多意外,不知道现在又要做点什么。 他在自己的怀里掏了半天才艰难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玩意,刚好够他的手握住的一个小香囊。安辰拿出来后递到她的面前说:“来而不往非礼也。小姐姐昨天晚上给我送了一个贵重的礼物,一个团子是不够的。所以,今天辰儿补上一个。这是我身上最贵的东西了。”看着他双眼真诚的看着自己,大概这说的是真的,这真的就是他全身上下最贵的物件,小孩子的自尊心也是很强的,赫连婧琦伸出手慢慢地接过他的香囊,放在鼻前闻了闻,是一股清香,让人闻着很舒服。她笑着说:“很好看的香囊。香味也是极好的。” 这一会安辰没有说话,给她鞠了一躬之后转身就回到了何呓语的身旁,牵着手。他们母子二人坐上了马车,师徒四人就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去。没出去多久,何呓语和安辰二人就从马车的车窗探出头,挥舞着手说:“再见,回去吧。”陆允楠一人在那同样的挥舞着手,跟他们道别。因为探出头是有一定的危险的,所以他们也很快的坐回到马车上。几人就这么站在原地看着那辆马车远去,护送的人前后左右各有人骑着马护在周围,有在前面探路的,还有跟在后面断后的,总之极为保险安全的方法。 “安辰是真的喜欢你。”看着马车再也看不见了,却还是没有要回去的意思,站在那一动不动,双手负在身后。说这句话的时候,安雪皓亦没有回头看人。赫连婧琦面无表情的目视前方,然后收回视线看着自己手中的香囊,她没有回答他,看着这个香囊一会转了个身就往山上走去。陆允楠侧着身子站着,看着赫连婧琦离去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现在的场面有些尴尬,明明是她的问题,可是却还要一副感激的样子。 中秋已过,后面的日子依旧如初,没有什么大改观。唯一不同的是,安雪皓偶尔也会让陆秦二人将赫连婧琦带上,做一些实际操作,所谓熟能生巧就是这样。赫连婧琦学的是用毒,在一次次的实战经验中得出一条条自己的使用心得,如何在人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对人种下毒。她使用的手段越发熟练,不是精通人士很难看出赫连婧琦什么时候下的毒。 闲暇之际,赫连婧琦会在他们所待的地方周边走动,看看这些风土人情,偶尔会买一些有的没的的小东西回去。 这一日,已是快要入冬,穿的衣服也是越发的多件起来,外面的太阳让人如此渴望。一如往日,赫连婧琦穿着一身红衣坐在院中晒太阳,坐在那处一动不动,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按照你现在的速度,要出师也是很快的。”在赫连婧琦闭着眼睛享受着这日光浴的时候,一个平静的声音进入了她的世界。听着话,她没有回应,而是勾着唇角,闭着眼睛继续享受着日光浴。 她能感觉到说话的人向着自己靠近,在自己的对面坐下来。 “很难得啊师兄。”赫连婧琦说完这话的时候才面带笑容的慢慢的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平静的,冷淡的脸。陆秦的没有看她,只是这么很平稳的坐着。 “师兄今天怎么会过来?平日里莫要说说话了,更别说特地找我了。”赫连婧琦看着他,笑的有些意味深长。 “只是看着你的进度,不出几年就可以出师了吧。”陆秦说这话很理所应当,声音也不是很重,淡淡的。 他们二人在院中谈论着,陆允楠在经过这个院子时也是偶然间发现了这件事情。看到他们两个人坐到一块交谈倒是一件很新奇的事情,他们平日里交谈都甚少,更何况是这般促膝而谈,而且看起来还是交谈甚欢。 陆允楠躲在远处的草丛后,看着他们在说话,陆秦说话一直都没有太多的表情,也没有什么动作,赫连婧琦正好和他相反,一只面带笑容。可是这一次却有些不一样,赫连婧琦期间有展现出她很诧异,或者很困惑的样子,倒是陆秦一脸淡然,仔细一些看还能看出一点嘴角上扬的意思。 真正确认陆秦笑了是在后面,赫连婧琦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陆秦嘴角的弧度明显的大了,那确实是一个微笑,看起来十分养眼,陆允楠一个没注意就看进去了。这样望眼欲穿的眼神看了他许久,可是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却觉得很难受,明明她和师兄在一起的时间最长,为什么她都没有见他对自己笑过,现在却对赫连婧琦笑了,多少心里有些不甘。 她一人躲在这草丛后面思考的还挺多,她在想,他们近期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多,接触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慢慢的陆秦是不是也被赫连婧琦所吸引了。这么想着,陆允楠再一次伸长脖子去看,他们二人的脸上都是那样淡淡的笑容,赫连婧琦也不是那种妖媚的笑容,就是那样淡淡的笑着。 也不知赫连婧琦说了什么,她伸出一只手,不,准确的说是伸出了右手的小拇指,然后陆秦似乎犹豫了一下,但是还是伸出了自己右手的小拇指和她勾在一起,笑着说了几句。 “原来你也有这么小孩的一面。”陆秦说着收回自己的手。赫连婧琦也收回自己的手,拨弄了一下自己肩边的长发笑着说:“说起来,我本就是孩子啊。” “说的也是。” “你们在聊什么?真难得看你们坐于一处聊天。”在陆秦说完这话的时候,边上突然插进这样一个声音。二人同时转头看向说话人,陆允楠笑的开心,丝毫看不出刚才那纠结的神情,走到他们身旁,靠着陆秦的位子坐了下来。陆秦没有看她坐在什么地方,赫连婧琦一直带着微笑看着她落座说:“也没什么,就是师兄妹之间的闲暇谈话罢了。” “哦?谈话?那看起来你们谈的很开心啊,大老远的我就见师兄笑了呢,我都没见师兄对我笑过。”陆允楠听她的回应带着意外的语气反问,说道最后的时候语气有些变了,有些怨妇的架势。她这言语的情绪变化自然是听的出来的,赫连婧琦低下头轻轻的笑了一下没有说什么。 一旁的陆秦这时候站了起来,颇为冷淡的对着赫连婧琦说了一句:“我先走了。”听到人对自己说,赫连婧琦意外的抬起头,看了一下陆允楠,再看陆秦然后轻轻的“嗯”一声点点头。陆秦看了她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对此,陆允楠表示很不满,有些生气,哼了一声说:“什么啊,我一来他就走,我就那么让他不耐烦嘛。”她独自一人在那说着,赫连婧琦的眼中有带着些许的意外,她的神情有些让人看不懂。听着她说话,赫连婧琦也不说什么,站了起来。她这一站,引起了陆允楠的注意,看着她皱着眉头问道:“不是吧,我一来,你都要走了。” “明天要出门一趟,我去收拾一下东西。”赫连婧琦说完转身就走,留下陆允楠一人在那郁闷着,他们到底说了什么,见她来了就走,真是太不给面子了。既然这里都没人了,那她在这里也就没意思了,起身就离开了。 多说无益 第九十二节:同她一起走 世间最留不住的就是时间,四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赫连婧琦在安雪皓门下已从师第四年,在这四年间她也学到了自己该学的东西,把毒可谓是用的算得上是出神入化,不是专业人士大抵都是看不出来的。能在这四年间有这般成就和她自己努力是分不开的。在这四年间,安雪皓对他也算是尽心尽力,把自己能教的也都交给她了。 这一年,赫连婧琦十三岁,相貌已是有了大改变,十岁之时并没有像现在一般外表看着就是妖媚,长到十三岁,她那妖媚的气质已是遮挡不住,再加上她喜欢穿一身红衣更是为她的妩媚增添了几分风韵。红衣红唇,没有过多的打扮却也惹人注目。长相极为出挑,丢在人海中怕也是一眼就能认出来的相貌。 赫连婧琦在这四年之间,跟师兄师姐相处的还算融洽,陆允楠思考的其实不多,都是女的何必为难,而且她年纪也比自己小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师妹,凡事不能太计较,师父还没说什么呢她更是不能说什么。跟陆秦嘛,一直不咸不淡的,不过在陆允楠的眼里却不是这个样子的,她也时常会觉得是自己阻碍了他们二人的发展,她一直想着那一日陆秦对赫连婧琦的那一笑,这都又过去四年了,他都不曾对自己笑一下,这让她很是耿耿于怀,可是又不能太明显的表现出来,可没把她憋坏。 这年的夏日格外炎热,在房间里都坐不住,可是一动起来又是热得很。赫连婧琦一身红色薄纱,香肩半露,手持一把檀香木扇在那扇个不停,后来实在没办法了就往地上一坐,尽量让自己不要动,手一直拿着扇子扇个不停。 “这天是如何啊,这么热。”看着外面的天,有些灰沉沉的感觉,看着十分压抑,空气也感觉十分的湿润,让人闷闷的。 “这是要下雨吧。”看着门外的天,赫连婧琦叹了一口气。 “师妹,师妹……”一人的声音还没见到人就先传入耳朵了,这个声音她也是熟悉的很,不是自己那师姐陆允楠还能有谁这么叫?她也不急着回应,就这么一直坐在地上,没有起来的打算,小扇子扇个不停眼睛一直盯着门口,看那人什么时候进入自己的视线。陆允楠叫着人脚步迈着,往赫连婧琦的房间里走,刚跨进房门,陆允楠就被吓了一跳,看着地上坐着的那尊穿着红衣的大佛皱着眉头不禁摇头说道:“你这个样子……哪有一点公主的样子。”手朝着她一指,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看到自家师姐这个模样,赫连婧琦就乐了:“我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师姐这般是作甚?”陆允楠抿抿唇,她这么说好像也是哦。一感觉自己被打了岔,立马强行矫正坐到了她身后的凳子上,要知道赫连婧琦坐的位置是门口的正中间。陆允楠刚要开口说什么,就发现似乎有些许不对劲,她是后脑勺对着自己啊,陆允楠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转过身来。本以为她会站起来坐到凳子上,可是不曾想她连屁股都不抬一下,硬生生的屁股贴着地面转向她,手上的扇子依旧扇个不停,因为天气热而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说:“师姐你说吧。” 她这个样子陆允楠一下子都不知道要讲什么,硬是张着嘴说不出一句话。赫连婧琦一脸疑惑的看着她,不是有话要跟自己说吗?怎么她一转头就不说了吗?是自己的脸让她说不下去吗,妆应该没花才是。想到这里,赫连婧琦终于起了身,虽然没怎么动,可是终归是天气太热了,不动也能出很多汗,这是避免不了的,都怪这该死的天。赫连婧琦走到梳妆台前,仔细的盯着自己的脸,看了半天才确认,自己脸上的妆没花啊,还是好好地,虽然和一开始的比是有些不一样了,但是还不至于看到自己的脸说不出话这么严重吧。 陆允楠依旧还是那个姿势,一直在思考自己要说什么,等她想到的时候发现原本坐在自己面前的人已经不见了,她开始转动头,在屋内四处寻找,站起来往里看一下这才看到那个身穿红衣的人,正弯着腰撅着屁股对着镜子再看自己的脸,也不知道到底在看什么。陆允楠扯了一下嘴角,微微的拧着眉头问:“你在干什么?”赫连婧琦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直在质疑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错,看着说:“不是啊,师姐你刚才一看到我的脸就说不出话来了,我在想是不是我的妆容有问题。鉴定一下。” “……”陆允楠的嘴角抽了抽,这个人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就她那张脸不上妆都没问题吧,“你疯了吗。”“恩?”带着疑惑,赫连婧琦站直身子,回过头看她,“怎么了。”陆允楠看着她这个样子,摇了摇头说了声没事然后又说:“唉呀,被你弄得我都又要忘记了。” “你说。”赫连婧琦走过去,在凳子上面坐下,扇着扇子看着她,等着她说。 “师父找你去前厅。”陆允楠转了个身,对着她,说的很是平静。听她这么一说,赫连婧琦稍微的愣了一下,低低的说了一句:“现在是下山的好时机?”看着她低头在那嘀咕,陆允楠有些觉得奇怪,她怎么这么淡定还坐在这:“你说什么呢。”“恩,没什么,”赫连婧琦摇了摇头,再次抬起头看她,“师姐,师父还有说什么吗?” “没有啊,你去了师父不久自然和你说了吗。”陆允楠耸了耸肩,就朝着门口走去。赫连婧琦站了起来,整理好衣服也就跟着去了,这么衣衫不整的去有点不太妥当。虽说是见师父吧,但好歹师父也是个男的。 两人一起朝着前厅走去,在路上两个人也不多做交流。 到了前厅,只见安雪皓如旧一身白色衣衫,端坐于上,看着他那一身衣服赫连婧琦就觉得挺热的,不禁觉得师父那是真抗热啊。转眼一看,师兄陆秦也在。 一进门,赫连婧琦收起手中的折扇行了个礼:“师父,您找我。”安雪皓抬眼看看他,点点头然后淡淡地说:“几个月前你说的事情,为师经过了一番考虑,你的手艺已无可挑剔,现如今你要回宫也是无碍。四年未曾回去,学艺已成。”赫连婧琦看着他,一直很认真的听着。 这话对陆允楠有些意外,这事情没有听他们二人其中一人提起过啊,转头看看陆秦也见他没什么反应,也对,他一直就是这样,有什么情绪起伏也看不出来。 “这样吧,你师兄师姐二人随你一同下山,协助与你。这也算是分配给他们的任务。”安雪皓看了一下在那思考的陆允楠,很平静的说了这么一句话。赫连婧琦侧过头看了他们一眼后应下,也罢,有他们二人在身旁总归是多个人手,且可以放心。 在那思考的陆允楠听的有些模糊,先是点点头“嗯”的一声作为应答,然后是愣住,她师父刚才说什么?要他们二人同她一起回宫,并且一旁协助?是搞错了吗。站在她身旁的陆秦倒是回答的很快,应该说他是绝对遵从师命的,安雪皓说完之后他就立即应下了。 “师父,你弄错了吧,我……”对此陆允楠多多少少有些意见,皇宫那种地方少待比较好吧,而且这就意味着他们要归属赫连婧琦进行分配,协助是什么意思,就是听她的安排,无条件达成。不管这四年间相处多融洽,这期间的隔阂还是存在的。 “你什么。”安雪皓看着她,他就知道自己这个女徒弟绝对是有意见的,让人不省心。 “师父,你弄错了吧。我和师兄怎么能跟她去皇宫呢。” “你们同师门一场,婧琦是你师妹,帮她一帮也无错。况且,你师妹身份特殊,加之是为师的徒弟,多有不测。”安雪皓一本正经的,淡然的说着这些话。 “那我们就是保镖呗。”陆允楠撇撇嘴。 “你师兄答应了。”安雪皓这话来的突然。 “……”陆允楠有些在状况外,不明白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呆愣愣的回问,“所以呢?” “聚少离多,应当珍惜。”安雪皓闭上了眼睛,不再看他们。听着这话,陆允楠的视线下意识的撇向了一旁的陆秦,她跟师兄一起长大,极少分开,就算分开也不会太久,可是这一次是为了保护赫连婧琦去的,这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回来的。赫连婧琦是何等人物,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女儿,谜一样的人物白卿大师的关门弟子,以她的身份那是天下皆知,免不了在外会遇到一些不测,因此这是一次长期的任务。 陆允楠一个人在那思考了许久,赫连婧琦看着她的表情变化过程说道:“师姐若是不愿,不去便是。” “等一下,”一听赫连婧琦说她可以不去,陆允楠就有些不服气,这意思是她要跟师兄双宿双飞吗,这可还得了,她看着赫连婧琦,一本正经的说,“我没说不去。经过我的再三斟酌……” “你就说去还是不去。”安雪皓似乎不想多听人说话,大概是这天气的缘故吧,直接打断了她的后续内容。 “去。”被他这么一打断,陆允楠的气势瞬间就降低了,有些气奄奄的。 “好了,事已成定局,各自收拾收拾,准备上路吧。” “今天啊?”听到自家师父说这话,意思是让他们最好现在就走啊。听到了她的问题,安雪皓睁开了眼睛,盯着她,那眼神似乎在说“你是不是傻”,有些无奈的说:“且不说马上就要下雨,这今日是何时辰了。唉。”说着安雪皓就站了起来,叹了一口气,走到了门口。自己这二徒弟怎么会是这样的呢,当初不是挺聪明的一个小姑娘嘛,现在怎么变的这么单线条了。 他们目送着安雪皓离开,陆允楠有些在状况外,看着门外说道:“这是什么意思?师父是不是在说我有毛病的意思。”听了这话赫连婧琦很不厚道的“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成功的吸引了陆允楠的注意,看着自己说:“师妹,你这笑是什么意思!”这话一出来赫连婧琦赶忙摇头摆手,脸上面带微笑说:“没什么没什么,师姐赶紧去收拾收拾吧,明一早我们就该走了。” “我先走了。”陆秦在一旁冷淡的插了这么一句话后就离开了这前厅。陆允楠一时之间没有说话,而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赫连婧琦见她这么安静也不打扰她,说了句我先回去了就打算离开这前厅,可是这脚还没迈出前厅的门,就被人伸手抓住了。她回头意外的看着陆允楠问:“师姐,你这般是做甚。” 陆允楠拉着她的手臂,一脸质疑的看着她说:“为什么你们走的那么快。”“……”赫连婧琦回过头看她,她这样拉住自己肯定不是为了要说这事,“师姐你要说什么就说吧。”见她还在那沉思没有要说话的样子,她回过头就要走,陆允楠再次施力拉住她,憋了半天才开口说道:“你和师兄……”赫连婧琦一脸奇怪的看着她,她和陆秦?他们怎么了,没有什么事情可说的啊。陆允楠一直记着那日的午后,他们在后院里有说有笑的,相谈甚欢。 “你和师兄,可是两情相悦……” “啊?”看着陆允楠一副无奈的表情说着这句话,赫连婧琦整个人都不好了,什么时候让你看见的错觉,看着她这个不安的样子似乎有什么事,她转念一笑说:“恩——怎么说呢,大概是这样吧。师兄这个人,不善言辞,又比较冷淡。”她说这话的时候,陆允楠抓着她的手慢慢地松开了一点,然后又抓紧她,然后一本正经的说了一句:“师兄是个很好的人,要好好对他啊。”说这话的时候,那叫一个大义凛然,看的赫连婧琦一愣一愣的,这似乎和自己想的有些许不一样啊。不过也罢,既然她这么祝福自己的话,她也就应了,笑笑说:“我知道的师姐。”说完这话,转身就离开了这前厅。 这前厅只留下陆允楠一人,明明这个前厅不是特别大,可是现在的陆允楠觉得这个前厅很大,原本炎热的午后此刻也变得没有那么热了,只感觉头有点晕晕的不舒服,这让陆允楠自己有些诧异,摸了摸头,再看看外面逐渐变黑的天,嘀咕一声:“啊,莫不是中暑了吧……要命了!”说完这话,陆允楠也就赶忙离开了这前厅,该去抓一抓了,不然憋死就亏大了。抱着这样的想法,就往厨房去了。 多说无益 第九十三节:平常去不了的地方 在安雪皓安排了他们此后的事情之后,次日清晨用过早膳就告别了师门,踏上了去皇宫的路途。这一次回宫与那一次不同,那次是为了给赫连建永过寿的,天下人皆知,这一次她回宫那是并没有通知任何人,就连赫连建永都不知道这件事情。经过那么多次的外出,赫连婧琦也已经学会了单独骑马,不成问题,陆秦会走在她们二人后面,时刻留意这周边的动静。陆允楠和赫连婧琦同并而行,这也是为了能够及时的保护她。 为了避免太过招摇,赫连婧琦也没有再穿红色的衣服,而是一身素衣,平常的不能在平常。不过,就算换下衣服,靠着那一张脸怕也是可以招摇过市的。那张脸可以吸引多少人,谁都说不准。为此,在进入城镇落脚之前,赫连婧琦为自己易了容,这次回京就要低调的回去。 “现在看你这张脸还真是不习惯啊。”陆允楠看着赫连婧琦在一旁为自己易容,那相貌一点一点的变化,目睹了全过程觉得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赫连婧琦认真的在做自己的事情,一边回答着:“没办法,你们说我这张脸太招摇了。这脸是天生的,招谁惹谁了。”听此,陆允楠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就是所谓的有颜任性是吗。就在陆允楠闭口不谈时,赫连婧琦在一旁淡淡的开了口说:“你们以为就我这张脸够招摇吗。也不看看你们自己,特别是师兄走在大街上那是很吸引女性的。”听到这话的陆秦师兄妹二人皆是一愣,没想过会有这种情况。 “师姐你换身衣服,就力压各大青楼头牌啊。”说这句话的时候,赫连婧琦突然就笑了,陆允楠张着嘴也不知道该接什么,这话她要怎么说?听着边上安静得很,赫连婧琦觉着有些不习惯,抬头看了一下他们说:“师姐,今天的你不像你啊。你怎么变了。”这话让陆允楠觉得奇怪,她哪变了?想着她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穿着,哪里变了,不还是跟平常一样吗。看着她自己在那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赫连婧琦顿时觉得无语,轻咳了一声说:“师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指,你平时不是挺能叨叨的吗。” “……”这话是当真没法接啊,陆允楠翻了个白眼,看着赫连婧琦准备就绪就重新上了马,说,“既然好了,那我们就走吧。天都要黑了。”“怕什么,现在是夏天,是吧师兄。”赫连婧琦说着上了马,回头看了一下同时一起上马的陆秦。陆秦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点了一下头。陆允楠抿抿嘴唇不说话,轻轻地抽动了一下牵马的绳子,先走了出去。她今天给人的感觉很奇怪,陆允楠骑着马先走,赫连婧琦没有立马驾着马跟上,而是等着后面的陆秦上来跟他一道走,顺口问道:“今天师姐是不是怪怪的。” 她这么问了,那么就一定有她自己的依据,陆秦看着前方的陆允楠有些说不上来心情。赫连婧琦习惯了自家师兄的沉默寡言,看他目视前方便轻轻地皱了一下眉头,偏过头去问:“师兄可是在看师姐?”对此,陆秦依旧不说话,目视前方,此刻就连陆秦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看的是前方的路,还是陆允楠。跟他说话,他都一副“我听不见”的样子让赫连婧琦没有了跟他说话的心思,皱着眉头很是惆怅,有种“我那么爱你,你却对我不理不睬”的样子。跟他没办法说话了,赫连婧琦也觉得无聊,她这两个师兄师姐,一个不爱说话,一个今天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不爱说话了,这让她有些头疼。 在那一路上,也算是憋的久了,到了镇上赫连婧琦有些坐不住,要出门找乐子了,这一回他们谁都没有跟着去,现在的赫连婧琦今时不同往日,出门已是吃不了亏的,况且一般情况下她也不是一个张扬跋扈的姑娘,不惹到她的话还是可以好好说话的,一旦引起了她的注意,那么她的手段他们也是有目共睹的。赫连婧琦也是对这世间充满好奇的,有些地方她也想去看看,可是平日里根本不可能进去。 上了街,赫连婧琦一直逛园子似的在街上走动,确实不穿红衣,易了容是明智的,这样走在街上方便很多。她走到一个小摊面前,细细的打量着,小摊贩见来了客人也很是热情给她介绍着适合她的物件。摊贩介绍的时候,赫连婧琦也是饶有兴致的看,反正只是看看,看上了就买,没什么好说的。也就是这么耽搁的一下,才造成了后面发生的乌龙事件。 她站在这个小摊子面前,有人从她后面经过,并且还在交谈着。 “听说在那边的花滢街最有名的并非青楼,而是其对面的店啊。” “可不是,跟那店相比,青楼怕是都要逊色些啊。里面的人啊……哎呀呀,真是……”回答的人一直不停的发出“啧啧啧”的声音,脸上的表情也是极为丰富。赫连婧琦这么听着,二人也是逐渐远去,听不清他们口中说着什么,可是被吊着有些不舒服,对于这些男人来说青楼都要逊色,那得是什么店。他们说的话也是成功的引起了赫连婧琦的注意,转头就问小摊贩:“你可知花滢街?” 那小摊贩也是没想到她会问这事,有些愣随即回答:“怎可不知,那条街可是有名的很。”赫连婧琦见他知道那个地方便点了点头,笑问:“那地方在何处?”小摊贩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说:“姑娘,可别想不开啊。”这话是从何说起,她怎么就想不开了,又没要去死。赫连婧琦看了看自己,皱了一下眉头说:“你说在何处便是,哪来那么多话。” 那个小摊贩一直很怪异的看着眼前这个普普通通的女孩,沉思了一番后才手指向他的右手边憋着说出:“往前走,过桥之后那里就是花滢街了。”赫连婧琦朝着小摊贩指的方向看去,尽头是一道拱形桥,原来那烟花之地和这个平凡的小街只有一桥之隔。一桥之隔就是一个世界啊。 赫连婧琦点了一下头道了谢之后就离开了这小摊贩,在他彻底离开这摊位之前她听见那摊主轻声的嘀咕了一句:“好好的女孩去青楼卖身……唉……”这话赫连婧琦是实实在在的听见了,不过她不想去多理会旁人的只言片语,要说就说好了,与她何干。 一路往前,上了那段小桥,桥底下有一道宽宽的河流,河流的两边都有小船挺着,小船在这河流中飘着,在那些船中有一阵阵音乐传入耳朵,赫连婧琦侧坐在小桥的石栏上,看着那些船从桥下经过,在那些音乐传出的船上,谁知道里面究竟在做什么。或许是单纯的寻欢作乐,或者是为了掩盖一些事情,起到掩人耳目的作用。当然这些赫连婧琦不会在意,笑着看着那些小船,似乎能够透过那些船口遮住的轻纱看到里面的场景。 看了些许时间,赫连婧琦决定继续往前走,她还是很好奇刚才那两人口中能够引起男人的兴趣且比青楼更有趣的地方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看够了,赫连婧琦继续往前走,开始走那下坡桥段,也算是看清了那条名为花滢街的一些基本状况。这条街和自己刚才逛的街大不相同,人很多,店的外表装修也是十分的精致,一时之间让人联想到“天堂”二字。 赫连婧琦下了桥,站在街口她可以很明显的看到有一家店外表装扮的“花枝招展”,门口有女人甩着帕子拉客,这不用看也知道是那所谓的青楼,经过门前的各色各样的男人,只要经过那些女人就会从门口走出来,身子紧贴在那些客人身上,咬着耳朵,媚笑着,手也抚摸着男人的胸膛。若是看上了,被说动了男人便是伸出手一搂女人的腰肢就进了青楼。 相反的,对面的店显得冷清许多,也没有那么热闹,门口站着四名精壮的汉子,门口两个人,台阶上两个人,很是严肃。青楼的牌匾名为“魅香楼”一看就是那些烟花之地,而对面的店牌匾提名就二字“清馆”,而且看样子还是手写题字的,应该是特意找书写名家题的字。 看着“清馆”的门口如此萧条,那是真真的引起了赫连婧琦的注意,刚才不是说那青楼对面的店是比青楼还要引起男人注意的吗?现在这店门口如此萧条哪里吸引人了?就外表来说,这“清馆”看起来很是文雅的地方,难不成现在的男人都喜欢吟诗作对?还是说里面会有些许的不一样。赫连婧琦在街口站了许久,不曾动一下,从她身旁经过的人也是会感觉奇怪,一个姑娘来这条街是要做什么。当然赫连婧琦这等人是不会在意旁人的眼光。 那“清馆”门口站着的四名汉子大概就是守卫了,可是站在远处这么一看这几名汉子也都是身形极好,虽还看不清相貌,但光看着身形也是加分的。对此,她对这店的好奇心是越发重了。站在远处看,不如近些看。 多说无益 第九十四节: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面对“清馆”的好奇心,赫连婧琦决定作出实际行动。当她迈开步子走过去时,她感觉边上的视线都聚集到了自己的身上,这是一件神奇的事情,她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吧。停在他们门口,站在“清馆”门口的四名男子赫连婧琦也算是看的清楚了他们的长相,不是那种特别出众的人,但都是耐看的样子。 一旁人都停住了脚步看着她,赫连婧琦有些经受不住这些来自嫖客女人们的视线,转头看了他们一眼,甚是疑惑。站在台阶上的人看见这么一个姑娘站在他们店的门口也是颇为意外,问:“这位姑娘,来此地何事?”这站在外面的保镖说话都那么文雅吗?这“清馆”不会就是坐下来喝喝茶聊聊天的地方吧。 “听闻此处甚是出名,特来此……参观参观。”赫连婧琦看着他们慢慢的说着,还顺带撇了一下旁人的反应,他们那脸上的表情为什么都是一副惊讶,看戏的表情,她说的是有错?看的人越多,赫连婧琦就越发怀疑起来,也对这店中越发好奇起来。 守卫的人面面相觑,似乎很难说什么。 “姑娘请回吧,此处并非你来的地方。”其中一人不打算这么僵持着,义正言辞的说了像是劝告之类的话。这话让赫连婧琦听起来不是很舒服,何曾有人像现在这样拒绝过她。她一时间没有说话,目光有些凛冽,让眼前的人都为之一愣,这个人的眼神和刚才很不一样。 双方都没有人再说话,气氛尴尬大约就是这般了。进出青楼的人抱着看戏的心态看着她,现在也看不下去了,场面如此尴尬,他们这些旁观者看着也是尴尬。 “这是作甚啊。”在僵持之下,从门内走出一名男子,衣着穿的严谨,面相极好,这么一看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会说这个地方比青楼要好了,不过这是作为她来说,可是为什么男人喜欢到这个店里。看他的穿着也是文雅的很,有点儒雅的意思。 “公子,这位姑娘是听闻此处出名,才来此。”离那男子最近的人先开了口解释。那男子听了解释,便像是听了有趣的事情,饶有兴致的看向了站在门口正中央的普通女子。赫连婧琦也没觉得什么不妥,与他对视。见她这么理直气壮的站在这里,那男子更是觉得好玩,便走到了她的面前:“姑娘可知此处是何地?” “不管是何地,老板既然是开店,那么来花销的我,便是金主。”赫连婧琦说这话时及其平淡,眼神也与刚才大有不同,那眼中的妖媚让那男子都为之一愣,这平淡无奇的脸蛋下似乎有些许不一样。男子上下打量着她,随后笑道:“小姐此话说得有理,这……” 他话还没说完,赫连婧琦一脸冷漠的手腕一转,手一摊掌心便是一锭金子,没错就是金子。男子看到来人还没进过自己的店,就出手如此阔绰着实让人眼前一亮,男子没有立马伸手拿那金子,而是恭敬的做了一个“请”。他没有立马伸出手拿走自己的金子倒是让赫连婧琦有些意外,抬眼看了他一下,抬步走到他的面前,然后微微的侧过头看了他一眼说:“既已出手,哪有收回之理。”说着将那手中的金子塞进他的怀里,顺着进了店内。 她这么说,并且一脸冷漠的样子让男子对着女子好奇,走在她的身侧跟进去。 对这“清馆”赫连婧琦抱着极大的好奇心,一进门就发现这当真是“不可貌相”,内在与外面还是相差挺大的,内里让赫连婧琦觉得与平常的店里不同,很宽敞,摆设颇为儒雅,着实会让人眼前一亮。 大致一看,这个地方共三层,一楼很宽敞,坐了些许人,不过全都是男人,在喝酒聊天,无一不例外的就是在每桌坐的人中,总有一人相貌姣好,他们的手总是停不下来。赫连婧琦环视一周,发现这里面确实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她的脚步慢慢的停了下来,面上的表情与刚才的冷漠有些许不同,有些诧异,这些表情的微妙变化一旁的男子都看在眼里,勾唇笑了笑:“小姐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赫连婧琦呆呆的目视前方,她听到一旁的人问的话,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就是变相的青楼嘛,现在男子都好这口了?看着一楼坐着的人,赫连婧琦无声的咽了一口口水。一楼的,和楼上走廊上的人都注意到了这个进门的姑娘,很是意外,寻常女子会来这种地方吗?这得有多寂寞难耐才敢踏足此地啊。 赫连婧琦还没说话,倒是有人开了口:“这位小姐怎会来此,找乐子倒也是当真会找地方。”赫连婧琦的视线落到那个说话人的身上,淡淡的勾着唇角,直视那人:“这位公子说的极是。来此,自然是找乐子的。”既然都进来了,那么就不能给自己丢脸,得圆过去。 听到她这么理直气壮的说出来,那是真的让人为她的勇气鼓掌。 “嘿,姑娘,喜欢什么样的男的啊,快挑一个。”二楼有一男子搂着一人,抓着栏杆对着她叫了一声。赫连婧琦一声冷哼,就向前走,在他身旁的男子也跟着,手中一把折扇慢慢展开笑着说:“那还不知小姐喜欢什么样的呢。” “可有人供我挑选?”赫连婧琦走在前头左看右看,弄的真真的,略微的抬起下巴,一副看不起旁人一般,眼中透着冷漠,嘴角却淡淡的挂着一抹笑意,不只是嘲讽还是什么,让人看的有些凉意。 听她问了,店老板自然是很热心的回答:“自然是有的,在下带小姐去厢房挑选。楼上请。”听到回答,赫连婧琦似乎很满意点了点头,上了楼梯。店老板转了个头对身后的小厮道:“让闲着的公子都到厢房。”得到命令,身后的小厮一点头就小跑离开了。 看着赫连婧琦一步一步走上楼梯,看着她的背影,店老板既然觉得这个人有点意思,与寻常人似乎不同。 一路向前,赫连婧琦到了店老板所指定的厢房,也不等旁人说什么她就做到了凳子上,像是在自己家一样替自己倒上了水,坐姿有些妖娆的意思,这与她普通的样貌极不相符,店老板将扇面遮住自己的半张脸细细的打量眼前这人,或许她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普通。 旁人的视线一直这么盯着自己,并不舒服,端着茶杯一抬眼看向门口,淡淡开口:“如何,这等的可是几个世纪都过去了。” “呵呵,小姐当真是心急之人啊。”这声音听着有些慵懒,有些磁性,听着也确实不错,可是赫连婧琦怎会在意这些,不搭话。看着她,也是引起了他的注意,多少女子听着他的声音会沉醉。 “老板,公子们都到了。”从门口进入一名小厮,行了个礼。 “让人进来。” “是,”应下之后便站在门口说,“各位公子进去吧。” 小厮说完这一句话,从门外进来一批穿着各异的男子,若不是相貌出众,便是气质出众,每个人都能找到一些出众的优势。 “小姐,这些就是在下店中公子了。”店老板将折扇合起,带着一些自豪的神色看着赫连婧琦,而她喝着茶抬眼看着那些男子,他们的神色中有些许人是眼睛一亮,应该是看到这次的客人与以往来的人不一样很是新奇罢了,虽是普通的面孔但也让他们感到很是欣慰。 赫连婧琦看着他们,没有任何的表态,端着一杯茶站了起来,走到其中一人长相出众带着一种妖冶感觉,赫连婧琦仅到此人肩膀处,说起来她的身高在女子中并算不得矮,甚至比寻常女子还要稍微高挑一些,现在却只到这人肩膀处,在他面前她也可以说是小鸟依人的身形了吧。 看她走到这人面前,店老板以为她是看上了这种类型的男子,那男子的脸上带着一种自信,大概是他那妖冶的气质迫使的吧。正当他要将剩下的人遣散时,就见赫连婧琦把手中端着的茶水送到眼前人的面前,那人也伸出手正要接过,在要触碰到茶杯的刹那间赫连婧琦端着杯子的手向上一抬放到自己嘴边,一张嘴喝下了茶水。接杯子的人面上有一闪而逝的尴尬,这些都被赫连婧琦看在眼里,店老板也有些意外,可是很少见到会有人这么对他的。 “老板店中——只有这些人么。”赫连婧琦喝完杯中茶水,笑着凝视着眼前着妖冶的男子,眼中那是挑衅,不屑。那男子看着她转身将茶杯放下,眼中是不甘。 “哦?这里面小姐没有看上的?”店老板挑了挑眉,站在这里的可都是他们店中很拿得出手的人啊,现在她一个都没看上,实在有意思。想着转头看了一眼站在那的各个男子,没什么问题,这样看来是她眼光高了吧。看了一会,抬了抬折扇示意他们出去。 背对着众人,听到那些脚步声就知道他们都出去了。赫连婧琦把玩着茶杯说道:“若是只有这些人,倒着实让我失望了。”看着她,店老板的眼中闪烁了一下,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也是听到这房中无人说话,赫连婧琦便再次开口:“也罢,如此而已,开了眼界。告辞。”说完这话,放下手中的茶杯转身就要走,这时店老板在她身后幽幽的开了口:“谁说在下的店仅此而已。”这句话让赫连婧琦停下了脚步,有让他说下去的意思。 “我们这店中有梅兰竹菊四公子。不论在店中还是在外那可都是是万里挑一的。只是,这四公子卖艺不卖身,这价格可也是不菲。”说这话时,店老板的语气与刚才大不相同,有对眼前人的好奇,也有质疑,更多的是自豪的样子。对他口中这两个所谓的头牌他这么一说赫连婧琦确实也有了兴致,还有就是她可不能忍受来自他人是她的挑衅,可是这卖身……什么东西,男子卖身? 听完他的话,再想想楼下的人,那可都是男性啊!男子与男子也可……卖身?只是不知道他口中的卖身是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种意思,是卖,身呢还是卖身呢。如果是青楼中的卖身……那可就……尴尬了。 “这卖身……” “卖身自然是做什么都行。小姐,还不知?”听她问起来店老板嘴角就勾起了一抹笑意,原来是还未曾见过世面的丫头么。不过眼光也算是颇高的了。这还好是背对着店老板,不然就不好下台了,听他这么一说突然很庆幸刚才没有留下刚才的人,这要是死活扑上来要做点什么她也是招架不住的。当真是世道变了嘛,男子与男子也…… 听完他的话,赫连婧琦没有立刻转身,她抬起手放到身侧,再次手腕一转掌上出了一锭金子,强装淡定的说道:“若当真入的了眼,这些都不是问题。”说完放下手将金子放回自己的怀中,回过身对他笑了笑。 看着赫连婧琦每次拿出来的都是金子,不禁让店老板再次感慨,这姑娘出手是当真阔绰,可比那些富家公子老爷什么的出手阔绰多了,一见面什么话都不说就打赏金子,还能说什么?店老板对她点了点头,这个金主可要抓住了才是,转眼笑道:“小姐再次等候,在下这就去请他们二位过来。”赫连婧琦不说话,走到里面坐下,算是答应了。 店老板见她不走了坐下来了,也不耽误,说走就走。试问谁会和钱过意不去呢? 多说无益 第九十五节:此为意外 话说这店老板前脚刚走,赫连婧琦拿着喝水的杯子就放下了,也是坐不住了。站起来到处乱看,微微的皱着眉头嘀咕着:“我这全身上下就两锭金子,一锭进门打赏了就剩这一个了,再给我就没了。真是……”说着赫连婧琦来到了房门口,伸出头去发现边上有小厮守着这房门。意见她出门了便说:“还请小姐稍等片刻,老板很快就回来。” 无奈,赫连婧琦站在门口只能说:“我先参观一下,头一次来此地想多看看。”她这么一说,守门的两名小厮相互看看,这也是难得来的女客人,这面孔更是生疏。 “要我们陪您去……”赫连婧琦也是不等他们把话说完,直接接话:“不用了,我自己看看就行,待会我再回来。”说完这话是头也不回的走开了,那些小厮也不能拦她,谁让顾客是上帝呢。 小厮的视线一直黏着赫连婧琦,这些她也都知道,所以不能直接就下楼梯,这要走的也太过明显。赫连婧琦一直向前走,看到一处拐角处就立马快步走进去,那小厮一见人看不见了就派了个人走过去瞧瞧。进了拐角处赫连婧琦怎么会就这么一直站着,看着有个楼梯往上那就先上去了。 这里面当真比外面看起来要大很多,这上了三楼与楼下的二层不太一样,说有意境那是有的,说风尘……那也是有的。站在一处走廊上,赫连婧琦能感受到一种暧昧的气息,这三层的灯光打的不太明亮,暖暖的灯光。一旁的摆设是让人看的挺舒服,赫连婧琦想着,这楼上应该有另一处往下的楼梯,正迈着脚步找着就隐约的听到了一声声不清不楚的声音,断断续续。听着这些声音赫连婧琦的嘴角有些抽搐,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热的很,虽说这天本来就热,可是就这么一下子热度达到了顶点。她伸出手,从腰间摸出一把檀香木扇展开扇了起来。 “我的天,怎么热成这样。”说着脚步继续迈起来向前走,可是刚才听到的那声音是越发真切起来,那一声声听着令她毛骨悚然,鸡皮疙瘩掉一地,这得是在做什么才能是这声音,而且都是男声。这么一说,想起刚才店老板说的话,卖身也是大概知道了些什么。不过……这好奇心驱使着,赫连婧琦双手堵住耳朵靠近了那个声音,面前是一扇门,关的不是很严实她也就轻手轻脚的将门推开了些,闪了个身就进了门。 “轻,轻点……嗯……”这一进门就听到这么一声缠绵的声音让赫连婧琦的身子一抖,突然有些后悔进来这个房间,可是进都进来了不能白进。这房间说大不大,说小也是不小,一进门是张圆桌,上面放着一壶酒,还有几碟小菜,还有余热。赫连婧琦面对着圆桌,右手边是书案,左手边有个屏风挡着,屏风上面挂着几件衣服,这一看就是急着乱扔的。 赫连婧琦的脚步悄悄的迈着往那屏风靠近,慢慢的伸出个脑袋去看,还没看清就是一声声黏腻的声音传入耳朵,待定眼看清了,就见一男子散着头发跪坐在一人身上,衣服穿的也是松散,香肩露着,衣服掉到腰上,男子搂着那人的脖子也有一双手环腰楼主那坐着的男子。这两人都是男子。 那一声声令她毛骨悚然的声音似乎是那上面的男子发出来的,上上下下的甚是有节奏的动着,看的赫连婧琦那是一愣一愣的,这动静怕是不比男女小。下面的男子似乎也在动,之后似乎亲了一下“啾”的一声清楚的传入了她的耳内,而且那声音拖的及长,那被亲的男子似乎有些受不了一阵“仰天长啸”,虽说是说的过了些,不过仰天那可是真的,看到了一些他的表情,痛并快乐着大概就是这样:“呃……别,别……一起……啊呃……”吓得赫连婧琦手中的折扇“啪嗒”一声掉到地上,还好地上有铺地毯所以声音也不是很清晰,可是那男子似乎听到了动响抬起了头。 还好赫连婧琦早一步从呆愣中反应过来,一转身背对着屏风站着,胸腔的起伏大的很,脸也是滚烫的,手拍着胸脯小声的嘀咕一声:“哎吓死我了。” “嗯……你看什么呢……”一娇弱的男声再次响了起来。接着又是一声清脆的声音,弄的那男声软乎乎的,跟化了似的。 “好像,有人进来了……”这个声音很是低沉,应该是下面那个男人的声音了。 “唔嗯……大概是小厮……进来收拾桌子吧。”衣衫半露的人趴在男人的肩头,面色红润,半眯着眼睛。男人抱着这男子,拨弄着他的头发笑道:“可也不该挑在此时啊……说的可是?” “公子说的极是……”赫连婧琦也听不下去了,这个地方待不下去了,她现在的脑子够混乱的了,世界观今天算是被刷新了一番,任她心狠手辣也没见过这番场景啊。听后面的声音没有再说什么了她也就开始往门口挪动了,可惜世事不能如愿,踢倒了凳子,引起里面的再次注意。 “到底是谁……”那低沉的声音再次想起,赫连婧琦也什么都不想了,撒开腿就跑了出去,里面的人也是意外,看来并不是什么小厮,是有人闯入了这间厢房。男人起身随意穿了一下衣服,男子趴在床上有些不满:“公子……”男人走到屏风边上看了一眼,说:“就来……”刚说完转头要回去,“咔”一声脚上一硌脚就低下头看了一下,是一把折扇。男人弯下腰去捡起这扇子,拿着看了一会打开,这分明就是女扇,那说明刚才进来的是个女人,可这地方又有哪个女人会来。 “公子……看什么?”床上的人见人迟迟不回来有些焦急,抬头一看见他是在认真的看什么。男人看着抬头看了床上的人一眼笑着说:“可是有趣,方才进来的是一女子。” “什么?女子?”一听他这么说,床上的人颇为意外,“这女人怎会来此处。” “所以说才有趣啊……”说着收起折扇,往床上踏去。 出了刚才那厢房不久,赫连婧琦那是惊魂未定,脸都还是滚烫的,头都感觉晕晕的,这三楼当真是个是非之地啊,不能多待,此刻的人皮面具戴在脸上都觉得是个累赘,热的很,差点没给撕下来。正要拿檀香木扇扇风时,发现扇子丢了,站在原处一回想好像刚才被吓掉的扇子没有捡回来,这回头去捡好像不太可能了,就丢了吧,反正不值钱。 这刚看到前方有个楼梯,赫连婧琦看见了希望要下去,不曾想那楼梯的墙上出现了几个人影,在网上,她一人在这三楼多有不妥,还好楼上的房间也不少,转头看一下有门推门就进去了,关好门。 “好奇心当真不能太强烈。”看着那门翻了个白眼,她觉得今日的自己与往常相差太多了,她何曾像今日一般大惊小怪的,不过说来今日见到的事情是她在皇宫,和师兄他们一起所看不到的,也算是不枉此行……大概吧。 说起来,这三层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真是一个房间一个样子,现在赫连婧琦的这个房间很是整洁,也是较为敞亮的,看着就让她觉得舒心。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三层空气不流通的关系,赫连婧琦觉得头越发昏沉起来,身子也是越来越热,看了一下四周发现里边有梳妆台,上面没有太多的化妆用品,很是简洁,她走过去这才看见自己满额头的都是汗,伸手就是揭下自己的人皮面具,面色红润的不正常,妆也化光了。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赫连婧琦觉得有些陌生,天气再热她也没有这个样子过啊,当真这“清馆”有问题么。这热的赫连婧琦已经没有要把面具戴回去的意思,起码让她先凉快一会,待会要出去的时候再带上。听着门口的脚步声她自然是不能吱声的,看看边上有张床就走过去坐了下来,开始仔细的打量起来,似乎这些地方的房间都会很整洁,不过说来也是若是不整洁怎好找到客人,那档子事也不好在混乱的房间里进行。 脑子里一想到刚才所看到的事情就脸红的不行,心跳的也是极快,没见过这些事情这一看还是很刺激的。赫连婧琦在不断的安慰自己没事,刚才看到的那都是假象。 坐在这床上坐久了,也不知怎么的睡意马上就上来了,眼皮一下一下的合上,最后也是没有忍住,眼睛一闭往后一倒就这么仰着睡着了。她的意识很清晰的告诉自己,这么睡着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可是就是没办法脑袋很是昏沉,在彻底睡过去之前她突然想到在进门的时候她看见那桌子上摆着一个小小的香炉,里面所散发出来的气味很是好闻,就是那个香味……是催眠用的香料…… 赫连婧琦最终还是敌不过那所谓的香料,若是早些注意起那香味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都怪自己没注意。没多久,赫连婧琦也算是彻底的睡过去了,再大的声响也没弄醒她。 “呵,这轩逸宸再如何清高还不是要倒在本公子的伎俩之下。” “嘿嘿,少爷说的是。” “你在这守着,本公子进去瞧瞧。” “是。”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进来一个衣冠楚楚气质非凡的男子,相貌也算得上是清秀,走在街上也是能有回头率的吧。人进门后那跟班将门关上,男子往里走,见确实有人躺在床上内心是一阵窃喜,面色也难掩喜悦,含笑着走过去,就赫连婧琦的着装让这男子怀疑过是不是并非他要的轩逸宸,但是很快就摇头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男子面带笑容的走近了那床,粗粗一看,那是张女人的脸,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甩甩脑袋再看还是女的,这下男子就纳闷了明明是看到轩逸宸进门了,怎么现在就变成一个女人了呢?还是那么妖媚动人的女子……对妖媚动人。脑中闪现这个词语时,男子立马端正了态度,虽说眼前这人不是轩逸宸,可是就眼前这人的脸蛋多少男子垂涎,不过是睡颜都难掩那妖媚,若是清醒不知又是什么样的也是引起了男子的好奇心。他在她身旁坐下,将她扶起靠在自己怀里,她的身上有一股清香很是好闻,反正都是来找乐子的那么换个女人也无妨,而且再怎么看都是自己赚了才是,这女子就算是对面的青楼都寻不到吧。 看着这一脸熟睡的赫连婧琦,男子慢慢的将她的腰带解开来,她睡着了对自己着实是一大损失,可是这要是不抓紧到手的“美食”可就飞了,这么想着手上的动作不禁快了一些。 衣服刚褪到胸口,刚瞧见那美女香肩门口就传来一阵声响,弄的那男子手一抖。这有人来了,而且听声音是要进这房间的,这什么春宵一刻值千金他是不能够体会了,那么总不能让自己亏了不是。一没睡到轩逸宸,二是到手的鸭子都飞了,白忙活一场。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人,赶忙对着赫连婧琦的嘴就亲了下去,那也是投入的,连有人推门而入都没能听到。 进门的人一看就看到一男子搂着一美艳的女子且衣服已略褪去些,两人在那吻的深情皆闭着双眼,他们进门了都不曾知道。 其中一男子乌发束着白色丝带,一身雪白绸缎。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外罩软烟罗轻纱,眉长入鬓,细长温和的双眼,秀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因天热而有些红。此人的相貌当真是人中龙凤,很难见到如此貌美的男子。这美男子见那二人一直这么下去,勾唇笑了一声道:“曲公子当真是心大,只要是个人都能下得去。” 听得这一声,那男子甚是一惊,人已经进来了吗。男子睁开眼,眷恋的离开赫连婧琦的嘴唇,搂着她,因为没有人支撑着只能倒在男子的怀里。那美男子也不傻,见赫连婧琦没有丝毫的反应,且眼睛一直闭着就知道那并非是她知道的。从他进门开始就一直闻着一股味,转头看了一眼那香薰炉,让小厮打开了门窗将那香炉拿去处理掉。 男子看着他操作这些,也听他说:“曲公子可知此为何处,在此与人欢好,不大妥当吧。”那被称做曲公子的男子小心翼翼的将赫连婧琦放在床上,起了身说道:“哪又如何,本想与逸宸在此处的,不过……此地与青楼并无差别,在哪间房不一样。” “曲公子话是不错,可这女子……并非我们店中人,公子可是认得这小姐?”轩逸宸眼睛直视着他,眼前这人着实令人厌烦,仗着自己有钱出言不逊,虽不知身后背景,但看起来也是只大不小吧。对于客人他们本就不能多问,他们愿意说便说,不说谁也不知,就连他们的姓名是真是假也是不知。不过,这又如何,他该说的还是会说。 听着他的话,曲公子笑的极为嘲讽,说道:“如何?不过是个男妓,装什么清高,再怎么装清高也不过是任人玩弄的对象罢了。”这话不论是谁听了都不舒服,轩逸宸的眼睛眯了眯,看着眼前这人笑道:“你这话说的不错,可你与我们又有何不同,不过是只要小有姿色就愿意的人。” “你……” “呀少爷,那床上怎的是个女子?”跟着曲公子一道来的人见他们吵了起来就进来看看,这一看就看到床上躺着一个女子,“这……熏晕了个女子呀。”这话出来,轩逸宸勾唇一阵冷笑道:“熏晕?曲公子果真会玩啊。”他怎么会听不出这话中的意思,可是事实如此他还能反驳什么,只能气着。 眼见着气氛如此尴尬,那曲公子的跟班跑到他身旁,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曲公子皱了皱眉头,说道:“你怎的不早说。” “轩逸宸,今日本公子还有事,此事就此作罢。”这话听得轩逸宸一阵冷哼,弄的好像他在乎似的。曲公子也是一甩袖子就急匆匆的出了房间。这房内在此回归一片安静祥和。轩逸宸看着那门一会后转过头去看躺在自己床上,睡的正香差点被吃干抹净了的都不知道的赫连婧琦,他向那床靠近,站在窗前细细的打量着她,就他的穿着来讲,应该就是老板说的那个来此地的找乐子的大金主女顾客,可是看相貌也不是。 看着她躺着,轩逸宸正想转头叫人把这人抬出自己的房间时,不经意间瞥见那枕边的一张肉色的东西,弯下腰拿起来一看发现是一张人皮面具,看看自己手中之物再看看床上的赫连婧琦,突然就明白了,此人就是老板口中之人,至于相貌就是因为这张人皮面具了。 这么一看,眼前这女子倒是有点意思,披着一张人皮面具来这“清馆”找乐子,也是胆大的很。刚才老板找他们时,他们还不信,到了指定的厢房时也没看见人,据门口的小厮说那姑娘说在这店内逛逛就回来,这一听就是要跑的人嘛。这么一听,他们三人也不理会了,直接就离开了,至于为什么是三人是因为还有一人已经被拉走陪客去了,所以也只剩下他们“梅,竹,菊”三君子了。 既然是眼前这女子要点他们,那么轩逸宸就干脆等着她醒来,总不能将顾客抛之门外不理。这么想着轩逸宸走到桌边坐下,顺手将门关上,一边喝茶一边等着,等着赫连婧琦醒过来是什么样的反应…… 多说无益 第九十六节:此为巧合 轩逸宸等着赫连婧琦等的也算是久,从坐着喝茶到后面的走到书桌前写字也有足足一柱香的时间。怎么看都见赫连婧琦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呃……”隐约的听见有这么一个声响,轩逸宸抬起头看了床上的人一眼,见那人正动着,大概是要醒了。 赫连婧琦躺在床上,闭着的眼睛慢慢睁开,迷糊的看着这床,突然间一阵意识到自己还在“清馆”并且在不知名的床上睡过去了,很危险,一下子就弹坐起来说了一句:“热死我了……” “原来你是被热醒的吗。”一声悦耳的男音传入耳内,赫连婧琦也并不在意,点了点头说:“可不……”这话还没说完,她就看见自己的腰带被解开了,肩膀也是露着的,让她的觉得惊悚到了极点,而且刚才有一声男声,她这么想着抬起头,看了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极好看的男子在提笔写字,可这并不能让赫连婧琦觉得很美好,她看见她的人皮面具在那书案上摆着,她也是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她立马起身穿好自己的衣服,整理之时那种愤怒一下子就充满了所有想法。 “是你做的。”她这话说的很是肯定,人皮面具她知道是自己揭的,可这衣服她可没印象自己脱了啊。这房中就他一个人在这,而且房门又是紧闭,不是他是谁,不管是不是眼前这个人,她都要说出这话,万一不是他也好纠正,虽说她很肯定就是眼前这人做的,果真这“清馆”是非多,她这清白就这么没了?此人不能活着。她的怒气随着她的话一直增长起来,衣冠禽兽便是如此吧。 听着她的话,轩逸宸抬眼看了她一眼,看到了她那隐隐的怒气,轻笑一声缓慢的放下手中那笔。听他这么一笑,赫连婧琦的火气就更大了,有什么好笑的,一个女孩子家的清白就这么不值得一提?看他是个谦谦君子的模样,长相颇好都是外表吧,眼睛盯着他说:“你笑什么。” “我笑……我方才就不该等你醒来,就该让那小厮把你扔出去。怪我太好心。”轩逸宸放下笔,抬着头看着眼前的这个姑娘。赫连婧琦将信将疑的看着他,这么说不是他干的?可这厢房显然就是眼前这个人的屋,这里也没有第二个人。 “若不是你,还能是谁。”说这话时轩逸宸能从她的眼中看出一丝寒意,妖媚的脸,冰凉的眼神,让人看的很不舒服。 “在我进来之前这屋子可是有另一人,那时你和曲公子可是吻的深情。” “你说什么?”他的这句话无非是在添油加醋,一下子就让赫连婧琦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她和人亲了?不知道那人是谁,还是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 “放心,清白还在。”轩逸宸抬眼看了她一下,便坐了下来。 “男女授受不亲,”赫连婧琦咬着牙说了这么一句话,转念一想他刚才说“曲公子”,看来是认识的,只要认识一切都好办,想着她抬起了头,“你方才说的曲公子,你可认识。”她这话用的并不是什么问句,他肯定认识亲了她的人。 听她这话的意思是要去讨回个公道?可是她一弱女子怎么和那些达官显贵作斗争,这亏肯定是要自己吞下去的,虽说他也看不惯那“曲公子”但终究是他们的客人,不好弄僵。轩逸宸脑中思考着,一时之间没有做出回答。他的闭而不语让赫连婧琦等的很是着急,立马就走到那书案前,盯着他:“你想包庇?”说这话的时候,她的怒气已经显而易见,那种无形的压迫感让轩逸宸很是诧异,或许这个女子当真能压下那曲公子也说不准。 “我若是想包庇,便不会说出来。”轩逸宸说的极为平淡,抬着眼看她。 “若不想,便说。”赫连婧琦这说的话也是越来越短,她此刻只想找到那人,看看什么人敢趁她睡着只是动手脚,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她的这话让轩逸宸有了兴致,看来这事是免不了了,他呢也就当作看了一回戏吧,当真说起来这人也与自己非亲非故,没必要为她想好后路,他就当个指路人就是。这想着,轩逸宸就笑着抬头看着她说道:“我带你过去找他。” “……”赫连婧琦略微的皱着眉头,刚才还什么都不说现在就这么热情的要带她去了?她看着他从椅子上站起,拿起书案上的扇子展开边扇边走,走到门口发现那人也没动一下,侧过身子看她问:“你不去了?”她也是略为警惕的看着他说:“怎的突然这么好心。” 轩逸宸笑着扇扇子:“我仔细的思考了一番,无论发生何事似乎都与我没有关系,因此……带你去也无妨。”听他这么说,似乎是这么个道理,赫连婧琦走到他身旁,说了一句有劳了之后轩逸宸便带着她走了。 刚跨出门口,赫连婧琦就缩了回去。看着她的这个举动轩逸宸觉着有趣,刚才还嚷着要去找人现在这还没走出门呢就缩回去了,面上带着一丝嘲讽道:“怎的?又不去了?”赫连婧琦抬眼看了他一下,然后走到书案前拿起书案上的人皮面具走到梳妆台前,慢慢的将面具贴回自己的脸上。 轩逸宸一直站在门口没有动一下,等她再出来时不再是那一张倾国倾城的面孔,而是一张扔在人海中都不会被发现的脸,平淡无奇。赫连婧琦知道他看自己有些疑惑,开口说了一句:“我进这店的时候,就是这模样。”轩逸宸笑着合了扇子说:“可曲公子见的不是这张脸啊。” “我自有办法,公子就为我引次路即可。”赫连婧琦的语气也算是客气,毕竟她是在外并且有求于人,这点还是分得清的。轩逸宸也不多说,带着她就下了楼。 两人下了楼,到达二楼时很碰巧的遇到了店老板,看到轩逸宸与她一路也是颇为好奇,他从不会带着客人在外走动,也就是在厢房内聊天喝酒,却也不在自己房内。赫连婧琦看到店老板多多少少有些心虚,毕竟这地方不是随便来的,就是有钱人来消费的场所,不过现在还是比较关心自己要办的事情。 “老板。”轩逸宸在店老板的面前稍做了停留,却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店老板伸出手拦住了他们二人笑道:“原来小姐喜欢我们店内竹公子吗。”赫连婧琦停下了脚步,看看店老板再看看给自己带路的人,好像是说这店内有“梅,兰,竹,菊”四公子,之前也是给她带他们来任自己挑选来着,没想到眼前这个看的还算顺眼的男子就是这四公子之一,这样一来可不就被人堵在这门口了吗。赫连婧琦对着他笑了一下说:“可不是。” “那现在,可是要去何处?外包?”店老板看着他们这架势可不是要坐下来聊聊的样子啊。赫连婧琦并不太懂他们这种场合的事情,外包大概就是往外带的意思吧,这就有些心虚了,她身上并没有多少了,就剩不久前刚给他看过的一锭金子了,这地方的花费一定不低,不然他们店里怎么都会用最好的东西。 见她不说话,店老板的脸色有了些许变化:“小姐,不表个态吗?”轩逸宸看看老板,再看看那略显心虚的赫连婧琦,他大概这个时候是脑子出了问题了才能替她圆话,他笑着挡在了赫连婧琦的面前说道:“老板不是都说了这位小姐是客人吗。方才,这位姑娘给了不少打赏,也不外出,只是带她去见一下曲公子。”听他说着店老板也是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从他们认识开始,轩逸宸从来没有为谁说过话,眼下却为这萍水相逢的姑娘说话,难不成是旧识? “见曲公子?”听他后面说要见这人立马语气都不一样了,表情也有些严肃。 “她说与曲公子是相识,许久未见方才在上边看见了,没来得及打招呼就没人影,得知我知道此事就希望我带她去见着聊聊。”轩逸宸说这话时并没有什么语气的波澜起伏,这话并没让店老板多相信,赫连婧琦与店老板对视,此刻她也不能表现的很心虚,必须就当轩逸宸说的是真的。 与她对视了好一会,轩逸宸也意识到了他不是在看自己是在看身后的人,下意识的身子往边上挪了一挪挡住他的视线。见到这个举动,店老板轻轻一笑说道:“逸宸,你知道的。曲公子现在……不方便见客。”听着话,赫连婧琦的双眼亮了,抬起头就走出轩逸宸替自己挡住的视线,看着店老板说道:“无碍,我在外边等他完事也无妨。”她这么说的好像真的是那么回事,店老板也在这一下子被唬了一下,真以为他们认识。其实赫连婧琦以为他不方便见客是在做一些自己不久前见过的那种香艳场面,他们二人思考的东西不一样。 这店老板不说话,也就当是默认了,轩逸宸也不多说拉着赫连婧琦就走开了,她被这么一拉也是一愣,看着他拉着自己的手也是颇为变扭,皱了一下眉头甩开他的手,淡淡的说了句:“男女授受不亲。”听到这话的轩逸宸勾唇笑了笑,也不在意,只是觉得有些奇妙。 看着他们二人离开,店老板觉得他们之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们二人像认识,又似不认识。 轩逸宸带着赫连婧琦到了二楼的另一端,走到头是个死角。 “这里没路,你不会骗我吧。”轩逸宸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推了一下,打开一扇门,这门弄的跟窗户似的,当真不会有太多人去注意它。赫连婧琦看着这扇窗一般的门感叹道:“这地方的花样就是多。” “是小姐你不常来,若是常客自然是知道这扇门的。”说着这话,轩逸宸带头走在前头,是一条悬空的过道并不长,没一下就到了对面的楼层。赫连婧琦也是听到了他的话,抽了抽嘴角这地方若是常来,她怕承受不起天天刷新她的认知吧。不多想,她跟上他的脚步,安全到达对面楼层,对面与刚才呆的地方有些许不同,只有一条过道,看到尽头那就当真是尽头了,没有拐弯。 想想待会就能手刃那个所谓的“曲公子”,赫连婧琦也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招呼了一声带她来的人说:“你可以走了。”听这话,轩逸宸站在她的身侧好笑道:“你当我是这小厮?”这话一听就是有其他意思的,赫连婧琦转了一下头看他,稍稍的皱了一下眉头随即松开道:“要打赏?” “不缺。”轩逸宸回答的也快,他在这店中呆了几年,他最不缺的怕就是钱了。 “那你想如何。”赫连婧琦不再看他,而是大量起这个一眼就能望到头的走廊,厢房也是一字排开没什么特别之处。 “方才刚对老板说完你点了我,一下子就把我撇了……多有不妥吧。且不说这点,你与那曲公子也不认识,若是发生点什么事,没准我还能帮你一帮。”轩逸宸看她没有在看自己也不意外,这个女人总是那么与众不同。一听说他帮自己,赫连婧琦不禁发出一声冷笑,转头盯着他:“呵,你帮我?” “此地你也不熟,我还是同你一起吧,免得惹出什么事端。”说这话时轩逸宸的语气也稍稍的冷淡了些,他虽是抱着看戏的态度来的,但是总的来说还是不希望看见这个人吃亏的,谁让他也不喜欢那曲公子呢。其实本身这两人都与自己无关,可是他还是跟过来观看了,并且刚才自己似乎还替她说了话,这话可不能白白说出去。 赫连婧琦抬着头看着他,这个人总的来说并没有害过自己,并且刚才还小小的帮了自己一把,没准待会还真的能帮一下自己。两个人就这么带着两个心思,都不说话,就这么站着看了一会。轩逸宸拿着折扇拍了拍自己的手掌吸引她的注意,示意她跟着自己走。赫连婧琦也没有表示什么,就撤了一下嘴角算是回应,轩逸宸也不介意带着她往一间厢房走了过去。 多说无益 第九十七节:此为代价 赫连婧琦被带到边上的一间厢房,推门进去里面还有个隔间,当然他们也没有很重的推门而入,还是不能这么嚣张的。看着那隔间的房门紧闭,里面时不时传来一阵声音,似乎在交谈。按照她刚才说的,她就在这外间等着他完事,虽急单也不好打扰了人性致不是,在人开心的时候给人沉重的一击才是好的。 她坐在外间的桌子上,翘着个二郎腿,天热的下意识摸向腰间,摸了一下之后手突然僵住,是了,刚才扇子掉了没捡回来。这么一想,在这大热天的手中没把扇子倒是麻烦的很,心情一下子烦躁起来,皱着一个眉头,转头盯着内间的房门,里面的声音突然让她很在意。 轩逸宸没有坐下,而是站在她后方,他也感受到了她的焦躁,一笑走过去用折扇替她扇了几下,就这几下让赫连婧琦觉着很舒服,正享受着那风突然停了下来,这让她很不满,转过头看着他说:“你要么刚才就不要扇风,现在还突然停了。”看她这么生气的看着自己,轩逸宸无所谓的耸耸肩道:“人啊,尝到了点甜头后便会欲罢不能。” 说完这话,赫连婧琦一时之间也没有说话,这话说的何尝不是,欲望这种东西啊,不是常人所能控制的。她不去理会他说的话,她现在只想知道那所谓的曲公子究竟何时才能出这门。 “你可知他在做甚。”看着她那纠结样,轩逸宸突然很想知道这个人在想什么,应该是一些有趣的事情。果不其然,这个话一问,她的耳朵开始不正常的略红起来,身子似乎也有些不自在的蠕动了一番,低咳一声道:“你……你不是比我清楚吗。”见她这个模样,再听她刚才那语气,他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果真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嘛,纯情的很。想到这个轩逸宸便无奈的摇着头笑了一下,这个人还真是多面性啊。 “不可。”突然的,一阵低沉的声音从内间穿出,这个声音虽是低沉却也有力的很,似乎跟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 “有何不可,错过现在,可就不好了。”接着又飘出这么一阵轻佻的话,很是模糊又把她的思绪牵了回去,这个事情还有的商量的?这么好说话的顾客吗。 “这样……这样不妥。不论是谁都不会舒服的。”紧接着又是另一个声音,这个声音很是慌乱,听的赫连婧琦的脸一阵红一阵青的,现在有钱人都这么会玩的吗,三个人一块?还是说为了满足什么心理需求,还要有人围观?这么想着,她小心翼翼的瞥向一旁的轩逸宸,不知道这个人……接客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他应该很能理解现在里面的那种状况吧,也对怎么说也是久经沙场了,听到这些话都还这么淡定自若,果然每个领域的高人都不能小看。 “这还没做呢,怕什么,试试也是可以的。”这突然又出了一个声音,听着口气很是随意。这个赫连婧琦就不能理解了,人多好玩吗? “这怎能乱试。若是不对,可是性命不保。”那第三个人开了口,依旧紧张兮兮的。赫连婧琦听了这话着实不知该做何想法,还有性命危险?这得做什么去,干这一行原来如此危险吗。这么一想,突然有些同情眼前这个人了,甚是怜惜的摇了摇头。一旁的轩逸宸一直很是淡定的听着,他知道她时不时的看向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这下突然看了自己一眼就摇头叹息起来便问:“你这是作何。为何突然对我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 见他都看见了,赫连婧琦想了一下,然后慎重的开口:“不曾想你们这一行还有生命危险。公子,珍惜自己的身子啊。”她这么感叹着。她这话让轩逸宸皱了皱眉头,他不过是与人聊聊天,喝喝酒,并不涉及什么危险的话题和人物,怎会有危险。赫连婧琦见他一副不得其解的模样,便站起了身,走到他面前说了一句:“要节制,不要太放肆了。你已经不缺钱了。” “……”突然间他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刚才里面的谈话内容他也是听到的,他们刚才的话确实会让人有所误解,可是却没想到这人的误解这么深。恐怕她现在都还不清楚里面究竟在做什么吧。赫连婧琦见他不说话以为是他被自己说中了痛处不想说话,也就不和他多说,免得一下子男人的自尊心起来那可受不了。赫连婧琦正要坐会凳子上时,就听见里面的人说了这么一句话:“你又不是不知,这皇上对赫连婧琦的信任程度,那乔大人一家就是个警示,若是我们没点行动,怕是不日他们一家就是我们的下场了。” 这一番话的出现让赫连婧琦颇感意外,原来刚才那些话都是自己的思维错了么,这个地方不过是个掩饰吗,很好。 “这下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了吧。”轩逸宸的声音轻轻的从她的身后响起。赫连婧琦站直身子,你过身子目光直视着他,眼神一下子就变了,回问道:“你一开始便知道?”轩逸宸也不否认,挑了一下眉头轻点一下头,算是承认了。赫连婧琦的视线转向那内门,盯着那门闹钟在运转着一些事情,待想明白了就向那门靠近,有种听墙角的架势。 看着她的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轩逸宸觉得有些奇怪,她虽没有弯下腰在门上戳个洞出来看,却也有种偷听的样子,站的笔直侧站着听那内屋里面的人说话,里面的声音时而响时而轻,也是怕隔墙有耳吧。轩逸宸走到她的身侧,用扇子轻轻的碰了她一下道:“你如此这般不好吧。莫不是为了报复要去举报吧。”这话一出惹得赫连婧琦一阵冷笑,勾起唇角偏过头看他说道:“我才不屑于做这种事情。想来里面的人家中都是达官显贵,如不是做官那么也是非富即贵,官场那一套我又不是不知,要做,便做到绝——永绝后患。” 说这话的时候,赫连婧琦并没有什么太多的表情,说的平平淡淡,有种在说“我们待会吃什么”的那种波澜不惊,也就这种语气让轩逸宸很是怀疑眼前这人的身份,就她这种语气那么说明这种事情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新鲜事,能肯定的事眼前这人怕也是位高权重的官家小姐。赫连婧琦知道他旁边的这个人此刻在打量自己,她也不怕什么身份曝露,就她的手段要跑出这个地方还是绰绰有余的。 可突然的,赫连婧琦紧盯着眼前这人,这人似乎心思细腻,并不像外表看的这般好说话。被她这么盯着轩逸宸也是莫名其妙,转眼看她说:“你这般看我是做甚。放心,我可不想参与这些事情。”说着就走到桌边坐在凳子上,开了折扇扇起风来。赫连婧琦忽然一笑说道:“若此事真闹起来……怕你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轩逸宸看着她,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很快的就展开,刚要开口说话里面的人又有了动静。 “那你打算何时动手。”第三个声音响了起来,不再像刚才那般混乱。 “下月初三,这老大不是生日了吗,宫宴是要摆的,可以利用一下。”那原本随意的第四个声音在这个时候听起来也是相当正经,丝毫不打马虎眼,看来是认真思考过的。他口中的这个老大在赫连婧琦看来就是那赫连建永,因为这他们口中的下月初三是六月初三,是赫连建永的寿辰,这么说起来他们是打算整点事情啊。就这么一句话,赫连婧琦就能把他们扳倒,谁让他们手贱碰了她。都像他们说的,若是没有惹到她万事好说话,若是引起了她的注意,那么他们就该注意了。 “好,那就先这么定吧,日后明日再好好商讨一番。”那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同样的里面传出一阵脚步声,看来是要出那内门了。两人都盯着那门,轩逸宸轻笑一声轻问:“如何?不走?” “有何好怕。”赫连婧琦走到桌边坐下来,拿起桌上的茶壶,拿过茶杯倒了杯水慢慢的喝了起来,看着她轩逸宸觉得此人并不好对付,或许那曲公子今日当真是要吃亏的。 那内门终究是被打开的,出来的就是她听到的四个人男子,门一被推开那里面的人都是一愣,他们可没听到有人外间有人进门啊,看样子还坐了挺久的。其中一人是那曲公子一见到轩逸宸就笑开了脸,上前走到他的面前想去碰他可是他头偏了一下,曲公子的手在空中停了一下,随即笑了一下说道:“逸宸,既然都来此找我了,为何还如此别扭。”一听这话,轩逸宸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笑了一下说:“曲公子方才你说话可是冲得很,哪敢找你。要找你的,是这位姑娘。” 他这一句话让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了一旁淡定自若喝茶的赫连婧琦身上,在这店中见到女子本就是一个难得的事情,更何况她还光明正大的带着一店中男妓在这到处乱晃,还坐在他们所待的这间厢房。 赫连婧琦并不在意他们的眼神,很是从容的放下手中的茶杯,笑着站了起来,走到那曲公子面前,细细的打量了一番,此人相貌也算得上出众,不过与轩逸宸的出众不同,是那种气质上的出众,他的相貌只能说是清秀,他给人的印象怕是他想要引导人认为的印象吧。既然如此,那就做下去就好了。 要找的曲公子就在眼前,赫连婧琦笑着看他,一时之间没有说话,曲公子一脸疑惑的看着她,一脸严肃地问了一句:“你是何人。” “就是,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方才的谈话你们可都听见了?”一人皱着眉头问了关键的问题。不过,赫连婧琦并没有在意这些话,仰起头挑动了一下眉头,拉了拉他的衣服说道:“这位公子想必就是曲公子了,那么——不久前,你才见过我不是吗。”她这么说让他们都愣了一愣,他们两个见过了?曲公子也是一脸懵,他可不记得刚才见过什么女子,唯一见过的也是个人妖媚动人的女子,哪里会是这等平淡无奇的女子,这样的女子他看都不会看一下才是。 “公子真是贵人多忘事,方才你见的自然不是现在这张脸。”赫连婧琦勾唇,很是不在意的说了这话。 不是现在这张脸?难不成是易容术吗。曲公子一本正经的看着眼前这人,没有说话。他后面的人也是一脸茫然,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也是这个时候,其中一名看似轻佻的男子走到他的身侧,从他的怀中掏出一把檀香木扇展开来看了一会,赫连婧琦也看着他的举动,最终视线落到他手上的折扇上,没想到被他捡去了。 “说起来,刚才在房中捡到这把折扇的时候就在想这里怎么会出现女子,现如今我是见到了。且听老板说店中来了一名女顾客,那人便是吧。”听着赫连婧琦抿了抿嘴唇,不在意的回应了一句:“明知故问,可有意思。” “那这把折扇可是你的。”见她承认了,这轻佻的男子挑了一下眉头,饶有兴致的看着面前这人。赫连婧琦知道,若是她承认了,那么她闯入厢房中的事情就很明显了,但若是她不承认就拿不回扇子,不过她本来也没打算找回这把扇子,就当作丢了,所以自然是不能承认。 “不是。”她的否认倒是不觉得意外,一般人都不会承认,况且还是在那种情况下。轻佻的男子只是淡淡一笑并不说什么。 “你们来此是做甚。”这个声音就是刚才那个听起来很随便的声音的男子说的。刚才的事情先不说,赫连婧琦再一次笑着歪着头看着曲公子,伸出手指勾了一下他的下巴,曲公子没避开看她想要干什么,只见这平淡无奇的脸突然露出一抹邪媚的笑容,这与她的脸极不相符。她笑着说:“我来此——自然是让公子还债的。” “呃,还债?”曲公子被她这话弄的一愣,还什么债,他可什么都没做啊。赫连婧琦原本挑着他下巴的手慢慢下滑,触到他的喉结处停下,抚着他的脖颈绕道他的身后,踮着脚在他脖间处吹着气说着:“方才,你可是亲了我。知晓——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吧。” 曲公子被她弄的脖间痒痒的,身子往边上走了一下,转过头看她。赫连婧琦此刻笑的很平常,并看不出什么来。曲公子看她这样不过是想要攀高枝的模样,那么想想她刚才的模样觉得就算是娶了她也没有,就算是带出去也是有面子的,这么一想他也笑了起来,随意的往凳子上一坐,翘着个二郎腿吊儿郎当的:“你这般找我,不过是要本公子对你负责,本公子娶了你便是。在此之前……还请娘子去了这易容术,让本公子好好瞧瞧。” 听着这一番话,赫连婧琦的表情逐渐平淡下来,没有再挂着笑容,一旁的人对这转变也是很吃惊,对这只有一面之缘的姑娘就要娶?还有那说的“易容术”,这么说来这张脸下是另一张漂亮的脸了?不然,就他怎么可能说要娶了这普通女子。轩逸宸看着他们二人,内心有些许复杂,不知该如何形容。 “哦?曲公子要娶我。” “是,不过在此之前去了这易容术,让我的朋友们看看你那绝美的脸蛋。”曲公子笑的得意,既然男女授受不亲,那么这女子便是赖上他就是了,现在他说的要求她又有什么立场不答应。赫连婧琦知道他这话的意思,不过是把她当作一个道具罢了,她的突然笑起来,走到他的身侧,单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说道:“曲公子这主意甚好啊……” 听她这意思是要答应了,也是,在曲公子认为这当然是她拒绝不了的,可是他也是万万没想到她的后面还有话要说:“不过,本小姐说要嫁了吗。”这话说的很肯定,语气也变得不一样,让他一愣觉得自己似乎被耍了,想站起来说什么就被赫连婧琦稍用了一点力他再次坐了下去,本来他也没用力,也没想到她会阻止他站起来。 赫连婧琦回过头,看着他说:“我来找你,不过是为了让你承受一些代价罢了。”说完这话,他就走到一边,和轩逸宸站到了一处。 “差不多了。”赫连婧琦深吸了一口气,突然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弄的在场的人满脸的疑惑。也就在这一瞬间,那曲公子的表情突然有些扭曲,双手掐着自己的双腿,这让他的那些朋友觉得很奇怪,离他最近的人搭上他的肩膀问:“易良,你怎么了?”也是一瞬间,他拍掉了他的手说:“你别动我……” 这就让他们更加奇怪了,但确定的是一定是这个女子对他做了什么,毕竟只有他碰过他的身体。 “你做了什么。” “说了,此为——代价。”说这话,赫连婧琦一字一句吐的很清晰,那眼神凉凉的,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一众人看着她,也就在这个时候,曲公子滚下了凳子,开始在地上翻滚起来,抓挠自己的身子,面色很是痛苦。对他这个样子,作为他的朋友很是纠结,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他。 “曲公子方才不是要娶我吗,现在怎的这般模样,好生难看。”说着这话,赫连婧琦笑着,有种看热闹的样子。轩逸宸侧过头看她,这女子当着不是外表看的那么简单,做这些事情丝毫没有想后果,要么本事过硬,要么后台够硬,不论是什么,眼前这人都不简单。 多说无益 第九十八节:灭你满门 “交出解药。”这一声低沉有力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响起,这么一直看着曲公子在地上打滚确实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赫连婧琦一声冷哼,不屑的看着他们,淡淡说道:“为何听命于你们。”此刻在她眼中,不过是一群待宰的羔羊,莫说富家子弟,就算是官宦子弟她都可以有办法送他们上路。 她的语气令在场的对方感到很不舒服,一个个都皱着眉头,就连在地上直打滚的曲公子都很不舒服,不止是因为中毒的不舒服,这是身体上的,她的这句话让他的心里也记不舒服。 “你这……女人……”曲公子在地上打着滚,嘴上还不忘说几句。听到他说话了,赫连婧琦笑着走过去蹲在他头的正前方蹲下:“曲公子——有何指教啊。”“解……把我,解……开……”因为身体一直感觉有蚂蚁这类的小型昆虫在血管中啃咬,又麻又痒又是疼痛难耐,实在是忍受不住。赫连婧琦平淡的看着他,手肘放在大腿上单手撑住下巴:“嗯……你若是,做事考虑一下后果,便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也不知是为什么,赫连婧琦突然很平静的笑了一下起了身道:“此番,我先放过你。下次,我定要你命。”说完这话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抛给那个持有她折扇的男子,转过身不再看他们。男子接过瓷瓶,也不多思考打开瓶盖倒出一颗红色的药丸就蹲下去喂给他。 一开始曲公子是闭嘴不接的,那喂药的男子也是皱着眉头说:“难道你要一直这么滚下去吗。”曲公子虽是不甘心,但也还是张嘴吃下了那颗红色的药丸。刚吞下去没多久,身上的难耐感逐渐消失,也就在悬着的心慢慢放下来的时候,赫连婧琦突然阴阳怪气的笑着说:“当真敢吃啊。”这话出口后,曲公子就愣住了,这么说起来这所谓的解药是下一味毒药吗。 厢房内静悄悄的没人说话,除赫连婧琦之外都在诧异中存在。 “哈哈哈,真是胆小呢,怕什么。若当真要你生不如死……呵。”她的话有一句说一半,并不把话讲全。这话说起来是他已经没事了。 “呵,日后,再来寻你。”赫连婧琦笑着说完这一句后,便收起了笑容,朝着厢房门口走去。与曲公子一起的人并不傻,这要是让她出去指不定出什么幺蛾子,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闭口不谈。 一人闪身到她面前,赫连婧琦也正眼直视他,这男子也是聪明并不与她近距离接触,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也算是了结了她的一些手段,算得上是个用毒的高手,万万不能近距离接触。男子看着她:“这位姑娘,今日恐怕——出不去了。”这话说的再明显不过,刚才他们的话被他们二人听了去,必须得让人再也说不出来才安全。赫连婧琦眼睛盯着眼前这人:“是嘛。” “你刚才听到了我们的谈话,自然是放你不得。”至始至终没有开口说话的人这个时候也开了口,表情很是严肃。 “我们刚才可没有听见什么,我们二人可是一直在这外面聊天。”一直站在一旁作为旁观者的轩逸宸这个时候也不再做个旁观者,有时候他自己都觉得奇怪,为什么要开口替她解围,莫名的紧张又是为什么。一众人看着轩逸宸,并不相信他所说的话。 “怎么说此人都是我的客人,来这‘清馆’可不是来送命的。”说着合上折扇,走上前抓住赫连婧琦的手就要朝着门口走去越过那男子。那男子要去抓他,却被他躲开了。 “这人可不是随便带的。”后面的人也适时的出来阻拦,这言语间很是不善。轩逸宸也确实停下了脚步,略微的侧过头看人,没有说什么。 “来,各位公子给你们送酒来了。”在他们僵持之时,外面有人靠近了这间厢房。一众人没有去理会那个声音,依旧这样你看我我看你,厢房内依旧颇为尴尬。 “哎呀。这是干什么呢,快坐下来。”这人走进厢房,一进这房内就感觉到了紧张的气氛,店老板也是久经人事,这种事情还是可以处理的,可不能在自己店里出事情啊。他刚一进门就注意到了,轩逸宸牵着赫连婧琦的手,并且不是很好,认识他那么久以来,很难得会见到他这个表情,看来眼前这个姑娘确实于他来说有些特别吧。 店老板带着一名小厮走到桌边,让小厮把酒水放到桌子上,笑道:“如此紧张可不是公子们的作为啊。” “柯老板,你就不要参与此事了。”此刻也没人表情是轻松的,也就只有那个持有赫连婧琦折扇的人还是一脸淡定自若道:“是啊,柯老板,且离开吧。”柯老板并不在意,在一旁笑笑然后那脸上的表情渐渐的淡下来,直至脸上的表情变得很平淡:“可你们若是在我店里闹事——那就不好了。” “……”曲公子四人听着皱了皱眉头,他的店能够开的这么顺利,并且无人敢在这店内惹事生非除了自身的保镖能力过硬以外,说后台没人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是他们来查这店的来历也是查的不清楚。 “哎呀,都说了不要这么严肃了,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坐下来谈的呢。”赫连婧琦此时勾唇一笑,颇为不屑的看向曲公子一行人:“胆小怕事之辈,若是没胆量何以做大事。”这话也是对他们的一种挑衅,原本紧张的气氛被她这话一下子就挑了起来,一众的视线再次落到她身上。 看看外面的天,已经暗下来了,再不回去怕是不行,到时候惹得师兄师姐出来寻她就不好了,毕竟这个地方……不太适合被他们找到啊。赫连激光器也不想多耽搁,转头对他们说了一句:“若是你们能留下我,算你们有本事。”说完这话,一回头就继续朝向门口走去。他们当然不能让她离开这里,所以也必须采取一些措施,离他最近的男子开始伸手去抓,赫连婧琦一偏头,手一抬一甩。 也就这么一下子的事情,那男子感到身子有些发麻,停下动作来仔细一看,是几根细细的银针扎着自己,有些诧异,伸手去拔:“真是不能小看啊。”赫连婧琦的眼中透着凉意,语气也和刚才大不相同,尽是冷冷的:“不要玩小孩子的把戏。”说完这话也不想再理会他们,继续往外走。 也不知何时,一男子慢慢在靠近她,也是看准了时机,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冲过去。赫连婧琦回过头,可是似乎并来不及,眼看着那把匕首就要朝着她的身子划来,来不及躲开,没办法看着这一刀也不会伤及要害不过是流点血罢了,那么接下这一下便是,过后可不能让他们好好活着,她本就不是什么宽善之人。 然而,凡事有个意外,有人替她挡了这一刀,这让赫连婧琦万万想不到,没想到他会出来替自己挡刀,明明他们都互相不知道名字。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静止了,这个时候也安静到了极致,所有人都看着他们二人,一人受了伤,一人倍感诧异。轩逸宸的手捂着脸,开始的血染红了他的手掌,血滴落在他的衣服上,血慢慢在衣服上扩散开来,慢慢滴落在地上。认识他的人都是诧异,认识他这么久以来,何曾见过这样的轩逸宸,他一向不介入任何事件,只当一名旁观者,可现在却为了一个客人,毁了自己。 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赫连婧琦皱着眉头,她不知道究竟伤到了什么地方,她迈着脚步走到他的一侧,看他,他的手捂着脸看不清他的表情,手上沾染着血,看来是伤了脸,血流个不停。怎么说他是为了救她才受的伤,知恩图报这种事情她还是懂得,皱着眉头拉着他走到桌边的凳子上让他坐下,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从里面倒出药丸,能够止血,之前外出任务难免受伤这些药物是必须带再身上的,不曾想会用在一个外人身上。 “此药效果很快,老板是否赶紧请大夫前来。”说这话很是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柯老板听言也不干看着了,赶忙让身边的小厮去请大夫,自己店里的头牌之一被伤了,柯老板的脸色并不是很好,他所散发出来的感觉也是阵阵阴凉,说道:“各位公子也是好兴致,伤了我的人啊。”一旁的人也渐渐的反应过来,他们并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赫连婧琦的事情现在不好继续追究了。可是,赫连婧琦现在却不这么想。 见轩逸宸的流血速度越来越慢,赫连婧琦也就放心下来,背对着一众人说道:“倒是有点意思……既然你们都出手了,应该考虑过后果……虽然受伤的人不是我,但是目标终究是我。” 听着她说话,一旁的人也不说话,这并不能否认,确实是这样。说完这话的赫连婧琦突然笑出了声:“既然这么做了——就应该知道,你们命不久矣。”虽然伤到了旁人有些内疚,但是她这话说的过于严重,虽他们不至于在动手,却也不排除必须除掉她的打算。 “暂且再留你们几日,半月之后,定要灭你们满门。”赫连婧琦的脸上很平淡,似乎刚才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轩逸宸忍痛抬头看了她一眼,眼前这个人似乎不像是在开玩笑,虽说看不出来愤怒与否,但是这种暴风雨前的宁静更是可怕。若是不怒,那么刚才那话也不会脱口而出。一旁人听着这话不禁笑起来:“你以为你是谁?是能灭满门就能灭满门?是不是太小看我们了。” “半月之后,我会来此为这位公子赎身,请老板务必好生照看这位公子。”赫连婧琦没有理会他们的话,他们现在说什么都不重要。看着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的轩逸宸,赫连婧琦知道他的脸已毁,在这“清馆”之中怕是不能接客,对于他来说不能接客相当于断了经济来源,这并不是什么好事,既然他为自己断了后路,那么她便要为他铺出后路。柯老板也听见了他的话,为他赎身? “小姐有心自然最好。” “半月之后,我得看见这位公子的伤势痊愈,此事并非难事。” 多说无益 第九十九节:都是不自在 因为那些突发事件,赫连婧琦看着轩逸宸回房并且大夫来看伤势,确保没有问题了才走开。 “望老板照看好这位公子。”在临走前,赫连婧琦还是不望再说一遍,柯老板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的背影,从刚才在厢房内的时候就感觉此人不一般,现在更是觉得如此,现在说的话给他颇有压迫感,不过怎么说对方不过是未成年的,他这点沉稳还是有的,便也笑一下:“不论如何,我与他这点交情还是有的。”赫连婧琦背对着他,他说话时也不转身,她就再说了一句:“若是有点闪失——我怕是也不知会发生什么。”说完这话也不等他说话,就下了楼。 柯老板也不说什么,他不知道这个姑娘后台是多硬,只知道若是她真要做出什么他也能够全身而退。也就这么看她的身影消失,正这么想着要转回身回到轩逸宸的厢房时,他的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问一下,那位公子姓甚名谁。”这个声音熟悉的很,就在刚才还听到过,所以当他听到这个声音问着这个问题时,他忍不住笑了出来,也不知这笑究竟意味着什么,她也不在意,只听他说:“原来闹了这么久,你们竟不认识吗。”他说完这话是一阵安静,二人都没人说话,赫连婧琦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说的确实没错啊,他们确实是不认识,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 “我要如何相信,你当真会在半月之后来赎他。”柯老板的表情慢慢的严肃起来。他这么质疑也是没错,他又不知自己是谁,赫连婧琦似乎也不吝啬告诉他,说了一句:“你大可去找大理寺少卿。你告诉我名字即可。”说出这个官职时柯老板也没有太大的惊讶,若是她的身后没有什么大富大贵之人亦或者是什么名门那么便撑不起她的大言不惭。 柯老板并没有过多惊讶,也只是说一句:“这大理寺少卿与你何干。”“有恩于他,仅此而已,”这话回答的也不错,他的官职是她亲手安上的,赫连婧琦觉得这点东西还是可以说的,“去找大理寺少卿时,你这般告知便是。” “既然如此,可否留下小姐的芳名。”相对于她说的,他更想要知道她的名字。当然,赫连婧琦并没有告知的打算,也不回答:“你告知我名字便是,无需知道我是何人。” “呵,如此吗,”柯老板淡淡地笑了一下,也不多说,回答,“记着,他叫轩逸宸。一个为你,毁了自己的人。”赫连婧琦的表情上依旧平静,没有任何的多余表情,也不多说一句,直接转身就走。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柯老板也知道这一回她是真的走了,他也走回了轩逸宸的厢房内。 轩逸宸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大概是觉得动多了累吧。柯老板站在书案边上,看着那他出房间之前的字,开口淡然的说道:“原来你与那位小姐并不相识么。” “那又如何。”轩逸宸的声音很轻,闭着眼睛休息。 “既不相识,你这般做法可值得。”柯老板继续欣赏他的字画,日后恐怕没人再会来欣赏这字画了,而他也只能在客人的印象中存留。 “谁知道。”这三个字说出来的声音是轻的不能再轻,也不知是说与谁听,像是回答柯老板的问题,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他的这句回答让他们二人都不再说话,一个就这么站着,一个就这么躺着,谁都不打扰谁。轩逸宸的这个伤势极少人知,这种事情是知道的越少越好,并且赫连婧琦已经开过口,半月之后就要来替他赎身,这半个月让他修养,正好也可以将这“四公子”的名号削弱,变为等再物色一名得以与轩逸宸相媲美的再打响便是。至于为什么会淡出,那么理由也已经有了,有人愿出巨资替他赎身。 出了这“清馆”赫连婧琦也是倍感感慨,也就这么短短的时间内她也体会到了一些她不曾体验过的,如果不是轩逸宸替她挡了,那么她恐怕是出不了这店了吧。她站在门口,转过头看着那挂在上面的牌匾,外面的人来人往的人看到赫连婧琦从“清馆”中走出来,现在的女子竟如此大胆了吗。对于旁人的眼光,赫连婧琦一向不太愿意去理会,站在门口站了一会后就离开了这条“花滢街”,重新站在连接这两条街的小桥上,心情自然是不一样的。她第一次站在这条街的时候是满怀着好奇心,而现在此刻站在这里更多的不悦与愤怒,既然都已经引起了她的注意,那么便不可能做到全身而退,不付出些代价如何对得起她对人的注意。 一路回到他们住的客栈,发现陆允楠站在门口,不知在看什么。看到她站在客栈门口,赫连婧琦也觉得奇怪,在靠近她时便开口问:“师姐,你站在此处做甚。”陆允楠也是听见了有人叫她,她看向了那个声源,见是赫连婧琦回来了似乎也是松了一口气:“你去了何处。”这话问起来似乎有些尴尬,总不能说她去了像青楼一样的地方吧。 “嗯……随处逛了逛。也没做什么。”赫连婧琦的回答很是随意,尽量让自己看着轻松一些,可是头却低着,她怕她从自己眼中看出什么,所以尽量不要视线对视。陆允楠看着她似乎不一样,可是说不上来,这话大概是假的不过既然她不说,那么她也不多问:“你出去那么久,天都黑了才回来,以为你出事了都要出去找你了。”听到这句话,赫连婧琦也不知道该抱着怎么样的心情,总之有人这样关心自己似乎也不错,她笑了笑说:“呵呵,多谢师姐关心,我好好的回来了。”这些话赫连婧琦平日里几乎不说,这突然说出来陆允楠还有些奇怪,一脸怪异的看着她。 “师姐,你这是……”她这一抬头就见陆允楠一脸的难以言喻,微蹙着眉头,有话不说的样子让她看着一些难受。陆允楠抿抿嘴唇不在意的一耸肩道:“无事,你还没吃饭吧,我叫小二给你准一下晚饭。”“那就有牢师姐了。”赫连婧琦对着她有礼的一鞠躬,这让陆允楠有点受宠若惊啊,这今日是怎么了,总会做一些她平日里不会做的,莫不是在外受了刺激?可不应该啊,不都是她让别人受刺激吗,哪有别人让她受刺激的份啊,着实奇怪。不过,这么好好相处便是,也不要追究那么深,既然她有礼那么她也不能太严肃,笑笑便说:“你也说了我是你师姐,这些都是该做的。不必客气。”赫连婧琦也不再说话,跟着陆允楠就进了客栈。 “师姐,此番你们同我一道回去,怕是不会很好过吧。”在要上楼之时,赫连婧琦在她身后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陆允楠刚上了楼梯没几步就听见身后的人说了这么一句话,她也确实有些愣住了,她一回头看着她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淡,可是那言语中似乎带着几分凝重,她也不懂她们的世界和生活,不清楚她的想法,所以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也不知道该忧愁什么,只说:“那又如何,师父命我们护你安全,我们护你便是。”说完这话之后也不等赫连婧琦再说话就上了楼。赫连婧琦站在楼梯下,看着她走上楼,自己想了想也就跟着上了楼。 这一天所发生的事情是赫连婧琦十三年以来刷新自己认知最深刻的一次,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男子与男子翻云覆雨的时候,一直以为只有青楼,原来还有男子向的“青楼”,这些赫连婧琦也都是万万没想到过的。 次日早晨起来,吃了早饭就赶忙启程,赫连婧琦回去后还有事情要办,虽说回去时间绰绰有余但也还要准备一些事情,既然要让他们灭满门,那么就要做好万全准备,毕竟只不过是自己听到的一些事情并没有完全的证明,不过……她做事,向来都是自我中心,什么证据不证据全凭自己心情来,有句话说得好“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这就是赫连婧琦一向的做事风格,既然能让她看见,那么就应该做好准备。 这次回京他们三人也算是快马加鞭了,尽快的到达了京城。到达之时,赫连婧琦在偏僻的地方将人皮面具撕下,这要是在人多的地方撕下来怕是会惊到人。 不过他们在进宫之时却很意外的遭到了拦截。三人面面相觑,下了马,守城门的守卫将他们拦下:“站住,来者何人。”说话那是威严的很,殊不知自己之后会发生何事。 “你竟不知,此人是何人?”陆允楠轻轻的皱着眉头,看看拦着他们的守卫,再回过头看看身后的赫连婧琦,她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公主,怎还会有宫中人不知的情况。知道这守卫森严,没想到自己人也不放过?那守门的守卫听她这么说便顺着视线看了过去,她身后的女子很是妖媚,那气质倒是与沫雅公主极为相似,可是那公主也在三年之前就上山拜师了并不在宫中,况且也没有收到公主要回宫的消息。如此想了一轮之后,开口回答:“不认得。” “如此说——可好。就欣赏这般会说话的人。”赫连婧琦看着他淡淡的一笑,明明笑的很普通,却不知为何看的有些寒冷入骨,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去去去,赶紧走。”守卫似乎也不耐烦了,立马就赶他们离开。赫连婧琦并不退,反而靠他们更近,那些守卫见她不走还靠上来立马就做出了守卫的姿势,长矛对着她,见此赫连婧琦一声轻笑道:“如何,还要动手?今日,我非要进这宫门。”“大胆刁民,皇宫是你说进就进的吗。”守卫立马就做出了回应。 “那么,无论如何请记住此番话。入了我眼,可莫想全身而退。”说这话时,她嘴角的笑容越发强烈,守卫开始胆怯,此人的做法与那公主真是如出一辙,莫不是遇到真的了。也不等他们开口说什么,只见赫连婧琦一甩手说道:“你们且去找李公公,让他来这宫门口接我。”这话让他们脑中的疑惑更加强烈,他们也悬着心问:“是说大内总管的李公公?” “难道还有别人。”赫连婧琦没有看他们,此刻她不想多看他们,多看一下都嫌烦。那守门之人顿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这人多半是贵人不错了。在他们纠结之时,有人这时候走过来,声音很是洪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将军。”守卫们一见上司来了,立马就知道自己有救了,他们不认识赫连婧琦这上司还会不知道吗,此刻他们也只能祈祷这人并非赫连婧琦,若真是那他们的前途可是堪忧啊。 “怎么回事。” “回将军,他们要进宫。”话当然是越简洁越好,哪有那么多时间阐述。将军听了话,有人来这皇宫门前闹事?这不是明摆着找削吗,恰巧此刻也是闲的慌,可以找人消遣一下,也顺便树立一下自己的威严,这么一来这将军的虚荣心一下子就起来了,立马走在前头一指:“你们是何人,胆敢来此闹事,是不要命了吗。”赫连婧琦背对着他们听着这话不禁觉得好笑,这究竟是谁不要命的紧。这站在一旁看着的陆允楠二人不禁为他们捏把汗,惹了赫连婧琦能讨到什么好果子吃。 这赫连婧琦也不生气,说道:“将军真是好口气啊,要我命么。”说着这话,她的身子也慢慢的转了过去,她的脸也慢慢的让将军看见,在完全看清之时,将军吓得心都停了一下,习惯使然立马就跪了下去:“卑职参见公主,不知公主在此,还望公主恕罪。”那些守卫也不是傻子,将军都跪下叫公主了,他们怎么还能站着,当然是立马下跪:“属下参见公主。” 看到他们的这种反应,并没有什么好稀奇的,相反的赫连婧琦觉得很是可惜,笑着蹲下看着他们说:“你们这是什么。刚才你们不是说——额,什么来着……对了,说要我命嘛。”“卑职不敢,公主就莫要说笑了。”将军一直低着头,现在哪敢抬一下头啊,惹恼了赫连婧琦那这几年可都白努力了,不要说白努力了,就连性命都是难保啊。 赫连婧琦起了身走过去牵着自己的马进了宫门,她都进去了陆秦二人自然也没有留下的理由,况且这么大热天的谁愿意在这待着啊。他们进了宫门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事情还好就这么过去了。不过他们万万没想到往前走的赫连婧琦会停下脚步,并且头也不回地说:“这些守卫——处理一下,我可不想再看见。将军,我的规矩——你是知道的。”听到这话,那心一下子就跌落到了谷底,将军虽然很想替他们说话,可是没办法已经惹火上身灭不了了,这要是自己再撞上去也只能是粉身碎骨。可怜那些守卫什么都不知道,只能傻愣愣的等着受处理。 在她身后的陆允楠回过头看着那将军让自己带的侍卫将那些守卫拿下,并且立马让人顶替上,看着那些守卫挣扎,最终没办法放弃挣扎的过程让她多多少少有些感慨,皇宫就是这么现实的地方,一个不小心得罪了什么位高权重的人,那么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别无选择。 “师姐在看什么。”赫连婧琦在她看的入神的时候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陆允楠惊的一回头发现其实她并没有看自己,可是她却像后面张了眼睛一样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陆允楠顿时有些心情复杂,叹了一口气说道:“觉得很危险罢了。”听到这个回答赫连婧琦轻笑出声道:“既然师兄师姐为我入宫,我断然不会让你们陷入这般境地,师兄师姐在此就像在师门一般即可,不要让自己不开心了。而且——在这宫中,还没人敢动我的人。”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语气没有丝毫的犹豫,很笃定的就说了出来,由此可见她的受宠程度有多深,在这皇宫中最要做到的就是谨言慎行,可她并不考虑这些。 赫连婧琦在到达自己的寝宫门口之时,让站在门口的守着的太监吓了一跳惊声叫着:“公主?公主您回来了。”这么一叫,一人进门去告知剩下一人过去牵马,赫连婧琦对于他们的惊讶也是不惊讶,笑笑说:“是啊,难不成你们也同宫门的守卫一般不认得了?” “怎会。公主且快些进去吧,都那么久不回宫了,鼓秋她们可是挂念的紧。” “你和人一起将我和我师兄师姐的马带到马厩去。” “是。”那太监叫了两个人一起把马牵走,赫连婧琦回过头对着他们笑道:“师兄师姐,请。” 多说无益 第一百节:待办事项 对于赫连婧琦的突然回归,那是惊到了众人,没个信息就回来了。当然,她的回归不仅仅只是她宫里的人知道,那消息也是很快的传遍了整个皇宫。刚回到宫中,最先要安排陆秦二人先住下,这一次不同于那一次,这次来此是要常住的并不是小住,所以为了便利等起见就把陆秦二人安排在了自己宫中,免得惹出什么事端来来不及走动,这在自己边上就方便多了。 既然回到了皇宫,那她首先要做的就是先沐浴更衣,然后去见赫连建永。这个事情还是要办的,虽说赫连建永并不在意这种事情,可是她这次是突然回归没有任何风声说她要回来,这不去见赫连建永一面怕事不妥,况且自己也还有事情要说,就趁今天去见他时顺便说了就好,今日就把事情说妥当了省的日后再跑一趟。 鼓秋一干人带着人替赫连婧琦准备了水,让她沐浴更衣,当然了陆秦二人的水也准备在了他们各自的房内。沐浴更衣的礼仪都结束了,换上自己常穿的装束,也上了妆,一切准备就绪正要出发却是迎来了不速之客。大概是这消息传的太快,以至于皇后在她沐浴更衣结束之后就立马过来了。一向相互不待见的人,不曾想皇后竟还会主动来找自己,也不知是为什么,这点她还是倍感意外的。那既然皇后都主动来找她了,自然是没有不见之理,长话短说便是。 两人在大厅之上碰了面,赫连婧琦到了大厅皇后已经在那坐着喝茶了,一见她来了便笑着站起来说道:“公主几年不见,可是越发漂亮起来了。”赫连婧琦勾着艳红的嘴唇,这么笑着说:“皇后娘娘说笑了,正值年轻嘛,总归是靓丽的,哪能像后宫的娘娘进宫时都是光鲜亮丽。”话说到这也就停了下来,言外之意皇后都懂,说她不再年轻不能跟她比,虽然听着很生气但是话还是要继续说下去的。 皇后在听她说完话后一时之间没有说话,赫连婧琦也不想等她就说:“皇后娘娘此番前来所为何事,长话短说可好。”听她这么说让皇后愣了一愣,这么急着是要做什么,看着她就问:“公主那么久回来一次,上次回来没几日就走了,此次回来是住多久。”看着她总觉得这次来没有什么好事,赫连婧琦也不急回答:“不走了呀,这次就在这宫中陪着皇后娘娘终老啊。”这话说起来就有些尴尬了,皇后愣了之后就是尴尬的笑一笑,这话怎么接才好。 “还是那句话,皇后娘娘此番来此究竟为何事?若是叙旧日后再找皇后娘娘叙。现下婧琦还有事要办。”她不说话只能她说了,她可不想在这里跟她耗时间,她沐浴更衣可不是只为了见皇后的,女为悦己者容,也为争斗,不过她可没这个心思,也不屑去比。她这样一直催着她,皇后却淡定下来往椅子上一坐说道:“公主啊,此番回来是一个消息都没有,要不是宫中传着你处置了宫门守卫还当真是不知你回来了。就不要急着走嘛。” 赫连婧琦看着她,半晌不说话,这让皇后都看着有些尴尬。看了一会之后赫连婧琦也什么话都话说转身就走:“找几个人伺候着皇后娘娘。”她既然不想走,那么就留她在这就是了,你想留下来拖着她可不想留下来陪着她耽误自己要做的事。赫连婧琦这转身一走,皇后就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她一个后宫之主到访她竟然二话不说转身就走?这是什么意思,虽说双方不待见但也明面上不会做到这种地步吧。等赫连婧琦出了这“怜曦宫”皇后自然也是坐不住的,雅兴和天葵二人在此伺候着,皇后并不是什么善茬,天葵生性善良单纯怕她受什么委屈雅兴就留着陪着,怎么说雅兴的脑子转的比较快,会比较稳妥。 桌上的茶水放久了需要更换了,天葵拖着托盘上前,很是恭敬弯着腰:“皇后娘娘请用茶。”听着这声招呼,刚被她主子甩在这里怎能好好说话,冷冷的瞥一眼手一甩将托盘打翻在地上,吓得天葵人一抖,她会这么做雅兴也不感到奇怪,毕竟刚才受了气,那翻下来茶杯砸在了天葵的脚边,要是再偏一点点就直接砸到她的脚上了。 “皇后娘娘请消消气,公主刚回来是要去见一下皇上,请个安的并非故意冷落了皇后娘娘。”雅兴上前了一步,这事情得处理一下,天葵虽被吓了一跳可这碎片还是要收拾起来,这是本分。皇后没有说话,不看雅兴,倒是她身边的宫女有些趾高气昂,一脚踩住了碎片有些踩到了天葵的手,稍一用力那碎了的碎片扎入了天葵的手指,本身被踩的手是痛,这被碎片扎进去更是痛了许多,她也忍住没有叫出声,皱着眉头眼泪开始不断涌出,在眼框内打转。 站着的雅兴当然是看到了这一幕,立马就扯开了那皇后身边的宫女,拉起天葵转头就说:“皇后娘娘,您身边的宫女这么做不合适吧。”皇后听到这话转过头看了她们二人一眼,雅兴那愤怒的表情,天葵那委屈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的样子,皇后一副不在意的模样,笑出了声:“如何,我的人如何了。”看着皇后这个样子让雅兴很难受,可是说到底她们是下人,皇后是主子,她们不能说什么,也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无事,只是奴婢要带天葵去清理一下伤口,不然公主回来会责罚我们二人,因此现在不能伺候皇后娘娘了。”说完这话,雅兴拉着天葵的手一行礼转身就走了。 这场景让皇后是气的不行,她们的主子刚才也是这样对她不再理会转身就走,没想到她的婢女也是这个模样,当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看着雅兴拉着天葵离开,皇后一皱眉头一甩手气呼呼的就离开了这“怜曦宫”。 离开了“怜曦宫”的赫连婧琦一路顺畅的到了赫连建永所在的尚书房,守在门口的人一见是赫连婧琦起初都是有些意外,可是一想到那宫门口传来的消息也就不意外了,那确实是她的作风,让她不开心了简直就是给自己找罪受,对着她一行礼让了路,站在门口的李公公见赫连婧琦来了便笑着迎了上去:“老奴参见公主,公主这次回来怎的没有任何消息呢。”赫连婧琦看着李公公一歪脑袋笑着回答:“给你们一个惊喜不是嘛。” “哈哈哈,公主快进去吧,皇上对你可是挂念的很,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李公公话也不多说,直奔主题让她赶紧进去,就不在外面拦着她在这浪费时间了。赫连婧琦应下也不多说推门进了尚书房,往里走一些往右一转便是看到赫连建永站在书案前一笔一划认真的在拿着笔书写,看他如此认真赫连婧琦也不叫他,在一旁坐了下来,门外的宫女为她端上茶水。 他在那书案前写了多久,赫连婧琦就在一旁坐了多久,天气热想要拿把扇子扇风可是因为回来的匆忙没来得及给自己添回一把扇子,也只能自己用手扇一会,扇着累了就歇一会。 终于赫连建永收了笔,站直了身子抬起头一眼望去就能看见那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子,三年不见越发倾国倾城了,一身红装,再加上精致的妆容眼红的嘴唇愈发妖媚,随着时间的叠加让她越发动人起来。赫连建永看见她的时候也是眼前一亮,满心欢喜笑着:“哈哈哈,琪儿啊,三年了,终于回来了。” “是啊。父皇,琪儿回来了。“赫连婧琦站起了身朝着他靠近,绕过书案伸手就抱住赫连建永,他也回抱着她开口道:“这次回来怎的不通知一声父皇,父皇也好为你接风啊。”“哎呀,”赫连婧琦与他拉开一些距离,说道,“这是为了给您一个惊喜啊。不过,话说回来,此次回来的路上琪儿可是差点就没有这张脸了。”本来听着挺开心,一听到后面赫连建永就一脸的疑惑的看着她问:“发生何事。” “此次在回宫途中停留之时,琪儿无意间到了一家店内,听到有人想要谋反,不想被人发现。”赫连婧琦说这话时很是平淡,就像在说一件平淡无奇的事情。这让赫连建永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些,总是有人想着要谋反,真是不太平啊。 “这些人是何人。” “其中有一人据说姓曲,有人叫他一声易良。”对于他问的那么自己也为其解答。赫连建永思考着这个事情,也在想他的官员中有何人是姓曲,想了一会突然开口问:“你的脸是怎么回事。”“这般说来,琪儿在那时被发现后,他们便不能让儿臣离开,可是凡事有变故,正当他们用刀刺向儿臣时,有人替儿臣挡了下来,因此……此人的脸已毁。”说到这里赫连婧琦一副惋惜的样子低下了头。 “这么说来,若非此人替你挡下这一刀,你这脸不仅会毁还极有可能丢了性命。” “是啊父皇,所以琪儿想——帮一下这位救命恩人。” “救命之恩是要报答,如何报答?”赫连建永作为一国之君这些道理还是懂的,听着也是点点头表示赞许。他这么说了那么说明这事就能成,赫连婧琦也进行了进一步的说明:“此人身份有些特殊,是名……男妓。因此,琪儿要为其赎身。”她说这话的时候有些迟疑,因为这个身份对于他们来说确实是特别的,但是后面的话却是极其肯定的,并不是以一种商量的语气来讲,这件事情她必须做成。 当赫连建永听到“男妓”二字之时确实是愣了一愣,没想到这人的身份这般特别,当然男妓这个职业并不是没有听说过,他也听闻底下有这么一些官员喜好这一口,他也睁一只眼闭一眼,只要不妨碍政绩那都好说。她这说完,赫连建永也就点了头算是应允:“此人在何处,过几日父皇名人将他提来。”听到他答应了自然是高兴的,她知道这件事不会被反对,而且他对自己的骄纵似乎并没有底线,只要她想要他便给,为此她开口说道:“不用了父皇,既然是琪儿的救命恩人自然要琪儿亲自去才有诚意,况且——那些谋反之人琪儿还想亲手带回来呢。” 听她这么说赫连建永是倍感欣慰,当场就应下了。对她的判断,赫连建永一向不怀疑,既然她是亲耳听见他们要谋反那么必然没错。赫连婧琦看着他笑了一下说道:“父皇你都不知道,他们要谋反也就算了,竟然还要挑在父皇的生辰,您说该不该杀。” “着实该杀。” “是不是该灭满门。” “何止是满门,就这谋反的心思就要株连九族。琪儿啊,你就是太单纯善良了,不忍心牵连旁人。这谋反是大事可马虎不得,要斩草除根。”赫连建永眯着眼睛说完这一番话,身在帝王家怎能心思如此单纯,这只有待宰的份。看着眼前这倾国倾城的女子,谁人不心动,就连他这个做父皇的都很是心动啊。赫连婧琦双眼直视着他,看到他眼中情绪的波动,勾起那唇角笑道:“父皇,那琪儿回去做些准备,届时好一举擒拿谋反之人。”赫连建永摸着自己的下巴,然后慢慢的点点头。 赫连婧琦行了个告退礼,慢慢的往后退去,在转身要离开之时,赫连建永开口在她身后说了一句:“出发之时,父皇写一道密旨你且带去。” “是。”赫连婧琦回过身回应了一声之后就离开了这尚书房。赫连建永坐躺在椅子上,看着赫连婧琦离去的那道门,没想到这三年时间她的变化如此之大,渐渐的她也可以独当一面了,这让他大大的放心下来,她能独当一面意味着自己的担子就会轻一些,有她为自己分担那是何其幸运之事啊,她的那种天赋能力是无人能及的。赫连建永这么想着笑着,让人为自己准备茶水…… 出了尚书房,赫连婧琦回到自己宫中,让自己身后的鼓秋去“司珍宫”再为自己拿一把轻巧易带的折扇,这大夏天的手上没把折扇还真是不方便。鼓秋离去之后,雅兴二人也走了出来。 “公主您回来了。”看着她们二人赫连婧琦淡淡的点点头往椅子上一坐,雅兴为她扇扇,天葵替她备好茶水放下桌子上,原本赫连婧琦在思考一些事情,头略微的低着,在天葵放下茶杯的之时不经意间看见了她手上的包扎,这让她注意了起来,皱了皱眉头一把手伸过去抓住,天葵被这么一抓吓得一抖,三人都盯着她的手,赫连婧琦问道:“怎么回事。”再简单不过的四个字让她们二人觉得这语气不是很好。天葵听着缩了缩,将手慢慢收回去说道:“方才茶杯掉到地上碎了,不小心扎到了。” 她在说话的时候头低着,赫连婧琦一直这么看着她,然后很随意的说了一句:“天葵,你知本宫最讨厌什么人了。”她说出这话她们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只有在她生气起来的时候才会自称“本宫”二字,这二字那人必然没有好下场。天葵听了开始紧张起来,双手放在面前不停的搅动,雅兴也是看不过站到她身旁面无表情的说道:“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伤了天葵。”这话说完,场内一片安静。 只见赫连婧琦淡定自若的喝了一口茶,然后起身说了一句:“去皇后的寝宫。” 多说无益 第一百零一节:我的人你动不得 赫连婧琦的表情并不多,要么笑要么面无表情,她的情绪都是从眼中流露出来,极少人见她真的将愤怒摆到台面上,若真是见到了那么就要道一声恭喜,你中奖了。在她知道自己的贴身宫女受了欺负的时候,那么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欺负回去,她的人哪有被欺负的道理,这个委屈一定要讨回了。当然,她会做这些完全是心情使然,被欺负了一定要欺负回来这是基本准则,但是在这之后呢,被害人会不会得到什么,这个就真是她的心情决定了。赫连婧琦带着天葵雅兴二人前往皇后居住的“鸢凰宫”。 “报,皇后娘娘,沫雅公主来访。”皇后寝宫的守卫进门禀报,皇后坐在凤椅上小憩,刚才在赫连婧琦那可没少受气,她怎么说都是皇后怎能受此待遇,她在的时候竟然不予以理睬,现在听守卫来报皇后睁开眼道:“去,告诉沫雅公主,本宫在休息没空见她。” “可……” “哦?皇后娘娘在休息么,看来是琪儿来的不是时候啊。”那守卫正要说赫连婧琦不顾阻拦进了“鸢凰宫”时,那赫连婧琦已经慢慢地走进了这大厅,听到这个声音皇后也是不舒服的皱起了眉头,本就对她没有好感再加上今日的事情那更是不满到了极点,从她来到这个皇宫开始就对她不满,可是那时本不觉得这个女子会有什么作为,可现如今她已经对自己构成一种威胁,这种威胁从七年前就明晃晃的摆在了她的眼前,那赫连煜宸是赫连煜晗最大的劲敌,虽说赫连婧琦除去了他她是满心欢喜,可是这也表明了一点,这个好好的皇子说没就没,她要谁的性命也就一句话的事情,若是哪天她的视线转移到了赫连煜晗的身上那就不是什么小事了,怕是她到时候也只能像罗雅颜一样救不出自己的儿子。 坐躺在凤椅上的皇后慢慢地起了身,看着赫连婧琦一步一步的踏进这大厅,离她也是越来越近。皇后将脚放到地上,对着守卫一挥手让他出去:“也并非不是时候。公主来为何事。”她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她这特意来这里一趟自然是有事的,之前来这里给了自己警示也处死了自己的一名贴身宫女,今天来想想也只有一件事,怕是还是来找自己的贴身宫女吧,毕竟今日她的人让赫连婧琦的宫女受了伤,想着她的视线往边上一瞥,也不知那宫女是不是心虚,头一直低着,在这宫中谁不知道这赫连婧琦是护犊子护的厉害的主。动了她的人必然要向你讨回来的。 赫连婧琦也表现的淡然,往边上的椅子上一坐,对着她笑道:“皇后娘娘方才不是来找我吗,可是我去找了父皇一时没顾得上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可是生气了。”她的这个笑让皇后看的很不舒服,不禁皱了皱眉头,单手扶住脑袋淡淡的说道:“此话怎讲,刚回来自然是要去见皇上的。有何不妥。”赫连婧琦一边听着一边撩动自己的衣袖看着:“是么……究竟是何不妥呢。” “公主有话就直说吧,本宫没时间陪你耗。”说着这话皇后深吸一口气便闭上了眼睛,跟她打照面可是累得很,放在刚才她还愿意跟她斗一斗,现在她可不想跟她斗,万一惹祸上身那么说到底倒霉的还是自己,也不知这赫连建永是中了什么魔咒,竟让赫连婧琦牵着鼻子走,说什么就是什么,弄得好像她才那个发号施令的君王,赫连建永倒是变成了一个中介。皇后把这话一撂下,赫连婧琦邪魅的勾了一下唇角然后慢慢地变得面无表情,看向了她说道:“皇后娘娘也是一个明白人啊,此番来确是来要人的。” “何人。” “与你一同前来我宫中的贴身宫女。” “欣儿,跟公主走吧。”皇后的眼睛都不曾开一下,开口就让她跟着走。那被点到名的宫女“噗通”一下就跪倒在地,也就那么一瞬间的事情,立**眶里就出了眼泪:“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您不能这样啊。”谁都知道落到了赫连婧琦的手里是多么悲惨的事情,她也见证过上一个宫女被处罚时的惨况,落到她手里的人大概都是上辈子造了孽才会这般。赫连婧琦也不急着带她走,任她在那苦苦哀求,却无人理会。 许是嫌那贴身宫女太过吵闹,皇后睁开了眼睛淡淡的看着下面跪着的人,看了一会后慢慢地将脚放到地上起身走了过去。那宫女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看到有一双脚在自己面前时就停了下来,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皇后,一下子笑了出来,立马扒住她的衣角说道:“皇后娘娘,您还是舍不得奴婢的对吧。”赫连婧琦坐在椅子上饶有兴致的看着那宫女,皇后是有多喜欢她才会舍不得啊。不过这些都是假设,皇后低头看着眼前这人,也就跟了自己那么几年,什么舍不得。 “不过是个宫女有何不舍的,”皇后呼出一口气,说道,“你便跟公主去吧。”说完这话一扯自己的衣角转身就要走,那宫女大概也是害怕的紧,在她转身的一瞬间就立马扑过去抱住她的脚,差点没让皇后摔着。皇后稳住之后回过头去看着她说:“别让本宫再重复。”说完脚一收就朝着凤椅走去。那宫女也是心灰意冷,自己一直为皇后做事没想到到最后还会落得这么一个下场,明明她可以好好活着为什么就突然变成了这样呢。 这戏看完了,也没什么好看的了,赫连婧琦站起身走到跪在地上的宫女面前,伸出手就捏住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直视自己的眼睛,她的眼中满是无助她看的到,但是赫连婧琦怎会在意这种小事情。赫连婧琦和她四目相对,一道魅惑的声音响起:“你这辈子做的最大的错事,便是动了本宫的人。”那宫女的身子在不停的抖动,捏着她下巴的手可以明显的感受到,眼眶中打转的泪水也沿着眼角留下。赫连婧琦也不同她再废话,松开她的下巴站直身子道:“在此,琪儿还要借皇后娘娘宫中的侍卫一用。” “借吧。”皇后看着她,一脸的冷漠。雅兴出去找来两名侍卫将那宫女架走,她们走在前头赫连婧琦走在后面,在跨出大厅的大门之前她停住了脚步,回过头对着皇后灿然一笑:“皇后娘娘,我希望您记住一件事情,我们宫里人可不是好欺负的。”皇后听到这话突然笑出声:“呵,谁人敢说你沫雅公主的人好欺负了。”赫连婧琦一时之间没有开口说话,就这么看着坐在上面的皇后。 “若真如此,便不会三番两次挑衅了吧,”赫连婧琦歪着脑袋笑着回应,“皇后娘娘,若你想稳坐后位,便安安分分的与太子相依为命吧。”说完这话,嘴角的笑容加大起来,不等皇后有什么反应转身就走。坐在凤椅上的皇后听了这话如何能忍,她的眉头紧皱,双手抓住椅子的把手,手指因为双手抓的太过用力而泛白。她堂堂一个后宫之主竟要这般受人威胁吗,赫连婧琦总有一天要让你跪下来求我。 赫连婧琦带着人回到自己寝宫,皇后的侍卫因为任务达成就回去了。赫连婧琦站在宫门口,那宫女跪在地上,地面因为太阳的照射早已变的滚烫,再加上太阳直射着她,没一会便是大汗淋漓。赫连婧琦自然是不给自己找罪受,看了她一眼后转身就进了自己宫中去,回自己房中呆着。鼓秋去给她找的扇子也已经带回,只是一把普通的扇子,是圆形的扇子。 “为何是这种面扇。” “回公主,那司珍宫的大人说特为公主寻来檀香紫檀木木料,届时为公主制作一把独一无二的木制折扇。”鼓秋按照原来的话重复一遍。这檀香紫檀木极为珍贵,数量极少,就算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的木材,且因这木长的极慢,五年才一年轮,800年以上方可成材,因此是木中“帝王之木”。为此赫连婧琦接过面扇笑着扇扇,道:“大人也算是有心了。竟找来如此珍贵木材,这——怕是皇后都不曾有的待遇吧。” “回公主此木只有皇上才用过,宫中其他人可不曾敢用。” “原来如此,这位大人也当真有胆量,”赫连婧琦从凳子上站起,然后突然想起来的似的开口说道,“鼓秋,你明日且去大理寺少卿那询问一番,是否有人找他询问过我,若是有便让他准备准备过几日同我去一道前往漳州。” “是。” “你再去了解一下有没有姓曲的官员,下面有没有一个叫易良的人。” “明白。”赫连婧琦出了房门,也不知掉在想什么,就这么站在门外的长廊上,手上扇着风。直到有人跑进来说:“公主,门外的宫女晕倒了。”可是赫连婧琦的第一反应是就跟没听见似的,就这么一直目视前方,这让进来通报的有些尴尬,他抬头看了看她身后的鼓秋,想让她帮一下忙。鼓秋也不是什么硬心肠,都是一个主子底下办事的也就帮了:“公主,宫门口的那个宫女之后如何处置?”赫连婧琦手中的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慢悠悠的说道:“现在我可没空搭理她,恩……把她吊在树上吧,记住可不要让她死了,怎么找也得撑到我离开皇宫啊。”说着这话就像说出去吃饭一样简单。将人吊在烈日之下,不吃不喝没几天就能晒到脱水。 “若是快死了,记得召太医过来医治一下,总之得让她体验到生不如死。想死也死不了是什么样的心情。”说完这话,转身就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看着就是要走到另一个院子里去,回到皇宫得去看看陆秦二人是否在那房间舒服,怎么说都是同门的师兄姐妹,可不能怠慢了才是啊。 多说无益 第一百零二章:出城 自打赫连婧琦回宫之后,这个皇宫就变的有所不同,只要是她出现的地方在那做事的人都会格外认真,说的夸张一点那就是比在赫连建永的面前还要谨慎。 在回皇宫的一段时间内经常看着赫连婧琦东奔西跑,似乎在着手什么事情。赫连婧琦那传闻中的两位师兄师姐也在皇宫中进出,大概是在协助调查之类的事情。鼓秋也奉承赫连婧琦的命令在隔天就前往秦明辉的府邸进行询问,并且让他准备好过几天和赫连婧琦去漳州。一切准备就绪,对赫连婧琦来说只差找到那个姓曲的人家,然后进行抓捕这样的。 赫连婧琦培养出来的人也都是极其好用的人,要找个人其实并不是什么问题,更何况要找的还是当朝官员,那更是快捷很多。 “公主,经过查找姓曲的官员有三名。”鼓秋跑到“怜曦宫”的大厅,赫连婧琦依旧是一袭红衣坐在大厅之上,手中还拿着先前拿来暂用的圆扇,一边扇着一边吃着弄好的西瓜,听到消息后她脸上的也没有过多的表情,就是这么淡淡的表情看不出来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赫连婧琦放下手中的叉子起了身:“嗯……都是什么官职。” “一名知县三代为官,但是官品都不大为官清廉,还有一名五品官员御史,此人倒是不太爱干涉政事,好玩的很,剩下一名便是一品尚书大人,此人之前倒是一直拥护公主来着,同太师大人一道。经调查,这曲尚书家中有一子名为‘易良’。”鼓秋一一汇报也不多说,简洁明了,毕竟赫连婧琦不是喜欢听人唠嗑的人。听完她说的,赫连婧琦嘴唇一勾,把扇面靠在自己的鼻尖挡住半张脸,笑道:“事情还真是有趣啊,没想到是这位尚书大人的儿子啊,有意思。” “公主那……” “你先让人盯着这位尚书大人的儿子,最近会去什么地方。”赫连婧琦拿着面扇的手垂在身侧,看着外面的大门,直到陆秦进入她的视线。 “师兄辛苦了,”陆秦离他越来越近,一直到走到她的面前赫连婧琦便笑着说了这样一句话,“不知师兄找到了什么。”天葵一见到陆秦进了门就立刻跑去端来茶水递到赫连婧的身侧,赫连婧琦接过茶水递给陆秦示意他先喝口水再说话。陆秦也是顺其自然的接过水喝了一口后将杯子放到一旁开始说道:“那日你见到的三人也大概都知道是何人了。” “哦?是何人。” “姓曲的你已经了解了,有一位姓李,是个富商他家中也常对军队进行粮食补给很是热心;还有一个姓吕,是一名将军。”说到这里陆秦就停了下来。赫连婧琦听这话先是一愣,随机笑了起来,甚是妖媚,她重新拿起扇子扇扇风道:“中间竟还有这种事情嘛。一个给予粮草,一个练兵,呵——倒是安排的不错啊。那还有一人呢。” “还有一人乃是位高权重。”听到这话赫连婧琦也是来了兴致,一个出钱一个出力,两个大官员在后面操控安排,也着实是费心啊。赫连婧琦笑着让他继续说下去,位高权重……呵,只要她想让人倒台还有倒不了的吗。 “与那富商一样,皆姓李,从太师一职。这几日是未曾出城。倒是他的儿子一直东奔西跑的。”陆秦把自己所了解到的都说了一遍。这个信息倒是让赫连婧琦有些意外,没想到一直看着老老实实的李太师竟也会参与这种事情,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嘛。赫连婧琦将手中的扇子放下,转身就叫上鼓秋道:“走,我们去会会李太师呀。看看这忠心耿耿的臣子究竟多忠诚啊。”这想起一出是一出,说走就走,拜帖嘛自然也是不需要,要拦下她那得有本事。 赫连婧琦出去带的人不多,也就带了陆秦和鼓秋二人外加那么四名侍卫,雅兴和天葵让她们留着看着自己的宫殿,难免有些意外人士来捣乱。 她这一出宫的阵仗并不大,挑的马车也是普普通通的民间马车,让那几名侍卫也换了衣服,免的惹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到了太师府门口,赫连连婧琦下了马车走上去,毫无疑问的被门口的小厮拦了下来。 “站住,太师府是你说进就能进的吗。”赫连婧琦抬眼看了他们一眼,说道:“没有我进不去的地方。太师大人在何处?”“太师大人与尚书大人在商谈……你要知道那么多做什么,赶紧走走走。”其中一名小厮已经开始下逐客令了。赫连婧琦站在原处不动一下,笑笑说道:“太师大人见不见我是他的是,你不过是个下人有何决定权。”她这话是冲到了他们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心,这话放谁身上谁舒服啊,当即一人往前一冲还好一旁人拦下了他让她不是冲动。这点动作赫连婧琦看在眼里,淡然一笑也不多说废话,直接说道:“请进去通报一声,就说赫连婧琦求见太师大人,不知可否愿意赏脸一见啊。” 她这一说“赫连”这个姓氏当场就愣住了,这是皇姓啊,可不是谁都姓“赫连”,而且她说她叫“赫连婧琦”,试问天下能有几个叫赫连婧琦的人,这个名字可谓是家喻户晓,你的生命在她看来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当即就知道什么是害怕了,眼睛那是到处乱瞟。也有人跑进门立马就给通报了,剩下的一人立刻就带着赫连婧琦进了门,朝着大厅去了。不管这李太师多么不想见到赫连婧琦,那都得要见,这人不是说不见就不见的,她都亲自上门了怎么敢不见。 也不用别人开口,赫连婧琦一坐就坐到了最里面的位置,那位置是家主坐的位子,她坐在上边感觉还挺舒服,府上的丫鬟也赶忙上茶。那水她也是动也没动一下。那李太师在她进门没多久之后就立马到了这大厅,赫连婧琦的视线转移过去笑着看着他走到自己面前,然后一行礼:“老臣参见公主,不知公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公主恕罪。”赫连婧琦听了一笑,伸手一抬便笑着说道:“无碍,一时心血来潮来看一下太师大人。真是差点进不来,要打道回府了呢。” 听到这话李太师那是一笑,站直了身子说道:“如何会呢。”赫连婧琦盯着他,然后再看看一旁的带着自己进门的小厮说道:“喏,不信你问他。”说这下巴朝着他一抬,李太师也看了过去,那小厮被吓得一跪下,立马慌了说道:“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是公主驾临……” “诶,”赫连婧琦伸出手打住他后面要说的话,说来说去不就是那么几句,没点新意,“这站在门口的人啊,就代表了府上的形象,还好今天以上的是我,这要是遇到了其他人那可就不好了。说你太师摆架子,是吗。”说这话的时候慢慢的将视线转移到了李太师身上,嘴角就这么上扬。李太师听她这话也是听了进去,她从来不说无所谓的话,这话已经再明显不过,这下人是留不得了当即转过身对着外面说道:“来人啊,把他给我拉下去,杖毙。”这一话下去,赫连婧琦也不说什么,就这么笑着也看不出什么,外面来了几名小厮。 那跪在地上的小厮一听这话当然是慌的不能再慌了,立马开始磕头求饶,可是这里面的人哪有人愿意听呢。赫连婧琦看的是兴致勃勃说道:“就是啊李太师,为何要这般做法呢。他又没干什么。”李太师一听她说话了立马转过身,一躬身行礼视线落到后面,皱着眉头手一甩让他们赶紧把人拉走。人走后李太师才开口:“老臣觉得公主说的极是,有辱府上门面的人留不得。”赫连婧琦听的眉头一挑笑着站了起来说道:“这倒也是……听闻守卫说你与曲尚书在此商谈——不知所为何事啊。” 这话让李太师刚松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也并不是什么大事,这曲尚书与老臣只是在商议一些小事。”这话说出来并没有什么可信度,赫连婧琦也不针对,撩了一下自己身后的头发说道:“罢了,你们商讨什么我也不想关心,我来就是想问一下这太师大人家眷中可有人经商啊。”说完这话她就转过了身,被对着李太师。 “这……有一人。是老臣的小舅子。” “哦?听说有一位姓李的富商一直为我国军队补给啊。” “是。” “此人李太师可认得?”赫连婧琦嘴唇一勾头往右一偏余光落到李太师的身上。李太师皱着眉头沉思了一番,既然她都这么问了大概是都已经摸清了,那么不承认也没用,只能回答:“认得,此人正是老臣的小舅子。”一听他承认了,赫连婧琦并不意外,毕竟做到了太师这个位置也是有眼见力的,笑着转过了身说道:“哦?是嘛,李太师奉献于朝廷,这小舅子也供给军队啊。” “是,老臣觉得既然有能力便要贡献自己的力量,来建设朝廷。”说这话的时候李太师那是一本正经,严肃的很。 赫连婧琦看着他的表情,一直就是笑着让人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心态,隐藏的极好,听他说完这话她也差点鼓掌说道:“太师大人此话说的甚好,我要回去将这话告知父皇,让他知道他手下的人可是一心想着这个朝廷的。”这么一听,李太师一拱手严肃的说了一句:“此时不值一提。皇上心系人民,本就很是操劳,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也是该分担一下,家里的亲戚能帮一点就是一点。”听完这话的时候赫连婧琦是当真的鼓起了掌。 “太师大人此话说的甚好,若是所有人都像太师大人一般的想法,父皇也会轻松许多吧,”说到这里赫连婧琦停了下来,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嗯……我还依稀记得,当年的乔大人突然的就这么销声匿迹了呢,是什么原因呢,李太师你知道吗?”说着就将这个问题抛给了他。这李太师也是没想到她会提起这些事情,但凡官位高一些的谁人不知是她赫连婧琦一手操办的,想都不用想乔氏一家是死不瞑目,在生前那必然是受尽折磨。不过唯一有疑惑的是,作为乔氏的外甥秦明辉不但没有丝毫损伤反而还加官晋爵,这让他们倍感疑惑,也让他们有了分歧。 既然她会这么问自然是有她的用意,李太师也是小心的回答了一句:“这……并不是太清楚。”赫连婧琦看着那个略微的低着头的李太师,这个角度看上去特别好,看不太清楚表情但你也不会觉得他是心虚或者是其他而低头,不过是正常的站姿。现如今的赫连婧琦不再是小孩子,人小小个的,她的身高比她这个年龄段的普通女子都要稍微高一些,自然算得上是高挑。他不正面回答,赫连婧琦也不逼他,她只不过是要说出这话给他提个醒:“是嘛,原来太师大人也不清楚啊……说起来乔大人的夫人还是父皇的姐姐,长公主呢。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消失呢,是吧。” “是,大概是因为什么跑了吧。”这话可不好接,说多了容易漏泄,说的少了又会有不对的地方,在她面前那是话不能随便接,比在皇帝面前说话还要谨慎。当然,这是说的比较夸张了。赫连婧的右手食指在不停地在下巴挪来挪去,一副思考的样子说:“是嘛,还以为是犯什么大事了呢。那时候我也急着同我的师兄师姐回师门,也没来得及弄清事情啊。”“是,公主事务繁忙,哪能万事都顾得上。”其实他们知道,赫连婧琦虽然人不在皇宫,可是却事事逃不过她的耳朵,年纪轻轻做起事来一点都不手软,说做什么就做什么,耍起手段来也是一个快准狠,心狠手辣的做事风格怕也是无人能比。 这话听的赫连婧琦一笑说道:“是啊,哪能万事都能顾及,若是自己看见的听见的也就罢了,这看不见听不着的事还真是头疼呢。”“公主说的是。”李太师站直身子,直视她的双眼,两人四目相对这么站着,谁都不移开视线,像是要在对方眼中得出一些其他信息。 双方看了好一会,前厅里静悄悄的,陆秦和鼓秋二人站在一旁也就这么看着,他们也帮不上什么,也只能干看着。 突然的赫连婧琦笑着的嘴唇越发笑的开心,眼睛稍微的闭了一下再睁开眼睛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这天可真是热。”她都说话了,那李太师就没有不说话的道理,自然是立马接上:“是,今年的天那是热的很。”赫连婧琦的视线慢慢的转移到门外,看着外面在天空底下受着太阳照射的地面说:“啊,真是,还是早点回去吧……”说这话脚步也开始一点一点的往外面移动,李太师也跟着她的脚步慢慢的转动身子,跟着她一块动。 “李太师。”正到了屋檐的边缘处,快要被太阳照射时赫连婧琦突然出了声,叫了他,李太师当即作出了回应,她既而说道:“位高权重,父皇亲信之人,这城还是少出为好吧。”她仰着头看着天空碧蓝,心情瞬间舒畅许多。这话让李太师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一些,皱着眉头一会后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一拱手道:“这没有皇上下旨办事,自然是不宜出城。” “哈哈,是嘛……” “是。” “师兄,鼓秋,我们走吧,不要在这打扰太师大人了,”说完这话,赫连婧琦再次迈开了步子走了出去,陆秦二人也不耽搁跟了上去,“太师大人就莫要相送了,外边太阳大。” “老臣恭送公主。”李太师站在边缘处做了个恭送礼,目送着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当这赫连婧琦彻底离开了这之后,李太师召来一人问:“事情处理的如何了。” “杖毙了。”听到这个回答李太师闭上眼睛,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感叹道:“也是可怜,通知他的家人好好埋葬了吧。另外再添些银两,让他们下半辈子过好些。” “是。”说完那人就出了这太师府,去找那被处死的小厮的家眷去了。 李太师走到椅子边上坐下,丫鬟给他上了茶,端起来拿茶杯刮了几下喝了一口。这时前厅出现了一个人,一脸的严肃说道:“太师大人,您说这沫雅公主为何突然来拜访……” “诶,尚书大人,莫说是拜访,怕是警告一声老朽吧。”李太师喝了几口茶慢慢的将茶杯放倒一旁,抬头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曲尚书。这话让他有些疑惑,便问出了口:“此话怎讲。”李太师看了他一眼,或许是天太热坐不住的原因,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走动说道:“她那时可是提到了乔大人的事情,还当即问我有什么她看法,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倒是差点让我相信了。我不信她会不知道我们听到过什么。她可向来不做无关紧要的事情。” 这尚书大人也不是傻的,这么一说自然是清楚了一些,想了一下说道:“太师大人的意思是,这沫雅公主是听到了什么?” “何止是听到了……怕是她掌握了什么吧。否则也不会突然登门拜访,且在离去之时说了那么一句话。”李太师停住了脚步看着那个赫连婧琦离开的方向,眯了眯眼睛。曲尚书的眉头皱了起来,看着李太师往前走了几步说:“您是说,她知道了一些事情。” “是,她的行事风格这朝中何人不知。只要她想做,什么事做不出来。这次来提了一下乔大人的事情怕事要告诉我,这朝中她可以做到只手遮天。这乔大人是什么背景,那夫人又是什么背景,还不是照样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死的,尸首在何处。”李太师的手背在身后,脑中在想着这个年纪不大的公主做事倒是当真毒辣,她会来警告自己那也是很意外的,她这次来的动机让他这个在官场上摸打滚爬这么多年的人都摸不清,看起来是来警告他,可是却不像是那么简单,如果她当真盯上自己要除了自己,那么也是一件不费劲的事情,当下的情况颇有一种双执政的感觉。 那站在身后的曲尚书也没有再说什么,这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这赫连婧琦是要排除异己,对她不利的人都要排除,那么他们是一个危险的处境,处事万事要小心。 出了太师府的赫连婧琦自然是二话不说回皇宫,外面的天气这么热,她可没心思在外边待下去,现在可是正午,天气正热的时候啊! 多说无益 第一百零三节:现在进行时 赫连婧琦跑到太师府进行了一番询问,把自己心中的一番疑惑都给弄明白之后就好办事了。立马召齐了人马,准备了几日之后就带着人前往了漳州。赫连婧琦得知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那就是那几位公子哥似乎很喜欢在“清馆”谈事情,并且几乎每日都去,曲尚书与李太师的儿子极少回京,都是书信往来,大概是怕引人注目之类的。所以他们一直在漳州那么一个小城镇上,最主要的一点就是李太师的小舅子经商就在漳州,那里是主站,吕将军的练兵场也离漳州不远,因此就在那边定下了。 对这一次的事件,赫连婧琦并不打算露面,所以带上了自己提上来的大理寺少卿——秦明辉。在他了解了事件之后那自然是高兴的很,没想到赫连婧琦会这么重视自己,让他来抓捕这一批反贼,到时候她说起来也是往他头上加功,利益如此之大放过才是不正常。他这大理寺少卿虽只是四品官员,不论是尚书还是太师都比他官阶大,但是他有赫连婧琦这个后台,况且他们大理寺就是专门查办案件的地方,所以无所畏惧,本来自从他上任以来就没有什么大的作为,这次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在出发前,赫连婧琦指定了一批人跟着去,带着的人并不算太多,阵仗也不是很大,陆秦二人那自然是要带上的,雅兴与天葵二人依旧被留在皇宫中照看,鼓秋跟在赫连婧琦身旁。毕竟天葵二人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攻击力,到时候若是发生点什么也是顾不上她们二人的,所以还是不带为妙。赫连婧琦一干人先去了漳州,由秦明辉带着官兵前往漳州。赫连婧琦出发去漳州是无人知晓的,只知道秦明辉带着一批人去视察,究竟目的是什么也是不知的。总之这一次的行动算得上是隐瞒的,除了赫连建永知道外也就没人知道其真正目的了。 再到漳州,赫连婧琦依旧戴上了人皮面具,她的那张脸不太方便露出来。他们回到了当初他们住过的客栈,在那等着秦明辉带队前来。在此之前,赫连婧琦再一次的去了“清馆”,不过这次不是她一个人去的了这一次她带上了鼓秋一道前去,经过上次的事件算是个教训吧,这一次赫连婧琦并不是一个人去的,而是带上了鼓秋并且二人双双换上了男装,这样进“清馆”怎么说都会比较方便,同样的换了一张男性的人皮面具,鼓秋也戴上一副。其实在没有进入“清馆”大门之前,鼓秋一直不知掉那是一个什么地方,因为赫连婧琦并没有说明,只是让她跟着她去个地方。她们换上装束的时候,鼓秋虽然疑惑过但是她不说那么她就不问。 以至于,在鼓秋跟着赫连婧琦进到“清馆”之时就是一幕幕男子陪男子喝酒聊天的场面,而且颇为壮观,看似酒馆一般的地方可是那装修上告诉她并不是什么酒馆。 按照惯例,柯老板在他们进门的时候就出现了,看着是新面孔自然是要进行介绍的。赫连婧琦一看到柯老板走到她们面前就有些不自在,柯老板先笑着开了口:“二位公子,生面孔啊。”赫连婧琦看着周围不说话,这个店并没有什么变化,身后的鼓秋开了口:“是,头一次来。”她的声带因为事先吃下了赫连婧琦给的一味药而变的接近男声,一般人听不出来,特别是在这种并不安静的场合,那更是难以分清。赫连婧琦这一次就尽量不开口说话,全都交给鼓秋来回答。 “哦?这样,那不知公子喜欢怎样的人啊。”这个就是赫连婧琦的问题了,鼓秋看了她一眼表示询问,她也不在意让她回答就好。得到准许,鼓秋开始回想起开,平常她跟什么样的男子相处的会比较久,而且不出意外,想了很久便回答:“我家公子喜欢心思细腻,谦和健谈的人。”在她的印象里,只有这种男子她才能长时间相处。 听着这个描述,柯老板在脑中搜索着这个人选,找到合适的人选的时候转头对着身后的小厮让他去找几个人。吩咐妥当之后便回过头来看着她们,说道:“二位客官,请先上楼候着。”转头就叫来一个人带他们上去,对他们做了个请的姿势。他都让她们上去了,那赫连婧琦当然是不站在下面了,这大热天的楼下那么多人热的要死。 领路的人带着赫连婧琦二人到了某间厢房,让她们在里面坐着:“二位客官稍等,您要的公子马上就来。”他这说完话,鼓秋在一旁一点头算是知道了,得到了回应也就离开了。 鼓秋看着那名小厮离去,转身就对着背对着自己的赫连婧琦说道:“公子,来此处是要作什么?”赫连婧琦转过了,看了一下门口说道:“鼓秋你在这个房间呆着,我走开一下,待会那柯老板带人过来了你就把人留着然后聊一会,我会尽快回来。”鼓秋这么一听那是一愣,是要让她在这里piao娼?当然,此为男娼。鼓秋看着她有些心慌,这种地方到底是头一次来,而且她来这里只是跟随并不是主“嫖客”啊,这赫连婧琦是要走哪去。 “公子要去何处?”不管怎么说都是心慌得紧,赫连婧琦当然也看清了她心慌的感觉,便笑了一下说道:“你还害怕,来此都是客,花钱的都是金主,都是公费嫖的干嘛不嫖,嫖就是了。若是柯老板问起来你就说我出去有点事,很快就回来。”也不等她说话,一拍她的肩膀就出了这间厢房。既然主子有令让她在这做个嫖客那就做好了,没办法的事。鼓秋看看人还没来就坐在了凳子上慢慢等着。 出了厢房的赫连婧琦按照上一次来的记忆,往前走拐个弯就上了三层,寻找到那轩逸宸的房间。既然柯老板说要好好照顾他,那么一定不会食言,定然是会好好照顾的。赫连婧琦找到那间厢房,站在门口看了看四周的状况,听了听房内并没有什么动静就一下子推门而入然后快速的关上门。在她一转身往里走一些时发现有些不对劲的,这房间的格调变了呀。 想着她的头再一转,发现房中有两名男子早场,一男子抓着另一男的衣裳一副要脱的样子,他们看着她,她看着他们,三个人就这僵持在原地一动不动,时间就像是在这一刻停止了一般,房内也是极为安静。最终也是赫连婧琦觉得尴尬了,淡淡的说了:“好尴尬啊……”说完这话她就很快的转身就走向门口开了门立马关上门。没想到每次来这个地方都要走错房门啊,恶性循环啊。这么想想她突然想起来,那轩逸宸的房间在对面的另一个方向,走错了。 这么一想赫连婧琦皱眉头翻了个白眼朝着那个房间走了过去,这一次再三确认是这个房间了,看着门也是虚掩着就凑到那个门缝去偷偷的看了一下,这要是万一再错了岂不是丢脸丢大发了。这往里看去,房内是一片光明,看着窗户也是开着的,还有些风通过那门缝吹到她的脸上。透过门缝看似乎就是之前自己看到的那样,虽然看的不多但是也大概可以确定了,除非这房间易主了。 在心里确认了之后,赫连婧琦站直身子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然后一本正经的将门推开,站在门口环视了一下四周,这下就确定就是之前的房间了,关上门往里走一些就看到一个穿着紫色华服的男子坐在床边上的窗台上,这一次见他和之前见已经有很大的不同,上一次给人的感觉是心细,也算得上是谦和有礼,但更多的是给她以一种吊儿郎当的感觉,可这次很不一样,大约是因为伤了脸怕吓到人他给自己带了一张挡住半张脸的面具,坐在窗台上看着远处一言不发的样子让人感觉到了疏离感,并且带着那种难以言喻的神秘感,让人忍不住的想靠近他一些。不得不承认一件事,那就是现在的他比以前更加有吸引力,也就是因为神秘而散发出的魅力。赫连婧琦看着他,眉头微微的皱起,看来毁了他的脸他的人生轨迹就有了很大的改动,就连性格都变了嘛。 她站在原地看着他思考着问题,靠在窗台上的人似乎是感觉到了在这空间内有了第二个人的存在便转过头看了那人一眼,语气很是平淡:“这位客人不知此处不可乱进吗。我已不接客。”看过她一眼之后就不再看她,赫连婧琦也被他的一句话将思绪拉了回来,她看着他,他都不看自己在那说什么呢,人与人之间基本的尊重还是要有一些的吧。赫连婧琦虽然这么想,但是也不怒反笑。这说明柯老板确实按照约定没有再让他接客并且照顾的很好。她笑着往前走了几步,轩逸宸也感觉到了她的脚步,再次转过头看她说:“若不出去——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他的这番话有些冰凉,赫连婧琦因为这句话稍微的停住了脚步,笑道:“你这话说得不好吧,我可是来赎你的啊,你就如此对我。”这话一听,轩逸宸的眉头就皱了皱,这声音似乎很耳熟,可是不是这张脸啊,眼前这人也是男子啊。轩逸宸这么疑惑着从窗台上下来,看着她慢慢的向着她靠近。赫连婧琦也不动一下,就站在那看着他靠近自己,直到他站在自己的跟前。他站在她面前看了一会,皱着眉头抬起手慢慢的移到她的脸旁,正要做什么的时候赫连婧琦抬起了手抓住他正要放到自己脸上的手。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就如你所想,你现在看到的不是我原本的面孔,是人皮面具。”说完这话赫连婧琦将他的手放开,转了一下身子。轩逸宸看着她,语气依旧很平淡:“这次怎的知道扮男子了。” “有了上次的经验了还以女儿身来,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嘛。”这话是说的不错,虽说她并不在意那些人看她时的眼神,但是被人注视还是会不舒服的,再加之这又不是什么好地方,总归是以男儿身来会比较方便就是了。轩逸宸看着她也不说什么,往边上走了走说:“你这次再来做什么。” 听到这话赫连婧琦那是觉着好笑,回过身看了他一眼说:“方才不是说了嘛,来此为你赎身。”轩逸宸也没有什么表态,只是这么看着她不说话,他这么不说话赫连婧琦也有些不习惯,虽说和他接触的不多,可是就那半天的相处下来总觉得他也不该这样,看着他歪着头说道:“你怎的会这般样子?我记得你不是这样的啊。”听到这话轩逸宸就笑了起来,说道:“我其实本来就这样,你那天见到的才是假象。”他这么说了她还能说什么呢?赫连婧琦只得一笑,说:“不管你怎么说,我还是相信我看到的,有句话叫先入为主。” “你喜欢就好。”轩逸宸也说不过去,她这样说也不错,在所谓的顾客前是一人一个样,他们总是扮演着顾客想要看的那种人,就连他们这样算得上“大牌”的人都免不了逢场作戏。赫连婧琦也晃了晃脑袋,说:“罢了罢了,怎的你也算得上是我的救命恩人。”说着就转了一下,就朝着门口慢慢走过去。一看她要走出去,轩逸宸就开口问:“你不是来赎身的吗。你要干嘛去。” 听到这话赫连婧琦就停了脚步回过头对他说道:“今天我不是来为你赎身的,我可没带钱。”“……”轩逸宸看着她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那你今天来做什么。” 听到这话赫连婧琦不自觉地笑出了声:“应该不难看出来吧,我穿着男装而来,又来的是这种地方,还能来干嘛,当然是来嫖的。”听到这个话,轩逸宸表示不想说话,对着她甩甩手示意她出去。赫连婧琦也不予以理会,正过头就出了这间厢房。感觉到她已经出了房间的轩逸宸看了一眼她离开的门口,不禁感慨明明第一次进来的时候不是这样的人,果然二次进宫就是不一样,都学会瞟了,那是正经女子会做的事情嘛。想着也是摇起了头,果然是个不寻常的女子啊。 从轩逸宸厢房出来后她就该回去原来的那间房,下了楼赫连婧琦就回到了原来的房间,那房内除了鼓秋在那之外还有两名男子,房内气氛有些尴尬,那两个男子因为职业原因一直在说话,鼓秋也会回应几句,这让站在门口的赫连婧琦都感觉到了尴尬,一时间都不想进门。不过她哪走得了,鼓秋自从赫连婧琦离开之后就一直坐立不安时不时的看看门口,看看她回来没有,这一次一抬头就看到她站在门口了立马就站了起来:“公……公子。”她这一声叫让屋里的人都看向了门口,也没办法赫连婧琦只能顺着进去。 进了房门,赫连婧琦也是颇为自然的走到桌边坐下,那两名男子也不傻自然知道这就是正主,这个才是消费的。那两名男子也很快的为其倒上水,开始找话题。 看着他们在那谈话的样子赫连婧琦也是含笑看着他们,并不搭话。或许是他们意识到她丝毫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他们也慢慢的停下了说话,直到完全停止。赫连婧琦看他们不说话了便笑了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说:“怎的,不说了?”说完也笑着摇了摇头,那两名男子也开了口再说:“公子你什么都不说就我们二人说也没什么意思啊。” 赫连婧琦勾唇一笑,随意的往边上一瞥,说道:“是嘛……那,好走不送。”说着手往门口一指。那两名男子被弄的一愣,他们疑惑是不是自己说多了,惹的客人不高兴了。他们二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鼓秋看了上前一步也算是客气的说道:“二位公子请先走吧,我们家公子现在不想说话。”他们也本想再说什么,赫连婧琦的手往后伸了一下,鼓秋也懂得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放到她手上,她也二话不说把钱放到桌上说道:“这些是给你们的打赏,你们出去吧。”她都这么正式的下逐客令了他们再不走也不太合适,所以拿了钱也就出了这厢房。 这一次来到“清馆”的目的已经差不多达成了,在回到这间厢房前她找人问了一下曲易良他们四人在不在这里,虽然他们回答的都遮遮掩掩不太想说出来的样子,那么能肯定一件事了,他们肯定就在这里,而且还是在后面的厢房。既然目的已经达成那么就没有必要再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了。赫连婧琦抬头看了一下鼓秋笑道:“如何,在这里有什么样的体验。” “属下不想再来第二次了。”鼓秋那是一本正经的严肃的很,赫连婧琦看了不禁觉得好笑说道:“噗。恐怕还得再来一次。”鼓秋这一听就愣了,还得再来一次?这是为什么。赫连婧琦看她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也不说话,招呼她走,就出了这“清馆”。 多说无益 第一百零四节:赎身 “秦明辉他们到了吗。”回到了客栈,赫连婧琦坐在长条板凳上喝着茶,现在只要等秦明辉一到,再知道曲易良他们什么时候到“清馆”就可以进行抓捕了,有什么理由?无理由,要抓就抓没有什么好说的,做事就要干脆利落。 听到问了鼓秋也说了一下她得知的消息:“秦大人他们明日午时就可抵达。”赫连婧琦听着点了点头,淡淡的开口说道:“明日记得去城门口迎接一下,让他们不要太集中进城,我喜欢……玩点不一样的。”说着手指在脸上弹了几下,玩法嘛总是要变动的,一尘不变那得多无聊。鼓秋听了她的话那自然是点点头应下。 这天她让陆秦和陆允楠二人分开调查,一查李富商和吕将军;二查曲易良他们何时碰面,顺便听一下他们究竟谈论些什么。 “嘭”这一声赫连婧琦所在的放进被重重的推开,因为天已经黑下来他们人也都散去,各回各家去了,所以盯着他们的人也回来了。这回来的人正是陆允楠。看到她如此不可言喻的表情外加气愤的样子这些对赫连婧琦来说都是早就知道的,毕竟她也是头一回去那种地方吧。 陆允楠回到客栈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赫连婧琦房内,推开门就走到她的面前说道:“你一早就知道他们要去的是什么地方吧。”赫连婧琦依旧淡定的喝茶,抬头看了她一眼笑道:“他们会去何处我怎会知晓呢,师姐多虑了。”听着这话陆允楠显然有些不太相信,冷哼一声双手环抱与胸前下巴一扬道:“哼,最好是这样。”对于她的反应,赫连婧琦笑了笑,然后轻咳一声说道:“好了师姐,你都看到,听到什么了?” “……”她这个问题陆允楠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信息量有些大,闹钟还没来得及整理过来,真是太可怕了。她站在一旁有些尴尬,吞了吞口水又是舔了舔嘴唇,最后还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看着她小动作这么多赫连婧琦倒是没有想到,难不成她听到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看着她那些怪异的表情她终究还是问了一句:“师姐,怎么了?如此不可言喻的表情……” “不不不不,没有,”陆允楠放下手中的茶杯,神色有些尴尬,咳嗽了一下说,“说起来他们没有说什么特别的话,倒是……一直……”话并没有说完全就停止了,赫连婧琦皱起了眉头,到底是看到了什么这么难以启齿,那她这一次是不是委派错了呢,这么一想赫连婧琦沉入了一番思考。她这一沉默陆允楠倒是有些意外,按照往常不是应该继续问吗,怎么突然就停下来了呢。 “师姐,你究竟看到或者听到了些什么啊,你这样子……不太正常啊。”赫连婧琦抬着头一本正经的分析,陆允楠看着她嘴角有些略微的抽搐,果然这个人不会放过这些,不过她也是有脑子的人怎么会全都说出来呢。陆允楠看看她说道:“也没什么,就是没想到有以男子为主的……青楼。” “嗯嗯,”赫连婧琦听着点了点头,笑道,“是啊,那个地方很不可思议啊。”陆允楠听到这话就感觉不对劲了,转过身子面对着她,表情甚是诡异:“你……是不是去过了,上一次在这个地方休息,那天你就很晚回来,而且神色也不对啊,是不是也看到了……” “也?”赫连婧琦很快的就抓捕到了她这句话中的重点,顺势一挑眉,“看来师姐当真是看到了一些羞涩的事情啊。” “……”她这话一说陆允楠顿时不知该如何去接,承认了脸上不好意思,这不承认吧自己又说漏了嘴,不过说起来她们的信息是互通的,既然如此那就说明她看到过一些不太好说出口的画面,这么一想她的心里也平衡了很多。不过说到底她也是不愿意和人谈论那种事情的,想想都觉得很惊人,真是前所未见的。赫连婧琦见她没什么心思说了也不插科打诨了,说:“师姐,明日还要麻烦你再去一次。” 听了这话陆允楠的双眼瞬间就瞪大了,嘴角抽搐着微张着嘴,一看着就是全身的各个部位都是拒绝的,赫连婧琦也不想理会也不想和她辩驳,两手一摊表示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陆允楠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要出门,但是刚从外边回来的陆秦和她撞到了一起,把他撞回了房间内,要不是陆秦的手伸得快那么陆允楠就要倒到地上了吧。陆秦在她要倒地的瞬间伸出了手,搂住她的腰,大概是陆允楠极度的没站稳且狠狠的拽了他一把导致俩人都没站稳就这么妥妥的倒在了地上。陆秦也是反应快的,也就在倒地的一瞬间就立马翻过了身,将陆允楠抱在怀里自己扎实的倒在地上,对此陆允楠是一脸的懵。 目睹这一切发生的赫连婧琦表示很淡定,在一旁喝喝茶很冷淡的看着,并且带着好笑的语气说道:“咳嗯嗯,师兄师姐,可以稍微起一起了,这样在门口——还是在外边,不太好。”这话一出口她们没反应那是不可能的,陆允楠颇为尴尬的立马起身,拍拍自己的衣裳,低着头说了一句:“谢谢师兄。”说完这话就跑了。陆秦还没来得及做回应。赫连婧琦见此笑了笑说:“师兄,别看了,看我。” 听言陆秦的视线转移到她的身上,走过去坐下,赫连婧琦的表情跟刚才比起来也略显正经一些。他们开始谈论一些事项,陆秦说一些自己的想法和他所了解到的事情。赫连婧琦很尊重自己的师兄,从头到尾不插嘴说话,耐着性子听他把话说完。其实按照自己的做法根本就不需要调查的那么详细,只要她想抓分分钟就可以解决何必折腾这些。 他们在这里谈论着事情,陆允楠在自己的房间内不知道在想什么,鼓秋在为明天的事情做准备。虽说赫连婧琦做事很强势,说一就是一,没什么大问题,但是难免会发生一些难于预测意外。 次日正午,鼓秋按照说好的到城门口去迎接秦明辉以及他带来的官兵,按照要求低调进城不打草惊蛇。 刚到漳州的秦明辉一见到赫连婧琦没多久就被打发去了“清馆”,曰:替人赎身。这是他们都不知道的事情,没想到还要为某位男妓赎身?这真是罕见的事件。不过她这么做自然是有她的道理,他们只管执行就是。赫连婧琦知道柯老板当真是去找过秦明辉的,所以他们二人就算不是旧识那也算得上碰过面,已经认识了,那这事交给他那就没问题了,再让鼓秋和陆允楠一道去那就更没问题了,难免会有些闹事的,为了保护一下人嘛,怎么说都是给自己办事的,况且她才刚用自己提上来的人,总不能就这么没了。 鼓秋准备好事先在皇宫里准备好的钱财,就在前边带路去了“清馆”,陆允楠走在他的身旁保护,那是妥妥的。赫连婧琦在客栈里坐着等消息,等他们提人回来。秦明辉作为一名大官员,身边自然还要带几个官兵的,因为他不是去当嫖客的。原本的秦明辉就不是很清楚“清馆”是做什么的,但是那日柯老板一过来一说明就知道大概是干什么的了。 到达“清馆”之时,秦明辉停在了门口,鼓秋走在前面,站在门口守门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该拦下来,纠结的很。鼓秋感觉秦明辉停下来了就回过头看,疑惑的叫了一声:“秦大人?”秦明辉皱着眉头,迈开步子走了进去,陆允楠在他边上也是小心翼翼的进门,虽说知道一楼不会出现什么辣眼睛的场面,可是还是心有余悸。三人进了“清馆”却迟迟不见柯老板出来相迎,弄得他们三人有些尴尬,官兵守在门口待命,拿了钱的跟进去,毕竟装钱的箱子还是要人抬的。 赫连婧琦对鼓秋指示过,只要进了“清馆”就找个小厮问轩逸宸在哪即可,管什么老板,他们要带走人老板自然就会出现,谁会让自己的“商品”白白飞走呢。急着这个,鼓秋找到一名小厮问道:“请问一下,轩逸宸公子在何处?”那小厮上下打量了眼前的这个女子,余光也看到了门口处还站着两个正主,身后跟着人抬着箱子,一看他们就是头一回来这里,大概又是被“四公子”的名声吸引过来的,自打他们的名号出现开始就不停的吸引大批有钱的人,为求见他们一面,小厮看看他们面无表情的说道:“逸宸公子不接客。”这店里的人都知道,轩逸宸因为一个意外毁了容,但是带上面具之后的他也不影响他的气质和美貌,虽说看不见他的整张脸却会被他身上的散发的神秘气质所吸引。 “我们此番前来不是为了见轩逸宸公子,是来为其赎身。”鼓秋也不和他废话,直接说明来意。那小厮听的一愣,一直听说有个女子在这段时间内要来为轩逸宸赎身,可是他明明记得不是这个女子啊,也不是身后的二人其中一人,对于这种事情一概拒绝:“不好意思,逸宸有预定了,你们不能赎身。”听他这么不听话,鼓秋也是皱起了眉头说道:“我知道,我就是我们家小姐委派来为逸宸公子赎身的。”她这么一说那小厮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有钱人家的小姐自然是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这里为人赎身的,这样名声可不好。 这时秦明辉走到了他们身旁说道:“你把柯阮义找来就是,我们与他谈,他知道。”他这一说话小厮是一愣,这老板的名字那是极少人知道的,就连他们店内的人都不一定知道他的名字,所以一般都叫他“柯老板”或者是“老板”从未有人连名带姓的叫过他的名字,他还是有一次不小心听见才知晓的。小厮看着眼前这名男子很是疑惑:“你……认识我家老板?”“他曾到我府上找过我,就是为了今日这轩逸宸赎身的事情。”秦明辉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让他赶紧去把老板叫来。 他这么一说小厮也不耽误,转身就去找了老板。 不过这小厮刚转身要去找,那柯老板就从楼上走了下来,面带笑容的走到他们面前,让那小厮干自己的事情去,他们由他来接待。他们也不说话,等他走到面前。柯老板走到他们面前笑道:“秦大人可算是来了,可让在下等的久啊。”秦明辉大概不想在这地方久待,也不废话直接说:“说说你的出价。”柯老板倒是笑笑,说:“别那么急嘛,来我们到房间好好谈谈。”秦明辉听了和鼓秋陆允楠二人相互看看,她们觉得谈谈也没什么,只要不要待的太久,毕竟她们在这个地方呆的有点小阴影。 既然她们都不介意,那么就跟他去厢房内谈谈好了。一行人跟着他到了厢房。柯老板很是耐心的为他们倒上茶,秦明辉直接拒绝了他的好意说道:“我只是受人之托来赎人,不用弄那么事情。”柯老板听了轻笑出声,转头就让守在门口的小厮去把轩逸宸叫来。秦明辉也不耽搁,让鼓秋来谈,毕竟他只是为了她们来这里方便的一个中间人,所有事项都只有鼓秋知晓。 “你的恩人应该跟你说过赎金了吧。”知道他们不想在这久待,也就不多说,进入正题。秦明辉看了鼓秋一眼说:“这位姑娘与你商谈。”一句话直接把所有事情都推了出去,说实话不想在这种事情上面多交谈。柯老板的视线转移到鼓秋身上,看着女子就感觉和普通女子不同,她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二话不说就向后面招手,两名官兵把箱子抬上来,放在他们面前,开了箱子,里面那是装满了真金白银,虽说柯老板也是见过世面的,这钱还是见过的,但是当真是没见过一个女子为了给人赎身花那么多钱的,此女当真是富可敌国的?当初说好的价格她竟也没有反驳过,说一就是一。 “老板你也看到了,我们小姐的诚意在这了,那么人我们可以带走了吧。”鼓秋看了一眼打开的箱子,看着这么多钱只是为了一个人觉得还是有点怪怪的,难不成是她喜欢的那种男子吗?虽说知道他救了她,但是总感觉没那么简单的感觉。 柯老板一笑,将箱子的盖子合上。鼓秋见此有些疑惑:“老板不点点?”一般人看到这么多钱不是反而会警惕一点的点数吗?这人反而不点,甚至都没有怎么看就收下了。柯老板笑着也不说什么,就说:“秦大人在此,我相信也不会作假,况且虽与你家小姐只见过那一次,我也不觉得小姐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鼓秋看着眼前这个老板,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表态,他这话说的是不错赫连婧琦并不屑做这种事情,可是仅仅是一面之缘的人竟会这么信任吗?还是说,这老板与这秦明辉有什么关系呢。 在他们谈论之间,那小厮已经轩逸宸带了过来。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进门的人的身上,一身惨绿罗衣,头发以竹簪松松的束起,身上一股不同于兰麝的木头的香味,甚是随意的穿着,脸上戴着白色金边的半截面具别有一番风味,虽看不到面具下的容颜,可就光这么一看就不自觉的被吸引。柯老板习惯了这些画面,一笑说道:“逸宸,那位小姐如期来为你赎身了,你今日便是自由之身了。”轩逸宸站在那没有说话,陆允楠打量着这名男子,看了一会之后头就转开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轩逸宸觉得她有些奇怪也看了她一眼。 “逸宸公子,我家小姐虽为你赎了身,但并不强求你做什么,你若想做什么去做便是,你已是完全的自由之身,我家小姐不会约束你。”鼓秋看他看了一会,也将赫连婧琦对自己的话传达给他。轩逸宸看着鼓秋自己也似乎思考了一番,轻声说道:“还请姑娘带我去见一见你家小姐。”他这么说,鼓秋自然是拒绝不得的,赫连婧琦之前说过他有什么要求满足他就是,毕竟人情不是那么好还的。 鼓秋一声应下,带着轩逸宸出了房间,陆允楠见他们二人走出去了也提步跟了上去,她不想带着这地方了,待的浑身不舒服啊。因为事情已经解决,秦明辉也转身要出这厢房,柯老板的声音这时在他的身后响起:“秦大人——不再坐会吗?”秦明辉没有回头,目视前方说道:“不了,道不同不相为谋。”说完这话头也不回的带着官兵走了出去。柯老板也慢慢地走出厢房,站在围栏边上看着秦明辉一干人下楼,走出这“清馆”,他的嘴角带着笑意。 “你就这么让他走了?”有人出现在他的身旁,淡淡的问了一句。 “不然呢?”柯老板看着楼下人都坐满的桌子这么淡笑着,也不知他们口中说的他究竟是秦明辉,还是轩逸宸。 多说无益 第一百零五节:也罢 随轩逸宸的想法,鼓秋带着轩逸宸回了客栈,他如愿的见到了赫连婧琦。当他到的时候,赫连婧琦正趴在桌子上,手上拿着个茶杯就这么趴着睡,门口有人守着。他们进门的时候看到这个画面那是一愣,鼓秋上前柔声道:“小姐,逸宸公子到了。”这么一声,趴在桌子上的赫连婧琦有了反应,稍稍的一动便皱起了眉头,大约是那手臂枕在头下发麻了。赫连婧琦慢慢地睁开眼睛,拧着眉头,好看的脸上印着红红的印子,嘴上嘀咕着:“这手要废了。”鼓秋很清楚这些小细节,上前为她松松手臂,为她按摩。对此赫连婧琦很是满意,说道:“这大热天的总犯困。”说完这话她的视线自然而然的落到了站在门口的男子的身上。 “你这次倒不戴男子面具了。”轩逸宸先开了口,往里走了一些。赫连婧琦伸出手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笑着说:“当然不能时时刻刻戴着男皮了。那日会扮作男子,是因为男子身份比较方便。”说完她的手摇了摇,示意鼓秋先出去。轩逸宸顺着她的手势坐在了长条凳子上,赫连婧琦很客气的为他倒上茶水,边倒边说:“现在已是自由身,日后想做什么。”说完便这么抬头看着他。轩逸宸接过她推过来茶水,但却没有立刻拿起来喝,放在桌子上转来转去说:“还不知道。” 这话让赫连婧琦有些意外,他们不接客的时候应该很清闲才是,特别是像他们这样的头牌那应该是更闲才是,既然闲那就应该会想一些他向往的生活或者是他们日后若是出了“清馆”想要干些什么,他现在却跟她说他不知道以后要干什么?他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吧,还年轻,日后娶妻生子也并非什么难事,虽说毁了脸却也挡不住他吸引女子的眼球。对此赫连婧琦抱着疑惑的眼神问着:“你就没有空闲时间想想?”轩逸宸突然笑了起来,把视线转移到赫连婧琦身上抬眼看着她说道:“说实话,是想过,但是像我这样的若是要做别的怕也是很难。” 说起来轩逸宸在“清馆”干了这么久,积蓄那是有的,这一次出来他也是提前收拾好了东西,鼓秋也命人把他的东西都带出来了。对于他们的行业赫连婧琦自然是不懂得,她看着他也是难得严肃的说:“有何难?你是怕很多人认识你,在你改行之后这些人会来骚扰你?”轩逸宸摇摇头,说道:“远远不止。”他这么说赫连婧琦就觉得麻烦了,也不想多思考什么就说:“你只管说你日后想做什么,说便是,不要去考虑任何后果。”听到她这么说不禁让他觉得到底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不需要考虑什么。 赫连婧琦单手撑住脑袋看着他,笑问:“你是不是觉得我有钱,所以脑子很简单。”她这话从口中说出来,让轩逸宸很是诧异,这个女人她能看到他的想法吗?他才刚这么想她就说出来了。赫连婧琦看着他的神色略显复杂,知道他是意外了所以就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无所谓的摇了摇手说:“不要想太多,只是你的想的在你脸上很明显。”她这么说显然不能说服他,轩逸宸自认为他隐藏情绪这些是很难让人看出来的,且不说这人看起来就年纪不大还未成年,看起来也不想经历沧桑巨变的小姐,怎么能摸透。现在赫连婧琦也不说话了,就这么撑着脑袋笑着看着他,让他说。 “我曾想过,若是有一天脱离了‘清馆’便去开个茶楼,不需要很大能维生即可。客人不需要很多,偶尔来几个就行。”他在说这话的时候虽然没有太多表情,不知他看向何处,但是眼中很温柔,这是赫连婧琦没见过的。看着他这个样子她就笑着说了一句:“怕是到时候并不能如愿。”轩逸宸的视线落到她的身上,她继而说道:“就你现在这般模样,怕是茶楼满座也不意外。偶来几个客人……大概是你跑了的时候。” 她这么说轩逸宸只是轻微的皱了皱眉头,很快便松开。赫连婧琦却突然起身俯下身子脸凑到他的面前,隔着一张桌子这样俯身到他面前倒也也有些吃力,伸出手拿住他的面具,轩逸宸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腕问:“你做什么。”赫连婧琦笑的随意,换另一只手去拿他的面具,将面具摘下说:“自然是摘下你的面具看看。” 他那面具一摘下就看到一张完美无缺的脸,就这容貌大概是众多女子都愿倾心的对象吧,只可惜那脸上有一道深深的疤痕。一张原本完美的脸上却出现了一道丑陋无比的疤痕,无疑是毁了这张脸。赫连婧琦也是喜欢这张脸的,而且这张脸为他而毁,心里多多少少会有些愧疚,她的手慢慢的抚上他的脸,手指轻轻的摸着他的疤痕,眼神有些飘忽,轻声的说了一句:“可惜了。”轩逸宸看着眼前这个女子觉得莫名其妙,虽说这张脸确实是因为她毁的,但是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那“清馆”中的人有多少人是因为这张脸而跟他同桌而坐。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赫连婧琦的手慢慢离开他的脸,也慢慢的站直身子,转了个身向后走到床边似乎在拿什么。当她再回过身的时候,她的手中捧着一个小小的长方形木盒,她拿着盒子走到桌前放下打开盒子。里面放的东西不多,一个圆形扁扁的铁质的盒子还有一个白色小瓷瓶。轩逸宸看着赫连婧琦什么也不说,拿起那个圆形的盒子打开,伸出手指抹了一下然后就看着自己用她刚才抹过东西的手指在他的脸上也抹了一下,准确的说是抹在他脸上的伤疤上。 为他抹药的时候赫连婧琦的脸上很认真,就这么重复的一下一下的抹着,这个药膏有一股清香飘入他的鼻中。看了许久,轩逸宸问了一句:“你这是做什么。”这么一听赫连婧琦就轻笑了一声,站直身子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他说:“这不是很明显吗,替你擦药。”说着把那圆形的小盒子盖子盖上,放回木盒中。 “这些药可是我特地为你制的,当然是要给你用上的。”赫连婧琦拿出小瓷瓶,从瓶中倒出一颗红色的药丸,小小的一颗要是掉到地上那就该找不着的小,她把放着药的手放到他的面前,什么话都不说就这么看着,潜台词就是吃了它。轩逸宸看着那颗红色鲜艳的不像话的药丸犹豫了,一般的药会艳的这么过分吗,不过他还是伸手拿起了她手上的小药丸,只是没放进嘴里。看他不吃赫连婧琦就笑着看他说:“怎么,怕是毒药啊。我要真想弄死你才不会这么容易。”轩逸宸抬眼看了她一眼,怀着复杂的心情吞下了这药丸。 “好吃吗。”看他吞下去了赫连婧琦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话,轩逸宸这一听诧异的看着她,哪有人问药好不好吃的,疯了吗。 “有人说药好吃的吗。” “我放了蜂蜜啊。” “……”她这么说这话没法接啊。轩逸宸不说话。赫连婧琦把木盒推到他面前说道:“以后每日都要抹一次药膏,抹完之后方可服药。虽说这药不能让你的脸恢复到如初的模样,但也能让这伤疤变淡,几乎看不见的地步,不过看还是可以看出来的,放心。” “……”她这话说的是不是有些毛病呢?不过说来人家也是好心,他也就收下那木盒说,“感谢。”这话说出来赫连婧琦一下子没忍住笑了出来,双手环抱于胸前笑道:“你谢我什么,谢我间接把你脸毁了?”轩逸宸将桌上的面具再拿起来戴回到脸上,看着眼前这人他也不知是什么心思,只说了一句:“你为何这么在意这件事。”赫连婧琦听了就是一摊手,笑了笑说了一句:“人情债难还啊。”轩逸宸沉默了一会,并没有说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思考什么。 赫连婧琦也暂时不说话在凳子上坐了下来,单手撑着脑袋翘着二郎腿翘啊翘的,拿着个茶杯在手中转来转去。轩逸宸也看着她,大概是思考了一会说道:“我日后的打算……暂时是没有。”他这么说赫连婧琦就觉得奇怪了,刚才不是还说他想要开个茶楼吗,现在怎么又没打算了。赫连婧琦看着他问道:“你不是想要开个茶楼吗。”轩逸宸摇了摇头,轻声说道:“现在没有什么心思开茶楼。” 这边一说完,赫连婧琦便开口笑着说了:“不然——逸宸公子委屈一点,先跟着我这个女流之辈?什么时候想开再去开好了,在此之前就先休息着吧。”这个时候的轩逸宸没有说什么,赫连婧琦就自顾自的接着说:“也罢也罢,由你自己思考吧。我就不说了。”他们二人就这坐着,喝着茶闲聊,就像许久不见的老友一般。他们或许把彼此当做一个输出口,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边上的人都不适合说,只能埋在心里。两人就这么聊着,一直到了晚上才停止。 多说无益 第一百零六节:没有什么好说的 不管怎么说轩逸宸是在赫连婧琦边上呆着了,他被赎身也算得上是引起了一阵风浪,有人顺着他们走的时候的路线找到了那间客栈,这让赫连婧琦倒是很头疼,被赎身的第二天那楼下座位满座只为见他一眼。也就差一点,赫连婧琦就要出动人马来扫荡了。 秦明辉已经到了漳州,按照原先说好的今日就是要去擒人的日子,楼下的人吵吵闹闹的弄的她很是心烦,天气热的时候本来脾气就暴躁再加上楼下如此吵闹也是弄的她受不了。不过这并不能扰乱她的计划。轩逸宸在自己的房间内休息,为了防止有什么人去打扰他,赫连婧琦也是在门口派了人守着。 “这么做当真没有问题吗?”对于这一次的擒人事件秦明辉还是觉得有些不妥的,毕竟这里面涉及的人都是非富即贵,而且还有李太师和曲尚书,这些人皆为高官,还有吕将军这个武将既然有心谋反那么一定有足够的兵马,并且已经跟自己手下的兵打好招呼,一个将军带的兵大多数都是信服自己的,因此办起事情来也是事半功倍。虽说知道赫连婧琦的做事风格,并且自己也亲眼目睹过一次她的做事手法,但是这一次与他的情况大不相同。 赫连婧琦对这些并不在意,随意的撩了一下头发满不在乎的说道:“有何问题,要擒就擒。他们弄不死我是他们的事,既然我还在那么总会有人遭殃的。”听到这话让在场的一众人很是无奈,她这话说的也是没毛病。赫连婧琦也不想多讨论,看着眼前的秦明辉,陆秦一干人:“你们带人去抓便是,记住要抓活的,死了就没意思了。秦大人你与我师姐一路去找那些非富即贵的人,师兄你与鼓秋一路去清馆。你们只管抓,有什么事情我来担。若真问起来就说是我说的,曲公子一帮人没什么问题,主要是那帮老骨头,秦大人带上父皇给的圣旨去。” “是。”被分配任务的四人做了回应,赫连婧琦挥挥手让他们可以出发了。两两一组带人前往目的地。这抓捕的事情赫连婧琦可不想多参和,这么大热天的出门简直就是一种煎熬,况且抓人这么无聊的事情她才不愿意做呢。 在所有人都离开客栈时,赫连婧琦手撑着脑袋闭着眼睛小憩,突然就开了口:“既然过来了就进来嘛,站在外面多不好。”语闭,门口出现一名身穿白衣戴着面具的男子,原本戴着面具就看不清表情,这又是背光而战。赫连婧琦只是勾着嘴唇并没有睁开眼,轩逸宸进了房间将门关上。 一时间双方都没有说话,轩逸宸关上门之后也没有动过,就站在门口看着她。赫连婧琦知道他为什么而来,她也不想兜圈子,直接开口说:“你来这里不只是为了看我吧,有什么想说的说就是。”她既然也这么直接,那轩逸宸自然也不会客气,看着她淡淡地问道:“你是到底是什么身份。”这个问题对赫连婧琦来说就像是一个笑话。 “呵,”赫连婧琦勾起了唇角,慢慢的睁开眼看着他说,“其实你心里挺清楚的不是。”轩逸宸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一脸的冷漠:“我不知道。”这话结束赫连婧琦笑着起了身,朝着窗边走去,慢慢地说:“嗯——既然不知道那你也暂时不需要知道,我只是替你赎了身,并不干涉你的自由。也就是说,我与你并没有什么关系。”说着这话窗外的风也起了,她趴在窗户上闭着眼睛,脸上带着看不出情绪的微笑,风吹过她的脸,吹起她的长发,看着她的样子轩逸宸有些移不开视线,看着她的脸,虽不是原来的脸但也能想象得到那面具下的样子。 在秦明辉和陆允楠一方,他们先带人到了吕将军的住所在知晓他在军营练兵时,他们立马折了过去,前往城外的军营。一路过去,他们在路上进行商讨,陆允楠到底是闯江湖惯了思维比较简洁,就是潜进去进行控制抓捕,秦明辉则不这么说,说了一句:“陆姑娘,我们不需要想太多。我们是带着皇上的圣旨,义务抓捕他们必须配合,若不配合那只能劳烦了。”到底人家是朝中官员,办事方式就是不一样,陆允楠也不持意见直接说:“没事,用的到我就直说就说。”秦明辉也不说话,继续向着目的地前行。 抵达吕将军的军营,门口自然是有官兵驻守,看到来路不明你的人自然是要拦截下来的。秦明辉不想多废话,实际上也不需要多废话,身后的一名官兵上前说明:“这是我们大理寺少卿秦明辉秦大人,今日是带着圣旨前来的。请让我们进去。”那驻守的官兵显然不是很相信他的话,带着怀疑的目光看向后面的秦明辉和陆允楠二人。 大概秦明辉也不想再拖延下去,这种事情自然是越快越好,他与陆允楠二人走到前面,秦明辉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圣旨在他们的眼前亮相说:“要违抗圣旨吗。”他们见他拿出了圣旨,既然拿出来了那就先带进去,进去之后再做定夺,若是假的那眼前这人也不可能安然无事的离开。他们拿出了圣旨,那他们还是要下跪行礼的。秦明辉他们也不说什么,直接就进了军营,当然前面自然是有人领路的,没人领路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那个吕将军。 在练兵的吕将军看到那么一大波人群进来就皱起了眉头,开口就是大嗓子喊:“做什么,不知道练兵不见人吗。”带秦明辉一干人到他面前的人跑了过去,在他边上说了一句:“那是大理寺少卿的秦大人说是带着圣旨来的。”吕将军听到这句话时脸上一闪而过的疑惑,迎了过去,怎么说来人的官职都比自己高,又是带着圣旨来的于情于理都要行礼:“卑职见过秦大人,不知秦大人来此是带着皇上的什么旨意。”秦明辉也不跟他多啰嗦,将手中的圣旨摊开:“吕祁接旨。” “臣接旨。”所有人都有跪下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因吕祁涉嫌与人勾结造反,特此让秦明辉进行擒拿,不得有误,若有违抗者就地正法。钦此。”一道圣旨宣告完毕,下跪的吕将军的士兵都开始议论起来,起身就是一阵反抗,秦明辉带的人也不是吃素的自然都围上进行镇压,陆允楠在一旁看着静候时机,如果那些士兵镇不住那么她就要出手了。那吕祁倒是镇定,跪在地上慢慢起身,神色很是严肃说了一句:“我跟你们走,但是我手下的这些人请大人莫要动。”他们将军这么说那些士兵自然是维护自己的将军,各个都气愤得很。没办法吕祁转过身就对他们说:“安静,全都停下留在这里,军令如山,如有违抗者自认领罚。”他们将军这么说了,那么他们只能留在这里等着。 “大人,我的人不要动。”在场下安静下来之后,吕祁转过了身坚持的说了这么一句话。秦明辉并不做出承诺,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这些事情上面自有定夺不牢将军费心了,请。”说完他也很客气的做了个请的手势,并不实施强压而是让他自己走。他们这边很成功的对吕祁进行了抓捕,至于那个李太师的小舅子要抓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难度,上边虽有李太师但是也耐不过一道圣旨,李太师与曲尚书在京都不可能很快的赶过来,而且赫连婧琦事先打了招呼让他们不要出城。虽然在抓李富商的过程有些曲折但也算得上是圆满,此人听到吕祁也被抓获的时候像是放弃了挣扎,并且说了一句:“真快啊。”这句话也不知指的是什么。 在另一头,鼓秋与陆秦的抓捕算得上是麻烦,他们的说辞很饱满,也是争辩了许久,不过他们也很耐心的看着他们的表演。 鼓秋陆秦二人呆着一批人马到达“清馆”门口之时,柯老板看到这阵仗是颇为意外的,他们这“清馆”可从来没有迎来过这么大阵仗的“扫黄”行动啊,就算是当地官府也未曾这般。陆秦不善言辞本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前来进行镇压的,所以一切交涉由鼓秋。出于礼貌看到柯老板站在门口时鼓秋上前进行了说明,毕竟这是他的场地他们所要做的事情是对他们造成了困扰。 “柯老板,我们再见了。”看着鼓秋走到自己面前,柯老板看着眼前这人,此人不就是昨日和秦明辉来赎人的女子嘛,今日倒是给人和昨日不同的感觉,还带了官兵来这里看里是有大事要发生,柯老板带着笑意说道:“原来是姑娘你,今日还要来赎我这店内的剩下三位公子吗?”对此鼓秋也笑了笑说:“并非如此,只是来老板店内寻几个人。” 听到这话让柯老板有些意外,挑了挑眉:“哦?姑娘要在我店内寻人。不知找的是何人?”“是曲易良公子以及他的朋友们,老板可否告知?”鼓秋也切入了正题他们人多站在门口,而且对面……是青楼,人流量也是极多的,来来往往的人,看到他们这么多人在“清馆”门口站着以为是要闹事情,不管男女都进行了围观。陆秦并不喜欢这么多人看着他们办事,但是他也并不会去管这些事。 “请柯老板配合一下。”见他不说话鼓秋只能再次开口了。这下柯老板并没有挡在门口而是侧过了身子一副“你请进”的样子顺带的说一句:“还请姑娘莫要惊动其他客人。”鼓秋看向他,然后明白的点点头,转身就吩咐后面的官兵分批进去,虽然带的官兵不多,也就那么十个人左右基本上都被秦明辉他们带走了毕竟他们那边有个将军,是有军队的人,如果是聪明人自然不会发生正面冲突,不过也摸不准会不会出现特别的情况啊。 柯老板走在鼓秋他们的身侧,为他们带路,反正这些事情与他无关,为什么要去得罪一些不必要得罪的人呢。走在去找曲易良他们的过程中,柯老板也没闲着,笑着问了一句:“怎么今日姑娘不与秦大人一同来了?”一听他说话了,鼓秋就转过头去看着他,听明白了问题也就对着他的问题回答:“秦大人今日被委派了事情,所以来不了。怎么,柯老板对我们秦大人有兴趣?”柯老板听了笑了起来,摇了摇头轻声说了句:“没有,只是觉得好奇罢了。” 他们走到了曾经赫连婧琦认为是窗户的走道,推开了门,鼓秋说了一句:“原来这是门啊。”柯老板笑笑并没有说什么,带着他们过了走道,去了那曲易良他们所待的厢房门口。他们停住脚步,柯老板看着那门说了一句:“当初听闻你家小姐说他们命不久矣时在下还是很意外的,今日这是——要实现那豪言壮语吗。”鼓秋看了看那紧闭的门,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说道:“看来柯老板是知道事情经过的人。” “那可否姑娘告知你家小姐究竟是何人,竟能请得动秦明辉这一号人。”对于这点柯老板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自己的猜测,但是这些猜测需要求证。鼓秋斜眼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在看自己便转移了一下视线说道:“那我家小姐应该有说过她是秦大人的恩人吧。”这话其实他并不相信,只不过是个恩人会为她做到这种地步?且不说他们今日要找之人要抓,而且按照赫连婧琦所说要灭他们满门的,他们身后的家世背景可是过硬的,秦明辉的大理寺少卿官职说大不大说小也不能说小,就这样为一个恩人去得罪他们身后的人这样值得吗?所以,这话显然不能信。 不过既然他们有意隐瞒自然就不会轻易说出来,柯老板也不再询问,就让他们自己进去了。为了防止出什么事情,就算出了事情自己也方便掌控,柯老板就在外面看着。鼓秋看了一眼陆秦,陆秦对她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准备好可以推门进去了。在得到陆秦的回应,鼓秋也放心的推门而入,一进门就看见这是一个隔间,里面还有还有一扇门,他们也不想耽误。进来的官兵一部分守在外间门口,剩下的人跟着进去听动静进行行动。 推第二扇门的时候,鼓秋也没有犹豫,“哐”的一声就把门推开了,把里面的人吓得一愣一愣的,所有人都看向门口一脸的不明所以。官兵都在门外守着,所以他们看不见鼓秋和陆秦带人来,还看到他们两个人擅闯了这间房。 “你们是何人,知不知道你们做了什么。”其中一人拍桌而起,显然是愤怒的,大约是在谈论什么事情被人打断了很不爽,或者是怕出什么意外。鼓秋笑笑说道:“没什么,我只知道我来这里是来找人的,请问各位是曲易良以及朋友吗。”她这么一说那边几人愣住,眼前这人他们不曾见过才是,怎会叫得出来名字。 “你们是何人。” “呵,看来是各位公子无疑了。那就跟我走一趟吧。”鼓秋也不绕弯子,说明了来意。但是他们哪是你说干什么他们就干什么的人,都是富家公子哪能任人摆布,曲易良站了起来说道:“凭什么跟你们走。” “就凭我家小姐。”鼓秋这么说出来是让他们一脸疑惑,她说的是什么。鼓秋知道他们大概是忘了,也不急,跟他们解释起来:“难道各位公子忘了,在半个月之前,在这里你们商讨事情的时候,我家小姐就在这里与你们起了争执?”她这么一说明他们依旧呆愣,这不过这呆愣是震惊的呆愣。 “就算如此,我们也不可能听你的跟你走啊。”其中一名穿着紫色华服的男子皱着眉头起了身,先反应过来反驳了回去。 “难不成你家小姐还要以身相许不成?”另一个看着散漫的男子坐在凳子上挑了一下眉头,接上话。 看着他们,鼓秋笑的也是随意,说:“怎么会,我家小姐再不济也不会下嫁与你们。这次来请各位公子回去不过是秦大人奉旨而来,我也只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她这话说出来到底是有分量的,“秦大人”、“奉旨而来”这无一不说明了问题。曲易良皱着眉头打量着他们,此时那一旁看似随意的人也站了起来,盯着他们开始严肃起来说道:“这秦大人是……” “大理寺少卿。”鼓秋也是实事求是的回答,这个事情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他们在那看了看,怎么看那陆秦都不像是官员,因此断定秦明辉根本不在这,他们也说了:“若当真是如此,秦大人奉旨而来,那为何不见秦大人身影。”知道他们不死心,鼓秋也耐着性子解释:“嗯,秦大人嘛自然是带着圣旨抓捕要员了,那个将军叫什么来着?我记得那将军的儿子也是在座的一位公子吧……好像,姓吕啊!” “你说什么?”这时一名穿着深红色服装的男子皱着眉头站了起来,此人大概就是吕祁的儿子无疑了。鼓秋没有理会继续说道:“嗯——还有一位是富商啊,姓李吧,恰好和当今太师是同姓呢,好生凑巧。”她这话说出来让他们都震了一震,一般人会知道这个事情吗?就算是他大理寺少卿也不该知道这件事情,她这话虽然没有明确的说出来那姓李的富商与李太师有关系,但这话已经说的明确的不能再明确了,再说就要挑明了讲了。 “所以啊,各位公子还是莫要挣扎了。”鼓秋笑着看着他们,大概是跟着赫连婧琦跟久了,渐渐的办事风格与她越来越像,不急,慢慢来。 “你似乎知道的很清楚我们的事情。”曲易良警惕的盯着她,他的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人不简单啊。 “不清楚啊。” “你究竟是何人。”那身穿紫色华服的男子看着她。鼓秋不禁觉得这句话好笑,摇着头笑着说:“我不过是个小人物,在人手下当差,说白了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奴婢,并没有各位公子想象中的那么复杂。” “怎么可能。” “好了各位公子,莫要多猜测了。老实的跟我走吧。” “你既然知道这些事情,就知道我们是何人。”那看似散漫的男子再次开了口。鼓秋也不想多说了,怕是再耽误一会赫连婧琦就该不舒服了,于是也就说了一句:“我还是劝各位公子不要指望李太师和曲尚书了……”听到这里他们确实是真的诧异了,虽然多多少少猜到一些她大概是知道他们的身份的,但是没想到她一说就说这么准。那边鼓秋继续说道:“他们可暂时出不了京,救不了你们。况且……是皇上的旨意,李太师和曲尚书也不能公然造反啊,是吧。” 这一句话就像毒气一般,在他们心中扩散开来,那种不安感扩散的很快,让人不禁背后冒冷汗,明明现下是夏天啊。 多说无益 第一百零七节:我不定你们 曲易良一干人虽然一直不停的挣扎,他们的事情也被捅破,可是他们知道一旦坐实了,他们这便是最后的自由,就算是太师也救不了他们。他们再怎么挣扎怎能敌得过陆秦的镇压,再加上外面的官兵,没几下就给强行抓捕了。为了不引起注意,一个个的都将他们弄晕,免得他们在那大喊大叫。在门口等着柯老板虽然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知道这鼓秋的背后一定有着比曲易良他们更加强硬的后台,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经营这“清馆”给他的第一想法。 在离开这“清馆”前鼓秋很客气对着柯老板客气了一番,在她离开之前柯老板还是旁敲侧击的问了一下赫连婧琦的身份,但是鼓秋也不是傻,自然没有被套出来。官兵抬着人,柯老板为他们开了后门让他们从后门离开,不会引人注目。 人抓完了自然是不会带回客栈,这要是带不回去不是会引起一阵轰动嘛。所以,秦明辉先到了县衙打招呼,说到时候会抓人过去进行关押,希望他配合。知府是个从四品官员,秦明辉的大理寺少卿官位比他大一阶再加上有圣旨在手,再怎么也要配合行动。所以,鼓秋等人抓了人之后就朝着官府去了,陆允楠在官府的门口接应他们,官府的官兵帮着把人关进了大牢。 这知府也是个聪明人,秦明辉这大理寺少卿本不该来这城镇里抓人,他们大理寺管的案子一向是掌刑狱案件的审理,这就说明这一批关押的犯人一定是大人物,而且还是赫连建永重视的特地下了旨意,就连吕祁和李富商都被抓了,他就有些摸不透了,但是也不敢多问。也就在隔天,这知府差点没疯狂,没想到有生之年会在赫连婧琦边上站着办事。 他们抓了人,告知知府务必看守住人,若有差错他这官帽可是说丢就丢的,因此为了自己的官帽那是死都要守住,那一晚官府的官兵比平时不知道多了多少,把所有官兵都叫到了官府里看守,什么轮值,当然是自己的官帽比较重要。 次日早晨,赫连婧琦起床并没有急着去官府“探望”那几个曾有一面之缘的男子,而是在客栈里和轩逸宸聊聊天,和自己的师姐开开玩笑,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秦明辉从抓获他们开始就一直待在了官府,为了防止有人动手脚。 “逸宸你可会记恨曲公子他们?”突然的赫连婧琦就这么问了起来,没有一点点防备,就是那么突然的问起来了。轩逸宸被她问的一愣。赫连婧琦转过头看他回答,轩逸宸沉思了一番说道:“自然是回的。”听到这个回答赫连婧琦笑了笑,说:“我以为你不会呢。”轩逸宸听了也是一笑说:“我可不是什么圣人。” “嗯……那倒也是。”赫连婧琦起了身。 “你要做什么去?”看她突然站起来,轩逸宸有些奇怪,她并没有说今天要去干什么,而且就这么两天的接触他发现赫连婧琦其实是一个挺懒的人,特别是这么热的天气里她能不动就不动,都是让边上的人去做的。赫连婧琦转过头看他一眼说:“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情,我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既然要他们灭满门……那么,他们不能活着。”她突然这么说弄的是轩逸宸一愣,这个他们也是他过了一会才想起来的,也想起来她确实说过这句话,就这么一瞬间他的心里有些慌乱出口阻止:“你可不要乱来,你不是不知道他们非富即贵官商相护,虽然不知道你们用了什么手段将他们抓捕……” “不只是他们,他们的幕后人也就是所谓的后台也已经控制住了。”她这话说出来让他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他本来就不了解她,现在又在做这么大一件事情,他并不懂他们现在做的事情,只知道这件事情对于没有强硬后台的人来说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他是被她赎出来的,虽说是因为他替她挡刀,但不管怎么说他也应该对她表示感谢,不管站在哪个角度他都不希望赫连婧琦去做这些事情,尽管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见他不说话了,赫连婧琦笑了笑说:“好了,我要出门了,你安心在这待着吧。楼下痴汉可多了呢,小心啊。”说完这话就回过头出了门,鼓秋在她身边跟上。轩逸宸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她就没了人影,他也只能在客栈里等着希望她不要出什么事。 赫连婧琦也没坐马车,就这么一路荡过去,鼓秋在一旁替她打伞。 “昨天晚上没出什么事情吧。” “没有,秦大人在官府里住着呢。” “行,今天我就不信他们还能像上次那样强硬。”说到这话赫连婧琦的脸上就没了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情绪。她们二人在路上也不方便多说,只得赶快去官府。在那官府门口自然是有秦明辉和知府站那迎接的,一个大理寺少卿都要亲自迎接的人他一个从四品官员怎能不站着。可是当看到赫连婧琦时觉得也是奇怪,这是哪个高官的女儿吗?不应该啊。秦明辉没有说什么,只是行了个礼,赫连婧琦就说了一句:“不要那么客气了,进去审吧。” 那知府听到这么一句话就呆了,被抓进来的人是眼前这个女人参审?几人进了官府,官府进行了封锁今日不管什么告官都不予以理会。知府作为地方的主人自然是走在前面带路,带他们进了牢狱。知府带着他们到了一个提审可以用刑的地方,赫连婧琦在案前坐下,秦明辉和鼓秋在一旁站着,知府让人把昨天抓来的曲易良等人带过来。在这一过程中,赫连婧琦始终保持着微笑。 人被带上来后,一看见赫连婧琦坐在那就疑惑了,秦明辉一个大理寺少卿竟然都还站着她就一人坐在那。在他们没有说话前赫连婧琦就先手背搭着下巴笑的邪魅说了一句:“曲公子,好久不见啊。最近过得好啊。”因为是在牢狱,按照赫连婧琦说的就是让他们不要把光打的太亮,所以他们只知道那里坐了一个女子却看不清脸,但是想想鼓秋说的话那么不难想到那个人就是在半个月之前,那个听到了他们秘密的人。 “是你向秦大人参了我们。”说话的是那看似散漫的人,此人正是李太师的儿子李瑜成。赫连婧琦笑看着他,没有说话。 “当初就不应该让你活着离开……”这话音刚落下那站着的秦明辉就皱着眉头一声呵斥:“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若真是让她没有离开,那么……可不是灭满门如此简单了。”他的话让他们疑惑又惊讶,一旁的知府只能看着,这里根本就没有他的说话余地,甚至不知道坐在上面的女子是谁,但是看着秦明辉这么小心的样子就能知道此人不简单。 “你,这是什么意思。”那一身穿着深红色服装的男子皱了皱眉头,看来这女子的背后势力在秦明辉之上,甚至是说连李太师她都不放在眼里,不然她怎敢随意动手抓他们,还有圣旨。 “诶,”赫连婧琦笑了笑,将手放平在案上,手锤在案边,“秦大人不要这么说嘛,吓到这些贵公子们就不好了。” “你究竟是何人。”曲易良这个时候也是正经的不行,毕竟是关乎自己性命的事,甚至是关系到家族中的人的性命。 赫连婧琦起身走出那边暗暗的地方,绕过书案走到前面身子靠在书案上,他们也能慢慢的看清她的脸,还是那张之前他们见过的脸,笑的那样漫不经心:“这有什么好说的呢,终归不是我。” 所有人都看着她一时心情复杂。赫连婧琦不耽误时间,也直接开口:“我来这里就一个目的,要实现我那天说的话,曲公子和李公子待会留一下吧,有些事情总是要解决的。”她这么说让他们觉得不是很舒服,李瑜成皱着眉头说:“你不用这样子,不需要把我们分开。”这么一听赫连婧琦倒是挑了挑眉,轻笑出声也不反对:“没事,既然这么要好,我怎能把你们分开呢。” “把他们两人绑在木桩上。”知府也是个懂得看形势的人,在他们入狱时自然是弄清楚了他们的名字,若是在自己牢中的犯人有谁都不知道岂不是很丢脸?上了狱卒把曲易良和李富商的儿子分别绑在木桩上,剩下的二人被绑拉在一旁进行控制。他们看着赫连婧琦止不住的思考,这人不管再怎么想要处置他们,都不可能做出什么特别出格的事情。可是之后发生的情他们是当真受到了惊吓,怕是这辈子都还没见过这样的手段。 “给我拿把剪刀,刀也行。”这毕竟是刑房,这要什么刀没有,剪刀,刀那都是普遍的。他们一听要用刀顿时就感觉不好了,这是要直接用刀弄死吗?这人当真是不怕他们身后的人啊。赫连婧琦手上拿着剪刀,在手上不停的来回拍动,迈着脚步慢慢的往前走,这个时候很安静,他们可以清晰的听见那剪刀拍到掌心“啪啪啪”的声音。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她的身上。曲易良拧着个眉头,警惕的看着她:“你要干什么。”赫连婧琦没有说话,就这么走到他的身侧,歪着头看着他的脸说:“你说——你长得也不差,怎么就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呢。” 赫连婧琦将拿着剪刀的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一旁的人也有些不安:“你干什么。”赫连婧琦伸出一根手指头放在唇上,站到了曲易良面前,侧对着她,说:“不要害怕嘛……”话说到这,她那拿着剪刀的手瞬间往曲易良的肚子上捅去,他们的眼睛也是瞬间瞪大,看着他们的表情赫连婧琦笑着收住了通过去的手,那剪刀也就差那么一点点就真刺进去了,她笑着将剪刀在指间一转握在手中说道:“气氛不要那么紧张嘛我又不会干什么,要知道我从来——不会让人去的轻松啊。” 她这语气让他们的思绪一愣,这种做事方法实在是像某个人,但是他们不敢想,因为只要想法一证实那么他们的下场有多难过可想而知。赫连婧琦回过身,再次面对着曲易良,抬起手抓起一缕他的头发,刚要剪他的头就偏了一下。赫连婧琦并不介意他的挣扎,只是无所谓的笑着说:“你乱动我没关系,只是吧我这一刀下去也不知道会剪到哪里,这要是戳中了脸,剪了耳朵——那多不好呀是吧。”曲易良皱着的眉头不曾松开,她这话一说完他也不挣扎了,反正自己都被绑在这了也躲不了,他不动这剪起头发来就轻松很多。 她从他头上剪下一小把头发,拿在手中看了看转身就走到案边,让人拿了个碗里面装水拿进牢狱。 谁都不知道她究竟要干什么,只看着狱卒端进来一碗水放在赫连婧琦面前,然后再看着她用剪刀将头发剪碎剪进碗中,这让人不禁产生了一个想法,碗里的水是让人喝的吧!所有人都看着赫连婧琦的一举一动,谁都不说话,听着那剪刀“咔嚓咔嚓”的剪着那撮头发,细细碎碎的。 “你究竟要做什么,要杀要剐痛快些。”那身穿紫色华服的李富商家的公子受不了这种气氛,很是难受。赫连婧琦听了轻笑一声,从旁边叫来一名狱卒让他继续剪碎这没剪完的头发,转过身就看着他们说:“我不是说了吗,太痛快了反而不好,有些事情必须刻骨铭心。” “你……” “我跟你求证一件事情。”这时候李瑜成打断了他的话,直接接话看向她。赫连婧琦听他说话了就把视线转向他,笑着点头表示可以。李瑜成皱着眉头,额角不停的出汗,可以看出他的紧张,一旦他的这个问题得到了证实那么他们将迈向万劫不复的境地。李瑜成满满的开口问:“你是不是沫雅公主——赫连婧琦。”他的这么问题惊到了在场除秦明辉和鼓秋以外的所有人,他这个问题意味着什么他们都清楚。 对他的猜测赫连婧琦并不予以否认,甚至不意外的抿着嘴唇一副思考的模样,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回答:“嗯——你见过我?”这个问题的答案很明显了,她没有正面的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回去,但是他们还是抱着侥幸心理。 “我虽没见过,但是这位公主的传闻可听的不少。” “是嘛……坊间的传闻,倒也是有趣的。我听的也不算少,”赫连婧琦略微的抬着头,单手手指敲着下巴,“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么我也可以告诉你,我确实就是你口中那个人。”她的回答破了他们心中的最后一丝期望,她会在这里那么说明什么,只要是她做的事情一切都将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有句话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赫连婧琦能将这句话发挥到极致,赫连建永丝毫不会怀疑她的动机,只要她说,那么他就会信。 那一直站边上的知府一下子吓得有些傻了,没想到这当朝最受宠的公主会在这里,他也是下意识的就跪了下去:“卑职见过沫雅公主,不知公主驾临……”“诶,起来吧。不知者无罪。”赫连婧琦现在可不想折腾这些事情。 “公主,好了。”鼓秋上前一步在她身旁说着。赫连婧琦回过头看了一眼,笑着从那个狱卒手中拿过剪刀,头发因为轻会漂浮在水上,所以赫连婧琦要在这碗中搅一搅,所谓的要拌匀了。也这么搅了一会,说了一句:“鼓秋,你去找我师兄让他替我把事办好,什么事情他知道。”鼓秋听的一愣,是什么事情那么急,要马上办。既然是急事,那她也不敢耽搁回应了一声就出了这牢狱。 赫连婧琦这么搅了一会,转头就叫来刚才替她剪头发的狱卒说道:“来,把这碗水给我们曲尚书的公子喝下。”她这一声“曲尚书的公子”再一次的把知府吓得差点跪下,这些人当真都是高官啊,这…… 他们听见这话那是直瞪眼,曲易良差点没崩溃,要他喝下那都是碎头发的水?他是疯了吗。狱卒也不敢得罪人,只能听着赫连婧琦的指示,端起那一碗水走到曲易良面前。曲易良这次哪里会乖乖就范,一想到要喝下自己的头发就毛骨悚然,开始摇头晃脑起来,并且一边喊着:“我是不会喝的。”赫连婧琦在一旁笑着看着他的反应,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淡淡的说道:“你那张嘴,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当然要适当的严惩一下了。既然不乖乖喝,那我们也是有的是时间,我要让你感受一下什么是绝望一般的感受。”那种绝望是,自己明明看得到想躲开却无力躲开,明明可以避免却发现自己做不到。 “放心,我不会把你们弄死的,我做事一向很有分寸。你们的命还是之后交给大理寺吧。”她说这话的时候他们的内心是拒绝的,她的不会弄死还不如把他们直接弄死呢,谁知道现在不死以后会发生什么。现在是喝下这掺着头发的水,头发不易消化只能靠排出,他会粘在人的食道内,不会致死但却伤人而且阻碍人进食,甚至会感到很痛苦,痛到在地上打滚也不是不可能,想要排除这东西需要半个月甚至更久。因此这是一种慢刑,让人觉得进食都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曲易良挣扎,但总归体力有限,总有停下来的时候,等他累了的时候就是被迫被灌下这头发水的时候。一旁看着的人没喝都感觉到了那种绝望,那种喝下头发的感觉让人恶寒。 之后,那李富商之子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就在赫连婧琦让他们把他从木桩上解下绑在长椅上,再让人抬来一大桶水时鼓秋就返回来了,说陆秦那边有重要的事情要让她定夺,这才没办法不得不吩咐下去让狱卒执行,虽然她人不在但是该有的惩罚依旧没有少,只不过她走了少了那些未知数罢了。秦明辉被留下来看着执行,因此也是不能怠慢。 赫连婧琦交代的是让狱卒不停的给李富商的儿子灌水,不要停,直到他的肚子鼓起来依旧不停的灌水,然后时不时的大力压迫他那鼓起来的肚子或者是直接上脚也没问题,就踢他,让他呕吐然后再灌,如此周而复始。就这么几次重复之后他一定会七孔流水,苦不堪言。像他们这种非富即贵的独子,哪能受这种苦,稍微使点手段他们便受不了了。 这些其实他们都清楚,赫连婧琦今日使的手段不过是冰山一角,已然是手下留情。若她不是突然被叫走他们怕是会被折磨的不成人样。 多说无益 第一百零八节:回城 被陆秦叫走的赫连婧琦回到了客栈,两人在房内商讨着一些事情,门口有人守着为了防止有人进入。在那房内站着几名女子,光看体型还以为是看到了赫连婧琦本人,那身型与她极为相似。赫连婧琦坐在凳子上打量着她们,看了许久才开口说:“师兄,你上哪找的那么多与我体型相似的女子啊。这要是不动再戴个面具完全认不出来这不是我啊。” “所以要你自己回来选择。”陆秦站在一旁看着这些自己找的人。 赫连婧琦静静的观察,她们这么站着不说话也不动的其实也看不出什么,她就让她们自己介绍一下自己,说几句话好让自己判断一下。说实在的这一趟回城其实很危险,让李太师和曲尚书不能出城他们就不能让别人出城办事吗,当然可以。人家身居高位这么多年,脑子不是白长的。 站在那里的几个姑娘按照她的要求一一的做了介绍,站在那里的一共有五个人,其中两人是引起了赫连婧琦的注意,她觉得她们两人的神态和她说话语气也有那么几分相似,也就让剩下的三人先离开了,给了她们相应的报酬。剩下的两人赫连婧琦在她们身旁走来走去,各个角度看着她们的样子。 看了那么一会,对她们也有了底。赫连婧琦也不耽误开口就说:“你们可知我为什么会找你们?”留下来的两名女子相互看看,摇了摇头。赫连婧琦看着她们身上的衣裳,怎么看家境都不会特别好,最多也就是不愁吃穿。赫连婧琦也不喜欢绕弯子,直接说:“此番我们要回京,在这路途危险,随时有人暗杀我,所以我需要一个跟我相像的人……话不多说,你们愿意留下便留下,不做强留。若是帮了我,那么我定会让你的家人下半生平安无忧且富足。”其实对这些,赫连婧琦自然是做好了万全准备,这二人之间总要有人为她分担,就算她们拒绝了她也有办法让她们再找上自己。 她这话说完那两名女子自然是很纠结的,说实在的她口中的条件很诱人,特别是像她们这样无权无后台又没钱的人,牺牲自己一人让全家人都好过这是一件很好的交易。 “这路途上并非就让你们涉险,我的师兄与师姐也会护你们周全,让你们尽量能与家人团聚。这路上只是有一定的危险性。”她们还在考虑,赫连婧琦自顾自的在一旁解释。说起来她这次已经很有耐心办这件事情了。她的手搭在桌子上,手指在慢慢的敲击着桌面打出“哒哒哒”的声音。两名女子也是听的心慌慌。 “我……我愿意……”经过长时间的挣扎,其中一名叫秋晨女子轻轻的发出声音。她就答应当然是抱着侥幸心理的,刚才赫连婧琦也说了这路上不是绝对的危险只不过是以防万一,而且就算出了危险旁边也有人保护她尽量不让她收到威胁。她的这个决定是一个赌注,赌那没有危险的几率。 有人心甘情愿的站出来为她办事那自然是开心的,定下来了就让另一名女子回去了,留下秋晨详细说。当然她有什么问题自然也是让她问的。对这个人赫连婧琦还是相当满意的,她对她说明了这一路上她什么都不用做,要做的是把自己当成主人把其他人当仆人,这样就可以了。 当天,赫连婧琦拿出了提前做好的人皮面具为她戴上,这种事情她都提前预想好了,这次要扳倒朝中这么大官员,她不信李太师他们会真的不动,她那时找李太师谈话的时候其实话里说的很明显,她就是要把他们都拆掉。 花了一定时间,赫连婧琦为她戴好了人皮面具,看看那些看不出痕迹的边缘那是满意的点点头,同样的叫来鼓秋,陆秦和陆允楠三人过来进行辨认,总的来说他们是对她最熟悉的人,若是他们都察觉不出来那么就没有问题了。秋晨透过镜子看到自己现在的脸除了惊艳还是惊艳,如果说自己现在的这张脸才是她真正的面容,那么她本人该是如何好看的人啊。 经过确认再三确认没有问题后,赫连婧琦让鼓秋说明秋晨扮演的是什么人,什么背景一概说清楚让她心里有个底。也就是这个解释说明之后,秋晨是一脸的呆愣,全程惊讶。没想到这个找她办事的真的是非富即贵,而且还是皇室公主,这让她惊讶的合不拢嘴。事情说明了,还有一些赫连婧琦的习惯性动作,说话习惯等等一切都要教她,因为她是要进宫的。只有进了皇宫之后她的任务才算完全结束,这之后那么她和她的家人便可享受到丰厚的酬劳。她花一晚上学习,鼓秋跟她说明了要点她牢牢记住,还是赫连婧琦说到此为止秋晨才停下来躺下休息。 在这休息之前,赫连婧琦了解了一下那官府上的情况,也就是曲易良他们。按照赫连婧琦的吩咐,达到了她想要的结果,他们果真是痛苦不堪,甚至是抱有轻生的念头,还好有李瑜成他们看着他们,他们这才没有死成,若真是不幸差点死过去他们也会找到大夫进行救治,也是为了以防万一那也是请了几个大夫住在牢狱一晚。对这样的结果赫连婧琦还是表示满意的。 回京城,赫连婧琦等人不与秦明辉等人一道,抓捕的人由他带回,赫连婧琦和鼓秋,陆秦,陆允楠以及那个扮演着她的秋晨一道,走小路,也就是抄近道回京。这一次他们租了马车,赫连婧琦和秋晨坐在马车内,其余三人就是骑着马围在马车周围前进着。说实在的,这路上并没有发生什么,前进的很平稳,这多多少少让秋晨安心了不少,每前进一点没有发生什么她就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不要发生什么,当然她在马车上还不忘学习鼓秋和赫连婧琦教她习惯,脑中一遍遍的不断的回复。 说安全,那是一路平安,真的是一路平安,经历这么长途跋涉,从漳州回京花了那么几天的时间,一路上并没有发生什么,安全的到达了京城。不过,这回京赫连婧琦并没有马上回皇宫,而是在京城内找了一家客栈住下来。秋晨一看到了京城了顿时就开心了起来,这一路平安到达是她赌对了,只不过这到了京城不马上去皇宫这点她有些觉得奇怪。既然是她的安排,那么她服从便是,不问。 他们找了一间客栈,要了四间厢房,五个人住。陆允楠同那秋晨一间,这也是为了防止出事。当然为什么说不让陆秦和秋晨一间,不管怎么说他的注意力会比较集中,但终究他们性别不同,住在一间难免有些不妥,鼓秋武艺没有陆允楠那么精湛,综合下来陆允楠同她一间房是最为妥当的。 实际上,在休息之前赫连婧琦一直和秋晨在一起,毕竟她与自己不熟,这明日要进宫多多少少会紧张,这一紧张有些人就会看出来,像皇后这等人那是头一个能看出来的,所以她必须确认秋晨的信息接受成果。结果是,赫连婧琦很满意,她低估了眼前这个人的学习能力,基本上模仿的很相似,她自己看着都差点被骗过去,还以为自己在梦里看着自己在那说话表演。赫连婧琦很是欣慰的拍了拍她的肩,笑道:“很好,这样子要骗过他们不成问题。只要你演好了这个角色,那么你的家人也离荣华富贵不远了。” “啊,谢谢公主。”她这一要行礼赫连婧琦立马就拦住了她,说道:“记住现在你是公主,不需要行礼。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你进了皇宫之后是不需要行礼的,这是皇上对你的一种特许。” “是,我记住了。”对于赫连婧琦她是抱着感激的心情的,虽说她不认识她,也没听过她的传闻,但是就光她承诺能让她家人享福这点她就感激,就算她不幸牺牲了那么她也能保证家人下半生的幸福生活这样也没什么不值吧。 “唰唰唰”她们二人在那谈论的好好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脸边划过,速度极快。秋晨一瞬间就愣住了,赫连婧琦也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转头一看那身后的墙上,扎着几根细长的银针。看着那钉在墙上的银针赫连婧琦抓起了秋晨的手,说了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赶快离开这间房。”说着就拉着她出了这间房,转身就进了陆秦的房间,因为他和陆允楠都在同一间房。 看到她们两人过来有些意外:“怎么了,神色那么慌张的样子。” “外面有人下杀手了。对准了她。”赫连婧琦松开秋晨的手,一脸的严肃。听到这话的陆秦等人也立马警惕起来,跑到窗边盯着外面,不停的看着外面的动静。除了看到街道上的人走来走去,也就看不见什么活的生物。 “小楠你留在这里,我出去看看。”陆秦看外面没有什么动静就决定出去看看,说着就跳上了窗框脚轻轻一蹬就离开了这间房,陆允楠看着他离开房间,不过现在不是注意他的时候,她必须时时刻刻注意外面的动静。赫连婧琦虽在武艺的造诣上并不深但是防御一下还是可以的,实在不行还是可以让他们中毒躺下,但是这种看不清敌方的情况她的防守方式也是没用的。 可是她们就在房内这么一直紧盯着,却始终再无动静,这让她们感到很奇怪,陆允楠一直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动静,不曾松懈,一时的不进攻不代表之后他们不会动手。赫连婧琦坐在了长椅上 ,秋晨一直被安排坐在床上,那里因为有东西遮挡不易瞄准,而且窗口离床比较远,所以那个地方是相对安全的。鼓秋守在门口,时刻注意楼下的动向。但是,自从那两根银针从窗户外民飞进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动静,同样的出去的陆秦也是一直没有回来,出于对同门的关心,她们也是没办法,这个地方必须有人在这里。 赫连婧琦看着窗外,淡淡的开口说道:“是不是外面出手的人武器丢错房了。” “……”这话该怎么说,说的那么突然。几个人都看着她,开始是一副没反应过来的愣住,过了一会之后就是一副“你在开玩笑吗”的眼神。在这种紧张的时候就不要舒缓这份紧张了好吗,有点紧迫感。对此陆允楠抿唇叹了一口气说:“你就不要乱说了,真要是弄错了——师兄怎会还不回来。”她这话让赫连婧琦的眼睛看向她,说:“师姐你的意思是,师兄独自一人在外御敌?” “怕是,是的。”陆允楠的视线再一次的向外转移,不管怎么样短时间内都要看着外面的动静,危险就是潜伏在外面,一旦你松懈了那么他们很可能就会发起进攻。 就在她们这对话结束后,陆秦从窗户外跳进来。一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是头发有些乱,鞋子有些脏似乎去踩了泥潭,再仔细一看他的衣袖被割出了一道口子。赫连婧琦与陆允楠二人看着愣愣的。 “师兄,你没受伤吧。”陆允楠关上窗户,他们外面要是看不见里面的情况那么很难发动进攻,除非他们破窗而入。她走到陆秦身旁,虽然陆秦穿着黑色衣服但是还是可以摸到那衣袖的口子上沾了一些血迹。虽然平常出去办事时也不少看到他流血,但是不管怎么样来说陆允楠心里还是不是很好受,眉头皱了起来,眼神中可以看出那淡淡的惆怅感。陆秦看了看自己的袖子,然后再看了一下低着头的陆允楠淡淡的说了一句:“不是我的血,这口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的。”他们从小一块长大,她看着自己的袖子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他这么一解释陆允楠立马就松了一口气,不是他受伤了就好。坐在一旁看着他们二人的赫连婧琦淡淡的开口:“师兄师姐,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她这一说陆允楠突然想起来赫连婧琦她们还在这顿时就抬起了头,看了她一眼说:“关心一下师兄的伤势。” “没受伤不是。” “……” “师兄,外面情况如何。”她一副理亏的样子赫连婧琦不想再和她说什么,直接问陆秦外面的情况。 “是来刺探情况的,人跑了。”赫连婧琦听了冷笑一声,说:“呵,刺探——很快就让你们绝望。好了,折腾了那么久早些休息吧。明日一早就回宫。”一众人对她这想发表示赞同,不管怎么样皇宫到底会比客栈稍微安全一些。所有人各回各屋,准备了一下就睡下了。陆允楠坐在离窗最近的窗户上,靠在窗框上闭着眼睛,眼睛虽然闭着却一直时刻用耳朵听着周围的风吹草动,难免那些人还会再来。秋晨躺在床上,看着陆允楠靠在窗框上有些于心不忍,但是她说了她必须保护到她的安全,这是她的任务,而且让她放心睡。 说到底,秋晨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这么守着她,为了保护她的安全而守在一旁,这种感觉是从来没有的。一开始她根本就不敢睡,只要一想到自己身处险境就慌的不得了,可是却耐不住眼睛沉重的想要闭上。总之到最后,秋晨还是带着一颗不安的心入了睡。 一夜就这么过去,没有发生什么,这样会让赫连婧琦觉得自己是多虑了,她睡觉的时候在不停的问自己是不是自己的考虑错了,会不会他们把目光转移到了秦明辉那边,不过再怎么想也是没用的,只要她们回到了皇宫,那么一切都好说了。李太师他们的事情她并不打算自己动手,所以把担子抛给了秦明辉他们大理寺。虽说在秦明辉之上有大理寺卿,这事情于情于理都是大理寺卿的事情,可是这事情赫连婧琦就是让秦明辉去办了,她就要如此安排他们又能奈她怎样。 或许是因为前夜所有人太过紧张,太累了,所以都是一觉到了正午。这一觉醒来,也是收拾好所有准备回宫了。赫连婧琦特意给她穿了一身红色衣裳,是自己平日里穿的那种,面上的妆容也是极为精致艳红的嘴唇与那服装相呼应,头发也打理好。秋晨觉得镜子里的自己不是自己,那是赫连婧琦,虽然那张脸下是自己原本的面孔,可是看久了她竟会觉得这张脸本来就是她的真实面目,她觉得自己是魔怔了。是了,谁人不想自己拥有一张这样完美无瑕的脸,任谁看了都会羡慕吧。 进宫的时候很顺利,没有人怀疑这是假的赫连婧琦,宫门的守卫也因为有前车之鉴不敢再说什么,不然前边那些兄弟的下场就是他们的未来。回到皇宫,赫连婧琦没有和她立马换回来,而是去了侧房,让秋晨在主房呆着,鼓秋一干人伺候着,像真正的赫连婧琦那样伺候。 赫连婧琦的每次回宫,都会在皇宫中引起强烈的反应。这一次,赫连建永亲自到了“怜曦宫”见她,这让秋晨有些慌乱,虽然说辞赫连婧琦已经提前给她拟好了,但是不管怎么说她面对的是这一国之君啊。赫连建永到的时候,秋晨在大厅候着,这让他有些意外,不过看到赫连婧琦他还是很开心的。按照赫连婧琦说的,秋晨一步步照做,她发现她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就连赫连建说什么赫连婧琦都预估正确了,所以她的回答也没有破绽,最后再说一句:“父皇,刚回到宫中有些不适,想先休息一下。”这样就能把赫连建永打发走了。 对赫连婧琦的神预算秋晨是感到极为震惊的。赫连婧琦躲在一旁看到她的表现很是满意,因为确实在回宫之前一直都没能好好休息,所以当即她就让所有人去休息了。 入夜,“怜曦宫”的后院…… 月光不能照清在院中的人,只能知道有三个人站在那说话。 “你当真要这样?” “不然呢。” “不考虑一下吗,这样是有风险的。” “不用。” “……那,要是出了问题……” “放心吧,不会的。” …… 愿你被人温柔以待 第一百零九节:这是我妹妹 “楦邺年间”,正统十七年七月,在赫连建永的生辰后的一天,发生了一件大事。当朝太师以及亲属,尚书,还有一名将军坐实造反被处刑,满门抄斩。这是赫连建永在位期间斩杀最厉害的一次,满门抄斩,都是当朝重要官员还有一位富商,这一天得流多少血,得死多少人。据民间所谓的可靠消息来说,那就是这些都是赫连婧琦幕后一手操办的,她一回京没过多久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主犯八人,囚车押送到斩首台,这日的京城热闹的不能再热闹,街上上人潮拥挤,大夏天依旧人挤人,似乎不怕热。街道上的人议论纷纷,嘈杂的像是菜市场。夏季,本就是焦躁的季节,想今日这样热闹嘈杂会让人更加焦躁。 “这京城是怎么了,今日那么多人,”在街道边上最大的茶楼,有人坐在二楼的窗边看着街道上的人群,喝着茶。街道拥挤也就算了,竟然还要出动官兵进行维持,“竟还出动了官兵。” “哎,公子,你怎的这么两耳不闻窗外事。这是刻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莫要说京城了就是远一些地方都已传遍了。”坐在他对面的是个书童,听到自家公子这么问顿时就愣住了,这件事情可是传遍了大街小巷啊。对面的男子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说:“谁让你坐下了,起来起来。把事情说清楚。”他这一声吓的书童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虽然语气很平淡没有生气的样子却也站了起来。 “这今日是要处死李太师,曲尚书,吕将军还有一个富商的。就连他们的儿子也要一起登上斩首台。满门抄斩啊。”书童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不禁摇着头感慨起来,嘴上还发出“啧啧啧”的声音。那男子听了也是一脸的诧异,这朝中高官这么处置的还是头一次啊。男子将折扇“唰”的一声展开扇了扇说道:“这朝廷这么疯狂吗。” “毕竟涉及造反嘛。” “啊?造反?呵……这朝中官员原来这么多人不满这皇上吗。”这造反怎么说反就反,跟开玩笑似的。不过这一次造反也算是人员齐全,里面还有将军呢,兵马有了,动脑子思考的自然也是不缺,太师尚书这些官职身边必然是不会缺谋士的,要钱还有富商供给也挺好。只不过一旦被发现,或者计划失败那株连九族满门抄斩都不在话下。这样一想来,最倒霉的还是他们的家人,那些不知内情的人。 那书童站在他身旁,听完他的话头就在那转来转去,看着周围的情况,还好没有听见。书童俯下身子说:“公子你轻些说,被人听到了可不好。”男子也顺势看了看周围,看边上的人视线都集中在街道上并没有人会注意到自己,男子就笑了笑说:“你也看见了,谁会注意我们。”书童无奈的摇摇头,在他耳边说了一句:“其实公子啊,他们不满的不是皇上,是当朝名声传遍四海的沫雅公主。其中缘由公子应该也知道。”男子听着也跟着点了点头,这种事情听听也就罢了不必放在心上。他的头再一次的转向窗外,街道上出现了囚车,这一次的游街不像以往人群扔臭鸡蛋菜叶,相反都在议论为什么他们会被抓,甚至怀疑他们是被陷害造反,这也是难得一见的景观。 也就这么一看,他看到了那个他想要见的人,那个身影在人群中游走,但是这距离稍微有些远看的不是那么清楚,不过也可以大概的看到一些,那个人头发有些凌乱,服装上有些破烂不堪,这与他印象中大不相同。他也是坐不住,二话不说就站起来下了楼,出了茶馆。身旁的书童被他的举动有些吓到,他的举动着实吓到了他,他们家公子什么时候这么失礼过,他跑出去了自己自然也是要跟上去。 男子站在门口东看西看,试图找到那人的身影。书童急着赶了出来,看着自家公子站在店门口东张西望的找什么似的,看他这个样子他也多多少少可以猜到一些,走到他边上说道:“公子,你——还在找洛琪小姐啊。”男子没有回答,开始走动,朝着他刚才看到的人的方向走去,书童在后面跟着。 “姑娘,你怎的这般模样?”一中年女子扮相极为艳丽,脸上的脂粉不知擦了多少,看着眼前的女子更是眼中散发着不知名的神色,手中的圆扇挡住自己的半张脸,笑的很是夸张。虽然眼前这女子相貌平平,说的不好听一点就是这个女子比寻常女子更加不上眼,但是就这个背影却意外的勾人,这张脸若是上了妆,掩盖一下脸上的缺陷怎么说就她的身体来讲还是能赢得一大批看客的。不管怎么看这女子都是一副老鸨的模样嘛。 站在她面前的女子长相一般,脸上也有不少的雀斑,致命的是眉眼处有一块褐色的胎记,不知要涂抹多少脂粉才能掩盖掉。女子看着眼前这人,也说出自己的情况:“我……我醒来的时候就在这个地方了……这个……” “这么说来,你是遭遇到什么了吗。”女人遮住脸上的圆扇慢慢放了下来,视线这么火辣辣的看着她。女子拧着眉头抬起头来说不知道,脸上却没有什么太多的表情,说:“我……并不记得……以前的事情……”女人这么一听顿时喜上眉梢,靠近了女子顺势搂着她的肩膀说道:“看来是有难处啊,来,跟我回去,我慢慢帮你……”女子抬头看了她一眼也就老老实实的跟着她走了。 “诶,等一下,你要带我们家小姐去做什么?”就在她们要起步去另一个目的地时,他们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清秀的少年,一副生气的模样,看到女人和女子走在一起他愣了一下。搂着女子的女人看到来人也是一愣,皱着眉头说道:“你是何人,在说什么,这个姑娘说自己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谁知道你是不是人贩子啊。” 对面的少年听了也是怒了竟然说他是人贩子?对面的女人是疯了吗。少年指着女人说道:“诶,你一个青楼的老鸨怎么好意思这么说我啊。” “啊,你这个少年啊,你……” “对面的夫人,可以放开那个姑娘了吗?”在她还没有把话说完时,另一名男子出现了。看着对面的男子,女人皱起了眉头:“喂,这位公子你又是谁啊。” “在下洛晗,这位是我的书童名为赫梓,你身边的姑娘是我的妹妹,叫洛琦,”男子含笑着说着这几句,说着就走了过去,从女人的手中拉过女子,“我可以带着我妹妹走了吧。” “你这人不是在瞎……” “在路上遭遇了一些事情,家人都走散了,突然看到就看到你带着我妹妹了,我还想问你要做什么呢。”洛晗的脸上突然变得正经起来,这让女人的脸上不是很好,拧着眉头“啧”了一声转身就走了。 对于这一事件的转变女子那是一脸的懵,抬头看着这个牵着自己手的男子,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洛晗看着女人离开后就感觉自己身旁的女子一直看着自己,他转过头看她默默的松开手说道:“你怎么会跟青楼的老板走。”女子看着他只是淡然的说道:“我什么都不记得,她说愿意帮助我,我不是应该感激吗?”这话一说出口洛晗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这个姑娘没了记忆智商也没了吗? “你认识我吗?”女子歪着脑袋看着眼前的男子。这时候赫梓走到他们身边说道:“没有啦,我家公子是看不过去你被人骗所以才说你是我家公子的妹妹啦。”女子听闻也明白的点点头。 “刚开始看到我以为你是她,可是你们并不像。” “嗯……公子的心上人吗?”这点她倒是看得开,一点就通。这让他们顿时拿捏不准这女的究竟是真傻还是假傻。赫梓听了在一旁一个劲的点头,洛晗见了用折扇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说道:“一位想见的故人。”女子耸耸肩不说话,洛晗看着她的衣服有些破烂便临时决定带她去换身衣服,顺便打理一下,正所谓好人做到底嘛。当他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的时候女子的表情有些怪异,不知该如何形容。 带着她到了布庄,老板为其物色衣裳时洛晗问了一句:“姑娘家住何处。”女子站在他的身侧顿时就愣住了,半天没有说话。洛晗没听到她的回答有些疑惑的转了头看着她,赫梓戳了戳他的腰际,他的动作反应有些大,可以说是跳着转过头的看着他。赫梓一脸嫌弃的看着他说道:“公子,刚才她不是说了吗,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就不要问人家伤心事了。”这下洛晗才突然想起来刚才他们的对话,好像是说到过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也就是所谓的失忆。 场面略显尴尬,洛晗想要转移话题就再问了一个问题:“不知姑娘芳名……”突然的他的腰间又被戳了一下,他再一次的回头怒视着自己的书童,只听赫梓一脸无奈轻声的说道:“公子,方才刚说完你就忘了,人家不记得!”他这么再次提醒洛晗用折扇轻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一脸的懊恼点着头说:“对对对对。”他回过头看自己身旁的女子,只见她嘴角挂着淡笑,眼中透着一种伤感的情绪,这让洛晗有些自责说道:“抱歉啊,问了一些不对的问题。” “没关系的,我知道公子是好心。”女子也不怪他,本来嘛,人家好人出手救了她,还带她来买衣服又打理的,怎么能怪罪他呢。洛晗看着她,在脑中思考着。店老板恰好此时也为其挑好了衣服,洛晗让她先去换上。在这期间他开始思考起来。赫梓见自家公子不说话了有些奇怪,再仔细看看他轻皱着眉头似乎在想什么就问:“公子,你在想什么。” “赫梓,你说我要是把她带在身边如何?”洛晗看着女子走开的方向,这么淡淡的问道。 “啊?”赫梓被他这句突如其来的话弄的吓一跳,他们家公子是疯了啊,“公子,你在开玩笑吗?” “像吗。”洛晗转了一下头一本正经的看着他。这个样子让赫梓觉得很陌生,虽然他家公子是好心,但是也不曾见他对哪个陌生人这么关心过,难道就因为她的身影像那个叫洛琪的小姐吗。 愿你被人温柔以待 第一百一十节:你就是我妹妹 女子从换衣的内间走出,脸上也经过了打理,头发也被好好的疏理过。也真不得不感叹一句这人靠衣装,脸靠上妆。这么一番打理之后那是比原来要好看太多,一身淡蓝色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红梅,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将一头长发绾起,仅插了一支梅花白玉簪,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给人的感觉那是与刚才大不相同,出现在他们面前时那也是让人眼前一亮。洛晗看着那女子出来顿时有些发愣,直直的看着她。女子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装束,再一抬头就看到洛晗一直看着自己,她也有些愣住。 两个人都这么站着愣愣的看着对方,这让赫梓觉得有些奇怪,伸出手捅了捅洛晗的腰,他这才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抱以歉意的一鞠躬。女子并没有在意这些,洛晗让赫梓付了钱就带着女子离开了。他们回到自己居住的酒楼,让店小二上了点填饱肚子的小菜和糕点让女子食用。对于他对她的这些付出女子觉得有些受宠若惊,他们之间不过是萍水相逢的陌路人,却一直如此帮自己,这让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过了一会,小二上了几个菜,女子一直坐在一旁不说话,大概是觉得不好意思。洛晗手中拿着折扇,看了看桌上上的菜点点头看向她说道:“快吃吧。”女子听了猛地一抬头,看着洛晗,神色有些不同,不知是什么想法,抿抿嘴唇像是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心,一下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惊得他们一跳,旁边的一些客人也回过头看了他们一眼,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洛晗主仆二人是被弄得有些尴尬,对旁人说了几句没事就赶忙去扶那女子说道:“诶,姑娘你这是做什么,赶快起来,那么多人看着呢。” 女子顺着他扶着坐回到了凳子上,低着头说道:“公子,小女子多谢公子的出手相助。我们素昧平生,公子却如此待我,小女子真的无以为报。再加之没有了之前的记忆,所以……所以,恳请公子带着我,我愿当牛做马,做个侍婢也可以。为报答公子。”话是这么说,但是言语中并没有那种很强制性的语气,颇有一种“你愿意带我就带我,不愿意就算了”的样子。这点倒让洛晗有些意外,赫梓听的也是皱皱眉头觉得这个女子有些不同寻常,一般的女子会用这种语气跟自己的恩人说话吗。 “你不用这样子的,不过都是举手之劳。”洛晗静静地叹了一口气。 “是啊是啊,我家公子就算你不说也打算把你带在身边直到你想起事情来为止。”女子这么一听那是一愣,没想到这公子还愿意帮人帮到底。女子一时之间没说话以为是被吓到了,洛晗主仆二人相互看看,打算把这话题转开说道:“这个,我们该叫你什么?不能没有个名字吧。”女子看着他们,似乎觉得他们这话说的有道理,点了点头,思考了一阵说道:“方才公子说的名字挺好的。”说着还很满意的点起头来。她这么一说洛晗倒是愣了一愣,他什么时候说了什么名字了?这突然一下子还真没有印象。 看着洛晗一副“你在说什么”的样子,作为他的书童赫梓是真真的看不下去了,今天他这公子是怎么了,总是这么反常。赫梓无奈的摇摇头,说道:“就是方才救这姑娘时公子你说的名字——洛琦。”这个名字出现的时候弄得洛晗又是一愣,这个名字他也是随口一说,只是刚好这名字印在脑海中。这名字洛晗也不知该如何说起,但也不反对她用这个名字也就点了点头说:“好,日后你便就叫‘洛琦’。至于我们,刚才都已经介绍过了,我叫洛晗,这是我的书童叫赫梓。”女子,哦不,该改名叫洛琦了,这或许是一种缘分。洛琦看着他们淡淡的点了点头表示记下了。 看着她那肉不多的身躯,洛晗不禁觉得此女子可怜,说道:“洛琦,快吃吧,待会菜该放冷了。”这话说出来谁信,这种大夏天的那么热,菜要怎么样才能快速的凉下去啊。不过他们也不去戳穿他,洛琦拿起来的筷子开始吃了起来。他们两人也是有兴致,就这么坐在她对面,她边上看着她吃,这让洛琦感觉怪怪的,这么吃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抬头看看他们又觉得这也没什么,这样反复折腾洛琦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了,自顾自的吃去。洛晗扇着扇子本来是给自己扇的,突然手一转风向朝向了洛琦,看她额角有汗就替她扇风了。这让一旁的赫梓感到很惊悚,他竟然会去伺候别人?而且还是临时认识的人。 感觉到一阵阵的清凉,洛琦转过头看着他,也不说什么只是道了一声谢谢就继续食用桌上的饭菜。洛晗看着她,眼中有些迷茫,嘴角却有一丝淡淡的笑意,突然说道:“你做我妹妹吧。”这一句话出来吓到了赫梓,也听愣了洛琦,一个一脸惊恐的看着他,一个拿着筷子僵在那一动不动,眼中满是诧异。他们是真的初次见面吧。说起来他会收她在身边已经是出乎赫梓的意料了,现在却要收她做义妹?当真不是他耳朵坏了? 洛晗知道赫梓的想法,也知道自己有些吓到了洛琦,但是他还是很想说这句话。洛晗轻声一笑:“你们不用这样。我会这么说自然是因为投缘。”赫梓摇起头来说道:“公子,难道你是因为她与洛琪小姐身影相像?”洛晗转过头瞪着他,这个时候洛琦也抬起了头,看着他歪着头说道:“就是那位公子的心上人吧。” “叫哥哥。”洛晗指正她的错误。洛琦不禁觉得此人有些毛病,不过既然这是恩人希望的那么尽量满足他便是,开口就叫了一句:“洛哥哥。”这一声叫唤洛晗似乎很受用,满意的点点头,对此赫梓也是无可奈何。他知道洛晗此次出行的目的,他就是想找到那个叫洛琪的小姐,也不知道是执念还是什么。虽然这一路上他不曾说过要找洛琪,可是他知道一旦看到那些和洛琪相像的女子他就会忍不住走过去,抱着自己心中的那一丝幻想,然后再破灭。他眼中的情绪眨眼即逝,很快他就会笑着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的走开,继续游荡。对这样的洛晗,赫梓是很难过的。今天看到这个失忆的洛琦,他也反过来想或许她能分散他对洛琪的注意力,这样大概也是好的,这样他伤心难过的时间会少一些。 她的一声叫唤,洛晗笑着抬起手摸摸她的脑袋,俨然一副哥哥对妹妹的那种心情。对他的举动洛琦也不以为意,他要摸头随他去好了。 这一天对于洛晗来说有个意外收获,那就是自己多出了一个妹妹,而且乖巧的很。从小他就有一个想要有个妹妹的心愿,今天总算是实现了。虽然不是很清楚此人的底细,但是他就凭自己感觉这个女子并不是什么不好的人,总之是一个他满意的人就是了。不是很漂亮,但是很乖巧。相貌虽比不上什么千金大小姐,但是却让他觉得她意外的讨喜。对他这个“妹妹”,自己这个做哥哥的也是做足了的,当天晚上就带着洛琦去逛夜市,替她购买胭脂水粉。 走在大街上,洛晗说:“小琦,你有什么喜欢的尽管说,哥哥给你买。”他现在就一个目的,那就是买买买。洛琦不是很明白他的心理,他显然比她还要开心,也不是很明白。明明他是男子,她才是女子,可是为什么他会表现出一种比女人更加强烈的购买欲望。一趟夜市下来,所有的胭脂水粉都是他亲自购买的。那些瓶瓶罐罐的东西,洛琦只说了一句:“我不会用啊。”就这么一句话,让洛晗陷入了沉思。在这个空档里,洛琦转过头去对着赫梓轻声的说道:“洛哥哥平日里都这样吗?” 听她这么一问,赫梓看了一眼前方的洛晗,突然一笑看着洛琦说道:“不是,少爷平日里极少这样。”这话听起来就觉得有些怪怪的了,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今天还情况特殊了?看着她一脸疑惑的样子,赫梓的脸上挂着淡淡的一抹微笑说:“大概是因为洛琦小姐你。”这话说的是让洛琦愣住了,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少爷他啊,一直很想有个妹妹的。”说着这话赫梓的眼神落到不远处的洛晗身上,那眼神似乎有些不可言喻的柔情,洛琦看着他,心里不禁开始想着其他东西,这该不会就是日久深情吧……这样的想法。一个从小跟到大的书童眼中渐渐只有开朗温柔的少爷,这样好像也没什么毛病。她的脑中这么想着,还点起头来。赫梓并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要是被他知道了大概会疯了一般的呕吐,这种想法未免太过可怕了。 他一转头就看见洛琦在一旁低着头想着什么,然后慢慢地点着头。看她这个样子赫梓不禁好奇:“小姐,你这是怎么?”听到他说话,洛琦抬起头,然后投以赞赏的目光拍拍他的肩膀点着头就走开了。她这一举动弄傻了赫梓,她这是什么意思?还有刚才那个是什么目光?一副诡异的样子。他挠着头不明所以的跟上他们的脚步,这一天是不是真的是特别的? 愿你被人温柔以待 第一百一十一节:感情那点事 昨日的事情发生的就像是一个梦,可是这个梦对洛琦来说极为不真实。在她的梦境中,她梦到有人在追杀她,在梦中不断的有人被杀,有一男一女为了能让她逃出来而拼尽全力,甚至不惜牺牲自己,可是不乱如何她都看不清他们的面孔,永远是一片模糊就像是眼前被蒙了一片雾水,不论怎么拨开那雾水都会立马凝结回去,永远不让她看清那些场面和他们的脸面。这个梦让她害怕,让她与现实有个极大的反差。她梦到自己跌落谷底,为了逃命她只能忍痛逃走,却终究是抵不过身体的疲惫,倒在了一条小巷中。这个梦让她感到害怕。 次日清晨起来之时,洛琦的额头全是汗,坐起身时也是喘的厉害,皱着眉头慢慢的下了床。经过一番打理,洛琦才出这房门。这一出了房门就碰到了刚出门的洛晗,他大概也是个心细之人,看着洛琦的脸发现有些许苍白,他就上前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找个大夫看看?”洛琦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摇了摇头说:“没事的,我只是刚才看到了一只蟑螂,吓到了而已,没事的。”说完还象征性的笑了笑。赫梓从楼下上来,跑到他们边上看着洛琦说道:“诶,小姐你起来了,刚好早饭也准备好了,要端到房间还是在下面吃?” 他这问题问出来时,洛晗再一次的看了她一眼,深呼吸了一下说道:“端到房间来吧,小琦不是很舒服。”赫梓看着他把话说完,然后将视线从他身上转移到了洛琦身上,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好像是那么回事,将信将疑的点着头应了一声就跑下了楼让小二把早饭送到房间。 “先进去休息一下吧,然后吃早饭。”洛晗轻轻的推着她,让她到房间休息,洛琦也不说什么,按照他说的回到房间,他跟在她身后进了房间,等着赫梓让人把早饭送上来。 “洛哥哥?”洛琦坐在长凳上,看着一旁走来走去的洛晗,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好像还挺投入的,所以她就尝试性的轻轻的叫了一声。洛晗没有立刻做出回应,而是隔了一小会才回过头看她问了一句:“怎么了?”洛琦看着他想了想问道:“你在干什么?”在听她说话时洛晗继续转头看什么,回答:“嗯,你不是说有蟑螂吗,我帮你看看。”说完就继续查看这间房,洛琦看着他在帮自己找蟑螂,只不过是自己随口说的一个理由,他就会这么上心吗?看着他在那细心查看,突然心里感受到一股淡淡的温暖,很熟悉又那么陌生。 赫梓带着小二把早饭送到房间,小二退下他便看向一旁在找东西一般的洛晗叫着:“少爷,先过来用早饭吧。”“好。”洛晗收回视线放到他们的二人身上,脚步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到桌边坐下看了一会后抬头看了一眼边上的赫梓说:“别站着了,站着干嘛啊。”赫梓顿时觉得有些尴尬,看了一下洛琦,发现她正一脸纯良的看着自己,似乎在说“是我的错吗”之类这样的。看看他们二人这般模样,他坐了下去。自从赫梓坐下去开始,洛晗二人就一直看着自己,也不知是为了,总之让他感到很不舒服,哭丧着脸道:“哎哟,两位少爷小姐啊,用早饭吧,这样看着我做甚啊。” 这话一说完,洛晗和洛琦二人就像串通好似的一起转过头拿起筷子,准备用早饭。看着他们异常默契的动作赫梓不禁皱起了眉头,一拍桌子站起来说道:“啊,你们两个不会是串通好要弄我吧。”他这一拍桌不要紧,要紧的是吓到了洛琦,她插在碗中的筷子因为手一抖挑出了一些小米粥,险些掉进菜碟子里。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她的身上,洛琦也颇为不好意思的低着头悄悄的放下筷子。赫梓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让别人尴尬的事情,他清了清嗓子飞快的眨了眨眼睛慢慢的坐下来。 “赫梓啊,是不是我平日里太过放纵你了。”洛晗想想抬起头看着他,脸上带着一种“我该重新思考一下”的样子。赫梓被他这句话弄的身子一抖,尴尬的笑笑说:“没有没有。”他们两人就这么看着,这时候洛琦也悄悄的抬起了头,看着赫梓一脸委屈的看着洛晗,顿时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大概应该说点什么,不然伤了一个人的心就不好了,她轻轻的咳了一声说:“洛哥哥你这么说大概……不太好。”如果不是知道他有那么一个心上人是个女子,那么她大概会认为他们其实有那么些可能性,只是啊现在这赫梓没准只是一个单相思这样的。可是当她这么想的时候她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怎么脑中会有这种思想觉悟,一般人遇到这种事会这么冷静的分析吗。 “小琦你是不知道,这个赫梓,就是经常上房揭瓦,总有一天他的眼里都会没我这个少爷。”洛晗不再去看他,开始继续吃起早饭来,洛琦也端起碗重新拿起筷子轻声的说了一句:“就是想引起你的注意啊……”她这一声,有人听见了有人没听见,被一声“噗”的一下遮盖了过去。这“噗”的一声让这一桌的早饭瞬间变成了让人唾弃的早饭。 洛晗一脸生无可恋的看着桌上的菜,转头就说了一句:“赫梓,你真的要解释一下……小琦,你刚才说什么?”这一句话的前后让人听起来格外不同,前面还是一脸严肃后面半句就是温柔的问,这个反差真的不是一般的大。洛琦本来抬头要说些什么,这个时候赫梓打断了她的话说:“小姐我可以单独跟你说点事吗。”他这一声打断洛晗表现的极为不满,洛琦转头看着他再看看洛晗点了点头。赫梓感激的双手合十。然后两人就出了房门,离那房间远些。 两人到了一个角落,洛琦也不急着说什么,既然赫梓找她出来那么一定是为了刚才的事情。赫梓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心,一回身看着洛琦一脸严肃地说:“小姐,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这个时候洛琦就疑惑了,反问:“我有误会什么了吗?”赫梓丧气的一垂头,他发现这个小姐是一个很神奇的人,经常会不知道自己做错了或者说错了什么,她有时候吧关注的问题和其他人不一样,可能你们的对话会牛头不对马嘴。 “就是你刚才说的那句……” “引起你的注意?”这也不等赫梓说完,洛琦就明白了这个事情。 “对对对,就是这句话。”对于她明白了事情的关键赫梓表示很欣慰。不过洛琦就觉得奇怪了,轻轻的皱着眉头挠挠头说:“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吗?”这个赫梓就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想了想说:“我不知道小姐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误会的,但是这个事情还是要越早说清楚越好,免得以后误会深了说都说不清楚了。”他这话刚说完,洛琦就表示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点着头说:“我知道这个事情让你很为难,毕竟你们没有结果,洛哥哥的心里有别人。” 一开始这话说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可是后面怎么就听着怪怪的了,赫梓立马插嘴打断她的话,看来他不说清楚那就清楚不了了。他打断她的话,接道:“我不知道你是如何误会我喜欢少爷的,虽说我确实喜欢少爷,但是不是那种喜欢,只是一种崇敬仰慕这样的……”洛琦很认真的听他说,可是到这里她就要打断他的话了:“很多人的喜欢就是这么起来的……” 既然她非要这么认为,赫梓也没办法了,只能更直接的一吼:“老子不是断袖——”这一声硬生生的打断了洛琦后面的话,也吓了她一条,然后就这么愣住。赫梓叫完一声之后赶紧看了看周围,幸好没人,不然就尴尬了。看着洛琦一脸懵逼的看着自己,他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然后只听洛琦呆呆的说了一句:“不要叫嘛,说了就行。” “那就明白了?” “嗯,我还不至于太傻。” “所以小姐,以后就不要提起了。” “嗯。”得到了洛琦的确确实实的应允,赫梓很是安心的就跟她说了一句再去准备一些早餐后就走了,留下洛琦一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在那缓了一会这才转过身,回到房间。 本来好好的,她这一回到房间,看到桌上的菜被撤走了,桌子重新的擦了一遍,洛晗坐在凳子上折扇在不断的轻轻的敲着自己的下巴,略微的低着头一看就是在想事情的。洛琦带着好奇心走过去,在他边上的凳子上坐下问道:“洛哥哥,你在想什么。”这个声音让洛晗瞬间的抬起了头,看到洛琦回来了他有些意外,看着她问道:“你们那么快就谈完了?” “是啊。不是什么大事。”洛琦很自然的点点头回答着。 “小琦,你跟哥哥说实话,你是不是对赫梓有些意思?”洛晗看着她一脸的严肃。洛琦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起,所以并不知道要如何作答。洛晗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折扇一拍自己的手说道:“你刚才都说是要引起他的注意了。” “……”洛琦突然不知道自己何时说过这些话,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认为,依旧是一脸懵逼的看着他。看她这么一副什么都不知道样子,洛晗恨不得把赫梓叫过来把话问清楚,如果她们两情相悦他也愿意做这个媒,可是洛琦现在却一副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的样子,可是她刚才在外面的时候明明就说的很清楚啊,怎么现在就这么不明白呢。洛晗摇着头叹着气站了起来走了出去。 对于这些事情的发生,洛琦只觉得莫名其妙,她是真的不明白洛晗究竟在说什么,然后她就坐在凳子上认真的回想自己刚才究竟说了。这想了没一会,她就突然意识到的说了一句:“洛哥哥刚才偷听我们说话了啊。”她这么后知后觉的发现了这个问题。不过她知道她现在要知道的不是这个事情,而是他刚才说的那些话。她刚才说过的话就这么一句一句的在她脑中来回闪。 “啊!”过了没一会,洛琦叫出了声,她把自己说过的那些话跟洛晗的话重叠一下,发现是洛晗误解了他们之间的对话。她和赫梓的对话明明是围绕着洛晗展开的,怎么到了洛晗口中就是她和赫梓的相互吐露心声了呢,这都是什么啊。在得知他是误会了的时候,洛琦二话不说的就起了身追了出去,嘴上还叫着:“洛哥哥,你误会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可是一出房门发现洛晗不知了去向,恰巧这个时候赫梓走了上来,看到洛琦站在门口不禁疑惑:“小姐,你站着干什么。少爷呢。”洛琦轻轻的皱着眉头,嘟着一张嘴,看着他说:“刚才我们的话洛哥哥听见了。”这话一出口对于赫梓就像一个晴天霹雳,这是什么剧情走向,有问题啊。看着他的表情不是很好,洛琦接着说了一句:“洛哥哥好像误会什么了,以为我喜欢你。” “……”这是什么剧情反转,话题中心怎么突然变了。 “所以现在我要去找洛哥哥说明一下,不是这样子,要告诉他事实真相。” “不要全说出来啊。” “为什么,说不清怎么办。”洛琦一脸的疑惑。 “这……像个笑话!”赫梓闭着眼睛说了这么一句话。洛琦不是很明白,哪里就像个笑话了。不过说起来,感情这种事情真是容易混淆,言语太容易让人误解,怎么说汉字文化博大精深呢。 愿你被人温柔以待 第一百一十二节:启程漳州 那点感情上的小误解他们也都理清楚了,没办法洛琦也是个耿直的人,把事情前前后后的关系都理了清楚,把该说的还是不该说的全都说了出来。了解了事情经过的洛晗可谓一阵真的凌乱。他诧异洛琦脑中的赫梓对自己的感情,这个任谁都不会想到。对此洛琦的解释是:“其实她并不会这么想,只不过是脑中突然出来的反应,虽然不知道之前的自己经历过什么,但是这真的是第一反应。”说真的,听到这话的时候洛晗也是感到一脸懵,她之前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有这种意识啊。 这件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这些事情也就是那么一场闹剧。这个事情理清之后,他们用过了早饭洛晗说了一点:“我们收拾一下,前往漳州吧。”突然要转移地方洛琦有些奇怪,不是说来这里找他心上人的吗,怎么突然就要走了,而且听赫梓说他们也才刚到这里。她也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为什么去漳州?是因为洛琪小姐在那边吗?” 听到她这么问洛晗有些诧异,他看着她轻轻的摇了摇头回答:“额……不是,是家父旧识委托我去的,说是他的义子和女儿到了漳州有一段时间了,有些在意所以让我去看一下。”洛琦在一旁听着也只是淡淡的点点头。按照洛晗所说的,洛琦回去收拾了一下东西,虽然做为一个失忆者她并没有什么东西要收拾,但是托洛晗的福,她有了需要打包带走的胭脂水粉和衣物之类的东西,虽然不是很多但也有需要带的东西,照他说的衣服以后慢慢买。 所有人都收拾好东西,赫梓事先叫好了马车,他们一下喽就可以直接走人了。他们走的时候还能听见酒楼中的人在谈论李太师他们被抄家株连九族的事情。洛琦也听到了一些,当时就觉得他们口中的赫连婧琦这个人很独断专横,她绝对不会成为这样的人。 作为赶马车的人,赫梓自然是坐在外面赶马的。坐在马车里,洛晗闭着眼睛靠在马车壁上小憩,洛琦坐在他边上,时不时的看他一下。这次数多了洛晗似乎也有些受不了了,慢慢地睁开眼,一转头就碰巧的看见了那注视着自己的视线,她一见自己暴露了立马在接触到他的眼神时就立马转开了。见此,洛晗觉得很奇怪的看着她,问:“怎么了?你似乎有什么想问的。” 既然他都说起来了,那么作为马车中唯一一个和他同坐的人,自然是不能忽视这句话的,她也选择正视他,然后真诚的看着他问道:“洛哥哥,听说你只见过那位叫洛琪的小姐一面啊。”虽然他大概知道她想要问什么,但是听到她这么问的时候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太舒服,只能闭上眼睛往后一靠说道:“是啊,见过一次。”只见过一次就这么一直惦记着那人,那么那人大概是个美人吧,让人过目不忘的容颜。洛琦看着他深吸一口气说道:“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恩。”洛晗闷哼一声,就再也没有后话了。洛琦看着洛晗,眼球不自觉的被他腰间的血玉吸引过去。看着那块玉,鲜红鲜红的,这不像是洛晗会佩戴的饰物啊,既然会这样一直带在腰间那么说明是什么重要的人送的吧,有什么特殊回忆。 在这之后,他们两人都没有再说话,马车内也是一片安静,他们也就这么一路赶去,在中途有停下马车休息,毕竟一直赶路是一件很累的事情,需要停下来休息。他们把马车停在了一条河边,洛晗先下的马车就走到河边看着那静静的水面等洛琦下马车的时候,赫梓提着他们待会要吃的食盒,走到她边上看着自家公子突然这么忧郁的背影不禁有些觉得奇怪,问:“小姐,这少爷怎么了?怎的突然这么忧郁。”洛琦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明所以,再看向洛晗的身影时她反问了一声:“怎么了?很奇怪吗?”她这一反问赫梓顿时不知该如何接话,就一脸“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的样子看着她。洛琦并没有看到他的眼神,而是就这么一直带着疑惑的眼神看着洛晗,究竟哪里不对嘛,他不就是这样子的吗。 她一直这么一副疑惑的眼神,赫梓也暗自叹气摇摇头,就这么一些时间的相处他感觉到这个人的有时候真的是迟钝的不行,总是在不该明眼的时候瞎讲,该看清的时候又是一问三不知,对这些他在慢慢地习惯,当然她和洛晗才认识一天,不了解他也是很正常的,很多人在一次见过他之后都会有所误解,以为那个开朗的人是他,总之不管是谁理解的那都和本人有所偏差。赫梓自认为,他是最了解洛晗的,可能就算是洛老爷和洛夫人都没有他了解的多,怎么说他们也算是青梅竹马的发小啊,虽说是书童。 当洛晗知道他的这点心思的时候是感到很意外的,还有些觉得惊悚,当然这些也都是后话了。 赫梓提着食盒找了一个相对平坦的地方,当然最重要的是要在树下,不然坐在青天白日之下不晒死不过去才怪。赫梓找好了地方把东西往地上一摆转身就喊:“少爷,小姐,快过来吃点东西吧。”听到叫喊声,原本想要提起脚步走到洛晗边上的洛琦瞬间就收住了脚步,转了个身就朝着赫梓走了过去,果然还是食物的诱惑力大吗?不过,她也不忘本,走到的时候回过头叫了一声:“洛哥哥,快过来吧,站在那多热啊。”然而洛晗没有回头,依然站在那水边,没办法赫梓只能走过去叫他。 “少爷,你在想什么呢。”走到洛晗身边的赫梓当即就问了出来,站在他边上侧过头看他。洛晗平视的看着水面,轻轻的说了一句:“为什么要那么执着于她……”因为太阳照射的缘故,赫梓的眉头不自觉地皱起来,眼睛也是眯着的,这样总是感慨的少爷还真是让人难受:“你说的是洛琪小姐?”洛晗当然知道他说的洛琪不是洛琦,只是轻轻的扯了一下嘴角,没有说话算是回应了。 正要开口让洛晗去树底下呆着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啊”的惊叫声,吓的他们愣了一愣然后瞬间意识到这个声音是洛琦的,很快的回过身,然后很神奇的看到这样一幕。洛琦因为站着突然受到惊吓,吓的一转身刚好就撞到了树上,吃痛的捂着脑袋坐到了地上。见状,洛晗立马就走了过去,靠近时他看到在那树前除了洛琦还有一名男子躺在地上,也不知道是从何处来的人,凭空就这么出现了。见到这一幕洛晗也没时间去理会,疾步走到洛琦身边蹲下询问:“小琦,怎么了?没事吧。” 洛琦捂着脑袋皱着眉头摇摇头说了声没事,然后慢慢的转过头去似乎是想要确认什么。当他看到一名男子捂着腰扭着脖子站在那时顿时不知该说什么,洛晗也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这才看清了那名男子的样子,穿着一身黑衣金边刺绣,虽然似乎因为疼痛而扭曲了脸上的五官,可是那精致的五官,俊俏的容颜依旧还可以辨认出来,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为什么会凭空出现在这里。洛晗起了身往前走了一些,挡在洛琦面前,以免此人有什么图谋不轨。 “不知阁下为何会突然出现。”洛晗礼貌性的一拱手,言语间也很是礼貌,正所谓先礼后兵乃是君子所为。那男子脸上的表情渐渐变的没有那么扭曲,大概是一阵疼痛感在慢慢的消散,他扭着脖子慢慢的睁开眼瞥向他,一副无奈的样子说道:“哎你们该不会是想要碰瓷吧,看你们的穿着也不像那种人啊,这位公子,你要知道是我先到这的。我本在这颗树上睡觉,你们却突然在这树下叫喊起来,我从树上被你们吓的掉下来,说起来我也是受害者啊。”听着他的阐述,他们听的也是觉得有趣。 不过,洛琦听了他的话一时觉得震惊,立马忘记了脑门上的疼痛感,站了起来从洛晗的背后走出看着那名男子诧异的说道:“你说,你在这树上睡觉?”男子一脸疑惑的看着她,但还是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洛琦依旧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说:“真的假的。”对此男子很是不屑,抿着嘴唇,双手环抱于胸前说道:“骗你我会赚到什么吗?还是我能得到什么。”洛琦眨了眨眼睛,拖着一个长长“嗯”的尾音,似乎是在思考,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到她的身上。 经过了一番认真的思考,洛琦说了一句:“当然了。”男子听她这么说也是来了兴致,好笑的看着她问道:“你说说,我能得到什么。”这时候洛琦往前走了几步,笑着看着他说道:“你能得到一个我这样的迷妹啊。” “……” “……” “……” 她的这一番话瞬间让他们在场的三人不知道该说什么。洛晗用折扇扶额,我的傻妹妹,你怎么那么容易就把自己的心献了出去,这么轻易的就成了别人家的迷妹了,对此他不知该如何说。 男子在愣了片刻之后,就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这姑娘真是有趣啊。”看着他们不说话的不说话,笑的笑洛琦看的有些茫然,她说的话有问题吗?男子笑着看着眼前这个姑娘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们便问:“在下秦乐修,敢问姑娘芳名。”这既然问了那么作为礼貌她也应该作答,而且对方也介绍了自己,耿直的小姑娘就回答:“我叫洛琦。” 当她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秦乐修的表情一滞,那笑容瞬间就凝固了,世界就当真那么小,名字的相撞率那么高么,相貌不同名字相同说起来身型也挺像。看着他的表情突然变了他们也都觉得奇怪,周围很是安静只听他轻轻的嘀咕了一声:“洛琪……”他这样子让他们也记得好奇,似乎这个名字对他有什么特别的回忆。 在洛晗的脑中闪过那么一丝可能性,或许他知道那么一个叫“洛琪”的女子,不过很快他又否决了这世间怎会如此小。洛晗见他表情突变便上前问了一句:“秦公子,这名字怎么了?”秦乐修的思绪被拉了回来,看着他一笑说道:“没什么,想到了一位故人罢了。”他这么一说是让洛晗好奇,不知道他说的这位故人是不是和他找的人一样。 “说起来这世间是当真小啊。”秦乐修如此感叹了一句。对这句话洛晗也赞同的点点头说:“是啊,世间本就说小不大不大。”见他这么感叹秦乐修一笑,说:“如何?兄台也是深有感触。” “这位公子有所不知,我家少爷此番出来就是为了寻找一位旧人。”这时候赫梓也不让洛晗回答了,直接就上去接了一句。这么一听洛晗先是一愣,后而笑道:“哦?是嘛。这么说起来我们到也算是志同道合,我这次出来也是为了寻人。”听此洛晗也觉得意外,说了一句:“也是寻你这故人?” “非也,是寻我心上人。”听他问秦乐修也不隐瞒直接就说出了自己的目的,这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没什么好隐瞒的。 “那你们二人倒是当真是志同道合,我们家公子也是……”赫梓一听也是来了兴致,这俊俏的男子竟也有套不住的姑娘,让人跑了,真是稀奇。洛晗也不反驳,算是默认了,人家都说实话了他也不该骗人。赫梓的话一说完,秦乐修就笑了起来,点点头说:“原来如此,没想到兄台竟如此纯情。”洛晗笑着回应:“彼此彼此。” 愿你被人温柔以待 第一百一十三节:同步而行 两个俊美的男子因为志同道合因此打算一起上路,反正都是寻人,在路上还有个伴会比较热闹,而且就短时间内相处他们发现秦乐修这个人很自来熟,没讲几句话就弄的好像许久未见的老友一样跟你说话。虽然这样没什么不好,但终究还是觉得很惊人。就像此时,秦乐修正摸着洛琦的脑袋,微笑着看着她,洛琦也没有什么反应,摸就摸吧,反正是他的小迷妹。不过,洛晗倒是看的挺不舒服的。每次他伸手去摸的时候洛晗总能立马抬手拍掉他的手。对此,秦乐修总是保持着一种莫名的微笑。 秦乐修知道洛晗和洛琦并非亲兄妹,是义兄义妹的关系,并且也知道她们二人也才刚认识,因此他对她的这种保护欲也是让他有些好奇的。 经过了一番折腾,他们重新上路,这路途上新增了一个小伙伴那就是秦乐修,在这马车之上多了一个人。洛晗和秦乐修有一些共同语言,比如——洛琪,这个女子。 对于洛琪这个名字,秦乐修提起来那是既开心又失落,这种表情的变化很快,他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洛晗,反正这也不是什么特别大的秘密,当然他也有所保留。洛晗很认真的听,但是他总感觉他说的并不是所有事情的全部,当然这是他的事情他想说就说,每个人总会有那么一些不想说的事情。 按照他的话来说,洛琪是一个嘴巴很毒的少女,她呛起人来真是让人无话可说,很可爱却也让人感到意外的疏远,在他的印象中她只是一个人毫无保留的信任,贴近,可是那个人……似乎也死了,所以她变的与初次见面不同,越来越冷淡。说起来她的变化似乎是因为那个人的关系,可是又感觉其实她本身就是这样的人,分不清楚。 从他的口中,洛晗知道了更多关于洛琪的事情,她的多面性,比自己认知中的她更加立体。但是秦乐修却说:“如果这是你心尖上的人,希望你放弃这个人,她比你想象中的要冷血无情。”这话洛晗不知该如何接,他印象中的洛琪和在秦乐修口中得知的洛琪很不一样却又相像,是啊本就是同一个人不是吗。说到底,洛晗并不了解“洛琪”这个人,毕竟仅仅一面之缘,他不能反驳他的话却也不认同他的话,他知道但是不会说。 马车内的气氛很微妙,洛琦看着他们想说点什么活跃一下气氛却无从说起,她有些在意。 “啊,小琦儿,怎么了一副不开心的样子。”就在洛琦一旁纠结着要不要说点什么而皱着眉头一脸惆怅的时候,秦乐修的脸突然凑到了她的面前,把洛琦吓的整个人跳了起来,因为马车并不高所以一下子头就撞到了马车顶上,发出沉重“咚”的一声,这看的秦乐修一愣随即说了一句反应那么大做什么。洛琦撅着嘴捂着脑袋,洛晗被那一声撞响拉回了思绪,就见秦乐修凑到洛琦面前揉着她的脑袋,这让他也是一愣一个不注意就蹭到她身上了,太过分了。洛晗伸手一拉他的衣服说了一句:“男女授受不亲。”被这拉的一回头,秦乐修一挑眉笑道:“只是刚才她撞到了,我替她看看。”洛晗一副“你骗谁呢”的样子看着他。 “洛哥哥,你别这样,方才秦公子是替我看来着。”洛琦探出个脑袋,闭着一只眼在那揉着自己的脑袋。洛晗的视线落到她身上,皱着眉头问道:“你这没事吧,怎的会无故撞到。”洛琦只是摇了摇头没说话,倒是一旁的秦乐修挠挠后脑勺笑着,这一看洛晗也不傻也知道了一些,肯定和他有关。 “你为何对小琦这么感兴趣。”洛晗感到颇为无奈,是错觉吗。秦乐修的身子靠着马车壁,头微微的上仰,思考着说道:“洛晗啊,你不得不相信缘分啊,这都是缘分啊,合眼缘嘛……” “停停停,”洛晗抬起手打住他后面要说的话,这都在瞎说什么东西,“你不要说这些那么虚的。”听他这么说,秦乐修略微的偏过头看他,反问:“难道你不是觉得小琦儿很合眼缘所以才认作义妹吗。”这话说的没错,无从反驳,洛晗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见他无话可说秦乐修露出胜利的微笑,说:“你这个人啊,真是。说不过我还要哔哔哔哔,是为什么啊。”听到这话洛晗真的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有说话。 马车内再次安静下来,洛晗拉着洛琦坐在自己边上,免得秦乐修再次对她出手。秦乐修看着洛晗对洛琦的关心,他似乎看见了当初初次见赫连婧琦的场面,初次见赫连煜宸的场面,是在元宵前夕,他们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似乎没有旁人,他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说实话,秦乐修在知道洛晗要找的人是赫连婧琦的时候,他如果厚道些的话就不该让他继续前往漳州,应该让他折返京城,她在皇城内。可就是因为他知道洛晗要找的洛琪是赫连婧琦,他才会不厚道的告知他并不知道赫连婧琦的其他事情,也只是见过那么几次,他比他要稍微知道更对关于她的事情,所以出于好心他没有说出来,为了不破坏他心中的那么幻想,若是日后他没有找到她还坚持要找她,那么他到时候会考虑说出实情。总之,不是现在。 现在,眼下这个叫洛琦的姑娘,重音,但是相貌与性格却是完全不一样的,这让他感到很新奇,他在想或许赫连婧琦不生在皇室,不是那亡国公主或许她也会像洛琦这般真诚。 大概是因为舟车劳顿,所以洛琦很快的睡着了,她靠着洛晗的肩膀睡的很甜,洛晗一直僵持着那么一个姿势不动一下,更怕那马车不平稳突然抖动他特意用手抵着她的脑袋。他的举动像对妹妹的关怀,也像情人一般心细。对于他们,秦乐修并不说什么,不管是什么样的发展向他都不会意外,不管怎么说自己的才是不可思议的。所以,他没有资格去评价别人,因为这一次的出行寻找心爱之人,他与家人也已经闹翻。他认为自己心爱之人会丢失,全都是因为自己的保护不当。现在他不想思考那么多,走一步看一步,他会用毕生的精力去寻找自己这个心尖上的人。 马车里,睡觉的睡觉,也有不敢睡的人,反正是一片沉寂,只能听见车轮在地上滚动的声音,因为颠簸而发出的声响。在外面驾马车的赫梓感到很奇怪,刚才还闹腾的很,还在聊天说话,怎么突然就停下来了,莫不是突然都睡着了吧。对此,他也不多想,他现在的任务就是赶马车,他要赶在太阳下山之前到达前看的小镇落脚点,在这荒郊野外不管怎么样都是挺危险的。因此,他是一刻也耽搁不得,只能加快加快再加快的赶马车。 马车快速的在不平稳的道路上飞奔,那种颠簸的感觉简直令人“感人”,差点没想跳车。但是一考虑到要露宿荒野也就忍住了这种冲动。有件很神奇的事情是,洛琦不管那马车多么的颠簸,她都不会醒过来,反而睡的很香甜,这是让洛晗觉得很震惊也是很神奇的事情,她是怎么做到在这种情况下睡的如此熟。不过这样也好,免得醒过来像他一样那么痛苦。就像秦乐修,他就直接讲了出来。 “我的天哪,这种车我也是头一回遇见……”这话还没说完就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因为刚才那马车一颠他的上齿和下齿来了个“爱”的碰撞,弄得他好生难受,这是一记重击。洛晗见了也是无奈的摇摇头,这种情况下他什么也不能说,只能期待着他们的落脚点快些到来。 他们不知道在马车上呆了多久,他们只知道马车停下来的时候天已经差不多黑了,只有一点点的亮光。所以,当他们下马车的时候是有些惊讶的,没想到他们的马车走的这么快了还会这么晚到这个村。 说起来,这个村子有些奇怪,街道上的人很少,店也关的很早,只有少数的几家店还开着。这开着的店无非就是药铺,药铺,药铺,客栈。他们很诧异这个村子的生活方式,不过他们没必要管那么多,他们自己是来这里住宿一晚的。几人朝着站在客栈门口,洛琦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自从看到周围的环境时就一直拽着洛晗的衣袖,有点缩在他身后的样子。说来也是,这个地方有些古怪,街上的人又少而且在外面走的无一不是男子,没见到任何一个女子。走在街上的男子,视线总是会落在洛琦身上,让人很不舒服。 洛晗将她护在身后,秦乐修也有意识的走在她的身侧,洛琦作为他们这几人中的唯一一名女子,就应该这样好好的对待。洛晗看着周围的人一脸的严肃,甚至眉头有些微皱轻声的安慰着:“别怕,哥哥护着你。”“对,别怕小琦儿,哥哥我也会保护你的。”秦乐修目视前方这么嘴角挂着笑容。这个时候也不是计较这些事情的时候,也就随他去了。 这外面不好多待,几人慢慢地走进了客栈,迎出来的人与外面的人倒是很不一样,满脸的笑容,大概是因为他是做生意的。他们一进客栈,就有一微微发福的男子迎了过来,很客气的问:“在下乃是这间店的老板,几位客官住店啊?” “是啊,要四间客房,掌柜可有?”这种事情一向都是赫梓出来谈妥,这掌柜一听是住店自然是高兴的,连忙说有并且让他们先坐下来休息一下,说是房间在打扫所以不方便进去。他们也不说什么,洛晗拉着洛琦将她按坐在凳子上,他就这么站着看看店里的环境,虽说不上很好但也过得去。秦乐修在她边上的凳子上坐下,打量着店面也顺口问了一下自己想知道的事情:“掌柜啊,你这的小二呢?就一个?” 客人问了,他这个做掌柜的自然是要回答的,也笑着回应:“是啊,这地方生意不好做啊,只请了一个小二,我现在罚他重新打扫客房,谁让他吓跑了我的客人呢。” “吓跑?”听到他说的,洛晗也觉得奇怪,怎么会吓跑客人呢,会有这么奇怪的小二吗?掌柜的提起这个似乎有些难为情,笑着挠了挠后脑勺,说:“这我们家的小二啊,爱玩的很,经常跟来的客人说一些莫名其开的东西,那有些胆子小一些的客官可不就跑了嘛。”这掌柜的说这话也是让他们奇怪,怎么会吓跑客人呢,难道这小二就如此任性,连老板都不怕了? “诶,说起来掌柜的,你们这村子是怎么回事?从我们进村开始就感觉怪怪的啊。”赫梓转头看了一下外面偶尔会经过的人的街道,这个村子不管在怎么看都觉得有些诡异啊,要不是因为天黑了而且这附近也只有这么一个村落,他才不会选择在这里留宿呢。 这一说起这么个问题,掌柜似乎就更加不好意思了,说道:“嘿,不瞒各位客官说,我不是这村子里的人,所以之前也不是很清楚这里的事情。不过,在这里呆了那么几年还是听到一些事情的。这夜间女子不在街上游走这个村子里的规定,若是晚上女子还出门瞎晃悠就是不干净,会被处罚的。再加上,这里一直被说是离地狱之门最近的地方,晚上又是阴气最重的时候,这村子里的人啊就更少人会出门了。这里的店也都关的早早的,这村子也就我们家一间客栈,生意也是不好做啊。药铺倒是开了很多家,就像别处的饭馆似的开很多。总之啊,这村子的规矩啊与其他地方那是大不相同。” 经掌柜的这么一说,他们也确实觉得挺奇怪的,这行事方法也是诡异的很。洛琦坐在凳子上一直低着头,心里一直觉得很不安,她的手再次抬起抓住洛晗的衣角。他一感觉到她的那种不安感,他就回过头看着她,蹲下来伸出双手将她的头抬起让她与自己的眼睛对视,到:“小琦不要怕,哥哥在呢。”洛琦听了虽然点点头,但是她的眉头却不曾松开,还是那么一副不安的模样,见此洛晗感到很不好过,一直不停的安慰她。虽然她神经很大条,但是是一个很胆小的人,应该说是一个很需要被人照顾,被人爱的人。 “女子现在出现在这里真的好吗。”突然这么一个嘲讽的声音介入他们之间,他们朝着声源看过去,说话的是一个瘦小的男子,穿着一身浅灰色的布衣,脸上挂着一副和语气一模一样的嘲讽模样,他们对于这句话很在意。可掌柜不一样,一看到这小二又开始要吓自己的客人了,立马就上去说:“啊呀,小虎啊,你就不要再说了,我这一个月里你给我吓跑多少客人了。” 对掌柜的指责,小二似乎不以为意,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高高挂起,没有看他,反而看向了在掌柜边上的洛晗一行人,很是冷淡,面无表情。 愿你被人温柔以待 第一百一十四节:诡异的地方 面对店小二的话,再结合一下掌柜的话那洛琦这么晚出现在这里似乎是有些不妥,所为入乡随俗,不过这些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洛晗几人看着那站在楼梯上的店小二,问了一句:“你可是本地人?”店小二抬了一下下巴,表示是这本地人。 “那这位小哥可否告知一下这本地的一些事情?”洛晗也是客气的,毕竟是在询问,还是要有礼貌的。店小二再看向他们,视线却落到了洛琦身上,她虽一直低着头却也能感觉到有人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就又缩了缩,秦乐修坐在她边上他能感觉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害怕,他动了一下,坐到她的那条长椅上,给予她安慰。洛琦微微的抬了一下头侧过去看了他一眼,秦乐修没说什么只是伸出手握了她的手一下,洛琦也顿时感觉到了一丝安心。 那店小二迟迟未回答,顺着他的视线洛晗也回过头看了一眼低着头的洛琦,他稍微的动了一下,挡住他看洛琦的视线笑道:“这位小哥如此看着我小妹,不好吧。”那店小二还没开口说话掌柜就打断了,笑着插嘴:“哎呀,客官不好意思啊,这小子他没什么规矩,现在天也不早了,我先带各位到客房休息吧,明天也好精神饱满的赶路啊。”他们也不再纠结这个村子的诡异,反正只在这村子里待这一晚不会久留,也就按照掌柜说的去了各个客房。 在睡前,他们都在一个洛琦的房间里,他们都能感受到她的害怕与不安,所以他们出于关心在睡前在他房内。在这中途,掌柜的突然敲响了房门,赫梓开了门就见掌柜一脸笑意地说:“各位客官,你晚上切记一定要锁好门窗。这之前在这里住宿的人啊都会出点事,丢些东西。”掌柜都这么特意来提醒了,那么他们记在心上就是了。 “那各位客官早些休息吧。”掌柜笑着说了这样一句话,赫梓点点头回应他,手上关门的动作也在进行着。就在门将要完全关上的时候,那门被掌柜的推住,赫梓有些觉得奇怪再次打开门问:“还有什么事吗掌柜。” 掌柜低下头笑笑,然后抬起头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小心一点我们家的小二,这个人啊有些古怪。要不是我这里缺人,也不会用他。”这掌柜的说话的时候表情变了一下,有点疑神疑鬼的样子,还象征性的头转来转去似乎是在看自家那店小二会不会在边上。赫梓也跟着看了看周围,门外很暗,似乎没有点灯,掌柜手中提着一盏油灯,这话赫梓也听进去了,认真的点点头。掌柜的见他听进去了也就放心的笑了一下点头说道:“好,那我没事了,客官早些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 “好,掌柜也早些休息吧。”赫梓淡淡的笑着,掌柜点了点头就提着自己那盏油灯走开了,他走进周边的黑暗走廊,他的周边被油灯照成橘黄色,小小的范围,赫梓这个方向看去就像他自带的橘黄灯光。 看了一会,赫梓再次关上门,回到房内。洛晗听到关门声回过头看赫梓走进屋子问:“怎么了?”赫梓走到桌边坐下,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说道:“就是掌柜的过来提个醒,让我们小心些那小二,说他古怪的很。”他们这么一听就感觉怪怪的,秦乐修皱起眉头说道:“既然这掌柜这么提防自己的伙计,干嘛还要用他?”针对这个问题赫梓回想了一下刚才掌柜说的话,他刚才似乎有说道这个问题。 赫梓想了一会,然后叫了一声说道:“哦,掌柜说他这缺人,不然也不会用他。”他这么一说秦乐修就点了点头,看这村子的规模就知道这里人口并不算多,而且一般的年轻男子也不会待在这种村子里,大多都会出去打拼。 “这个村子真是怪异,还有那些莫名其妙的规矩。”秦乐修摇了摇头,这个村子真不想多待一下,但是又没办法。洛晗看着他也是叹了一口气,说:“每个地方都有他自己的独特之处。”“这也太独特了吧。”秦乐修立马就做出了回应,话是没错有自己的独特之处是没什么不好,可是这个地方独特的觉得诡异好吗。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还是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我们就走。”洛晗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而且时间却时也不早了,又赶了一天的路挺累的。秦乐修赞同的点头回应,起了身,洛晗主仆二人也站了起来跟他一起出这房门。 可他们都还没有出门,洛琦就立马也站了起来跑到洛晗边上拉住他的衣角,一副考虑了很久的样子,忧虑的皱着眉头说道:“洛哥哥,我……我可不可以和你一间房……我,我不是说要和你一起睡啊,是,是我……我就只要和你一间房就行,我不需要床。”她说话的语气近乎哀求,听着让人觉得心疼,心塞的很。洛晗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如此不安,见她这般模样让他于心不忍,也就应下了。洛晗让秦乐修和赫梓回到自己房间,他就留在洛琦的房间内陪着她。 “好了,小琦快上床睡吧。”等他们都离开这间房,洛晗走到门口将门关上。洛琦一听这话就瞬间抬起了头,摇了摇说:“不,洛哥哥你……” “小琦乖,快去。”洛晗走到她身旁,抬起手面带着微笑摸了摸她的脑袋。洛琦忧愁的看着他,她并不想影响到他,可是他却这么说她也一时很纠结啊。看她依旧站着不动,没办法洛晗只能动手了,弯腰就是公主抱抱起,惊的洛琦一声惊叫闭上了眼,看着怀中的人反应如此激烈洛晗不禁觉得可爱。他走到床边将人放下,接触到床的时候洛琦才慢慢地睁开眼,她看到洛晗是笑着看自己的,他说:“好了我的好妹妹,赶紧睡吧。” 既然事情已经这样发生了,那洛琦也不说了,可是一想到这里只有一张床,那么意味着他只能坐着她的心里就不是很舒服。洛琦坐了起来看着他说:“那洛哥哥你怎么办,总不能就坐在那吧。”听到她在关心自己,洛晗也甚感欣慰,说道:“没事的。”洛琦看着他想了一会,头稍微的低了一下,然后又快速的抬起了头,一脸认真的说道:“要不然洛哥哥你和我一起睡吧,我睡觉很安静的,绝对不会动。”听到这话洛晗愣了一愣,怎么会这么说呢,不管怎么说他们之间认识的时间并不算长,一般也不会这样子。洛晗随即摇了摇头,说:“小琦,你是女孩子,哥哥不能坏你清白。” 听到了洛晗的回答,洛琦也放弃了,她不能强求不是吗,既然他不愿意她自然也不能说什么了。洛琦应了一声就躺下了,洛晗则看着她躺下后自己也笑笑走到了桌边,坐了一个让自己看得到的角度,正对着门,侧对着床的位置。洛琦躺在床上本来心里是很不安的,但是一想到洛晗就在不远处她的心就安心了许多,眼睛也慢慢的闭上了。看到洛琦慢慢地睡着了,洛晗也单手撑住脑袋闭上眼睛浅睡,毕竟这个村子存在着一种诡异的气息,本就不能让人安心入睡。 也是夜间,突然听到走廊上有声响,本就睡眠轻的洛晗睁开了眼睛,下意识的就往床上看了一下,见洛琦还在熟睡也就放心了下来。他起了身走到门口,将门打开,外面是一片漆黑,没有丝毫的亮光,这样根本看不到什么。洛晗皱了皱眉头决定还是不看了,毕竟也没有看到什么人,也就关上门回去了。可是他这一回去,再往床上一看发现早已没了洛琦的身影,不知去向了何处。这让洛晗瞬间僵住,自己没有离开过房间半步,洛琦却就这么不见了。他快步走到窗前,用手一摸上面还留有余温,那就是刚丢的,就他蹲着的地方发现一旁有风吹着自己,偏过头一看发现那窗门微开着,风是从那扇窗户吹过来的。洛晗皱着眉头走到窗边将窗门打开,外面并没有什么异样,街上不要说人,就算是猫狗都不曾见一只。洛琦的突然失踪让洛晗一下子慌了神,表面虽看着很是平静看不太出来他的慌乱,可他这心却跳的厉害,他有一种预感要是不尽快找到她,那么他将永远也见不到她。 带着要尽快找到洛琦的想法,洛晗快速的跑出了房间,去敲响赫梓的房门。赫梓在房内本来睡的好好的,却被一阵敲门声给吵醒,就算再怎么讨厌他也要起来去看看,究竟是谁打扰他的好梦。他披上外套就朝着门口走去,一开门刚想要张口说什么就发现是洛晗站在门口,看上去很着急的样子,这让赫梓觉得很奇怪,问:“少爷,这大晚上的你干什么呢,还让不让人好好睡了。”就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洛晗一记凌厉的眼神看着自己,这让赫梓有些害怕,是发生什么了他才会这样。 “现在你赶紧穿上衣服,跟我出去找小琦。”洛晗也不多说废话,直接说了事情。这让赫梓听的一懵,出去找洛琦?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不在房内吗。当他想开口时,旁边的房门开了起来,出来一个衣着整齐的秦乐修,看着他们二人一脸平静的我问:“怎么了,大晚上的。出什么事了吗?”洛晗的视线转向他,想着多一个人尽快找到洛琦的几率也大,开口说:“就在刚才,小琦不见了。”这句话说出口赫梓瞬间就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二话不说转身就回到房间穿好衣服,秦乐修先是一愣,随后就皱起眉头问:“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跟小琦儿在一个房间吗。” “是啊,我从未离开过房门半步,就在不久前我听到一阵声响,就打开房门看了看,可是并没有什么东西,再关上门看的时候小琦就不见了,窗边的窗是虚掩着的。”洛晗大致的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秦乐修也认真的听着,听他这么说那此人是胆大的很并且不是头一次这么做了,业务很是熟练,这样说起来就有些危险了。秦乐修也不多说什么,关上房门走到他跟前就说:“现在掳走小琦儿的人应该没有走远,我们赶紧去找找。”洛晗听着点了点头,赫梓也穿好衣服走到门口说:“少爷,我们赶快走吧。” 说完,三人二话不说就下了楼,洛晗让赫梓在客栈内找找,并且去找掌柜他们也帮忙找找,顺便问问这客栈是不是以前也发生过这种事情,虽然这样不太好但是事出紧急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赫梓听明白了也不耽搁转身就跑到了客栈的后院,去找掌柜。 当他敲响掌柜的房门时,里面传来一阵哈切声,然后房内的灯被点亮,一声:“谁啊。”的声音离门口越来越近,脚步声很缓慢,走到门口打开门。掌柜看到是赫梓时那是一愣,看看外面的天还没亮啊,这是干什么。掌柜看着眼前这个看着很着急的少年就感觉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这样着急,他问:“这位客官怎么了?” “我家小姐不见了,希望掌柜的能一起帮我们找找。” 愿你被人温柔以待 第一百一十五节:特殊嗜好 “我们家小姐不见了,所以想请掌柜的帮帮忙。”赫梓站在掌柜房门口,言语中一听就是很急切的那种,掌柜的听着也是愣了一愣,显然是没有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他的眼神下意识的瞥了一下斜对面的房间,赫梓也注意到了这个眼神,回过头看了一眼。掌柜颇为懊恼的摇了摇头说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你等着,我去叫我们家小二一起找。”说着就出了房间,将房门关好,朝着斜对面的房间走去。 “咚咚咚”掌柜站在斜对面的房门前敲门,并喊着:“小虎,出来快点。”可是这一声下去里面却没有丝毫的反应,赫梓站在掌柜身后,听着掌柜在那叫喊屋里却没有反应就问:“不会是里面没人吧。”掌柜回过头看了他一眼,皱着眉头在思考,这么晚了应该不会不在房间才是啊,随即张口就说:“应该不会吧,这么晚了能干嘛去。”赫梓也不想多废话,让掌柜往边上站一些,他也往后退了点,站好位置之后就用力的往前冲,要撞开那扇门。 就在要撞上门的那一刻,门开了,可是就算知道门开了赫梓冲过去的脚步也停不下来了,开门的人没有任何防备的看着冲过来的人,一脸的惊恐却也来不及闪躲,赫梓撞上那人双双倒地。二人在地上痛苦的哀叫着,被赫梓压在身下的人拧着眉头说道:“你叫什么啊,我才该叫好吗,你倒好叫的比我还大声。”经他这么一提醒赫梓才反应过来,是啊,他不是被压的那个,他并没有很痛啊。这么一想,赫梓看了一眼在身下的人,笑了笑立刻站了起来,还顺势伸出手要拉他。可是那店小二小虎并不领情,翻了个白眼自行起身。 小虎拍拍身上的尘土,不耐烦的问道:“这大晚上的做什么,这么吵。”他这么说掌柜就不能忍了,一个箭步就窜到他面前,指责着:“刚才叫你你干嘛不出声,还有,你是怎么跟我的客人说话的,是要把我们店里的客人都吓走吗。”小虎抿抿嘴唇看了他一眼不说话。看着店小二无故被批,赫梓也有些过意不去毕竟是自己打扰的他们上前劝解:“哎掌柜,别这么说,是我打扰了你们。只是,这村子人生地不熟的还请你们帮个忙。”掌柜听了笑笑说没事。 他这话说完,小虎就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皱着眉头问道:“出事了?”赫梓点点头回答:“是。我家小姐就在刚才突然失踪了。”这么一解释小虎倒是双手环抱于胸前,冷笑了一声说道:“我就说她出现在这里不好吧,你们还不信。”赫梓听他这么说也是一下子上了脾气,刚要说话就被掌柜拦截了下来,抚慰着说道:“诶,这位客官消消气啊,消消气,他这人啊就这样,其实还是挺热心的。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找到你家小姐,我们还是赶快出发吧啊?”这掌柜的话说的也不错,现在必须先找到洛琦,他见过洛晗的那个眼神,很奇特,这说明洛琦对他来说也算是一个特别的人。 话说到这里了,小虎也不打岔,穿好了衣服就跟着他们出去了。小虎跟赫梓一道,掌柜的在附近找找。也就是在这路上,小虎走着走着突然开腔道:“这个村子年轻女子很容易丢失。”走在一旁认真寻找的赫梓听他突然这么说就愣着停下了脚步,皱着眉头问道:“什么意思。”小虎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看他,一脸的平静:“对了,你只是经过这里并不了解。在这个村子里,有一个独特的说法,就是在这些普通的人里,有那么一个或者两个甚至更多,他们喜欢收集年轻女子,至于会做些什么其实也并不知。这种事情第一次发生的时候是在五年前,一开始这里的村民没有特别在意,却也提防着。可是就在这事情接二连三出现之后,这村子就不再让女人特别是年轻女子在晚上出现在街道上。之前一直都是走在街上突然被掳走的。” 这下听他的这个解释,赫梓就疑惑了,这个解释好像跟掌柜的不一样啊。小虎看了一下赫梓的表情笑了一下说:“是不是觉得我说的和掌柜的说的不一样?他一个外地来的老板,哪里知道我们本地的事情。”赫梓听了却不这么认为,直言自己的想法:“话不能这么说啊,这掌柜的来这个村子也有几年了吧。总会知道一些的,你们的解释出入也太大了吧。”小虎看了看他,转过身继续走说了一句:“随便你信不信,还是找你家小姐吧。”他这一说起来赫梓才想起来自己这次出行的目的,也开始再次寻找起来,大声喊叫。小虎略显嫌弃的看着他在那大声叫喊,摇了摇头继续帮着找。 他们这么一直找,直到天亮也没有什么线索,这让寻找了一夜的人感到极为烦躁,不可能凭空消失,可是这村子的里里外外也都找遍了就是找不到,大晚上的又不能去挨家挨户的窍门寻人,他们也没有这个权利。可是当一个人凭空消失了之后,他们又找了一晚上却依旧没有结果,这是多么让人无奈的事情。他们回到客栈时,洛晗的脸上满脸写着“懊恼”二字,他一直在说那个时候要是他不起来去看该有多好,这样便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秦乐修看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也只能说:“你就别自责了,谁都不知道会这样。” “我应该更警惕的。”洛晗低着头依旧自责,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宽慰一些。说到底秦乐修自己其实也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他懊恼到至今。面对这样的事情,他无法再安慰,因为这个也是他过不去的坎。两人都是这样低着头,从外面刚回来的赫梓见了那是一副诧异的模样,他走到洛晗边上叫了一声:“公子……”听见这一声叫喊,洛晗在这一瞬间抬起了头,视线直接绕过了赫梓看着他的身后,左右看着,可是都没有看到那个人,他的眼中顿时就失去了色彩,失落的嘀咕一声:“还是没能找到啊。” 见到这样的洛晗,赫梓也是说不出来的难过,这样的洛晗他几乎见不到,这个样子大概都是在几年前得到洛琪的消息的时候他们立马就赶了过去,可是到了之后却发现只是空欢喜一场,眼里的失落遮掩不住。赫梓皱着眉头,抿抿嘴唇说道:“少爷,你不要这样,就算你这样子,小姐也不会回来的。”洛晗这么听着,头却没有抬起来。借此话,秦乐修也继续安慰:“是啊。既然是小琦儿的义兄,那就更应该打起精神来,你要是一直这样,小琦儿也回不来的。”他说的这句话也是在间接的说给自己听,他要是一直执着于过去,他也找不到自己想要找的人。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这事也不是说放下就放下的,要真是那么容易说过去,那就不会有那么痴心的人。洛晗叹了一口气,嘲讽般的笑了一声说道:“这道理都明白,可是哪有容易说过去就过去。罢了……不说了,我再出去找找。”说着就站了起来,看到这情况,赫梓一把拉住了他要外出的身子,说道:“少爷你也找了一晚上了吧,又刚刚回来,先歇息一会再出去吧,好歹也吃点再出去。” “我现在先不吃了,待会回来再吃,你先给我准备些吧。”说完这话,便不顾阻拦的就要出去。就他现在这个样子哪能放心让他独自一人出去,别洛琦没找着他又出事了,那才是雪上加霜。秦乐修也站了起来,说:“我跟你一起去吧,坐在这等还不如出去找找心里踏实点。”洛晗回过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在他们二人离开之前,秦乐修回过头说了一句:“诶,赫梓,记得给我和你少爷准备好伙食啊。”听闻,赫梓也是笑着应下。就这么一个时候,他觉得自家少爷当真是交了一个极好的朋友,愿意同他一起做这些事情。见秦乐修跟洛晗一道出了门赫梓也没有由来的放松了下来,转了身就开开心心的上了楼,替他们准备待会他们回来时要吃的东西,和要换洗的衣物。一直站在边上看着的小虎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离开过,只是在边上静静的看着他们的言行举止,人都散了的时候小虎正准备回到后院休息休息,被他折腾了一晚上,没能好好睡觉,现在他得回去补补觉。就这个时候,掌柜出现在了他的身旁,说道:“你还在看什么,没听见客官说待会回来要吃东西嘛,还不快去准备准备?” 这掌柜就站在自己边上,语气如此强烈他自然是听得见的,瞥了他一眼道:“老板,你也没听见,他们说的是让赫梓那书童准备,不是我们。还有,老板,我已经出去找人找了一晚上了,困的很现在要是让我去工作你会后悔的。”说着也不理掌柜的是什么表情,自顾自的就朝着后院去了,留下掌柜一人在那气的说不出话来。他这话说的是不错,要是在那烧个饭不小心睡着了指不定是烧了厨房还是全部都烧了呢,可是还是好气啊,自己又不能对他做什么,要是突然拍拍手不干了要懊恼的铁定是自己。 愿你被人温柔以待 第一百一十六节:怀疑 再次出去寻找的洛晗二人扩大了范围,毕竟天亮的时候找起人来会比较方便。可是当他们找人的时间越长,洛晗就越是不安,那种再也见不到的感觉是愈发强烈,询问人的时候语气也不免有些焦躁起来,不见了以往的君子风度。秦乐修看着这样的洛晗也是无奈,在他心里洛琦大概是个特别的人,既然是特别的人那必然是要特殊对待的。 “诶,洛晗,洛晗……”秦乐修看着他近乎痴狂的在寻找,就差真的疯了,他这个样子他也是实在看不下去,就跑过去一把拉住了他。被拉住的洛晗差点没骂人,但是一转头看见是他也收住了些,但是还是没能收住脸上的表情:“怎么了?”他皱着眉头,虽然是在跟他说话,但是他的眼神却没有放在他身上,一直在周围打量。秦乐修也是没办法,整个人就挡在了他的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这一拦,洛晗也恼了说了一句:“你干什么。” 听到这等话,秦乐修摇了摇头说:“洛晗,你现在是在找人,不是要找人打架的。”洛晗看着他虽然知道他说的对,但是他也是控制不住自己,头往边上看了看。秦乐修也不管他怎么想,二话不说就是打晕他,这样找下去大概会疯的吧。洛晗也是没注意到这个事情,一下子就被秦乐修一掌劈晕了过去,经过的路人都是一脸诧异的看着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秦乐修也不管边上的人到底是什么样表情,怎么看自己现在都要把他带回去。不是他不想找洛琦,是他不想看到在没找到人之前他先倒下了。 秦乐修将他背上,朝着他们住的客栈过去。 他们回到客栈的时候,赫梓是一脸惊奇的看着,从他们进门开始,他就一直跟在他们的身后,问着:“这,秦公子,我家少爷怎么了?”秦乐修没有立马回答他,将他背回了房间,慢慢地将他放下,接下来赫梓上手替他脱下鞋子盖好被子。秦乐修站在一旁,看着赫梓伺候着轻声道:“你是没看到你家公子在街上寻人时是何等的可怕。”赫梓停下手中的事情,慢慢掩好被子站直身子,看着躺在床上的洛晗一时不知该如何说才好,就算他现在在睡觉,他的眉间依旧没有松开,还是那种自责的样子。 “我家少爷……看来真的对小姐很上心啊。”赫梓就这么看着洛晗深深的感叹着。秦乐修看了一挥手转身就要往外走,赫梓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忙问:“秦少爷你去哪?”秦乐修没有回头,只是说:“我一天没吃饭了,昨天晚上又没睡好,我先去吃点。”赫梓看着他点点头,说:“诶,我在后院的厨房准备了点东西吃,秦少爷你赶紧去吧。在锅里盖着。”秦乐修听着笑了一下便离开了房间,赫梓见他离开后回过头看了一眼洛晗,也就不打扰他休息就离开了房间悄悄的关上门。 为了吃饭秦乐修找到了后院的厨房,说起来后院是相当的安静,跟没人在似的。按照赫梓说的这后院是掌柜和小虎住的,这个时候他们也在这个后院里,可是却一点声响都没有。当然了,他们在做什么那是他们的事情,他也无权干涉,也不管什么直接就去了厨房。照着赫梓说的,秦乐修走到了炉灶旁揭开那盖的严实的锅盖,一掀开就看到那锅里准备的几个小菜有荤有素看着还挺不错,看着那锅中的菜秦乐修果断的将锅盖放下,伸出一只手去试了一下温度,发现是温的之后就毅然决然的伸出两只手去端盘子,两只手端着三个菜走到了一旁的桌子前,将菜放下,再返回炉灶旁端那剩下的两个菜。 这菜是有了,可这光有菜怎么行呢,必须要有酒啊。秦乐修这么想着,自然是会付出实际行动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门口进来的左边排列着几层酒坛子,看到了他就走了过去。坛子上面贴着酒,那么这就肯定是了。在秦乐修正要揭开酒坛子的封盖时,发现自己手上拿的那这个酒坛子比之前拿的酒坛子都要重许多,这倒是让秦乐修觉得很奇怪就揭开了,这酒在酒坛子里乌漆麻黑的看不清楚,可是这坛酒有些不一样,有些亮亮的。 他也不多想,端着酒坛子就走到桌边拿起一个碗,那酒就往碗里倒。这不倒不知道一倒吓一跳,这是酒水的颜色吗?正常的酒水会是银白色的?是他眼瞎了吗,这哪是酒,分明是水银啊。这么一看秦乐修不禁暗自庆幸,刚才犹豫了一下没有立马揭开封盖酒喝,不然他这不管喝多少都得出事啊。可是,这事情想久了就发现了点端倪,这客栈里为什么要放水银?而且还为了掩人耳目特意和酒坛子放在一起,是要卖出去吗?这想想还是蛮可怕的。他回过头将那些酒坛子都开出来看了一下,发现也就这么一坛水银,就没有了。说起来也是,谁会在厨房放那么多水银。 想着,他端起自己刚倒上水银的碗,就出了厨房的门。他端着这一碗水银就进了洛晗的房门,那推门声还挺大,惊的赫梓立马就奔了出来,一脸惊恐的看着他,跟在他身后进了洛晗的房间问道:“秦公子,你这是干什么呀?”秦乐修没有回答他这么问题,他讲手中端的碗放在桌子上,赫梓也注意到他的注意力在那只碗上,看到他里面盛满银白色液体时就疑惑了:“这是什么东西啊。” 听他问起,秦乐修看了他一眼,认真的说道:“水银。”听到这回答赫梓就疑惑了,他好端端的拿水银过来干什么,看吗?而且,他哪里来的水银,一般人会带这种东西吗。 “秦公子……” “你知道这水银是哪里来的吗?”秦乐修没有让他说完话,刚一开口就打断了。他这么一突然的反问,赫梓那是一脸懵逼,这个问题他怎么会知道,这是他想问的好吗,现在他还问起他来了?开什么玩笑。听着边上的人没有说话,秦乐修再次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就是后院的厨房。”这一解释简直要弄傻赫梓,听的是云里雾里的。 “刚才我去了厨房找出了菜,也找了酒,发现其中一坛酒格外的重,这引起了我的注意,”秦乐修也不等他说什么,就开始解说起来,“当我拆开酒坛的封盖时就感觉了异样,也就倒出了碗里,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碗。把这坛水银混放在各个酒坛中,这样似乎有些不妥。而且,哪有人会把这一大坛水银混放在酒坛中,也不会有人把水银放在酒坛里面吧,还这么一大坛。” 赫梓看看桌上的那一碗水银,再看看一旁的秦乐修一时之间想不出什么,在边上自己一个人嘀嘀咕咕了许久算是思考,这之后他才恍然大悟的拍了一下自己的手惊叫道:“哦,秦公子你的意思是这家店有问题,很可能想要谋财害命。”他这突然一叫把正端着水银的秦乐修吓了一跳,没想到他会这么突然的叫起来,差点把水银撒一地或者打翻在地上,他看着他,赫梓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对他带着抱歉的点点头,顺口还说了一句:“秦公子,我说的可没错?”秦乐修的眉毛一上一下,带着打量的样子看着他,微微一笑说道:“呵,我可没这意思,是你的意思。”说着讲那碗慢慢地放在桌子上。 他这语气的突然转变让赫梓有些郁闷,明明是他诱导自己朝着这个方向走的,现在却说出这种话,真是的。赫梓撇撇嘴不说话,很是郁闷的往长椅上一坐,趴在桌子上。看着他这般小孩子气的动作秦乐修不禁笑着摇摇头,用手拍了拍赫梓,他抬头时秦乐修又指指门外,摇摇头。一开始他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仔细一想大概是在说隔墙有耳之类的,这么一理解他也醒悟了,明白的瞪着眼睛点点头。秦乐修看看床上还在休息的洛晗道:“赫梓啊,你把厨房的东西端到房间里来吧,待会你家少爷醒了也好直接用膳。” 赫梓看了一眼床上的洛晗,站了起来道:“哦,好的。”他正要出去又被秦乐修叫住,不得不回过头看他,秦乐修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桌上的水银,赫梓这就明白了,折回去把水银一起带走。秦乐修从腰间掏出一把折扇展开,扇扇风,看了一眼门口笑着将视线转向了洛晗,看了一会之后就离开了这间房。 在他离开之后,这房间有一段时间并没有人进入,进来过一个人却不知道此人是谁,在赫梓端着菜进来时那人就迅速的离开了这间房。在赫梓进入房间的时候,赫梓感觉有些不对劲,可是又没有准确的判断。这让他一时很困惑,看看洛晗好好的躺在床上休息他也就放心了,他端着菜放到桌子上,坐在这桌边等着洛晗醒过来。也不知他醒过来之后会是什么样的一个场景。 愿你被人温柔以待 第一百一十七节:掌柜的说辞 当秦乐修强制性的将洛晗劈晕时,就注定会发生这样的一幕,那就是换来他的冷眼相对,虽然说洛晗知道他是为自己好,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要去冷淡他。秦乐修也并不在意这些事情,自己该干嘛干嘛丝毫不受影响,这样的他让他们觉得此人是不是没心没肺啊。洛晗醒来是赫梓就迎了上去,替他整理好衣服带着他到桌前用餐。刚睡醒的洛晗有些迷糊,不知道这是在干什么,当他坐在桌前时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那就是,他明明是在外面找人的啊,怎么突然就回来了?而且还是从床上醒来。他坐在凳子上思考了一阵子,回想起他去找人的时候秦乐修是和她一起的,那个时候他拦住了自己,所以…… 想到这里,洛晗突然地拍桌而起,这一拍把赫梓吓的往后一退,一脸惊恐的看着他。洛晗的目光锁定门口问了一句:“秦乐修呢。”“额……”他这语气听起来也不是很和善啊,“秦公子应该在自己房内……”这话还没说完,他后面的那句“少爷你先吃点东西”还没出口就见洛晗直直的冲向了门外,赫梓感觉并不是很好,立马跑上去拦在他面前说道:“少爷,你这是要干什么。不会是要去打架吧。”洛晗拧着眉头看着他,淡淡的说了一句:“不是,让开。”说完这话就将人往边上拨开,他现在要找人理论一下,不然心里简直就是不爽。赫梓也拦不住他就随他去了,心里只希望此时的秦乐修不要和自家少爷一般见识。 洛晗二话不说直接冲进了秦乐修的房间,连门都没有敲一下,这一推门进去里面也是静悄悄的,并没有什么动响,这让他感到疑惑,他一直往里走,赫梓在后面跟进,跑进房间立马环视了四周发现秦乐修并不在房内,这让他松了一口气。但是洛晗不这么觉得,他皱着眉头看着这房内并无人一下子就不舒服了,回头就是看着赫梓,以至于他被他看得浑身不舒服。 “少爷,人家秦少爷不在您也别折腾了,先去吃点好吗。”赫梓与他双眼对视,被他这么看着有些不自然。洛晗看了他一会,想着这是跟他又没有关系也就不说什么了,直接就出了秦乐修的房间。看到他出去了,赫梓暗自松下一口气,他的少爷啊他有时候也是实在不懂他。当他想到这句话的时候,那是当真的啪啪打脸,之前还说他是最了解他的,现在就这么想了。 他们回到房间的时候,这赫梓是跟在他身后的,可是到房门口的时候发现洛晗是站在门口的,突然就停了下来,他也是觉得奇怪好端端的停在房门口干什么,就这么想着的时候他的心里就有种不祥的预感。当他从他后面走出看着房内的时候就愣住了,果不其然,里面桌上坐的是秦乐修。他发觉了他们主仆二人站在门口,他转了一下头看着他们笑着打了一声招呼:“嗨,刚才还想说你们去哪了呢,你们就出现了。”这让赫梓觉得有些尴尬了,总不能说刚才去你房里找你去了吧。 洛晗不如预期那般冲上去就是一顿狂骂,这点修养还是有的,而且秦乐修也是为了自家少爷好,这样一想他的心情也就轻松了许多。洛晗面无表情的走到桌前,在他的对面坐下,什么话也不说,直接拿起碗筷就开始吃了起来。这房内突然就安静下来了,让人有些不舒服,安静的有点不正常,最怕空气突然安静。这里面赫梓觉得自己才是最尴尬的那一个,可是没办法啊,他又不能跑了不能怂啊。赫梓硬着头皮走到桌边,笑的有些尴尬。 恰巧这个时候秦乐修抬起了头,将视线从洛晗的身上转移到了他的身上,看着他那尴尬的表情觉得好笑的笑了笑说道:“赫梓啊,你这是干什么,一脸的生无可恋。”他这么说赫梓就愣了一下,从他的角度看来自己现在的表情就是生无可恋吗,这不应该啊。他抬起手在自己的脸上捏了捏,怎么都不相信自己会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秦乐修看看他也是摇了摇头,不说话。坐在他对面的洛晗倒真是一句话都不说,冷漠的很,秦乐修就觉得奇怪了,不就是自己把他硬扛回来了嘛,至于这样生气吗。 “喂洛晗,你该不会是在生气吧。”秦乐修大概也是忍不住了,看了他许久决定还是先问了出来。洛晗拿筷子的手顿了一下,抬头看了他一眼放下碗筷,问道:“你想知道?”秦乐修看着他想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他可不想莫名其妙的就被“记挂”这种感觉并不好,既为男子那就该有话就说,憋在心里那算是什么。洛晗抿了抿嘴唇,也是思考了一下说道:“是。我刚才还跑到你房里了,可惜你没在。” “所以我在你房里啊。”秦乐修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立即接在他后面说的,所以是没有思考就说出了这句话,这倒是让洛晗没有想到的,怎么弄得跟调戏小姑娘似的。 “好了好了,不跟你玩了,有事跟你说。”秦乐修也不再说笑,直接奔入他要说的主题。洛晗听他说有事要跟自己说,他的直觉就是他要说这个事情绝对是跟洛琦有关系的,所以他也不打岔,让他说。秦乐修看了看赫梓,示意他将门关上,他也很配合的走过去将门关上。 “好了,我要说的这件事赫梓是知道的,起源是我那时候去厨房发现的水银。”秦乐修看了一眼赫梓然后将视线收回。这个洛晗就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了,这水银很特别吗?秦乐修也知道他在奇怪什么,也不说什么继续说下去:“一般人家里并不会放那么多水银,而且这水银也没用,谁会藏一坛水银在厨房还是混在酒坛子里面的。”听他这么阐述,洛晗陷入了一阵沉思,随即说道:“你是说这掌柜的要毒死我们,而且还是不让人看出来。”当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面的菜,他们看到了他这下意识的眼神,赫梓在一旁叫道:“少爷你在想什么呢,这菜是我弄的。” 那边把这话说完,洛晗就带着歉意的看着他笑笑说道:“我这不是不知道啊。”赫梓也是无奈,有什么办法呢,谁叫人家才是主子呢。秦乐修看过之后笑笑也就过去了,说道:“你们主仆想的事情还挺一致啊。”洛晗看着他摆了摆手不说话,让他继续说不要打岔。秦乐修也不在意继续说:“那个时候我端着水银到你房里,后来又让赫梓端回去。我出这房门的时候,赫梓还没回来,我就在边上的一处多待了一会,我也当真是看见了一些,那掌柜的进了你的房间,起初我也是觉得奇怪,没多久赫梓回来的时候这房间里并没有任何声响,我怕发生点什么就到你房门前看了一下,里面并没有掌柜的身影,对这个事情我还是很在意的,既然没有从你房门出来那就说明他是从房内走的了。” 他这么说是没错,可不就是跳个窗的事情嘛。秦乐修继而说道:“如果没有干什么亏心事,掌柜是为什么要从窗户下去?不光明正大的从门走出来。”他这么说着,洛晗二人在一旁听着点了点头,不发表什么意见,听他把话说完。 “赫梓回来之后我就去了后院找掌柜,他在厨房里抱着一个酒坛子,看到我的时候显然是很意外的……”秦乐修这么说着,也就慢慢地开始回忆起所有的事情。 “诶,掌柜,你这是干什么呢。”秦乐修笑着用手指了指掌柜怀中抱着的酒坛子,被他这一指展柜也看了一下自己手中的酒坛,尴尬的笑了一下说道:“哈哈,这不是听说我这厨房里有水银嘛,我来看看,发现这一坛是我就打算拿走处理了。”秦乐修看着他抱着酒坛子,并没有太多的表情,自己也故作思考的样子说道:“诶?掌柜不知道自己厨房内有这么一坛水银嘛?”“不,不知啊。”掌柜这么回答着。 秦乐修安静了一会,继续思考着说道:“不对啊,掌柜,这店里的东西你应该最清楚了。况且,就算你真的不知道这坛水银,那你也不应该这么快就知道啊。这也就我和赫梓知道,再说我刚才找你的时候你也不在啊。”这么一说掌柜就面露难色,秦乐修看了他半响也不见他要说话的样子,就继续问了:“掌柜,说起来你刚才去哪了,我发现这个水银的时候可是第一时间要跟你分享的,可惜你不在,问小二他也说你出去了,你怎么一回来就知道了你。” “这……”被他这么一戳穿,掌柜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总之就是尴尬。秦乐修也不急,看着他慢慢来。大概那掌柜也是受不住他这“热情似火”的视线,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哎,不瞒客观说,我……失去了洛公子的房间。”听到这话,秦乐修一副很惊讶的样子,看着他问道:“不知掌柜去我这位友人房内所为何事?” “是我那小二进了洛公子的房间,我这才跟过去的。刚要进门,就发现公子你来了,所以只好先躲在边上,这一听才知道原来这厨房有水银啊。” 愿你被人温柔以待 第一百一十八节:你怎么看 “是我那小二进了洛公子的房间,我这才跟过去的。刚要进门,就发现公子你来了,所以只好先躲在边上,这一听才知道原来这厨房有水银啊。”掌柜说着那些话,眼睛却没有看着秦乐修而是看向了别处,他不知道他这样子是不是心虚了,掌柜说的这句话半真半假,毕竟他也没有看到过小虎在什么地方,只知道小虎不在后院。秦乐修也不继续掩盖,直接就说道:“可是,赫梓没说过你出现在洛晗房内啊,难不成掌柜——不走寻常路?” 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能看到掌柜的身子微微一抖,眼神也有些不自然,掌柜突然觉得这位公子在一定程度上误解了自己,因此他需要解释一下,证明自己的清白,本来客源就少可不能就这样有了差评,掌柜放下手中的酒坛走近他道:“秦公子啊,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有的话说出来,我们聊聊嘛。”他突然这样靠近秦乐修有些不习惯,稍微的往后推了一点,还好掌柜也是个识趣的人就此收住了脚步,站在原地不动。他的这句话让秦乐修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哪里是误解啊,他自己做过什么都不知道吗,还要这么说,难不成是真的有这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秦乐修跟他站的有一定的距离,上下打量着他,从入住到现在他都没有好好的看过这个掌柜,除了知道他是个男的,并且不是特别高,有些许胖之外就不知道其他的了。秦乐修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看着他说道:“你怎知是误会。而不是事实呢?”掌柜的一时愣住,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在这有那么一个表情的过渡期,刚开始是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之后是看起来有些生气了,再然后就是现在这个恼怒的样子,说道:“我不知秦公子你对我有什么误解,但是清者自清,请自便吧。”说完这话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厨房,可这刚到门口就又退了回去,他的酒坛子还没抱走呢。 看他出去又回来的,就他刚才说的颇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秦乐修也不阻拦他,确实他们并不是什么要好的关系没必要是他一个外人交代的那么清楚。也就在掌柜回到自己房内后没多久,小虎就从自己房内打着哈欠伸着懒腰出来了,这让秦乐修感到很意外,刚才不是没人吗?怎么又有人了,看着他慢慢的走出屋外他也走了过去问到:“诶,小虎,你不是不在嘛。”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小虎就停止了打哈切看清楚叫自己的人,看到是秦乐修他有些许意外,以为是赫梓来找他呢。 “你在说什么,我没出门。昨天完善赫梓拉着我去找人,一晚上都没睡好,今天一回来我就在自己房里睡觉了,现在才起来,”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小虎也主动的往前走,反正他的方向本来也就是厨房,都是要走的,说着说着还倒吸起了一口冷气摸摸肚子道,“嘶~话说起来,还真是有点饿了,我先去找点吃的。”说完这话之后就要绕过秦乐修,但是他哪能让他就这么过去,他还有问题自然是要接着问的,一把就抓住了他,可说时迟那时快,小虎身体一侧就躲了过去看着他问道:“你这是做什么,不要这样动手动脚的,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 伸在空中的手有些尴尬,不过对秦乐修来说尴尬是什么,那都是小意思,只要不危及性命。秦乐修听着他的话笑笑说道:“哈,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想问问,你刚才有没有去过洛晗的房间。”这话一出口小虎就愣住了,呆呆的看着他问道:“洛晗?你是说另一个公子哥啊……我去他房里做什么。”他说的也很明确,言外之意就是他没有去过洛晗的房间。听到这话的秦乐修就有些纠结了,刚才掌柜的可不是这么说的,说起来他们两人的说法都是不一样的,甚至是没有任何的搭边。小虎说自己在睡觉,掌柜说他进过洛晗的房间,相比较起来秦乐修还是比较愿意相信小虎的说法。 见他后面不说话了,甚至是一副思考的模样,小虎也就不再多留了。在他要走进厨房的时候秦乐修突然在他后面说了一句:“我可以进你房间看看吗?”听到这话小虎的身形一顿,但也没有回过头应了示意他可以进去,之后他也就不在意的进了厨房,大概是真饿了吧。得到了主人的允许,秦乐修便转身进了小虎的房内,这房内是一看就能看完全的,丝毫没有可以隐藏的地方。 “那,这就是我刚才所发现的。你怎么看呢。”秦乐修对洛晗分享完了自己知道的事情,这个事情让洛晗无法接受,这都是什么事件,跟他有半毛钱关系啊。这下子洛晗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冷笑道:“这个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吗?”秦乐修听了愣了一愣,说道:“没有啊。”“那你是在说什么啊。”洛晗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一副不想看到他的样子转身就朝着门口走了去。见此,秦乐修一脸的淡定,单手撑住脑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你这要是出去了,我保证你见不到洛琦的身影。”这句话无疑是一剂很好的镇定剂,赫梓一脸诧异的看着他,洛晗也停下了脚步淡淡的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秦乐修笑着坐直了身子道:“字面意思。听我的,你先好好的吃完这顿饭,我晚上带你去找。” “为什么现在不去?”听说他有消息,洛晗不免有些激动,一下子就转过身快步走到桌前,双手撑在桌子上一脸的疑问。秦乐修只是笑笑,说:“天不黑,不好办事。”看着他一脸的神秘,洛晗变得将信将疑起来,不过说到底他还是愿意相信秦乐修是真的知道洛琦的消息的,因为他没有任何关于洛琦的消息,她已经失踪一天了,再不找到他怕再也见不到了。洛晗站在那,没有坐下,见此秦乐修站了起来,将他按坐在凳子上,将碗筷塞到他的手里说:“吃吧。” “可是,你怎么知道我们现在不去,小绮不会有危险……”洛晗这嘴上的话还没说完,秦乐修就摇起了头笑着说道:“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洛晗看着他,总感觉有些不放心,只要他没见到洛琦本人那么他的这颗心确实是放不下来,可是现在事已至此也只能选择相信他一次了,人与人之间基本的信任还是要有的。洛晗开始继续吃,秦乐修站在一旁颇满意的看着他。没一会就转身走了出去,顺手带走了赫梓这个人。被叫的时候,赫梓是一脸的疑惑,好端端的叫他干什么,不管怎么样他也还是跟着出去了。 两人走到了走廊,在说话前秦乐修还特意看了一下里面的洛晗,以免他走出来偷听。本来就是为了不让他听见才走到外面来说的,在走廊上说话自然也不能说的很大声,特意的压低了声音说道:“今天晚上吃完晚饭的时候,你去把小虎约出去,去哪都成,时间自然是越久越好。”他这个主意让赫梓一下子不知说什么好,怎么弄得好像他跟小虎很熟似的。见他不说话了,秦乐修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哈哈哈哈,赫梓啊,这个伟大且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了。” “……”这个时候赫梓还是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可是一看他要走了立马就伸出手,像八爪章鱼一样扒着他,脸上写着拒绝,皱着眉头说道,“秦公子,不带你这样的,我跟他不熟啊。你要我把他带哪去啊,我又不是女孩子。”被他拉着走不了,秦乐修也就只能回过头看他,看着他如此天真他不禁摇起头来说道:“难道只有女孩子才能约到男孩子吗?” “……”赫梓经过一番思考后终于摇起了头,秦乐修见此很是满意的笑着点点头说:“对嘛,到时候记得约出去浪啊。浪的飞起都随你,就是……注意安全。”说到后面的时候一脸认真的看着他,不要出事才好。这个时候的他哪里懂得他这话中的意思,到了日后他他才后知后觉的知晓这句话的真正意义是什么,那个时候也只能是感叹一句:“哎,当初年纪小不懂事。”可是现在也只当是一句叮嘱。赫梓虽然很是苦恼,可是再看看屋里洛晗这样的失魂落魄……姑且算是吧,这样的失魂落魄他又觉得尴尬就尴尬吧,总不能一直看着自家少爷这样失落下去。 这一回他是真真的无话可说了,秦乐修看看他问:“这回没事了?”赫梓抬起头看着他,坚定的点点头。秦乐修一点头“恩”了一声说了一句:“好。”这之后转身就要走,可是赫梓却再一次的扒住他的衣袖,秦乐修就奇怪了不就是这么点小事吗,怎么作为一个男人就这么扭扭捏捏的呢,他一回头就看着他问:“干什么。”赫梓是一脸的担忧说道:“这……我不是跟他不熟嘛,到时候要是约不……啊呸,什么约啊。到时候要是不能把他找出去怎么办。” 听进了他的话,秦乐修突然觉得似乎也不是不可能啊,站直了身子正朝着他,一脸的严肃,单手摸着下巴开始想。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小虎恰巧从楼下走上来,正朝着他们的方向过来,秦乐修看了一笑招手道:“嘿小虎,赫梓找你有事。”他这一叫把赫梓吓了一跳,什么鬼啊,他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没有找到正当理由啊。可是小虎却已经走到了他们二人身旁,弄得赫梓不知该怎么说。小虎一脸疑惑的看着他问道:“你要跟我说什么?”他话已经问了,可是赫梓依旧没有想到怎么说,这让站在一旁看的秦乐修看的有些急了。 “唉呀,赫梓你这个人怎么一到人家面前就说不出来话了呢,你刚刚还跟我说你想找小虎带你逛逛,虽然这村子不是很大但也很想认真看看。”秦乐修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帮他说了一下。赫梓一脸懵逼的看着他,这话怎么听着有点不太对,似乎哪里有错,可是又没有毛病。小虎听了再次看向赫梓,说:“你昨晚逛了村子那么仔细,你还要逛什么?”这个赫梓也大为赞同,逛个鬼村子啊,神经病啊,他接不上话只能看向秦乐修,这个锅他不背,话更不接。 “你也说了是晚上了,晚上哪看得清楚啊。”既然是自己说的话,那自然是要想好自己后面要说什么,这可都是做好了万全准备的,不要太小看他的智慧。小虎虽然点了点头却也还有话要说:“为什么是赫梓要找我出去,却一直是你在说?”这么问起来就不对了,赫梓尴尬的笑笑依旧说不出来话,低着头用余光看着他,秦乐修看了一眼他那尴尬的眼神就接着说道:“不说说了吗,赫梓这个人啊脸皮薄,自己不好意思讲,所以就只能我帮他说了。” 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好像也是这么一回事,小虎看了看赫梓之后就说了一句:“好,待会见。”说完这话就继续往前走了。他答应的这么快,秦乐修倒是有些意外,这小伙子呛人还看人的?他那么好看为什么要呛他?难不成他还是比较喜欢赫梓这样“小家碧玉”型的。秦乐修想着就摇了摇头,拍了拍赫梓的肩膀说道:“看,本公子已经全都给你办妥了,感激我吧。”说完这话站了一会转身就快步离开了,不然刚才的事情再重复来几次他可不想。留下赫梓一人在原地。 等到赫梓抬起头的时候,发现走廊上已经没有人了,秦乐修也不见了,只听见“哐”的一声把门关上了,就只有他一脸懵的看着周围,刚才他经历了什么?说起来秦乐修说的话都怪怪的,怎么说的好像自己是个小女孩一样,怪怪的。他一脸疑惑的摸着头进了洛晗的房间,对着洛晗说着刚才发生的事情,当然没有说这是秦乐修让他这么做的,只当做真的是自己要找他出去。 愿你被人温柔以待 第一百一十九节:客栈的小秘密 按照秦乐修的指示,赫梓用过晚饭之后九球找了小虎,他也在楼下等着自己,这让他有些不好意思。当这种想法出现的时候,赫梓就是一愣,都是秦乐修带的自己脑中有些奇怪的想法出现,这种感觉真的怪怪的。不过,这个时候也不能计较那么多,先把小虎约出去再说。 “明明是你找的我,为什么是我在等你?不应该你等我吗。”看到赫梓从楼上下来,小虎开口就是在吐槽自己的不满。对他的态度赫梓也是一愣,当时他内心的想法就是,嘿要不是受人之托必须带你出去,老子来都不想来。可是现实就是他要带小虎出去,而且时间是越长越好,没办法啊不管他说什么他都只能忍。赫梓笑嘻嘻的走过去,一拍他的手臂不在意的说道:“哎哟,真是的,不要那么计较啊,大家都是好朋友嘛。”听到他这么说,小虎的嘴角是抽了抽,当即就说道:“我记得我跟你没有熟到这个地步啊。”这话说出来就尴尬了,他好不容易这么说你却把这层窗纸捅破了。赫梓一脸的无奈,转身就出了客栈,小虎看看也就跟了出去,但是嘴上依旧在说:“你这是干什么,是在生气吗……” 在楼上目睹这一切的秦乐修相对来说还是满意的,只不过这个开端他是没想到的,没想到会是赫梓先甩脸走人。 此时外面的天已经黑下来,洛晗在房内也是坐不住了,出门就看到秦乐修靠着围栏站着,开口问:“现已天黑,你要等到何时?”这句话秦乐修自然是听得见的,他也笑着回过了头,看着他轻声说道:“现在。”得到了准确的答复,洛晗觉得突然就有了找到洛琦的希望,尽管这是一个未知数。 “那我们走吧,”洛晗说着就出了房门,将门关好,刚迈出要下楼的脚步就突然回过头,把秦乐修毫无防备的吓了一跳,“我们不需要准备什么吗?”他这种考虑不是没有依据的,但是这种突发情况就要特殊对待,做好万全准备是不可能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顾好自己便可。秦乐修摇了摇头说:“大哥,我们不是去打家劫舍的,不用准备了,走吧。”听他这么一说洛晗觉得有些道理也就不说什么,走了。 在他们要经往后院的时候,在通往后院的门口躲了一会,看看掌柜的在什么地方,很凑巧的是掌柜的并不没有在外面,大概是在房内或者其他地方。躲在门后一会,弄清楚状况后也就立马迈开步子跑向了小虎的房间。洛晗不知道为什么要来后院,为什么要进小虎的房间,这些他都不知道,秦乐修也未曾与他讲过,他现在所做的就是就从他的指挥。 进了小虎的房间,关上门,洛晗的第一反应就是打量这间房,可是这间房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一目了然,很是简洁根本不像是一个常住的房间。对这个房间,他充满着疑惑。秦乐修看了他一眼,他知道洛晗此刻的心情跟自己第一次进来的时候是一样的,可是这样一目了然简洁的房间恰好就是有问题的房间。秦乐修问:“你觉得这间房有什么突兀的地方?”他说这话让洛晗觉得奇怪,这要是说突兀的地方的话那就只有正门口的墙上挂着的那一副农田画,是一位老者在插秧的画作,而这幅画作并没有署名也没有盖章,这有些不符合常理。秦乐修见他盯着正门口的那幅画,便笑着走了过去,然后一转身在那画的侧边墙上摸了摸一按。 他这轻轻一按,房内发出“咯咯咯”的声音是什么东西被打开了,洛晗立即环顾四周,发现没有什么地方被打开了,秦乐修走出来正对着他说道:“床。”一经提示,洛晗觉得很不可思议,这机关还设在床上了?这么一想他走到床边,发现这床确实是被打开了一个洞口,这个床不是木床,是个炕,床的正中间开了一个常用木桌大小的入口,入口下是一个楼梯,里面是一片漆黑。 “里面有点黑。”洛晗转头就对他说了这么一句话,秦乐修走近他看了看那个洞口笑了笑说:“怎么说之前也来打探过,这点小准备还是有的。”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两个火折子,递给洛晗一个。洛晗拿在手上看了看,对着他比了个手势“妥”。折腾完这些,洛晗就开始下通道,等到整个人都进了通道的时候打开火折子着亮前面的路,秦乐修跟在他后面进入,等到两人都进去的时候床上的入口就关上了,关上的一瞬间洛晗转头看了一眼,怎么关的这么急。秦乐修对着比了一个快走的手势,他这才回过头继续往前走。 这个通道并不宽,只能一个人通过,走起来也有些束手束脚的,当然了一般正常哪里会走一个狭窄的通道。好在这通道这有一个方向,他们不需要思考往哪走,只需要一直往前走就是了。 这通道虽然窄,但是真的是相当的长,洛晗加快了脚步又走了许久这才看到前方有那么一个出口的样子,秦乐修走在他后面也是看见了他的所看见的。看到了出口,洛晗的心里一阵开心,终于走完了。也就在他这么开心的时候,他们出了这出口发现自己想错了,这个出口真的就是出口,他们出了客栈,似乎也出了村子,看着周围一片黑洛晗就愣住了,秦乐修出了通道也是没有想到竟然是通向外面的。 “你不是说,可以找到小琦的吗,现在我们能看见什么?”洛晗看着这广阔的地方,不禁失落起来,他来的时候那可是带着满满的期望的不是吗。对于这个事情,秦乐修是当真没有想到的,但是他的脑子还是清醒的说道:“是,虽然我们现在没有看见小琦儿,但是他们的这个客栈确实有问题,不用再找了,小琦儿一定是被他们带走的。”可是洛晗却不这么想,凡事说话要有依据,不能仅凭这一条通道就断定洛琦是被他们抓走的。他此刻觉得,秦乐修其实那个思绪已经不正常的人。 洛晗正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秦乐修突然动了起来,朝着村子的方向走去,嘴里还说着:“我们回去,找那个店小二,他一定知道点什么。”说着头也不回的朝着村子去了。洛晗见此觉得有些不好的事情要发生,这个时候的秦乐修简直就是丧失理智了,他可不能让他做出点什么,就算他认准是客栈的人干的,那起码也要拿出点依据才是。好在这里距离客栈还有些距离,可以劝说一下。 可是世事哪有那么顺利,千想万想他终究是没有想到赫梓还带着小虎在外面游荡,当他们在路上相遇的时候那是双双愣住。赫梓很意外会在这个地方遇见他们,他们不是去办大事情去了吗,怎么会在这个地方游荡。洛晗也没想到会遇到他们,甚至就没想到过他们在这外面。 “公子,你们怎么会在此?”赫梓的话音刚落下,就见秦乐修直接从自己的边上过去,走的很快吓得他一愣。洛晗见了立马觉得不妥,要上去阻拦,但还是没有秦乐修快,他一把拽住小虎的衣领,弄得他很不高兴,拧着眉头就说:“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我招你惹你了?”秦乐修听了那是一阵冷笑,说道:“你最不该招惹的是洛琦这个人。说,你们把她藏到哪里了?”小虎听着那是一愣,觉得此人莫名其妙,赫梓听的是稀里糊涂的,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满脸的疑惑,看向洛晗希望他能为自己解答,可是洛晗并没有理会自己,而是上前去拉秦乐修说道:“秦兄,你冷静些。” 听着他这么说,手上也做出了实际行动在阻拦自己,秦乐修看了他一眼皱着眉头,小虎这个时候也插上了嘴说道:“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就要动手动脚的,看你们也是斯文人啊,怎的还要打人。”他说这话,洛晗对他表示抱歉,自己没能拦住他。可是秦乐修不吃这一套,又是一阵冷笑说道:“斯文人?斯文人怎么了,斯文人就活该被欺负还是怎么的。今天你要是不把洛琦交出来,我拆了你们店。”这话一出口是吓到了洛晗和赫梓二人,平日里看着他待人和和气气的,怎么说生气就生气,生起气来还脾气这么大。 “我知道洛小姐不见了你们很着急,但是也不能因为是在我们店里不见的,就说是我们的责任吧。”小虎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秦乐修见此很是不屑,冷哼一声道:“你以为我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吗……”这句话出口的时候,洛晗很配合的点了一下头,这个时候他不就是有点无理取闹的意思嘛。秦乐修的余光瞥见了他在那点头顿时气急,这个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在处理什么事情啊,再说一点你究竟是哪边的。秦乐修也不去理会他,手伸进怀中摸了一会从怀里掏出一串银色的手链,上面挂着几个小小的铃铛。 当他掏出这串手链的时候,空气都安静了。 洛晗知道这是洛琦的手链,她一直带在手上;赫梓知道这是洛琦很珍视的东西,她说她不记得她的家人,那么这个手链很可能就是家人留给她的信物,她的家人要是看见了就会和他相认;秦乐修知道这条手链小虎一定是记得的。看着这条手链,小虎看了一会,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眉头随即一笑说道:“怎么,秦公子竟也喜欢这种小玩意吗。”此时的秦乐修看起来并没有刚才那么冲动的样子,镇定很多,因为他断定小虎是知道洛琦的去向的,就算把洛琦带走的人不是他,那他肯定知道她在何处。 “你可要好好想清楚,否则——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秦乐修说这句话的时候虽然是在笑,但是言语间却让人觉得寒冷刺骨,不带一丝情感。小虎听着这句话也是无所畏惧,直视他的双眼,丝毫没有要躲开的意思。洛晗他们虽然认识他的时间很短,但是他们不觉得此人是这么冷血的人,不像是会说出这种话的人。可是,现在涉及的是另外一条生命,还是自己所珍视的人,那么这件事情就不能随意对待,他可不想在自己还没有找到心喜之人时,就把洛琦给再一次弄丢了。 愿你被人温柔以待 第一百二十节:令人发指的嗜好 双方这么僵持着,秦乐修坚持自己的想法,小虎也不甘示弱。可是时间久了,他们似乎也没有那么大的耐心,秦乐修不知从哪掏出的匕首,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出匕首抵住小虎的脖子,淡淡的说道:“我,说到做到。”也不知道是这句话起了作用,还是小虎当真害怕了,他也淡淡的笑出了声说:“为了一个不相识的人,你竟也愿意做到这种地步吗。”这回秦乐修没有说话,而是将匕首慢慢说起来,看着他。 边上的洛晗看着这形势,小虎好像确实是知道点什么的,他也问了:“你当真知道小琦在何处?”看着他们二人,小虎似乎也知道自己是逃不过今晚了,转头看了一下后面的道路静静的说道:“人虽不是我带走的,但不管怎么说都算是个帮凶。你手上的手链确实是她的,嫌它太吵就扔了,只是不知你是从哪捡来的。”秦乐修深吸一口气,将手上的手链丢给洛晗说道:“你不必知道我从何处得来,总之带我们去找洛琦便是。” 事已至此,小虎也不再多说,多说无益。他带着他们三人朝着村子外面走去,也就是他们刚才来的方向。在这路上他们自然也要了解一下情况,可不能什么都不知道。 “抓走小琦的人是谁?”洛晗走在小虎身后,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很重要。 “你们早已心知肚明,为何还要问。”小虎一直朝着前面走不曾回头。 “那为何要抓走洛琦?”对秦乐修来说这个问题颇为重要,他不希望人莫名其妙的就从他的眼皮子底下丢掉,他希望有个理由。听到这个问题,小虎慢慢地停下了脚步,后面的人跟着停了下来,看着远方说道:“至于这个问题,你们自己到了之后再做判断吧,你们到时一看便知。”说完这话,他继续提起脚步往前,他们也不再说话问什么,跟着他走。 走出并没有太远,就是离村子有那么些许距离,走一会也就到了。 在这村子外有那么一栋不起眼的破庙,旅途中会见到的那种破庙。到这破庙外时,洛晗等人不明所以,这破庙有什么好看的?为什么要停在这里。小虎大概是知道他们心中所想,便淡淡的开口说道:“我既带你们来此自然就是,已经到了。”洛晗慢慢地走进这破庙,怎么看都不像是有人的地方,秦乐修看了看庙说道:“你不会是在拖延时间吧。”听到这话小虎一声冷笑,说:“拖延你们时间作甚。”说完这话他便走进了破庙,在破庙内有一尊佛像,小虎转了一下到佛像左边的墙边,在上面摸索了一会后停了下来,大概是找到什么了。 小虎这边双手叠上,用力一按他们站在他身后听见“呼呼呼”的声音,又是这个声音,就跟刚才他们在客栈里听到的差不多,又是什么地方被打开了一个入口吧。小虎回过头看着佛像说:“那边是入口。”说着指向了佛像,他们也顺着他的指向看去,小虎见他们看过去了却没有动他自己就先走了过去,在佛像后面开出了一个正方形的小口,一个人下去的样子。小虎带的路,自然就是他先下洛晗一干人后下,秦乐修断尾。 下去的这个通道与客栈里面的通道有所不同,这个通道比较宽敞,走起来完全不会束手束脚的,人要是瘦一些那么就可以两人同时通过,在这些墙壁上也有油灯点亮,不需要自行手动点火折子举着。进了这通道,他们时时警惕着,毕竟他们跟小虎并没有什么交情,他会带他们过来大概也只是无可奈何,况且这个地方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这里会有什么危险。 下这通道也有了一会,在这行走的过程中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就这么安静的走着。这么走着走着,前面已经没有路,是条死胡同,小虎再前面突然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停下来。洛晗等人看着前面已经没有路,但是小虎却依旧淡定自若的样子,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也很是配合的停了下来,只见小虎踮起脚摸了一下右边上面的一块小小凸起的砖,也不知是挡在他前方的墙开始发出声音还是边上的墙,等了一会是他右边的墙慢慢地开始移动,同时小虎回过头看着他们小声的说:“你们退后些,不然若是恰好人在里面看到你们了就不好了。”他这么说的也有礼,毕竟他们也不知道这里面进去是什么样子的,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躲避。 等那门完全开启,小虎站在门口处看了看便走进去了些,没多久就探出一个头说道:“进来吧,他不在外面。”得到了准确的信息,他们也开始靠近那个门内的密室,他们殊不知接下来要面临的是怎么样的一个场面,这个场面令他们永生难忘,这大概是他们这辈子见过最令人发指的地方。 洛晗再前面打头阵先进去,赫梓和秦乐修在后面跟上。里面很空旷,摆了许多柜子,还有一些瓶瓶罐罐的东西,在正对着门的前方,那里似乎还有一扇门。看着这个密室,洛晗一干人开始有些好奇那些柜子里面装了什么,为什么会放那么多的柜子,赫梓比较耿直有什么想问的直接也就问了:“小虎啊,这柜子里的是什么。要那么多柜子,难不成里面摆了很多名贵的东西?”小虎听了那是一笑,这个笑有些冷淡,让人不觉的一抖,只听他说:“你要这么说倒也不错,里面确实都是一些独一无二的东西。只不过——” “不过什么?”洛晗看着小虎,话为什么不说完只说一半的话还不如不说。小虎回过了头,看着他们继而说道:“我相信你们并不会对立面的东西感兴趣。也劝你们最好不要看,若是发生些什么那就不好了。”他话已经放在这里,纵使他们有再大的好奇心也只能忍住,现在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他们来这里是有目的的,不是来观赏的。看看这密室,怎么看除了他们似乎也没有其他人了。 “这里没人了……” “嘘,”赫梓这话还没说完,小虎就打断了他的话,食指放在唇上,一脸的冷淡说道,“里面还有一扇门,你急什么。你家少爷都不急,你干嘛那么急。”“……”这话说的没错,赫梓没法接,只能在一旁干瞪着他,这个人要是可以真真的是不想看到他。 “你们躲在边上,我进去看看,他在不在里面。”小虎看着他们,指了指边上的能躲的地方,这里柜子那么多躲在边上还是没有问题的。洛晗一干人看着点点头,小虎走到开门的地方,他们全体散开,躲在靠近他站的门前。小虎按了一下自己前面的一块砖,他边上的墙就慢慢的被打开了,门挺大的,足够三个人同时进去,他们看不见里面是什么样子,只能听声音。 在门打开的一瞬间,他们似乎闻见了一股血腥味,味道很淡,这让洛晗和秦乐修有种不好的预感,至于赫梓这个人嘛,他对这些东西并不敏感,现在最吸引他的还是他面前的这个柜子里装的东西,小虎说里面是装着天下独一无二的东西,这点深深的吸引这他。虽然他跟着洛晗见过不少好东西,但是人这个好奇心还是要有的,特别是让你不要看的东西,总会对那个东西特别挂念,这是人与生俱来的一种好奇心。 当开门的声音停下来,传入他们耳朵的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很冷淡:“你怎么来了?”小虎打着哈哈走了进去,当然这些事情洛晗他们并看不到只能听着,毕竟里面还有一个他们并不知晓的人,只听小虎说:“我只是来说一声,要不这小姐就不要了吧,送回去。”这话出来后,对方似乎沉静了一下,不过很快又问出来:“为什么?你以前都不会如此的。” “你也说了是以前,你都做了那么久了,而且这一次的这个人似乎非比寻常,她边上的人非富即贵,若当真这女子出了事情,他们怎会善罢甘休。你也不看看,自从这女子丢失之后,他们是何等着急,可见她对他们的重要性。所以,还是不要继续了。”小虎叹了一口气。对方似乎并不买账,立马就否定说:“曾经这些女子边上的人也都着急的找,可是没过几日便放弃了,报官,官都办不了,自然也就放弃了。” “你为何如此执着。”小虎的言语间透露着无奈,这人为什么就要这么执着于这种事情呢,之前他似乎只说了一句他喜欢也就过去了。对方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显然小虎的理由不能说动他。听了他们的谈话那么久,他们可以确定的是洛琦还活着,这让他们安心了些。可是不能就这样放松警惕,里面究竟怎么样他们也不知道,现在只能静观其变,等着他们的时机。 “你可知她是何人?”既然对方不说话了,小虎就继续开口问了起来。这个问题一抛,对方似乎也被他问懵了,语气变了些许,疑惑道:“何人?”小虎并没有立马回答,大概是走了几步,因为他们听见了脚步声,然后说了一句:“我们出去谈吧,这密室里待着怪难受的,也就你那么乐意待着。” “这里可都是我的心血……我们为什么要出去谈。这里不可以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本就不喜欢你这密室,还有这么多凶器对着我。” “……那跟我出来吧。”对方似乎也拗不过他,也就妥协了。脚步声再一次响起,慢慢地他们看见了人走出来,走在前面的是一个身形中等的男子,一身深棕色的长袍,走在前面,他们并没能看清楚他的模样,小虎跟在他后面走的很是轻松,在临走前对他们打了一下手势,示意他们往边上靠靠,不然很容易被看到,他们看到了也确实往边上靠了靠。看着他们出了密室,门关上他们这才纷纷从柜子边上出来。小虎已经为他们争取到了时间,他们必须赶紧进去救人要紧。 越是在紧要关头越是容易出错,虽然赫梓对那些柜子很在意,但是没想过在这个时候打开它,虽然他自己没去开却在从柜子边上出来时撞到了柜子,说起来那些柜子也并未上锁,柜门又不紧所以赫梓这么一撞就把柜子的门撞开了。他这一撞不要紧,关上就好,可是去关柜门的时候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东西。这不小心的一撞,再这么一瞥给他留下了一辈子的事情。 当赫梓去关那被撞开的柜门时,他不经意的看见这柜子里面其实并不是什么东西,而是极薄有点透明的意思,而且很长跟自己身上的肉色很像,因为看不清他就凑近了看些,这一凑近就看清了,最顶上有人的五官孔,这一看他就吓的一声惊叫,往后一退跌倒在地。洛晗与秦乐修闻声自然是立马回头走过去并问:“怎么了?”赫梓的身子有些发抖,眼睛瞪得极大显然是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一脸的惊恐。他们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那柜子里的东西其实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那个东西每天都要见到,那便是人皮。 看到这些东西,就算是洛晗二人也是被吓了一跳,看着柜子里挂着的一副副人皮,为了不让其受损他们做了相应的保护,这人皮是全身的人皮,而且剥的相当完整,也只有头顶处开了个口子。他们看得越是仔细,就越是浑身发麻,一瞬间头晕的很,手脚冰凉,这些皮一看就知是女皮,一直有听说剥人皮是一门艺术,要剥出一张好皮那必然是活剥人皮,坊间也有流传这种技术赫连婧琦经常性的会使用,让你痛不欲生,也有传言说若是剥的好那便不会痛…… 看着这些女皮,再加上他们听说的,这个村子常丢年轻女子就可以得知了。想想这些女子生前不知受了什么苦,这密室中那么多的柜子,如果每个柜子中都是这般景象,那该是怎样庞大的人口丢失,这样的丢失官府竟也置之不理,而这些女子的家人又该是如何担心。 “你们怎么在这……” 愿你被人温柔以待 第一百二十一节:执意 在他们还沉浸在那柜子里的人皮时,他们没有注意到那密室的大门再一次的被打开,他们没有看到出去的人再一次折了回来。一声清冷的声音传入他们的耳朵:“你们怎么在这。”也是这一声将他们拉回到了现实,不再沉浸在那柜子之中。洛晗和秦乐修的视线转移到门口,是个长相清秀的男子,一身棕色的长袍,脸色不是很好,小虎站在他的身旁。一时间,这密室中是一片沉静。 “是你带来的。”男子将视线转到小虎身上,被他这么一说小虎立马怒视着他,反过去指责道:“你在怀疑我。我知道你本来就不是很信任我,但是我没想到你是这样不信任我。”男子见他生气了也是服了软,立马开口说道:“话不能这么说,只是你刚才的举动有些反常,又要拉我出去说事情……” “我刚才走在你后面真应该一掌把你打死。”不等他说完,小虎就在一旁淡淡的说了这样一句话,这话说得跟真的似的,好像他真的是无辜的。男子看了他一会,这个时候不应该是在这说这种话起内讧的时候,转头就将视线再次放到了他们身上开口道:“你们,为何在此。”他都再问一遍了,他们再不说话似乎有些不太妥当,而且他们也并不理亏不是吗,他们来这里是来救人的,他们没什么好心虚的。 “你自己心里清楚的很,不是吗。”洛晗开口就说了这样一句话,他们为什么会来这里他自己应该很清楚,而且听他的语气显然是认识他们的,也知道他们和洛琦的关系。男子的视线渐渐的落到他们身后的门内,里面的东西很容易看见,他就这样看着里面,这个视线让秦乐修引起了注意。 “你们去里面找小琦儿,我在这里顶着。”秦乐修往前走了走,站在洛晗面前,眼睛一直警惕的盯着前方的人,怕他们突然有所行动。听到他这么说,虽然是很想去找洛琦但是他也不是不讲情义的人,把他扔在这独自面对好像不是很好,而且赫梓现在已经是个废人了,带不动。洛晗回过头看了一眼依旧倒在地上的赫梓,眼神有些涣散,这样子不是废了还能是怎样呢。 “不要站着了,去。”他们没有动这让秦乐修心里有些急了,眨眼而逝的皱了一下眉头,罗汉虽然想站在这里和他面对,可是他现在还是必须先去内间的密室,看看洛琦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秦乐修的二次催促洛晗也是下定了决心去里面,对方似乎也并不是很在意他们的话,似乎很明确的知道他们带不走人。 洛晗也不再耽搁,回过头就拖住还躺在地上的赫梓,一用力就将他往里拖,赫梓被他这么一拖也慢慢地思绪被拖回现实,慢慢地站起来跟着洛晗一起跑向里面的密室。里面的密室同外间一样宽敞,但是里面摆的跟外面是大不相同,里面摆的都是器具,钩子,刀具,铁链什么的一应俱全,光是站在里面都感觉寒冷彻骨,里面有一股浓厚的血腥味,在这内间的正中央有一个圆形的沙坑,里面被埋了一个人,头露在外面。看到有人,洛晗二人也是二话不说的跑了过去,跑到那人的正面看清。 这正面一看就可以确定,被埋在里面的人就是洛琦本人,她闭着眼睛,头发还是很整齐的没有丝毫的凌乱。见此,洛晗先蹲下去叫她,可是她并没有睁眼,依旧闭着似乎睡得很好。这样一来,洛晗也是急得很,还好埋着她的是沙子,可以挖开。洛晗靠近她开始用手拨开她边上的沙,赫梓也开始去找东西挖,这样或许挖的会比较快。 在外面的秦乐修并不知道里面的情况,他们也没有说话,就是这样双眼对视,站着不动。那男子瞥了一下里面的情况突然一阵冷笑。秦乐修看着他不明所以:“你笑什么。”男子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他们这么挖,可怎么把人挖出来啊,沙子具有流动性,挖出来填回去,不等于白挖?”听着他这话,秦乐修皱了皱眉头略微的侧过头瞥了一下身后的地方,但是并没有看清楚后面的状况。 对方的男子似乎并不着急,很是悠闲的站在那观看,只是脸上的表情不多,似乎是个面瘫脸。秦乐修看着他开始和他逼逼叨起来,要拖延时间,而且对方似乎也不着急,很认定他们带不走人的样子。 “你为何要抓这些女子?”秦乐修看着他,他必须找到一些突破口,这种兴趣真是令人发指,这种程度大概可以和赫连婧琦相媲美。男子听了这问题一声冷笑,带着嘲笑的样子看着密室中的那些柜子说道:“那个柜子都还开着,你自己不是很清楚吗。这些……都是艺术品啊,天下间有几个人能做到这种地步?如此完整,一丝不露。”这话在秦乐修听来就跟一个变态没有什么两样,这种特殊的嗜好简直是冷血,为了自己的兴趣而去破坏他人,这简直就是要拉出去杖毙才好。 “你这种兴趣,可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说起这句话的时候,秦乐修已经有些隐忍怒气的样子,男子听到这话就跟听了天大的笑话一样,说道:“这世间就是弱肉强食,强大的国家为何要吞并旁边的小国?不就是为了巩固自己的江山,为了让自己开心安心。这个问题自古以来一直存在。”这话是不错,可是他说的有些偏,有点强词夺理的感觉。秦乐修看着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劝说眼前这个固执的人,这种兴趣是长期培养的,大概也不是他说几句就能说动的吧。 双方再一次的不说话,只听里面传出一阵阵的呼唤声:“小琦……”可是被叫的人却一直没有回应,秦乐修一直听着里面的动向,这种情况让她听起来不是很好,人被埋在沙子里,一时之间也是很难挖洞,既然能把人埋进去那么必定很深,大那应该是必须的,这么大的密室必定是万全的准备。 里面,赫梓一直在寻找什么东西可以挖沙子挖的快些,可是实在是找不到什么东西,里面都是一些刀具,挂钩,都是细细尖尖的东西,没办法只能拿一口大碗进沙坑去挖。赫梓双手拿着碗,蹲下开始一个劲的猛刨,见过狗挖土藏骨头吗?现在的赫梓就是这个样子,频率极快,一开始洛晗都被他弄得一愣,但是看着他这么专心致志的在刨土,突然觉得他好像没见过他这么认真的做过什么事情,这是头一回见到。而此刻的赫梓心里其实什么都没有想,他只是想要忘记刚才自己看到的,那个画面对他来说伤害真的很大,一直映在脑中挥之不去。 “你不放弃吗?”秦乐修也不再看里面的状况,他相信他们可以做到,现在他要做的就是跟眼前的人拉住,拖延时间。男子也不再关注里面的动向,反正就这么一个出口,只要他不倒他们就不要想离开这个地方。男子回应:“这句话应该我说。” “你……”秦乐修刚开口还没说话,就看着对面的男子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倒了下去,他倒下之后就见小虎一脸不耐烦的站在他身后说了一句:“讲那么久,都不累吗。”这句话出口的时候,秦乐修也是一脸的懵,没想到他会帮他们,刚才他在那辩解说自己没有带他们进这密室的时候,作为当事人的自己他都差点相信了,现在局面却突然出现了这样的一个反转。 看着秦乐修还站在这,小虎就说:“你不去帮他们,没问题吗?”秦乐修回过头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再看看倒在地上的人,小虎也知道他在想什么,也直截了当的说:“你放心,他我会绑起来带走,在你们就出里面的人之前,你们不会见到我们。至于他——我自然会有办法安顿。”说完这话,小虎也有实际行动,这密室中所有你能想到行凶用的用具都用,包括麻绳。小虎走到内间的密室找出一根麻绳,将那男子扶起就是捆绑。 小虎在那绑着自己的同伙,其实让秦乐修很想不通,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帮自己的伙伴不是吗,而且他与他们并不熟,也就这几天才认识的,或许说认识都太奢侈,只是见过,那种熟悉的陌生人。 “你为什么会帮我们?”秦乐修到底还是问出了自己想要知道的问题,他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样的理由帮他们。小虎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一直在不停的捆绑,绑的很结实,生怕他跑了似的:“既然我会带你们来,那么我自然会帮你们到底。你们都来了,还不把人带走实在是说不过去。而且……”他没有接着往下说,停在这这个地方,秦乐修很在意他真正的理由,也就是后面没有说的那句话:“而且?” “你们赶快吧,这个密室呆久了可不好。”小虎将人绑好,扛在肩上就出了密室。小虎的身子很是瘦小,没想到还能把人扛起来,这让他很意外。 见他们走了,秦乐修也不耽搁走到里面去帮忙,这走进去一看发现他们似乎并没有挖出来多少。 愿你被人温柔以待 第一百二十二节:那家伙也算好心吧 有了小虎的助攻,他们就洛琦还是很顺利的,按照小虎说的在他们救出洛琦之前当真没有再见过那男子,他们带着洛琦回到了村子,此时也已经不再是晚上,而是又是一个白天。当他们回到村子的时候,村民们眼中满是诧异,他们大概想不到有一天丢失的人口还能再次的找回来,也诧异他们身上的尘土,特别是洛琦身上,这是被埋了挖出来的吗,怎么会这么脏。当他们看到洛晗背着洛琦跑回客栈的时候,也有好心的村民拉着大夫就跟着他们跑,一路尾随着回到了客栈。 客栈里没有人,但是他们现在哪里会去管客栈里究竟有没有人,洛晗背着洛琦回到房内,这里一路回来她都不曾醒来过,一直闭着眼睛睡着。将她放在床榻上,被村民拉过来的大夫这个时候就站了出来道:“这位公子,老朽来给这位姑娘瞧瞧吧。”洛晗等人回过头一看,发现身后突然多了一位中年的大夫,还有几个村民,这看的是一愣一愣的,这是什么情况,不过现在也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赶紧让大夫上前为洛琦诊脉。 大夫走到床边坐下,替她把了把脉见这大夫没有什么表情,洛晗站在一旁就有些急了忙问:“大夫,怎么样了。”大夫没有说话,一转头就看向了洛奇的脸,伸手就去翻她的眼皮,两只眼睛都这一翻也就站了起来说道:“公子莫要着急,这位小姐只是有些虚弱,又被人下了迷药,睡一觉就好了。醒了之后记得不要让她立刻吃东西,先吃一些流动性的事物。”洛晗站在那里很认真的听着点点头,听完之后让赫梓送大夫出去顺便把钱结了。可是这大夫也是奇怪,他说他这次来不收钱。这让他们怎么好意思。 几番推辞,大夫的态度也很是强硬,就是不收,再说那就要翻脸了。实在没办法,洛晗也不能白白让人替她就诊,就让赫梓送大夫回家,这大夫也就不推辞了。 得知洛琦相安无事之后,洛晗的心瞬间就落到地上了,也是松了一口气。秦乐修看了他一眼,说道:“现在可以安心了。”洛晗也转过头看了他一眼,淡淡的点点头,再看向洛琦才悠悠开口:“说起来,这次的事情还是要谢谢秦兄你。若不是你,我们再晚些找到那后果不堪设想,很可能小琦就会跟那柜中的女子一样,就……”不等他把话说完,秦乐修的手就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现在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试想一下你站在一个房间里,里面摆满了柜子,里面不是金银珠宝也不是华服而是一副副人的皮囊,你会做何感想。 对于他没有说出来的话,洛晗心里很明白,其实自己也不愿意提起,可是一旦想到自己再晚些去,洛琦就会落得和柜子里的人一样的下场心里就不是很舒服。洛晗走到窗边,坐下一直盯着她。秦乐修站在边上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多余了,他们兄妹二人在这里,他不应该在这啊。认识他们的时间也就那么两三天,但是他由衷的认为他们是值得一交的朋友,他没有在这房间里多待,而是出了门将门关上,让他们兄妹二人在里面好好待着,反正他的房间就在边上,有什么事情叫一声就好了。 洛琦一直在床上睡着,不曾醒来,直到晚上都没有醒来,这让洛晗还是有些担心的,虽说大夫都说过她只是身体有些虚需要休息,可是这休息的有点久。里面这么一直独处,赫梓也很配合的没有进来打扰,只有到了饭点的时候才会来叫他。为了那种事情不发生第二次,洛晗没有出去吃,而是让赫梓帮他将饭菜拿进房间,秦乐修觉得麻烦就让赫梓一起全都送进房间,一起吃,这样还能三百六十度看着。 “你就这么守了她一天。”在夜幕即将降临时,有人从窗户进了房间,洛晗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恩”了一声。来人一步一步慢慢地靠近他,他也没有回头,来人只说:“你就如此放心,我不会下手?”“你若要下手便不会帮我们了吧。”洛晗说着慢慢地回过了身,但是没有站起来,只是坐在凳子上抬着头看着小虎。小虎听了只是笑着摇摇头,抬起手一抛,洛晗也是下意识的接住,他奇怪他扔了什么东西过来,待接稳了就摊开手看了一看是个圆圆的小瓶子,拿在手上看了看这东西也是不明白,抬头问:“此为何物?” 小虎靠在一旁的柱子上,说道:“解她身上的药性。这大概也是那家伙最仁慈的地方吧。” “仁慈?”洛晗一脸疑惑的重复着这个词,这两个字用在那个男人身上好像不合适吧,他活活剥夺了那么多年轻女子的性命,现在却会跟这个词挂上钩,这不是很讽刺吗。小虎也不在意他的眼神和语气,继而说道:“他说,大概所有女子都不愿意看着自己或者感受着自己的皮被活生生的剥离自己的身体,虽说他对这个事情的手段很高明但是耐不住女子怕痛,所以就对他们下药。不管是他觉得女子怕痛,还是他怕女子的尖叫声吵到自己,对他来说这都算是少有的仁慈吧,起码这些女子死的时候不会感觉到任何疼痛。” 对这番言论,洛晗不能说什么只能说一句:“如果这么说的话,对他来说确实是仁慈的吧。” “你给她服下吧,不用片刻方可醒来。”小虎也不想在这店里久留,说着这话转身就朝着自己进来的窗户走去。洛晗见他要走便站起来叫住他,小虎也是停下了脚步:“还有什么事?”洛晗看着他,他觉得那男子是个危险人物,终究是要归案的,指不定以后他还会去哪行凶,想想开口问道:“现在,你的那位朋友在何处?”这个问题抛出,小虎没有立刻回答他,沉默了一会像是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说:“怎么,洛公子想要抓他,送往官府?” “怎么说他也害了那么多人的性命,应该有个交代。”他也是说出自己心中所想,小虎听了只是一笑说道:“这个你不用操心了,那家伙似乎得罪了什么人,自有人要处置他。”“还有人能管住他?”听说那人是得罪了人要被处置这听来有些离奇,怎么说那人也不像是被管制的人。小虎的头转向窗外,感叹道:“哪有人那么自由,终究会被人管束。他若是后面无人,能逍遥这么久?我知道的也不多,毕竟这是要事不是我能了解的,只听说他之前动了什么要员,差点被迫他们终止计划……总之,就是离死期不远了。所以,洛公子,你不用花心思在那家伙身上了。” “我最后问个问题,那人是……” “就是你见到的这家店的掌柜。学个易容术还是不难的。”他要问的小虎很明白,不过就是他是谁,在什么地方之类的问题。他对自己的问题做出了解答,问题也都有了答案,洛晗也不拦住他的去路,事实上,小虎回答完这个问题后也没有再给他问自己的时间,说完就跳窗离开了这间客栈。现如今,这客栈已是无人管理,那么这间客栈是留是拆都是这个村子的事情,与他们无关。 在小虎离去后,洛晗也不耽搁,把他留下的解药给洛琦服下,然后守在一旁静候,看着奇迹的发生。 按照小虎说的,果真没多久也就大约半盏茶的时间,洛琦就慢慢地动了起来,眼睛也慢慢地睁开了,这看的洛晗还有点小激动,终于活过来了……啊呸,不对,终于是醒过来了。洛琦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第一眼就是洛晗在一旁兴奋的笑着,这表情看的她有点莫名其妙,她想要坐起来洛晗见了立马上去将她扶起,问:“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他这一问是更加的莫名其妙,他的行为举止,他的表情都怪怪的问:“怎么了吗?我很好啊。洛哥哥,你为什么一直在我床头?你没……”这话说到这里,就偶然的撇到窗外,外面的天竟然还是黑的?她不是睡了很久了吗,怎么说一觉醒来都应该是天亮了才是啊。 “为什么外面还是晚上?是我的错觉吗?”洛琦呆呆的看着窗外,这种情况她有点不能接受啊,一觉醒来还是晚上这是什么情况。洛晗看着她这么真实的反应,不禁一笑说道:“不是你的错觉啊,确实是晚上哦。”洛琦的视线一瞬间转向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睡了整整一天?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抱着自己的这个想法,洛琦小心的问出口:“我……睡了一天了?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洛晗看着她,笑着摇了摇头。 见他这么一摇头,洛琦悬着的心一下子着了地,拍了拍胸脯呼出一口气,原来是自己的梦太长以为自己睡到了第二天。然而,事实证明是自己的想法太单纯了,洛晗后面的话简直让她石化,他说:“是第三天晚上哦。”“……”拍着胸脯的手瞬间就顿住,第三天晚上,这是什么概念,她整整睡了两天?怎么可能。 看着她的样子,洛晗觉得很好玩,笑了笑便问:“你不知这期间发生了什么?”洛琦的脸上一脸的忧愁,沉浸在那个两天里,虽然听见了他的话却没有来得及多想,只是惆怅的点点头。见她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洛晗瞬间就感觉轻松了很多,不知道就好,这样她心里也会好过一些。可是这句话在她的脑中一直回荡着,终于抓住了重点,难不成她睡了这么久是因为发生了什么吗?这个问题让她从那个睡了两天中脱离出来,看着他问:“洛哥哥,是发生了什么。”洛晗听了只是笑着摇头说着没什么。 可是洛琦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一直缠着他问,但是洛晗并不打算把事情告诉她,只是笑着摇头闭口不谈。经过一番追问,他都闭口不谈,她就转移了目标,跑去问了秦乐修,问了赫梓,可是他们都像是约好的一样,都不说这个问题,绕开这个问题说点别的。既然他们嘴巴都如此严实,那么她也就问不出什么了。可是她还是可以发现,这间客栈的掌柜和小二不见了。 愿你被人温柔以待 第一百二十三节:温柔的人,应该被温柔以待 经历过那样的事情之后,洛晗不再会让洛琦独自一人,这也算是那件事情留下的后遗症吧,而洛琦始终都不知道那件她不知道的事情,她不论问谁,他们都闭口不谈,随便一扯就将话题扯开,她也是一个很容易被扯开话题的人,随便一说也跑偏了话题,而且她一直很在意自己睡了两天这个事实,然而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睡两天,对这件事情是耿耿于怀。其实还有一件耿耿于怀的事情是,她既然睡了两天为什么身上会满身尘土,洛晗做出的解释是期间,她,梦游了…… 这个借口,谁会信啊,谁会信。没办法啊,他们都不愿意说,那么她也就不问。 经过一天的调整休息,精神饱满,粮食充沛,够他们继续前行,告别这个诡异的村子。 在路上,没有什么可以消磨时间的,唯有聊天睡觉。洛琦睡了那么久,自然不会想睡觉,就跑过去和秦乐修一同坐,怎么说这个人对她来说也是一个厉害的角色,她也是他的小迷妹。洛琦看着他笑问:“那个,秦大哥啊……” “叫哥。”秦乐修伸出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这么一敲洛琦被敲得一愣,直问为什么。秦乐修笑着回应说:“其实,你这个样子很想一个我之前认识的人,虽然她对我是那种冷漠的距离感,但是我觉得她一定和你一样,也是这么一个善良的邻家小妹的本性。”洛琦听着眨眨眼睛,他的话在她脑中一遍遍的经过,想想他说的话,看了一眼边上的洛晗,开口问道:“哦,我知道,一定是洛哥哥想要找的洛琪小姐吧。”听她这么一说挑明了,秦乐修是一挑眉一副不可小看的模样看着她说道:“哦?看来我们的小琦儿还挺聪明啊。”洛琦听着撅着嘴巴呶呶嘴,她一直希望洛晗能够早日找到洛琪,这么好的人不应该受太多苦。 温柔的人,应该被温柔以待。 “说起来——洛哥哥除了知道洛琪小姐的名字和容貌之外,就不知道其他的了呢,这样找起来岂不麻烦?”洛琦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洛晗并不了解洛琪,也不知道她是哪里人,什么品性。洛晗听了只是笑笑说:“是啊,其他的,都不曾知道。”听着他的语气有些许不对劲,洛琦立马开口安慰道:“洛哥哥,我没有其他意思,我只是……” “我知道的,小琦你不用紧张。”这让洛琦有些尴尬,本来是想安慰别人,但是却被反过来安慰了,真是差劲,她就这么想着。这么想着还是有点小沮丧的。洛晗见她为自己的事情这般,心里其实还是觉得暖暖的,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让她放心。洛琦看看边上,抬头看看秦乐修,他也看到她在看在自己,也知道她有话要说,至于要说什么看之前的对话内容也差不多知道一些,但是他也不说。 “秦大……” “叫哥。”她一开口就又是召来秦乐修的一记敲头。在被敲到头的一瞬间,洛琦就抬起手捂住脑门,一脸怨念的看着他,秦乐修不在意的笑笑说道:“记住啊,小琦儿。”洛琦再一次的呶呶嘴,眼神瞥向一旁,马车内是一阵沉静,谁都没有再说话。洛琦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靠在马车窗上了,看着外面的风景,说起来外面的风景还是挺美的,就是太阳有些晒。 他们现在走在山间,有那么些山水环绕的美感。马车在行驶,车窗的风吹过她的脸,吹起她的头发,她的脸上没有很特别的表情,就是这么淡淡的,静静地,秦乐修一直看着她,觉得这个人很好玩,他在想在这寻人的路途上必定会增添许多色彩。 “秦……哥。”本来马车内安安静静的,洛晗闭着眼睛,秦乐修看着洛琦想着事情,她却突然回过头叫了自己,也被她这么一叫将思绪拉了回来,直视着她,他也没有很注意到她的叫法,他听见了她叫自己“哥”,对于她的叫法,秦乐修抱以微笑表示肯定,他抬起手的时候,洛琦下意识的往后躲了一下。秦乐修突然笑了一下说:“我不会打你的。” 听到他这话,洛琦一时没有说话,只是这么静静的看着他。秦乐修双手环抱与胸前,看着她说道:“有什么就说吧。”听他先说了,洛琦也正了正身子,一副我准备好了的样子说道:“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也只是知道因为你喜欢的人不见了,所以你要去找你喜欢的人,那么——我其实很好奇,嫂子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你这样——嫂子应该很温柔,不然你们非得天天打架不可。” “嫂子?”秦乐修听着一挑眉,来了兴致,这个称呼他听着甚是欢喜。洛琦听他重复了一遍以为他不是很喜欢就说:“你看,你让我叫你哥,那——可不就是嫂子嘛。”秦乐修听了勾着唇角淡淡的点点头,说:“是啊,你嫂子——很温柔,比一般的女人都要温柔。”越是听他这么说,洛琦就对秦乐修的心上人越是好奇。 “呐,能说说嘛,嫂子。”说着这句话,洛琦已经是一副准备好听故事的样子,秦乐修看着她的样子,有些无奈却也没有要推脱的意思,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 “恩……说起来,我和你嫂子第一次见面是在京城的‘天逸’茶馆,是在四年前……”秦乐修也毫不掩饰的开始叙述自己和心上人的事情,他们之间的那点事,说出来那也是一出戏。 四年前,京城…… “公子,听说‘天逸’茶楼最近来了一个漂亮的旦角,那戏唱的是一流啊。”秦乐修游走在大街上,在得知原来洛琪是赫连婧琦时,他的内心很是复杂,说起来他很喜欢这名女子,很强硬的一个人,但是也是一个很有趣的人,这个时候他身边的小厮一直在说话他也没有听进去,自顾自的展开扇子扇风嘴上还说着:“啊,天气真热。”此刻他身边的小厮一脸的无奈,感情他刚才逼逼叨这么久,这位大爷是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啊。 是可忍孰不可忍,青衣小厮一皱眉头就冲到秦乐修的面前,挡住他的去路,被他这么一档秦乐修被吓了一跳,皱着眉头合上扇子敲了他的头上的帽子说道:“你干什么,想吓死我啊。”青衣小厮虽然被打了一下很不甘心,但也不能说什么,将帽子正了正说道:“公子啊,你听到我刚才说话了吗?”秦乐修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小厮,一本正经的说了一句:“没有啊。”“……”自家的少爷为什么会不知道感到抱歉,这个人……没法跟了。 “你刚才说什么了,再说一遍。”秦乐修再次将扇子展开,开始扇风。 “哎,我说,‘天逸’茶楼来了一个旦角,不紧人长得好看,戏还好,我们要不要去看看?”青衣小厮也是无奈,但是没办法啊,谁让人家才是主子呢,重复一遍呗。这一会秦乐修是听进去了,说了一声:“好。”反正天气正热,而且也没地方可去,那就去茶楼看看吧。得到回复,青衣小厮那是一笑,立即在前边引路,看着他这么勤快的样子秦乐修突然觉得他这是入了套啊,这个人明明是自己很想去,他只是个陪同。不过也罢,一同去看看也没有什么不好。 京城的“天逸”茶楼是个远近闻名的茶楼,多少达官贵人来到此处花销,里面的小二那是服务周到,戏班子也是顶尖的,而且里面的茶水糕点也都是名师制作,据说那茶楼中的茶叶都是自己种植的,声誉极好。 他们到达“天逸”门口,站在门口的小二看到来客也是热情的迎上,说着这店内的情况:“诶,客观里面请,是坐楼上啊,还是楼下一起看着呀。”这时候青衣小厮就跳到了前面,说道:“我家公子不喜欢太多人,楼上吧。”小二应和一声就带着他们上了楼。秦乐修进这茶楼开始就一直打量着这店内的格局,里面的格局很是清雅,在楼下的四周布有绿竹,是环绕型的茶馆,中间是个块空地,站在那可以直接看到房顶,共三层,一层大多都是一些家境比较宽裕的人坐着,坐在一个小方桌上共同关上,正对着戏台子。 二楼是绕着戏台子,都是靠着围栏的一个个小包房,对着戏台的方向是围栏以便观看,但凡身处二楼的那也都是富贵之人,家中怎么也是小有资产。在三楼的那就是非富即贵,楼上的都是大包房,里面的摆设那是一应俱全,像个小型的客栈,还可以供客人躺着观看。总之,三个楼层,代表了三个阶层,买不起座位的那就只能站在外围观看,这茶楼的人也不会赶人。 秦乐修二人被带到二楼的一间小包房,是侧对着戏台的。小二替他们摆好东西之后就离开了房间。秦乐修在桌边桌下,看着楼下的戏,青衣小厮为他倒茶。秦乐修瞥了他一眼说道:“别弄了,你也坐下看吧,你不是很想看?”青衣小厮一听立马就乐了,谢过秦乐修就也为自己倒了水坐下来,然后喜滋滋的看着戏。秦乐修看着他的这个模样不禁摇摇头,他的一只脚踩在凳子上,一只手搭在这只脚上的膝盖上,另一只手拿着扇子扇着。 他本无心看戏,只因无处可去,来这里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身边的小厮好像很喜欢来这里,若是放他自由他一定会跑来此处看戏,也算是了却一桩他的心愿吧。秦乐修笑着喝茶,偶尔看一下楼下的戏,他这个外行人仔细听一听感觉还是挺不错的,只可惜听不来戏算是糟蹋了这一个座位费用,楼下的戏子声音很悦耳。 说起他看见自己喜欢的人也是一个偶然,只是他这么抬头一瞥,恰巧看见对面的厢房进了一个人,然后慢慢坐下,倒茶,动作很是轻柔,那人的动作就像是有一种无形的魔力一般,吸引着他看着。只见对面的人面带笑容,和颜悦色的撑起自己的下巴看着楼下的戏。他们都在看戏,唯有他一人看着对面的厢房。 愿你被人温柔以待 第一百二十四节:等等,这位公子? 在“天逸”茶楼,所有的看客无一不在看戏,看戏台上的漂亮青衣花旦,也就只有秦乐修一人看的是对面的看客,而且一看就是一下午,看到戏都唱完了他还在看,就连他身边的青衣小厮叫他他都没有意识到,直到对面的看客看完了戏,起了身,他这才有反应“唰”的一声也起了身,动静还挺大,大到对面的看客都回过头来看他,似乎笑了。 看到对方在笑,秦乐修也不怎的有些看的入了迷,反手就是一拍青衣小厮,下手还有些重。青衣小厮不明所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恰巧是对面的看客开门出去的样子,看不到正脸,对方一身素色纱衣,竹叶青的颜色,头发散落在背后,看那身型很是修长,一看就是个有气质的好姑娘。小厮突然觉得,自家公子这是要情窦初开了?活了那么久真没见他对哪家女子上过心。他正想着,秦乐修就开口说道:“去,你去问问人家的名字,最好吧人家生辰八字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弄来。”他这么说,弄的青衣小厮那是一愣,他们是土匪吗?看上了人家正儿八经的去问便是,去弄是什么鬼。 看着对面的人已经出了厢房不见人影,秦乐修的视觉中心没了,一转头就看见自己的小厮一脸呆愣的看着自己,见他站在原地不动跟个二傻子似的站着他就气打不来一处,对着他又是一巴掌说道:“你怎么还站在这……唉,算了算了,指望你还不如跳楼呢,我自己去。”说完这话就撂下他一人,秦乐修就出了厢房,小厮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跟上,在后面叫着:“诶,公子,等等我,不要那么急嘛……公子,矜持一点。”他追上去也出了茶楼,这话音刚落下就撞到了一人。 当他抬头时就看见秦乐修一脸无奈的看着他指责道:“都是你,人都不见了。你要是麻利些人都追到了……矜持,矜持你个大头鬼啊,老子是男人,不是女人……你,你脑子不太利索吧。”真是越说越生气,一想到人丢了他就难受。小厮看着他有些委屈,他明明什么都没干啊。秦乐修越想越生气,越想越觉得刚才那么好的机会就这么白白浪费了就觉得烦躁,一转身就说:“走走走,回去。”说着就离开了这茶楼,小厮无奈也就这么低着头跟上。 可是,这么走着走着似乎有些不对劲,方向不对啊。他抬头看时,发现这路确实不是回家的路,再往前走些那可就是青楼了,小厮急忙伸手拦住他说道:“公子,公子,这不是回府上的路,那边才是。”他觉得他大概是气糊涂了,才会走错路。然而秦乐修却一脸淡然的回答:“我知道,你以为我傻啊。” “那公子你……” “去嫖会啊。”秦乐修脸的无所谓,表情很是淡然。 “老爷会废了你的。”小厮一听整个人都不好了,别说秦乐修会被修理了,就连他这个跟班也要倒霉啊,不管是为了谁这都是不划算的。 “又不是废了你,你怕什么。”他还是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这……公子,公子。”见他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小厮往前一冲挡住他的去路,试图拦住他。他这个举动确实有些用处,秦乐修确实停下了脚步,正视他。正当小厮以为他要停下来折返时,秦乐修又动了起来往边上走了走,这小厮看的一下子就急了冲过去就是拖住秦乐修的手臂说道:“公子,算我求你,你别在为难自己了……” “我为难自己了吗?”秦乐修转过头对着他挑了一下眉头。小厮一愣,急忙改口道:“不不不,是我,公子,您就不要为难我了。老爷让我看着你。”他这话说完以为起了作用,因为秦乐修再一次的停下了脚步,然后回过头看了他一眼,说了一句:“哦?是嘛。跟我有什么关系。”说完就又开始往前走,惹得小厮欲哭无泪只得说一句:“好了公子,我会帮你去打听方才坐在我们对面的那位客人,帮你摸清生辰八字……” 这话再一次的起了作用,秦乐修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子正对着他一笑说道:“诶,这就对了嘛。走吧,回家。”说完这话,秦乐修就心情愉悦的朝着回家的方向去了,留下小厮一人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看着他愉悦的背影,那个人他要怎么找啊,没见过正脸,只看过背影,不知道名字,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今日那姑娘穿了一件青色长衣。在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要怎么样找人嘛,这可是愁死他了。 “公子啊,你就那么喜欢她吗?还要查到人家生辰八字这个地步。”小厮走在他的身旁,越发好奇那位姑娘究竟长得什么样,让他们公子这般着迷,还没相处过,还不知道名字就一直惦记着别人,这就是得不到的是最好的?这种神秘人才最吸引人?明明他平日里接触过不少好看有才的姑娘,一个都没看上,偏偏看上了这么一个不知名,不知姓的陌生女子,简直就是神奇,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吧。一见钟情吗? “你猜啊。”秦乐修保持着自己愉悦的心情,坐在自家的椅子上,脚还踩着自己坐的椅子上,喝着茶。 “我觉得是。”不管怎么说,他都深信不疑的认为秦乐修已经入了坑,拜倒了那个姑娘的石榴裙下。 “牧南啊……你喜欢什么样的人。”秦乐修突然的转移了话题,被问的小厮,也就是他口中的牧南,这么突然问起这种问题一时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甚至有些羞涩,怎么说都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小伙子。看着他的这个样子,秦乐修笑了笑将脚放回到地上站了起来,走到他边上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想想也是好的,我会替你找个合适的人家,嫁出去。”说完他就离开了大厅。牧南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过了一会后,他才意识到他的尾缀——嫁出去!卧槽,什么东西啊。 距离秦乐修看到自己有眼缘的人已经过了那么几天,再见牧南口中的那个姑娘的时候已经是十天以后的事情了。那时候恰好秦乐修的母亲让他出门替自己办件事,原本他还不想出去,可是经不住自己母亲的软磨硬泡,还是出去了。 秦乐修按照母亲的指示到李富商的府上去取一下绸缎,带着牧南就出了门。到了李府,守门的下人都认识秦乐修也就放他们进去了。进了李府的秦乐修没有急着去找家主,而是去了他们后院,李府的后院据说还是找人专门做的,所以别有一番风景。 他们秦府的人算是他们李家的常客,所以这李府上上下下都认识秦乐修,因此他能在基本范围内畅通无阻,他走向了李府的后院。不过这一次,似乎在李府后院有客人在,那府上的丫鬟拿着端盘一拨一拨的往外走。这么大阵仗看起来是对李老爷很重要的人。这么一弄,秦乐修也对此人感觉有些好奇,慢慢的进了后院。 也不知是缘分还是什么,总之是就是很凑巧。秦乐修还在看着四周的时候,牧南一眼就看见了亭子中央的青衣……女子,而且这人的背影似乎……在哪见过。脑中这么一回想就想到了,转身就是一拍秦乐修,他被他拍的一条转头就是怒视他,一副“你要是不说点什么我就弄死你”的样子。牧南吞了吞口水,然后看向了后院的亭子中央说道:“公子,你看,那不是那天你看上的姑娘吗。”秦乐修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这一看他就乐了,转头就拍拍他的肩膀,表示他干得漂亮。 既然看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人,秦乐修也不愿耽误快步就走了上去,作为他的小厮牧南也立马跟上,那么多天过去了,终于算是把这个姑娘找着了。秦乐修上前,那人是背对着他们,所以看不见脸,他笑着站在那人身后开口道:“这位公子,可否告知你的姓名。”那背后当真一时分辨不清男女,头发也只是用一个玉簪子将头发挽起,剩下的头发散在背后。那男子转过身,看着他笑笑开口说道:“是否,先自报家门?”他的声音很温柔,轻轻柔柔的,让秦乐修听着身心舒畅。 他们在这聊天聊的好好的,但是一旁的牧南就是整个人一脸的懵逼,一脸呆愣的靠上去,抓住秦乐修的手臂说道:“等等,这位公子?”秦乐修被打扰了继续和人聊天的时间,心情并没有那么愉悦,皱着眉头就看他:“有意见?” 说到这里,秦乐修的叙述就算是被打断了,本来听的很认真的洛琦一下子就出戏了,也同牧南一样,一脸的懵逼,傻愣愣的看着他输掉:“等等,这位公子?”听他这么一问,秦乐修看了她一眼,疑惑的问道:“怎么,我没跟你们说吗?”洛琦点了点头。一旁的洛晗也有些发怔,没想到这好好的英俊男子竟然是个断袖,倒也没有说是歧视,就是有些意外。 “哦,可能没来得及讲。” “那……我那声嫂子……” “没事,继续喊着,本公子听着甚是欢喜。” “……” “……” 愿你被人温柔以待 第一百二十五节:我只想与你执子之手 当他们听到秦乐修的心上人是名男子时,他们除了诧异也就没有其他想法了,这个东西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只不过喜欢的对象刚好是男子而已,没有什么好说的。 “好了,你想听就不要打岔了。”秦乐修转头看了洛琦一眼,洛琦听了也坚决的点头,并且还竖起手指发誓道:“我绝对不插嘴了,继续吧。”见她发誓说不插嘴了,秦乐修便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嗯。后来,自然是我先自报了家门,我说……” 四年前…… “在下秦乐修,不知公子尊姓大名。”秦乐修也是知礼,手持扇子一拱手,笑着看着对面的美男子。那男子听闻便是一笑说道:“你这人可真是好笑,但是,不曾想你竟是秦家公子,这京中现下是两户秦家。”秦乐修也是笑笑,不在意他刚才说的话,他依旧问:“公子还没告知我姓名呢。”男子看着他,眼睛一转说道:“我本就没有要说啊,只不过是说问他人姓名时应当先自报家门,我也没有说要告知不是。” 秦乐修听了也是觉着有趣,挑了挑眉说道:“你既然来了李府,那么自然是与李家人认识,我一问不就知道了。”男子也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一耸肩,表示“你大可以去问,但不会从我嘴里知道”。秦乐修吸了一口气,余光瞥了一下牧南本想他能说点什么,可是他却受了打击似的,一直蹲在一旁,看着那草根边上的蚂蚁爬来爬去。 在今天,他得知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这自家公子对男子的兴趣远大于女子,而现在这个男子就是吸引秦乐修的人,看看他看到那男子之后的模样,那春风得意是什么鬼,还不是没知道人家的名字,嘚瑟什么呀。他脑中这么想着,转头看了一眼亭中的秦乐修,发现他在看着自己,那种眼神让他有点不知该如何是好,他的心思牧南还是知道的。看着他,牧南慢慢的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转身朝着他们过去,站在秦乐修边上低着头,偶尔抬头看看对面笑的好看的男子,不禁感叹,这要是个女的该多好啊。 秦乐修见他一直抬头看看对面的男子,然后又一言不发,不禁有些恼怒,侧过身子就是拍了他一下说道:“你干嘛呢。”被这么一拍,牧南顿时就觉得委屈了,他又怎么了,他明明什么都没干啊,莫名其妙。牧南摸摸自己被打的地方,也没说什么,转头就看着那如画般的男子,笑着问道:“这位公子,这话不能这么说啊,我家公子只不过是想要交你这么一个朋友嘛,不要那么冷漠嘛。”男子听了,看着他一脸的淡然说道:“这是冷漠吗?只是……不想交朋友罢了。” “诶,这……” “诶?乐修?你也来了……”秦乐修听着男子的话有些不甘心,这刚一开口就有人打断了他的说话,一转头就看到李老爷满脸笑意的走了过来,这让他不禁有些懊恼,叹着气摇摇头,李老爷走到他们边上看到他这个样子不禁疑惑:“诶,贤侄,这般是为何,老夫一过来你就叹气摇头的,怎的,想和老夫这侄儿多聊聊?”秦乐修本来没注意听什么,但是最后那句“侄儿”他是听的清楚,那这么说来这男子和李老爷是亲戚啊。 “表舅。”男子这个时候也是适时的出来行礼问好。李老爷看了那是满意的点点头,说:“瑾青啊,怎的不与秦公子坐下聊。”他们的对话,秦乐修一直都很注意的听见,一听李老爷叫了他便听了进去,在一旁笑了起来,这李老爷不明所以看着他满脸的疑惑:“这……怎么了?” “没什么,”秦乐修虽这么回答,但是视线却是落在那男子身上,一脸笑意的说道,“原来是瑾青。”祁瑾青似乎并不在意这个事情,头转向一旁不说话,秦乐修看着却很开心,果真人好看什么样子都好看。李老爷并不知道这期间的缘由,只是问了一句:“怎么,贤侄同我这侄儿聊了那么久还不知名字?” 他这么一问,秦乐修就笑了一起来,说道:“哈哈,可不是嘛。李老爷你这侄儿可是硬得很,不管我怎么问他都不告诉我啊。”听他这么回答,李老爷倒是明白的点了点头,笑道:“我这侄儿啊就是这样,这是老夫一位姐姐的儿子,叫祁瑾青,可是随了我这姐姐的样貌,才会生的这般俊美啊。”听着李老爷的叙述,秦乐修那是笑的眼睛都要没了,看着祁瑾青一点都不在意他们之间的谈话的时候,他觉得眼前这人甚是惹眼,让人移不开眼睛,他的侧脸都如此好看,让他疑惑此人是不是男子。 从小到大他未曾对谁这么上心过,之前是洛琪也就是后来得知的赫连婧琦,现在是这个祁瑾青,但是他们二人的上心并不相同,对赫连婧琦只是单纯的好奇引起的执着,而眼前这人就是他本身对他的一种吸引力,就像是狗看到了一块肉的那个样子。额……这个形容不好,但也就是这么个意思。不过他们之间有个共同点,那就是在第一眼就吸引了他,他们身上的感觉给人很不一样,让人好奇,想要靠近看看。 这是他们的第二次相遇……不,应该说这是秦乐修第二次看见他,这第二次还知道了他的姓名。据李老爷说的,祁瑾青是来这里小住的,似乎是来办什么事,至于办什么事他不清楚,只说他什么时候办完事就什么时候走,这让秦乐修有点小纠结,这要是事情简单可不就分分钟的事情嘛。所以,在得知此事后的秦乐修,每天都相当勤奋的跑向李府,弄的不太认识秦乐修的人都是他熟的不能再熟。 在这李府中,都说秦乐修待他们表少爷如小姐,每天出门接送,若不是因为祁瑾青是男子,那他们二人还真像那么回事,就算是男子看起来也有那么些意思,当然他们的说法止于李府,绝不外说,再怎么说他们做下人的不应该议论主子的事情。秦乐修一开始还会进李府等着,但是自从祁瑾青有一天特意从后门走后他就一直都在门外等着了。一开始,祁瑾青挺排斥他跟着自己去办事的,不过后来也慢慢习惯了,而且也帮了自己挺多忙也就无所谓了,到后来他也习惯身边有个秦乐修跟着了。 就说有一日,秦乐修因为家里人拉着他说话,他耽搁了一会,等他到李府的时候发现祁瑾青在门口等着自己,虽然他嘴上不说但是他知道他是在等他。两人也从互不相识到慢慢了解,秦乐修越跟他相处越发现自己越来越想一直跟他在一起,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很奇怪,他不懂感情的事情,一开始是他仅仅只是好感,想要认识他。但是相处久了之后,他就想要更多,变得一日不见就受不了,别说一天了,就算是一刻他都会想念祁瑾青。到了一日,他似乎意识到了一件事,他已经离不开他了。虽然在这个世道上看起来很奇怪,但是他还是想要这么做,他愿意不娶妻跟他生活在一起,想要在他身边,这个举止肯定会遭到家里人的反对,但他还是毅然决然的这么做,他找了一个时机对祁瑾青说了一下自己心中的想法。 那日,祁瑾青想要到处走走,说这京城很独特,那边上的山很漂亮,秦乐修就陪着他去了。他们出了城,上了山,慢慢的走过去。祁瑾青一根玉簪束着乌发,他似乎很喜欢青竹色的衣裳,今日依旧是一身青竹色绸缎,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外罩软烟罗轻纱,眉长入鬓,细长温和的双眼,秀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让天天看他的秦乐修都依旧忍不住多看两眼。 “你这样天天看我,看不腻吗?”虽然他没有看他,但是他能感受到来自旁人直勾勾的视线,对此祁瑾青很是无奈,天天这么看竟然还能看这么久,实在让人行不通。秦乐修笑着看他说:“不会啊,我觉得你比那些女子都要好看千倍,那青楼花魁都没你好看。”他们走到山间停下,那里恰好有条山泉,也有长长的石头可供坐。 他的这般话让祁瑾青笑了起来,看着那山泉说道:“看来你平日里青楼没少去啊。”这话一说出来,秦乐修心中一紧,他似乎误会什么了,一急拉着他往后一推,将他推到山壁上,为了保护他不撞上,他的手护在他的身后,神色紧张的看着他说道:“你误会了,我并不常去青楼,我若是去了,我爹是不会放过我的。”见他这般模样,祁瑾青被弄的一愣,他这个样子好像有些不对吧:“你……不用这么解释的。我……” “不,很重要。谁都可以误会,唯你不行。”说这话的秦乐修很认真,这个样子的他让祁瑾青很陌生,这么认真的样子当真是少见,这个样子让他觉得有些许尴尬,他笑笑要从他的范围离开,可是秦乐修似乎并不想放弃这个机会,他用另一只手抓住他,将他按住,这么一折腾祁瑾青就有些慌乱了,这种情况似乎当真不对啊,虽然平日里多多少少有些感觉,他对自己太好,好到他无法形容,现在这个样子,着实让他捉摸不透。 “你这是做什么……快松开我。”祁瑾青的手被抓住,他也试图从他的手中挣脱,但是经过尝试之后他发现自己挣脱不开,既然挣脱不开也就放弃了,只得看着他,希望他松开手。秦乐修与他双眼对视,眼中也是少有的认真说道:“阿青,我想每日都能见到你。”这句话让祁瑾青听的有些发怔,愣了愣之后便轻笑出声道:“现在不是天天见吗。” “我说的是以后。” “……”这话祁瑾青没法接,他们心里都清楚,一旦他的事情完成之后就会离开,而且离这京城还挺远,他也深吸一口气,说:“你我都知道……” “我不想听。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我愿意不娶妻,只和你在一起。”他的眼中很认真,让祁瑾青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说了一句:“你别说这么任性的话,我们只是朋友,想见面还是可以的,但是不娶妻,这个……” “我只想与你执子之手。”秦乐修的眼神不容忽视,让他觉得有很强的压迫感,让他不愿与他对视,他的眼里太认真,看不出是开玩笑的意思。这个时候,祁瑾青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也明白了平时里给他的感觉。 祁瑾青把头转开,撇向一旁,说了一句:“别说这种话。”大概秦乐修也是急了,伸出手就将他把头强制转向自己,与自己对视,一字一句说道:“我是认真的,我只愿与你一起,执子之手。”祁瑾青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他不能回应他的感情,这种感情在这世间并不会被认可,而他也不懂。 他的闭口不言让秦乐修有些失落,他知道这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不该去勉强他,可是他就是忍不住,就是抱着一种希望,那种他对自己有感觉的希望。秦乐修的捏着他脸的手慢慢松开,同时人也慢慢与他拉开距离,往后退了几步。一直被按住的祁瑾青突然自由了,也站直了身子动了动手,可他就是不敢抬头看他。 站在他面前的秦乐修看着他低着头揉着自己的手,眼中带着愧疚,开口道:“对不起,弄疼你了。” “嗯……没事。” “也对不起,我对你的一厢情愿。” 愿你被人温柔以待 第一百二十六节:逛什么青楼 “对不起,弄疼你了。” “嗯,没事。” “也对不起,我对你的一厢情愿。”事情这样的发展都不是他们二人想要的,本来只是想出来开开心心的玩,没想到会弄的这般田地。祁瑾青在他这句话出口的时候,他的眼中满是诧异,向他这样的一个人也会对人说对不起吗?看着他的时候,他的视线不在自己身上,他侧对着他,看不清秦乐修的表情,尽管如此他还是能感受到他散发出来的那种失落感,一反常态,这样子的他让祁瑾青很不习惯,可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因为这件事情是他引起的。 他们二人谁都没有说话,就这么站在原地,也不知秦乐修如何收拾自己的心情才能在这事情之后看起来像平常一样,尽管那是他装出来的。面对自己喜欢的人,都不会喜欢把自己不好的一面展现出来给对方看到,这是自己的条件反射。秦乐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继续转头笑着对他说:“走吧,今天是出来玩的,还是要开心些的。”看着他的样子,若是没有刚才的事情发生,祁瑾青差点就相信了他的言语和表情,那是和平常里极像的样子,他真的很在意自己的心情,他也相信他是真的喜欢他,可是……他呢? 祁瑾青不能像他一样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发生了的事情就是发生了,不能当做没有发生过。只是现在,不能提起。 他们这一天的游程除去那件事情,总的来说还是蛮开心的,在途中祁瑾青一直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哦,不,应该说是秦乐修和他刻意保持着距离,他们也尽量的不肢体接触,偶尔接触也是在祁瑾青快要摔倒的时候秦乐修上去扶了一把,他的脸上虽然还是会浮现出紧张的样子,嘴上责备一句:“小心些。”但是很快就会松开,这让祁瑾青很不自然,这和平常很不一样。他当时就在想,他们当个朋友就不能和平日里一样吗。事实证明,好像,不可以。 他们回到了城内,秦乐修一如往常那般将祁瑾青送回李府,一如往常站在门口看着他进门直到看不到他的身影。祁瑾青抱着复杂的心情转身朝着李府门口过去,秦乐修站在他身后,面无表情淡淡的说道:“从明天起,我不能来找你了。”祁瑾青站住脚步,他就说:“不要回头,我怕我会反悔。”他也没有回头,就算回头也不能说什么只能淡淡的应下:“好。”毕竟发生那样的事情,无论是谁他们都不能当做没有发生过。 “你进去吧,你离开的时候,我或许会再来送你,到时候我们再见吧。”秦乐修看着他的背影,这个人啊,是他想要在一起的人,既然不能在一起那不如早些分开,早些习惯他不在的日子吧,免得自己日后难过。 祁瑾青抿抿嘴唇,稍微的闭了一下眼睛,深吸一口气便头也不回的进了李府,这一次进李府他觉得心情无比沉重,明明一开始就不喜欢他跟在自己身旁不是吗,明明他只是自己人生中的一个过客啊,现在怎么会弄成这样。祁瑾青一进大门,看不见他的时候,秦乐修站在门口还站了一会,这或许会是自己最后一次看到这个让自己彻夜难眠的人。他站在门口看着,李府的家丁也都很习以为常,甚至跟他开玩笑道:“秦公子,你这样弄的我们都要以为我们家表少爷是个小姐了。” 当秦乐修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只是扯开嘴角一笑,说道:“我倒愿意你们家表少爷是个女子,这样大概……也就不会那么多事情了吧。”后面的话,他说的很轻,家丁根本就听不见,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啊”了一声,秦乐修摇了摇头,对他们挥挥手。 “秦少爷,明天见啊。”李府的家丁对他也是相当的热情,况且他这个人待人极好,也很喜欢跟他们开玩笑,因此他在李府的人气也是很高的,再加上相貌出众那更是吸引人,亲和力又极好,在他们眼中简直不要太好,秦家与他们李家又是交好关系,本就待他极好。 听到他们这么叫喊,秦乐修笑着回了头说道:“明日便不会来了。”说完这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李府的范畴。秦乐修的这一番话让守在门口的两名家丁有些困惑,左边的家丁说:“诶,你觉不觉得这秦公子好像有些不一样啊。” “是啊,怎么感觉他的背影那么落寞啊。” “你说,是不是和表少爷闹别扭了才这样啊。” “那不至于吧,再怎么样也不会说从明日起就不会来了这样的话吧。”右边的家丁若有所思的说着这句话,这秦乐修当真可疑。 他们闲聊之下,祁瑾青出现在了门口,他们一见到他出来了立马就闭上了嘴,一低头恭敬的叫了一声:“表少爷。”而祁瑾青就像是没有听见一般,站在门口的台阶上,看着秦乐修远去的方向。他不理他们,这让他们的八卦欲望再次燃起,不光是那秦少爷不正常,就连他们表少爷也是反常啊,往日他哪里会出来目送秦少爷走啊,这里面十有八九是出了什么事情。他们心里越是想着就越想知道什么,那八卦的欲望按捺不住了,两人面面相觑,下定决心问道:“表少爷,您和秦少爷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他们会这么问完全是因为他们也算了解他,祁瑾青待人也是极为温和,从不会迁怒他人,就算是下人也不会。 果不其然,祁瑾青没有说什么没有转身,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为何这般认为。”两人再看看,然后说:“就看你现在的行为,平时那根本是没有的啊,而且表少爷你这次回来——不想往常那么开心了。” “是啊,是啊,你这次回来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们看了都很难受啊。”左边的家丁脸上也是一副忧愁的模样,让人相信了这情绪是会传染的这一定理。 听他们的这一反叙述,让祁瑾青也有些困惑了,慢慢的回过身看着他们问道:“我平日里回来,都很开心吗?” “自然是这样。” “对啊,若表少爷是女子,你们怕是在人眼里就是一对了吧。”右边的家丁摸着下巴,边想边说着。 “是嘛……”祁瑾青的眼帘垂下,言语中可以听出些许悲凉,这种感觉让人摸不透。那两名家丁看着他说:“还有,表少爷……刚才秦少爷也说——明日便不会来了。这不摆明了发生了什么嘛。”听到这话,祁瑾青突然笑了起来,这个笑容让他们看的不是滋味,平日里他们表少爷那笑起来温和有礼,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可是现在这笑看起来有点自嘲的意思啊,总之看的就是很不舒服,之后只听他说:“是嘛。”他们二人相互看看,意识到似乎事情比自己想象中的要严重,可是他们做下人的又不能多问,他们终究是主仆关系,不能逾越。不管如何关心,他们也不能问。 祁瑾青提起脚步往里走,在迈进大门的那一刻停住脚步嘱咐了一句:“今日之事莫要对任何人说起。” “是。”既然他不想让人知道,那么他们更不能说出去,这事情对他们表少爷老说是一件难过的事情,平日里温和的表少爷如今这般,他们除了担心还是担心,只希望他们二人能够尽快和好。 那夜的晚上,不管是秦乐修还是祁瑾青,他们都睡不着。祁瑾青在床上翻来覆去,无论如何都没有睡意,数山羊的方法都试过了并不见效,反而越数越清醒,白天那件事让他更清晰,秦乐修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格外清晰,白天他说的话仿佛就像现在他站在他面前说,很响,一字一句在脑中不断浮现。在床上躺了许久,可就是没有丝毫的睡意,祁瑾青也不打算在床上躺着了,披上衣服穿上鞋就出了房门。 门外的星星很亮,能照亮大地,祁瑾青这么看着一步一步往外走,他不知此刻自己的脑中想的是什么,那是一片空白,这都是不曾遇见过的。不得不说,他对秦乐修其实还是很重视的,不然不会因为他的事情而睡不着觉,可是唯一有问题的是,自己似乎不能够回应他的感情,如果只是不想他难过而回应他,祁瑾青认为这是不负责任的,可是有时候想想,如果哪天自己见不到秦乐修了,他会不会想念有他陪伴的日子,说实话,是会想的。就说现在吧,他就有点想念,不过只是一点点。有时候,他自己也会迷茫,他与他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路还长,他不想走错。 祁瑾青望着前方,前方黑漆漆的只能看见前方一些事物的轮廓,看不清本体,这个样子和他现在的思绪很像,他认为是这样,可是仔细一想好像不是这样,模糊的很。他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他不知道今夜究竟是什么样的。 那一边的秦乐修并不会比祁瑾青好,毕竟是他还没开始就结束了,毕竟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伤了他,让他不开心了。秦乐修晚上睡不早,就坐在自家后院的人工水池旁,靠着身后的树,都说可以借酒消愁,可谁知是愁更愁,还是如何,这个他不知道,只能试试。他喝醉了,就可以睡了吧。他在这一坛酒一坛酒的喝,站在远处看他的牧南很不是滋味,他什么时候见自家少爷这般模样过,这样难过的秦乐修他也是头一次见,因此他对祁瑾青并不抱有好感,都是他的出现才会让他这么伤心,他同时也怪自己,为什么那天要带秦乐修去“天逸”茶楼,那就不会遇到祁瑾青。 可是他不知道,若真有缘分的人不论如何都会再相遇,不是说能避免就能避免的事情。看着他这么一坛酒一坛酒不停的喝,还偶尔会起来将酒坛砸碎,可见他此时的心情有多糟糕,牧南想去阻止他,但是却又知道不可以,无处发泄的人只会让自己更加难受,所以他也只能这么看着,看着他不让他出事情。 一夜过去,牧南睡在外面,等他起来时那是腰酸背痛的,可是他突然意识到秦乐修好像没有在喝酒了,转头一看哪里还有他的身影,他先去他的房里找可是里面没有人,找人一问这才知道秦乐修一大早的就出去了,这让牧南很奇怪,他能去哪,转念一想,他每天都会去李府找祁瑾青,那么他大概是去了那里。 可是,事与愿违,当他到李府门口时并没有看到秦乐修的身影,他也跑去问了守门的家丁:“你家表少爷呢?” “在府上啊。” “还没出去?” “是啊。怎么了?” “没事,我就是问问我家少爷来过没有。”牧南一听祁瑾青还没有出这李府,他不禁开始担心起来,该不会想不开吧。守门的两名家丁看他这一副着急的样子,他们也有些担心起来说道:“没有啊,昨日秦少爷就说了,从今日起不会再来李府了。你不知道吗?”这句话对牧南来说绝对是一个打击,他都放弃祁瑾青了,那还能去哪?他一大清早的就出门,该不会真的想不开吧。 他要离开李府之时,祁瑾青很按时的从府中出来,看到牧南在这里他也有些许意外,牧南看到他就想到昨天晚上秦乐修那难过的样子,虽然不是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现在能让他这样的也就只有他了,再加上刚才李府家丁说的话那就更加确定了。不过,他需要确认一下,因为秦乐修并不会跟自己说。 “祁公子,敢问你与我家公子可是发生了什么?”牧南也是直性子,有什么就直接问了,而且现在也不适合拐弯抹角的说话。这句话让祁瑾青有些微微发怔,秦乐修昨日说的话再次在他耳边环绕,牧南看他的神色古怪,又迟迟不回答就有些着急了,便在再次开口叫了几声,祁瑾青这才回过神来,看着他淡淡的回答:“若你家公子不说,那么我便无可奉告。我还有事,先走了。小庄,我们走。”说完便叫上自己的随从离开了李府。 小庄是他的随从,但是自从认识秦乐修以后,他就没有再带过小庄,这也是秦乐修自作主张的把小庄遣开,不过祁瑾青并没有反对,因为秦乐修在边上有没有小庄都一样,不如让他放假做自己的事情。现在秦乐修不在了,那么小庄自然是要重新上岗的。 祁瑾青下了李府的阶梯,在门口停留了一下,看了一眼一旁的方向,在今天之前,那个地方一直都有一个身影,站在那里等着他出来,不过他相信,今日之后再也不会见到了。对着那个方向,祁瑾青一阵自嘲,人家都不会来了还有什么好看的。他转过头,就朝着自己要去的方向过了去。 还在李府门口的牧南看着祁瑾青离去,他突然意识到,大概是秦乐修跟他说明了自己的心意,然后他拒绝了,所以他才会那么难过吧。看着祁瑾青,他好像也是有影响的,只不过不知道对他来说这是什么,是不是对他来说是一种负担。既然秦乐修不在这里,那么他就不能在这逗留了,他要赶紧找到他才是,喝了一晚上的酒,一大早又出去了,总感觉不会有什么好事。 然而,实际上也确实是如此,秦乐修昨晚喝了很多酒,小憩了一会,醒来后就是早上了,他就神色淡然的出了门,跟个没事人似的。他走着走着,就到了青楼门口,进了门那就是常客,里面的姑娘也大多都认识他,不认识的也都是刚进来不久的,看到秦乐修来了她们也打趣道:“哟,秦大公子怎么会来这里,不怕秦大人发现吗。”他父亲严令禁止他来这里,那是这青楼的人都知道的事情,而秦乐修来这里也不会真嫖,只是来这里喝喝酒,聊聊天什么的,跟进了酒馆没什么区别,她们陪他也仅限于此,怎么说她们是他都是很友好的。这里面的姑娘,那可都是他的红颜知己啊。 听闻,秦乐修勾唇一笑:“怕啊,但是还是要来啊。”这些姑娘跟他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他的神色与平时不一样她们怎么会看不出来,她们都是常年混在情场上的,他是情场失意她们怎么会看不出来。当即就有人说:“哟,秦大公子这是情场失意,来这里讨教的吗?” “呵,真被你看出来了……” “秦公子?”秦乐修话刚说出口,一旁就有人惊奇的喊了他,他一回头就看见了叫自己的人,那人接着说道,“秦公子,真的是你啊。”看清了来人,秦乐修有些发愣,这不是祁瑾青身边的随从吗,他会在这是不是意味着……不对,祁瑾青不会来这种地方,那这样说来就是他自己要来的了。这么一想,秦乐修就一脸坏笑的走了过去,搭上他的肩膀说道:“哟呵,小庄,你怎么会在这。是不是看上了这里的哪位姑娘?本公子替你搭桥牵线啊。” 听他这么说,小庄那是一愣,看着他备感无奈道:“自然不是,我从来都没来过这里怎会有看上的姑娘。说起来,秦公子为何今日不来找我家公子了?还说日后都不会找他了。”说到这个就是直戳他心窝了,秦乐修深深的呼出一口气,道:“是啊,不会了……罢了罢了,不提也罢都是难堪的事情。怎的?今日是为何来此。”秦乐修不想继续这种伤心的话题,就扯开了话题。 小庄经他这么一提起,就想起来说道:“哦,现在秦公子你不是不陪我家公子了嘛,那自然是要我陪着了……”他这一开口是吓到了秦乐修,瞬间就站直了身子端正了态度,一脸认真的看着他将他的话打断说:“你是说,阿青来了这里?”小庄很自然的点点头,说:“嗯,是啊。” 他这一回答,秦乐修是满脸的不解,然后再一想昨日的事情,他突然意识到,他喜欢女的,他会来青楼就是最好的证明。可是又觉得气不过,还是问了一句:“他怎么来这里,莫不是看上了什么姑娘?” 一听到这话,小庄立马就开始摇起头来,说:“不是不是,是来谈事情的。”这一听很显然是说谎啊,谁谈事情来青楼,京城茶馆酒楼那么多偏偏来青楼?若真来青楼谈,那那人也多半不靠谱。秦乐修看着他问:“谈事情,跟谁谈?还要来青楼。” “额……好像是一个,姓贾的公子啊。”小庄说起来的时候他没有很在意,可是仔细一想好像有什么不对啊,姓贾的公子。这京中姓贾的大户就那么一家,而且…… “等等,姓贾?不会叫贾梏吧。” “是啊。” 愿你被人温柔以待 第一百二十七节:或许在意 “等等,姓贾?不会叫贾梏吧。” “是啊。”小庄丝毫没有意识到什么,对着他回答点头。他这一确定的点头,秦乐修的脸色似乎不是很好,小庄见他神色变了便也开口问:“秦公子,怎么了?这贾公子可有什么问题?”秦乐修越想越不放心,虽然说过不见他了,但是他也不能容忍有人欺负他,他也来不及解释直接问:“他在哪?”看他这么着急,小庄也有点慌乱了,四周看看说:“我我我我……我不知道,公子让我在这下面等他。” 他这个回答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噩耗,不过还好,这青楼里的人多,他又熟去问问就好。秦乐修也找了一个对这青楼比较熟的一位姑娘,拉着他就问:“你有没有见过一个,长得很是好看的男子?”那姑娘听他这形容一愣,长得很好看的男子?她嘴里嘀咕着,脑中在想着他所见过的人,也算是想到了,一拍手说道:“哦,你是说和贾公子一起的那位公子吧。”一听她说对了,秦乐修立马点起头来,让她赶紧说。姑娘见他急也不耽搁他时间,万一有什么急事耽搁了可不好,姑娘抬起头一指二楼的一间厢房道:“喏,每次贾公子来都是在那一间,今天也不例外,你去那找……” 这话还不等她把话说完,秦乐修转身就跑上了二楼,见此那姑娘忍不住摇头,到底是什么事这么着急,弄得好像捉奸似的,猴急。看着他跑了,那姑娘也转身就离开了。 看到秦乐修急着跑上去,小庄也一时犹豫要不要上去,可是祁瑾青又让他留在这里,转念一想秦乐修都上去了那他大可不用上去,他上去大概就是添乱的。这么想想他也就继续站在下面等着消息了。 秦乐修照着刚才她所指的房间过去,门口有人把守着,不让进,可他那里是他们想拦就拦的住的,这个时候哪里有时间跟他们讲道理。二话不说秦乐修就动起手来了,“啪啪”几声就把他们打趴下了,一想到祁瑾青和那个叫贾梏的人共处一室他就不是很舒服,此人作风有问题啊。秦乐修一下子推门而入,里面的人也算是被惊到了。坐在里面的人一脸的诧异:“怎么是你?”秦乐修没有说话,他看到那个不认识的人抓着祁瑾青的手,而他似乎没有反抗,这看的让人莫名的火大,他都没有抓过他的手。 依旧穿着一身青色以上的祁瑾青也会过了头,转头看见他在这里也很意外,看着他:“你怎么在这?”秦乐修拧着眉头黑着一张脸走过去就是抓起祁瑾青的手,拉着他站了起来。一旁看着的贾梏一脸呆愣,这是什么情况,突然冲进来一个秦乐修,就抓走了他的客人?什么东西。被拉走的祁瑾青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用另一只手抓住他的问:“你这是干什么?放开我,你要拉我去哪。”秦乐修停住了脚步,没有回答。 “诶诶诶,等等,等等。秦乐修,你这突然冲进来带走这位祁公子是什么意思。”贾梏这个时候也站出来说话,这让人很讨厌啊,难得看见一个如此貌美的男子,简直就比这青楼花魁还要好看啊,还想好好欣赏,恰好祁瑾青又是来找自己商谈事情的,若是发展的好还能做点什么呢,他突然冲出来要带走他这让他很不爽。他这话让秦乐修恼了起来,他那点小心思他会不懂?要不是祁瑾青还在这,他就冲上去打他了,可是大家都是文明人,不能说动手就动手,这样有损形象。秦乐修转过头,将祁瑾青拉到一边,但是他的手却不曾放开他的手,看着贾梏说道:“你应该很清楚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听到这话,贾梏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往前走了几步说道:“呵,这京中一直传你秦大公子与一貌美男子成天在一起,想必就是这位祁公子吧。可是,再怎么说这也是我与祁公子的事情,你们虽是朋友也管不得那么宽吧,我们是在做生意啊。”秦乐修听着眯了眯眼睛,盯着他说:“这与你何干。” “是,是不关我的事,可是……我们现在是在谈商啊,这你就妨碍我了。”贾梏说这话很是认真,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弄得跟真的似的。 “你这单,我们不要了。”秦乐修也是直接挑明,跟这样的人没什么好合作的,就祁瑾青和他合作铁定要吃亏。他这一出口,祁瑾青整个人都懵了,这是什么情况,他突然进来,然后告诉对方他不要这一单了? “你……” “乖,别闹。”秦乐修在他开口的一瞬间就回过头对他说了这么一句话,弄的祁瑾青一愣没有反应过来,他什么时候这么跟自己说过话。那贾梏听着也是一愣,他们这是什么诡异的关系,这话听着……怪怪的。不过,这不是关注的重点,贾梏也不管他们说什么,直接就开口说道:“就算你们是很好的朋友,那也要听祁瑾青的吧。怎么就你说不谈就不谈了呢,你这朋友管的范围广了吧。” “你管不着。”撂下这句话,秦乐修拉着祁瑾青就往外走,任由贾梏在后面怎么叫都不停下来,祁瑾青被他拉着跟在身后,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下楼时,小庄看到他们二人下来了正要迎过去,可是看到祁瑾青低着头好像脸有些……红?他们这让人看着有些不一样,秦乐修面色铁青,祁瑾青面色微红,他拉着他就像是被捉奸?又不太像,总之是很诡异的气氛。 他们的关系突然僵硬,小庄认为这个时候是个姐姐的好时机,所以他决定不跟他们走,自己默默的回去了,反正他跟秦乐修在一起那是绝对安全,吃不了亏,自己大可放心。 秦乐修一直拉着祁瑾青走,走的很快,穿过一条条街,他们手牵手走着引得路人注目,不过秦乐修哪里会顾及他们的眼光,自顾自的就拉着走,祁瑾青走在他后面,他能深深的感受到旁人的眼光注视着他们,可是不管他怎么叫他,让他松开手再说,他都一副听不见的样子,继续往前走。没办法,祁瑾青只能硬着头皮跟着他走。他突然觉得,这个拉着他走的人很是莫名其妙,昨天说好的不会再见今天就见到了,而且还过来把自己的商户搅黄了,现在又拉着他不知道走去哪里,他只知道走的越来越偏了,边上的人也越来越少,一直到几乎边上没有人。 “秦乐修,你要带我去哪。”也是走了许久,祁瑾青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他的手却被他抓的生疼。他们在一条无人问津的小巷中停了下来,秦乐修抓着他一转身就将他压在墙上,被他这么一压祁瑾青当即就是一愣,双眼瞪的大大的直视着他的双眼,他能看到他眼中的愤怒,他感激得到他很生气,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你……你,这是干什么。你那么生气做什么,明明是你出来搅了局吧。”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这时候说话有点莫名的心虚,就好像被人捉奸在床的样子。秦乐修的双眼直勾勾的看着他,说道:“你与人谈商之前都不了解一下对方的为人吗。你跟谁谈都可以,唯独他不行。”其实他这话说的不对,他在此之前是有了解过贾家的,虽然贾梏的作风有些问题,但是办事效率还是很快的,也就是如果是有事那么他也会认真对待,这点还是很重要的。 祁瑾青稍微的动了一下身子,可是却换来秦乐修的施重压制,这样让他们的距离更加近了。他们本来中间还隔着一些距离,现在真的是零距离接触,他们的身子紧贴在一起,他们的脸也是就差那么一点就碰上了,这让他感觉一些尴尬了。祁瑾青别开头不去看他说道:“我有了解过的。贾梏虽然个人作风有那么些问题,但是做事还是没问题的。” 听到他这么说,秦乐修那肚子里的火莫名的加大,皱着眉头就说:“既然知道他个人作风有问题为什么还要让小庄在楼下等你,不让他跟你一起进去。他刚才抓着你的手,你也不挣脱。” “你在说什么,我又不是女子,在那能出什么事情。”祁瑾青一听转过了头,眼中很是认真的说了这样一句话,他这头一转差点没和秦乐修的头撞上。秦乐修听了那是一愣,看着自己意中人离自己那么近,突然觉得这个时候不蹭一把实在是罪过,对他当真介意老死不相往来了那其实说到底还是他赚了,他本就没有什么机会能够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他,但是现在可以;若他不介意,那么自然还是自己赚了。只不过,这真的是个赌,或许他会讨厌自己。可是,他也发过誓要不再见他,结束这段不会有结果的感情不是吗。那么今日一过,就是真正的最后一次相见。 “阿青,你还是太温柔,两男子共处一室怎会没事。”秦乐修这突然嘴角一勾笑起,祁瑾青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会遭遇点什么,他看着他很是紧张的开口问:“什,什么……”他这一开口,秦乐修就突然凑了过来,他的唇紧紧的贴着自己的唇,他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眼睛又是瞪的大大的,看着他。秦乐修笑着说:“闭眼。” 他的舌头探进了他的口中,挑起他的舌头,在他口中搅动,这种举动刺激到了祁瑾青,开始有了挣扎,对于突然被吻第一反应自然是去推,可是他的力气哪有秦乐修的大。秦乐修的手死死的抓着祁瑾青的手腕,另一只空着的环住他的腰身让他动弹不得。这种情况祁瑾青并没有遇到过,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慢慢的他也放弃了他的挣扎,不动。秦乐修也感觉到怀里的人不再挣扎,他睁开眼看着他,他也是闭着眼睛,很好看,面色也是微红。 秦乐修慢慢的离开的双唇,看着眼前这人有种说不出的满足,看着他因为憋气而面色通红,他白白的脖颈让他一时没忍住,俯下身子在他脖子的地方吻了一下,祁瑾青一瞬间睁开双眼,轻微的皱着眉头,有些不知所措。在秦乐修再次站直身子看着他的时候,他的头有些微微的低着,他的脖子上有个明显的红色印子,他只字不言。秦乐修的面色露出些许自嘲的样子:“我大概也只能强迫手无缚鸡之力的你,做这些事情。”祁瑾青抬起头看着他,张了张嘴微蹙着眉头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他现在闹钟还是一片空白。 看着他一副为难的样子,秦乐修叹了一口气说道:“阿青,你太温柔了……罢了罢了,我送你回去吧。今日过后……我便不会再见你,不会再增加你的困扰。”说完这话,他的手慢慢松开他,转了个身,不去看他。祁瑾青得到了自由,他这次没有立刻就揉手,纵使这手被他抓的通红,有个明显的印子他也尽量的不去理会,将手垂在一旁,看着这个站在自己眼前的身影,他不禁想着,你才是温柔的人吧,在我面前你一直都在迁就我,任何事情以我为中心。 “我又弄疼你了吧。”秦乐修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回头,一直这么背对着他,他害怕看见祁瑾青那种不开心的表情,那种为难的样子。祁瑾青看着他的身影,淡淡的说了一句:“不会。”这简单的两个字让秦乐修的身形一抖,然后轻声说了一句:“阿青,不要那么温柔。”他的这句话,包含了多少伤痛和无奈,他有时候想,如果他遇到的不是祁瑾青,是名女子会不会就会是一个好结果,可是他却立马否决了。如果不是祁瑾青,那就不行。昨天那句话不是白说的,他只愿与祁瑾青执子之手。 秦乐修送着祁瑾青回到李府,站在门口的家丁看到又是他送他回的李府别提有多高兴了,可是他们之间存在着一种诡异的气氛,让人说不上来。祁瑾青只字不提的进了李府,秦乐修的脸上表情淡淡的,看着他进了李府也就不多逗留的就离开了。看到这一幕的两名家丁是一脸的懵,他们今天是又发生了什么吗?气氛怎么比昨日还要凝重。 回到李府的祁瑾青下午没有再出门,一直都坐在李府的后院里,发着愣,他看看那双被秦乐修抓过的双手,他皱起了眉头,看着这双手他依旧能感觉到那时候他抓着自己是有多用力,他掌心的温度还能感觉得到,回想着在那小巷中的事情,他感觉并没有那么排斥的样子,他仔细回想当时自己的感受,那时候似乎更多的是——紧张?大概吧。这个事情并不是小事,他要好好重新思考这个事情。 那个时候他问,他们就不能当朋友继续下去吗?秦乐修很明确的告诉他说:“我都这样对你了,你觉得我还能像朋友一样对你吗?”这话说出来让他哑口无言,他无法辩驳。 回到秦府的秦乐修当天也没有再出门,一直将自己关在房内,弄的秦夫人莫名其妙的,牧南也是一直很担忧的在门口转悠。秦乐修一直躺在床上,看着床顶,脑中却一直不停的闪现祁瑾青的样子,挥之不去,这又让他样子很烦躁。他觉得,这个时候还是酒比较管用。秦乐修一开门就看到一直在房门口转悠得牧南,看他这样子不禁有些无奈说道:“去去去,别在这站着。给我去把厨房的酒给我端过来。” 听他这么说,牧南就犹豫了,昨晚可是喝了一晚上呢,现在竟然还要喝?请你泡酒桶里好吗。牧南面色纠结的说道:“少爷,这样……不好吧。”秦乐修听了上去就是一脚踢了他的屁股说道:“有什么不好的,让你去你就去。”没办法,他一个下人哪里拗的过秦乐修,只能去给他拿。 因为秦乐修要的量大,牧南便找人和他一起搬。这酒一坛一坛的往外搬,自然是会传到秦夫人耳朵的,当她听到的时候也是诧异,秦乐修自小就很外向,有什么事都直接说出来从不让自己憋屈了,可是这一次什么风头都没听见就憋屈成这样了?实在是不应该,作为母亲自然要去了解一下,然而……吃了闭门羹。酒一进秦乐修的房内后,门就被关的死死的了,秦夫人到达他门口的时候他还是很清醒的,所以她在外面叫他的时候他还能很清晰的回应:“娘我没事,我就是想一个人喝喝酒了。” 既然自己儿子都这么说了,那他这个做母亲的也要相信自己的儿子,她相信只要他想说自然会跑过来告诉自己,其他的只要相信他就好了。她一向都不会太干涉秦乐修的事情,很尊重他自己本人的意愿,只要他不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秦夫人看看那紧闭着的门,转头看了一眼牧南说道:“牧南啊,看着乐修,可别让他喝醉了跑出去撒欢。” “是夫人。” 然而,事实证明,秦乐修撒起欢来你拦都拦不住。牧南再次看到秦乐修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他抱着个酒坛子开了门,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牧南一惊上去扶住他,他却大手一挥将他推到一旁,在牧南没有站稳之前,秦乐修凑到他的跟前说道:“我得出去一趟,你不要出去说啊。”这话听的牧南一愣,什么?喝成这个狗样子还要出门?疯了吗。 只听“啪”的一声,酒坛掉碎在地上,牧南再抬头时只见一个人影闪过,秦乐修便不见了人影。也是,他一个习武之人,他想拦也拦不住啊,只能由他去了。他这个时候会去哪,其实心里很清楚,喝醉了酒好说话,把话一次性说清楚也好。不过,已是深夜,对方若是睡着了……是不是得把他摇醒呢。 事实就是,其实祁瑾青并没有睡着,拜秦乐修所赐他再一晚失眠了,他回到下午自己坐的地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说实话,虽然是夏季,可是夜晚都会比较凉,这晚的他没有披衣服,只穿着一身xie衣坐在外面,会感受到一点凉飕飕地,可是这个时候他也感觉不到了。 愿你被人温柔以待 第一百二十八节:同寝而睡 祁瑾青独自一人坐在后院,微风吹着,脑中闪现的都是和秦乐修有关的事情。他偶尔会觉得自己可笑,见不到了为什么还要想念,可是有时候也会觉得自己也应该这样,毕竟见不到了,想念一下也没什么,人之常情罢了。 “你怎的,一人坐在这。”祁瑾青想的太入神,并没有意识到有人到了这后院,这个声音一出来之后着实吓了他一跳。正要回过头去看人时身后的人就拿着一件衣服披到自己身上,然后顺势就这么抱住他,头靠在他的脖颈间,脸贴着他。祁瑾青僵着身子微微侧过头去看来人,他的声音很熟悉,他身上的味道很熟悉,他的脸更是熟的不能再熟。他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轻的响起,有些沙哑:“晚上凉,为何不披件衣服。”祁瑾青微皱着眉头侧过头看他,他闭着眼睛靠着自己。他能闻到秦乐修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酒味,轻声开口道:“你喝酒了。” 秦乐修在他颈间动了一下,轻轻的“嗯”了一声,说道:“你还没回答我,你为何一人坐在此处。”祁瑾青被问的有些不自然,在他怀里动了动想要站起来,秦乐修睁开了眼抱着他松松的手紧了紧,没让他站起来,他抱着他站起来,自己往那凳子上一坐,让他坐在自己腿上。这一坐,祁瑾青那是觉得各种别扭,可是又奈何自己挣脱不开,只听他下巴靠在自己肩膀上在自己耳边轻声的说着:“别动,就这样让我靠一会。”他的眼睛再次闭上,祁瑾青也没有再动,任由他抱着。秦乐修似乎也很满足现在的状况,在他肩膀上蹭来蹭去说着:“阿青,你真的很温柔啊。” “好了,你现在可以说了,为什么半夜会一个人在此。”此时的秦乐修声音很磁性,在他脖颈间说话,痒痒的。祁瑾青动了动,转开头说了一句:“没什么。只是睡不着而已。倒是你,为什么喝酒了,我记得你说你不喝的,而且还喝的这么烂醉,还要出来。”秦乐修听着嘿嘿的笑了起来,睁开眼睛看着他说:“你在担心我吗。” “是。”这个时候祁瑾青也不否认什么,他跟一个喝醉酒的人计较什么。可是这所谓醉酒的秦乐修像个谜,说他醉了吧他说话也很清晰,不像是一个喝醉了的人,说没有喝醉那也不像是没有喝醉,浑身酒气,还做一些平时他不会做的事情。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其实对我——也有那么些心思。”秦乐修的嘴唇勾着,对他这么坦诚的告知自己关心自己他表示心情很愉悦。祁瑾青也不想和他辩驳,也随意应和过去。秦乐修一直颇为开心的看着他说:“那你会在这,也是因为我?” “算是吧。这么晚了,你该回去了。”祁瑾青转过头去看了他一眼,可是他的脸就在他边上,他一转头就和他贴在了一起,他惊愣的看着他,没有动,秦乐修痴迷的看着他的样子,果然是他喜欢的人啊,不管是什么样子他都那么好看,如此迷人,在这夜晚格外的吸引人,低沉着嗓子问道:“我可以,亲你吗。”祁瑾青有些呆愣了,听着他这番话他似乎魔怔了,轻轻的点了一下头,秦乐修笑着说:“可不要后悔。” 说完这话的时候,祁瑾青还未反应过来,面带疑惑的看着他刚要说什么他就紧紧的贴了上来,他腰间的手再次收紧了些,让他们贴的更加紧密。秦乐修探进去的舌头和他搅在一起,祁瑾青可以尝到他口中残留的酒味,也不知是他口中的酒醉人还是他的吻醉人,他只感觉他的头有些晕眩,他来不及反应什么,便是闭上眼睛。 秦乐修纠缠了他一会后慢慢放开他,他的面色微红,好在是在夜晚,也看不清他脸上的颜色,他看着他闭着眼睛,便笑了:“阿青,你真好看。”祁瑾青也是被这句话惊醒,在他说完话的一瞬间睁开眼睛,下意识的就要站起来,可是秦乐修那会让他站起来,他也只能说:“你放开我,让我起来。”大概也是秦乐修得到了满足,也就如他所愿慢慢的松开手让他站起来。祁瑾青站起来之后,看了他一眼便转过身,总感觉气氛有些许尴尬,不知该说什么,一低头便看见了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顺势就脱下衣服要还回去。可那秦乐修就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站在他身后伸手就按住了他的手说:“别脱。” “你不也只穿了一件衣服吗。”祁瑾青侧过了身子转头看着他。 “你还是转过来看我了,还以为你就要这么背对着我呢,”秦乐修见他转过了头,也是没有由来的觉得开心,“放心,阿青你与我不同,你身子这般瘦弱,很容易着凉。”这话说出来让祁瑾青觉得很不自然,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一抿嘴唇转过身就说:“算了,既然这样,你就冻着吧,我回去了,你也早些回去吧。”说完这话,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后便是头也不回的走开了。留下秦乐修一人站在原地傻笑着,看着他走。 祁瑾青的步子迈的很快,像是怕秦乐修追上他似的,匆匆走向自己的房间,进了门就要关门。正当关门之时,外面有股力将门推住,他的力气远没外面的人推的力气大,也就远离了那扇门,退到后面。 “你怎么的还不回去。”祁瑾青看着站在门口摇摇欲坠的人,不免皱起眉头,这人跟在他身后怎么还一点声音都没有,怪瘆人的。秦乐修笑着进了门,顺手关上了房门,这个举动让祁瑾青一惊,这人该不会是要睡在这里吧。 “你忍心让我一个人就这么回去吗。”秦乐修慢慢的朝他走过去。祁瑾青微微的向后撤了一些说道:“不然……你要如何,我送你回去?”秦乐修一听摇起了头,说:“这不好……你若是送我回去了,你又要一个人回来……不,不安全。”也不知是为何,他的声音听起来越发迷糊,让祁瑾青有那么一种不好的预感,只见秦乐修说完那句话后,停在了他的面前,拐了个弯就朝着床走过去,走到床边坐下。他的动作无比顺畅,顺畅到这房间好像是他的。 秦乐修看着他,伸出手拍拍他的边上,说:“阿青,别站着,快过来。”祁瑾青确实是照着他说的走了过去,但是没有坐下,站在他面前问:“你要在这睡下?”秦乐修仰起头看着他,笑着说了一句:“不是很明显吗。”这句话让祁瑾青有些凌乱了,虽然同性这般睡在一起是没有什么关系,可是这床并不是很大,两个人睡在一起多多少少会觉得有些挤。 他脑中在思考一些事情,一时之间没有说话,秦乐修叹了一口气说:“我喝了酒……才敢过来找你,若是换作平时……我也不会这样……”祁瑾青见他又开始多想了,就伸出手按住他的肩膀打断了他的话道:“你想多了,不是这个原因,是……这床太小了,两个人睡多少会有些挤,我去边上的客房睡一晚,你在这睡吧。”说完这话,他也不作多留,转了个身。 说时迟那时快,秦乐修站起来就先把他披着的衣服扯开,然后抱住了他,说:“没关系,就这么睡吧。”说着就把祁瑾青往床上带了过去,往床上一坐就倒了下去。秦乐修死死的抱住祁瑾青的要,让他动弹不得,这些事情发生的太快,让他措手不及。 “别走好吗……就这么,一晚。”他的声音从他耳后传来,靠在他脖子后边说着这句话,气息从他的脖子后面传来,使得祁瑾青缩了一下,他也是被逼无奈,叹了一口气道:“好,我不走。但是,你松开我好吗,这样——有点难受。”秦乐修在他身后呢喃了一声,说了一句:“不好。”这之后,不管祁瑾青说什么他都没有了回复,他不能转身,只能转过头去看他一眼,他的眼睛闭着,看样子是睡着了。对此,祁瑾青又是一声叹气,罢了罢了,就这样吧,就这么睡一夜大概也就是……累了点吧。 祁瑾青回过头,稍微动了一下,他就能感觉到在他腰间的手又收紧了一些,虽然秦乐修睡着了,但是他的意识还是在看着自己,只要他一有动作他的手就会有所反应。这大概就足以证明他对自己的心思吧。可是……这终究是一件令人难说的事情,对于秦乐修他现在需要重新正视他们的之间的感情,都不知道现在究竟对他抱着的是什么样的感觉,很奇怪,让人迷惘,说不上来。 这一夜,他也是带着各种心思入睡的,被这么抱着睡也是头一次,难以入眠,一直到后半夜才睡着。 天渐渐亮起,祁瑾青睡得晚所以这一日的早上他起的并不早,甚至还是因为隐约感受到来自旁边那热情的目光才迷迷糊糊的醒来。秦乐修睡得早,因为前一天喝了太多酒,导致醒来时头痛,可是他动起来是他感觉自己的手臂是被压着的,而且压得有些失去了知觉,他这一转头就整个人都愣住了,他边上的人是祁瑾青?天哪,一大早的醒来就给自己这么大的一个惊喜吗。 想是这么想,但是他也好好的回想了一下自己喝完酒之后的事情,他记得自己喝醉了之后就一路跑到了李府。在这之后的事情,他也隐约都记了起来,他记得祁瑾青并没有拒绝自己的索吻,反而同意了,他说的每一句话他也都认了,这么想想他也是很开心的。 愿你被人温柔以待 第一百二十九节:机会是自己争取的 秦乐修一大早醒来,就看到祁瑾青睡在自己身旁,还挺美滋滋的。他前天晚上睡得晚,所以也不会醒的很早,他闭着眼睛很是安静,睫毛长长的,皮肤也是白白嫩嫩的吹弹可破,此等美男子作为心上人当真也是值了。他的睡颜,秦乐修也是头一回见,怎么看怎么好看,看的移不开眼。 看着他的样子,他也再次躺下来,手放回到他的身上,搂住他,双手双脚扒住他,侧躺着注视着他的样子。或许祁瑾青是感受到了身体上的重力,有些许不舒服,眉头皱了皱,头也微微的动了起来。秦乐修见他的样子是要醒来了,也立马把眼睛闭了回去。在他闭上的下一个瞬间,祁瑾青便睁开了眼睛,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什么,只是略微一抬头看到自己的身上有只手,似乎有人抱着自己。抱着……这么一想他想到了昨晚的事情,一扭头果然是看见了秦乐修躺在自己的身边,面带微笑闭着眼睛。看他着样子是梦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了吧。 转过头看了他些许时间,然后再次躺平。他这样扒着自己,他也很难动,但若是再不起来就有些反常了。经过思量,祁瑾青还是用手将他的手推开,秦乐修知道他要起来,但还是稍微为难了他一下,暗自的用了一下力,所以一下子没能推开,祁瑾青疑惑的看着一旁说着的人,这人怎么睡着了还这么用力的搂着自己,这人是真的还没睡醒吗?秦乐修也是怕他怀疑,不敢多施力,他推了几次之后也就松开了。 祁瑾青从床上坐起,回过头看了一眼还睡得正香的秦乐修,他也不愿去打扰他。他从一旁扯过薄薄的铺盖,盖在他身上,初晨还是比较凉的,既然他睡在这那就尽量照顾他一下。替他遮盖好,他自己也从衣架上拿下衣服,慢条斯理的穿上,慢慢的整体好衣服和自己的仪容。 “诶,少爷,你起来了。”祁瑾青一出门就碰到了来到他房门口的小庄,看到他,他应和一声后下意识的看了一下房内。小庄也跟着他头往里伸了一下,看了看房内可是看不到什么,他就只能问了:“少爷,怎么了?”祁瑾青回过头,抿了抿一下唇,想了一下说道:“待会记得让厨房准备点早膳。” “怎么了?少爷现在不去用膳吗?”听他这么一吩咐,小庄也是有些疑惑,他怎么会要延迟用早膳的时间。祁瑾青摇了摇头,回道:“不是,秦少爷还在里面睡着,待会他醒了记得让他用早膳,对了,让厨房再熬制一碗醒酒汤,今日早晨醒来大概会头痛。”小庄这听着是一头雾水,秦家公子什么时候来了李府,他怎么不知道,晚上偷偷来的吗?他还和他们公子同寝而眠了?他们少爷可是从不与人同睡啊,而且还要醒酒汤……这么一来是喝醉了酒来的吧…… 这一想到这,小庄就瞪大一双眼,张嘴着一副震惊的模样。祁瑾青一看看他这副模样便疑惑了,这是什么表情:“你怎么了?这般模样是……”小庄一副痴愣的样子,看着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张张嘴说了一句:“少爷……你……你和,秦少爷……一,一起了?” 看他这么一说,祁瑾青心里有些一紧,看着他问道:“什么意思。”小庄看了看周围,确认没人之后才凑到他的跟前,语重心长的说:“少爷啊。你就不要瞒小庄了,不管怎么回事小庄都会站在你身边的。而且,秦公子平日里如何待你,那我们也是都看在眼里,若少爷你是女子,那秦公子就是把你当成未来娘子宠着嘛。秦公子看你的眼神……眼神也不一样啊。少爷你是不知道啊,秦公子看你的眼神啊……啧啧啧啧,别提有多喜悦了,一看到你那眼神立马就变了。要真说没什么啊,我是真不信的。”这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是怎么回事,是被秦乐修收买了吗? 他在那说的语重心长,祁瑾青微微的蹙起了眉头看着他问:“你都知道?”听他这么一问,小庄忍住没翻白眼,一种生无可恋的模样说道:“我的好少爷啊,也就你看不出来了吧。” “这李府里的人也都知道?” “不知道,”小庄想了一下摇起了头,转眼一看他说,“少爷,你那么在意旁人做什么。”祁瑾青听了便是一笑:“哪有在意。只是……你也莫要多想,我和乐修……” “啊,你们没在一起啊。”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小庄就一副惊讶的样子打断了他的话。看他的样子觉得有些可惜,祁瑾青看着他问道:“你这是什么表情。那么……可惜的样子。”小庄叹着气,在那晃了几下说:“虽说少爷你与秦公子同为男子,但是秦公子待你如此,怕是这世间再也找不出第二人了吧。就是……不知道少爷你是怎么想的。”他这一番话说完,祁瑾青没有说话。 他的一阵沉默引来小庄的一阵猜疑,凑过头去在他边上笑嘻嘻的说道:“少爷,你不说话——是不是代表,你其实对秦少爷也……是不是啊。”说着还象征性的轻轻的撞了他几下。被他这么一撞,祁瑾青也不知是怎么的,面色一红便淡淡说了一句:“待会乐修醒了,记得让他喝醒酒汤,用过早膳之后便让他回去吧。他府上的人也该急了。”说完这话,祁瑾青也不在自己房门前多留,转身就走开了。小庄站在原地目送着他离开,面带笑意说道:“少爷大概也是对秦少爷有感情的,不然就他那习惯,怎可能与人同枕而眠。笑着看着他越走越远,他也转身进了祁瑾青的房间替他收拾收拾屋子,虽说不乱也不脏,但这是他的习惯,每日都要打扫房间,所以小庄也形成了一种习惯,每日都会进房替他打扫卫生。 小庄进房去时,也恰好看见秦乐修坐在床上,面带微笑。他这样子小庄愣了一下,看了一下门口说道:“秦公子,方才的话你都听见了?”秦乐修笑笑,坐到床边缘,脚放到地上笑着没有说话。小庄看着他这个样子觉得浑身发怵,这人看起来怎么感觉怪怪的。看着他,小庄稍微凑近了一些,刚要开口说什么,秦乐修就笑着看着他,他也被他这么一看看的有些不舒服,抖了抖开口:“秦少爷,不要这么看我。”秦乐修笑着起了身,道:“没想到,你会这么看好你家少爷和我。” 听他说完话,小庄突然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是我很难得看到有人会如此真心待我家少爷。你可知我家老爷走得早,这些年一直是少爷撑着的,我也一直很担心少爷没人照顾。虽说秦少爷你是男子,但是你待我家少爷真的……找不到第二个像您这样对我家少爷好的人了。”今天这一听,偶然的听到了一个关于祁瑾青等我事情,说真的他认识他也有一段时间了,但是除了知道他这个人之外就再也不知道其他关于他的事情了,突然发现自己不够喜欢他,他竟然连他基本的家庭状况都不知道。 这个时候,秦乐修也突然安静下来,陷入了思考,小庄看着他突然变脸,如此正经认真有些觉得这人大概也是靠谱的,看着他在思考他也该做自己的事情了,开口:“我先去给你去厨房拿碗醒酒汤。少爷吩咐的事情还是要做好的,顺彬去拿早膳过来,秦少爷你在这间房呆着啊。”说完看了他一眼,发现他丝毫不看自己一眼,也是没办法摇了摇头,转身就出了房间。 小庄出了房间之后,秦乐修也在床上坐了一会,也穿上自己的衣服,走着就出了门。走出门,一路过去,也一路问过去问着他遇到的下人,问祁瑾青在哪里。当他们遇见秦乐修的时候那是一脸懵,他什么时候进来的,他们都没有看到他进门啊,而且……这大清早的,李府门都刚开啊。 秦乐修也不理会他们的眼神,自顾自的就走向祁瑾青的所在地。但是他过去的时候,祁瑾青已经用完早膳,到了书房,看一些文件,很认真,心无旁骛,以至于秦乐修进门的时候他都没有发现,直到他将他手中的书抽离,他才一脸诧异的抬起头看着他:“你醒了?用早膳了?”原本秦乐修还是一副认真的表情,看着他的样子他又不禁轻笑起来,说道:“如此关心我,也当真像个娘子啊。”这话一出口,祁瑾青就愣住了,这话他不知道该怎么接。 还不等他反应,秦乐修就继续开始说了一句:“阿青,以后,让我在你身旁好吗。我要照顾你。”也不知是为什么,祁瑾青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笑了起来,淡淡的摇了摇头说:“我又不是女孩子,不需要照顾,你还是——找个女子,与你……” “我说过,我只想与你执子之手。” 愿你被人温柔以待 第一百三十节:你们的宽容,是幸运 “哇,哥,原来你这么会说话的啊。”洛琦手撑着脑袋,面带笑意的看着他,虽然这个人看起来很轻浮的样子,但是他内里其实是一个很心细的人。秦乐修淡淡的笑了一下,一副很不在意的样子说道:“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我是谁。”可是,故事听到现在,洛琦比较关心的其实还是他们后面究竟怎么了,导致他现在要寻找祁瑾青。 “那后来呢?在一起了吗?” “当然在一起了,只是这中间多多少少会有些曲折,”秦乐修看着马车窗外,想到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就忍不住开心,但是一想到后面的事情多少有些心酸,“既然在一起了,而且打算以后一直在一起,那么事情早晚还是要告知家人的。阿青的家比较远,所以我先回去告知了我的母亲,虽然一开始都是满不理解,但最后还是看不过也是无奈,答应了下来。不过……最后的还是得过我爹那一关。我爹毕竟是朝廷官员,家里出了我这么一个断袖也是颜面上受不住。”他这话出口,洛琦和洛晗二人面面相觑。 洛晗看了看他,虽然他心上人是男子,但是这并没有什么不好,他们只不过是刚好看对眼了,他们的感情并没有对这世间造成什么影响,甚至是说与人无关,他们的感情也并没有碰触道德的线,为什么要受到谴责,这不公平。不过说来,这世间本就是一个不公平的存在。对他这段感情,他们也不好做什么评判。 “那一日,我准备好一切,向我爹坦白……” 在秦府后院,只听“啪”重重的一声,是那手拍在石桌上,桌子都摇了摇,接着传出一声忍着的怒气的声音:“混账东西,你可知你在说什么。”秦乐修抬着头看着自己的父亲,眼中无所畏惧:“我自然是知道我在说什么。我要同阿青在一起。” “他可是男子。若他是女子我定不会反对你,但是这祁瑾青是男子,天理难容。”秦夫人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父子二人,这时候也插不上什么话,只能先看着事情的发展趋势。秦老爷看着自己的儿子这般也是心中绞痛,怎么就喜欢上一名男子了呢,这实在是匪夷所思。秦乐修虽然尊重自己的父亲,但是听到自己父亲这般说他的感情天理难容他多多少少都会气不过:“我与阿青在一起,既没伤天害理,又没抵触法律,如何就是天理难容。爹,我一直很尊重你,但是你这样否决阿青,我不能接受。”他这语气也是冲了,秦老爷看着儿子这样在这里呛自己,心里那是更加否决祁瑾青这个人了,因为要跟祁瑾青在一起,所以讲话都冲了起来。 这又是一记重重的拍桌,大概也是真的无话可说,只说了一句:“好,我也不多说。就一句话,你是不是要跟那个祁瑾青在一起。”秦乐修也是想也不想的,直接的就点了头说:“是。谁都不能阻止我们在一起的决定。”这句话说完,秦夫人就慌了,立马上前拉住他,满脸的可敢相信摇着头:“乐修,你……你可要想清楚啊。那祁瑾青也终究是个外人,你就……” “娘,你知道的,如果没有祁瑾青,那么……我宁愿此生孤苦终老。”他知道他们的用心良苦,但是他真的不愿意和祁瑾青分开,他长这么大头一次喜欢一个人,而且他也不会喜欢上其他人,那么他是不是应该争取自己的感情出路。虽然,这对自己的父母有些残忍,但是他还是要坚持,因为他还在等他一起面对,一起执子之手,一起白头偕老,他不想放弃。他的父母亲还有彼此陪伴,他们的儿子不会真的失去,他还是会关注他们。若是他现在妥协了,那祁瑾青就要独自承受所有压力,他不能。 “我倒宁愿你孤苦终老。”秦老爷在一旁一声冷哼,头撇向一边,现在听他这么一说也是气不过。秦乐修也不打算跟他正面硬扛,他了解自己的父亲这么聊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了,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停止。秦乐修也是做尽了自己能做的事情,看着父亲就是往地上一跪,一叩头道:“爹,只有这一次,我要做自己想做的。阿青还在外面等着我,恕我,不能从命。”边上的秦夫人看的是心一顿,这是要诀别吗,这种事态的发展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她以为她的夫君会妥协,会明白,她以为秦乐修会慢慢来不会这么急,没想到这第一次谈判就闹成了这样,都是她没有想到。 秦乐修起了身,又是一鞠躬,再对着秦夫人一鞠躬道:“孩儿,先走一步。”他这说完一转身,刚起步,秦老爷就站了起来,在他身后淡淡的说道:“你当真要出这家门。”“是。”秦乐修没有回头,他的回答很坚定,没有丝毫回转的余地。看到这个样子,秦夫人的眼眶中含起了泪水,走到秦老爷身边,抓住他的袖子道:“老爷,你为何要这样。乐修只不过是喜欢了一个人,他们没有错啊。”秦老爷皱起了眉头,看了自家夫人一眼,心中也是五谷杂味,秦乐修是他看着长大的儿子,现在这种事情也不是他想要看到的,但是……他不想看到他的孩子受苦啊。他们这样的感情是要受到旁人的冷眼的。 现在要的不过是想要他的儿子留下来,可是他的言语决定了他的心态。秦老爷看着秦乐修的背影,不知不觉的他都已经这么大了,能够直言说出自己的想法。虽说之前一直都说很尊重他的选择,但是不管什么事情都会有他们的想法在里面,没有真正的直视过他的想法。 “你这若是出去,你知道你将会面临什么吗?”秦老爷也不想多说了,直接说了结果。秦乐修慢慢地转过了头,看着他说道:“知道。我们将面临什么我都清楚。”他这句话让秦老爷在脑中原先设定好的立马就偏了,他也是叹了一口气:“我可否见见这位祁公子。”秦乐修没有料到这种走向,倒是秦夫人一下子笑了开来,快步走到他边上,拍了拍他说:“乐修,还不快去。你爹这是同意了。” “我没同意。我只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才会让我的儿子这么不惜与家里人翻脸。”秦老爷甩了甩衣袖,侧过了身子。秦乐修看着他的脸,他知道这就是有机会,如果家里人愿意同意,那么纵使再大的压力也能顶住。秦乐修笑着一点头,转身就跑了出去,可不能让祁瑾青在门外等急了。 看着秦乐修这么急匆匆的跑出去,秦夫人不禁一叹气道:“乐修这般开心,你这做爹的当真忍心看着他受苦?”秦老爷淡淡的皱着眉头,也是叹了一口气道:“我就是不想要看着他受苦才会希望他们就此别过啊。这世态炎凉,旁人会如何说他们,会如何说我?”秦夫人转过身看着自家夫君,气打不来一处,走了过去说道:‘你还是比较在意你的官职罢了,没什么好解释的。”这一听自家夫人说偏了,秦老爷一下子就懵了,转过头看着她,张了张嘴,又憋回去。 停了这么半响,秦夫人看着他说:“你,你连辩解都不辩解了。”秦老爷摇了摇头,只说了一句:“不是辩解,我只是不知该如何说。”他们在这你一言我一句的,秦乐修也把人带过来了。远远地就可以看见一人身着黑衣红边,另一人穿着一身素雅青衣,慢慢走近,这样看去不禁觉得那也是一道风景。两人走近,秦老爷此时只觉得时间静止了一般,看着祁瑾青面带微笑的缓缓一行礼,这举止当真可以称得上“大家闺秀”,谦和有礼,让人觉得身心舒畅。 就在此时此刻,秦老爷也只能感叹一句:“难怪乐修会心系与你。”祁瑾青只是微微一笑:“秦老爷,过奖了。” 事情不能再耽搁,事情终究是要解决,不能看着对方好看就耽搁了这件事情。秦老爷也不再去欣赏祁瑾青的外表,直直的说了一句:“你们二人如若要在一起,那么便要受尽旁人的指责。”秦乐修二人相互看了看,只说:“爹,我还是那句话,我们在一起是我们的事情,没有烧杀掳掠,并没有妨碍到其他人。若他们要说,随他们去就好了。” “你们承受得住吗?” “承受不住也要承受,路是我们自己选的,不论如何我都要与阿青一起共进退。即使——这世间都待我们如毒瘤。”这个时候的秦乐修比刚才更加坚定,因为祁瑾青在这里,他必须要将自己的心思传递给他,他要做他坚强的后盾,纵使没有家庭的支撑。祁瑾青与他手牵着手,他的手在他手中有些不安的动了动,秦乐修紧紧地握住他的手,令他安心。祁瑾青抬起头看了看他的样子,嘴角勾起淡淡的微笑。 “你们这话,说的如此绝,若……” “爹,你应该了解孩儿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希望得到你们的宽容,可是……若不能得到你们的理解我也决不强求。” 愿你被人温柔以待 第一百三十一节:这是亲娘 “伯父,您不能理解我与乐修之间的感情我们都能理解,毕竟这并不是主流的感情,会引起身边人的议论也是正常。可是,伯父放下所有偏见,您想想,我们的感情有没有妨碍到其他人。”祁瑾青看着他们二人在那说来说去,他觉得不能让他们父子弄的彼此都不认识。如果这真要闹到这种地步也想让这事态降到最低,若真要恨那就往他身上来好了。 其实说起来,他这话讲的也没什么毛病,可这世间不会听这些理论,他也不想听这些道理,说来说去作为一个父亲他还是有私心的。希望他们能够尽早分开,他们的感情还是会被天下人耻笑:“你们的感情……恕我不能同意。”说完这话,他便转过了身子,看了其他地方,他知道自己说完这句话之后是什么样的后果,但是为了他们好还是决定这么说,希望秦乐修能“浪子回头”吧。可是,他完全低估了自己儿子的决心。 秦乐修也不想再多待,紧紧的牵起祁瑾青的手,秦夫人整个人就愣住了,这事情的走向怎么又变了,她一下就扑过去抓住秦乐修的手,看着秦老爷说着:“老爷,你怎么这样子,你就要把我们的儿子抛出去吗。这个时候,我们不应该站在他们的身后,做他们的后盾吗。”这个时候,秦老爷面子上大概也挂不住了,拧着个眉头:“我可是朝廷官员,这种事情发生在我们家,让我如何有颜面……” “爹娘,你们都不要说了。我告诉你们只是希望得到你们的支持,可若是不能……那只能恕孩儿不孝。”说完这话就是一鞠躬,拉着祁瑾青就走,秦夫人也是拦都拦不住,只能在后面暗自摇头叹气,转头就是对着秦老爷飘去一记白眼,一声冷哼就离开了这后院,留下秦老爷一人在那又是摇头又是感慨。 两人出了秦府,祁瑾青被他牵着手走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的身影,他也满心自责,稍稍手一用力拉住他。秦乐修慢慢的停住脚步,回过头一脸疑惑的看着他那满脸的自责样,他转过身子,看着他问:“怎么了?你无需自责。”祁瑾青抬头看看他,抿抿嘴唇轻轻的皱着眉头说道:“怎么说,这个事情也有我的原因,如果不是我……” 他这话还没说完,秦乐修的手就轻轻的触碰他的唇瓣,说道:“你不要有这么心理负担,这些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你无关。如若真没有你出现,我想我大概会孤独终老。”说着后面的半句话似是在感慨,听的祁瑾青“噗嗤”一笑。秦乐修看他笑了他也就乐了:“你笑了。”这一回,祁瑾青主动的去牵起他的手,和他继续往前走说:“你啊,总是这样,在这种时候还要逗我笑。” 但是秦乐修没有听进这句话,他的视线落到了自己的手上,看着他那双手他呆呆地开口:“阿青,你竟然会牵我的手,还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祁瑾青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在抬头看了他一眼笑道:“你都能为了我与家人决裂,我为什么不能做这些事情?你为我做了太多。”对着话,秦乐修满不在意,笑了笑说:“我这么保护你不是应该的嘛,你这叫我一声夫君可不是白叫的。”他这么笑着说,祁瑾青被他弄的脸一红甩开他的手,转身就走。 秦乐修也知道他这是害羞走掉了,这个时候就不能让他跑了,要恬不知耻的继续往上凑,几个步子一迈就跑到他的边上,伸出手就是一拉他的手:“阿青,不要走那么快嘛。”祁瑾青低着头,不说话。秦乐修见他这个样子也不再说什么,绕开这个话题:“说真的,阿青。现在我可是身无分文了,你该不会嫌弃我吧。”听到这句话,祁瑾青抬起了头,看着他说了一句:“你放心,不会让你饿着的,还有我呢。” 听到这句话,秦乐修就乐了,拉着他的手说道:“我不可能一直吃你不是。”祁瑾青对此也思考了一下说:“你可以帮我啊。一起做大不好吗?”“嗯——”秦乐修也思考了一阵,笑道,“是,我喜欢你,你说什么都对,我们走吧。”说完,两人就拉着手彻底离开了秦府的视线范围。 因为秦乐修这边的失败告终,他们二人抱着早死早超生的心态,第二天启程去了祁瑾青的家乡——祁县。距离京城需要那么十天半个月的时间,他们这一路上都好过的很开心。虽然说他们的路途很欢乐,但是秦乐修的心里一直过不去一道坎,祁瑾青是母亲带大的,在他完全接手家中商铺之前,一直是祁夫人在打理,所以说来这祁夫人也是一个女强人,不知道又会如何。 他不希望祁瑾青同自己一样,跟家里人闹出点什么事情,这样一来祁瑾青就会心里留下不舒服的,他可不想看到他那失落的眼神。可是,他却万万没想到他进祁府时,那些发生的事情。 经过几天的长途跋涉,他们终于到达了祁县,马车停在祁府,祁瑾青下了马车就要进去,秦乐修却拉住了他说道:“阿青,你娘亲……”祁瑾青知道他的顾虑,对他微微一笑道:“你放心吧,还有我呢。走吧。”说完,也不等他反应什么,拉着他就朝着祁府过去。 这祁府很是诡异,一进门一个人都没看到,祁瑾青一直拉着他往里走,越是往里就越是能够听见里面一阵阵的吵闹,还有女子的使唤声。 “你你你,去那里,过去过去……诶诶诶,那边摆好,不能丢人……”他们到了大厅,就看见一名身穿华服的女子在那指手画脚的指使着下人在那上蹿下跳的……装饰?看着他们这样,秦乐修有些懵,只听祁瑾青喊了一声:“娘。”这一声一下去秦乐修的身子抖了抖,看了他一眼,然后再看了一下大厅那边的人。 女人回过头看了他们一眼说了一句:“哦,你们回来了……”刚头一转回去,就僵在原地,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他们身上,女人在这下一刻就立马回过了头,一脸惊讶的看着他们,在那一阵咆哮:“啊,你们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好了明天回来的吗,现在你们出现在这里是怎么一回事啊,骗我吗!”祁瑾青笑笑,只说了一句:“大概快了一些吧。”女人在哪一阵郁闷,祁瑾青上前安慰。 他们在那相处着,秦乐修是一脸的呆愣,这是什么情况?没有暴风雨吗?女人跟祁瑾青说了几句,就笑着看了一眼秦乐修说道:“你们这路途遥远,快去歇息一下,待会我让人叫你们用晚膳。” “青啊,你带着乐修一起去吧。都是自己家,不让人带了。我现在一定要把这大厅弄好,不能丢脸。去。”看着自己布置的大厅,虽说他们已经到了,但是已经快要完成了不能停,说完就是把他往秦乐修那边一推,然后就不再理会他们了。 秦乐修从进门开始就是一脸的懵,不知道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祁瑾青看着他一脸的呆愣,便笑了笑,这样子的秦乐修很是少见,他笑着拉起他的手离开这大厅。 离开大厅,祁瑾青带着他朝着自己的房间迈进,带着他进了房后秦乐修才反应过来看着他说道:“阿青,什么情况?你娘她……”祁瑾青笑着倒了水,放到嘴边说道:“其实……在很早之前我就已经飞鸽传书给我娘,所以她很早之前就知道我们的事情了。虽然一开始和你爹娘一样很排斥抗拒,但是我也是做足了功夫,慢慢地让她认清这个现实,尝试让她慢慢接受。总之……最后,我娘也是很神奇的接受了。之后,她就一直让我带你回来看看的。你刚才也看到了,我娘在布置大厅,就是为了迎接你。” 他这一番话下去,秦乐修听的也是一头雾水:“你是说……伯母早就知道了?”“恩。”祁瑾青笑着一点头。突然的,秦乐修松了一口气,说道:“那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我真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我刚才是如何紧张你都不知道啊,我生怕你娘也不同意,你……”祁瑾青靠近他,将自己手中的水杯塞到他嘴边说道:“你啊,已经为我做了那么多,我总要替你也做点什么。你为我们家做的事情,我娘亲可是也都知道的,对你可是感激的很。” “是嘛。”他这话说的秦乐修有些诧异,原来祁夫人这一直知道自己的事情吗。看他一脸的纠结样,祁瑾青拉着他走到床边将他按在床上说道:“现在啊,就不要想那么多了。睡一觉吧。”秦乐修淡淡的点着头,抬头就是对着他一笑,伸手一拉将他拉到自己怀里,在他耳边轻声的说道:“你要跟我,一起睡。” 祁瑾青对此也不拒绝,低着头也就应下了。秦乐修笑着,抱着他一起倒在床上。 愿你被人温柔以待 第一百三十二节:从不悔当初决定 “诶诶诶……你们……”夜幕降临时,祁夫人折腾好了自己的大厅,亲自跑到祁瑾青他们的房中去叫他们用晚膳,这刚一进门就看到秦乐修抱着自己的儿子在那熟睡,她看的有些发愣,她的儿子自懂事起就一直是一个人睡的,若是旁边有人他会睡不着,可是现在他却在别人的怀里睡着了。难道这就是上天给的暗示,他们真的适合在一起? 祁夫人这么站在一旁,站久了也就坐了下来,手撑着脑袋看着床上的二人,面带微笑,他们这么睡就这么开心吗? 被她这么注视着,秦乐修有些不习惯,慢慢的睁开了眼,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怀里的人有没有起来这头一抬,往前一看就看见祁夫人愣了一下,然后笑着对着自己招手,这么一弄秦乐修倒是愣住了,什么情况。祁夫人看着他,手往外指了指,示意他出去一趟。秦乐修也明白,他也开始下床,行动很缓慢,生怕弄醒祁瑾青,手慢慢的抽离他,慢慢的下了床。 看他的动作这么细致,为了不弄醒祁瑾青,他的动作极慢,旁人看着就很累,可他却还是笑着,一副很享受的样子。祁夫人对此很是满意,笑着就起了身出了门,在外面等他。秦乐修整理好了着装出了门,也是慢慢的将房门关好以免外面有什么声响吵到他。 “你的心倒是细。”祁夫人笑着低了一下头,不管是祁瑾青对她的报备还是她自己所看见的,她都对自己这个女婿很满意。秦乐修关好门,回过头看着自己这岳母的身影,说道:“挺好的,阿青同我在一起本就有很大压力,我若是不对他好岂不对他不公?”听着这句话,祁夫人回过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开始往前走动起来,秦乐修在后面跟上,听她说:“你真如青儿说的,一心想着他,为他好。这辈子——是找不到如此对待青儿的人了。”秦乐修没有说话,在一旁淡淡的笑着。 “你的事情,青儿一直都有对我说,他也一直在说服我接受你。这是他除了家事以外,唯一上心的事情了。”说着这话的时候,祁夫人的嘴角一直是上扬的,说明她的心情很愉悦,并没有什么不妥,一旁的秦乐修一直注意着的表情变化。大概是知道旁边的人太拘束,祁夫人摇摇头一笑说道:“你就和青儿在一起一样跟我说话便是,不用如此拘束。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你的家人也知道你们的事情了吧。” “是,”秦乐修点了一下头,眼中带着遗憾,“我爹他——不能接受,这倒是委屈了阿青。”祁夫人停下脚步看着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这开口闭口可都是青儿啊。他也真是没看错人。能和你在一起——也是他修来的福分吧。其实也不怪你爹,毕竟身居要职,有些事情也是身不由己,也不能说委屈了我们青儿,你都……” 她没有接着说下去,毕竟这事说出来都是一件伤心事,她可不能往他人的伤口上撒盐。秦乐修也知道祁夫人的用心,也是笑了一下说道:“伯母,您不用刻意回避,这个画并没有什么。我也都可以接受,是我要与阿青在一起,那么我定要对他负责,虽然这样对我爹娘有些不负责任,但是我也真不能把阿青一人抛下,这样他一人该承受何等大的压力。我爹将我赶出家门也算是对外有了交代,并不会伤及他们,可是如果我妥协了……那阿青他就会承受极大的压力。” “有你这样的一个人陪着青儿,我也放心许多,”祁夫人笑着,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你帮了我们祁府这么多忙,也这么关照我们青儿,在你爹还没有释怀之前你就先在我们祁府住下吧。反正呢——你也是我女婿,留个女婿在身边也很好啊。”这话说出来祁夫人倒是满心欢喜,有种赚了的样子。秦乐修看着她这么开心的样子,他有种入坑的感觉,而且还是自己心甘情愿跳下去的那种。 秦乐修没有说话,祁夫人以为他很介怀这些事情,一般男子都会讨厌入赘这个事情,而且听祁瑾青告诉自己,他是一个很好强的男子,虽然你平日里看不出来,但是到了关键时刻就会看出来。还有就是,他刚与家人闹翻,现在说这种话有些不合时宜,祁夫人看看他说道:“如果觉得现在说这种话不合适,你就当作我没说过好了……”秦乐修听着祁夫人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他也立马开了口道:“伯母,你误会了,我只是有些诧异罢了,您……” 一听不是自己心里想的原因,祁夫人瞬间就松了一口气,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一开始我也不理解,只是后来啊我知道你们的事情,了解的越多我就越发理解,若是我不同意……我大概会失去一个儿子,他也会过的不开心。若是我同意了,还能多一个女婿孝顺我,也不算是一桩亏本买卖,何乐而不为?虽然吧……我此生不会有孙儿了,但是起码我还有两个儿子啊。你说是吧。” 她的这一番话秦乐修一直很认真的在听,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心思各异。秦乐修听着只是感慨一句:“我娘虽能理解接受。但到底难过我爹那一关啊。”祁夫人听他这么一番感慨,又是安慰似的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们在谈什么吗?”他们二人就这么站着的时候,祁瑾青的声音突然传入他们耳中,二人一起转过头看着他。祁夫人笑了笑走过去,说:“没什么,只是和我这优秀的女婿聊聊天罢了。”祁瑾青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再抬头看看站在不远处的秦乐修,他笑着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祁夫人感受到了冷落,在一旁开始酸言酸语:“哎呀,真是有了夫君忘了娘啊。这还没成亲了,就这样对我熟视无睹,这要是成亲了还得了。” 两人的视线被这话中断,祁瑾青的面色一红,转头就看了自己娘亲一眼,说:“娘,你能说点正经的吗。” 他这么一说,祁夫人一副“我这话不正经吗”的模样看着他,说道:“难道我哪里说的不对吗?难道你们不成亲吗?难道你不喜欢乐修吗?”这话说的祁瑾青一时无言以对,看着他们在那说,秦乐修在一旁听的很开心,走过去就牵起祁瑾青的手说:“伯母说的没错,阿青只是害羞而已。”他的面上笑的灿烂,祁夫人看着他们这般要好也是满意,在一旁轻轻的咳嗽了一下说道:“这个称呼啊……该改改了啊。” 这一事情转变的有点快,秦乐修愣了一愣,随即也含笑开口叫了一声:“娘。”祁夫人听着也是美滋滋的,起步就走说道:“好了,我是来叫你们吃饭的。耽搁了那么久,饭菜都要凉了,牵起你们的小手过来吧。” 他们在祁府中相处的很好,没有什么大问题,在祁府期间,秦乐修当真帮了他们很多忙,为他们的拓宽了商路,替他们经营的极好,赚了很多钱。祁夫人这时候也当真是安心的呆在家里做自己的事情,完全不需要操心。这人一闲下来啊,就会找事情做,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筹备了婚礼,为他们操办了婚礼。在婚前,才告知他们要结婚了,听到信息的他们当时脸上就俩字——懵逼。 他们的婚礼,没有来很多人,祁夫人完全不在意外面的人怎么说,毅然决然的为他们操办了婚礼,祁夫人当初一人撑起家业,这点心理素质还是有的,听到有人说秦乐修或者祁瑾青不好,分分钟上去怼,简直冲的不能再冲。 他们成亲后的两年后,很巧的碰见了跟着秦老爷来到祁县视察的秦夫人和牧南,在街上遇上,他们找了家茶楼闲聊,秦乐修告知自己娘亲已于祁瑾青完婚,对此,秦夫人除了一开始的惊讶也就没有了其他,让他们好好过,也告知了他一件事,这一次的视察是秦老爷特意从皇上那里接过来的,就是为了来这里见他,告诉他,他的父亲是如何想他,一直不停的懊悔自己当初的一时冲动,是他太在意旁人的眼光。 对此,秦乐修没有过多的说什么。秦夫人告诉他,让他带着祁瑾青和他们到时候吃顿饭,见见亲家,好好吃一顿饭。 然而,就是这一顿饭,他,弄丢了自己最心爱的人。 按照约定,他带着祁夫人和祁瑾青赴宴,当祁夫人听到亲家要见自己的时候,她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滞,她是不是听错什么了?可是,事实证明就是这个消息并没有错误,因为,秦老爷夫妇二人命人送来了请柬。收到请柬的时候,祁夫人的手就一直握着这张请柬,在那不停的感慨,时间可以改变一切。 这个结果,算是解了祁瑾青心中的一个心结,当初因为他,秦乐修才和家里人闹翻,弄的谁也不认识谁,现在这一顿饭大概是和解了吧。 在饭局前,秦乐修因为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他去的晚了些,牧南过来接他们走,祁瑾青身边也就带了一个小庄,秦老爷还在与当地官员一起视察,祁夫人与秦夫人二人坐在一起唠嗑,所以祁瑾青就到处走走,小庄和牧南跟着他,以免发生意外。可是,该发生的怎么防也防不住。 他们在那走的好好的,突然冲出来几名男子,将人劫持,小庄双手难敌四手,对面人数多,再加上牧南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厮,并不会什么防身术,但是他也很努力的操起边上自己可以拿的东西,冲上去就是一顿乱打。可是,他根本就打不到他们身上,一掌就把人打了出去,为此还吐了血,在床上躺了几天。小庄也撑不了多久,没一会就被打倒在地,两人眼睁睁的看着祁瑾青被打晕带走。 愿你被人温柔以待 第一百三十三节:寻找的人在皇城 “这……这嫂子……就这么没了?”听着秦乐修的一番叙述,洛琦听的心情那是上下起伏,没想到在这最后关头祁瑾青竟然被拐走了。秦乐修转头看了她一眼,伸手就是往她头上一敲,说道:“什么叫没了……是我把他弄丢了。”说到这后面半句,他的语气中有明显的自责,从事情发生开始,他就一直不停的懊恼,自己那时候为什么要亲力亲为的办事情,若是放手让别人去干亏一些就亏一些,也不至于将人弄丢了。 这时候洛琦靠了过去,跟他并排坐在一起,伸出手抚了抚他的背,表示安慰,洛晗也没有光坐着开口说道:“这并不是你的错,毕竟——谁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 “我那时候看到牧南和小庄那个样子的时候我那不祥的预感很强烈,当他们说出来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阿青平日里并无仇家,我也没得罪什么人,他突然被抓走我也很诧异,而且偏偏还是挑在那一天。我在想,绑走阿青的一定是观察了我们很久,而且是极为了解我们的人。”秦乐修慢慢地将那种自责的情绪收起来,开始慢条斯理的分析,他当时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只是一味地派人去找,秦老爷也派了多方人手去寻找自己这个“儿媳”,祁夫人虽然很难过但是却不在秦乐修的面前表现出来,他已经很崩溃,她作为他的一方家人不能给他增添负担,可是到底还是没能瞒过他的眼睛。 洛晗听着他说话,他作为听众听了那么久,也在思考,这个思路没有错,不可能那么凑巧就在他们双方要和解的时候,祁瑾青被劫走,一定是很了解他们的人,或者是那个人平日里一直在监视着他们,了解他们的一举一动。这样的情况,怎么想怎么瘆得慌。洛琦并不是很了解这些事情,她一直很单纯的认为就是被人劫持了,至于什么理由她的脑中也没有一个准信,只是觉得被劫持了。 “如此说来,祁公子已经被劫持近半年了?”洛晗突然想到这么一个时间,秦乐修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说道:“是啊,我与阿青已是半年之久不见。都不知道他是生是死,如若是生过的可好,如若是死,是否在这死前受尽折磨,有没有受苦。”对于他的这个想法,他们也能理解,只是不能感同身受,他们不是他,不能懂他的心情。 “放心,嫂子一定没死,哥你还能同嫂子团聚,嫂子一定在等着你。”这个时候洛琦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只能说一些鼓励他的话。秦乐修知道他的用心,也很是欣慰的笑着,看着她说道:“谢谢,借你吉言,我能再见到阿青。此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一定会找到他的。”洛琦在一旁听着,赞同的点点头,在她听他叙述的过程中,在她的脑海中早已形成了一种意识,祁瑾青如此温柔的人不应该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他一定在某个地方等着秦乐修去找他。 在这路上,他们了解了秦乐修的寻人之路,对于他的经历他们不能说什么,他们并没有参与其中,总的来说他的感情经历有艰辛也有开心,来回掺杂。反正都是寻人,那么他们必定会帮他一起寻人。对此,秦乐修抱以感激,只是他的神色有些不自然,洛晗看出来他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是又憋着不说的样子,这样让他看起来颇为难受,他也是为了不憋坏他才开口问:“如何?秦兄有话要说?” 听闻这话,秦乐修在一旁笑笑说:“叫我名字就好了,一直秦兄秦兄的叫着怪陌生的。我是有些话想说,但是吧……我怕说出来不太妥当。若是因为我的一番话,打消了你的念想就不好了。”他的这句话让洛晗意识到,秦乐修想要说但是一直不说的话是关于他要寻找的人——洛琪的,那么他一开始的猜想是正确的,他的确是知道她的下落,并且清楚的知道她在何处。 他们的马车在山间停下休息,洛琪跑下马车就要冲到河边去,实在是太热了,而且在马车上颠簸这么久,屁股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她需要多动动。洛晗一开始并不让她去河边,可是到底僵持不过洛琦,最后只让她不要走太远,不要离开他的视线,并且让赫梓跟她一起走。 看着他们二人一路小跑到河边,秦乐修也这么看着说:“你当真是……对洛琪一见钟情了?”洛晗听他提起,稍作一愣后回答:“也不知道,不算是一见钟情吧,只能说是对她充满好奇。”秦乐修看了他一眼后,叹了一口气说:“我知道,你一直在猜想我知道她的行踪。不瞒你说,我确实是知道……不,应该说我若是告知你一件事,那么你也会知道她的行踪,而且不一定会比我知道的要少。只不过,这一告诉你,大概——你也不会对她那么好奇了,之后她的形象在你心里是什么样子,我也说不准。” 听他的阐述,洛晗一直看着他,他的猜想得到了证实,可是他却没有了一开始的感觉,当初那种迫切的想要知道,跃跃欲试的感觉没有了,现在多的是一种平静,若是他想说那么他就听,若是不想说他自然也不会强求。只听秦乐修淡淡的开口说道:“经过我的一番思考,我觉得你应该知道这件事情,免得到最后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听此,洛晗淡淡一笑:“洗耳恭听。” “我当初说你并不了解她,这是真,你连她真名都不知道,这要找她确实有些困难。若是凭借她的外貌大概就是很方便寻找的。毕竟,她的容貌那是世间少有。说她倾国倾城一点也不为过。说起来……洛琪这么名字也算不得是假名。可知当初亡国公主叫何名?”说着说着,秦乐修突然转过头看着他,反问了他这么一个问题。他这么突然一问他也有些疑惑,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事情,当初亡国公主被带回,那时这件事情也极为轰动,她的名字也很快传遍了每一处。 “赫连婧琦。”洛晗一想便是报了这个名字。秦乐修听着愣了一愣,随即一笑,晃了晃手道:“不是不是,这是她来到此处之后,皇上为她取的名字,我问的是她在自己国家之时,所用的名字。”他这一问,洛晗没有立刻回答,想了一会,她原本的名字也在这流传了许久,只是到后来都淡忘了,都只记得她现在的名字。他也想了一会后,才想起来,一副惊奇的样子回答:“洛琪。” 听到这个回答,秦乐修便点了点头,说:“这么一说,你应该也明白了,我不说废话的。” “她竟是……” “没错,”秦乐修也不等他把话说话,直接把话一接,他告诉他已是不易,这事情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要寻之人,在皇城。所以我才说只要我告诉你一些事情,你便会知道她在何处。”现在,他知道了洛琪……哦不,现在该说赫连婧琦了,知道了她是谁,在何处,是什么身份之后他觉得自己的好奇心不再这么浓重,只是这心里不知道是为什么,有种沉闷的感觉,但是没有失落的感觉。秦乐修看他这个样子,以为他是受到了打击,便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然后转身就朝着小河边走去。 洛晗一人站在原处,看着秦乐修走到河边,在那逗洛琦,她也被逗弄的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就是那种好气啊,但是又不能生气的感觉。他到现在都不是很清楚,对赫连婧琦究竟是抱以什么样的心态,他只知道他一开始会说去找她是因为从那次见面之后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所以对她好奇,想要一探究竟,而且恰逢自己闲得慌才出门寻找此人,可是一直没有消息。 现在,他得知了洛琪就是当今受宠的公主——赫连婧琦,他竟一时之间对她没有了什么浓厚的好奇心,她的传闻满天飞,到处都是跟她有关的不好的传闻,说她多么多么心狠手辣,多么多么冷血无情,当初他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也没有在意,反正与他无关他要知道那么多做什么,听到的时候最多也只是感慨一句:原来这么狠。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感想,就算是现在他也只是下意识的感慨,原来他和传闻中的赫连婧琦曾经接触过。 既然他已经知道洛琪是何人,在何处,那么他对她也就没有那么执着,怎么说都只是一个过路人,不会再接触,所以了解太多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好事,点到即止吧。 当洛琦回到马车边上时,就见洛晗一副好心情的模样,这么突然又这么莫名其妙看得她有些疑惑:“洛哥哥,你怎么了吗?是不是……是不是秦大哥告诉了你洛琪小姐的消息?是不是很快就可以找到她了?”说着,他突然想到他们刚才在马车上的谈话,可晓而知肯定是与洛琪有关的消息。洛晗对着她笑笑,伸出手轻轻地摸了一下她的头发,道:“是啊,知道了,但是——我们不去找她了。现在的事情就是,去找到我那朋友,然后再帮乐修去找他要找的人。” 这话风转的有点快,让洛琦有些措不及防,刚才发生了什么?秦乐修对他说了什么,怎么突然就变了,不去找洛琪了呢,莫名其妙啊。她转头看了一眼走在自己后面的秦乐修,同样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他面上的表情也是淡淡的微笑,这让她看的就是莫名其妙啊。 愿你被人温柔以待 第一百三十四节:怪怪的 洛晗的突然转变说不再寻找洛琪,她也没有多问,怎么说这其实是他的事情,想找就找不想找就不想找,他若是那天想要找了,那么她陪着他一起再找便是,没有关系。现下,就是如同洛晗所说的,先到漳州去找他那朋友,再这之后去帮秦乐修找祁瑾青,这是他们现在的目标。可是,他们都不知道,天有不测风云,说来就来,打的他们措手不及,当所有事情真相展开时,也不知道他们如何面对,如何反应。 他们现在所在的方位距离漳州还有那么几天的路程,在此期间必然是要在小镇或者村子里投宿的,可是照洛晗所说,他对那些客栈有了阴影,所以他会守在洛琦边上,以免发生意外。 在他们抵达一个小镇时,那个镇上恰巧在举办一项大事件,比武招亲。这个举办这场比武招亲的人是个镖局的总镖头,女儿到了出嫁的年龄,不免会有些着急,但是镖头的女儿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多多少少会与平日里见到的女子会有些许不同,一般人还真不敢上去。这种盛况,洛琦也没见过,这个消息是在他们吃饭之时无意间听见的,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的洛琦就一直记在心里,吃晚饭她就抓住洛晗的手臂,摇晃起来,一脸的笑嘻嘻叫着:“洛哥哥。” 见她这副模样自然是知道她必然是有事相求,想要出去看那比武招亲,刚才从听到开始就一直见她竖起耳朵一直斜着身子对着后桌的人,这就知道她想要干什么了。洛晗笑着看着她说道:“如何,想去看?”洛琦先是一愣,他怎么知道她的心思,随即点起头就跟小鸡啄米似的:“是是是,我超想看看的。”她不知道,她的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她想要做什么也表现的很明显。洛晗也没办法,作为她的哥哥,他宠着她也是应该的,既然想去看那就带她去吧。 他们二人要出去,赫梓作为一名合格的书童他必须也要跟上,但是他实际上并不想去凑这个热闹,因为他赶马车有些累了。洛晗看着他没什么精神便拍了拍他说道:“赫梓,你先去休息吧。赶了那么久的马车是很累的,快去吧。”赫梓有些许微愣,他其实在极力的隐藏自己的疲惫,但还是没办法被他发现了,他也不逞强道了谢就走了。他清楚洛晗的脾性,若是自己逞强了那么他会生气,这样对谁都不好,他一向不喜欢勉强别人。 所以到最后,也就是洛琦,洛晗外加一个秦乐修三人出了门。他们不需要知道比武招亲的场地在什么地方,他们只需要朝着人多的地方去就行,怎么说这也是一个大型的招募,招募女婿嘛。一开始兴致冲冲的跑出去的洛琦有些茫然了,她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她跑在前面停下脚步,看着那个分岔路口,在那转着头纠结往哪时,洛晗和秦乐修二人走了上来问她:“怎么了?你不是急着去看吗,为何停下。”洛琦有些尴尬的笑笑说道:“嘿嘿嘿,我……不知道往哪走。”听到这个理由的二人相互看了看,便笑了起来。 见他们二人笑了,洛琦觉得有些尴尬,她不认识路还跑在前面,这样是不是不太好。秦乐修的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将她的身子往左边一扳说道:“看到了没有,那边人多。”洛琦认真的目视前方,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可是人多和她有什么关系,她伸着脖子往前看来看去的。他们二人看着她这般模样不禁有些头痛,她这个样子若是让她独自出门还真不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 “那边便是比武招亲的场地。”洛晗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洛琦的身子微微的一抖,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你们怎么知道……难道说,你们都问好了路?”洛晗轻笑着摇了摇头说:“别问了,快去前面看看吧。”洛琦看着他,他们大概是觉得自己傻不想和她说话了吧,对此她也很无奈,她只是好奇啊。洛琦对着他点了点头,转身就朝着那个方向小跑过去。 他们二人站在原地看着他一路小跑过去,也开始慢慢地朝着她跑的方向走。秦乐修对于她的脑回路不是很懂,只说:“她的思维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啊。该说她单纯还是傻。”洛晗看着那个背影笑笑,道:“这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啊。”秦乐修听了耸耸肩,也不说什么,只是淡淡的回答一句:“大概吧。” 为了让洛琦一直在他们的视线里,他们的脚步略微的加快了些,不然她这么一跑一跑的钻进人群里,没一会就看不见人影了。不过,洛琦显然是一个懂礼貌的人,她就一直在人群之外徘徊,不停的垫脚尖伸长脖子在那看,奈何前面的人长得高,她什么也看不到。见此,也是看她这样子看的累,他们走到她的边上,洛晗牵起她的手就往人群中走,洛琦一直走在他的身后,一直到他们走到了人群的最前端,洛琦才从他的身后出现,看到前方搭的台子她有些莫名的小激动,眼中闪烁着光芒,洛晗偏过头看了她一眼,看她这么容易满足的样子他也不禁嘴角上扬,她的情绪真的很容易感染到旁人,大概这就是单纯的人给旁人的感觉吧。 台上还在激烈的比武,按照镖局给出的规定,挑战者必须先打赢镖头手下的大弟子,然后再打过镖头,当然这所有的表现不是只看比武的结果,他们在这比武之中看人,看人品,还有他们的一些性格。站在台上一旁的除了一些镖局的弟子之外的那就是镖头和这镖头的女儿了。看那镖头的眉头紧皱,一看就是比武比了那么久他还没有什么中意的人选,不然怎么会是这个表情。洛琦也是难得的眼见看得明白,看着那个镖头就凑近洛晗说道:“洛哥哥,你看,那个人眼神好凶啊,一直皱着眉头。” 看着那镖头紧皱这眉头,洛晗转过了头看着洛琦,看着她一脸的天真便笑了起来说:“小琦害怕了?”听到这句话,洛琦摇起了头说:“没有。只是,看到他这个样子总觉得好凶。”洛晗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 那台上的人再一次落败,惹得台下跃跃欲试的人都不敢上去,这镖局真的是来比武招亲的吗?不是给打人找了个正当理由吗?打的那么凶,这是要命啊。看着被打趴下的人,都已经失去了行动的知觉,他就这么趴着,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似乎还掉了一颗门牙,镖局的人上来两个人,把人架走。镖头皱着眉头,走到擂台前方,镖局的大弟子握着拳头也是一副皱眉的模样,往后退了一些。 “在这人群之中就当真没有敌得过我大弟子的吗?”镖头站在擂台前端,眼睛扫着台下的人群,目光很是犀利,看的台下的人心惊胆战的。台下沉寂了片刻,镖头再次开口:“当真没有哪位英雄上来迎战的吗?”这个时候,台下有人站了出来,本以为他要上台挑战,哪知他只是站出来喊了一句:“你这哪是比武招亲,分明就是比武。你看看,都把上擂台的打成什么样了。” “就是,比武招亲,有必要这么认真吗,这要是一个不小心就被打死了。”那男子虽然没有上擂台,但是他的一番话激起了台下看客的议论,这比武招亲真的不要太狠。上去打擂,若是通过了还好,这要是通不过还被打死了或者被打的日后生活不能自理了岂不是很亏,这种亏本买卖谁做。镖头看着台下的人,只是说了一句:“我们可都是点到即止,他们那都是技艺不精。” “这技艺不精都是说辞,比武招亲,你们打得那么狠,谁敢上去,谁敢入赘,你的女儿想不想嫁出去了。这早晚要毁在你手里啊。”在镖头说完那句话时,秦乐修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洛琦一个转头就看了过去,秦乐修站在洛晗的右侧,手持折扇在那笑着扇风。镖头的视线落到了他身上,他看到秦乐修的眼神他们都看到了,他的眼神似乎亮了一下,他也面带了些许笑意,看着他说:“哦?不如这位公子上来一试?” “啪”的一声,秦乐修合起了折扇,一副要上擂台的架势,惹得台上台下的人一阵骚动,只见他将折扇往腰间一塞说了一句:“不了,此生与女子无缘,在下不喜女子。而且……我已有家室。”这话一出来又是引起一阵骚动,断袖能够如此坦荡的说出来实属不易,不曾想还已经成家立业?这个厉害了。先不说他已有家室,就那一句他不喜欢女子就已经让镖头放弃了,好不容易瞧见一个长得好看的男子做女婿,没想到还是一个断袖。 这边破灭了,转头看见秦乐修边上的洛晗,果然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朋友,边上的人也不错,都是难得一见的英俊男子。这视线一转,秦乐修的眼睛也转向了洛晗,只见他微微愣住,镖头问:“不知这位公子……” “我有婚约。”洛晗也是想也不想直接说了这么一句话,大概是受了秦乐修的影响,他也朝着这个方向说了过去。一个断袖说自己有家室,边上的人看了看说有婚约,这样看起来怎么都感觉怪怪的。洛琦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人,也不知道为什么气氛突然有些尴尬。之后,更尴尬的事情就出现了,秦乐修转了身伸出手就拉过洛晗的手说了一句:“我们走。”然后,洛晗也傻傻的拉住洛琦的手,三个人就这么手牵手的走开了。留下那一群莫名其妙的吃瓜群众。 其实说到底,洛晗和洛琪二人都是觉得莫名其妙,突然就被注视,然后在他们的注目礼下离开,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但是又说不太上来。 愿你被人温柔以待 第一百三十五节:那种似曾相识 他们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离开,小手一个牵着一个的,洛琦跟在他们后面那是真的一脸懵逼,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要走。 他们走到一个人少的地方,秦乐修将手放开转身看着他们二人笑着说了一句:“抱歉,借你的手离开了刚才的比武招亲。”洛晗看着他,他突然意识到刚才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是什么了,他看着他说:“难怪我感觉那里怪怪的。”听他说这句话,秦乐修也不说什么,看了一下周围说道:“你们继续玩吧,我一个人逛会。”说完这话,秦乐修转身就慢悠悠的走开了。洛琦伸长脖子看着他离开,洛晗一回头就看见自己还牵着她的手,然后在这不知不觉中慢慢的松开她的手。洛琦并不知道他的这些小动作,甚至没有什么记忆是他牵着自己的手。 洛琦还在看着秦乐修离开的方向,洛晗突然想起来,之前在客栈时,秦乐修捡到了她的手串,还没有还给她,他还一直揣在怀里,既然是她的东西那自然是要物归原主的。洛晗从怀里拿出那串栓满小铃铛的手串,拿出来“叮铃铛啷”的,吸引了洛琦的注意力,看着他手上拿着的手串就笑了起来说:“诶……这个和我那个很像……” “这个就是你的。”洛晗笑着将手串递到她面前,他抬头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将手抬起来,他替她戴上手串,洛琦也按照他的想法将手抬起来,洛晗也很细心的讲手串替她戴好。洛琦歪着脑袋笑看着自己的手,戴好了之后摇了摇那手串,“叮铃叮铃”的响着说:“原来我的手链丢了吗,我都不知道诶。”洛晗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笑道:“你这个人啊,就是这样。虽然与你相处的时间不长,但还是能看出你的脾性。” 洛琦抬起头看他,有些诧异:“你都看得见?”洛晗依旧这么笑着,说:“你这么单纯,一目了然。”洛琦看着他有些微愣住,淡淡开口:“洛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这样的?” 她这么一问,洛晗有些觉得奇怪,可是还不等他说什么,只听洛琦突然笑起来说:“洛哥哥,这样吧,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啊。” “什么游戏?” “我之前听过一个说法,说若是两个人在同一个地方分开,然后在到一定的时间内找到对方,那就会一直在一起。”洛琦说这个事情的时候,目的很单纯,她也没有想别的,只是觉得她能遇到洛晗这么一个哥哥,她觉得很幸运,希望能够跟他一直在一起,只要他希望。洛晗看着她,思绪有些出游,洛琦看着他面无表情,眼神有些飘忽,她觉得奇怪:“洛哥哥……你,不愿意吗。” “不……”洛晗的思绪慢慢回到自己身上,看着她的样子,他只说,“怎么玩?” “就是,我们在这棵树下分开,各自转过身不看心里默数十……” “我们,先分开,然后去找对方。”在思维中有这么一个女孩,在说话。 “这怎么可以,要是丢了怎么办?”另一个男孩充满忧虑。 “一炷香……一炷香时间,要是找不到我们就到那家客栈。”大概是怕男孩想太多,女孩说了时间的限制。 “我母后说,如果两个人能在人群中找到对方,那就会在一起很久很久,直到永远。”女孩的身影不断闪现在脑中。 “各自转过身不看,心里默数十……然后就找对方。好嘛?”洛琦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她的眉间有些许不同,洛晗听完这个提议,下意识的就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说:“不可以,你若是不见了,该怎么办。” “我们要一炷香的时间,时间一到若是没能找到对方,我们就回客栈。”洛琦依旧笑的那么灿烂,这样的她这样的请求让他不忍拒绝,可是他心里总是有那么一个坎,过不去,他觉得要是这一次分开,不见了那就真的不见了,所以他心里的这份不安不能让它变为现实他不能答应。 “不可以。我们,还是就这么逛逛吧。”洛琦不知道他的内心活动,只是满心不解,为什么不答应,是不是他不愿同他在一起。洛琦也是藏不住心事,有什么想问的开口也就问了:“洛哥哥,你是不是……不想同我在一起?”洛晗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想,他也说:“小琦,你放心,就算没有这个事情,我也不会跟你分开,你是我妹妹,我会一直照顾你,直到你出嫁。” “那……好吧。”洛琦也不多做纠结,开心的答应了下来,转身就走。洛晗看着她走开的样子,刚才还是一副委屈的模样,现在说了几句话安慰一下她就开心了,这么直肠子的人也算是难得一见了。见她这么开心,洛晗也就放心了,在原地多待了一会也就跟了上去,不管怎么说不能让她离自己太远,在这个不熟悉的外面他们必须处处小心,这要是对她有点什么伤害他后悔都来不及。 他们在外面玩的很开心,洛琦对这个世间充满了好奇,好像从来没有出来过一样,经常站在一个小摊子面前看着那些好看,闪闪亮亮的东西,可是一旦洛晗问起她想要什么的时候,她又摇起头说不需要,这些东西看看就好,看久了也就不好看了。洛晗也很尊重她的决定,可是他也会觉得不是她说不喜欢就是真的不喜欢,若真是不喜欢为什么会站在那里看的那么久,她大概是不好意思说什么,洛晗走在她后面,在她离开的时候将她喜欢的东西买下,回去送给她。 当他们回到客栈时,因为洛晗和洛琦是定的一间房,所以他们回到房间的时候洛晗就拿出了自己给她买的东西,让她闭上眼睛,替她戴上那些东西,一支发簪,一串项链,价格都不高,但是能换来她的开心。他在让她闭上眼睛后,替她戴上时,洛琦就感觉到了,他是给自己买了东西,她很想睁开眼睛,可是又不能,他要求自己闭上眼睛那么她照做就是。 “好了,”洛晗笑着说,牵起她的手走到梳妆台前,按住她的肩膀坐在凳子上,洛琦身着手摸着自己头上的发簪,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洛晗接着说道,“喜欢吗?”洛琦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洛晗,她有些觉得难受,那发簪很好看,可是自己的容貌却并不好看,她淡淡的笑了一下,点了一下头说:“喜欢。只是……这么好看的发簪和项链戴在我身上,就不般配了。” 听到这句话,洛晗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低下头看了她一眼,为何她会突然的自卑,这是什么原因。洛晗的双手按在她的双肩上,将她转正面向自己,他蹲了下来,很认真的对她说:“小琦,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是你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人能够代替你,你也很漂亮,与众不同,不要这么不自信好吗。”洛琦很认真的听他把话说完,听着就是低头一笑,说:“洛哥哥,我知道你这是在安慰我,我知道我长什么样,你不用这么安慰我。我嘛——就长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只是吧,同你站在一起总感觉有什么不对。” “不对?何处不对?”洛晗不知道她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洛琦抬头看了他一眼,却也什么话都没说,坐在凳子上转了个身,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说:“怎么说呢,你与秦大哥的相貌那都是无可挑剔的,可是……我总是在你们身旁,显得那么格格不入。”洛晗蹲在她身后,静静地看了她许久,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并不是很懂怎么安慰女孩子,因为他与女子接触的时间其实很少,所以现在这个时候他也很纠结。他慢慢地从地上站起,双手搭在她的肩上,看着镜中的洛琦说:“小琦,不管你是什么模样,我都不会觉得你与我们格格不入。你始终会是我最爱的妹妹。” 洛琦没有说话,但是她笑了,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真心实意的笑,这个笑让洛晗看的很舒心。这个事情就这么过去,他让洛琦先去洗洗然后睡觉,明天起来之后他们还得继续赶路去漳州。在她梳洗期间,洛晗一直守在门口不曾进去,直到她在里面说:“好了。”他这才进的门。看洛琦躺下睡了,帘子也拉上了,洛晗才去梳洗,然后坐在那些能够看得见她的方向,看着她。 “少爷……”赫梓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洛晗转头看了一眼门外,轻声的叫了一声:“进来吧。”接着就是赫梓推门而入的声音,他站在门口慢慢走进说道:“少爷,我来守着小姐吧,你去睡。”洛晗抬头看了他一眼,再把视线转向洛琦的床上,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不了,明日你还要赶车,我可以在马车上睡。你去睡吧,好好休息明日才好赶车,你和我不一样。我明日还可以在马车上休息。你要是晚上不休息可是不行的。” 赫梓转头看了一眼那边的床,也是叹了一口气,他知道是之前的事情给他留下了阴影,所以他要自己守着,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说了一句如果他撑不住了就叫他。洛晗对他淡淡一笑,没说什么只是让他早些休息。 愿你被人温柔以待 第一百三十六节:到嘴边的话 其实洛晗做的一切都太谨慎了,不是所有人都和当初的那个人一样有一些特殊的癖好,也不是每个地方都不安全,不过能有防范意识还是好的。当洛琦一大早起来之时,就看到洛晗靠着柱子面对着自己的床,闭着眼睛在睡,看他这么辛苦她也起了身拿着一床薄薄的被子走过去想替他盖好。 就在洛琦替他盖好被子要走开的时候,洛晗突然动了起来,快速的伸出手就抓住她的手,惊的洛琦身子一抖,惊恐的转过身看着他。洛晗看着自己抓着的手,一直向上看,就看到了洛琦一副惊讶的模样,他顿时松了一口气,看了看自己身上盖着的被子就拿着站了起来说:“小琦为何醒的如此早。”洛琦转过身子正对着他,看着他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没什么,就是睡不着了就起来了。看到洛哥哥你靠在这睡挺不舒服的,要不你去床上休息会吧。” 听她这么说,洛晗的头一转看向了窗外,太阳已经升起,照进了客栈的地板上,他这才意识到已经不是很早了,看了一会说:“不了,到时候路上再休息吧。”听他说着,洛琦慢慢的点了点头:“哦。”的应了一下。 “如何,小琦睡的可好?”洛晗转过头笑看着她。洛琦再一次点头,说:“睡得很好啊。说真的,洛哥哥你可以不用守着我睡啊。”她这么说,洛晗看着她淡淡一笑半开玩笑的问:“怎么,不想同我一个屋?还是——男女授受不亲。”洛晗一这么说,洛琦就开始摇起脑袋,否定的回答:“不是不是。洛哥哥你误会了。只是,我这一早看到你就靠在这睡,睡的一定不好,这样子……岂不是拖累了你。虽然不知道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使得洛哥哥你如此警惕,可是……洛哥哥,不是每个地方都那么危险的。” 她的神色很是认真,让洛晗不由得多看了一会,这么认真的样子他还是头一回见,不过是件小事却如此一本正经让洛晗轻笑起来,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道:“好了,不要说这些了。赶紧去洗洗,然后用早膳,休息会我们就走。”既然他不想提,那么她便不提,对着他扯出一个微笑点了点头,洛晗看了她一会后转身就走到房门口开门出去,然后再轻轻的将门关上。洛琦也没有多想,走到洗漱架边上开始洗漱。 那边,赫梓在找店小二把早饭做好送到房内。经过一晚的休息,每个人都精神饱满,只有洛晗一人有所不同,对于他的谨慎他们也是倍感无奈。用过早膳,准备好路上要吃口粮和水后,几人就重新踏上了前往漳州的路程。 经过几天的赶路,也不算是赶路,他们从京城到漳州一直都是一路玩过去的,也不是为了赶路而赶路,所以他们一路上也是相当的愉快。经过几天一连串的折腾,他们也总算进了漳州县。按照洛晗之前与温靖翎在飞鸽传书说好的,他们直奔漳州的“宜悦”客栈。 “掌柜的,问一下,这客栈是否住着一位姓温的公子和姓独孤的小姐?”进了客栈,洛晗就先找到掌柜进行确认,这个掌柜的也不知是谨慎,还是不想说,他在那打着算盘听到有人过来询问便抬头看了他一眼,冷冷的说了一句:“没有。”洛晗见他语气如此冷淡有些许微愣,随即开口回应:“掌柜的莫要误会,我与他们二人约好在这客栈,我必须确认他们是否还在这客栈里,我们才好入住。” “若是你们约好了在这那就在这了。”掌柜头也没有抬一下,继续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在那算账。洛晗本还想说什么,秦乐修拉住了他,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先住下。若他们在此那是再好不过,若是不再我们另做打算。”洛晗看着他,他这么说也有道理,点了点头道:“那掌柜的,我们要四……”就在他还在犹豫着要几间房的时候,秦乐修有些看不下去了,这个客栈怎么看都是极安全的地方,没必要守着,他开口就叫:“老板,四间房。” “好嘞。小二,带四位客官上楼。”掌柜也不跟他们多说,直接叫店小二把他们带上楼。店小二在边上应和一声便走到他们边上,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几位客官,请随我来。”洛晗在跟着上楼时,还是回过头看了一眼在柜台上算账的掌柜,他正好转过了身在身后的柜子上拿什么东西,他这样为客人保密是好,但是这可苦恼了他。没办法,只能先住下了,若是还在此处那就再好不过,不在也只能另找。 四人一一被带进客房,就这么匆匆看了看。洛晗让赫梓到楼下坐着,看看温靖翎兄妹二人会不会从哪里走出来。洛琦大概也是闲着无聊,说跟赫梓一块下去坐着玩,洛晗自然不会有意见,顺便让赫梓买一些茶点坐在楼下,也免得他们二人无聊。这一路过来,洛晗都是坐着睡的,很是辛苦,也正好趁现在休息会。秦乐修也是呆不住的主,在客栈里呆了一会就出去了。 洛琦和赫梓二人就在楼下干坐着闲聊,反正也没有什么事,聊聊天,吃吃东西别提多滋润了。现在这地方只有他们二人,对他们洛琦还是很好奇的,而且不久之前发生过的事情她依旧还清晰的记得,她问了他们都不说也就一直堵在心里,她本想开口问,但是话到了嘴边又忍住了。她的这个小举动被赫梓看在了眼里,觉得她挺好笑的,便笑着开口问:“小姐你是不是有话要说?”突然被点的洛琦有些尴尬,看了他一眼笑笑说道:“是……也不是。” “哈哈哈哈,小姐,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是也不是。”赫梓撑着下巴,笑着看着她,果真是个有意思的人。洛琦这样被他追着问有些不适应,只说:“其实……就是……虽说洛哥哥认我做了妹妹,可是,我却一点都不知道洛哥哥家里的事情,总感觉……有些欠妥。”赫梓认真的听着她把话说完,也多多少少理解一点这种感受,在一旁表示了解的点点头说:“嗯……这个我大概也能知道一些。少爷家是经商的,少爷是独子,夫人嘛……因为生少爷时就过世了。老爷嘛……做生意忙,常往外跑,所以也很难见到。少爷的家室很简单,小姐你无需担心。老爷也是一个很好的人啊。” 其实洛琦本无心问这些,她也做好了他不说的准备,可没想到他吧啦吧啦的就说了出来,这么一听她才知道原来洛晗没有见过他的生母,原来他的生辰是她母亲的忌日,原来他极少见到自己的父亲,这么一听她突然心塞不少,心情都没有那么好了,皱着个眉头撅着嘴。赫梓在那回想这以前的事情,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可是他这一转头就看见洛琦一副郁闷的样子,这让他一下子觉得惊奇,坐直身子看着她问道:“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赶了那么久的路程,身体不适?” 洛琦听着摇起了头,一副郁闷的样子说道:“我原以为像洛哥哥这样的一定有个圆满幸福的家庭,没想到……洛哥哥竟也这么惨。”赫梓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这么想,不过一般人这么听好想是会这么想,不过她似乎有所误解,他必须解开她这个心结啊,她这个可是个误会,虽然母亲早逝,但是在洛老爷的疼爱下,洛晗成长的很好,并不会觉得的跟其他人有什么多大的区别,虽然也会偶尔很想念母亲,可是总的来说他还是成长的很优秀,有很多人的关心。 “小姐,你要知道。虽然说夫人走得早,但是少爷并没有觉得自己比同龄人可怜,相反的,少爷觉得自己过的很好,虽然没有夫人在身边陪伴,但是他经常会跟我说,他能感受到夫人对他的爱,她一直守护在他身边,所以少爷说他从来不觉得自己缺少什么,反而得到了很多。”赫梓打住了她接下来往后的思维,他希望自己的解释不苍白,希望他的解释能够来得及。洛琦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可是她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化,还是一副郁闷的模样,突然之间赫梓觉得自己怎么说都是多余的,她的闹钟早已有了一套自己的想法。赫梓也不打算再说什么,让她自己慢慢思考好了。 赫梓坐在凳子上喝着茶,轻叹着气,摇着头,洛琦瞥了他一眼,单手撑住下巴问道:“你这是做什么,很惆怅吗?”赫梓没有看她,自顾自的在那摇头叹气说:“哎,说了都是多余啊。”洛琦不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刚想开口问什么,他们的身后就传来一声叫唤声。 “赫梓?”一个男声在他们身后响起,语气中带着疑惑。赫梓也是带着疑惑,手中拿着茶杯转过头去看,这一看到叫他的人他便诧异的放下茶杯站了起来,叫着:“温公子,诶你回来了。”这叫他的人就是温靖翎,赫梓走了过去,洛琦呆着原位上,扭头看了他们一眼,他们她也不认识过去也是尴尬,所以她就这么待在原位就好,回过头继续喝茶,吃东西。赫梓在身后跟他说了什么,然后就带着温靖翎走到了她的边上说道:“这就是我家公子认得妹妹。” 听到赫梓在说自己,那么出于礼节她必须站起来。洛琦这下也算是看清了温靖翎的容貌,是个看起来谦和有礼的人,出于礼貌她先开口说了:“公子你好。”还面带着微笑。温靖翎也对着她笑笑:“洛琦小姐……洛琦,是个好名字。”洛琦看着眼前这人,突然觉得这个人似乎有什么想说的,但是话到了嘴边又憋了回去。 愿你被人温柔以待 第一百三十七节:你知不知道 他们在客栈楼下碰到了从外归来的温靖翎,他看到他们在此也有些意外,没想到他们来的这么快。赫梓热心的邀着温靖翎先坐着喝会茶吃点糕点,但是一看到桌子上早已被自己的瓜子壳铺的满桌都是不免有些尴尬,温靖翎也知道他尴尬,只是笑着坐了下来。赫梓看了看站在一旁,满脸好奇的洛琦说道:“小姐,我去叫一下公子,你……” “不用了,我去吧。”她一听到赫梓要把她留在这里跟这个陌生人在一块,她立马就有了反应,转头就接过话,把他的话打断。温靖翎抬起头看着这个耿直的姑娘,一点都不掩饰她不想和他单独在一块的心思啊,洛琦感觉到他在看自己,转头也对着他抱着歉意的笑着点了一下头,然后转身就跑上了楼,都不给赫梓一点反应的时间。突然只剩下他们二人,赫梓有些觉得不自在,要坐不坐的很是尴尬。温靖翎将视线收回,看着眼前这个书童说道:“你不用这么站着,坐下吧。” 赫梓转头看了他一眼,说着:“谢谢温公子。”温靖翎也不在意什么东西,赫梓替他倒了茶水他端起来喝:“说起来,你们刚到吗?”赫梓听了在边上猛地点头,开始说:“嗯嗯嗯,是啊。我们才刚到这里不久,刚才少爷还在那问掌柜的,你和独孤小姐还在不在这住,那掌柜都不说。”听着他语气中的那憋屈样,温靖翎笑笑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掌柜就是这样。一路过来也是辛苦了吧。” “诶,辛苦谈不上,就是吧……有那么一些曲折,我家少爷差点崩溃了。”赫梓回想起了那一段在村庄里发生的事情,不由得身子一抖,真是一段挥之不去的过往啊,他的这个说法让温靖翎有些好奇,问道:“发生了什么?洛晗差点要崩溃了,是发生什么严重的事情了?”赫梓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说了一些说了不再提起的事情,他抿着嘴唇转过头看他说道:“是……途中是发生了一点事情,只是……这不方便提起这个事情。少爷说了不能说,特别是不能让小姐知道。”温靖翎懂得他的不得已,他也不愿逼迫他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说:“是关于洛……洛琦的?”这个事情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也就点了头。 “看来,洛晗还当真是很想要一个妹妹啊。”温靖翎如此感叹着。赫梓在一旁抿着嘴点着头表示赞同:“说真的,少爷对小姐的好那是真真的。” “这个叫洛琦的姑娘你们之前就认识吗?”突然的温靖翎想问这个问题,如果只是近期认识的怎么会突然说要认做妹妹,虽然平时也是个会玩的主,但是做起事情来还是很有分寸的,这大概就是他们家特殊情况吧。 赫梓看了他一会,转头看了看楼上,洛晗他们出来没有,看没人他才回过头,对着他一本正经的说:“不是,是之前少爷去京城的时候才认识的,应该说很凑巧的遇到了吧。温少爷你也知道,我家少爷去京城那是去寻人的,就在少爷要动身来漳州的前一天碰到的小姐。说起来,这小姐她已经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不知道她自己叫什么,家住哪里有什么家人,总之什么都不知道。就现在这个名字还是因为一个意外才起的呢。”赫梓一边说着一边觉得有些罪恶感,他这样也不算是在背后说别人坏话吧,他只是说了一件实事求是的事情。 温靖翎很认真的听他说这个过程,听他说完了就微微的低下头陷入了沉思。这么说起来他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按照洛晗的性子怎么就突然收了这个人,还一直带在身边。赫梓看他满脸的疑惑,他笑了笑说道:“温少爷你是不是想不明白,我家少爷为何会收小姐做妹妹?”温靖翎听他开口说话了便抬起头看他,一副“你说,我听着”的样子。看他这个表情,赫梓不好意思的笑着挠了挠头说:“嘿嘿嘿,其实……就连一直跟在少爷边上的我也不知道。当时可以说是刚遇到就认下小姐当妹妹了呢,当时我也很震惊,毕竟才刚知道这个人,都还不了解就收在边上多多少少会觉得不妥,虽然小姐很可怜,但还是感觉欠妥。不过,相处了这么一段时间我也觉得少爷的做法没有什么不对,小姐是一个很好的人啊。”说着说着,他的眼中开始闪现了一种认可的眼神。 他的态度变化有些快,让温靖翎有些措不及防。或许是这个叫洛琦的姑娘是真的好吧。正当他在思考的时候,他的身后有人开口叫了他:“靖翎?你还在这客栈真是太好了。”听着声音,温靖翎回过了头,看到了身着一身浅灰色衣裳的洛晗时便笑了起来,起了身走过去跟他抱了抱,两个人都认识好多年了,这一下子长时间不见还是有些想念的。温靖翎与他分开笑道:“说好了在这里等你,怎会离开。”他这么好像也没错,他从来不放他鸽子,倒是洛晗经常约了他之后就不见了踪影。这样一想略显尴尬。 为了避免尴尬,洛晗拉着温靖翎回到桌边坐下,他一看这桌子上一片狼藉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转头看了一眼赫梓,他也知道他是为什么看自己。赫梓也是识相,转头就叫一声:“小二,请过来把这里的桌子清一下。” “诶,好嘞,客官请稍等。”店小二在听到有人在召唤的时候,抬起头应和了一声,然后赶忙拿着毛巾跟托盘过来将桌子上的瓜子壳等杂物清除。在小二离去的时候,洛晗淡淡的开口说了一句:“小二,上壶好酒,再来几个小菜。”听到这话,小二赶忙一声回应就走开忙去了。温靖翎看着他们主仆二人笑了笑说道:“其实这些没有什么大关系。”洛晗刚目送店小二走开,回过头就看着他,说道:“诶,这桌子怎能坐的下去。” 听着这话温靖翎抬头看了一眼正低着头站在一旁的赫梓,淡淡的说道:“脏不脏,刚才不都坐着聊过天了?”这言外之意就是,刚才这一片狼藉的桌子自己也见过了,坐也做过了,也就没有什么太多的讲究了。洛晗这一想到他和赫梓刚才就坐在这桌子上聊天就感觉过意不去,转头就让赫梓先走,让他休息去。赫梓也不能说什么,轻轻的应了一声就走开了。 “洛晗啊,你不用对赫梓这样,他跟了你这么久,什么脾性你还是清楚的。”看着赫梓一副委屈的模样离去,温靖翎看着有些于心不忍,他们主仆二人的相处模式还是蛮好玩的,有时候真的看不出一点他们二人是主仆关系,相处的十分自然。洛晗看着赫梓上了楼后就回过了头,说道:“知道啊,所以啊就让他去休息了,赶了那么久的马车肯定也是累了的。”温靖翎听着点了点头。 “你们刚才都聊了什么,感觉聊得还不错啊。”洛晗倒了杯水就喝了一口,似乎感觉不是很好就皱了一下眉头放下了茶杯。温靖翎收回看边上的视线,看着他,想了一下他刚才对自己说的话,他刚才有些出神一时没注意,想了一下想到他说了什么便回答:“也没什么,就是聊了一下你们身边的那位姑娘。” 这温靖翎这么一说,洛晗自然也明白他说谁,他身边就一个姑娘那就是洛琦,他想了想说道:“怎么,对小琦有好奇心?”温靖翎看着他,突然笑了笑说道:“说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毕竟你们认识不算久。而且,听赫梓说你是在见到她没多久之后就说收她做妹妹了。”说起来他会好奇也是正常,虽说平日里他比较会玩,到处跑,但是绝对不会滥交,更不会跟自己不熟悉的人建立什么深刻的关系,可是这个洛琦却变成了一个意外,刚认识就收下做妹妹了,有些不可思议。 关于这个事情,洛晗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起,他自己在脑子里思考了一番,温靖翎在一旁也不催促,他知道只要他想清楚怎么说之后就自然会跟自己说,不会有什么意外。洛晗在那思考的时候,店小二已经端上小菜和一壶酒,温靖翎见他还在思考就自行动手将酒盖打开,拿起杯子斟了两杯酒,拿起其中一杯在鼻前闻了闻,似乎感觉还不错,眉毛上挑了一些抿着嘴唇就喝了一口,喝完放下看了洛晗一眼,只是淡淡的笑着。 当他拿起筷子吃花生的时候,洛晗在一旁静静的说道:“这个事情,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说起来见到小琦完全是一个巧合,当初看到她的身影的时候我以为是我要找的人,可是等我靠近她的时候发现并不是我要找的人。我要走的时候,发现她要被拐进了青楼,就顺手帮了她一把,说她是我妹妹叫‘洛琪’。之后发现,她什么都不记得了,甚至连她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之后就用了‘洛琦’这个名字。” “至于我为什么回收她做妹妹嘛……一是因为我想要有一个妹妹;二是她可怜又恰好被我碰见了,就带身边也没什么关系,像她这么纯真的人很容易被污染也很容易把人当好人,最后被卖了还替别人数钱;这三嘛……”洛晗说了前面两条,说的是一本正经,这三却迟迟说不出来。温靖翎就笑了,没想到这收了一个人理由还有一二三,看来也是经过一番考量的,只是不知道他究竟为什么会这么快的收下她,这三才是最重要的一点。 “这三嘛……就是……我也说不上来,”洛晗在那苦苦挣扎了许久,可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卡在了这,“靖翎,你知不知道那种就是……你感觉跟一个人很熟悉,但是你看了那个人之后发现你们其实并不认识,完全的陌生人,可是那个人总是吸引着你,让你觉得你们就是认识的。” “……”听着洛晗这一番迷之解释,温靖翎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最后也只憋出了一句,“你喜欢她?”他这一开口就引来了洛晗的一个惊讶的眼神,看着他,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接只能说:“不是啊,只是有那么一种感觉,我认识她,但是实际上却是不认识。” “……”听着他的一番叙述,温靖翎的当时的内心就是,你究竟想说什么。 愿你被人温柔以待 第一百三十八节:只要你不动手 洛晗在那各种纠结的讲话,温靖翎在那听的有些发愣,他们可以说是各做各的,不过他说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能体会,因为他也经历过。不管怎么样,他对于洛晗快速收下洛琦这件事情一直抱着一种好奇心,反正来日方长,之后自然而然会知道,不用多介怀,而且按照洛晗所说,洛琦是一个极为单纯的姑娘,这个就他刚才接触的那一小段时间里,他也能感觉的到洛琦的纯真,她眼中那种天真的眼神不会骗人,他也相信自己的判断。 他们用膳在房内,这个晚膳算是温靖翎为他们接风洗尘,也算是他们一伙人相认的一个仪式。温靖翎认识他们,不过到了用膳时突然发现多了一个人,那就是秦乐修,看到他的时候他有些许微愣,独孤彤萱站在他身边也感觉到了他那微妙的变化,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翎哥哥,怎么了?”秦乐修自然也感觉到了来自他的目光,笑着靠近了他说道:“是不是突然看到一个不速之客感觉不舒服?”他这么一说,温靖翎立刻反应过来,笑着说:“不是不是,只是方才洛晗一直没说还有一人,这吃饭这么多人已经很久没有过了。突然,有些怀念。” 这个时候洛晗带着洛琦走到秦乐修边上,与温靖翎兄妹二人面对面站着,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哈哈,这个是我疏忽了,一直跟你谈事情没来得及跟你说。这位呢是秦乐修,在路上时遇到的,他出来是寻心上人的,我打算之后帮他寻人。”温靖翎二人听着有些诧异,竟然出门寻人,看来当真是喜欢那个姑娘啊,他们也礼貌性的跟他打招呼问好,温靖翎还说了一句:“原来是秦公子,幸会。”他这话说完,洛晗拉过洛琦说道:“这个是我的义妹,叫洛琦,日后还希望你们多多照顾她啊。” 这一回轮到独孤彤萱在那惊讶了,看着眼前这个相貌平平并不出挑的女子,她是充满了好奇,一脸惊奇的上去牵起她的手说道:“哇,洛晗你竟然认了个妹妹啊,不得了了不得了了。”洛晗听着她的语气忍住想要翻白眼的样子,抿抿嘴唇说道:“大小姐,求不折腾。”独孤彤萱拉着洛琦的手笑着转头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回过头看着这个比自己稍微矮一些的女子说道:“我叫独孤彤萱,怎么看我都比你年长些,而且你叫洛晗一声哥哥,我同洛晗的年纪相仿,那么——你喊我一声姐姐也不为过啊。”洛琦看着眼前这个性格活泼的女子,突然有些羡慕,她笑着看着她叫了一声:“彤萱姐姐,可好?” 她这一声叫唤让独孤彤萱始料未及,她以为这个洛琦会和洛晗一样是个不服软的主,没想到她突然叫了自己,这让她倍感诧异,洛琦看着她一脸惊讶一直不说话以为是自己叫错了忙说道:“不喜欢吗?那我……” “不不不,极好极好,就这样。”愣了片刻后听到她开口这么说了,急忙开口打断她的话,满心欢喜的回应她。她这一叫算是赢得了她的欢喜,转身就搂着洛琦的肩膀,说道:“这个妹妹好,从今天开始小妹妹就有我罩着了,你们谁都不能欺负她。”洛晗,秦乐修二人走过去和温靖翎一起并排站着,看着他说道:“你不欺负,没人动手。”语毕,三人都朝向饭桌走去。他这言外之意就是说她这个人比较泼辣,只要她不欺负人那么他么是没人欺负人的。独孤彤萱也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们走开。 他们的感情看样子是很好,洛琦抬头看了看搂着自己的独孤彤萱,不禁笑了一下。独孤彤萱被她这一笑吸引了过去,转头看向她问:“你笑什么?”洛琦忍住笑意,抬起头看她说道:“彤萱姐姐不知道?”她这一说让她更加疑惑,究竟笑什么,洛琦看她衣服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便说道:“洛哥哥的意思是,你……凶。” “诶诶诶,你看看,小琦都知道,你这个人太笨了。”在洛琦把话说完的时候,洛晗适时的出来横插一脚,这句话一下子把独孤彤萱点炸了,转身就朝着他的方向过去,伸手就要打人,还好他躲得快。在躲的时候,洛晗还说了一句:“你看你看,你还不凶,一点女孩子该有的样子都没有。”现在独孤彤萱可不管这些,她现在只想打到他。 看着他们二人在那玩闹,洛琦觉得现在的洛晗她不认识,这跟她之前的意识里的洛晗不同,变化很大,或许这是只属于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秦乐修坐在位子上,看到洛琦站在原处不动,在那笑着,他觉得如果不管她,她会一直站在那。秦乐修起了身,走到她的跟前叫到:“小琦儿,站在这干什么呢,来,跟哥走。”说着就牵起了她的手,往桌边走去,按着她的肩膀在自己的位子边上坐下。 “是不是觉得,洛晗跟你之前见的有些不一样?”洛琦刚坐下来,在这饭桌上一时之间还不知道干什么,就听温靖翎站在桌边看着独孤彤萱他们二人在那吵闹,她的困惑他理解。当初刚见到他的时候洛晗是一个很谦和有礼乖乖公子那一类的人,说是看起来温文尔雅一点都不为过,可是当他们越发熟悉起来之后,发现他是那种丰神俊朗,笑若和风、白衣胜雪,性格温暖又幽默的人,但说他还是不是第一印象中的那个人?那显然不是。他很关心他身边的每一个朋友,也很是心细。总之后来相处久了,你会发现他已经跟你第一印象中的样子不一样了。 洛琦听到他说话,她抬头看了看他,温靖翎也转过头看着他说道:“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他突然这么说,洛琦对洛晗的过往其实也是蛮好奇的,说道:“嗯?以前……洛哥哥一开始也是那种看着很温和,谦谦公子样?” “你是说,他现在变的不温和,不那么谦谦公子样了?”听她这么说,温靖翎多多少少觉得有些想笑,这姑娘当真如赫梓说的,是个有意思的人,当然不能凭借这一小举动就给人定方向。一听温靖翎说出这话,洛琦立马就摇起了头说道:“不是不是,我……我只是……” 他们两人在这聊着,秦乐修知道她遇到了问题也立马转过了头,看了她一眼,再看了看温靖翎说道:“温公子就不要笑我们小琦儿了,她这个人就是这样,就不要挑他语病了。她还比较羞涩。”温靖翎看了看他,也是淡淡一笑说道:“你们倒是说的都很一致。”秦乐修转过头看了一眼坐在自己一旁的洛琦,说道:“因为……事实就是如此啊。”温靖翎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想着点点头。 那一边,独孤彤萱也折腾完了回到了饭桌边上,挨着温靖翎坐下,毕竟还是跟自家哥哥比较熟,洛晗也回到了桌边,挨着洛琦坐下,与温靖翎坐到了一块。边上就赫梓一人站在一旁看着,温靖翎对着他招招手,招呼着:“赫梓你也别站着了,一块过来坐下吧。都是那么熟的人了。”赫梓一脸呆愣的站在一旁,看了看温靖翎又转头看看正好也抬头笑着看着自己的洛晗,一瞬间就拒绝了,摇头摆手起来说道:“不不不,还是不要了,各位公子小姐在饭桌上,我一个书童上桌那哪行啊。” 对着他,洛晗也是气笑了,站了起来走过去,一把搂住他的肩膀说道:“靖翎既然都让你坐了你就坐。反正你同我们都已经同桌吃过那么多饭了。”搂着他,就将他往饭桌边上带,抬手就是将人按在凳子上。这种吃饭模式其实赫梓已经很习惯了,但是不管怎么说自己都是一个下人,跟那么多公子小姐一桌之上吃饭还是感觉很奇怪的。 他们在这饭桌之上,聊着一些他们不在一起时的有趣事情,还有一些他们想要说的话,大多都是在闲聊,聊着聊着,独孤彤萱跟洛晗互换了一下位置,挨着洛琦坐下,说什么要跟自己的小妹妹增进一下感情,到后来就干脆把人带了出去,让他们几个男子坐一屋,她们去外边随便走走聊聊天。这么一点时间,独孤彤萱跟洛琦两人相处的还挺好,相互看的都是很顺眼的,两个人又都是女孩子,有很多话可以说。 “彤萱姐姐,说起来我很羡慕你们。”洛琦走在大街上,目视前方突然就含笑这么说了一句话,弄得独孤彤萱有些不知所措,转头看着她带着疑惑问道:“你为何会这么说,难不成洛晗待你不好?若是这样你跟我说,我帮你……打他。我打不过,还有翎哥哥呢,你且放心。”其实听到有人这样关心自己,她还是很开心的,洛琦转头看着她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是的,洛哥哥待我极好,就如同亲妹妹一般待我,这天底下应该除了我家人……大概就再也找不到像洛哥哥这般待我好的了。” 她这么说了,独孤彤萱就不明白了,那是哪里出了错呢?她看着自己边上这个看着就很瘦弱的女子,她突然有了一些疑问:“你说家人……恕我冒昧,你现在没有同家人在一起,是不是……”她说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但是后面的话洛琦都懂,她淡淡的笑着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只是……我不知道我的家人是谁,甚至连我自己的名字都忘了,我真的……”她的言语说的越来越让人难过,独孤彤萱听着也是万分难受,一个跨步就挡在她面前,双手抓住她的肩膀说道:“你不要想这些了,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你的亲人,你不用觉得有什么不妥。你这个样子真的让我很心疼。” 她的一番话让洛琦一开始听的有些发愣,呆呆的看着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独孤彤萱以为是自己吓到了她,连忙道歉说道:“对不起啊,是不是吓到你了,还是你,不是——很愿意……”一听她似乎有些误会,洛琦急忙摇头开始解释:“不是不是,我……我只是很开心,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罢了。能有像你这么漂亮的姐姐,还有那么英俊的哥哥,我怎会不乐意。只是……”她话说到一半又突然停下来让独孤彤萱有些担忧,看着她问:“只是什么?” “只是……这个事情其实我与洛哥哥说过,他只让我不要多想。”洛琦低着头,让她看不清她的情绪,但是她能感觉到她的情绪开始低落了起来。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肯定不是什么好事,独孤彤萱抿了抿嘴唇,让她看着自己说道:“那你就听洛晗的,不要多想,不管怎么样洛晗都不会弃你于不顾,当然我们也不会。” 看着她在那忙着安慰自己,洛琦心里暖暖的,笑着对她说了一句:“谢谢你,彤萱姐姐。”说着还伸出手环住了她的腰身,贴在她的胸口。一开始她抱她的时候,独孤彤萱还有些发愣,但是也很快反应过来笑着回抱住她轻声说着:“不客气。” 愿你被人温柔以待 第一百三十九节:好像哪里不对 这一顿替他们接风洗尘的晚膳用的大家都开心,洛晗出了门说要买什么,赫梓自然是要跟上,留下温靖翎和秦乐修二人,本来两个人不太熟不会有太多交流,可耐不住秦乐修这个热情好客的人。 温靖翎站在门外的围栏旁,本来秦乐修是要到楼下那壶酒什么的,刚好一出门就看到了他。恰好也在他们独处的时候,他正好可以跟他解解惑,走到他边上说道:“靖翎公子……我们是否见过?”当他一见到他就想问这么一个问题,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感觉很强烈。温靖翎转过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轻笑道:“不应该吧,我是头一回见到秦公子啊。” 听到了回答,秦乐修释然一笑,目视前方带着丝自嘲的味道笑着说:“自从阿青不见了之后,我就经常出现这种错觉,常在外面走着会觉得跟他们见过。”听他这么说,温靖翎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轻声说道:“看来,你真的很喜欢这位叫阿青的姑娘。”他这一开口,秦乐修就转头看向了他,轻轻一笑,原来都会认为是姑娘啊。 “这位叫阿青的姑娘一定是温柔的人吧,你才会如此惦记。”温靖翎看着他,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淡淡的笑着,笑的令人觉得温暖。秦乐修思考了一下,该怎么说,他的头微微上扬,一副思考的样子道:“嗯……是啊,他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心思也很细腻,而且……最主要的是他比女的还要耐看,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被他吸引住了。与他成婚这么些年我一直在想,能跟他一起生活已经是很大的幸运,没想到还能与他成婚。”温靖翎很认真的且有礼貌的站在一旁听他说话,也带着淡淡的笑容看着他,可是听着听着怎么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等一下,”温靖翎打断了他想要继续说下去的话,伸手拉了一下他的衣袖,满脸的疑惑,“恕我冒昧,你刚才说……她比女的耐看?这——我不是很明白。”秦乐修知道他会听出来哪里不对,他也不急着说什么,笑着转过了头看着他说道:“是啊,他比女的耐看。”温靖翎觉得这句话怎么听都很奇怪,阿青本来就是女子又怎么叫比女的耐看,这不是语病吗?还是说,他的意思是比寻常女子耐看,这样就说的过去了。 他在那自我安慰的说了这一番话,想了想说道:“你是说,她比寻常女子要耐看是吗。”秦乐修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就要绕在女子中,看着他说道:“不是,就是比女子耐看。因为——阿青是男子。”这个解释简洁明了,温靖翎听到这个解释有一瞬间的呆愣,他没想到他会是一个断袖,当然他没有歧视的意思,每个人都有喜欢别人的权利,只是人不一样。 “怎么,觉得不能接受?”秦乐修看他这样一脸的诧异惊讶,也不意外,这种事情见多了。温靖翎转了一下身子,看着客栈楼下满座笑道:“是有些意外的,不是不能接受。我并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所以我是有些不能理解,但这里面没有偏见。也很意外,你的坦白。”秦乐修看着他,说道:“你们真是一群让人意外的人,很多人知道我的喜好他们虽然不会很明显的表现出来,但是我知道他们一定会带着偏见看我。但是,我不在乎,我所在乎的是阿青介不介意,他开不开心,其他的我不想管,也管不了。” 这句话温靖翎不反对,这话没错,在这繁复嘈杂的世间,他们没有能力管他们的言语,只能任由他们去说,人多嘴杂管都管不住。温靖翎也没有多说其他什么事,只说:“你说你们已经成婚?”秦乐修点点头,回应:“是,我们已成婚第三年,可是他现在却不知去了何处,我找不到他。” “出走?”温靖翎不明白为什么相爱的两个人会这样,既然相爱不应该在一起好好的呆着吗,怎么还会让自己喜欢的人找不到。 听他这么一问,秦乐修便笑出了声,说道:“我倒是希望他是自己出走的。可是,不是啊。”秦乐修这么一说温靖翎就不明白了,那是什么原因,他也不说话,秦乐修接着说道:“在我父亲愿意承认他的那一天,他被掳走了,失踪了,找不到他。我都不知道究竟是何人会做出这种事情,我们平日里也没有得罪什么人。”温靖翎看着眼前这人从眼神中充满温柔温暖的眼神,到失落无助的样子,看着让人揪心。是什么样的人才会去破坏他们这来之不易的感情。 “难怪洛晗会说要帮你找他。”温靖翎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秦乐修也转了一下头看他一眼一笑道:“抱歉啊,跟你讲了这么多不好的事情。”温靖翎也是丝毫不在意这些事情,淡淡的摇了摇头说:“不会,你不必介怀这些事情。”秦乐修也没有再说话,看了看周围就说:“我下去拿点酒喝,你来吗?”温靖翎看了看客栈门口,一下:“也好。”就这样,两人去了楼下拿酒喝,上了屋檐赏月看星星,喝着酒聊聊天。 当其他人回到客栈的时候,发现客栈里并没有他们的人,可是当他们都回到自己房内时,突然有个酒壶从屋檐边滚落下来,把人吓了一跳。有人上了屋顶才发现有两名男子在那喝着嘴,喝的有些醉醺醺的,没办法就他们这样不从屋顶上滚下去就很不错了,不能指望他们自己准确的回到自己房内。洛晗叫了独孤彤萱一起到了屋顶将他们搀扶下去,本来这事应该叫赫梓做的,可是没办法,他不能稳定的将人带下去,他那个人有些怕高。 也不知道怎么的,洛琦似乎也被惊动了,他趴在门口看着独孤彤萱搀扶着喝醉了的温靖翎,她走近了些,过去帮着她一起把他放到床上。 “麻烦你了。”独孤彤萱两人把人放到床上,她站直了身子看着她。洛琦也转头看了看她,笑着说:“没事,你也说了,你把我当家人,那我当然也要做自己能做的。”独孤彤萱看着她,笑了笑刚要说什么就见温靖翎慢悠悠的从床上坐起来,仰着头看着洛琦说道:“琦……洛琦……” 他在那一叫,两人的视线都落到了他的身上,洛琦也回应他:“是……我在。”温靖翎的神情突然变的很严肃,因为喝醉酒头有些不舒服的缘故还皱了一下眉头说道:“我总感觉你……有些莫名的熟悉……给我的,感觉。”这话让她们二人都有些疑惑,这似乎有些不对啊。洛琦抬头看了一眼独孤彤萱,然后又看着温靖翎说道:“那个……我们是初次见面,之前没有见过啊。” 温靖翎眯着一双眼睛,一副在思考的样子说道:“嗯……是嘛,大概……是一种错觉吧,怎么可能再看到那个人啊。”说完这话,他是倒头就睡了过去,弄的独孤彤萱和洛琦两人觉得莫名其妙的。 几个人都各自回到房间,各自梳洗睡下。 今天这么一个接风洗尘的事情大家都相处的很好。 次日早晨一起来,洛琦一出门恰好就碰上了温靖翎,他因为宿醉的原因,捂着头闭着眼睛打开门就走了出来,看着他这个样子洛琦还是决定走过去问:“你还好吗?靖翎哥哥。”听到有人叫自己他有些诧异,这个称呼还是很陌生的那种,但是声音似乎听到过。他这一抬头就看到了洛琦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不管头再怎么难受也要礼貌的对待她,对着她淡淡一笑:“我……还好。” “这是宿醉吧,一定很难受,”洛琦看着他拧着眉头手还抵着头,“我去给你做碗醒酒汤。”温靖翎刚抬头想说不麻烦了,就只感觉身前一阵风就看见洛琦的身影逐渐远去,他的嘴上还在讲:“不……用……了……”可是洛琦已经远去,他再叫也来不及。看着她的身影,让他想起了记忆中的一个人,那人对他很好,只是后来出了状况以至于他们之间现在都断了联系,他找不到那人,那人也不会来找他。 温靖翎走到楼下,坐了下来,手一直撑着脑袋以免突然头垂下来。他在这桌上也坐了一会,店小二走了出来要开门,看到温靖翎坐在这里有些意外:“温公子,今日怎的起的如此早?”温靖翎知道是谁在说话,但是头实在有些受不住就没有回头看他,说道:“做完同人喝了点酒,宿醉难受,便起了。”店小二听了点点头,原来是喝了酒难受起来的,这也难怪。 他和独孤彤萱住在这客栈里也有很长一段时日了,店小二对他们也算蛮了解的,都看不到他喝酒,昨天大概是见到朋友高兴吧。见他如此难受,店小二探过头看着他问道:“要不……我去给你弄点醒酒汤?之类的?”这一听,温靖翎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有人替我去熬了。” 听他这么一说店小二满是诧异,这公子小姐的还会用厨房?实在是不简单啊。店小二听到有人替他熬了醒酒汤,就放心了许多,说了几句就继续去开门营业了。 没多久,洛琦就端着一个小碗从后面走了出来,店小二看见了她,就看着她端着一个碗走到温靖翎边上,递给他。温靖翎伸手接过,道了一声谢就开口喝了下去。洛琦一直皱着眉头看着他,他这是第一次煮啊,真的没有问题吗? 他这边刚喝完,那楼上秦乐修就出了门,站在围栏旁,他看起来比温靖翎好些,在他身上似乎看不出什么素质的问题,只听他声音洪亮的叫着:“哟,你们二人起的这么早……小翎公子在喝什么呢。”温靖翎喝完醒酒汤抬头看了他一眼,懒洋洋的回答:“醒酒汤。”他这一回答,秦乐修那是满脸的惊奇,从楼上走下:“这么一大早的,有人给你熬醒酒汤?厉害了。”说着看了一眼一旁的洛琦,她的脸上那是满脸的疑惑。 “小琦儿,你干什么呢。这是什么表情。” “哦,就是……这醒酒汤吧,我是第一次熬。看靖翎哥哥就这么喝下去了……”洛琦这么说着脸上还是一脸的纠结样。 “哦?你熬的?给我也来一碗。”一听是她熬的醒酒汤,秦乐修就意外了,跟她一起那么些时日了没听说过她还会下厨啊。他这一个意外,让洛琦转头就看向了他说:“可是……哥,你没有宿醉的样子啊。” “……”一时间秦乐修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之前因为祁瑾青他可是没少喝酒,就昨天那点小酒量他怎么会醉的厉害呢,最多微醺嘛,可是听她这么说,他立马做出一副头晕晕的模样,往凳子上一坐,直嚷嚷,“哎哟,头好痛啊,难受。” “……”洛琦也是无奈,撇撇嘴摇了摇头说,“行了,我知道了,我去给你拿。但是……不好喝你不要怪我啊,是你要喝的。”说完这话,洛琦转身就朝着后面去了。温靖翎看着他们二人相处的模式不禁有些觉得很温暖:“你们一直都这样?” 秦乐修转过头看了看他,说:“嗯……怎么说呢,小琦儿是一个很有趣的姑娘,很喜欢逗他。怎么样,她第一次熬的醒酒汤可还行?”经他这么一提醒,温靖翎才想起来自己喝了醒酒汤,看了一眼碗说道:“还行,我刚才也没注意。你带回喝一下就知道了。我先回房了。”说完这话,温靖翎起了身慢慢朝着楼梯走去,一路上了楼。 看着他走的如此艰难,秦乐修突然很庆幸自己之前经常喝酒,不然他现在一定也是这个德性,现在他唯一要做的就是等着洛琦为他端来的醒酒汤,他是那样期待着。 愿你被人温柔以待 第一百四十节:这种是与生俱来吧 自从喝了洛琦熬的醒酒汤之后,秦乐修求没有怎么出过门,按照他的解释就是:“我体会到了宿醉。”他们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突然就说宿醉,弄的洛琦也是很糊涂,他感觉是自己煮的醒酒汤害了他,可是问温靖翎他又说没事,这让她很困惑,不过不管怎么说她都把责任担到自己身上,她常常跑到秦乐修门口,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情况,弄的跟个痴汉一样趴在门缝上偷看。 “你这是做什么。”洛晗从他身后经过就见她低着头靠在门框上,耳朵贴在门上,这个样子看着实在是奇怪,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什么呢。洛琦一听到有人在说话就抬起头,看到人了之后就愣了一下,往门上一看:“我……我我我我……只是因为刚才我熬了醒酒汤,给秦大哥喝了这个东西,他就……没出过门了,是不是我害了他……”洛晗看了一眼房门,再看着一脸阴郁的洛琦上前就是安慰她说道:“别这么说,靖翎不是也喝了吗,他都没事,乐修他……应该是自己的问题,大概是真宿醉吧。” 可是,这个对洛琦来说并没有说服力,他还是觉得他会一直在屋里不出来,是自己的错。洛琦还是低着个头,嘟着嘴说着:“我知道是我的问题……洛哥哥你不用安慰我的。”看着洛琦这坎过不去,洛晗也是倍感无奈,这个人太善良单纯,单凡出点什么跟自己相关的事就能把责任都拉到自己身上,他正要开口说什么那秦乐修的房门就开了,门一开秦乐修就倚靠在房门上看着他们二人说道:“你们两个都在我门前做什么呢,我在睡觉呢,我昨晚一晚上都没有睡好,还想补补觉呢。” 他在那一边说着,洛琦迅速的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迅速的低下头说:“哥,你会这样一定是因为我那碗醒酒汤吧。一定是……”秦乐修听了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说,他看向了一旁的洛晗,用眼神在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洛晗也希望她不要沉浸在无限的自责中,也希望他能够说点什么:“小琦一直觉得你这个样子是因为她那提神汤。”这么一听,秦乐修就有些意外了,转头看向了一旁低着头的洛琦道:“小琦儿,你不用这么想啊,这是我的个人原因。昨晚我喝了酒之后一直睡不着,根本没睡多久。早上起来的时候我都刚睡着,听到有声响才起来的,喝完之后我就想再睡会。” 这个理由相较于洛晗的理由,当然是这个更有说服力,洛琦抬起了头,看着他带着疑惑的问道:“真的么?你不要骗我。”听到这么一句话,秦乐修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气,真的是气笑了说道:“小琦儿,你不要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啊,我骗你做什么。”洛琦看着他,又看看洛晗。洛晗对着她点点头说道:“是啊小琦,你不要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扯。”洛琦没有再说话,只是看了看他们二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个时候温靖翎走了过来,看他们三人都站在门口有些疑虑问道:“你们干什么呢?在商讨什么吗?”他们听了摇了摇头,洛晗对着洛琦说道:“小琦,你去找彤萱吧,让你哥进去继续睡,我和靖翎有点事。”洛琦抿抿嘴唇,点了一下头,然后就慢慢地转过身子迈开脚步,脸上都不知道该挂点什么表情。 看着她走开的身影有些落寞,温靖翎看的有些奇怪,他们相处起来不是一向都很好吗?怎么突然一副受欺负的样子,他指了指她离去的方向:“她——怎么了?”洛晗也看着她离去的身影,转头看着他说道:“没事,等会跟你细说吧。我们说说将军跟我说的事情吧,乐修你去睡吧。”秦乐修倚着门,看了他们一眼点头道:“我先进去了,你们聊。” 现在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去了,洛晗和温靖翎二人到了温靖翎的房内,两人关上门开始谈事情。 “小琦,你见过了。她……好像对自己特别不自信。总是会把一些事情往自己身上揽,奇怪的很,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会这样。”洛晗在桌边坐下,脸上一副不明白的样子,温靖翎也慢慢地走到桌边,手抵着桌子说道:“大概……这是骨子里,与生俱来的吧。一般是经历过什么之后才会这样,要不然就是骨子里带出来的,难改。” 他这么说也不无道理,慢慢地点了点头,说:“大概吧,我有时候也会告诉她,她无需这么不自信。她问过我,我会不会哪一天突然离开她。我也明确的回答过,不管她什么样子我都不会抛弃她,可是她……似乎,有什么难以挣脱的坎,我一直摸不清。”温靖翎看着他,对于他的这个问题,他听着都觉得这个姑娘有些不对劲,一般人是不会这么自卑的样子,他也是大致的了解到了一些,慢慢地坐了下来说道:“所以你想帮她?”洛晗听着也是慢慢地点了点头,他收个妹妹不是闹着玩的,是真心待她,一心把她当作自己亲生妹妹一样对待,希望她能好,可是她的心思太细,总想着说会不会是自己的问题,也不能说是什么不好的问题,只是她这样一味的怪自己这样对她来说有很大的心理负担。 “说真的,我是真的挺喜欢这个妹妹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这般令人心痛。”洛晗说着严重眼流露出一些与平日里不一样的神色,这是温靖翎在他眼中难得一见的,看着他的这个样子让他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的眉间轻轻的皱在一起,轻轻的叫了他一声:“洛晗。”洛晗听着叫唤,转过了头看着他问:“如何?” “……”温靖翎看着他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来此刻自己内心的想法,“那你有没有仔细想过,要怎么帮她?”洛晗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动,不知道他那一瞬间的停顿想说的是什么,也就这么一瞬间他转变了自己想说的话。 “因为从来没有遇到过样的人,我不知道该从何下手。”说到这里,洛晗的情绪有些低落,这样的人他是头一回遇见,所以他一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个事情……得从长计议,这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够帮到她的,只能慢慢来,急不得。”温靖翎的脑中慢慢地思考着。洛晗只是叹了一口气,转言说道:“不说了,这一次将军飞鸽传书让我来找你,他让你回去,有话要与你面谈。”说起这个事情,温靖翎就不明白为什么不直接飞鸽传书给他,反而要绕远给洛晗,这始终对他来说是一件神奇的事情。 “将军他,究竟为何如此急?”说起这个他也是有些疑虑,这是为什么,独孤宏田一向不会管他在做什么,或者在何处,可是这一次却有些意外了,竟然让他赶紧回去一趟,令人诧异。说到底,这个问题洛晗其实也不是很清楚,在信上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让他去找温靖翎,让他回家一趟,可能是因为有些事情不适合在信上说明:“这个伯父倒是没有在信上说明,应该不适合在信上说,一些事情总是当面说会比较好吧。”这个说法温靖翎也是认同,毕竟是镇国大将军,有些话也不能随便说,万一落下把柄了就不对了。 “那过几天我们就回去,这边还有点事。”温靖翎经过了综合性的思考,说了这样一句话,洛晗自然不会干涉他的决定,点点头说道:“可以,到时候我们同你一道回去,也好有个照应,到时候我们就去帮乐修找人。”温靖翎听着点了点头:“如此也好。若是可以,到时候我们也可以帮忙。”这句话对秦乐修来说自然是一件好事,洛晗也面带微笑表示感谢:“你们愿意帮他,对他来说也不错。我先代他感谢你。” 听他这么一客气,温靖翎笑着摇了摇手说道:“不要那么客气,都是自家兄弟,能帮就帮。秦乐修的情况我也知道了一些,总感觉不帮一帮有点过意不去。他们能在一起已是不易,不应该再遭遇到这种不好的事情。”洛晗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轻笑道:“你还是这样啊,几年前你帮了段小姐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他们到现在都很感激你,现在你又要帮乐修,你当真……很喜欢参与这种事情啊。”温靖翎低下头笑了笑,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这个时候洛晗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他认为他是在思考独孤宏田为什么这么着急召他回去,可是事实上似乎并非如此。 其实他那个时候停顿下来是想说,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眼神不对,你谈论到她的眼神不对,这是我往常里见不到的眼神。他没有说,他怕自己说错了,也怕他说了之后他们之间会出现尴尬的问题。 愿你被人温柔以待 第一百四十一节:明明认识不久 温靖翎留在漳州自然有自己的理由,但是他要做的事情也在尽快的结束,避免独孤宏田有急事,自己来不及赶回去。秦乐修在自己房内睡了将近一天,到了傍晚才从房内出来,洛琦很贴心的为他准备了东西吃,对此他还是很感激的。只不过,独孤彤萱其实不是很理解,为什么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是这样的,经过一天一夜的相处她也觉得洛琦是一个很特别的人,有时候特别倔有时候又特别自卑的样子,不知道是为什么。 他们所有人都接触洛琦不久,但是她是一个特别好动的人,没多久就可以摸清她的性格底细。 在这个他们的夜晚,他们的心里都有着一件事,那就是想要弄明白洛琦对自己这么不自信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秦乐修刚吃完没多久,就回到了房间继续睡觉,这天也不知是怎么了,睡魔上身一般。洛晗和赫梓因为温靖翎的委托出了门,有些事情他不方便自己出面谈,所以就委托给了他。独孤彤萱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先去忙,毕竟他们必须赶快办完自己手边的事,她也就跟着洛晗一起出去了,不管怎么说到了晚上一个姑娘家的单独出门温靖翎还是很不放心的。因此,这客栈里面就只剩温靖翎和洛琦二人。 本来洛琦是想下楼打水,但是恰好出门就遇到了温靖翎从门前经过,他似乎想要出去走走,看到洛琦出来了就顺便叫了她,问她要不要一起出去。洛琦不是一个善于拒绝别人的人,而且他们都待自己极好且自己在这客栈中也确实没有事情做,就答应了。温靖翎跟她并排而走,免得在这晚上发生点什么意外,这就不好了。 “小琦?我这么叫你好吗?”走在路上,为了不让洛琦感到有什么尴尬,温靖翎也一直在跟她说话,洛琦其实心里都知道,她也觉得他很心细,对于这个称呼她也不排斥点了点头:“当然可以,只是一个称呼而已,不必太在意。”可是温靖翎却不这么认为,在一旁笑笑说道:“不会啊,称呼是一件值得让人认真的事情。称呼,可以让人亲近些。” 听他这么说,洛琦也觉得有些道理,转过头就看他问道:“真的吗?”“嗯,”温靖翎也转过头看了看她,两人四目相对,“是啊,洛晗和秦乐修不都给你起了独特的称呼吗。这样你们之间的距离就会拉近。”洛琦一边很认真的听着,一边认真的点点头。 两人走到湖边的一个小石亭,温靖翎让洛琦先坐下来休息会,他站在她的身侧,背对着她。洛琦转过头看看他,他没有坐,她也就慢慢地站了起来,跟他面向一个方向站在他边上说道:“靖翎哥哥你为什么不坐下来?”“我不累,”说着看了一下洛琦,见她也站了起来便说道,“你不用跟我一起站着,你坐着也可。”洛琦听了就摇起头,往前走了一下说道:“不了。我其实也不累,只是有时候觉得坐下来也挺好,就坐下来了。”她的话有时候有些莫名其名,让人不明白她在说什么,或者是她想要表达些什么。 她的手在动,每一次她的手一动就会发出细碎的“叮铃铃”的声音,很清脆,湖面折射出的光从她的手上再一次的折了一下,温靖翎的视线看向了她的手,一时没有说话。洛琦站在他的面前便右一些,她突然觉得后面的人不说话了有些奇怪就转过了身,看着他,这一看才知道他的视线是落到了自己的手腕上,洛琦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他,将手慢慢抬起来晃动了几下,温靖翎的身子一顿,眼睛向上移看着她的脸。洛琦看着自己的手,自己手上的手链带着疑惑的语气问道:“靖翎哥哥,你对着手链很好奇吗?”说着她就伸出手将手链摘了下来,摊在手上,明明没有什么特别的呀。 顺着她的动作,温靖翎的视线在她手上稍做了停留,随后笑了笑说道:“大概是吧,琦……小琦,能给我看看吗?”洛琦也并不吝啬,看了他一眼淡淡的点了点头就将手链递了过去。温靖翎同时伸出手接过,放在自己手心静静的看着,小铃铛在挪动的时候发出“铃铃”的声音,小铃铛在自己手中滚动,听着声响看着铃铛,他似乎看的有些入了迷,这个东西似乎能勾起他的什么回忆,他拿着手链就这么静静的站着看,一动不动,他的眼神有些许飘忽,但是这个洛琦看不清,她只是觉得奇怪,这个手链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见他看的那么认真,洛琦也不去打扰他,她往前小走了两步,在石凳上坐了下来,手撑着脑袋目视前方,看着周边的夜景,边上来往的人其实并不多,来多少个人那是一览无余。温靖翎沉浸在那串手链的世界里,洛琦也不好打扰他,也不想打扰他,她看着边上的人来来往往。 突然的,一个小孩拿着一串糖葫芦从亭子面前经过,也不知是为什么,大概是光线不足看不清路的缘故,那路上有个什么石子之类的东西被绊倒了,冰糖葫芦从小孩的手中甩了出去,小孩大概是觉得委屈,但是又因为边上没有爹娘在不好意思哭,就一脸的憋屈样,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发出几声吸鼻子的声音。看小孩一直这么坐在地上也不是办法,这要是真就这么一直坐着那还得了,洛琦站起了身走了过去,伸手将人扶起来,并且好心的问道:“小朋友,怎么样,摔疼了没有?” 可能是因为有人上来关心了自己,小孩的脸突然皱了起来,眼睛里瞬间就充满了泪水,泪水在他眼中闪烁,没几下就从眼睛里面流了下来,惊的洛琦赶忙拿出手帕替他擦泪并且安慰:“是不是摔疼了?不哭啊。”她这越是安慰起来,小孩就越是想哭,本想吸吸鼻子不哭,可是她这一安慰心里就立马涌现了一种憋屈感,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他这一哭,洛琦立马就慌了起来,她没有带小孩的经验,赶忙问道:“小朋友,怎么了怎么了,别哭呀。” 这小孩一边哭着一边指着摔在不远处的那串冰糖葫芦,但是洛琦一时没有意识到,有些不太明白。小孩哇的一声哭泣,惊动了亭中的温靖翎,他的身子微微的抖了一下,他的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随即开始寻找起声源,头转动了一下。这么一看就看到了亭子外的小孩和蹲在地上的洛琦。看小孩哭的那么难过,又看到那小孩指着的地方,他又听到了洛琦说的话就知道是为什么了。他悄无声息的走了过去,同样蹲下身说道:“小朋友,是不是因为冰糖葫芦掉了?” 经他这么一说,洛琦这才想起来原来这小孩手中有一串冰糖葫芦,可是现在没有了。小孩听到温靖翎这么问,立马就点起了头。见他点了头,温靖翎淡淡的笑了一下,从钱袋中摸出几个铜板说道:“小朋友别哭了,喏这钱拿去再买一串糖葫芦去。”这话音刚落下,小孩的声音立马就收了许多,直在那吸吸鼻子,红着一双眼,奶声奶气的说道:“不……不好,爹娘教过我……不能随便接受,别人的恩惠……”说话间,他一直在不停的吸鼻子,哽着。 小孩这话一说出来,温靖翎倒是愣了一愣说道:“没关系,只是再去买一串糖葫芦,没事的去吧。”说着将小孩的手掰开,将铜板往他手心放,然后将他手掌合上。小孩拿着钱,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又看看蹲在自己身边的温靖翎和洛琦,鞠了一躬说道:“谢谢哥哥姐姐。”温靖翎看着他这么懂礼貌,便是一笑,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说道:“去吧。” “哥哥姐姐再见。”小孩站子身子对着他们挥了挥手转身就小跑了出去。见他跑那么快,洛琦和温靖翎两人慢慢地站起来,对他喊道:“小朋友,慢点跑,别又摔了。”小孩没有停下脚步,依旧向前跑,但是嘴上还喊了一句:“知道了姐姐。”两人站在原处就这么目送着小孩离去。 看着他跑开后,温靖翎转头看了自己身边的洛琦一眼,她的视线还落在那个小孩离去的方向,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就好像刚才拿到钱去买糖葫芦的人是她一般,笑的很开心。大概也是看够了,洛琦看了也有小一会,就转了个身,笑着一转身子一侧就正对着温靖翎,他在看自己,她有些被看的不好意思,头低了一下说道:“靖翎哥哥,为何一直看着我?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她这话一说,温靖翎的就轻轻的皱了一下说道:“小琦,你为什么就要这么想呢?你没有做错什么啊。”洛琦低着头没有说话,温靖翎对此也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啊,不要总是这么想,你这样会让你洛哥哥很难受哦。” 愿你被人温柔以待 第一百四十二节:明明才接触 “你啊,不要总是这么想,你这样会让你洛哥哥很难受哦。”温靖翎的这一番话让洛琦感到有些意外,她抬起了头看着他,她也不知道要说点什么,这个话也不知道怎么接,只能硬生生转移话题说道:“话说,靖翎哥哥,这个手链很特别吗?你……能看那么久。” 听她这么一提起,温靖翎抬起了手看了一眼自己手上还在捏着的手链,突然意识自己还拿着她的手链,他将手抬起,把手伸了过去递到她的面前说道:“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不由得有些想出神了。现在物归原主。”洛琦看着他手心上躺着的项链,她抬起手要去拿可是刚举到半空中时就停止了,温靖翎看她的动作突然顿住有些不解,他也无奈的摇了摇头,伸出手拉过她的手就要替她戴上。洛琦的手往后缩了一下,抿抿嘴唇抬起头看着他说道:“靖翎哥哥,这样的手链……对你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这话问出来,温靖翎的手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洛琦,手往回收了收看着自己的手说道:“大概吧……这个手链……让我想起一些事情。”说着这话,他的眼神有了些许微妙的变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事,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可是没多久却又慢慢没有了表情。他的表情变化让洛琦有些看不清,看着他又是开心又是失落的表情,她疑惑了,看着他歪头问道:“那是……好的……不好的回忆?” 温靖翎慢慢地抬起了头,看她的眼神有些许不同,他轻轻的皱着眉头,慢慢地抬起另外一只手伸向她的脸,慢慢地贴着她的脸,摸着,嘀咕着:“如果我跟你一开始不认识……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他在那一个人嘀嘀咕咕的讲着话,洛琦被他的举动弄的一愣,斜眼看了看那只在摸着自己脸的手,她是更加疑虑了:“靖翎哥哥,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她的手也慢慢地接触到他的手。 逐渐的,温靖翎也慢慢地反应过来,一回过神就看到洛琦一脸的疑惑看着自己,他发现是自己失礼了,这才把手匆忙的收回来,对她抱以歉意的笑了一下,洛琦倒是没有特别在意这件事情,看着他那带着慌乱又是难过的眼神,洛琦突然觉得他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她抿抿嘴唇,笑着说道:“靖翎哥哥,既然这手链对你有什么特别的意义,那你就收着吧。” 她这边话音刚落下,温靖翎立马就摇起了头说道:“这怎么可以,洛晗说过这是你跟你家人唯一的联系……”洛琦静静的看着他,突然低头笑了一下,说:“我都不知道我家人是谁,还戴着这手链做什么。带在身上不过是因为它一直在我手上罢了。”温靖翎感觉是自己刺激到她了,关于家人的刺激。他也有些过意不去,看着她就说:“你不要去想这些事情了,我们就是你的家人,不管你真正的家人在何处,我们都是你的亲人。” 大概是这话听得多了,洛琦不再像原来那样呆愣许久,但是从他们这些刚接触的人口中听到这话,其实不管是第几次听到都还是很意外的,她没想到他们会愿意跟她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人有瓜葛,她低着头一声轻笑:“谢谢你们,谢谢你靖翎哥哥,真的谢谢。”说着说着,她的语气有些变了,言语中带着些许抽泣哽咽,这点变化温靖翎一下子就察觉到了,看着她的样子,他的眉头轻轻的皱起,又靠近了她些安慰着:“小琦,你不要这样,你有很多人关心着你,你不要总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或者没人愿意关心你。不管是你洛哥哥还是秦大哥,我和你彤萱姐姐会一直关心你,你不要想多了,好吗?” 洛琦的头依旧低着,肩膀微微颤动着,不知该如何开口说话温靖翎也不说什么,就这么一直站在她面前,陪着她。她抽泣着,他搂住她的肩膀,将她拥入怀中,静静的站着。 到了最后,温靖翎还是收下了,按照他的话来说,就是暂时先替她收着,到时候她可以拿回去。当时洛琦听了就是一脸呆愣的看着他,摇摇头说:“不……不会的,不会拿回去的。靖翎哥哥,你收好哦。”温靖翎看着她,又看看自己手上的手链,笑着回应说:“好。” 他们在外面多闲逛了一会,经过刚才这么一折腾,现在洛琦显然没有最开始的时候那么拘束,这样才是一个她这个年龄应该有的样子,自由自在开开心心。看着她在自己前面东窜西窜,温靖翎看着很开心,起码今晚的聊天并不是毫无意义的,她现在有了一些改观,这样洛晗看到了也会开心吧。 当他们回到客栈的时候,恰好洛晗等人也都逐一回到了客栈。温靖翎看到洛晗主仆二人先进的客栈门之时,温靖翎就愣住了,看了半天也没有看见独孤彤萱进门,他走到他们面前看着他们说道:“你们怎么先回了?小萱呢,她怎么没同你们一道回来?”洛晗看看他,一脸的莫名其妙,看了看楼上说道:“她不是在楼上吗?她可走在我前边,她回来的可比你早。”他这话一说完,就看见洛琦站在一旁,歪着脑袋看着他们在那谈话,脸上是一脸的好奇。看着她的样子总感觉有什么地方好像不一样了。 洛晗伸出手,将挡在自己眼前的温靖翎往边上推了一下,径直走向洛琦说道:“小琦,刚才跟靖翎出去散步了?”洛琦看看温靖翎,再看着洛晗,突然“噗嗤”一下笑了起来说道:“是啊,靖翎哥哥可待我极好。”听她这么一说,洛晗轻轻地皱了一下眉头,带着一脸的狐疑头往后转着看了他一眼,温靖翎倒是一脸的无所谓,站在那看着他们说道:“小琦是个很好的姑娘,谁都愿意好好待她。”说完这话,他就上了楼。 看着他走上楼,洛晗才回过头看着洛琦,只见她笑着对温靖翎挥手,看来刚才给他的感觉是正确的呀,她确实变了,变得有些不同,这要是换做在此刻之前,她都不会这样做。洛晗围着她转着圈,走完一圈反着转,弄得洛琦和赫梓二人满脸疑惑,不知道他这是在干什么,洛琦的头也在跟着他转悠问道:“洛哥哥,你这是在干什么呀,是我身上有什么嘛?” 听了这话,洛晗淡淡的摇起了头,说道:“没有,我只是觉得……小琦,你刚才跟靖翎出去真的只是逛逛吗?”他这么一问,是把洛琦问的懵了,她可不就是跟温靖翎出去逛了逛嘛,还能干嘛?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满是疑问,洛琦不由想着,他怎么还满脸问号,她还一脸懵逼呢。 “是啊,我跟靖翎哥哥就是出去散了会步,什么都没做啊。”洛琦看着他看着自己感觉有些毛毛的,洛晗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后才转了个方向,指着楼上说道:“好了,我们上楼吧。”说完,迈着脚步就踏上了楼梯,洛琦看着他的身影,不由得一下偷笑,虽然不知道他究竟是为什么会这么问,但是她知道这是他在关心自己,没有其他意思。看他已经上了楼梯的一半,洛琦也不在下面待着,跟着他上了楼。 洛晗上楼后没有立马回自己房间,而是转身就进了温靖翎的房内。洛琦也不在意,看着他进了温靖翎房间抿抿嘴就进了自己房间。 本来温靖翎刚坐下来喝口水,没想到洛晗推门就进了房间,他也料到他会来自己房间,所以门都没有上锁。温靖翎慢悠悠的放下茶杯说道:“你来了。”洛晗正对着他,一挑眉说道:“哟,你都知道我会来的。”温靖翎听着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好歹我们认识也有几年了……你是不是觉得,小琦有变化?”洛晗走到桌边坐下,听着他的话慢慢地点了点头,但是突然好想觉得什么地方不对,猛地一抬头看着他说:“小琦?称呼变得挺快啊。” “呵,”温靖翎轻声一笑,“刚开始和她出去,我同她不是很熟,自然是要找话跟她说,不然小琦觉得不自在那可就不好了,怎么能让姑娘觉得尴尬呢。” “话不能这么说,你那些上门提亲的姑娘们……” “打住,不要往下说了。你来我房,不是为了说这个吧。”温靖翎一见他说话的方向偏了,立马伸出手打住他下面要说的话,认识这么几年他知道他后面要说的是什么,洛晗深吸一口气,说道:“那是自然,我怎么会特地来找你说这事。我就是想说,你跟小琦出去之后,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温靖翎再一次端起茶杯,喝着茶看着他说话,喝完了才放下,说:“这个嘛……事情经过其实很简单。一开始呢,我找的小琦一道出去散步,在路上不能让她觉得不自在自然我要先开口……” 温靖翎花了一些时间将事情的经过给他理了一遍,洛晗坐在凳子上很认真的听着,听他的叙述他还是觉得很奇妙。当然没在这段叙述中,温靖翎并没有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有些事情跟他说只会让他想笑。所以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他心里可是清楚的很。听完他说的话,洛晗陷入了一阵沉思,手撑着下巴认真的说道:“我怎么感觉这像一个故事。” “我在说,你在听,不就是在听故事吗?”温靖翎抿着嘴唇摇了摇头。洛晗忍住自己想要翻白眼的冲动,说道:“我是这个意思吗。你们明明才刚认识不久啊,你怎么还对她影响力那么大呢。”这话一说出来,温靖翎抬眼看了他一眼,一笑说道:“没准是……人品问题。” “……”洛晗一抿嘴唇,起身转头就走,他这个可不想和他有过多沟通。看着他一句话不说的就转身要走,温靖翎也起了身,问道:“这就走了?” “是,睡觉去。”洛晗把门打开,走出去关上了门就走。温靖翎站在原地笑着看着他离开,也不想多想了,也该洗洗睡了。 愿你被人温柔以待 第一百四十三节:洛琦这名字 他们花了几天时间将自己手中的事情结束,顺便买上自己路上要用到的干粮,同样用了将近半个多月时间前往鲜城,回到将军府。在这一路上,他们相互了解,慢慢融合,相处甚欢。 他们回到鲜城将军府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这个城镇的每一户一人家,那些想要上门提亲的闺中女子,都是蓄势待发,在温靖翎不在的这很长一段时间,她们都在准备一个更好的自己。在这里,谁人不知温靖翎待人谦和,彬彬有礼,是这世间难得一见的完美夫婿,若是嫁给了他定然能过上让人羡慕的生活。可是,在这几年,温靖翎不知拒绝了多少门亲事,可是尽管如此,她们依旧不放弃,越挫越勇,为此他也很是头疼,他又不好说什么过重的话,只能适当的说一些让她们放弃的话,哪知她们会越挫越勇。 将军府因为知道温靖翎兄妹二人回来,并且还有客人上门,所以他们早在门口候着迎接他们。他们到达将军府门口下了马车,洛琦和秦乐修是最后才下的马车,看着门口这么多人站着,似乎还有这府上的家主,看着这阵仗洛琦还是有些怕怕的,她抓着洛晗的衣袖,走在他的身后。洛晗知道她不是很适应这种场面,他也回过头摸摸她的头,让她安心下来。洛琦也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对他笑笑。 “贤侄啊,你可算是把我这一双儿女带回来了啊。”独孤宏田站在门口,看着他们从马车上下来,独孤彤萱跑到娘亲身边抓着她的手臂,笑着。她们母女二人也是许久未见,在那聊了一会。温靖翎也走到他跟前问了声好。洛晗带着洛琦往前走了些,听着将军的话他也是笑笑说道:“是啊伯父,这路途可是艰难啊。”“哦?是嘛,”独孤宏田的脸上有久经沙场的干练,也有平常男子顾家的样子,“听说你们可是带了两位客人来的。” 经他这么一提醒,洛晗回头看了一眼洛琦和秦乐修。温靖翎也看了他们一下,转身介绍着:“在洛晗身后的叫洛琦,是他的结拜义妹。”听他这么一说,独孤宏田将视线放到了洛晗身后的女子身上,对于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在这多年以前,他也听说过这个名字,他也曾在年轻是带领过军队攻打这个这个名字拥有者的国家,她至今还存活于世,并且成了这当今圣上的独宠。独孤宏田有些发怔,一步一步向下走,走到洛晗面前,看着他身后的洛琦说道:“洛琦小姐……可否,露面?” 独孤宏田这一声叫唤,洛琦的身子抖了一抖,咬着下嘴唇,她的这些小变化洛晗都感觉到了,他回过身柔声说道:“小琦,别怕。将军是个很好的人。”洛琦抬头看了看他,也相信他的话,犹豫了一下这才出了洛晗的遮挡,面向着独孤宏田。见到本人的独孤宏田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这个名字……让我想起了一个人,洛琦小姐莫要见怪。”洛琦看着他,也理解他的话,她的这个名字本来就是源自某个人,会想到谁也是正常:“将军言重了。” 见她也是个善解人意的主,独孤宏田也是笑了笑,连说好好好,说洛晗果真没有看错人,收了个好妹妹。洛晗也只是笑笑,不说什么。见他们说完话了,温靖翎就接着说道:“还有一位叫秦乐修,是洛晗中途遇见然后一道而行。”独孤宏田回过头认真的听他说完,话说完了也该看看本人,一转头就看着一个身着黑衣长袍的男子站在马车边上,或许是听到了有人介绍自己,他也往前走了几步,到了独孤宏田跟前,给予应有的礼仪说道:“在下秦乐修,久闻将军盛名,今日一见当真是不负镇国大将军此威名啊。” 他走到自己面前也经过了一番介绍,他知道这一番话不是来自他的阿谀奉承,虽是第一次见但是他感觉眼前这人并不会做这种阿谀奉承的事情,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正义凛然让人不容忽视。看见此人,独孤宏田是一个劲的点着头,表示满意说道:“乐修……可是秦少傅之子?”秦乐修站直了身子,看了看他回答:“真是家父。”独孤宏田再次点点头道:“少傅大人可好?” “劳将军挂念,家父甚好。”秦乐修看着他,他们这些大官员相互认识也是正常,他听到自己的名字会联想到秦少傅也是正常,毕竟当初在京城他的名字可没少流串大街小巷,那时独孤宏田也还没有到这边关的城镇。他们几人在这你一言我一语的,独孤夫人是看不下去了,站出来说道:“有什么事不能进去说,非要站在门外,这大热天的,你们几个大男人也就算了,可别把我们洛琦小姑娘晒到了。” 她这一提醒,倒是让独孤宏田觉得自己疏忽了,看了一眼洛琦笑道:“是是是,是老夫失策了。” “不,不碍事的,我没关系。”听到独孤宏田说这话,洛琦就有些不自在了。这时候独孤彤萱跑了下去,拉起洛琦的手就说:“唉呀小琦,别站在这了,让洛晗哥他们站在这,我们先进去,走。”说完这话,不让洛琦说一句话,牵起她的手就往府里跑。独孤宏田见到自己女儿这般也是无奈,实在是没办法,他们几代武将,这女儿也是豪放的个性,有时候甚至可以说是缺心眼,真的就快成一个武夫了,这让他惆怅的很,这日后可怎么嫁人啊。 “乐修,见笑了。小女就这样。”这一转头就对着秦乐修说了这样一句话,秦乐修也不在意,这一路上也习惯了独孤彤萱的作风,自然也不会因为现在的事情感到有什么不妥,随即就笑笑说道:“不会,独孤小姐此乃真性情,世间也是少有,怎会是见笑。”独孤宏田见此也不多说,往里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老夫在里准备了点小酒小菜,晚上可还要为你们接风洗尘,里边走。” “伯父(将军)客气了。”洛晗秦乐修二人一施礼,独孤宏田便带着他们进了将军府。这将军府门口也曾热闹过,这一众人都进了将军府,门口也只剩几个守门的家丁继续站着。 一众人进门,那是早已看不见独孤彤萱和洛琦的身影,大概是被带到后院去玩耍或者去休息了,这一路上独孤彤萱对洛琦的照顾那是真不少,也是发自内心的喜欢这个姑娘,她不止一次的说道,若是她是男子定会娶了这洛琦做娘子。这话说出来的时候,弄得洛琦是一阵阵的脸红。再加上秦乐修在一旁做助攻,帮着调戏,洛琦那更是想要挖个洞钻进去,每次都是洛晗出面护住了她,这才免去了这调戏。 其实,洛琦对他们这些调戏并不会放在心上,可是当他们说起来的时候就会觉得很害羞。因此,每次洛晗出面替她挡住的时候那是万分感激。有一次洛晗说:“你们可别一直这样调戏小琦,若是被你们带坏了可饶不了你们。”每次独孤彤萱二人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可是他们并不会知道,天道有轮回,日后是会遭报应的啊。 到了鲜城将军府,温靖翎就要尽到地主之谊,现在又独孤宏田帮着接待自然是好很多。几人被带进用膳的房间,洛晗和秦乐修二人只需要跟从,独孤宏田也是一番好心为他们准备小酒小菜,慰劳他们路途辛苦,至于洛琦那边自然有独孤彤萱带着,不需要操心。他们在饭桌上,喝喝酒聊聊天,说说这路途上的趣事,说说他们这段时间外出遇到的事情,相谈甚欢。 那一头,独孤彤萱带着洛琦到了自己房内,她撤开了守在自己房门口的人。独孤彤萱把人按坐在凳子上,替她倒水说道:“说起来,我发现了,小琦你的名字真的很神奇,他们听到你的名字的时候眼神都会有些微妙的区别,甚至会发愣。就像我爹,他也想到了另外一个人。”洛琦看着她替自己倒水,她把水杯递到自己面前她也急忙接过,对于她的这个问题,她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说道:“是啊。当初会起这个名字,是因为洛哥哥。他当时在寻找一个叫洛琪的小姐,当时我又失忆了,就用了这个名字。” 独孤彤萱看着她,想着慢慢坐了下来,手撑着下巴想着说道:“我爹想到的这个名字,大概是想到了当今的沫雅公主——赫连婧琦吧。”洛琪听她这么说就有些疑惑了,赫连婧琦跟洛琪这个名字有什么关系吗?她的脸上很快的就浮现了疑惑二字。独孤彤萱看着她的表情,轻笑了一下说道:“你啊,真的是什么心情都写在脸上。”听她这么说,洛琦放下手中的茶杯,腾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一脸懵的回应:“有吗?” 她这个样子独孤彤萱也很是习惯,只是笑笑继续说道:“这当朝公主起先并不是叫赫连婧琦。她是个亡国公主,在来到这里之前就叫洛琪。”她说这个话,洛琦是一脸的呆愣,世间竟有这么凑巧的事?洛琦想了想之前洛晗说不再寻找洛琪了的事情,再结合一下独孤彤萱的话,她似乎知道洛晗为什么不再找了,因为他已经知道她身在何处,而且他又进不去,这实在是一件不好的事情。 她在这边想着,独孤彤萱看着她想的入神,就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说道:“小琦,小琦……你在想什么呢。”她这一声声的叫唤,让她回过神来,看向了她笑着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点事情。” “是嘛……诶,小琦你累吗?累的话先休息一会吧。哦,不不不,先洗个澡再休息吧。等等啊,我叫人给你打水。”说完这话,立马就起了身跑了出去,洛琦完全没有来得及反应什么,她就跑出了她的视线。对此,洛琦也很是无奈,她这么热情让她有些觉得不好意思。 愿你被人温柔以待 第一百四十四节:主要是人太好 洛琦到了将军府,有独孤彤萱的悉心照顾,她找人给她打了水洗了个澡让她好好的睡上一觉,一直在路上赶路根本就不能好好休息,所以她要让她好好休息一下,休息好了再去用膳。洛琦也按照她的规划,去洗了澡睡了一觉。果真是路上赶路赶得太累了,她洗完澡躺下没多久立马就睡着了。对此,独孤彤萱是笑着看了她一眼,轻轻的关上门,让她好好休息。特意让两名丫鬟守在门外,避免来什么人把她吵醒。 这便打理好,独孤彤萱就跑到了厨房,看看他们备的菜。独孤宏田跟他们几个男子在那也是畅谈许久,坐在那喝喝小酒吃吃菜,吃完这一局接下来还有一局,不要慌。 这一顿晚饭是独孤宏田特意为他们接风,吩咐厨房做的,再加上独孤彤萱跑到厨房去看着,这一顿可是丰富的不能再丰富。按照彤萱的话来说就是:“都已经回家了,就不能亏待了自己。”然后那一桌上下几乎全是她爱吃的东西,以至于那个时候上桌时有点没有了形象。 在他们喝完酒之后,隔了一段时间就是晚宴,所有人落座,独孤彤萱拉着洛琦坐在自己边上,等着他们都开始动筷了彤萱立马就操起筷子开始吃了起来,夹菜的速度简直不要太快,独孤宏田和独孤夫人见此都倍感无奈,在一旁轻轻咳嗽了一番希望她能够注意些,哪知她头都不抬一下,自顾自的在那吃,还一本正经的说:“你们为什么都不吃啊?就我一个人吃怪不好的。”说着这话嘴里还嚼着菜,赶忙咽下去。这个样子还哪有什么大家闺秀的模样,分明就是几天未进食的流浪者。 看着她这般模样,独孤夫人皱着个眉头,说道:“萱儿啊,你是多长时间没有吃饭了吗?”她说的倒也含蓄,没有明确的说出来,怎么说还有外人在场,直接点出来也不太妥当,尽管这话说的很是露骨。独孤彤萱此时也不想多思考,嘴里吃着东西看着自己的娘亲,想着说道:“恩……不,没有啊,唔每顿都次啊……”她这么一本正经的回答,独孤夫人顿时就接不下去了,她这傻闺女诶,怎么就不懂她要说什么呢。 她这么一回答,独孤宏田也是知道她是想不出来了,,叹一口气说道:“萱儿啊,你这般吃相……怎是一个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赶紧把你的爪子放下来。”独孤彤萱手上拿着一只鸭掌,一脸无辜的看着他们夫妻二人,她不过是在自家吃顿饭罢了,怎的这么遭嫌弃。独孤彤萱吞了吞口水,很是不甘心的将手中的鸭掌放下,用手帕擦了擦手,眼睛一直盯着还未啃完的鸭掌,明显的一副还想再吃的样子。看她这个样子,他们夫妻二人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个局外人但是跟他们又熟悉一些的人说句话了,洛晗看了一眼独孤彤萱,她的眼神一直粘着鸭掌未曾离开过,这个样子让他不由得一笑说道:“伯父伯母,你们且莫要这么说,萱儿在外还是很大家闺秀的,既然是在自家那就让她好好的吃吧,在这途中萱儿也是没少受委屈啊。”这一听有人帮自己说话了,独孤彤萱的眼神立马就离开了鸭掌,抬起头就看着他们,满脸的赞同的点点头,就差脑门上贴着“赞同”二字了。 本来洛晗一说完独孤宏田想说什么,一见她在那疯狂的点头就满脸的嫌弃,看着她说道:“吃吃吃,吃吧。”独孤彤萱也顾不上他的眼神,继续低头去吃。她这样子也真是没谁了,止不住的摇头说:“乐修,小女又让你们见笑了。”一听他这么说,秦乐修也是抬起头看着他笑着摇了摇头说:“无碍,已经习惯了。”这话一出,独孤宏田就愣住了,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是不是说明她在外也是这个吃相? 这么一想,独孤宏田夫妇二人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啊,转头就看向了在一边吃的欢快的独孤彤萱,见此温靖翎也适当的出来说了一下:“将军,夫人,萱儿她还是很懂分寸的,在外绝不会是这般模样。刚才乐修说的习惯了是说萱儿的脾性,并无它意。”秦乐修见他们是误会了,也急忙澄清说道:“将军,夫人,在下并无他意,只是因为跟令小姐熟了,了解了一些她的脾性,还请莫要误会了。”本来其实独孤宏田还想借题发挥一下的,但是他们这样一说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了,这事情也就让它这么过去了。既然他们这么说了,那应该在外面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可是,独孤彤萱似乎并不想就这么罢休,她心满意足的吃完自己手上的东西,把手擦干净抬起头笑着说道:“唉呀,爹娘,你们就不要再担心我了,我会嫁不出去吗?不可能的。你们啊,要担心的可是翎哥哥啊。”她这么一提,独孤宏田夫妇二人就皱着眉头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看着她问道:“他有什么好担心的?上门提亲的女子不知有多少。”这话一出口,温靖翎就有些坐不住了,在那轻轻的咳嗽一声,想让他们不要接着说了。 一旁的秦乐修那是饶有兴致,看着他们在那一一说明。温靖翎本就是那种吸引女子的人,婚事确实不是什么难题,说起来洛晗也是那种吸异性的人,他们二人各自有不同。温靖翎谦和有礼,但是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洛晗是那种笑若和风,温暖又不失风趣幽默之人。二人自占优势,说不上来谁好谁不好。就他们这个样子,也不由得吸引了一下他这个同性别之人,若不是因为见过了祁瑾青大概他也会多看他们几眼。 独孤宏田他们二人都如此维护这温靖翎多多少少让独孤彤萱有些心塞,到底谁才是亲生的,有必要考证一下啊。可是现在她不计较这些,看着他们,拿着筷子说道:“爹娘,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上门来提亲的人,有多少个是翎哥哥见面过的?又接受过谁……没有吧,翎哥哥一直在拒绝别人,这一直拒绝下去怕是什么三十而立都未曾娶妻。” “话不能这么说,还是见过一个段小姐的。”独孤夫人想了一下,立马就做出了反应。这个回答显然不能让独孤彤萱闭嘴,当即就是一声冷笑说道:“是哦,段小姐……您不说我都忘了。段小姐是什么情况?亲手为他人做了嫁衣。撇开着事情不说,光说见面这事吧,那是几年前的事情了?怎么说也过去三四年了吧。娘,您可真好意思说出来。”她要是不说独孤夫人都差点忘记了这茬,这段小姐现在是跟她夫君恩爱的很,听说小孩都生下来可以打酱油了。 这么一说就很惆怅了,独孤夫人皱着个眉头,手撑着下巴一脸哀怨的看着对面的温靖翎说道:“翎儿啊,你什么时候才能看上哪家姑娘啊。”这么一说,温靖翎就有些尴尬了,轻轻地咳嗽了几声说道:“夫人,这……靖翎离及冠之礼还有许久……不急。”听他这么一说,独孤夫人又觉得很有理的样子,在一旁点点头,说:“也是……萱儿啊,你翎哥哥可不愁找不到媳妇,倒是你啊,你这个样子想要找到一个好婆家也是极难,你说你,这样子啊,怎么会有男子喜欢你呢。”这刚回答完,转头就看向了独孤彤萱,看着她嘴角油腻腻的样子,忍不住就是一个叹气摇头,言语中满是嫌弃。 “……”独孤彤萱看着自己亲娘,突然觉得心好累,怎么她出去一趟再回来就都变了?她的爹娘如此嫌弃她,她是遇到了假的爹娘了吗,以前他们不会这样的。她的眼神呆愣,突然就很绝望。独孤宏田也没想到自家夫人会说出这样的话,还是当着有外人的面,他伸出手拉了拉夫人的衣袖在她耳边轻轻地说道:“夫人啊,你这样说……不妥,还有外人在呢。” 当独孤夫人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的时候,独孤宏田的一句话让她清醒了很多,转头就看向了秦乐修,洛琦等人,尴尬的笑笑说道:“呵呵呵呵,你们……莫要在意,就当没听见啊。没听见。”洛琦当即就摇摇头说道:“彤萱姐姐待人极好,一定会有人喜欢的。”在她说完话的时候,秦乐修也接了上去说道:“是啊夫人,莫要担心了。” 这本来洛琦说说是没什么,可是秦乐修一接话让独孤夫人燃起了希望,转头就看向他问道:“真的吗?若是你,会看上我们家萱儿吗?”这一声问下去,在喝水的独孤彤萱一下没忍住“噗”的一声喷出了水,还好她头转的快,水没有喷到饭桌上,而是喷向了一旁的空地上,这一声惊得所有人都转向她,怎么反应会这么大。 “萱儿,你这是成何体统。”独孤彤萱拿着手帕擦着嘴角,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表示没事。这一边没事了,独孤夫人继续转头看向秦乐修期待他的答案,然而他确实给了一个她满意的答案,只听他说:“是,若不是因为我已经成婚,怕是也会看上令千金。”这个回答是他们万万没想到的,他们虽然都知道这是唬人的,但是听着感觉还是好诧异。这个回答虽然有些遗憾,但是独孤夫人还是很满意的,当即点了点头说:“嗯嗯嗯,这我就放心了。” 独孤夫人的这个反应让独孤彤萱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真的是亲娘吗?她感受到了来自这个世间的恶意啊! 愿你被人温柔以待 第一百四十五节:是不是知道了 这一顿饭下来,独孤彤萱给自己积累了一肚子的气,感受到了来自她爹娘深深地恶意,这不是摆明了她嫁不出去吗,怎么会有爹娘这样当着自己的面说这话的,考虑过她内心的感受吗。她当时的内心大概就是崩溃的。吃饱了喝足了也不打算多待,看着他们冷哼一声,站起来扭头就走。 见此,独孤夫妇二人也是倍感无奈,怎么说独孤彤萱已是成年人,已经行过及笄之礼,也该出嫁了,可是现在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们有时候甚至会想,是不是他们将军的身份,让那些公子哥认为独孤彤萱是一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可是这也不对啊,平日里独孤彤萱没少出门,也没有惹过什么事端更没打过什么人。这么仔细一想就让他们更加惆怅了,怎么就没有人上门来提亲呢。 本来这独孤彤萱一出去,洛琦也想站起来出门想去看看她好不好,奈何洛晗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对她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去。对此,洛琦不是很明白,这个时候不应该出去安慰一下吗,怎么反倒是坐下来自顾自,不去管她?看着她满脸的纠结样,洛晗轻轻一笑凑到她耳边说道:“小萱啊,她没事的,这个时候她比较适合一个人待着。”听着他说完这话,对这话洛琦是充满了狐疑,真的假的,这个还可以自行消化的吗?答案是,可以。起码,对独孤彤萱来说,并不是难事,因为……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怎么说,这顿饭吃的还是蛮开心的,中间的一些小插曲他们也只当是个玩笑,并不会当真,可是独孤夫人却一直放在心上,对没人上门来提亲这件事情耿耿于怀,倒是温靖翎极其受女子欢迎,上门来提亲的女子更是踏破了门槛,并且——越挫越勇。对这一点,独孤夫人也只感叹一句她们很有毅力。 一顿饭过后,洛晗叫上洛琦在将军府里散步,温靖翎因为刚回来,而且本来这一次回来就是独孤宏田把他叫回来的,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交代,秦乐修不想做什么,出了将军府,这些地方他并没有来过,找祁瑾青的事情一刻都不能耽搁,来到了新的环境那必须出门打听。本来洛晗他们还想帮忙,但是秦乐修一口就回绝了,让他们好好休息,好好说说话,不要瞎掺和就走了。 走在将军府的后花园,洛琦一直跟在洛晗的一侧,洛晗也一直没有说话,面带微笑的走着,这种笑容让人看了很舒心,这样的他洛琦也不由得的多看了几眼。她的视线,洛晗知道,但是不说。两人一直这么散着步,都不说话。到了最后还是洛晗先开了口说道:“在这将军府,今晚吃的可还好?”他一说话,原本把头低下的洛琦立马就抬起了头看着他说道:“恩,好。而且,彤萱姐姐也很照顾我啊。” 听到回答,洛晗的脸上露出一种欣慰的笑容,颔首道:“如此便好,还怕你在这里会待不习惯。”听到这话,洛琦便摇起了头,说:“不会不会,只要洛哥哥在此,我便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只要能跟洛哥哥在一起,在哪都行。”这句话的出现让洛晗有些许意外,他慢慢地停下脚步,洛琦也看着他,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停下脚步,但是跟着停下就是了。洛晗静静地看着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说点什么好,只觉得这句话很奇妙,说什么似乎都不太对劲。 “小琦,你如此喜欢我?”看着她的样子,洛晗笑着,问着她,“若是小琦这般喜欢我,日后若我娶了妻你可如何是好?”他突然这么说让洛琦有些措手不及,立马开始晃起手来,急忙解释道:“不不不,洛哥哥莫要误会了,我……我只是,我只是觉得跟洛哥哥在一起很开心,没有别的意思……”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话让他误会了,她也赶紧解释起来,若真的让洛晗觉得困扰了,她才会过意不去。 见她这样慌乱,洛晗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让她的手停止摇晃,看着她淡淡的说道:“小琦,小琦,不要紧张,我没有误会什么。只是……你就这么急着撇清吗?是不是觉得,其实一直在我边上挺无趣的。”洛琦被他抓住手,一脸呆愣的看着他,这又是哪里来的结论?她不是很明白啊。她一直不说话,洛晗慢慢地将她的手放下,转了个身说道:“罢了罢了,这么说你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说完这话,洛晗继续往前走。 洛琦站在原地,想着他刚才说的话,转了个身看着洛晗一直往前走的背影,也不知道是她哪根筋不对了,下意识的就做出了反应,小跑过去,伸出手穿过他的腰际,搂住他的腰。这样的动作让洛晗有些微愣,动了一下,但是她的手却越发收紧了一些说:“洛哥哥……你你你,你先不要动,我……”她这结结巴巴的话一出口,洛晗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姑娘大概是觉得害羞了,毕竟她从来没有这样抱过谁,她也是头一次这样抱自己,多多少少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吧。洛晗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柔声道:“好,我不动。” 于是,他们二人就僵持在原地,一动不动。洛晗看了看他腰间的那一双手,再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并不是很明亮,他说:“小琦,我们这样站着很久了吧。”他这一开口,他明显的感觉到了他身后的人身子抖了一下,接着就听到背后传来一声:“是……是嘛。”这样子的洛琦让洛晗觉得很可爱,未经人事,还很单纯,一些小动作一句不经意的话就将她逗得脸红,口齿不清,这么想想洛晗轻轻地笑了起来。 他后面的洛琦也不是失去知觉,他这一笑身子一抖她也是知道的,她的手慢慢地松开了一些,脸埋在他的背上说道:“你……洛哥哥你……笑,笑什么。”洛晗听着拖着一声长长的尾音,思考着说道:“恩——我在想啊,小琦你怎么会如此可爱。”经他这么一夸,原本没有那么红的脸一瞬间又红了起来,立马将手松开转了个身背对着洛晗,两人背对着背。 被松开的洛晗终于可以回过头去看看这个可爱的姑娘,这一回过身就看到洛琦低着个脑袋,差点没有整个人缩起来。这个样子,洛晗也是少见,她的身影逗得他笑。他笑着去掰动她的身子,但是她似乎也在暗暗使劲,没能让他顺利的掰动她,无奈为了避免损伤,洛晗绕了一下走到她跟前,可就在他绕到她面前时,洛琦也转了一下身子,依旧背对着他。洛晗知道,自己不能再绕到她面前去,不然这就是一个死循环,他永远不能到她正面。 “小琦,你要一直这样背对着我,那么不想看到我吗?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走了。”说着,洛晗象征性的转了个身,脚下弄出一些声响,让她知道他要走了。他预想的,也是得到了实现,洛琦听到了他脚上的声响,惊的她一下子回过头伸手抓住他的衣袖。感受到了这个拉扯感,洛晗回过头看着她,她的头还低着,然后传来一声弱弱的声音:“不是……我怎么会不想见到洛哥哥,只是……” 洛晗也不等她把话说完,这要是等她憋完一整句话,那都天亮了。洛晗转过身,反抓住她的手臂说道:“我的傻妹妹啊,我怎么会真的走呢。”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触动了她,洛琦慢慢地抬了抬头,直至完全抬起头看他。这下洛晗才清楚的看清她的表情,如他所想她的脸上满是纠结样,还带着羞涩的样子,看起来真的与往日不同。洛晗笑着看着她,伸出手摸上她的脸说道:“我的傻妹妹啊。” 洛琦并不想继续跟他纠结这个问题,不然再说下去,说不下去的可是她自己。洛琦也是鼓起了勇气,看着他说道:“洛哥哥,你是不是知道了洛琪小姐在何处?”这个问题一问,洛晗的手在她的脸上一顿,神色略变看着她问:“为何突然这么问?”虽然他的脸上还是那种淡淡的笑,但是这个笑显然跟刚才有些许不一样了,笑的有些牵强的样子。洛琦低了低头,然后再抬起头看着他说道:“今日下午,独孤将军听到我的名字的时候,说到了他想起了一个人。然后,这事后彤萱姐姐跟我解释了一下,为什么会这样。这我才知道,原来当今独受恩宠的‘沫雅公主’原名并非赫连婧琦,而是洛琪。再想了一下,之前——秦大哥一直不说,之后你与秦大哥独处了没多久之后,就说你不找洛琪小姐了,所以我想……” “所以你就想到了,这我要找的人便是当今独受恩宠的沫雅公主了?”看着她这么有条有理的说,洛晗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这洛琦当真是一点都不傻,起码在关于他的事情上她似乎丝毫都不马虎,心思缜密的很。洛琦看不出来他的心情是好是坏,只当是聊天的说道:“是,是啊。我是这么想的。” 听到回答,洛晗“哈哈哈”的轻声笑了起来,说道:“小琦,你不用那么紧张。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没事,当初为了找她只是为了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理,现在知道她是谁了,也就没那么想找她了。”他说话的时候身子转了一下,侧过了身子。洛琦抬着头看着他的侧脸,一时不知该接什么,想了想只说:“是嘛……” “恩,”洛晗很认真的点了一下头,随即转过头看着,笑着对他她说,“好了,走吧,回屋去吧。”洛琦也不想说什么了,既然洛晗这么说了,那么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便是,她不会再说什么,也笑着回答:“恩,好。” 愿你被人温柔以待 第一百四十六节:迫不及待的心情 他们从将军府的后花园各自回房,回到房内的洛琦一直有些心绪不宁,也不是说心虚什么,只是自己的胸口难受的紧,心跳的厉害,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是坐也坐不安稳,后来独孤彤萱就跑到了她的房内,又带着她去外面溜达了一圈才放她回房睡觉。这么一天也就过去了。 到了第二日,所有人起床时没有看见秦乐修的身影,这让他们感觉很奇怪,怎么一下子就没有人了,连吃早饭都遇不到人,就算出门去寻找祁瑾青的线索了,那他也不能不吃早饭就出去了呀。然而,实际上却是有人把他约了出去。在他们到达鲜城的当日晚上,有一张随着飞镖飞进窗户扎在墙上的纸条。他看着这飞镖从自己眼前飞过,他在想自己刚到这个地方应该没有树敌才是,这样看来只有掳走祁瑾青的人了。 当他把纸张从飞镖上取下的时候,确实应了他的想法,纸条上的信息就是关于祁瑾青的,上面写着他现在很好,有人照顾,且纸条上写着约着到某处见面。这些事,他们所有人都不知道,所以只当他是出去寻找祁瑾青的线索了,不过这样理解也并无错。 用过早膳,洛晗和赫梓二人也出了门替秦乐修去寻找祁瑾青的线索,在那路途上,他有对他们说过关于祁瑾青的事情,也描述过他是张着什么模样,在客栈的时候还为他画过画像,但是……画完之后洛晗等人只当自己没有见过这画,有些辣眼睛。他们只能凭着秦乐修的描述来打听祁瑾青的事情,可是这样会多出很多事情需要做。不过,能尽自己一份力那便尽力。 他们出门走遍了这鲜城,并没有打听到什么事情,至到傍晚他们才回到将军府,恰好遇见了回府的秦乐修。他们在门口撞见了。秦乐修一天未归,从早上就不见他的人影,他们看到他的脸上有微妙的表情变化,似乎很开心又一副担忧的模样,很微妙的变化。洛晗等人在门口撞见他就开口叫住他:“乐修,你一天未归,可有消息?”秦乐修也看见了他们,笑着迎了上去说道:“算是略有收获。” 这么一听他们也为他感到开心,说道:“是嘛,什么消息?”秦乐修看了看周围,再看着他们说道:“我们进去说。”他们也尊重他的意思,点点头就进了将军府。几人到了待客厅,恰好独孤彤萱拉着洛琦坐在那喝茶聊天,看到他们一群人回来了便开口招呼了一下:“哟,你们回来了。”洛琦则是回过头看了他们一下,对他们笑笑不说话。 秦乐修站在中央,清了清嗓子说道:“我想……今日就与各位就此别过了。”他这话说的有些突然,让他们措手不及,一脸的呆愣。温靖翎看着他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说道:“为何如此着急?”“是啊,难道……是跟祁瑾青有关系?”洛晗看着他,能让他这么着急的除了祁瑾青再也想不到第二个人了,更何况也没有听说过京中有哪位官员出事,那么就只有他了。 对此,秦乐修笑笑,不可否认确实是因为祁瑾青,他说道:“昨日晚,有人约我今早在城外看到第一座山上见面,说有阿青的线索要告知我。我本抱着侥幸心理去一探究竟,若是没有那便当自己白去了一趟,若是有那便是对我最好的礼物。我今早一早如时去赴约,我等了一会确实出现了一个经过伪装的男子,他告诉我……阿青在塞外的‘缪云山’。”他们认真的听着他叙述这一事情的经过,可是不管怎么听都感觉有些怪怪的。 “这个消息……是否可靠?”温靖翎想了想感觉还是有些不妥。秦乐修对此也不确定,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不知。所以,我打算去看看,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个希望,我不想就这么错过。”听他这语气那是非去不可了,洛晗看着他说道:“所以你就打算自己一个人去?”秦乐修的视线转移到了洛晗身上,淡淡的笑了一下道:“是。我不能让你们跟着我去冒险,万一这是一个圈套,那起码会少一些人受伤,这一路上你们已经帮了我很多了。”他说这话那是抱着满满的感激之情的。 虽然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对于洛晗来说既然自己说出来了那么就一定要做到,他是万万不能放他一人去塞外“缪云山”的,这要是遭遇到了什么不测他非得后悔死自己现在没有同去不可。洛晗想了一会说道:“乐修,话我只说一次,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去。你这要是去了万一有什么不对的,我们还能有个照应。而且,我说出去的话不可能不做,所以此次我与你同去。” 他们在这说的火热,坐在一旁的洛琦虽然听的有些头疼,但是她知道他们这是要去寻找祁瑾青的下落,她站了起来走到洛晗身旁,一只手拽住他的衣袖说道:“我,我也要去。”她这一开口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了她的身上,洛晗皱起了眉头,转身双手抓住她的双肩说道:“此次我们去不知是凶与否,所以这次你不能同我们一道去,你留在这里,到时候我们会回来的。” “是啊,小琦儿,你就留在这吧。若是这一次是个埋伏,我不但没有找到阿青还把你弄伤了就不好了。你留在将军府起码能够保证你的安全。”秦乐修听见她也说要去,顿时就有些慌了,毕竟他们要去的是塞外,这塞外还在同这朝廷对抗,本就不太平,再加之这个消息来源并不是很可靠,他只是抱着一种侥幸心理,他不知道祁瑾青在何处,那么既然得到了一些关于他的消息,那么他就要去找,不管真与假,他来辨。这洛琦也是听见他们很坚定的说不带她去立马就心慌了起来,皱着眉头显得有些委屈,拉着洛晗说道:“洛哥哥……你说过的,不会抛下我的……你,你这就要抛下我了……” 眼见她一副要哭的样子,洛晗的心眼一下子就提了上来,心里也是止不住的难受。他一时之间没有说话,秦乐修见此也是很无奈,她很依赖洛晗这他们都清楚,可是却没想到就算是前方会有危险还是要在一起,这让他们一时迷了眼。秦乐修看着洛琦一脸的委屈,叹了一口气说道:“小琦儿,你洛哥哥不是要抛弃你,而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他不想你受伤。”洛琦的头转了一下,看了一眼秦乐修慢慢地低下头说:“我……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可是我就是想要和洛哥哥在一起啊。” 旁人也不知该如何劝她,他们的事情他们是旁观者,插不上话。 “好,我带你去。”就在这环境里沉默的时候,洛晗突然开口轻声的说了这样一句话,这让他们诧异了,纷纷看向他。秦乐修看着他不免有些担忧说道:“洛晗,这……不太妥吧。这一次你陪我去本就不妥了,这小琦儿再去……”“无碍,有事我便护住她。万不会让她受伤,”洛晗虽然是在回答他的话,但是视线却没有离开洛琦,“小琦,到时候你是万不可离开我的视线。”听他要带上自己了,立马就开心起来,抬起头就笑着看他,兴奋的抱住他的腰身说道:“知道了洛哥哥。” 为此,秦乐修也是万分无奈,但是又没有办法,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洛晗似乎都会对她妥协,这样让他看起来他们不想那么简单,若说兄妹似乎有些过了,若说他们之间是情人,似乎又没有到达那个界线,总之看的有些迷了眼。洛晗接下来将事情交代好,因为赫梓并没有防身的本领,所以他只能待在将军府等候他们归来,带上洛琦本就已经冒险不能再带一个。虽然赫梓是很想一直跟着洛晗共进退,但是他知道这一趟若是自己再跟去只会加重他的负担,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听从安排。 温靖翎和独孤彤萱二人在将军继续待着,一来他们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二是为他们自己留下后路,若是他们真出了什么事情,他们还能在将军有个支援,届时也为自己的人生安全留下一份虚无的保障。 弄清楚了所有事情,按照秦乐修的说法是即刻动身,但是温靖翎却提议让他们明早再出发,现在已是傍晚,夜幕很快就要降临,晚上在外过夜总是不安全的,更何况他们要去塞外只需要从这鲜城出去,一路向东便是,这一旦出了城门就有很大的危险,这城外就是蛮人的境地,十分危险,再加上是晚上的缘故,他们根本就不能好好的休息。温靖翎让他们在这再留一夜,起码要养好精神再出发。 温靖翎这些话也不无道理,秦乐修也都认真听了进去,并且采纳了。毕竟要上路的不止是他一人,他必须对洛晗和洛琦负责。他虽然急着出去找祁瑾青,好不容易得到了一些关于他的线索,他不想耽搁,但是不管怎么说洛晗他们好心帮自己,并且也是怕他出事,他也不能不管他们的安危,一意孤行。 愿你被人温柔以待 第一百四十七节:事发突然 说起来秦乐修一干人前往“缪云山”已经将近两个月,等着他们的却是他们狼狈逃回的样子。当他们再见到秦乐修三人时,洛晗奄奄一息,洛琦满脸的泪花,眼中充满着红色的血丝,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哭了很久的样子,她的视线已经有些模糊,大夫为她就诊说是因为哭的太久导致的,再加上没有好好休息因此只能让她的情况加重,她需要好好休息。至于秦乐修,他也并不是很好,但是相较于洛晗他确实好很多,他也受了重伤,三人身上都有伤痕,衣衫褴褛,脸也是黑黑的。他们跑回将军府的时候,也是差点没有认出来。 他们如此狼狈逃回来,这让他们很是意外,秦乐修和洛晗二人都落得如此下场回来,那当时的场面得多凶险,这让他们心都悬了起来。洛晗奄奄一息,他们也不敢耽搁,急忙去请了大夫,经判定他是中了毒,一种罕见的毒,大夫并不能为其救治,只能做到缓解。听到消息的洛琦一下子就又哭了起来,一直重复着一句话:“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因为我秦大哥和洛哥哥便不会是现在这个模样。” 他们经历过什么他们不知道,他们只是旁观者,他们经历过什么只有他们知道,但是他们知道这一趟去寻找祁瑾青的路上很凶险,不然他们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洛晗的毒,大夫不能解只能做到缓解,不过大夫还是为他们留了一个可以操作的方案,也就是说洛晗还有救,只是照着大夫所说希望不是很大,因为要把人请出来救治很难。大概这世间的神医性格都会比较孤僻或者说不爱出世。听到洛晗还有得救,洛琦的心一下子下来了一些,可是一听到神医难请心又悬了起来。 看她这难受纠结的样子独孤彤萱也是看不下去,让她先去休息一会洛晗边上有他们照顾,但是她就是不听非要守在边上,没办法既然她不听他们只能采取一些强硬手段,一掌就将人劈晕。独孤彤萱扶着她,将她带回房内休息,坚持了这么久精神上早就已经面临崩溃边缘,再不休息非得疯了不可。秦乐修一路上要看着周围以免再次遇袭,精神力度一直很紧张,再加上洛晗洛琦二人差不多已经废了,他更是不能松懈。所以,当他一回到将军府时就倒在了地上,见此温靖翎赶紧让人吧他抬进去休息。 他们这一次出去是损失惨重,独孤宏田也被他们惊到,看到他们受伤的受伤,中毒的中毒,简直不能再差,见此也是奇怪他们究竟去做了什么,这件事情温靖翎他们并没有如实告知。独孤彤萱让自己的父亲不要管,当务之急是找到大夫口中的神医来救治洛晗,否则他们洛家一脉单传可就要断在这里了。这么一想,独孤宏田也坐不住了,立马找了一批人马去大夫说的地方寻找这位神医,这要是洛晗折在他们府里了,这洛家老爷非得冲过来拼命。这不只是怕自己麻烦,更是担心这些年轻人,他旧友的儿子一定要好好的。 经过这一天一夜的调整休息,秦乐修和洛琪依次醒来,他们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洛晗,看看他的情况。他们再见到洛晗时,他的衣服已经被换过,全都已经整理好,看样子就像是躺在床上睡觉而已。温靖翎等人见他们来到了洛晗房间便让他们先去洗澡吃饭,整理好了再来。他们本来想再看洛晗,可是他们再怎么看洛晗都不会马上醒来,所以按照他所说,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先顾好自己。 看着洛晗躺在床上,洛琦一直很自责,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等他们说。 等着秦乐修和洛琦二人用过午膳,洗过澡,他们全都聚到洛晗房内关上门,述说着这一段惨不忍睹的经历。洛琦的眼睛一直盯着床上的洛晗,面色很是忧郁,她这样子是不可能说了,所以这事情就要由秦乐修来叙述,他也理了一下思绪说道:“事情其实很简单,我们遭遇了埋伏。不知他们是不是针对我们,但是我能确定的是阿青这条线索是假的。他们似乎并不想我找到阿青,故意找人为我传来假信息,好让我过去。”他这么说他们不是很明白这是什么用意。 “可是,他们为什么这么做?既然不想让你找到他,他们不来传送信息也是没有问题的。”听着他说,温靖翎感觉这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这后面一定有什么隐情,他们如果不想要他找到祁瑾青那他们不出现也没有关系,还是说他们最终的目的是除去这秦乐修,可是他身上也没有什么可图的东西,又为什么想要杀他灭口?可是如果当真要他性命,他们大可拿祁瑾青出来与他谈判,温靖翎相信只要对方愿意放了祁瑾青还他平安,让他看到完好的祁瑾青,那么秦乐修怕是什么都愿意做,就连这命怕是也能舍去。这么一来,就有些看不清了,究竟是为了什么要传递这一条假信息给他。 他说的这话也没有错,秦乐修也不是没有想过,但是他们会这么做一定有他们的用意,只是他现在还不知道,听着他的话秦乐修摇了摇头说:“这个暂时不清楚。我只知道,他们似乎并不想让我好过。”这话说完,房间内一片沉静,他们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件事情变得扑朔迷离,让人看不到后面的真实情况。 “我们出发前往塞外‘缪云山’,可这山在何处我们并不得知,只能一路打听。这塞外又不平静,我们也是小心翼翼的。找到一个村民时,他们很好心的为我们指了方向,告知我们只需要一直往前便可看见那座山。当时我们听到这个消息也很高兴,但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很警惕,可不管我们再如何警惕都有出现纰漏的时候……”秦乐修的话被打断在这个地方,原本一脸忧愁坐着一言不发的洛琦突然开始哽咽起来,那原本淡下去的红眼眶变得又红起来,并且低声的说道:“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去。不该……不该走开。” 洛琦突然哭起来让他们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他们知道这个时候不管他们怎么安慰她都没用,她已经把所有的罪责揽到自己身上,只能让她做些什么让她放宽心。独孤彤萱看着她这样一直责备自己,她看的也是异常揪心,她得让她赶紧停下来,大夫有交代她不能这样一直哭,否则眼睛迟早会废,没办法这个时候只能做一下恶人。独孤彤萱拧着眉头放在桌上的手慢慢地握起了拳头,一下子把手展开就拍桌而起,把一旁温靖翎都吓的身子抖了一下,秦乐修也不自觉的颤了一下,瞬间他们的视线都随着她站起而向上移。 “你这么一直责备自己有用吗?你哭有用吗?你自责,洛晗哥会醒来吗?你自责到去自杀他都不会醒过来,你这样一直哭下去你眼睛会瞎你知不知道。你要是瞎了,洛晗哥要是醒来后知道了他会怎么样?他也会自责,自责自己没有照顾好你,他多关心你你不是不知道,你就忍心看着他醒过来的时候为你难过吗?”所有人都傻愣愣的看着她,洛琦也一瞬间停止了哽咽,但是那脸上的一脸憋屈样还在,是没有继续哭,她憋住了。没有人会想到她会说这种话,他们也都知道她是在关心她,现在好言相劝是不可能了,越说只会让她越来越自责,唯有实话实说,做一下恶人方能止住。 听着她说完一番话,洛琦的头慢慢地低了下去,虽还是有抽泣的样子,肩膀在不停的抖动,但不管怎么样已经是见效了。这个时候再加一些劝解,这些大道理独孤彤萱并不是很会讲,让她去骂一下还是可以的,说教就不行了,毕竟不爱读书。秦乐修和温靖翎二人都是无奈。 “小琦,你就不要一直如此自责了。我相信,洛晗之前一定告诉过你,让你放宽心,不要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我们虽然不知道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洛晗既然已经变成这样,那你就更应该变得坚强起来,不然洛晗这伤不就白受了吗。”温靖翎看了一眼安然躺在床上的洛晗,他的样子与两个月前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太大差别,只是他的脸上少了血色,面色惨白让人看着都觉得难受。 虽然生活很艰辛,上天也没有让你好过,但是你还活着,你还要继续走下去,不管你之后走的路有多崎岖,你还是要继续往下走。你走下去,上天也不会太为难你,世间人如此多,受难的不止你一个,难友有很多,不要太放在心上,若是什么事情都放在心上,岂不是让自己艰辛的生活变得更加憋屈? “我知道……洛哥哥也让我不要放在心上,”洛琦努力止住自己想要继续流泪的冲动,说话的时候声音还有些颤抖,但是她知道自己一直这样依靠洛晗是不对的,她必须如他们所说,自己要坚强起来,现在面临的事情不管再怎么难过,还是要走下去,“那时,我见到有一个老人倒在地上,面色很痛苦的样子,我就想要过去看看,那时候洛哥哥和秦大哥都没有看着我,我也没有注意到有什么不对就跑了过去。可是……却不曾想到,边上有人在……就,就将我打晕带走了……” “是,她被打晕了,所以发生了什么她也不知道,”秦乐修接下她没有说完的话,他看了看一直低着头的洛琦也是无奈和心疼,好好的姑娘被他们带的这么忧愁,“小琦儿被掳走的时候,我想到了阿青被掳走的时候,他们的手法一模一样,让我有些难以看清。她一被打晕,我和洛晗就注意到了,也马上赶上去。但是对方人多,且都是训练有素的人,难以追上。还是同样的人,同样的方式,来为我们报信,让我们第二天到‘缪云山’见。之后就发生了这一系列的事情,为了救小琦儿……洛晗自愿服毒了。” 愿你被人温柔以待 第一百四十八节:不愿耽搁 “不管怎么说,一定要救洛哥哥……”洛琦的眉头略微皱起,这个表情平日里他们是见不到的,“听大夫说,有一位神医可以医治洛哥哥,是真的吗?”听她这么问,独孤彤萱和温靖翎二人面面相觑,后点点头回答:“是。听说这神医可治百病,解百毒。他们已经没有办法救洛晗哥,所以我们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我爹已经派人出去寻找了,我们在这里等候便是。” 洛琦一直很认真的听她说,可是一听到说要她在这里等消息她就坐不住了,“唰”的一声就站了起来说道:“不行,我一定要亲自去找这位神医,我不能坐以待毙,我要做点什么。”他们抬着头看她,独孤彤萱当即就站了起来抓住她的手臂似乎是怕她下一秒就会跑出去,拧着眉头说道:“不行,你不能去。已经派人去找了,你在这等便是,若真要找就你这情况怕是会吃不消,我们去才是。”洛琦听了立马就摇起头,认真且严肃的说道:“不,彤萱姐姐,你们刚才说过的,我要学会坚强,不能一直依靠着洛哥哥。所以,我决定了,我要去‘望居山’找这名神医,不论如何我都要去找他,彤萱姐姐你不要拦我了。就算你拦着我,我也要去。” 她此时说话的语气与平日大不相同,这个时候他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独孤彤萱看着她如此坚定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气,可是话是自己说出来的,生气也要保持微笑不能说什么,她好几次张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回过头去看温靖翎二人向他们求助。然而,他们也是一阵沉默,是在想什么。 “罢了罢了,既然你要去,那我与你同去。”秦乐修仔细想了想,洛晗会变成这样,始作俑者始终是自己,他要担起这个责任,不能袖手旁观,若他真的就此命丧黄泉,那么他也会在这一生中陷入自责。独孤彤萱诧异的看着他,惊呼:“你,你怎么说这种话?你们这个样子像是能出去的吗?别洛晗哥还没好,你们就倒下了。”温靖翎看了看他们,他也同意独孤彤萱的话,微微的点了一下头认真的说道:“是啊,萱儿说的无错。你们这个样子确实不好出去。特别是乐修,你这身上的伤还没好,不能随便走动,这若是出去了再遇上那一伙人岂不是要你命?” 秦乐修扭过头看着他,眼中满是坚定说道:“话虽这么说,但是若洛晗一日不好我便会一直自责,与其在此自责不如做点什么。就像小琦儿说的,我们都是始作俑者。起因是因为我。” “我是一定会去的。彤萱姐姐,靖翎哥哥你们就不要拦着我了。哥,你的伤还没好还是不要与我同去了。”洛琦看着他们在那说着这件事情,她也看了一眼秦乐修,他身上的绷带还绑着,她与他在一起那么久知道他的伤势究竟有多重,这样的秦乐修她怎么忍心让他跟自己一同上路。秦乐修转了头看着她,立马否决了她的话:“不可以。我的伤没有问题,洛晗会这样是因为我的决定,更何况你一人前去叫我如何放心?你要是再出点什么事,让我怎么对洛晗交代?”他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再劝他那是不可能了,洛琦也不再说什么。 “这样吧,你们不论是谁去我们都不放心,你们现在的身子都不好,不方便出远门。更何况是你们两个人要一道出去,这更加让我们不放心。这路上要是遇到点什么,乐修你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见他们都如此坚定一定要出去,那么他们也不好再劝,为今之计只能想一个万全之策,既不冒险也不让他们感到不妥的,温靖翎思考了一下,他并没有手上,而且洛晗又是他极要好的好友,他也不能坐视不理,他也应该做些什么,再加上他们两人身上都有伤,洛琦的伤只是轻伤并无大碍,但是秦乐修就不一样了,伤势极重不宜出远门,而且也不知道这一次出去会遇到什么,所以秦乐修不适合出去。 他们也仔细的听着他说,所谓旁观者清而且温靖翎也是一个靠谱的人,可以听听他的意见。温靖翎见他们是有在听他说话就继续往下说:“乐修你在府里好好养伤,我同小琦走一趟。小琦的伤比你轻很多,并无大碍,只要多多注意就是,但是你不一样,你需要好好调养,不然会落下病根,别还没有找到你的阿青,你就不行了,这可不好。”独孤彤萱本来以为温靖翎会劝他们留下来,但是没想到他把自己也搭上了。 “怎么说洛晗也是我的好友,我不能坐视不管。就这么定了吧。”温靖翎也不给他们什么反应的时间,站起来转身就走开门走出了房间。事已至此,这似乎已经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而且他说的也没错,就秦乐修这个伤势确实不太适合长途跋涉,他也确实还要留着自己的命去找祁瑾青。此时,独孤彤萱也不能说什么了,事已成定局,她也是叹了一口气回过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洛晗,便也起了身出了房间。 所有人都出了房间,就留下洛琦和秦乐修二人。洛琦看了看秦乐修说道:“哥,你回去休息吧,大夫也说了你需要静养,正如靖翎哥哥说的你还要养好身子去找嫂子啊。”秦乐修起了身看着床上的洛晗,一步一步慢慢地走了过去说道:“小琦儿,若是你洛哥哥真的要是出了点什么事,我是不是应该同他一道去……” “呸呸呸,哥,你说什么呢。洛哥哥不会有事的,你也不会有事。”洛琦看着他的背影,这一次不但没有得到祁瑾青的消息还害的洛晗变成这个样子,怎么说他心里的自责一直存在,虽然他不说但是她能感受的到他的那种忧愁。秦乐修平日里虽然对谁什么都说,但是他真有什么事却不会说出来,会憋在心里,这世间大概也只有祁瑾青才能把他的心里话掏出来了吧。 洛琦如此紧张,惹得秦乐修轻笑出声,这一笑还扯到了伤口,手立马抬起来捂住伤口扯痛的地方,腰弯了一下。一见他有异状,洛琦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急忙上前扶住他的身子说道:“哥,你……你没事吧。”见他的眉头皱了一下,她也跟着难受起来,眼睛上一瞬间就蒙上了一层雾水。秦乐修感觉到身边的人有些不对劲,一转头就看着她皱着眉头说道:“彤萱他们不是说了吗,你不能再哭了,再哭可要瞎了。”洛琦低着头,不敢抬起来,低声说道:“要不是因为我执意要跟你们同去,你们可能也不会……” 还不等她把话说完,秦乐修就伸出另外一只没有被她扶着的手,伸出食指抵住她的嘴唇无奈的说道:“我并不是很会安慰人,所以你就不要再说了。洛晗当初会带你去,他也有他的考虑,我虽一开始会反对但是我也知道你只是比较依赖洛晗,也怕他出事。但是,不管怎么说,也请你能稍微依赖一下我们,我们也都是一起的。”洛琦慢慢地把头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他,憋着一张脸,抽泣了几下后立马就张开双手抱住了秦乐修,手上稍微的用了一下力。 在被抱住的一瞬间,秦乐修的眼睛瞬间瞪大了一些,皱了皱眉头却没有说什么,只听洛琦抱着自己说道:“谢谢你,哥。”秦乐修无奈又痛苦的笑了几下,努力的想要将手抽出来,反抱着她,说道:“你这一声哥也不能让你白叫不是啊。还有啊小琦儿,我能不能请你帮我个忙?”洛琦这一听他说有事要让自己帮忙,立马就抬起了头,看着他,一脸的“一说抱在我身上”的表情说:“什么事情?请说,我一定做到。” 看着她满脸的你说什么我都会帮忙的样子,秦乐修看的是哭笑不得说道:“你放心,不是什么让你上刀山下火海的事情。”洛琦依旧一脸真诚的看着他,等着他后续的话,秦乐修接着说道:“你只需要松开一些你的手,有点压到我的伤口了。”他这话一出口,洛琦又些许一愣,之后立马撤开看着他的身子一脸的担忧伸伸手想要摸一下又不敢怕弄疼他,一脸的纠结样,看着他说:“啊,你怎么不早说啊,不……不会流血了吧。” 这秦乐修一听她这么说,一下子玩心大起,一下子就捂着自己的一处伤口,面色痛苦道:“啊,怎么办,好像真的流血了,这……可怎么办啊。衣服黏在我肉上,湿湿的。”本来就受不起惊吓的洛琦一听到这话立马就慌乱了起来,在那上蹿下跳的,急乎乎的说道:“怎,怎么办啊,这可怎么办……对了对了,我……我去找大夫。对,大夫。”说完这话,转身就要出去,秦乐修见她这么急的样子在后面笑了笑。 她这想起一出是一出的样子,秦乐修笑的无奈一个健步走过去伸手抓住她的手臂说道:“等一下等一下,我没事。”这手被一拉,隐约间似乎听到了点什么消息,洛琦慢慢地回过头看着他,一脸的呆愣:“什什么?你没事吗,真的假的,别安慰我,这种事情可不能乱说。” “我真的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秦乐修也正经起来,看着她,让她不要担心。可是他这么说,洛琦还是有些不放心,坚持要让大夫过来看看,不管秦乐修怎么阻拦都拦不住,到最后还是独孤彤萱出来将她拦住了。本来好好的没有一点事,差点就弄出点事情了。 愿你被人温柔以待 第一百四十九节:那是我不愿提起又美好的时候 “翎哥哥,你真的要去啊。”虽说事已成定局,但是独孤彤萱还是有些遗憾,如果可以她也想与他同去。可是不行,这一次无论如何独孤宏田夫妇二人是不会放她出远门的,更何况他们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但独孤宏田依靠自己那久经沙场的灵敏感知,就感觉这是一件不寻常的事件,有一定危险性。温靖翎不同,他有能力保护好自己安全,心思又比寻常人细腻,很放心他单独出行。 温靖翎在自己房内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出行所需的东西,整理好放在桌子上,看独孤彤萱一脸不舍的看着自己,他淡淡的笑着上前摸了摸她的头说道:“洛晗是我们的朋友,我们不能见死不救不是吗。”独孤彤萱叹着气看着他说道:“也是……那你这一次出去可要小心啊,你不是一个人,你还带着小琦呢,可要保护好她。”这么一听,温靖翎就笑了起来说道:“你就这么不相信我。”这么说独孤彤萱立马摇了摇头,表示不是。温靖翎让她放宽心,他们一定会平安归来。 次日清晨,一众人用过早膳,都到了门口送温靖翎和洛琦二人上马车,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的马车远去。洛琦的头从马车的窗口处探出,伸出手对着他们挥手,秦乐修和独孤彤萱二人看着也是笑着对着她回应。直至马车消失,他们还在门口看了许久,还是独孤彤萱的贴身侍女叫他们进去才反应过来,他们已经离开了自己的视线。 马车,他们雇了人赶马车,温靖翎和洛琪二人在马车内,一个闭着眼睛,另一个百般无聊的趴在窗口看着窗外的风景从自己眼前划过。在这路途上,难免会有些无聊,洛琦一转头突然想起来,当日他们初到将军府说起那城镇中的女子前仆后继上门提亲,可是他却从来不接受,一口回绝。这么说起来,其实她有些好奇,究竟是为什么会想也不想的就回绝,莫非是心有所属?可是想起来好像也不对,按照独孤宏田他们的意思,只要他有喜欢的人可以很顺利的在一起,就算是立马娶也是没有问题的。那么,就是他并不想娶妻? 洛琦转过头回过身,看了看坐在自己边上的温靖翎,他闭着眼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白嫩的皮肤,长长的睫毛头发与寻常男子一般用长丝带束起,还没到及冠的年龄也就只能用东西束起头发,此人相貌姣好,待人也是谦和有礼让人觉得很温暖却也感受到距离,就连对独孤宏田一家人也是一样,有那种淡淡的疏离。不是很亲近,但也不过分疏离,他们之间有安全距离。 “靖翎哥哥……可是有喜欢的人?”洛琦看着他看的有些出神,确实长得好看的看的会入迷,有时候甚至会把自己内心的想法吐露出来。闭着眼睛的温靖翎听到了这句话后慢慢地睁开眼睛,转头看向一旁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洛琦,面带着微笑回问:“为何如此突然问?”洛琦见他回问了,她顿了顿,然后一瞬间坐直了身子,慌忙摇起手来说道:“没有没有,靖翎哥哥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之前听彤萱姐姐说但凡是上门来求亲的小姐,你都一概回绝了。我就想……就想……” “你就想我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温靖翎知道她后面要说什么,其实这个问题她并不是第一个问起的人,曾经独孤宏田等人也这么问过,真是什么人都入不了他的眼,待人客客气气的,却又和人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让人费解。温靖翎的眼睛看向窗外,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说道:“如果……留在我心里的那种感觉是喜欢的话,那大概我就有喜欢的人吧。” 听他的回答,洛琦听的有些不明白,什么叫心里的那种感觉如果是喜欢的话,那就是有喜欢的人。这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啊,怎么那么复杂。温靖翎回过头看到洛琦脸上复杂的神色便说道:“怎么,不明白?”洛琦略微的张着嘴,看着他点点头说是。温靖翎看着她,想了一阵就开口问:“那你对洛晗呢,是什么样的感觉?”这么一问洛琦又是一脸的不明所以,这话从何说起,她看着他歪着头说道:“洛哥哥是我哥哥啊。” 温靖翎知道她并不是很明白他在说什么,他依旧是挂着淡淡的笑容继续说道:“你们并非血亲。” “是啊,洛哥哥好心带上了失忆的我。”洛琦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自己的心里暖暖的,不自觉的就面带笑容。温靖翎见她笑的这么甜,他也不说什么,说他们是兄妹?不太像。是情人?也还不是很对,但是他们看对方的眼神不对,不是兄妹间的那种亲情。 “那靖翎哥哥,留给你心里的那种感觉的人是谁呢?”洛琦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话题被带偏了,一下子扯到了自己身上,话题偏了。温靖翎看着她,还记得这个事情啊,他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说:“她啊,曾是我最想要保护的人呢,只要她开口就算是天上的月亮我也愿意想办法给她摘下来,虽然过程有些不如意,但整体来说我还是很开心的。最后也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尽管如此我也依旧希望她能好好的。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她好。” 洛琦很认真的看着他说话,他这么说也觉得不是在说谎,因为他的脸上真的挂着一副淡淡的温柔的笑意,这种笑与他平常的笑不一样,这个笑意很平易近人,让人看了都觉得温暖的那种笑。洛琦渐渐的对他口中之人感到好奇,她有让他变得平易近人的效果,只要谈起她,温靖翎就会跟秦乐修谈起祁瑾青一样,脸上带着开心又温暖的笑容。但是他不说下去,那么她也不问下去。 “我的过往,是我不愿提起却又让我常常想起的过往。”听他这么一说,洛琦这才突然想起来,洛晗对她说过,温靖翎并不是独孤家的孩子,是独孤宏田在外打仗是收养回来的义子,所以他的曾经无人得知。洛琦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有沉默。见她突然沉默不语,温靖翎也只是淡淡的笑笑。他们在一言一语的谈论,现在已然没有夏日的炎热,慢慢地入了秋。此刻的外面也是凉爽,风透过窗吹进马车,也是格外清凉。 在入夜之前他们到了小镇,进行住宿,虽然找到那位神医是刻不容缓,他们时间也不多,但夜晚出行实在不便,不安全不说就算休息也休息的不会好,他们要保持警惕也要休息好,这样遇到事情才能好好处理。为了安全起见,温靖翎和洛琦并没有分开住房,他们住在一间,就像当初洛晗对待洛琦那样,温靖翎要在夜晚时守着洛琦,以免发生什么不妥的事情。 洛琦一直觉得这种事情有些多虑,但是他们也有他们的考虑她也就不多说了。她一直不知道为什么洛晗会一直这么警惕,好像他们要是不住在一间房一晚,她就会消失不见一样很是奇怪。 他们用过晚饭也没有出去走走,毕竟这种特殊时期出门不是一件好事,况且这地方也是人生地不熟的。他们不知道针对秦乐修的人会不会此时就在边上跟着他们,虽说是针对秦乐修,但毕竟洛晗也是伤与他们。想来,洛晗当初服毒就洛琦也是有他自己的想法,但温靖翎觉得洛晗从来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他既愿意为其服毒救人,那是不是说明洛琦在他心里有着独特不可取代的位置,在他们相处的时间里,有了特殊的感情。这些,他都不想多想,怎么说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情,若他们真的变成了真正的一家人,那他也只能祝福。 洛琦为温靖翎拿过包裹,放到桌上,意外的看见那包裹中露出一截红色的流苏。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洛琦伸出手抓起那红色流苏,轻轻一拉就将东西拉扯出来,在流苏之上是一个红色的香包,只不过这香包有些陈旧,显然已经用了许久,上面的刺绣颜色也有些退去,这一看就是初学者绣出来的香囊,因为上面的刺绣并不精致甚至可以说不好看,连基本的形状都有些歪曲。 这是温靖翎的包裹,这里面的香囊这么陈旧又如此不上眼还带在身上,那只能说明这个香囊对他来说有着特别的意义,说不定这香囊就是他口中之人的赠送之物。他说,她曾是他最想要保护的人,可是最后却发生了一些事情使得他没有办法再继续守在她的身旁,至此之后他们在没有见过,不是见不到而是不想再见,因为见到之后他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更不知道要以什么身份面对彼此,若是见到之后只剩尴尬那不如不见。 温靖翎从门外走进就见洛琦拿着一个颜色陈旧的香囊在那静静观赏,他知道她手上拿着的是什么,他也不慌张,这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他只是慢慢靠近站在她的身侧。洛琦感觉到了身后有人在靠近,她也回了头,一回头就看见温靖翎站在自己的一侧看着自己手上的香囊,洛琦下意识的看了一下自己的手上,这才知道她还拿着。洛琦的心里一慌就将香囊塞到他的怀里,是她擅自动了他的东西,是她不对。 见她这么慌乱,温靖翎慢慢地拿起她塞过来的香囊,拿在手上说道:“你不用这么害怕,没事的。”洛琦抬头看了他一眼,就继续低下了头说:“这是她送给你的,我不应该乱动。” “无碍……都已经过去了。”温靖翎开口时语气也是淡淡的,没有什么起伏,就像这东西是别人的,这让洛琦有些看不明白,明明很在意却要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是为什么。 愿你被人温柔以待 第一百五十节:你怎会懂 温靖翎说的事情她并不是很懂,因为她也没有经历过,又怎能理解他的感受。他看着她一脸的疑惑,也是淡淡的一笑说道:“你怎的这个表情?”洛琦看着他笑的自然,她也尴尬的笑笑说道:“就是,不太明白你说的事情。”听她一说,温靖翎也笑了笑说:“你如此单纯,怎会懂?”说着还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洛琦也不挣扎,一副无可争辩的样子。 他们虽然认识不久,却总让他们觉得他们相识已久,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在每个人的一生中总会遇到那么几个明明不认识,见了面却莫名的熟悉的感觉,这样的人不会很多,很珍贵。 入了后半夜,两人聊着天意识到时间已经不早了这才洗洗睡下。温靖翎让洛琦到床上睡,他靠在窗边,不会正对着她的床坐着。 躺在床上,洛琦偏着头看着窗边,灯已熄灭,月光洒进房内,温靖翎坐在窗户上,似有若无的看着窗外,手上拿着那个陈旧的香囊,拿在手上不停的看一下,每每看过之后都会轻轻地叹一口气,然后手慢慢的垂下。看着他如此惆怅,洛琦也不禁心里难受起来,眉头不自觉的皱起,侧过身子看着他。温靖翎似乎感觉到床上的人的动静,偏过了头看床上,在他转头的一刹那,洛琦赶紧闭上眼睛。 也不知他是不是知道她还没有睡再看他,只听他柔声的说了一句:“晚安。”洛琦睁开眼睛再看过温靖翎,他的头靠在窗框上,似乎眼睛已经闭上,她看不清楚。洛琦看着他的身影,听着他的那一句“晚安”她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也轻叹一声:“靖翎哥哥,晚安。” 虽然身处于异乡,但这一晚格外好眠,令人心情畅快。 次日,洛琦醒来只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窗边,那窗边早已没有了身影,她眯着眼睛慢慢从床上坐起,脚慢慢地落地,拿过衣服赶紧换好。穿好衣服她慢慢地走到窗边,站在那里探出头,风微微的吹进房间,吹起她的头发。在她站在窗边之时,身后的门被推开,她也立马回过头去看是谁推进的门,可是在这客栈中出了温靖翎还能是谁? 推门而入的温靖翎一进门就看见了站在窗边的洛琦,他有些许微愣,随即一笑说道:“醒了,我还在想不要打扰到你休息。”洛琦回过身正对着他摇摇头说:“没有。” “快过来洗漱一下吧。我叫小二准备好了早膳,用好了休息一下我们便上路吧。”温靖翎将手上的毛巾放到脸盆的一侧,洛琦看着他的举动缓慢的点了点头说了声好。温靖翎也没有在房内多待,毕竟一个女孩子家熟悉他身为一名与她毫无关系的男子应当回避,就算是亲哥也当是回避的。 本来温靖翎出门将门关上的时候洛琦还愣在原地,但是一想到洛晗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就立马动了起来,手上的动作也不免加快了一些,就连之后的用早膳都不免加快了吃饭的速度。温靖翎见了也不禁一笑说:“你这个模样似乎几日没吃饭,慢些吃。”洛琦听了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迅速的低下头吃着自己手上的包子。温靖翎知道她为什么吃的这么快,她是不希望拖太长时间,能快一些就快一些,毕竟洛晗还在床上。 他们的速度很快,温靖翎问她需不需要休息一会,洛琦也拒绝了说可以马上上路,他也不说什么叫了车夫就继续开始赶路。车夫知道雇主都是好心人,从来不给他施加什么压力,只是让他尽量快些,一路上还为他递水送吃的,就连他的路途开销都是温靖翎支付的,为此车夫也是格外上心,既然他们急着赶着去“望居山”那他也为他们把马车赶得快些。 这一路上他们见到了很多事情,遇到过各种各样的人,这一路上也并不无聊。如果不是因为赶着到“望居山”请神医出山救治,想必他们会到几处地方停留游荡。可是他们不行,至少现在不可以。 “二位公子小姐,这‘望居山’已到。”经过几日的赶路,他们也总算是到了目的地。当车夫停下马车掀开帘子探进一个头对他们说的时候他们还有些不敢相信,按照原先估计的路程,本应该还要再有那么两三日才到。温靖翎二人下了马车,看着这山脚下并不像什么偏僻的山脚,倒像是一个小镇,山脚下住的人挺多,人在那来来往往还挺多。 “谢谢你为我们赶快了马车,让我们早到了几日。”温靖翎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回过头去笑着对车夫道了谢。车夫还被他们弄得不好意思,挠挠头说道:“嘿嘿,没什么。倒是公子你们都是好人啊,这一路上的吃住可都是你们的。”温靖翎也是笑笑不说什么,洛琦看了看回过头拉了拉他的衣袖,指着不远处的一处路径说道:“靖翎哥哥,那里是不是上山的方向?”听闻,温靖翎也是回过了头看了一眼,说:“这里倒是没有来过,这里人多我们问问。”洛琦回过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极其认真的点了点头。 “二位公子小姐,可是要上这‘望居山’找那神医,救治什么人?”听着他们二人说要上什么山,车夫就好奇的问了问。听到身后车夫在说话,两人一起回过了头看着他问:“大哥可是知道些什么?”车夫看了看周围,又抬头看了看在不远处的山说道:“都说这山上的神医性情古怪,救人治病全看心情。我这倒是有一个方法可以告知你们,或许对你们有帮助。” 他们这么一听顿时就开心了一些,对着他笑道:“大哥请讲。”车夫看他们也是迫切的想要知道,毕竟都是救人心切,若不是什么难治的病情他们又怎么会大老远的跑到这个地方来求助这名不知是男是女的神医,他也不耽搁他们的时间:“都说这神医喜静,若是你们上了山之后见到了房子就尽量不要发出声音了,也不要很快的走到房门前去敲门,神医并不喜欢有人这么随意的打扰他。只需要在门外静候一炷香之后再开口轻声叫喊需求,若是神医出来了你们便有希望,若是没有出来……大概就是不成。” 在车夫说话的时候温靖翎二人也是极其认真的在听,这种事情可是马虎不得,这番话可是决定着一个人的性命啊。在车夫说完话的时候,温靖翎二人也是道了谢,并且意思性的给了相应的谢礼,虽然车夫再三推脱说不能收,在路上已经很照顾他了,他提供的这点情报也是听说,值不了几个钱。但是温靖翎却并不听这一说辞,执意将钱塞到他怀里然后转身就走,车夫在后不管怎么叫他都不回头,倒是洛琦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叫到:“大哥,谢谢你。” 这之后,车夫没有再叫他们,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远去,一直到人遮挡住了他们的身影。 到这“望居山”的时候,才到中午,他们遇到过独孤宏田派来的将士,似乎已经上过山,但都无功而返,照他们的说辞,想要见这神医一眼那是比登天还难,本想硬闯进门却在他们靠近房门时就被各种原因弹开,也有银针从一旁飞出扎到他们的身上,无一都扎到了他们穴道。至始至终别说连面都没见,就连声音衣角都没有听过见过。对此,温靖翎思考了一番,然后让他们继续留在这山脚下,他和洛琦二人上山一趟,无论如何都要见到这位传说中不知性别的神医。 踏进这深山的时候,洛琦的心里总有些慌慌的,问:“靖翎哥哥,你说……这神医会不会为难我们。”温靖翎一直很小心翼翼的走在前端,手一直牵着洛琦的手,为防止发生什么不测,这要是真发生点什么还能及时的做出点反应,他走在前面探路也听着洛琦对自己说话,他一直警觉的看着前方的路线回答道:“我们都没有见过这位神医,不好定夺。医者仁心,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从进山开始,温靖翎就一直抓着洛琦的手,她一直跟在他的身后,从不让她离开他一手的范围,一旦有些距离了他就会立马回头。洛琦看着那个走在自己前面探路的身影,明明他的命比她要金贵,但是他却愿意在前方探路,为她的生命保驾护航,在她有限的记忆中除了洛晗那也就只有秦乐修和温靖翎会这样了,她有时候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这么义无反顾的为人付出,很多事情若是放到她的身上怕是不会挡在前面。 他们每个人都有令人难忘的故事,他们的背后都有一些不想提起的过去,他们的生活都是她无法触及的。 “小心些,前面似乎就是神医的住处了。”在洛琦跟在温靖翎身后还在出神的时候,突然就听到他说了这样一句话,她听着也探出一个头去看了看,果然在不远处有一坐简单的茅草屋,是树林环绕,中间一片空旷。按车夫所说,他们的脚步渐渐地开始放慢,靠近那栋茅草屋。 愿你被人温柔以待 第一百五十一节:不会说话的神医 上了山,他们也看到了他们想要到的地方,在靠近那座茅草屋时他们放慢脚步,慢慢靠近那茅草屋。车夫说他喜静,不爱听到周围太吵,听说他听觉灵敏,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立马能察觉,所以他们得格外小心。 在慢慢靠近那个茅草屋时,洛琦的心就一直悬着,她想着这些世外高人一般都会比较难以沟通吧。可是后面发生的事情令她匪夷所思。 当他们走到茅草屋前时,那屋子的门“吱呀”一声开了,见此两人面面相觑,他们在想脚步已经放的很轻了,怎么门就开了呢?他们的视线再看向那屋子时,门口已经出现了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的人,脸上带着半截面具,头发用丝带扎了一部分绾起,分不清男女,看不清面容,一身素雅看起来确实是给人予平常人不同的感觉。他们面对面这么站着谁都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许是温靖翎觉得时间过久了不是很好,便松开了洛琦的手一鞠躬说道:“敢问阁下是望居神医?”洛琦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鞠躬行礼了她也有样学样也是一鞠躬。望居静静地看着他们二人,径直走下一言不发,走到他们面前伸手将温靖翎二人扶起,当他们抬起头时就见面前人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他们仔细一些可以发现那面具下面的眼角有一颗小小的泪痣,这人的眼神很有神,但是也看着很慵懒,似乎对平常之事根本提不起兴趣。 被望居这么一扶两人有些发怔,他拉着他们的手进了茅草屋,屋子里的摆设很简单一览无余。桌子上只摆了一个茶壶几只茶杯,站在桌边放下他们的手,望居看了看桌子示意他们坐下。没办法,有求于人更何况是在别人的地盘之上那得服从。他们坐下时,望居拿起桌上的茶杯转身就走出了屋子,大概是去烧水。从看见他开始,他就一直都不说话,这让温靖翎二人想这位神医会不会是不能说话,或者是懒得开口说。 被这样对待,倒是与他们听闻中的大不相同,虽然面对着的时候有些许的压迫感,但是看样子也不算是什么难以相处的人啊。洛琦望着门口,悄悄的靠近温靖翎轻声说道:“靖翎哥哥,怎么……与我们听到的不一样?”温靖翎也看着房门口,转头看了她一眼继续看着门口说道:“我也觉得奇怪。顺其自然吧。”洛琦点点头,现在他说什么都是对的,他的脑子可比自己好使。 没一会,望居再次出现在房门口,手上提着一壶水走到桌前,将茶杯翻过放在桌上推到他们二人面前为他们倒上水,他的手对他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他们从他进门开始就一直很警觉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因为他的举动跟他们听到的样子相差太大,不免让他们觉得有哪里不对。洛琦伸出手去摸茶杯,拿在手里但却一直没喝,温靖翎没有去拿那个茶杯,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便再次看向了望居说道:“望居神医,我等此次不远万里前来,是有一事相求,想请神医你跟我们走一趟,救一救吾挚友。这世间,也只有你能就他了。” 望居的手一直再倒茶眼睛也一直看着自己的手,顺手也在慢慢的为自己倒茶,然后放下茶壶慢慢地端起茶杯送到自己嘴边轻抿一口,也不知他有没有在听他说话,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听进了他的话。温靖翎见此也是倍感惆怅,洛琦的眉头也下意识的轻轻皱了一下,看了温靖翎一眼心里也是急得很,再仰起头看他站起来绕过桌子走到望居身旁,看着他就要下跪求救,说时迟那时快,他瞬间就放下了茶杯伸手扶住她的身子看着她。洛琦的身子半蹲着,慢慢地被他扶直,她不解的看着他,只见他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轻摇了摇头,让她不要这么做。 那一边,温靖翎也慢慢地站了起来走到洛琦边上,伸过手将她护在自己身后说道:“神医,我等此次前来是真心求医,还请神医出手相助。”说着又是一鞠躬。这一次望居顺着他的动作视线跟了一下,看着他对着自己鞠躬,不禁不动声色的叹出一口气,转了个身子依旧不说话。他没有去扶他,温靖翎也不起来,一直鞠着躬,见状洛琦也走到他的身侧扶着他的手臂看着那个背对着他们的望居说道:“望居神医,还请您出手求求我哥哥。” 她的话刚说完,望居的身子就再一次的转过来,伸手将他扶起然后走出茅草屋,他们二人面面相觑跟了出去,二人一直跟在他身后,他进了另外一个屋子他们也跟了过去,在门打开之时望居转过身看了他们一眼,他们也明白这是要他们停步于此,也对毕竟是人家的地方他们也不能贸然跟进去,这样有失礼节。他们停在这房门口,望居面无表情的回过身就进了去。 望居进了房门往左边走了一下,看着面前的红木药柜,每一只抽屉前都做了标记,上面的记号没人看得懂,这些标记大概只有他自己看得懂。望居靠近一格抽屉,拉开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瓶的白色长条形瓷瓶,放在耳边摇了摇听到一些声音后他才挑了一下眉头,将抽屉合上出了房门。温靖翎二人一见他出来了,看着他出门将门慢慢关上然后再转身下了台阶走了几步面对着他们,伸手递出自己刚才拿的那个长条形瓷瓶。 他们有些觉得奇怪,这难不成就是解药?可是不可能啊,他不是什么都还不知道吗,怎的进去就拿了药出来。望居也不催他们就这么递着等他们接,温靖翎看着眼前这瓷瓶想着接还是不接,不问怎么会知道洛晗中了什么毒。温靖翎看着那瓶子终究还是开口问了一句:“神医,你都还不曾知道我这挚友有何症状,中了什么毒,你便拿解药给我们……这,不妥吧。” 听到这话,望居似乎觉得听到了什么笑话,先是愣了一愣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瓷瓶,低头一笑,伸出另外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然后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们伸手去接。对着这样的神医他们也是将信将疑,温靖翎伸手过去刚要接过望居的手就往回缩了一下,这样的举动让他们很是不解,一边让他们伸手拿,一边自己的手还往回缩。他们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他的手指了指洛琦。这么一指,他们二人都愣住了,要她拿?洛琦也不明所以的伸出手指了指自己,望居含笑点了点头,然后回过头看了看这茅草屋。 这意思不言而喻,他们二人齐齐愣住,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都说来找他救治,若是有幸得他出手相助那必然是要以物换物,并不是什么东西他都要,因为他什么都不缺,他要是不想救怕是你送他一座江山他也不会出手。现在,他们要救洛晗那么洛琦就要留在这里,替他做事。虽然救洛晗要紧,但是温靖翎也不能把洛琦一人留在此处,他是陪着洛琦过来的,怎能发生回去之时洛琦不见了就他一人回去的事情。 他们都没有说话,温靖翎轻轻地皱了一下眉头说道:“你是要小琦留在此处?”望居回过头,含笑看着他再次点头。他这一点头温靖翎皱着的眉头加深了一些,道:“不可,小琦要要回去……神医,这样可好,我留在此处,让小琦回去。”他这一说,望居看着他当真是思考了一下,然后又含笑摇了摇头。这一摇头,温靖翎就有些急了,他如何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温靖翎刚要再开口,洛琦就拦住了他,说道:“靖翎哥哥,莫要再说了,我留下便是。”她一说完温靖翎就急了,怎么能这样。倒是一旁的望居笑着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将那长条形的瓷瓶再一次递到洛琦的面前,她伸手接过看了看说道:“我留下可以,但是我要看着洛哥哥醒过来。这是我唯一的心愿。”望居定眼看着她,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任何的动作,不知道他是否同意。 当前的情况来看,也只能是这样了,温靖翎看着望居,希望他点头。可是他迟迟没有表态,大概是怕她就这么跑了,洛琦再次开口说道:“等我看到洛哥哥安全之后,我便会再回来的……若你不信,你可以同我们一道去,届时洛哥哥一醒来,我们就一起回到这望居山。” “还请神医宽容。我这挚友待她如亲人,小琦对他也是抱有感恩之情,所以……还请望居神医谅解。”不等他做什么反应,温靖翎立马就接上了话。看着他们二人在此你一言我一语的,望居心里也觉得他们既然会来这里请他救治,那么说明那个被救治的人一定是对他们来说意义深重的人,特别是对眼前这名女子来说,大概是非救不可,不然她便不会罢休。说什么医者父母心,其实他看的还是那人救人的心情,有些人是为了什么私立,并非真心救人,在这些年里不少人来求救,但是这人里面究竟有多少人是真心求救。 望居看着他们二人,轻轻地点了点头。见他点头了,洛琦一笑,顺势就要下跪道谢,望居一弯腰立马扶住她,摇了摇头。洛琦看着一愣,随后想起来自己刚才的举动,了解的点点头,说:“那我们走吧神医。”说完这话,转身就要走,望居伸出手拉住了她,被这么一拉洛琦有些疑惑,还不走吗天都要黑了啊。 只见望居伸出手指了指天,又指了指离开的方向,洛琦看的不是很明白,满脸的问号看着他,有些懵。温靖翎看着她这个模样,便开口解释:“神医的意思是天色已晚,等明日再走。”望居听着他的解释,转头看着他就笑着点了点头。洛琦收起那一副要走的架势,站直了身子面对着他们“哦”了一声。 望居松开她的手,转身就进了门。留下温靖翎和洛琦二人,这望居神医当真是让人摸不清性子,说他通情达理?算是吧,说他不近人情?好像也可以。总之他们看不透。 愿你被人温柔以待 第一百五十二节:这是最大的惊喜 他们求医也算是成功了,还能把神医本人也一起带着走,只是在洛晗安全的那一刻洛琦就要跟着望居一道回到这望居山,没人能改变着局势。 在这望居山的一晚,是望居为他们准备的晚饭,这让他们颇为受宠若惊,看到桌上摆了饭菜的时候,要不是因为这整座山都只有这一件茅草屋时,他们差点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用完晚饭的时候,望居刚起身要收掉碗筷,洛琦一下子就蹦跶起来,拉住他的手说道:“神医,您请停手,放着我来就好。晚饭已是您准备的,这要是再让您动手我们会不好意思的。”望居看着她,再看看温靖翎,他也点点头。望居看着他们,然后慢慢的站直身子收回手,站到一旁看着他们收盘子。 温靖翎也很贴心的一起起来收碗筷,他只让她拿了三只吃饭的碗还有三双筷子,其余的他都收走了,为此洛琦还站在原地愣了一会,然后回过头看了一眼含笑双手环抱于胸前的看着他们收碗筷的望居,看了一眼就拿着碗筷匆匆跑开了。虽然还不知道此人是男是女,但给人的感觉当真是很奇妙的,说他是男子?但是喉咙又看不出来有没有喉结不是很明显。说是女子?但是又看不太出来女性的特征,他又没有开口说过话,实在是分不清男女。 洛琦走到刷洗碗筷的地方时,看着温靖翎将盘子放进水中,眼看着他的手就要下水,她心里已经撒腿就跑过去将他撞开,然后把自己手上的碗筷放进盆子里,被她撞开的温靖翎不明情况,一脸呆愣的看着她问道:“小琦,你这是……做什么?”在他说话的时候,洛琦已经开始洗起碗筷,说道:“这种事情怎么能让靖翎哥哥做呢。”听她说这话的时候温靖翎确确实实的愣住了,在他的脑海中也曾经也有人这么跟他说过话,只可惜那人已经不知在何处。 她在那认真的刷洗盘子,温靖翎站在一旁看着她,看她认真且仔细的刷洗盘子,然后拿着一块洗碗的布将上面的水擦干净,最后再放进碗柜里,摆放整齐。洛琦做完了所有事情,心满意足的笑着回过了身,看温靖翎在看着自己便笑了笑说:“靖翎哥哥,你为何这样一直看着我?”温靖翎听着也是笑了笑,转了个身往外走说:“看着你已经变了很多,这样洛晗也会欣慰吧。”洛琦跟着他走到房屋外面,在这深山里入秋的夜晚格外清凉,他们站在茅草屋前没有说什么。 在这房屋外,站了不知多久,温靖翎转头看了一下站在自己身侧的人轻声说道:“进屋吧,外面凉。早些休息,明日我们还要赶回鲜城。”听到他说话了,洛琦转过头看着他,想了想之后就点点头。两人一起转身回到屋内。望居既然让他们在这里留宿自然是有地方给他们睡觉的,在边上还有一间茅草屋,虽然简陋但是暂时注意下还是可以,更何况是茅草屋,自然是不能与他们平日里住的房子相比较。那间茅草屋里虽然简陋,但是却有两张床,屋子里东西也是齐全,床分别在屋子的两端,正对着。 这样一看,洛琦也放心了许多,这样温靖翎就不用坐在凳子上睡了。在路上,温靖翎总是怕发生点什么,所以一直与她同屋,坐在某一处睡着,这样看着他洛琦心里也不是滋味。在这茅草屋里虽然不比客栈里舒服,但是总归他可以躺下好好休息一晚了。两人经过一番洗漱,便相互道了一声晚安,各自躺下睡了。 在他们的屋内的灯熄灭之后,望居站在自己的房门前看着他们房门看了一会,对着夜晚的天空叹了一口气。便进了屋内,将门关好熄了灯。 他们早上起来的时候,望居已经起了床并且准备好了早饭这样弄得他们格外的不好意思,他们已经起的很早了没想到他比他们起的要更早,还把早饭都已经准备好了。吃过早饭,还是洛琦二人把碗筷收走刷洗。清理完毕,他们便准备上路,望居把门关好,在自己茅草屋的周围似乎撒了什么东西,大概是怕人闯进了屋子。 当他们下山的时候,没人注意到他们,也没有人注意到一旁的望居,所有人都以为望居是绝不会出山的,上山求救的人最多开个方子给个解药就算完事了,还真没听说过谁把他请出山过。他们下山的时候,有一件事情倒是觉得很意外,那就是车夫,没想到他还在此处待着,看到他们出现了车夫便跑了过去看着他们说:“二位公子小姐,你们可算是下来了,这……”这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他们身后一身素衣戴着面具的望居,突然他意识到了什么,没想到他们还真的把人请下山了,真是厉害的不行了。 他们看着这车夫,有些觉得奇怪问道:“你为何还在此?”听他问起,车夫的视线放回到了他们身上,笑着摸了摸后脑勺说道:“昨日我本是要离去的,但是我看了一下此处还是挺偏僻的,只是这山脚下有住着一些人。这边上又没有马车的,我就想着你们要是下了山怕是没有马车可以带你们回去。况且,二位又待我不薄,我自然是要留在这里将你们带回鲜城的。” 车夫说的极为真诚,温靖翎也感谢他能够在此等着他们下山。既然马车夫还在那么事情就好办了,他们不需要再去找马车,直接就可以赶回去。车夫看到望居也不多问,自己心里明白就好,不是自己的事他也不需要知道的那么清楚,赶好自己的马车即可。这车夫是知道他们赶回去是去救人的,所以车夫赶马车的速度依旧是加快的,可不能耽误他们救人的时间,这马车赶慢了,万一就差那么点时间那可就是罪过了。 为他们赶马车大概是这车夫赶得最快的马车了。 这一次他们回到鲜城的时间比之前更快,他们从鲜城到望居山的时候前面几天赶马车并不快,但是这一次往回赶不同,车夫一开始就知道他们是为了救人,那自然就快了几分。 当他们回到将军府时,独孤彤萱一干人也是觉得诧异的,毕竟独孤宏田派出去的人比他们要早出去,却比他们早回来,而且他们回到这个鲜城的时间是超出了他们的预算时间,也就是早到了很多。看到望居也一同跟在他们后面的时候那更是觉得意外,虽然他戴着面具有些神秘感,也有些距离感,但是总感觉没有他们听说的那个样子。 他们回到将军府那是一刻也不耽搁,直冲洛晗的房内。再看到洛晗的时候,他的脸色已经不是很好,面色惨白看不出来是个活人了,唇色也是发紫,面色极为吓人。但是现在不是关注这些事情的时候,耽误之际是要给他喂下解药。洛琦拿着长条形的瓷瓶,刚要上去给他喂下解药时,望居就立马上前一步拉住了她。被这么一阻拦,洛琦是一脸的疑惑,这是要做什么?现在不给他喂解药可来不及了。也不是说来不及,就是个人比较着急的事情。 望居并没有看她的眼神,自己径直走过去,从怀里掏出一个素色的布包,将绑着包的绳子解开放在床边一字摊开,这包一展开就看见一排齐刷刷的银针露在他们眼前,长的短的细的粗的一应俱全。望居弯下腰从里面抽出一根针往他的天灵盖处就是一扎,扎稳之后再抽出一根太阳穴上又扎一下,如此反复在他身上扎了几根针之后,往针包上拿出一根较粗的针在他手上比划了一下,但是在要刺向他的手时就顿住了,站了起来转头看了一下他们指了指桌上的茶杯。 一开始所有人都是一愣,并不知道他想要表达什么,见此望居是一叹气,放下洛晗的手自己走了过去拿起一个较大的茶杯,再回到床边放在地上,拿起洛晗的手在他的手指,捏住他的食指指尖,在上扎了一下了一下,拿开针的时候血就从指尖流了出来,刚好就落到地上的茶杯上,一滴一滴的滴落在茶杯中。 他放开洛晗的手站直了身子看着他的手指一滴一滴的在滴血,转头就看了他们一眼,伸手指了指洛晗,让他们喂药。当他看向洛琦的时候,他的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旁人也意识到洛琦似乎有些状况,她的手指轻轻的按住太阳穴的位置,脸上的表情似乎不是很对,见此站在她边上的秦乐修就问:“小琦儿,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这话结束,洛琦的身子摇晃了一下,秦乐修也是手快的将他扶住,边上的都是一脸的担忧。 洛琦被秦乐修扶着站了一会,然后轻轻地晃了一下脑袋说道:“我没事……只是,好像有点晕血?”听她这么说他们也能理解,晕血的人见血不晕就已经很不错了,她现在的脸色虽然也不是很好,面色煞白,没有血色,秦乐修将她扶到桌边坐下,伸手拿过她手中的药走到床边,看了一眼望居对他抱着谢意的笑了一下,他也很礼貌性的回应了一个笑容,就往边上站了站。 秦乐修弯下腰,打开瓶盖捏起洛晗的嘴将里面的东西倒进他的嘴中,他这才发现这个小瓶的东西原来里面装的是液体,就这么几滴的药水就能救他吗?果真是浓缩就是精华。 愿你被人温柔以待 第一百五十三节:一切安好 在秦乐修给洛晗用下解药之后,所有人都盯着那张床似乎下一刻会发生什么神奇的事情,然而什么都没有。望居站在原地转过头看着他们望眼欲穿的眼神顿时有些无奈,药效哪有那么快就见效的。看看他们无奈的摇了摇头,对着他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出去让他安安静静的待在房内。 看见了他的指示,所有人都开始向外移动,但是总会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这样的迫不及待倒是不难理解,却让人觉得无奈,望居走过去从他们身后走过,秦乐修也开始迈步往外走刚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回过头折回去走到洛琦边上问道:“小琦儿,可还好?”洛琦看着床上的人,听到他说话就转过头抬头看了他一眼抿着嘴唇说道:“我没事的。”听到她这么确定的回答,秦乐修也就放心了下来,伸出手将她扶起说:“那我们出去吧,你彤萱姐姐让厨房备着东西,先让洛晗休息着吧。”洛琦听着也点点头,确实应该让他好好休息。 两人慢慢的出了房间,顺手将门关上。洛琦的嘴唇慢慢地恢复血色,但还是略显惨白,这样子的洛琦让人看得有些难受,赶忙让她去休息会。可是洛琦不想离开这房门前,她想要看着洛晗醒过来。他们也再三表示,只要洛晗一醒过来他们就会叫她,这她才慢慢地离开。 怎么说望居都是一个贵客,要好好供着,可不能亏待了,人家大老远跑过来帮他们救人,要好生待着。 洛琦回到房屋内,就一个人,关上房门她就靠着房门滑落到地上,头埋进膝盖中,肩膀在时不时的抖动,似乎是在害怕什么。时间长了,还带着一丝哽咽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着呜咽的声音,那是一种很空旷,很无助的感觉。 在她看到血液的时候,她的脑中闪现过一些画面,令她感到害怕,那么真实又感觉那么遥远。她就这么靠在门上坐在地上,坐了许久,许久,久到她都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外面的天已经慢慢变暗,久到他们来房门前叫她,告知洛晗已醒。她的声音也慢慢停下来,在门口的温靖翎察觉到些许一样,便拍着门叫喊着:“小琦?你还好吗,没事吗?把门开开好吗。” 听着门外的人这么着急的叫喊着,洛琦多多少少心里会有些触动,抬起了头慢慢的扶着门站起,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努力的让自己扯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将门打开。看到门开了,温靖翎也就停止了敲门的动作,看着眼前这个姑娘他也很是担心,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因为……”还不等他说完话,洛琦就淡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有的事,只是我想到了一些事情,有些难受罢了。” 此刻,温靖翎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毕竟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温靖翎只是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带着那种心疼的眼神看着她,轻声说道:“不要想那么多了,你洛哥哥醒了,去见他吧。你那么期待着。”洛琦看着他,总感觉她的眼睛下一刻就要涌出泪水,她抿了一下嘴唇笑了一下点点头,转身就朝着洛晗的方向跑去。温靖翎站在原地,看着她慢慢离自己远去,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心里总感觉有些怪怪的,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再一次涌上心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洛琦用最快的速度跑到洛晗的房内,在他的房内站满了人,秦乐修他们都在房内,当他们感觉到有人进入了这个房间的时候,一个个都看向了门口,当然这一个个的可也是包含了洛晗。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所有人都很默契的为他让开一条道,让她走到洛晗的床边,她眼眶中的泪水那叫一个蓄势待发,等她完全沾到他的床边时,她也慢慢地蹲了下来,洛晗伸出手摸了摸她那一脸憋屈的脸,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道:“小琦……最近睡得可好?” 也就是这么一句简单的话,洛琦的泪水再也装不下,就在这句话的话音刚落下,她的泪水顺势就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到他的手臂上。看到她哭了,洛晗的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就慌了,急忙就伸出另外一只手为她拭去眼泪,不知道给如何安慰女孩子,只能让她不要哭。旁人也都是明眼人,洛晗昏迷那么久许久未见洛琦,洛琦又出去寻找望居神医,许久没有讲过话,现在这个时候怕是有许多话要说。 一众人看情况退出了洛晗的房间,顺手还关上了门。听到动响的洛琦还回过头去看了看他们,可这一回头的时候他们已经全都退出门外。见她突然止住了要哭下去的势头,洛晗看着她轻轻的笑了一下,这一听他在笑洛琦又快速的将头转头,眼睛红红的看着他,还吸了吸鼻子,一开口就是哭腔道:“洛哥哥……你笑什么。”洛晗用手掩了一下嘴角,抬起头静静的看着她说道:“没什么,看你还这么有趣,我就放心了。” 看着洛晗在调笑自己,洛琦撅着一张嘴。她的这个模样再一次的逗笑了洛晗,他伸出双手将她扶起,让她坐到床沿说道:“好了,只要你好好的,我就心满意足了。”听着他这么说,洛琦的头就慢慢地低了下去,手慢慢地从他的手中抽离,看她这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洛晗便偏了一下头看着她问道:“小琦,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告诉洛哥哥。”洛琦撅着一张嘴,摇了摇头说道:“我很好……洛哥哥,你先关心你自己吧,你都才刚醒。你才是呢,是不是哪里会不舒服。” 她这么关心自己,洛晗的心里也是觉得暖暖的,淡笑着握住摸摸她的脸,将她的脸扶正,正视着自己说道:“只要你好,我就没有问题。”洛琦憋着,看着他说道:“我自然是没有问题。你那个时候这样护着我,你这样让我很难受啊。”洛晗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若我那时候不救你,我怕我会寝食难安啊。”洛琦轻皱着眉头看着他。 “洛哥哥,会不会觉得如果我不在你身旁会好一点。如果那个时候没有我的话,你就……”洛琦满脸的忧愁突然开口这么说,说话的时候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说这话的时候也满是忧愁,但又有种希望你能够跟我划清界限的样子。洛晗见她要再说上次的事情,就立马开口打住了她要往后说的话,伸手按住她的嘴唇,洛琦抬头看着他。只见洛晗无奈的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不要再说这种话了,若我真的觉得没有你更好,我便不会在一开始就将你带上啊。” “可是……不管怎么样,这一次我便会离开你。”她这一开口这么说,洛晗那是一脸的疑惑,这是为什么。洛琦知道他不说话是因为疑惑,她抬着头看了他一眼说道:“这一次,望居神医会来救治……算了算了,我们还是不说这个了。你现在还是需要好好休息。”她这开口又不说的,让洛晗很难受,虽然她没有继续往下说,但是多多少少还是猜到了一些,她不愿说,他也不接着说。 他们二人在房内聊着天,说着一些洛琦去寻找望居时的事情,这些事情是他没有参与过的。洛晗也一直很随意的问着她的近况,问她吃饭吃好吗,睡觉睡得可是安稳。洛琦也一直笑着回答,丝毫没有刚才的情绪,都是那种很愉悦很温暖的情绪。 洛晗刚醒来,需要好好休息,为了给他好的休息环境,洛琦主动让他躺下休息,自己出房间。洛晗也不说什么,淡淡的一笑,让她不要想太多。洛琦有些微愣住,随即就淡笑着说好,为他遮好被子,现已入秋天气睡觉多少会觉得有些凉,不盖被子怕着凉,所以被子还是要遮盖好。 洛琦退出房门,将门关好,靠在那房门上有些难过,她知道洛晗最后的那句话是为了安慰她,他总是为她想很多,平日里的好令她感动,他所做的一切让她觉得他对她的好超过了亲人之间的那种好。有时候她也会多想,但是很快就会否定,他对她是妹妹的那种喜欢,他也只是她的哥哥。洛琦慢步走到庭院,一步一步的走着。 那个时候她看到洛晗的血留下的时候,她的脑中一闪而过的一个画面,是一个红艳艳的画面,似乎是在一个喜堂其乐融融,却突然出现一个妖冶的女子,破坏了这一堂婚事,她的出现令所有人都不舒服,甚至不待见。因为她一个人的出现,这婚事没有继续进行下去,洛晗似乎也变得怪异,一脸的无奈,想说什么却又闭口不说。 洛琦独自一人在庭院中呆着,也不见谁,也不说什么,只是这么静静的坐在庭院里。 愿你被人温柔以待 第一百五十四节:我也很绝望啊 “你是说……望居神医会来救我,是因为小琦同他做了交易?”温靖翎到洛晗房间看他的时候,顺口问了这个事情,他知道是他跟洛琦一道去望居山请人过来救治的,所以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他一定都知道,况且温靖翎是绝对不会放着洛琦一个人在那,无论如何都会想办法带回来,然后拖延时间想办法。 有些事情一个人想办法确实比较难,有人一起分担一下反而会比较好。温靖翎本来也不想隐瞒这件事情,若是等事发之后再说怕是要被埋怨的,所以还是趁早说出来会比较好。他把他们一起到望居山请人下山的经过全都告知了洛晗,经过他清晰的叙述洛晗也知道了事情的全部过程。 “那他什么时候会带小琦走。”洛晗低吟一声,静静的思考了一下。温靖翎也想了想回答:“怕是就这几日了。本来小琦就说只要看到你醒来就跟望居走的。”听到他这么说,洛晗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这事情确实不太好办,这是望居的做事原则,不是说变就能变的,可是他们也不能任由望居将洛琦带走。一想到她会被带走,他这心里就不舒服,是不是习惯了身边有这么一个姑娘的陪伴呢。 “你说,这要怎么办。事先说好的,也不能随便毁约不是吗。”这个问题温靖翎思考的也是相当的久的,又不能找独孤宏田探讨这个问题,他来到这里就是为了驻守边疆,成天要去军营练兵忙得很,至于独孤夫人他也不想去麻烦她,独孤彤萱又想不出来什么好的点子,所以这些事情还得要自己解决。现在洛晗醒了,也可以有个商量的对象。这件事情秦乐修也是知道的,按照他的说法就是硬留,不让她被带走。 这个事情,还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想到一个好的办法,现在他们不能做什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看着自己这个挚友这么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温靖翎不由得的叹了一口气。他这突然的一叹气,洛晗就有些懵了,抬起头就看他一脸的疑惑问道:“你怎么了?怎的突然叹气。”温靖翎也看着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坐在床沿处,眼神很是认真的看着他说道:“当初你带着小琦他们第一次与我见面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和她似乎有些不一样。现在我倒是更确定了。之前一直以为是我想太多,但是对比了一下你们两个人相互之间的态度,我觉得……” 他的话没有说完,也没有说下去。温靖翎知道他也是个聪明人,不需要他说太多,自己可以理解。洛晗自然也不傻,他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自然是清楚的很,他也想起了那一晚在客栈,温靖翎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原来是要说这件事情嘛。洛晗想着嘴角挂上淡淡的笑意,轻摇了摇头。温靖翎坐在床沿,看他突然反常有些奇怪,问他:“你笑什么。”洛晗抬了抬头,背靠在床头,仰着头说道:“这个事情……我自己其实也有想过,连我自己都感觉会不会对一个不是血亲的人实在是太好了,是不是反常了。可是另一面却又告诉自己,作为一个男人照顾一下姑娘也是正常的。如此反复。” 他的脸上很纠结,温靖翎看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不是每个人都会经历这么一次莫名其妙的感情,觉得对那个人好的有些过了,却又告诉自己这是应该的,这种纠结的心理是不是每个人都曾经有过。 洛晗的头仰靠在床头,一时脑子里是一团浆糊,想不明白摸不透。温靖翎也是看这天色似乎已经不早了,就让他早早的睡下,自己出了房门。送走了温靖翎,洛晗依旧靠在床边思考着那样的问题,对她当真是只有兄妹之情?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灯罩内的烛火在一点点的消失殆尽,他脑中的问题似乎有了答案,又似乎没有。在临睡前,洛晗的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夜慢慢的深了,洛琦在自己的房中,一直在床上翻来覆去不曾睡去,按照之前说好的,她就要跟着望居回到望居山,大概这一陪就要好多年,这多年过去也不知道洛晗是不是还会记得自己,会不会在她下山的时候他已成家,已有妻儿。每每一想到这里她的心里似乎有些止不住的难过,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堵着自己的胸口,这堵得时间久了,承受不住了就化作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滴落在枕头上。 自己的这泪水一流,洛琦自己整个人都是懵的,她这是怎么了?她不是最希望洛晗能够开心的人吗,如果自己这个累赘走了之后,想来他也能够过的更好吧,他说的话可能都是在安慰自己,毕竟他那么善良的一个人怎么会当着她的面说出这样话,她三番两次的拖他后腿,就是一个累赘没什么多大用处。可是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越是这么想,心里就越委屈,越想哭,完全跟自己想象中的是两个样子。 原本侧躺着的洛琦一下子躺平了身子,一只手盖在眼睛上,让眼泪流出来的少一些,但是这个傻姑娘没想到,其实自己遮起来并没有什么用,只是让泪水浸湿了衣袖,并没有减少,反而更加憋屈泪水越流越多,感觉自己还是很难受就将被子往上扯,把自己的头盖住,这样起码声音不会很大声的传出去,万一有人从外面经过就不好了。 可是她并不知道,在她的房门外一直站着一个人,一袭白衣,这站的还不止是一个人,在房顶上还有一个人,一袭素衣坐的甚是潇洒,一只脚龚起,一只手放在那只膝盖上,仰着头。洛琦在房中的那点小动作外面都听的清楚,在门口的人听着里面的声响很是揪心,拧着眉头,想进门却又觉得不合适,愣是没进去,一直守在门口半天都没有走开。入秋的夜晚格外清冷,一件衣服外面就随便的套了一件外套,怎么都还是有些清凉的。他就这么站在门口等着里面的人没有声音了之后才慢慢离去。 房屋上的人也在他离去之后从屋顶上下来,跳到房门前的空地上,也在那房门前逗留了一会后离去。 天渐渐的变亮,按理说洛晗刚醒来需要好生静养,可这才休息了一天他就起来了,他们看到他的时候都是一脸的呆愣问他为什么不在房里,而洛晗的回答就是:“我是中毒,不是受重伤,应该好生休养的人是秦乐修不是他。而且他在床上已经躺了很久了,再躺下去就要萎缩了。”说实话,他这话说的可是没毛病,确实是躺了很久,他中毒之后可都是秦乐修背着或者两人搀着回来的。 当洛琦从房中出来时恰好遇到了来找她的独孤彤萱,一见到她就嘲笑她,说她怎么眼睛红红的是不是昨天洛晗醒了太兴奋,所以晚上没睡好。对于她的这个理解洛琦也不予以辩驳,她总不能告诉她不是,然后把真实的理由说出来吧,那样才真的会被她笑的半死吧。她这默认的样子独孤彤萱是一脸的诧异,说道:“啊,真的啊,我只是猜测啊。没想到是真的呢,那你得……多喜欢洛晗哥啊。” 听她说这话的时候,洛琦偏过头看她,这样就很喜欢洛晗吗?那她昨天晚上会那个样子……是究竟得喜欢成什么样子,才会变成昨晚那个模样呢。独孤彤萱以为她是不想谈论这个话题,甚至有些不开心了,就立马跳过了这个话题,挽住她的手笑嘻嘻的说道:“好了,去吃早饭吧,都在等你了呢。洛晗哥也起来了。”她挽着她往前走,本来没有觉得有什么,一听到说洛晗起床了就有些诧异了就问道:“什么,起来了?他……” “唉呀,洛晗哥呢只要解了毒休息一下就好了,没有受重伤。倒是秦大哥啊,他才要好好休息,这进进出出走来走去的一点都不注意,真是叫不住他。”独孤彤萱见她这紧张兮兮的样子就觉得很有趣,说着说着就说到了秦乐修,这个人真是放荡不羁爱自由,没人能够管得了他。他自己也说过,要是让他一直带在家里什么都不做,那跟死了是有什么分别,对此他们不能反驳,每个人都有爱自由的天性。 对此洛琦也是无奈,说道:“大概只有‘嫂子’才能让他安定下来。”独孤彤萱也是撅着嘴巴表示很理解,所谓一物降一物。她们二人在路上聊着天走到用早膳的地方,进门的时候看到所有人都已经坐到了一张桌子上,独孤宏田夫妇二人并不打算跟他们一并吃早饭,毕竟都是一桌子的年轻人,有子女在接待就够了,他们就不往上凑了。 她们坐下来的时候才开始动筷子,在这个饭桌上总会有些异样的尴尬,所有人都知道今天望居要将洛琦带走,而他们没有一个双赢的办法留住洛琦,又不让他违背自己的做事方法。倒是洛晗的脸上一直挂着微笑着,好像是有什么好的事情要发生,他们都看不懂他的想法。 在他们用完早饭的时候,望居先站起了身,对着洛琦示意了一下,让她回去收拾一下行李,他们就可以告个别然后上路了。洛琦自然是看见了的,也跟着起了身。在他们要出门时,洛晗起了身走了过去叫住了他们:“望居神医。”他们也都逐渐起了身,看着他们后面是要做什么。 被叫了,望居也停住了脚步,回过头去看人,洛琦也停下了脚步一脸疑惑的看着他,只见洛晗伸出手将她的手拉过,一把拉到自己的身后,所有人都是一脸懵逼,望居也是如此包括洛琦本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知道小琦与你做了一件交易,为了救我小琦要同神医你一道回望居山。”洛晗看着他说着,面带着微笑,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后面要说什么,望居也一直盯着他,上下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个自己刚救下的人,这个就是洛琦的哥哥啊,看着他这个样子怕是要跟自己抢人了,这么想想他的嘴角也挂上一抹笑意,轻轻地点了一下头。洛晗见他点头了便继而说道:“我希望神医你能够成全我与小琦,我们经历了那么多不容易,我也好不容易从鬼门关一趟回来,两个人能在一起不容易。我还要将她带回府中见家父,敲定婚事。” 这一番话出来那是吓到了在场的所有人,怎么事情会这么突然,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啊,什么鬼。全场就洛晗面带微笑,望居也只是微微的愣了一下,随即也再次挂上淡淡的笑意看着他,这个抢人的方式有点强势,他确实不喜欢棒打鸳鸯,可是怎么办,这个人他很想要带回去做个伴啊,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这么抢人,是不是有点不对。不过话说回来,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么成全他就是,为了防止这是个骗局,他得在这看完全程才是。 愿你被人温柔以待 第一百五十五节:我脑中的样子 当他们在现场目睹了这件神奇的事情后,所有人都惊讶的合不拢嘴,虽然平日里他们之间表现出来的样子确实不像兄妹的样子,但是完全没有想到会发展的那么快,若是只是为了留住洛琦来说,这样的做法会不会欠妥,事后再说起来岂不是很伤感情。 洛琦被洛晗拉着站在他的身后,一脸怪异的看着自己面前的人,这个时候她也想要看一下望居是什么样的表情,她探出个头去看的时候,恰好望居的视线落到了她的身上,被这么一看有些心虚一下子就缩了回去。她看他的时候,显然看见了望居的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然后,就听见一声很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好,我也不愿拆散有情人。我就留下来,见证你们的成婚时刻。”这个声音很陌生,第一次听见竟也分不清是男是女,很中性的声音。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了那个在此之前从未开口说话的望居身上,所有人都是一脸的诧异,原来他会说话吗,可是说起来为什么他的性别如此难以辨认,看样貌看不出,听声音也听不出,简直就是谜一样的人物。当他开口的时候,一众人都是一脸的懵,望居似乎也不意外,丝毫没有看他们的眼神,一直直勾勾的看着洛晗二人。洛晗并不是很清楚他们为什么会这么诧异,但是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他的目光对上望居也是丝毫不退缩,同样含笑回应:“自然没问题。” 这洛晗的声音一发出,一众人就再次陷入一脸懵的情况,这是什么情况,假戏要真做的意思吗,这么拼吗?还是说,他们之间就是真的有感情,这次的事情只不过是个契机。 望居见他回答的这么干脆也就不说什么了,转身就对着独孤彤萱一干人说道:“这几日就有劳再让我多住几日了。”这独孤彤萱还沉浸在刚才发生的事情上,所以还是一脸的呆愣,点点头。望居也不在这个地方多待,转身就走了。他走的时候,这房内还是很安静。洛晗心满意足的看着望居离去后转过身看着洛琦,看着她的脸上是满脸的惊讶就是轻轻的一笑,伸出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柔声笑道:“傻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洛琦还没有回过神,还是这么傻愣愣的看着他,洛晗也不急看着她让她慢慢回神。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轻轻地摇了摇头,不想看着他撒狗粮,特别是秦乐修,这个时候怎么能够站在这个地方呢,触景生情可不好。一众人看了看他们二人,转头就走。当所有人都离开的时候,洛琦才慢慢地回过神来,看了看这已经空无一人的大厅,只剩他们二人,洛琦看着他,眉头有些微微的蹙起,有些哀怨的说道:“洛哥哥,这种事情,怎么能随便说出口呢。你……” “嘘,”洛晗的手指贴着她的嘴唇,他的嘴唇淡淡的勾着,眼中柔情似水令洛琦看的发怔,“你怎知是假。我自是要带你回去见我父亲的。我会娶你。”他的这句话就像被施了魔法一般,脑子“嗡”的一下,一片空白。洛晗嘴角的笑意让她看的入迷,似乎此生都没见过如此好看的面孔。 看着她直愣愣的看着自己,洛晗无奈的摇了摇头,伸出手牵起她的手离开了这饭厅,他的步子很慢,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在长廊上,这经过之处也没有遇见过什么下人,走的很是方便。他拉着她走到一棵树下,站定说道:“我们在一起许长时间,经过那么多事情我认清了一件现实,这一次的鬼门关一游,让我更加确定。小琦,我待你,真的并非只有兄妹之情。” 洛琦依旧是这么怔怔的看着他,似乎她不一直看着,这句话就会变成假话一般,生怕这是一个笑话。洛晗的手抚上她的面容,一下一下轻轻地抚摸着,嘴角挂着的笑容依旧柔情,看着她说:“小琦,你会不会,不想与我在一起。”他的这句话将发怔的洛琦拉回了现实,看着自己眼前站着的这个人,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很奇怪,明明还是跟以前一样,他一直都待自己如此好,只是说的话有些不一样罢了,只是脑中的那种空白却在逐渐扩大,停不下来。 “不会。”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她还是在下意识之间吐出这两个字。洛晗听了嘴边的笑意更加深了些,慢慢的朝着她靠近,两人的距离也是越来越近。洛琦也是看着他的脸在自己面前逐渐放大,她突然明白了“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当真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说的粗一点就是就连他的鼻孔都好看。可就在他的脸快要贴近她的时候,她的心里一紧,伸出手抵在了他的胸口,头也略微的低下,面色微红。 她的这个模样在他眼里看的也是觉得可爱的紧,笑着在她耳边说道:“小琦,这是在害羞?”被他这么一提,洛琦的脸色就更加红润了,一紧张就伸出手环住他的腰身,脸贴着他的胸口,紧紧抱住,紧紧贴住,使劲的闭着眼睛说道:“洛哥哥你,知道还说。”这声音说的是越来越小声,越说到后面声音就越是听不清。尽管如此,洛晗还是听清了她的话,嘴角挂着微笑,伸出手反抱住她的腰身,一只手抚上她的头发,一下一下轻轻的摸着说道:“好,我不说。” 两个人就这么站在树下,相拥站着。他们不知道站了多长时间,洛晗的嘴角一直是那抹淡淡的笑容,也不说什么,洛琦也一直趴在他的怀里,享受着这一刻的喜悦。 “……我有一件事情,想要跟你说。”洛琦在他的怀里,突然发出这样一句话的声音,洛晗的身子动了动,低下头去看了看她,淡笑着点了点头,手依旧在那一下一下慢慢地摸着她的头发。洛琦的手轻轻的动了动,然后仰起头看着他,眉头略微的皱起,看到这个样子的她,洛晗的眉头也微微的皱了一下,然后抬起一只手抵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掠过说道:“不许皱眉。” 听他这么说,洛琦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然后很认真的点点头说好,他们的视线一直在彼此身上不曾放开。洛琦抿了抿嘴唇,被他这么一弄自己刚组织好的语言瞬间就崩塌了,又要重新组织,待她准备好后继续开口说道:“洛哥哥,那日……望居神医为你救治的时候,将你的手指用针扎了一下流出了血……”说到这里,她就停了下来,洛晗以为是她说到自己的时候就不忍再继续说下去,他带着安慰的样子摸着她的头发。 洛琦沉默了一下,她在想这话适不适合现在跟他说,可是若是拖到日后说伤害到了洛晗该怎么办,这种事情大概越早说清越好吧。思考了一下,洛琦默默地低下头,洛晗也不在意只当她是不忍说下去。接着,就听着洛琦的声音继续在自己的怀里响起:“在我看到你血流出的那一刻,在我的脑中闪过一些画面。” 听到这,洛晗就有些疑惑了,在看到他的血的时候,她的脑中有些画面闪过?是不是血刺激到了她那块失去的记忆,令她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这么一想,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但是仔细说起来这也算是一个好的开始吧,总归是多多少少想到了一些的。洛晗将她与自己拉开一些距离,看着她问道:“可是想起了什么?”洛琦听了摇了摇头,这根本就与自己的记忆无关啊,她脑中的画面是什么她都不清楚,那画面看起来也不像是近期会发生的事情,似乎是日后会经历到的,那个画面来的莫名其妙。 她这一摇头洛晗就有些摸不透了,既然不是想起了什么那会是什么。他没有急着问,而是等着她慢慢说出来。洛琦依旧低着头,轻轻的开口说道:“那画面,似乎是你与人成亲之日……会发生的事情。” “成亲?”她这一说,洛晗就彻底不明白了,这怎么又和自己成亲的事情扯上了关系,可是即便如此又会怎么样呢,难道和他成亲的不是洛琦会是另外一个人不成?亦或者是洛琦当日会逃婚?这些怎么想都不可能会发生啊。 洛琦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是。在洛哥哥你成亲之日……会来一个妖媚的女子,一袭红衣,面露嘲讽的神色,令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安稳,甚至是畏惧。就连洛哥哥你……似乎都会变得难过起来。”洛晗认真的听着她往下讲,可是她的话似乎越说越离谱,这日后的事情谁能说得准,谁人会得知?岂不是笑话。 听她把话说完,洛晗轻轻的呼出一口气,抿着嘴唇弯下腰,双手将她的脸捧起,看着她的双眼认真的说道:“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便不会难过。所以,这些事情你就不要想了。你会看到这些画面或许是你心里不想看到的,只是你将它提了起来。不要多想了好吗。”洛琦的脸被这么一直捧着,她的眼神带着无辜,慢慢地点点头。洛晗笑着用双手的大拇指在她的脸上摸了摸。 “洛哥哥……你,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的我。”这话洛琦在他们谈论上一个话题结束后的下一刻就问了出来,说实在的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优秀的人会喜欢上这么平庸的她。要说相貌,谁人不比她漂亮,别人且不说单说独孤彤萱就能将她比下去,家境好,人美心善,什么都好,边上有这么好的女子不喜欢为什么会喜欢上她这样扔进人群就找不到的人。 洛晗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问,她一直对自己不自信他也都知道,他一直在为她提起自信心,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是在面对自己的时候,这个姑娘总是会思考很多,在她心里他就像是她的中心轴,绕着他转,离也离不开。看着这样的洛琦他是既开心又难过,心情很是复杂。洛晗叹着气对她说道:“在情爱面前,哪来那么多为什么。情人眼里出西施,可懂?” 这话她听进耳朵里,看着他的双眸,认真的点了点头。 “我对你,就是这样。” 愿你被人温柔以待 第一百五十六节:就问你后不后悔 像洛晗这样的其实并不说不来什么情话,他没有和哪个女子真正接触过,虽说之前偶尔会去青楼坐坐,但是你真的要相信他真的只是去坐坐,在那喝喝酒聊聊天吃吃东西,因为一次偶然的机遇让他发现了一家青楼的酒格外好喝,有时候想起来都想过去坐坐。还有一种情况就是他来鲜城,来到这里独孤彤萱他们总是要尽地主之谊的,偏偏温靖翎就不会进青楼,独孤彤萱是女子本就不会进青楼,那他就会想些办法,让他们进去,这也算是一种恶趣味吧。 洛琦也没有长时间接触过除了他以外的男子,秦乐修等人其实说几乎天天都在一起,但是还是基本上都是同洛晗在一起的,她有什么事情也都是依赖洛晗,主要是他也乐意帮忙。在经过今天这事情,洛琦也渐渐的变得分不清东南西北,原来她在乎的人也是这么在乎自己,这是何等幸运的事情。可是就这么一想,自己昨天晚上流的眼泪就白流了?自己脑中闪过的画面,如果是按照今天这样发展,那么那一堂亲事就是自己啊,不存在着其他人。 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牵着小手到处走走。洛琦的脑中也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他说他迟早是要带她回去见他父亲的,那还有一个见家长的路程,若是他父亲不同意那他们岂不是没戏?而且在他们眼里完全可以说,她是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本就门不当户不对的,现在还加上来历不明,他们自己说好的这门婚事很可能就此结束。本来开开心心的一席话,现在想起来也是万分的又压力,令她惆怅。 牵着她手的洛晗也慢慢地感觉到了身边人的变化,转头就停下脚步,看着她问:“你怎么了?”洛琦也停下脚步面对着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什么话都没说,这话要是说出来大概又会让他安慰自己,她不想要这样啊,不能每一次都把问题抛给他,让他解决,这事情是她自己的事情,能不能让洛晗的父亲接纳自己那是自己的本事,她也该让自己承担事情了,不能一味地依赖他,这样只会害了他。自己在脑中经过一系列的思考,她不打算说出来,一抬头就是一笑说道:“没事,只是想到在此之前洛哥哥你还躺在床上生死未卜,现在却说要与我成亲,我觉得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看着她,洛晗知道她刚才想的肯定不是这件事情,但是既然她不想说那他也不逼迫她,谁心里没有点小秘密不想让人知道的呢。洛晗笑着伸出手摸摸她的脸说道:“你啊,这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多想了。”洛琦一直仰着头看他,毕竟身高上他还是比自己高出很多的。看吧,还是被安慰了,他总是为自己考虑,这样一直被照顾的感觉虽然是很好,但是……她要成长啊。 洛琦不想跟他继续说这个事情,更不想影响了他的情绪,笑着看着他,重新牵上他的手说道:“好的,我知道了,我们继续走吧。”说完这话拉着他就继续上前,两人在街上这边摊子上一逛,那边摊子上一逛,这逛来逛去的恰好就遇见了出来办事的温靖翎,看到他们逛得开心就上前去打了个招呼,聊了几句就说自己还有事情先走了。告别了他们,温靖翎继续往前走走了几步之后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去看了看洛琦二人,看着她的样子实在是很容易跟自己脑中的一位故友重叠在一起,很神奇。 看了没一会就嘲讽似的笑着摇了摇头,轻说一句:“呵,怎么可能呢。”说着这句话转身就离开了这条小街道。 他们逛逛觉得累了就回到府上,他们刚回府就碰到了秦乐修,他似乎正要出门。看样子洛晗二人伸手就将他拦住了问:“乐修,你要去做什么。”看到他们二人回来了,秦乐修也是面带笑意的看着他们二人说道:“想不到啊兄弟,下手很快嘛。”被他这么一弄真是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秦乐修说完这句话对着洛琦就是一挑眉,她本就是个容易害羞的人,见他这样立马就是头一低,说了一句累了就快步离开了。 洛晗也不说什么,只让她回去好好休息。看着她远去,秦乐修也看了一下她离去的方向,然后收回视线看着自己面前这人,伸出手将他的脸掰正,让他正视自己,对此洛晗很是无奈,抿着嘴唇用手将他的手拿开说道:“你这是要干嘛去。”他也不受他的印象,一直揪着自己刚才问的问题继续问着。秦乐修也是很随意,笑了一下说:“什么时候定下的婚约,我怎不知。”秦乐修也不回答他的问题,继续说着自己的要说的。 这你一句我一句的,完全是在自说自话,没有接着对方的话来讲。洛晗看着他,他是知道了,他并不像说自己要去做什么,没办法他也不是那种强人所难的人,开口回应:“这种事情,你自然不会全都知道不是。”秦乐修看着他这一脸的得意,突然觉得这个人跟自己初次见面的样子相差太大了,完全是两个人,他的步子往后撤了一下,看着他的全身打量着说:“洛晗,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洛晗也是有样学样,也往后撤了一步,看着他的全身打量着说道:“你也一样啊。你也有令人耳目一新的一面。你全新的样子大概要等到你找到祁瑾青了。”这个名字对他来说是软肋,现在还是下落不明,听他这么说秦乐修的脸上也露出了与平常不同的样子,一下子就收起了刚才那种玩味一般的笑容,身子也站直了淡淡的说道:“是啊,阿青是我生命的全部,他现在就是我活下去的全部意义。” 现在这一刻,洛晗很能理解他的心情,他的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靠近他,站在他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一定会找到的,放心。这不还有我们一起帮你找吗。”他这话说完,秦乐修就转过头看了他一眼,一笑说道:“也是,你们也会帮我找,这样找到的几率会大一些。” 话说到这里,洛晗突然一阵沉思,他突然不说话弄得秦乐修也沉静下来,转头看向他,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能静静地站在这里等他说。洛晗单手摸着下巴低沉的思考道:“你会不会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好好学过琴棋书画。”他这么突然的提起这件事情,也是被他说得有些懵了,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事情了呢。 看着他那一脸的迷惘,洛晗“噗嗤”笑了一下,然后忍住认真的说道:“我想起来啊,之前你给我画过一张祁瑾青的画像,还记得吗?”秦乐修想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想了一下就点了一下头,但是说这事干什么,他还记得那个时候他画完的时候洛晗的嘴还抽搐了几下然后说了一句不如不看,说只当没有发生过这么一回事。其实秦乐修并不是很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他也是实事求是画的不是吗。 见他点了头,洛晗继续开口说道:“你知不知道你那张画毁在什么地方?”他这么说秦乐修就不明白了,他那画有毁掉的地方吗?不是有鼻有眼的吗,怎么就不行了,这么想着他就说:“怎么毁了,不是有鼻有眼的吗,该有的特征可都有了。” “……”他这么说了,他还能说什么呢,洛晗微张着一张嘴,看着他抿了抿嘴唇,相当认真的说,“是,那是有鼻子有眼的,可是……那是不是有点抽象了?你那画不跟小孩子涂鸦一样吗,鼻子眼睛是都有了,但是你画每个人不都长一个样吗,这有什么好看的。”秦乐修听着眉头皱了皱眉,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之前作过的画像,似乎是这个样子?可是当初那个画师就是这么教的啊,他没有记错。 “起初我爹为我请的画师就是这么教我的。”秦乐修说这句话的时候极为认真,显然是很相信当初那个教自己的画师。这么一听洛晗就懵了,原来问题是出在教他的人身上,不过也不能这么肯定,或许人画师不是这么教的,只是他实在是没有这个天赋,画出来的人都是一个样,画师当时大概也是很绝望吧。 “当时教你画画的人有没有说过类似你要是出去不要说你是我学生这种话?”洛晗想了想,还是决定问问,若真是画师的问题定然不会这么说,但是若是问题出在秦乐修身上,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就他那画拿出去再报一下师从何处,那那名画师算是毁了自己的职业生涯了。既然他这么问起了,秦乐修也仔细的想了一下之前画师离开的时候,说道:“好像说了一句‘若是有人见你作画,切莫说何人教起,这样怕是会让公子麻烦’这样的。”他这一说就很明了了,画师真的很怕他在外作画的时候报上恩师的名字。前面说的都是真,后面一句那是假,不是怕秦乐修麻烦,是怕自己的生涯就此毁灭。 听完他说的,洛晗明确的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我算是明白了,确实不宜报出姓名。”秦乐修看着他,一副“那是当然”的表情看着他,似乎还很自豪的样子,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自信。洛晗看着他暗自叹了一口气,轻轻的摇了一下头。秦乐修见了就奇怪了,看着他一脸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毒没有清干净吗。” “别,我没事,你才要好好休息不要乱跑了,”洛晗抬起头看着他,伸出手搭在他的肩上,然后换上一副很认真的表情继续说道,“乐修,我问你,你们家请了特意请了画师教你画画,可当着祁瑾青的面为他做过画?”这话一问完,秦乐修立马就露出一副自豪的模样看着他说道:“那是自然,我还记得很清楚,那是在我同他在一起之后为他作的第一幅画,是在午后所作。阿青还说不错的。” 这么一说洛晗就感到诧异了,祁瑾青会觉得不错?当真不是嘲笑的看着他?洛晗带着意外的表情看着他说道:“他当时是不是笑你了。” “阿青本来就一直保持微笑,自然是笑着的。只是,那时候他见到我的画的时候,似乎‘噗嗤’一下就笑起来了。”秦乐修一想起曾经跟祁瑾青在一起的时候就笑的特别开心,洛晗看到他这个样子也不忍打破他那美好的梦,但是不跟他说明白他就不会意识到一件事情,看着他说道:“乐修啊,不是我打击你,而是你,画的我根本就分辨不出画上的人是谁,你那画给我看跟没画给我看有什么区别?我还是不知道祁瑾青是什么模样不是吗。” 秦乐修收回视线看着他,静静地看着他不说话。 “所以,就问你后不后悔,为祁瑾青画了几张画像,却都不是他原来的模样。”洛晗看着他,这么问着。 “自然是会的。”秦乐修也是难得的认真回答。 愿你被人温柔以待 第一百五十七节:你想过吗 其实洛晗说的问题秦乐修自己多多少少也明白一些,只是他不愿意正视这个问题,如果当初他知道他会这么爱一个人,还要为其作画,他当初一定会认真的,努力的学好画画。可是,现在也来不及了,总不能说现在赶紧去雇一个画师来现教自己画画吧,那多浪费时间。现在能做的也只有找一名画技好的画师,他口述让人画出来了。让他画那是不可能了,按照洛晗说的就是,如果拿着他画的画像大概这辈子他们都不会看到祁瑾青。 跟他的一番沟通完毕,秦乐修顿时感到很绝望,叹着气就摇着头往回走,回到自己屋内好好休息,这个问题他现在是攻克不了了,先休息休息吧,想多了不方便伤势的好转,万一多出了个心病那就是得不偿失了。洛晗知道自己这一番话说完,他会感到难受,但是作为朋友他觉得他有必要跟他说清楚道明白,祁瑾青说他画的不错大概是不愿戳破他的那点喜好,看着自己喜欢的人为自己做点事情确实很美好,如果洛琦为自己画一幅画,即使那画不堪入目他也愿意说好吧。这点心情每个人都是一样的吧。 洛琦回到自己房内坐下,刚才被秦乐修弄得全身发热,明明入秋了很清凉现在却感觉热的要冒汗,她用手对着自己的脸扇风,试图让自己红红的脸赶紧正常过来。正当她鼓着腮帮子呼气手扇风的时候,独孤彤萱探着头就进了房门,伸出手一掌拍在了她的肩膀上,洛琦被她拍的身子一抖,立马转过头去看来人然后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说道:“彤萱姐姐是你啊。” “嘿嘿嘿,不是我是谁啊,洛晗哥吗?”说着这话的时候,独孤彤萱挑了挑眉头,带着调笑的语调慢慢地坐在了她的边上。洛琦匆匆的看了她一眼,看完就赶忙撇过头不看她那灿若星河的眼眸,急忙回应道:“不是,我以为是秦大哥来了呢。刚才碰到他了。” 这句话说起来独孤彤萱就有话要问了,想了想一本正经的看着她,看样子好像是要说什么大事一样,只听她张口说道:“为什么你在秦大哥面前就叫‘哥’,不当面的时候你就叫‘秦大哥’这是为什么。”说到这个问题洛琦也是惆怅的很,说起了他们当时的经历:“那个时候是刚和秦大哥见面吧。他一直让我叫他‘哥’来着,我若是不叫他就要动手了,而且掐过来极痛。” 听着她这么叙述着独孤彤萱的嘴角那是一抽一抽的,这都是事情啊,可是这么一说也有些不对啊:“那洛晗哥不管吗?” “我也就叫了两次大哥吧,我就再也没有叫过了,那个时候我也跟洛哥哥刚认识不久而已,那时候也只当我们是在打闹,玩的开心就好。”洛琦说着也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其实她自己也没有多在意,既然他希望自己这么叫他那她叫就是了,也不会少块肉,而且他也确实对她很好。除了洛晗之外就是他对自己最好了吧,有什么好玩的都会想到她。 看她这个样子独孤彤萱也不能说什么,本人都不在意她在意什么呢,她单手撑着下巴继续笑起挑挑眉看着她说道:“小琦啊,在此之前,你对洛晗哥是什么感觉?”突然转绕回这个问题洛琦有些微愣,怎么一下子说到了这个问题,这事情有什么好说的。洛琪愣了一下略微的低下了头,支支吾吾的说道:“也……也没有什么,就……就是,觉得洛哥哥对我很好,我以后要报答他才是……” 她的样子一看就是很娇羞,独孤彤萱轻轻的笑着,看着她,伸出手将她的下巴抬起歪着头看她问道:“是嘛……你真的就没有想过,要占有洛晗哥吗?”这句话一说,洛琦的身子就一僵,她在那个晚上确实也想过这么一个问题,若是他成亲了……每每一想到这里,她就难受的紧,不愿再多想下去。 洛琦摇了摇头,这回轮到独孤彤萱愣了一下,以为她是不好意思说出来,继续说着:“不要不好意思说出来,我也是女的,我能理解的。”这话说出来好像哪里有些怪怪的,洛琦一脸疑惑的抬起头,看着她说道:“彤萱姐姐你……也有喜欢的人了?” “……”独孤彤萱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得到这个结论,她只是说她能理解吧,没说喜欢谁吧,“你怎么这么问。”洛琦看着她一脸的平静,想了一下说道:“你能理解,是不是应该你得经历过?若是没有经历过,再怎么样也不能凭空想象着说理解吧。感同身受这种事情本身就不存在,更何况是凭空想象的感同身受?”看着她讲出这么一番话,独孤彤萱有些发怔,平常的洛琦会说出这样的话吗? 独孤彤萱看着她,伸出手去在她的脸上一阵乱摸,还将她的脸往边上推了一下,最后还站起来把洛琦拉起来把她转了一圈说道:“你是小琦吗?是不是假的。”听到这话洛琦真的是气笑了,怎么就变成假的了呢,莫名其妙不是吗。洛琦笑着停下她把自己转起来,正面朝向她说道:“彤萱姐姐你怎么这么说呢,我怎么就成假的了呢。”独孤彤萱一脸郁闷的看着她,说道:“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今天我算是信了。”她这么神叨叨的说着,洛琦并不是很明白,也不多说其他的什么,给她到了一杯水递过去说道:“呐,彤萱姐姐喝点水吧,秋天的天气还是挺干燥的。” 看着她递过来的水她再次慢慢地坐在凳子上,接过她递过来的水,一仰头就将那茶杯里的水一口干了,跟个壮汉喝酒似的。洛琦笑着看着她也坐回到了凳子上。喝完水的独孤彤萱轻轻的放下杯子看着她说:“说起来,这一次洛晗哥突然说要带你回去见他爹,又说要与你成亲,你是什么样的感觉?”洛琦看着她,手上的动作也不免慢了下来,手慢慢地在桌上摊平,趴在桌子上思考道:“这个……当时应该跟你们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一样的感觉吧。当听到洛哥哥这么说的时候,就好像在做梦一样,我就一直看着洛哥哥的背影。那种感觉,很奇妙,就是那种……恩,你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发生的事情,突然发生在了你面前,让你猝不及防。” 她的这个形容其实独孤彤萱并不是特别能理解,因为他们所有人都觉得洛晗对洛琦是特别的,每个人都认为他们两个人会走到一起,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只是真的没想到会这么快,可能是因为洛晗到鬼门关走了一趟看清了很多事情,觉得生命短暂,再加上望居这么一弄说要把洛琦带走这就加快了节奏吧,不然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呢。洛琦看着她不说话,便再次开了口说道:“如果靖翎哥哥说要娶你,彤萱姐姐,你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在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话音刚落下,独孤彤萱的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一脸的诧异的看着她,显然是受到了惊吓。看到她这个样子洛琦有些不好意思,看着她说:“彤萱姐姐,你——没事吧。我刚刚说的……” “我知道。”独孤彤萱缓过劲来,轻轻的呼出一口气,突然的感觉到她有些惆怅,也不知这惆怅是如何而来。是不是她们做妹妹的都会对哥哥有一种莫名的占有欲,总感觉他要是跟其她女子走的近了,就有了危机感。可是,当她们想到他日后终究是要娶妻生子,不可能一直陪在自己身边,而自己也会嫁出去的时候,就感觉这心里莫名的堵,气都不顺畅了。 还记得几年前,她在得知温靖翎与那段小姐出去单独坐着聊天相处的时候,她内心的第一想法就是他们不能成,可是却又找不到这不能让他们成的理由,这也就导致了她到了“烟雨坊”的时候,她犹豫不决不敢去找他,她怕他们相互之间有了好感,她怕没有阻止的理由。在得知那段小姐有心上人,并且温靖翎要帮他们结亲时,就好像心里一直压着一块巨石,然后突然消失不见了一样,心情顿时就顺畅起来。所以才会导致她回到青楼找洛晗的时候玩的有点开心,被独孤宏田发现了,避开洛晗对她一阵批,可是不管他怎么说她,她的心情都格外好。她的心情似乎一直都被温靖翎牵动,是因为他们并没有血缘吗。 这些事情独孤彤萱一直避免的去想,甚至是害怕想到这些事情,明明温靖翎对她那么好一直照顾着她,只要她想要的他都会极力去争取,他真的是一个很称职的哥哥。 她的一阵沉默虽然也让洛琦觉得很奇怪,但是她不是那种喜欢窥探别人内心隐私的人,她也不在意她的反应,慢慢地坐直身子为自己倒上一杯温水,这一提水壶突然发现已经没水了。洛琦拎着那个茶壶开开茶壶盖子,把整个茶壶倒过来颠了颠,哇当真是一滴水都没有了,刚才给独孤彤萱倒的水是最后一杯水,可是刚才拿起茶壶明明就很重的样子啊,看来是这茶壶自己重了。 看着茶壶没水了,自己又想喝水就起了身对着独孤彤萱说道:“彤萱姐姐,我去打个水啊。”独孤彤萱的视线慢慢向上移,看着她点点头。见她点头了说明她听见了,转身就要出房门。独孤彤萱看着她走出房门,她突然的站了起来,惊得洛琦一回头看着她问:“彤萱姐姐,你怎么了?” “呃……”大概是独孤彤萱也感觉到了那么一丝丝的尴尬,笑了笑说道,“没什么,我跟你一起去吧,反正我坐在这里也是无聊,就一起走吧。”洛琦看着她觉得有些奇怪,但是也不说什么,对着她微笑着点点头站在门口等她走出来。两个人一起朝着厨房走去,在路上独孤彤萱继续说话,跟她闲聊。 愿你被人温柔以待 第一百五十八节:启程前往洛府 他们说好再休息一日,就回到洛晗家中,带着洛琦去见他的父亲,虽然在没见到洛父之前洛琦的心里那是七上八下紧张的很,但好在身边还有洛晗,还有秦乐修他们这一些关心着她的人。 他们要回去洛府,温靖翎一干人自然是不跟从的,只等他们的好消息,等他们传来婚讯,届时他们去道喜便是。这种带人回去见家长的事情他们也不好参和,所以就只有他们三人回去,其他人都在将军府等候,望居自然也不跟上,只是他自己先回到了望居山,虽然那里有他做的陷阱,但是总归还是觉得回去看看才好。洛晗也跟他说好,一旦敲定婚事必然会让他第一个知道此事。 在启程的前一夜,洛琦还是担心的一直睡不着,虽说这到潜襄县还有那么几日的路程,可是这心里终究是放心不下来,总是没有由来的一阵一阵的难受,好像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原本秦乐修是嘴馋,想要去厨房拿点酒喝,但是经过洛琦这房门前的时候,发现她的们打开的,人背对着房门坐在桌边,看这背影好像很惆怅的样子,想也不用想肯定是因为要回去见家长了,心里一直想着到时候该怎么说话,该做些什么。他当时随着祁瑾青回去见他母亲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生怕他母亲不待见自己,还要他们断绝来往,心里也是越想越难受,可是那有什么办法呢,该来的还是得来不是吗。 看着她那惆怅的背影,秦乐修无奈的轻叹着摇了摇头走进房门,说道:“小琦儿,这么晚了,你还不睡,干什么呢。”他这话也不戳破她的心事,还是希望她自己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洛琦在听到自己身后有人是吓的身子一抖,看她这身子一抖秦乐修又是一阵无奈,这丫头怎么这么不禁吓的,随便一下都能吓到她。洛琦回过头慢慢地站起来看着他说道:“你不也没睡吗,还说我。” 她这倔强不想说的模样让秦乐修倍感无奈,她就是那种不想要给别人增加什么不快的人,这样的性格怕是吃亏的,好在她这未来的婆家是洛晗那边,有他护着也不会怎么样,这要是要嫁了别人肯定要被人欺负的。秦乐修靠在门框上看着她,问:“怎么,是不是在想到时候见了洛晗的爹,你要怎么办?”他这一说完洛琦的脸上就露出一种惊讶的表情,看着他下意识的就问出来:“你怎么知道的?” 这等反应实在是可爱,惹得秦乐修“噗嗤”一笑,说道:“丫头你也忘了,你哥哥我也是过来人了。再加上我这特殊情况,你不是不知道,本来就难以让人接受,还要登门拜访见家人,心里也是忐忑的紧啊。”这话一解释洛琦也明白的点了点头,是想起来了,他自己也说过之前要去见祁瑾青的母亲的时候是怎么样的情形,好像也不比自己要好吧。 “你呢,就放宽心,不要想那么多。到时候你见了洛晗的爹之后呢,你就做你自己就好了,不需要扮演成什么样子或者说扮演成对方心目中的样子,这样既不自然又让自己觉得累,有时候还会让对方觉得你这个人不真实,很虚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不还有洛晗给你撑腰吗,怕什么。”在她不说话的空档,秦乐修开始替她放松,说一些实际的话,确实很多人害怕见对方的家人,生怕他们不喜欢自己这段感情就这么断送了,所以就会在他们面前不自觉的装成另外一个样子,那种上一辈人喜欢的贤良淑德的模样,若本身就是如此还好,万一不是那装起来是很累的,而且过门之后又是要生活在一块的,除非自立门户不然每天都要见面。 “人善被狗欺啊,小琦儿。”秦乐修语重心长的说了这样一句话,弄得洛琦原本很认真的听他说话,一下子有些出戏,总感觉自己看到了一个假的秦乐修。她一直没有说话,秦乐修突然笑了起来说道:“是不是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在这话音刚落下,洛琦立马就摇起了头,说:“不是。只是感觉,我好像看到了一个假的你。”话一说完就看见秦乐修的脸瞬间就垮了,一个健步走到她面前伸出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洛琦的第一反应就是闭眼睛,这是人最原始的反应。 她的这个反应让秦乐修又开心了不少,往后退了退笑着说:“让你以后再说我是假的。你可再也找不到这么一个玉树临风又善解人意的哥哥了。”洛琦捂着脑袋看着他,虽然很痛但还是一副惊讶的模样看着他说:“啊?刚才有人在说话吗?哥,你听见了没有,是有人在说话?”她这话一说完,秦乐修的脸色又是一黑说道:“小琦儿,你变了,你学坏了。” 看着他这脸黑的模样,洛琦笑了起来说:“彤萱姐姐说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听她这么说,秦乐修又是叹着气摇摇头说:“罢了罢了,我走了。”说着就转了个身要出这房门,还抬起手招了招手。在他要消失在房门口的时候,洛琦笑着看着他轻声说了一句:“谢谢你,哥。”她知道他会这些话是为了帮她摆脱这种纠结的心理,让她放松下来,他的出发点都是为了自己,有这样一个关心着自己的人她是何其幸运。 秦乐修的脚步停下一些,他听到了她那轻声的话语,他听到了她那发自内心的感谢,他的嘴角挂着一抹笑意摇了摇头,然后目视前方唱着小曲就走开了。在他离开之后,洛琦站在门口看着,他虽然没有站在门口了,但是他今晚的这一番话确实让她轻松很多,她也是发自内心的感激他。也幸亏又秦乐修的这一番劝解,她才能在这一晚好眠。 次日,一众人送他们上路,这种情形在他们印象中也有过那么一次,是上一次洛琦和温靖翎二人去望居山找望居的时候,他们也是这样送人出城门。 刚上路不久,也就刚出城门吧,洛晗就伸出手握住她的手,洛琦看着他有些意外,只听他说:“没什么,只是想握着你,你手有些冰凉。”洛琦定定的看着他,她的也对着他笑笑,她知道他是怕自己紧张,只是他不说。 “洛哥哥,洛伯父……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在这路上,总归还是要问一些事情的,免得到了之后一点准备都没有,这样岂不是很尴尬。洛晗看着她,静静地想了一下该怎么形容自己的父亲,怎么如是说却又不会让她感到害怕:“我爹呢……怎么说,毕竟是个商人,该不该说无商不奸呢,总之我爹商人该有的特性他都有,但是待人很和善,地方上需要捐赠的也不会吝啬,在‘潜襄县’的人还是很喜欢我爹的。总之,你见到我爹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需要怎么拘束。就像你跟我们相处一样就好了。” “不管怎么说,那也是洛哥哥的父亲,我希望留个好印象嘛。”洛琦也如实说自己的感受,昨晚秦乐修这么说让自己放宽心,但是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担心的,毕竟婚姻大事不是儿戏。秦乐修要是真有什么事还有洛晗,可是她并不想增加他的这个负担,自己能做的事情还是自己努力吧。 听她这么说,洛晗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总感觉你成长了不少……你也说了,我爹是我爹,不是别人。虽然从小因为家里的生意,很少管我,不过他还是很关心我,即使他生意再忙他也要和我一起吃饭,在我过生日的时候一定要陪在我身边。只是……到后来,我不愿过这生日,毕竟是我生母的忌日……”说到这里多少会有伤感,从出生开始就没有见过母亲一面,也只能在家中的画卷中看见母亲的模样,自懂事起,他都会每日早起到母亲的灵堂一拜,一直坚持,若是出远门了也会到灵堂告知,就好像母亲真的还在身边。 洛琦一脸担忧的看着他,这样说起来真的没事吗,她想了想开口说道:“洛哥哥,你不要难过,洛伯母一定在上面看着你,你要是难过了,她一定也不会开心的。”她这安慰人的手法虽然很拙劣,但对他来说很受用,洛晗笑着握住她的手,用左手搂过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说道:“所以啊,你也说了,我娘想要看到我开心,我爹也希望我们开心,既然这样我开心他们就开心,跟你在一起我就很开心,他们一定不会反对的。” 这一段绕口令一般的话让洛琦听的有些晕头转向的,不过话糙理不糙嘛。洛琦靠在他的怀里,抿着嘴唇淡笑着点了点头。 在外面赶马车的赫梓是听得见他们马车内的谈话的,他只想说他好想自己突然耳鸣,不想听到他们两个人在那谈情说爱,这样对他这样的人来说是致命伤啊。可是这有什么办法呢,里面的人一个是自家少爷,还有一个是未来的少夫人,他能说什么,他不能冲过去说让他们闭嘴,让他们考虑一下他的感受,这些致命伤,他只能自己默默承受。有时候他也会想,这个世间真是奇妙,当初只是一时顺手救下了洛琦,然后洛晗又阴差阳错的想要个妹妹就收留了她,把她带在身边,没想到最后他们两人就成了。 当初也只有一个叫“洛琪”的人吸引了她,这是他头一回对一名女子感兴趣,这不禁让赫梓感觉眼前一亮,然后跟着他寻找这名女子的身影,之后遇到了这个失忆了的洛琦,就不去找洛琪了,他们两个人经历了那么久就在一起了。是不是这世间叫洛琦的人都对他有特殊的吸引力,不然怎么会三番两次的被这个名字的人所吸引。 愿你被人温柔以待 第一百五十九节:兄弟吗? 他们到达洛府已经是几日之后的事情了,洛晗等人回府的时候恰好洛父刚出门说要去看看仓库里的东西。这府里的人看到洛琦也是好奇的很,没想到自家少爷有一天会带着一个女子回来,而且还是长得这么普通的女子,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非富即贵的小姐,不过性格倒是挺讨人喜欢的,不会像一些官家小姐那般张扬跋扈,很平易近人。 这个时候,赫梓适时的站出来说了一句:“注意了,现在站在你们面前的这位女子不是寻常女子,是少爷的义妹,以后是什么身份嘛……你们懂得。”说着对着旁人就是一挑眉。这听他一说一众人也都明白了,这次回来不为别的是为了带回来见见家人。看着眼前这个小小个的女子,他们一时间对她也更加恭敬了些,如果这姑娘是他们日后的少夫人,肯定不会亏。 那时候洛晗一直站在一旁笑看着他们之间相处,看来洛琦让这些下人们很喜欢嘛,日后他们想来也可以和平相处。洛琦看着他们,也是含笑着一鞠躬说道:“日后,请多指教。”她这一鞠躬是让他们都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会有人这样一进门就对着下人鞠躬说这样的话吗?他们似乎也稍微能理解一些,为什么洛晗会喜欢眼前这个看似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的女子了。 “好了,你们忙吧,我爹回来的时候记得叫我,”说着走到洛琦身旁,伸手牵起她的手柔声道,“走吧,小琦,带你去休息会。”说完拉着她的手就走开了,惹得一旁的下人一声鬼叫,真是没见过这样的洛晗,头一回见。热闹看过了人也就散了。 洛晗刚带着人走开就有一个家丁跑到他边上,附在他耳边说了什么。洛琦本不在意他们说什么,只是突然看见洛晗悄悄的看了自己一眼,然后皱了一下眉头对着那家丁说让他先走。洛琦见他突然皱眉,就觉得他应该是有什么事情了,随口问了一句:“洛哥哥,是不是有什么事?”洛晗看着那家丁走开,听见洛琦说话就转过身看着她笑着说道:“没什么,只是……你待会或许会见到一位小姐,这人……” “这位小姐爱慕你。”不等他说完洛琦已经明白了,对这些事情洛琦也知道一些,毕竟洛晗这么出挑,会有女子对其倾心也没有什么,看开些好。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洛晗以为她有些不开心了,连忙说道:“小琦,你不要多想啊。”洛琦听了笑笑,摇摇头表示自己不会在意。见她这样洛晗也是松了一口气,生怕她误会什么,可是还是开口说了一句:“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洛琦听了点了点头。 就在这头刚点下,他们身后便传来这么一声:“晗哥哥……”听到这么一声,洛晗似乎有些条件反射拉起洛琦的手就头也不回的往前走,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这么执着的追着自己,更不知是谁走漏的风声,每一次他从外面回来她都会知道,这让他头疼不已。 突然被洛晗牵起手快速的往前走,洛琦有些好奇,难不成刚说到那位小姐她就来了?怎的这么快,偏过头看了他一眼,他的脸色并不是很好,是那种尴尬的神色,这个样子让洛琦看着不禁一笑。洛晗有些疑惑了,有什么好笑的?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 追在他们身后的人见他们丝毫没有要停下脚步等自己一下的意思,自己加快了脚步甚至到了后面就直接跑了起来,追上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说道:“晗哥哥,你为什么不等一下我,很讨厌诶。”被追上了那就没有办法了,总不能甩开她的手让她滚吧。洛晗只得拉着洛琦的手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面前这女子,其实说实在的眼前这人是那种小家碧玉型的,很好看,说句不违心的话她比洛琦要好看,可是那又怎么样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是所有人都喜欢一副皮囊的。 看到人了,洛晗是倍感无奈。眼前这女子伸过头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女子,然后很热心的窜到他身后拉起洛琦的手说道:“哇,这是晗哥哥你的朋友嘛,好瘦啊。我叫李芷念,你叫什么。”她的嘴角含笑,不管是谁见了都会觉得这个姑娘是个很好的人吧,起码第一印象是满分,人又很热情活泼,很多人会喜欢吧。洛琦不是很习惯跟陌生人这么接触,但是对方这样她也不好拒绝人家,只得笑着看着她,刚要开口说什么洛晗就伸手牵过洛琦的手,将她再次拉到自己身后说道:“这不是我朋友,是吾未婚妻。” 李芷念其实知道眼前这人是什么身份,只是她不想面对,现在听到洛晗这么说一下子心情跌落到低谷,看着他们二人她笑着往后退了退,说:“晗哥哥,你就要如此伤我心。”说完转身就跑开了,洛琦见状还想追上去,洛晗伸手就是一拉说:“别去。” 洛琦不是很理解,看着他问道:“洛哥哥你这样伤她……” “为她好,”洛晗看着李芷念跑开,说道,“她是个很好的姑娘,我不能耽误她。”这么说也没有错,她一直追着他都不能好好看看她身边的青年才俊。洛晗也不想再跟她说这个问题,这个事情自己解决就好,不要拉着她一起进这复杂的事情。洛晗拉着她的手继续走:“我们呢,就先去休息会,到时候我爹回来了也能好好面对不是。”洛琦看着他静静地点点头,也是哦,自己还有事情要做,见家长才是重要的事情,不能在这些事情上分心。 洛晗带着她到了自己房内,将她按在床上坐下说道:“你在这好好休息,我去处理些事情。”洛琦坐在床沿看着他问:“那洛哥哥你不休息会吗?这一路上也挺累的。”听她这么说,洛晗笑着弯下腰,凑到她面前说道:“怎么,小琦要与我同床共枕?”洛琦看着他的脸靠自己这么静,先是一愣随后立马脸色就红润起来,转过身拉过被子把自己的头盖住躺下,一句话都不说。看着她这一系列的动作反应,洛晗觉得很好笑,笑着站直了身子说道:“你在这好好休息。” 洛琦整个头蒙在被子里,发出重重的一声:“恩。”的声音。看着她不敢把头伸出来,洛晗也是摇了摇头走了出去,在走出门之前还说了一句:“睡觉的时候记得别把头蒙着,闷坏了可不好。”在听到门关上之前,洛琦都没有把头探出来,等听到门“咣”的一声时这才敢把头探出来看看,确定没人了才把杯子掀开坐起来,刚才洛晗突然把脸贴的这么近又说着那样的话差点没有把她吓死,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害怕。洛琦坐在床沿拍了拍胸脯,轻轻的呼出一口气。 现在洛晗有事要去处理了,她现在也不想睡觉,还是出去走走会比较好,但是万一在外面遇到什么人那就感觉会很尴尬了,可是想归想,还是要出门的。洛琦站起身子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就出了门,出门前还将门关好才离开。 洛晗家中是经商的,听说生意很不错,这才能养活家中人口,这府上的后院听说也花了重金造的,所以看上去还算挺美观的。洛琦走到一个人工湖边上,边上没有什么围栏就靠了过去,站在湖边蹲下伸出手用指尖滑动湖面,刚才被洛晗一弄现在感觉还是热热的,急需水来降温。她的手再往下伸了伸,发现也只能浸到指尖,不能再往下了,再往下可要掉下去了。这么一试也罢了,不折腾了,就这样吧。 正当她自己在那独自玩的欢乐的时候,这后院里面来了人,看见了她就向她靠近了些,可是她自己在那玩的入迷丝毫没有感觉到有人在靠近自己。所以当人靠近她,并且出声说:“你是何人?怎会在此。”的时候,洛琦受到了惊吓,瞬间就站了起来并且转过身,刚转身看到来人的时候因为动作幅度略大,又站在湖边缘一个没注意脚一滑就往后倒了去。 来人见此也是一惊,洛琦身子向后倒挣扎了一番后还是没能回到岸上,不幸落了水。来人没想到自己会吓到她,还害的她落了水,刚要上去拉她的时候就已经落了水。好在这湖边缘水不深,虽说这水比她要高,但还好洛琦没有往里摔,落在岸边缘,伸手就立马扒住了岸边,头露在水面上喘着气,惊魂未定。来人见状立马伸出手去拉她,这个时候也不是拒绝的时候,这秋天落水并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而且水太凉了。 来人伸手将她拉上岸,忙问:“你没事吧,没想到会吓到你。”一上岸,这身上湿湿的岸上稍微有点风都能够感觉到,身子有些发抖,尽管如此还是要回答一下,洛琦双手抱着自己摇摇头说:“没事,谢谢你还伸手拉我上来。”说着这话她才抬头看人,看到人的时候洛琦有些发愣,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人不是洛晗吗?怎的说话语气如此生疏,声音也颇为相似。 “怎么说也是我把你吓到的。”说着这个长得像洛晗的人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在她身上,洛琦反应过来,这人并不是洛晗,他的脸上有胡子,而且看起来也有没洛晗年轻,应该比他年长,而且仔细看起来也不是特别像,大概是兄弟?洛琦笑着摇了摇头。 看她身上还是湿的,也不能在这外面多待,万一感染了风寒就不好了,此人带着洛琦到了一处地方,看样子是洗澡的地方,出门找了几个家丁打热水给她洗澡。洛琦站在一旁看着家丁进进出出的有些觉得不好意思,没想到还麻烦到别人了,这衣服还是别人的。一想到这衣服就看了一眼披在自己身上的这件衣服,刚迈出脚步要去还衣服,转念一想,反正那人是洛晗的兄长吧,那稍微迟一点还也就没问题了。 她这么一落水,一下子就传到了洛晗的耳朵里,他一听到这消息整个人都懵了,不是在睡觉吗,怎的就落水了?想归想,他还是立马跑向了澡堂去找洛琦。刚一到门口就看见了洛琦抱着自己站在一旁,身上还盖了一件男子的衣服?看衣服似乎有些眼熟,但是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洛晗赶忙进去慰问:“小琦,怎么了?还好吗,怎么突然落水了?” 一见洛晗来了她也有些不好意思,低了低头说道:“没什么,刚才在湖边没站稳,就——就掉下去了。” “怎的这么不小心。”洛晗轻轻的皱起眉头,这个天气掉下水得多冷啊,要是感染了风寒可怎么办,他的语气中满是责备,但更多的是心疼。 “对不起啊,打扰到你办事了。”听他这么关心自己,洛琦心里满是内疚,她本来好好的在房内睡觉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也不会打扰到他了,现在却还惊动了他,让他放下自己手中的事情来看自己,耽误了他。洛晗一听她这么说就不高兴了,伸出手将她的脸捧起认真的看着她说道:“你说什么呢,什么事情能有你重要。”听着这话她的心里也是满心的感动,但还是很自责,自责自己不能顾好自己还要麻烦他。 愿你被人温柔以待 第一百六十节:地位受到了威胁 “少爷,热水已备好。”家丁那边准备好水已经有那么一些时间了,可是看见他们在这里如此的……呃,该怎么形容,总之就是不好上去打扰,可是时间久了水凉了还是会被说,所以在尴尬也要上去告知。 洛晗搂着洛琦看了一眼那名家丁,挥挥手示意他们离开,留下两名丫鬟伺候着。洛晗让人替她拿了衣服在门口候着。洛晗先过去探了一下水温这才走到洛琦边上,柔声开口让她先去洗澡,有什么事情待会再说。洛琦看着他点了点头,她看站原地看着洛晗出去关上门之后才走到水桶边上准备脱衣进水桶,可是转念一想边上还有两个丫鬟正要上手来帮自己洗,洛琦转头就伸手拦住她们说道:“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你们……不要在我边上,可以吗?” 边上的人听她这么说了自然是不会再继续留在房里,应和了一声就离开了。 看着她们都出去了,洛琦也就自行进澡桶洗漱。 洛晗自出了房门之后就吩咐守门的人,等洛琦洗漱完成之后再带她回房间休息,也找个大夫到房中等候。吩咐完这些事情之后就快步走向了自己父亲房间。绕了几个弯进了一个院内,房门是开着的,洛晗想也没想就靠了过去嘴上喊着:“爹,你回来了是吗。” 这话音刚落下,就有一个正穿着外套的人从门口出现,此人长得跟洛晗极像,如果除去这下巴下的胡子,年龄如果往回倒一倒大概就跟洛晗没什么差别了吧。洛晗看着自家父亲从屋内出来,没说什么就走了上去开口就问:“爹,你是不是回来的时候遇到小琦了?”洛夫理好衣服,看着眼前自己这个儿子,他说什么他不是很明白,他回来并没有遇到过什么人啊。 经他这么一提他这才想起来,好像是遇到了一个姑娘,他口中的这个小琦难道就是自己把人吓下水里去的女子?不会这么凑巧吧,这样说起来就尴尬了。洛父看着他略显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笑道:“呵呵,是——吧。是不是掉进水里了?”听父亲这么说看来就是没有错了,就说洛琦身上的衣服他很眼熟嘛,真是双方见了面,可是这第一次见面也太不隆重了。 “爹,你知道的那么清楚不会是你把人弄到水里去了吧。”洛晗看着自己的父亲,脸上那是倍感无奈,洛父一见自己儿子露出这种表情立马就摇了摇头说道:“哎,哪能啊。我一个长辈,就算不喜欢人家也不能在这么凉爽的天气把人小姑娘怼到湖里去吧。这得多缺德啊。”洛晗看着洛父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么说自己吗? 见洛晗一句话也不说,洛父有些心虚,毕竟人会掉进湖里自己也是始作俑者,推不掉的责任。洛父清咳了几声说道:“是,中间有些小意外,那姑娘蹲在湖边玩水吧,我走过去的时候那个姑娘好像也没有注意到我,所以我走过去在她身后说话的时候她似乎被吓到了,起来转身看我的时候一个没站稳就下去了……”听着自家父亲的叙述,洛晗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事情吧也算是个意外了。 “好了好了,爹呢待会去陪个不是。”洛父见自己已经解释过了儿子还不说话,他就有些不自在了,不是吧,这媳妇都还没过门就这么针对自己吗?这要是过门了岂不是自己一点地位都没有?不是说娶了媳妇忘了娘吗,怎么还把爹也一起顺带忘了呢,这个有点亏啊。洛父靠过去表示友好的搂了一下自己的这个儿子,洛晗听着嘴角有些抽搐摇了摇头烁:“别,不能这样,你这样小琦会自责的。” 洛父看着他,一脸的疑惑道:“自责?为何。”他这么说就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了,说起来又不是她的错,有什么好自责的,虽说自己是长辈,但是做错了事也还是得该干嘛干嘛,不能因为是长辈就不知道错在哪才是。洛晗摇了摇头,他们之间还没有正式见过面,也不了解洛琦会这么问也是正常。洛晗转过头看着他说道:“你这未过门的儿媳呢,就是不能看到这种场面,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总会把所有跟自己有关的事情顺到自己身上。为了改变她这种特性,你儿子我也废了不少心思,所以爹,您就别在这给我添堵了。” “……”儿子,你这么说了作为你老爹的我还能说什么呢。洛父看着他,慢慢地将手放下,看了他一眼然后摇着头就往前走了去。洛晗站在原地看着他往前走,脸上便不自觉的挂上了微笑,快步走上勾上洛父的脖子说道:“爹,你也别伤心,以后若是小琦过了门还能孝敬你,根本不用为她操心。我以后呢,也能放心为你打理家业。”这么听他一说洛父不禁对其好感增加了不少,从前可从来没有听过他夸过哪家小姐,这是头一回听见,甚是新鲜。 听着他说着,洛父转过身子看着他,满脸的笑意说道:“哦?是嘛,这姑娘当真有你说的这么好吗?”洛晗与他对视反问道:“爹,你不相信孩儿看人的眼光?”这么一听颇有种自己威严尽损的样子,洛父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哈哈哈,怎么会呢。不过,为父还是要瞧瞧的。” “晚饭时你们会见到的。”说着二人继续开始往前走,洛父走着听着也是点点头,表示同意。 没多久,洛晗想了想还是决定说一下注意事项,所以就极其认真的说了一句:“爹,晚饭的时候,请你——正常些对待小琦。” “……”洛父停下脚步偏过头看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是在歧视自己吗?有点过分啊,这要是这口中的儿媳过了门他真的还有地位吗?突然之间,为自己的日后担忧起来,这个姑娘似乎已经威胁到了自己在儿子心目中的地位啊。 那一边,洛琦沐浴更衣完毕又专门的人带着她前往洛晗的房内进行休息,其实她很想问为什么不带她到客房,而是直接带到洛晗房内,不管怎么说这似乎有些欠妥。可是她又没有好意思问,只能先憋着。 “姑娘,到了。”丫鬟带着她停在了某一处房门口,洛琦站住脚步,丫鬟为她推开房门,她站在门口看了一会,随即开口对她们道谢:“谢谢几位姑娘为我带路。”那几名丫鬟似乎因为她的这一番感谢而多出几分好感,也是含笑回应:“姑娘客气了,都是应该的。姑娘请在里休息,奴婢们就在门口候着,有什么事直接叫我就可以了。” 听她们这么一说洛琦瞬间就摇起手来,瞪大一双眼睛说道:“别别别,这样太麻烦几位姑娘了。你们若是有事尽管去便是,不用管我的。”她这说出来似乎是在逗她们,两名丫鬟都在那呵呵的笑起来,说:“姑娘不必如此,照顾好姑娘便是我们的分内之事,少爷临走前可也是特意好好的交代过要我们照顾好您呢。”这个时候洛琦也只有尴尬的笑笑,她并不是很习惯边上有人照顾这自己,这样弄得又是麻烦了别人,很不舒服。 她们在门口一来二去的说着话,也是恰好洛晗和洛父二人经过这门口,看见了这么一幕。看着洛琦在那再三推托,让她们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面色已经红润起来,这样看的洛晗不禁想笑,脸上也挂上了暖暖的笑意。一旁的洛父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看着洛晗笑的如此开心自己的心情也突然好起来说道:“真是难得啊,看你笑着如此温柔。看来这名叫洛琦的姑娘确实有着独特的魅力。不然怎能让我这百年不夸女子的儿子,突然夸起了人呢。” 他的视线一直在洛琦的身后,耳朵却也在听自家父亲说话,听他说完后就转过头去看了洛父一眼,笑道:“谁说不是呢。我大概也不会这么喜欢谁了吧。”洛父点着头,思考了一阵子,似乎有感而发似的说了一句:“或许吧。这人的一辈子,能有几个最喜欢啊。”洛晗知道他这是又想起了自己的发妻。洛晗母亲离世的时候洛父也是正值年轻气盛,也硬是为了洛晗不曾再娶,独自撑起这个家,养活府上那么多人,还特意扬言此生不会再娶妻。 这些年里,洛父的辛苦他都看在眼里,可是有时候看归看,他也不想这么早就继承家业,更何况洛父还年轻,还能再管几年。也不是说他当真狠心就让自家父亲独自打理,是他一直放飞自己,不让他这么早沾染商业,让他多玩了几年,说什么男子三十而立,先成家后立业,不急。经商的事情洛晗一直有在学习,洛父也会有时候抽空教,不逼迫。他知道,这是洛父在弥补自己自小没有娘亲的遗憾。 小的时候别人都在娘亲怀里撒娇时,他在研读四书五经;小的时候别人睡前听着娘亲的枕边故事入睡时,他只能自己抱着书看着入睡;小时候别人吃着娘亲亲手做的糕点时,他只能默默看看然后走开,继续学习。这么多年来,洛父陪在他身边的时间并不是很多,但是他一直在尽力的抽空参与他的成长。洛父所付出的一切,洛晗都知道,也看在眼里。所以,他们之间的相处真的很随意,谁都不逼谁,活的自在。 “爹,您会满意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似乎真的又比自己离家之前老了一些,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洛父听着他的这番话也甚是欣慰,笑道:“没有什么满意不满意的,你开心才是最重要的。”他的这个父亲一心为自己,从来没有多余的时间为自己思考。 “走吧。我们就这么走走。”洛父的视线从洛琦身上转移出来,看向其他地方。洛晗自然是不会反对,笑着点头跟他就离开了这院子前。父子二人在路上有说有笑,洛父倾听着洛晗所说的有趣之事,也听他说秦乐修的故事,也听过他身受重伤中毒深陷昏迷洛琦寻那神医救他。这一切,洛父都很耐心的听着,听到他有了危险的时候也不禁为其捏一把汗。 愿你被人温柔以待 第一百六十一节:我们是死对头吗? 洛琦最终没能成功遣散那两名丫鬟,还是让她们守在了门口她进屋休息。在洛晗的房内休息的时候,洛琦也是睡不安慰,小憩了一会便醒了过来,走过去将门打开,看着那门外的天已经暗下来,门外的风也是“呼呼”的吹着,刚出门的洛琦身子不自觉的一抖,看着边上的两名丫鬟还笑着跟自己问号:“姑娘,您醒了,可有什么不适?”听她们这么说的时候,洛琦整个人都不好了立马摇头说:“没有没有,我在屋里好的不能再好了。倒是你们啊……” “呵呵,姑娘好便无碍了。”丫鬟如此说道。洛琦看着她们二人皱了皱眉头,往里退了几步说道:“你们二人进来一下。”她突然这么说,两名丫鬟也是一脸的懵,但是既然她说了那她们二人照做就是。两人面面相觑走了进门,洛琦绕到她们身后将门关上说道:“这样是不是暖些了。”两名丫鬟一听是当场一愣,还会有人在意自己是不是暖?她特意叫她们进来就是因为外面风吹的凉,怕她们感染风寒?这么好,这么体贴的姑娘上哪找,公子还请务必娶回来啊。 这两名丫鬟看着自己面前这位含笑看着她们的姑娘,顿时心里就觉得暖暖的,正要说什么就听见门外有人敲门,并且有家丁叫:“姑娘可醒了?”洛琦回过头去看着那扇门将门打开,看到门口一家丁站的笔直看着自己,她笑着回应:“醒了。”那家丁也是笑眯眯的,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少爷叫小的过来接您过过去用膳。”洛琦听着点了点头,跨步出了房门,房内的两名丫鬟也赶紧尾随其后跟着,家丁在前方引路,她们在后面跟着。家丁在前面一直不停的提示小心脚下,害的洛琦总是低头去看地上有什么,可是除了台阶还能有什么。 走了一会,他们终于到了用膳的房的门口,家丁笑道:“姑娘,到了。”洛琦转身对他道了谢,正要跨过门槛进去,家丁又是一声猝不及防的声音:“姑娘小心脚下。”弄得洛琦一下没注意,听着他说话脚还往回收了一下但是来不及收差点没卡在门槛上摔倒,惊得洛晗一下子站起来冲了过去急忙扶住她的手问:“没事吧。”洛琦被扶住自己有些意外,抬头看了他一眼笑道:“无碍。”“你啊,小心点。来进来。”洛晗一直扶着她的身子将她带进这房内。洛父一直坐在位置上看着这一系列举动,不禁有些尴尬咳嗽了一下,这是不是当自己不存在啊。 他这么一咳嗽果然是有效的,洛琦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坐在饭桌上的洛父,急忙转头跟洛晗分开,行了个礼道:“这……这,小女不知伯父在此……是,小女失礼了。”洛父本来是想让他们注意一下他这个长辈还在这里不要当着他面这么肆无忌惮的秀恩爱,他这把老骨头受不了这个刺激,可是却没想到会引来这么一出,也没想到这姑娘这么战战兢兢的,这是出乎了他的意料,有些发愣。 洛晗见了立马将洛琦拉起,说道:“小琦你不用这么害怕,我爹不会吃人。爹,你也是,你这一咳嗽吓到她了。” “哦哟呵,这么说起来还怪我了?”洛晗这话锋转的有点快,把洛父的思绪一下子拉了回来,“不过,小琦是吧,确实如晗儿说的啊,不要拘束,以后都是一家人。”说着还不忘瞥一眼那个护犊子的儿子,站起来对着洛琦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她坐下。洛琦一见觉得有些受宠若惊,轻轻的点了一下头,在洛晗的搀扶之下坐在了饭桌前。坐在这饭桌上,洛琦几乎不怎么敢动一下,毕竟坐在这饭桌上的还有洛晗的父亲。 都说最怕空气突然安静,三人都落座了,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就跟着房内没人似的。洛父坐在凳子上看了看他们二人,说道:“怎么不吃啊?”洛晗看着他说了一句:“这不等你动筷吗,你不动,我们怎敢动啊。”洛父听着那是一愣,看看洛晗再看看一旁的洛琦随即笑了起来:“哈哈哈,是是是,我的疏忽。来来来,吃吃吃。来小琦,吃。”听他点名了,洛琦赶忙一抬头尴尬的笑了笑说声是然后跟着洛晗拿起筷子。 在这饭桌上洛琦几乎没有怎么伸手动筷,怎么说还是有些怕怕的,夹菜也只敢夹一下自己面前的才,偏偏她面前的菜还都是荤菜,差点没吃吐出来。洛父也感觉到了洛琦的尴尬,就想打个圆场说道:“唉呀,我这儿媳妇就是不一样啊,喜欢吃肉,好好好,多吃点啊,你看看你太瘦了,是不是我们洛晗克扣你粮食。”他这么一说洛琦差点没喷出来,身子抖了一下捂了一下自己的嘴,赶紧把自己口中的菜吞下去才抬头急忙说:“不不不,不是,洛哥哥待我极好,就像我家人一样。” 洛晗坐在一旁也是不禁对自己父亲翻了个白眼说道:“爹,你看我是那样的人吗。”说着还给洛琦夹了一些她爱吃的菜,这些菜是特意叫厨房准备的。洛琦看着他这一筷子一筷子的夹过来,没几下就碗就被填满了,赶忙说够了够了。看着洛晗一直给她夹菜,洛父在一旁也是满脸慈爱的看着他们二人感慨着:“唉呀,小琦啊,你是不知道,我这儿子啊不是给谁都夹菜的,你看看,他就从来不给我这个做父亲的夹菜。” 他这开口一说惊得洛琦猛地一抬头看着洛父,再看看一直给自己夹菜的洛晗,她抬起自己的筷子顶住他还要往自己碗里送的菜,转手一挪就转移到了洛父的碗上,他们父子二人都是一脸的懵,看着洛晗筷子里的那一筷子菜移到自己碗里,然后只听洛琦天真的说了一句:“你看,伯父其实也想你为他夹菜的,不要一直给我夹菜了。我碗里已经有很多了。”听到这话的父子二人皆是嘴角一抽,洛父想着他就是这么随口一说,你不要太当真啊。洛晗看着她一脸天真的讲出这句话,突然就忍不住笑了起来说:“小琦,你怎么这么可爱。”随后洛父也在一旁笑了起来。 他们这么一笑弄得洛琦很迷惘,她是做错什么了吗,为什么要突然笑。 “我……做错或者说错什么了吗?”看着他们,洛琦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洛晗笑着摇了摇头说她没有错,突然洛父笑着就说了一句:“看来这日后,小琦会帮我,我啊,不会被‘欺压’了。”洛琦听的不是很懂,转眼看向洛父一脸的疑惑:“欺压?”洛父理所应当的点了点头说道:“是啊,你是不知道,今日你落水之后这小子就立马来找我了,他知道我与你见过面了,就跑过来‘质问’我。” 经他这么一说,洛琦以为发生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转头就皱着眉头对着洛晗说:“洛哥哥,你这样……不好吧。这,今日之事并不是伯父的错,我只是没站稳才会掉下去的,还是伯父把我捞上来的呢。”洛父一直看着洛琦,果真是如同洛晗所说,她会将所有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除去下午那一次落水的匆匆一见这次才是他们的正式第一次见面,刚认识,了解的不多,虽然很多人在见双方长辈的时候会做出一些一反常态的事情,也就是那个装出来的模样,可是就这么短短的时间观察下来,以他经商的敏感度告诉自己这就是最真实的洛琦,这样的姑娘也是当真少见。 洛晗一听他们把话转到这上面来就一下子停住了,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看他一直看着洛琦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这是在观察她。洛晗也是叹了一口气,他就这么不让人放心吗。他转头看向了那边还皱着眉头的洛琦,他笑着探过身子伸出手抵在她的额头上说道:“我说过,不要皱眉。这件事情呢,我已经清楚了,就让它过去好吗。”洛琦皱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刚要开口说什么就见洛晗笑着对自己说:“乖,吃饭。” 看着他们这驯服的过程,不免有些太顺利,洛父看的有些觉得不刺激,在洛晗坐好之后赶忙插上一句:“诶诶诶,这事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呢,小琦啊,你不知道啊我下午的时候被这小子弄得多委屈啊,都不听我解释。”洛父在这里抱怨的时候,莫名其妙的从脑中一闪而过一个词,叫“怨妇”。洛琦听着有些一愣,没想到洛父会跟自己诉苦抱怨,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也没想到洛父说话这么随便,这跟自己原先的设定好像有些不一样啊,说的简单一点就是洛父的人设在自己心里崩了。 洛琦认真的听着他说完,转头就看向了洛晗,希望他能说点什么。洛晗也是没想到自家父亲还能整这么一出,倍感无奈抿了抿嘴唇看了一下洛琦,安抚她,转头看向了洛父说道:“爹,你还没完了?你下午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哦?我怎么说的。让你怼我啊,”这转头刚跟洛晗说完话,再一转头就对着洛琦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说道,“你看啊小琦,这小子就这么对我。”洛琦这个人就是没什么心眼,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更何况这人还是洛晗的父亲,这个时候自然是要向着洛父说话了,而且她也真的是真心觉得洛父这样有些可怜,转头就对着洛晗说道:“洛哥哥,你不能这么对伯父啊。” “……”突然间洛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这父亲竟然玩这么一出,真是厉害了,经商的人的头脑果然不一样啊。洛晗一脸的无奈看着洛父,只见他的脸上满脸的得意洋洋,真是会抓别人的弱点下手啊。洛父看着玩的差不多了,也是时候该结束这一段事情了,转头就说:“哈哈,小琦啊,赶紧吃饭吧啊,看你瘦的,多吃点。吃的胖胖的才好给我生个胖孙啊。” 本来前面说的好好的,洛琦也是受宠若惊,可是后面这句话顿时就让她羞红了脸,头瞬间就埋了下去。看到这等反应,洛父也甚是满意,洛晗见此就夹了菜放到他碗里说道:“爹,您也多吃点,食不言寝不语。” “哦?好好好,吃饭,吃饭不说话。”这样才终止了这一场饭桌上的闹剧。洛父在这饭桌上看着他们二人如此恩爱也顿时就放宽了心,心满意足的吃饭了。 饭后,洛父并没有回房,而是去了府中的灵堂,门一打开正对着就是一块牌位还有一副女子的画像,画上的女子花容月貌,好看得很,这若是真人站在面前怕是又许多男子愿意倒在这石榴裙下。洛父推门而入,从一旁拿过三支香点燃,在那边点边说道:“浅柔啊,今天我见了我们的儿媳,虽然相貌很普通但是是一个是在的姑娘,虽然在正式见儿媳的时候出现了点纰漏,我好想不小心把人吓到掉进水里了,这么凉的天气进了水真怕她感染了风寒。不过还好,这姑娘心眼好,并不计较。” 洛父点好香往后退了几步拜了拜,然后插进香炉,看着画像看了许久才坐在地上的垫子上,他的视线一直不曾离开那副画像,好像那画中人就是她本人站在自己面前一般,他的脸上一直是那种淡淡的笑容继续说道:“这若是你还在,怕是又要说我。”说完之后又是一笑,是那种甜甜的又带着苦涩的笑,看着着实扎心。 “大概也是与我们洛家有缘,这姑娘也刚好姓洛,叫洛琦,你说这世间是不是很小。看得出来我们晗儿很爱她,这点倒是遗传了你相公我的优点啊。晗儿跟我说了很多关于她事情,你且听我与你一一道来……”洛父坐在这灵堂内一直望着这画像,一直说个不停,他的脸上一直是那种淡淡的笑容,看着也有些凉。 这个夜晚本就是凉的,他的笑容在这夜晚又暖又凉。 愿你被人温柔以待 第一百六十二节:无话可说 “伯父会不会不喜欢我?”饭后洛晗拉着洛琦的手走在自家花园内,洛琦想想还是觉得有些不妥。洛晗见她想这么多便是一笑道:“你若真想那么多,不如想想日后我们要生几个啊。”他这话一说完,洛琦顿时就感觉火烧身一样热,不敢与他对视。洛晗知道她这是在害羞也笑着不说什么,只是牵着她的手继续逛着。 在洛府中住的第一夜总的来说是很好的,洛晗一早就去跟洛父一起商量事情,具体是什么洛琦并不清楚,当然也没有打算问,她没有必要知道的那么清楚。他让洛琦一个人在府上逛逛,如果觉得无聊就带两个丫鬟出府上街看看。洛琦笑着点了头,她并没有出府,这出府也是人生地不熟的出去也没什么意思,也就索性不出去了。可她这不出去到后来也是后悔的,因为有个不速之客来到了洛府,而且此人她见过了。 洛琦跟昨日服侍她的两名丫鬟在院内干坐着说说话,突然就听见远处传来一声:“晗哥哥的未婚妻在何处。”这声音怎么听都觉得有些耳熟,洛琦朝着声源看过去,人也慢慢的站了起来,看着远处的人也看向了自己,那人她昨日也才刚见过,就是那个一直喜欢洛晗的小姐,叫李芷念。昨日她伤心的跑开洛琦也是心生愧疚,看到她这么过来也觉得应该好好的为洛晗陪个不是,毕竟是他出口伤到了她,虽然是为了她好。 也不等她过去,李芷念就先提步走了过来,而且面带微笑,这个时候她也给自己带了一个随行的丫鬟。李芷念快步的朝着她走过去,小跑着就窜到她的面前,二话不说就很自来熟的拉起她的手满俩笑容的说道:“我们已经认识了,你知道了我的名字,可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啊。” “李小姐你好,我叫洛琦。”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昨天是洛晗把她弄哭了,怎么说她都带着内疚,而且只不过是个名字没有什么不能说的,说话的时候语气也是很亲近的样子。李芷念拉着她的手歪着头细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个人,看着她的相貌她并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洛晗会喜欢这样的姑娘,难道她不够好吗?洛琦也是看着她,趁着现在这个机会看看这个有意思的小姐。 一旁的两名丫鬟见状一直面面相觑想着要不要把洛晗找来,这李芷念一直是他避而远之的人,他也曾一再强调如果遇到她一定要远离她,不要走的太近,现在却跟她们未来的少夫人纠缠在一块,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等她们多想什么,李芷念笑着转头看向了了她们说道:“你们都先下去吧,我要和洛姑娘好好谈谈心,你们在这不好说话。”她这一说,可让她们一阵头疼,洛晗交代过不能离她太远,更何况还是让她们撤下去。 她们正要说什么,洛琦就转了头看着他们说了一句:“你们可以不要站在这里,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我没事的。”这洛琦都这么说了,可让她们一阵哭笑不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还是洛琦走过去将她们推开她们才走的。她们这一走也是不放心,虽说李芷念应该不会在这府上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是总是会不放心,洛晗让他们远离她也有他的道理,现在还把洛琦一个人独自留在那,今天的李芷念还带了丫鬟过来,指不定会出什么幺蛾子呢。她们也不多待,一个人留在远处暗中观察,另一个人去找洛晗,说一下这件事情。 边上的人已经撤离,洛琦回过头看着她们说道:“她们都走了,李小姐您可以说了。”李芷念伸长着脖子看了看远处,隐约也是看见那一个身着粉色衣裳的身影,一看就知道是躲在那看着她,她也是一笑并不在意走了过去挽起洛琦的手说道:“昨天呢,我们见过了,但是我回去之后怎么想都觉得应该再来见一次。现在啊……”话说到这里她就停了下来,转了个身站到她面前,正面对着她笑道:“算是见到了,可是——我也是是在不明白,你究竟是哪里吸引到了晗哥哥,让他产生要娶你的错觉。我追了他那么久,他都没有正眼看过我。只要你们不成亲,我就还有机会,就算你们成亲了……也还是各凭本事。” 这李芷念的一番话是让洛琦认清了,她来可不是跟她谈心的,是来跟她抢人的,可是这话跟她说有什么用呢,她不怕啊,如果洛晗当真喜欢的是李芷念那她走便是,没有什么好争的不是,不过她最后说的那番话当真是吓到了她,没想到她的执念这么深。洛琦看着她突然笑了起来说道:“恩……怎么说呢,洛哥哥为什么会喜欢我我也不知道,这你得问他。连我自己都很奇怪,为什么他会喜欢我,明明他身边比我好看,比我出众的人很多。” “算你有自知之明……”李芷念一转身双手环抱于胸前,突然转念一想这话好像有些不对啊,这么一想又转过头看着她挑了一下眉头说,“你这是在炫耀?炫耀你就算再怎么不济,你也得到了晗哥哥?”洛琦看着她的时候有些诧异,这个人怎么突然就得到这种结论,她说的也都是实话啊,没有什么不对的吧。 “李小姐,您是不是有些误会,我并没有炫耀什么吧。”洛琦看着她觉得有些不能谈论,她们的思维不太一样,难沟通啊。听她这么一说李芷念是一声冷哼,随意的走了几步张嘴就问:“你家是什么身份?”问到这个问题,洛琦也是尴尬,因为她现在还是什么都没能想起来,她低下头轻笑了一下似乎是自嘲,回应:“我……并不知道。我不记得我家中有何人,我又是谁。” 听她这么说李芷念是一惊,立马就回过了头看着她说道:“什么?你这等来历不明的人还敢接近晗哥哥?你……你太过分了,现在你还要嫁给他。”这个时候洛琦也抬起了头,她的眼中有些微红,看到她这个样子李芷念的心也是一软,毕竟都是女孩子,可是洛琦突然笑了起来点着头说:“是,我是来历不明,可是我没有想过要害他,洛哥哥待我极好,我也想回报他就这么简单。” “你……你这回报也是高明啊,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什么千金小姐,若是你娘家是个……没钱的主,那摊上晗哥哥你岂不是赚了?算盘打的可以啊。”虽然心里觉得说出来不太好,但是她还是说出来了。洛琦看着她,突然鼻子一酸,嘴角挂着一抹苦笑,微张着嘴想说点什么却在这一时之间说不出来话,洛晗都没有说到这些事情她为什么要说,她是要嫁给洛晗,但从来没有想过要占有他们家什么东西,她只是想好好的报答他的恩情,恰好两人有情罢了,怎么到她口中说出来就这么怪怪的。 看着她一副要哭的样子,李芷念的心里是闪过一丝慌乱,但是很快就镇定下来了,她是来跟这情敌过招的,不是来同情她的,虽然她这样子看着她有些难受,但是一想到自己最喜欢的人就要娶了别人她一下子心里就更加难受了,一下子也是没忍住就发泄了出来:“你这个样子是要给谁看,你是不是也是这样博取晗哥哥的同情?晗哥哥这人本来就心好,你这么一哭他肯定受不了,你就借机让他娶你了是不是。” 原本以为她只是说话直,却没想到她是无理取闹,洛琦一时之间也不想说什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既然心里已经认定是她耍了手段才让洛晗不得已娶她,那她说的再多也没有用,不如让她自己想去,而且她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说白了就在白费口水。不过,不管怎么样她这么说自己多多少少还是会觉得委屈,明明她一心想着怎么对洛晗好,怎么到她口中就是歪心思了。洛琦看了她一眼之后就撇过了头,不再去看她。 李芷念见她不说话以为是她心虚了,事情被自己猜中了,一下子就得意洋洋起来,再窜到她的面前笑道:“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被我说中了,说不出来话了?还以为你是迷惑了晗哥哥,现在看起来,原来你是欺骗了晗哥哥,利用他的同情心,你们这种人——真是太坏了。我可不能让晗哥哥蒙在鼓里,被你骗。”为此洛琦也是无话可说,但是说到这里了她还忍住不说点什么那就要变成真的了,她的脑中一直在思考,自己要说点什么来反驳。 “我也一开始以为李小姐您只是单纯的这么想,心直口快,现在看来您也只是在无理取闹吧,”洛琦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反驳,也只能想到什么说什么,但是不能出口伤人,“我知道你喜欢的人跟别人在一起了,你很难受想要发泄,你来找我我也接受。这些我也可以理解……”说到这里,她就停了一下,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她要说“也”,说着停了一下之后又及时接上说道:“但是你说这些话的时候,是在出口伤人。” 她这一番话说下来,脑袋那是嗡嗡的,有些头晕。李芷念看着她,丝毫没有觉得自己有说错什么,见她说完了就再次开口说道:“哼,说完了?你们这些没有钱的人啊,就喜欢将一大堆有的没的,总是一口否认事实,不就是想要拿点钱财吗,你要多少我给你便是,离开晗哥哥,你这样的人配不上他。撇开这些不说,你们也是门不当户不对的,再加上你自己都不知道你自己是谁,这样的你凭什么嫁给晗哥哥。” 她说的话是越来越不能令人接受,洛琦也不想再听下去,转身就想要走,李芷念带来的丫鬟一个健步就挡了她的去路顺口还说了一句:“洛姑娘你这样就走不太好吧,我们家小姐还在这呢。”洛琦低着头,轻声说了一句:“与吾何干,吾并非家主。”她的这句话说出来有些冷,挡路的丫鬟身子也抖了抖却始终没有让开路。 既然她不让路,那她换一边走就是,这转了个头李芷念又上前一步堵上了,站在她的面前说道:“不管怎么样,你就是被说破了待不下去了。” “随你怎么说吧。请让开。”现在洛琦是真的不想继续待下去了,她也是后悔没有躲开她,竟然还对她抱着愧疚的心情,真不知道自己开始是怎么想的。洛琦也不想再说什么,迈了个步子想要绕开,但是她一直堵着她不让走,再怎么软弱的人都有被逼急的时候。洛琦抬头看了她一眼伸手就要将她扒开,奈何她们是两个人自己根本弄不过她们。 在远处看着的丫鬟看的也是心急,想上去但是又不能上去,得等洛晗来。她突然就看着洛琦动了手,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就是洛琦伸手打了李芷念,然后她的丫鬟就上去帮忙阻挡。但是凭她的直觉,肯定不是这样子的,有时候也是眼见不一定为实体。 她们主仆二人在这阻挠她不让她走,洛琦也是受不住了,用上了全身的力气,一闭眼就使劲的将挡在自己面前的李芷念推开,那丫鬟也是一惊连忙松开洛琦的胳膊去扶李芷念,但是还是来不及,一把就被推到了在地上。丫鬟急忙跑过去问:“小姐,您没事吧。”说着蹲下身就将她慢慢扶起,李芷念慢慢地从地上坐起。 听到丫鬟的叫喊声,洛琦也是慢慢地睁开眼看了一眼地上的人,然后皱起眉头摇起头来,一副受惊的样子就往后退。丫鬟见她想跑就立马开口:“诶,你别走。”这刚一叫完她就立马闭上了嘴,洛琦摇着头,一个回身往前走了几步就看到了前方有个人站在那,一脸的诧异看着她。洛琦看到来人也是顿时身心发凉,往后退了几步,口中轻声的喊着:“洛哥哥……” 愿你被人温柔以待 第一百六十三节:为你覆天下也罢 当洛琦回过头去看到洛晗站在自己身后的时候她的内心也是绝望的,既然他在这里那么刚才她所做的一定都看到了,洛晗一定不喜欢这个样子的她,她是这么想的。 倒在地上的李芷念一见洛晗来了立马就哭哭啼啼起来,丫鬟急忙将她扶起。李芷念也抓住时机,赶忙跑到洛晗边上开始诉苦道:“晗哥哥,我刚才可什么都没干,她就把我一把推倒在地,弄得我好疼。”这样话加上她那小家碧玉的样貌再加上她那弱弱的语气,不禁让人心生保护欲。李芷念顺势还攀上了他的手臂,紧紧抓住他的衣袖。在他还没有任何动作的时候,洛父也出现在了此处,叫他们的丫鬟站在一旁,这场面似乎有些尴尬,空气很安静,一直躲在一旁暗中观察的丫鬟也走了出来同她站到一处。 “这是怎么了。”既然如此安静,那么总要有人来打破这种僵局,洛父走上前站在他们中间,看着他们三个人的脸色都不是太好的样子。洛晗的脸色有些阴沉,洛琦的脸上一直带着一种失落又绝望的样子,李芷念又是一种纠结又难过的感觉,他们三个人的脸上真是各有不同。这个样子让洛父看的很揪心,到底是怎么了,他不就晚了一步过来吗,至于错过那么多事情? 听到洛父的追问,李芷念也是抓住了这个机会,洛琦又死活不开口那她就说了,她的手一直抓着洛晗的衣袖不放手,看到她这么紧紧地抓着自家儿子的衣袖不禁感慨,知道你喜欢他,但也不用这么用力的抓住吧,又不会丢掉。李芷念看着洛父,泪眼汪汪,立即发起了攻势道:“洛伯父,方才小女也没有做什么,洛小姐就推了我一把,将我推到在地,你看,现在都还很痛呢。”说着还将手上的证据给他看,手掌红红的,还有些磨破了皮。 她的话是这么说着,但就洛父一晚上对洛琦的了解,他认为她不会是这样不讲理的人,所以她的话最多只能信半分。听她说完,他就转过头看向了洛琦,她的头一直转向一旁头略微的低着,什么话也不说。 “痛不痛。”没一会,洛晗的声音在她们的耳边响起,洛琦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就是一沉,顿时心里就难受的要紧,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似乎随时都会窒息。李芷念听了立马就笑了起来,抱着他手臂的手紧了紧说道:“谢谢晗哥哥关心,我不是很痛哦。”她的头仰着看他,可是他为什么问着自己却一直看着别人?为什么不看她。 如她所想,洛晗转下了头看向了她,他的脸色有些阴沉,抬起手将她的手推下说道:“李小姐,男女授受不亲,还请自重。”说完这话就将她的手彻底推开,迈开步子就往前走,站在洛琦面前,说道:“小琦,我问你,你为什么不说话?”他这一开口的语调瞬间就变了,跟他刚才的脸色完全不匹配,他看着她的眼神也变了,眼中满是心疼,脸上浮现的也不是刚才那种阴沉的样子,是柔情。洛琦听到他的声音距离自己那么近,看了一下地面多了一双脚,她看着地上微蹙着眉头抬起头来看人。 她看到他的脸上满是担忧,看清了他的表情,她的眼眶中不自觉的积起了泪水,然后迅速低下头不说话。看到这个样子的洛琦,他的心就像被针扎了一样痛,他伸出手将她抱在怀里安慰着。旁人看到这场景是一脸的懵逼,这是什么情况?刚才明明不是这样的。 “晗哥哥,你……”李芷念一看他这样子瞬间就急了,刚上前走几步要说什么就听洛晗那清冷的声音,声声入耳:“李小姐,看在我们两家有往来今日之事我不会与你计较,但请你日后不要再跨进我们洛府半步。”这番话对李芷念来说如雷灌顶,在这一瞬间她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心灰意冷,为什么那个叫洛琦的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看了一眼他就选择相信她?她究竟是给他灌了什么迷/魂药才会让他这么护着她,她不明白。 洛晗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他不希望李芷念再出现在他们面前,在一旁一直看的洛父也是看的难受,不禁叹了一口气说道:“李小姐,你呢先回去吧,我们洛府大概……真的不适合你。”本来对李芷念来说是个大好形势,可是现在怎么就突然变了呢,这个让她有些接受不了上前刚要开口说什么就见洛父挡在她的面前说道:“李小姐,我们两家一直都有往来,所以很多事情我都不会计较,可是若真是不行……我们两家商业上的往来也不是不可以停止。” 经洛父这么一说李芷念突然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可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任性就断送了自家的商业,可是就这罢手又觉得好委屈。抬眼看看洛父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平静但是总给人一种压迫感,让人呆着都难受。这事态的发展是洛琦也没有想到的,如果说洛晗的信任是长期相处下来积攒的,那洛父的信任简直就是天上掉下的馅饼,让人意外。 “我们走吧,”这个时候再继续待在洛府就是自找没趣了,李芷念对着洛父一行礼,“那伯父,晗哥哥,洛小姐我们就先走了。”说完这话也不等他们反应转身就带着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洛父目送着她们离去不禁叹了一口气,好好的姑娘就栽在自家儿子身上怎么说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回头再看看洛晗那真是一心扎在洛琦的身上,其他人要是做了什么伤害了她的事情真是毫无余地的撕破脸,真为自己的地位堪忧啊。不过看他们这么好也就放心了,看着他们说道:“晗儿啊,带小琦回去休息一下吧,怎么说弄了这么一出小琦肯定不是很好了。我也走了。” “好的,爹。”洛晗抬起头,回过头看了洛父一眼,他对他点了点头就离开了这花园。 洛晗低头看着洛琦,她一直趴在自己怀里一言不发,看着甚是心疼,一抬手一弯腰就将她拦腰抱起,一个公主抱差点没把洛琦吓着,猛地一抬头对上了洛晗的笑眸,一对上就立马低下了头轻声说道:“我自己能走。” “我想抱你。”就这么简单的四个字就将她后面要说的话给打断了,后面的两名丫鬟也是有眼见力的人,相视偷偷的一笑,依旧跟在他们二人身后但是隔得远远地。洛晗目视前方,朝着自己房间走去,洛琦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他,在路上也是偶尔抬头看他一眼,然后匆匆低下头,生怕被他发现了。她的这点小动作,他们距离那么近洛晗怎会不知,但他也不说,嘴角挂着笑容继续往前走。 两人到了房内,洛晗走到床边坐下,没错是坐下,他没有将洛琦放下,而是自己直接坐在床边将洛琦放在自己的腿上。感觉到了这一举动洛琦一惊,猛地要站起,但是洛晗哪会让她站起,自然是施力抱住她的人。洛琦一转头两人就是贴的很近,看了他一眼匆忙转头说:“这……这个洛哥哥,你让我坐边上吧,这,这是你……”洛晗细细的盯着眼前这人,笑着看着她的脸慢慢变得红润,连耳根子都慢慢红了起来。 “无碍,我就想这么抱着你。” “……哦。”洛琦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是要是一直不说话岂不是很尴尬?而且她坐的位置也不对,这要是一直坐下去她的心脏非得炸了不可。洛晗也不说话,就这么一直笑着看着她,看她要说什么。洛琦在那支支吾吾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就随口一扯扯到了刚才的事情说:“洛哥哥,方才的事我……” “你说起这个我就觉得很难过。”这话倒也是真的,在他在场的情况下她竟然选择沉默,这是怕他不相信她吗。听他说这话,洛琦有些诧异,转过头去看他一脸疑惑:“为什么?”这一问完又意识到他们脸贴的太近了,又急忙转开。洛晗看着她,伸手将她的头慢慢转向自己与自己对视,才慢慢开口说道:“因为你不相信我会信你。”既然已经对视了那也没办法了,洛琦看着他静静的说道:“不是眼见为实吗。” 她这一说差点没把洛晗气笑,说道:“有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更何况跟你相处那么就我不相信你会做出随便推人这件事,若真是你推了人也一定是对方做了什么让你觉得气愤的事情。”洛琦看着他的双眼,他的眼睛告诉她,他很认真的在说这句话。一时间,雾气迷了双眼,看着他的视线有些模糊。洛晗一见她要哭了,立马开口安慰:“你别哭啊,我应该没说什么让你觉得委屈的话吧。” 洛琦低了一下头,摇了摇头说没有,只是觉得心里有些暖暖的。洛晗看着这人,顿时觉得是自己关心她的还不够多,不然怎么会他只是说了一点事情就感动成这样了?他觉得,有些事情有必要在这个时候讲清楚:“小琦,不管你做了什么事情我相信你都有你的原因,即使我不知道中间的过程中发生了什么,只看到了你伤害别人的结果,我也相信你。我愿意为了你覆尽天下。” 这话一出,让洛琦猛地抬起了头,看着他,她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信任人的话,而且说得很这么重。她知道洛晗不会说谎,所以说得出来就做的出来。当他说出这一番话的时候,洛琦满是震惊,这番话说出来可是相当重的话啊。他这么说了,洛琦看着他眉头有些微微皱起,轻声开口叫了一声:“洛哥哥……”洛晗含笑的看着她不说话。 他的愿意一直为她付出让洛琦觉得自己好像很微弱,什么都不能为他做。而且他对自己的信任度就那么高吗,明明刚才他什么事情都不知道,明明说起来他认识李芷念的时间会比自己长不是吗,人不是会先相信自己认识最久的人吗。 洛晗看着她只字不说,只是对着她温柔的笑,用手摸着她的头。有那么一刻洛琦觉得自己好像生活在一个幻境里,边上的人都对自己那么好,都那么照顾她,还有一个人这么喜欢她,这种感觉让她觉得不真实,令她没有由来的感到害怕。 愿你被人温柔以待 第一百六十四节:良辰吉日 洛琦在洛晗的腿上坐了好久,还是她觉得自己这么坐着他的腿该麻了“好言相劝”才让她自己坐在边上。洛晗起了身让她先休息会,刚才发生那样的事情肯定不会开心,更何况是像她这样心思细腻的人,肯定憋屈死了。刚才在院子里的时候她的眼睛就是红红的,说实话他那个时候并不像就这么让李芷念走,但是想到他们两家有一定的相互往来就忍住了,毕竟这一行弄僵了对谁都没有好处,到头来还是得有人低头。 洛晗让洛琦待在房内好好休息,他还有事情要跟洛父商讨,至于是什么事情洛琦不知道,他也只说是商业上的事情。洛琦也不想多问,这些事情她也不懂,问了也是白问。 “先休息会吧。”洛晗俯下身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亲了一下,声音很是温柔,让洛琦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呆愣愣的看着他。洛晗见她这么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一笑站直身子柔声道:“别看了,休息一下。”说着还象征性的摸了一下她的头顶,摸完就走了。留下洛琦一个人呆愣的坐在床边,慢慢地抬起头摸了一下自己头上刚刚被摸过的地方。 没过多久,洛琦的脸一红,嘴角一弯痴迷的笑了一下,随即像是回过神来一样身子一顿,摇了摇头嘀咕了一声:“我在想什么呢。”说着身子就往后一趟,呈一个“大”字形,躺的甚是舒服。躺在床上又想起刚才洛晗说的话对自己做的动作,又是痴痴的一笑,想想感觉自己这样不太好,迅速的侧过了身子扯过杯子抱在怀里盖住自己的脸,又是发出几声“嘻嘻嘻”的声音,听的莫名的有些瘆人。 在门外的丫鬟也是隐约的听见了里面的声音,虽然很担心想要进去看看,但是听起来好像也不是很难过的样子,反而听起来很开心,她刚才真的跟李芷念怼了吗?怎么现在一点跟人怼过的样子都见不得,这么说起来就不得不说洛晗哄她的功夫还是很熟练的啊。 那头,洛晗再走向书房,前往洛父的所在地,等他到达的时候发现里面有个中年女子在里面,看身影穿的很是朴素,莫名的有些熟悉,看着洛父似乎在跟这名中年女子商讨什么。洛父感觉有人进了门便警惕的一抬头看人,一看是洛晗来了就笑了起来,连忙对着他招招手说道:“诶,来的正好,快些过来。”听到自己父亲这么说,洛晗就疑惑了,到底在说什么,什么正好。抱着这疑惑的心情走了过去,边走边问:“爹你们在说什么?” 那中年女子听到了人走过来,便也回过了头,一笑行个礼道:“洛公子啊,老身有礼了。”她这一转身洛晗算是看清了来人,难怪觉得这人那么眼熟,原来是当地著名的媒婆,据说经她手的姻缘没有一桩是不成的,成功率那是妥妥的。洛晗见她对着自己行礼,连忙伸手将她扶住,客气道:“诶别别别,怎么说王姨也是我的长辈,怎么说也是我对您施礼才是,您这样岂不是乱了辈分?”说起来小时候他也没少受到她的照顾,现在想起来他们一家人都很感谢王媒婆。她与寻常的媒婆不同,不会对人死缠烂打,她那双眼睛看人也是极准,一看一个准,一牵就成,因此这不说这鲜城会找她说媒外,这邻镇也会来请她,名声也算是远播了。 听着洛晗说这话,这但凡做长辈的当然都是爱听的,王媒婆站起了身笑道:“哈哈,小晗啊,你真是打小就讨喜,真的是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所以啊,看到你就像看到自己的孩子一样。这不,我听到你爹说你领了个媳妇回来,我立马就过来了。现在我和你爹在商讨哪个日子好,把你们的婚事办了呀。”洛晗认真的站在一处听着她说,一听是说挑日子完婚顿时有些懵。 看着洛晗什么反应都没有,洛父二人以为他这是不高兴了,脸上的表情也很是平静。两个人面面相觑,有些慌了忙问:“晗儿啊,怎么了?是不是还不想成家。”听到洛父问了,洛晗顿时回过神笑着摇了一下头说道:“怎么会,我也是巴不得早日同小琦成婚,你们这么突然说起我都有些诧异。我以为怎么说都还要等好长一段时间,毕竟昨日才将小琦带回来见您。”听他说不是不想成家,只是突然说起惊讶了他们二老也是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生气了,不然可就难过了。 王媒婆笑着上前拍了拍他的胸口说道:“唉呀傻孩子,我同你爹啊都希望你能开心,我从小看着你长大,你长大后虽然经常出远门,时常不在家,但是我呀也一直在想什么样的姑娘才会被你看上,然后娶妻生子,过着开心的日子。这不,你就带回了一个叫什么……叫洛琦的姑娘。我也听你爹说了,是个很善良的姑娘。你爹也觉得不该亏待了人家,既然双方满意那就该早日定个日子,完婚。”洛晗听着在一旁也是带着赞同的意思点着头,这话说的是不错。 洛琦的记忆虽然还没有回转的样子,但是不管她生处什么人家,家中有什么人他都愿意一直跟她一起生活。 “是啊,所以我今日一早就叫人去把你王姨叫来了。这不,你王姨一听立马就赶过来了。我们真是为你操碎了心啊。”洛父在一旁说的是跌宕起伏,表情也甚是丰富,就差捶胸顿足了。洛晗在那看的也是忍住不笑出声来,只憋了一下说道:“爹,或许你不适合经商,唱戏倒是适合您。”他这一说洛父顿时就停了下来,转头看着他看了他一会后才摇摇头说道:“哎,真是儿大不中留啊,为我这日后的地位堪忧啊。” “哟哟哟,你这老家伙也会有危机感啊。”王媒婆一听他说出这话就在一旁乐了。洛父刚说完话就被人“嘲讽”了顿时就转了方向,转头就看着她指了指然后又放下手说道:“诶,你这嫁不出去的女人啊,可别在这乱说话了啊,小心啊一辈子都嫁不出去。” “嘿,我嫁不出去我乐意啊,你呀,管不着。”王媒婆得意的晃起了脑袋,脸上也是带着得意的笑容。在一旁的洛晗可不打算参和他们之间的吵闹,他们两个人有时候就像冤家一样,可是就是会经常坐在一处聊天。 说起来他们二人会认识是因为洛父和洛夫人会认识就是经她撮合的,本来两个八辈子打不着一竿子的人就因为当年王媒婆年轻爱闹就将他们二人撮合到了一块。那个时候王媒婆也是觉得好玩加上他们看起来合适就将他们撮合到了一块。有了这一对的成果,顿时让她尝到了甜头,顿时就做起了媒婆的行当,成了这方圆几百里内最年轻的媒婆,怕是这天底下都没有这么年轻的媒婆了。当时王媒婆的家人并不是很乐意她做这抛头露面的行当,毕竟女孩子家的再加上还年轻怎么就做起了媒婆的行当,可是王媒婆做的是不亦乐乎,说起话来也是针针见血,没多久就说服了家里人,实在没办法也只能让她继续下去,久而久之的,自己的婚姻大事就耽搁了,家里人也是急的不行,慢慢地就到了黄花都谢了的年纪。 看着他们二人在这吵闹的欢乐,洛晗觉得是时候上去制止一下了,不然他们待会掀桌子就不好了。洛晗走到桌边倒了两杯水走上前挡在他们二人中间,一见到自己的视线被挡住了立马双双开口问:“你干嘛。”这个时候他也只能说默契真好,但是他要终止这个话题,不然他的婚期可得等到何年何月啊,双手的茶杯分别递到两人的面前,看看他们说道:“爹,王姨,你们都说了那么久了是不是口渴了。” 王媒婆看了看洛晗放到自己面前的这杯茶,伸手接过顿时就说:“唉呀,还是小晗好,知道体贴人。”洛父听了在一旁又是一声冷哼说道:“怎么说也是我儿子。”王媒婆听了喝一口茶正要说什么洛晗见了立马转过身面朝着王媒婆说道:“王姨,王姨,等等等等,你们不是讨论婚期的吗?怎么就自己说起来了,这良辰吉日还得您替我找找呢。”王媒婆刚要开口说出去的话瞬间就憋了回去,说道:“是啊是啊,说起这个啊,我刚才和你爹讨论过了,有几个好日子,一个是十五日之后的那天,宜嫁娶。”听王媒婆说了日期,洛晗顿时就惊到了十五天? 见他不说话,王媒婆也先不说话了,刚才说了那么久还真有点累了,口也渴了,真是上了年纪没办法了,不能跟年轻时比了。洛晗在那想了一下,洛父也是喝了一口茶说道:“怎么了晗儿,时间有什么不妥的吗?”洛晗听着点了点头,皱了一下眉头说道:“时间会不会太仓促了?十五天……怕是来不及,而且——小琦也会被吓到,太仓促了。” 听到这话二人相互看了一下,洛晗这考虑的好像也没错哦。王媒婆赶紧在脑中继续转,想了一下说道:“对了,还有下个月的十七号,是个吉日。就那天吧,够准备了吧。”说完这话,王媒婆甚是自信的挑了一下下巴,洛晗在一旁想,好像是没有什么问题,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也够准备了,洛父也在一旁想了一下,也不等洛晗反应过来说什么,即时拍板叫定:“行行行,下个月十七号铁定没问题,就这天了。” “……”洛晗听洛父自顾自的敲定,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爹呀,这是婚姻大事啊,这么随便吗。洛父见他在看自己,也转头看向了他说道:“晗儿啊,这事情啊,还是要趁早,要不是因为什么都还没有准备,我还就想定在这十五日之后呢。”洛晗听着也是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个世间也没问题,小琦那边我会告诉她的。” “诶诶诶,是啊,这是还得让新娘有心理准备啊。说起来,我什么时候可以见见你们这洛家儿媳啊。”说起来王媒婆就有些小兴奋,这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终于要成家了,怎么说心里都有些成就感。洛晗笑看着她说道:“王姨,待会就留下来吃饭吧。” 他这么一说可不好?王媒婆顿时就眉开眼笑起来,直夸洛晗这人善解人意,心地善良,总之把什么能夸的可都用上了,听的洛晗是一阵无奈又没办法反驳,总不能说自己什么都不是吧,洛父在一旁听着也是扶额,并不想听她继续说下去,说自己还要去仓库查账就赶紧走了。这个时候洛晗很是没办法,又不能扔下王媒婆自己跑,虽然他也不想继续待着,但是出于尊重还是得陪着唠唠嗑。 愿你被人温柔以待 第一百六十五节:尴尬 那一边婚期已定,王媒婆想见见这个叫洛琦的新娘,所以洛晗留下她一起用晚膳,当时看见王媒婆的时候洛琦有些误解以为是有人上门来说亲的,经洛晗一解释她也就明白了。一顿晚饭过后,王媒婆也是对她赞不绝口,说二人正合适,两个人都很温柔。 洛晗送着洛琦回到房内,告诉她婚期的事情。当洛琦听到这婚期在下月十七号时,整个人都是一愣,这么快就定下婚期了吗?洛琦愣在原地,满脸的呆愣一动不动,为此洛晗还特地把脸凑上去在她面前用手晃来晃去。她也是愣了许久,一直没有回神,洛晗见着也是无奈一笑拦腰将她抱起,惊得洛琦一声惊叫,赶忙用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看着他问道:“洛哥哥,你这是作甚。” “你一直不说话,莫不是不开心了?”洛晗明知道她不是这个意思但还是要故意去曲解她的意思,让她自己开口说出来。洛琦自然也是上了套,急忙摇起头。洛晗抱着她坐在床上,洛琦现在也根本没心思注意自己坐在哪,一转头就看着他满脸真诚的说:“不是不是,我只是诧异怎么会定的这么快,绝没有不开心的意思。”洛晗一直带着温柔的笑意看着她,他伸出一只手将她脸上的碎发拨开。 他不说话洛为自己弄头发,洛琦也抿了抿嘴唇,略微的低了一下头继续低声说道:“能嫁给洛哥哥我也很开心,这辈子遇到最好的事情便是嫁给你了。”她说这话的时候洛晗一直在认真的听,但是当她真的说出这话的时候洛晗也还是忍不住一愣,定定的看着她柔声道:“小琦,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次。”听到这个要求,洛琦抬起头看了一眼,然后用一场真诚的脸看着他说道:“这辈子最好的事情,便是嫁于你。”这句话对所有有情人都一样,洛晗也不例外为之动容。 “能娶你,亦吾只所幸运。”说完这话,也是情不自禁,本来贴的很近的身体贴更近,本来贴的近近的脸也贴的越发近距离,直至贴近,脸贴脸,唇对唇,体温也随之上升了几分。关于男女之事洛琦的脑中也是一片空白,当洛晗吻上她的双唇时她的,她只感觉自己的脑子“轰”的一下,根本不知道思考是什么。看着她这般笨拙,洛晗的心情也是没有由来的开心,嘴角上扬。洛琦的面色红润,双眼紧闭,洛晗也是感觉差不多了便放开了她,这样子怕是会把她憋坏。 洛晗慢慢跟她拉开距离,含笑看着这个坐在自己腿上脸色红润的女子,道:“小琦,睁开眼。”耳边听着那富有魔力的声音,洛琦听着指示慢慢的睁开了双眼,一睁开双眼就能看到他那灿若星河的眼眸,看着他模样,洛琦那红红的脸蛋变得更加红润,像是涂多了脂粉,低下了头。 “小琦可是害羞了?”看着洛琦娇羞的低下头,洛晗也不忘调侃一番。洛琦一直低着头不敢抬起来,只说了一句:“因为是你啊。”这话结束没多久,突然间只感觉有些许异样,洛琦的身子一僵,本来冷却了一些的脸没有那么红了,就在这一瞬间脸又红到了极点,洛晗也感觉到了身上人的异样,自己也觉得有些学尴尬,轻咳了几声,连忙将洛琦放到床上说道:“你也早点睡吧,我还有点事,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洛琦没有抬头,一直低着,刚才她能明显的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抵着自己,一开始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后来一想似乎也就明白了。 “恩……”洛琦低着头轻声的应和了一声,洛晗也不多说道了一声晚安就出了房门。随着洛晗的脚步声渐远,洛琦那僵直的身子瞬间松下来,刚才真的有些害怕?好像不是,但是心跳的极快,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她抬起头看了一眼门口,房门已经被关上,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由来的叹了一口气。这一叹气自己也愣住了,为什么要叹气? 离开了洛琦房间的洛晗也是瞬间松了一口气,怎么的突然就有了反应,这不像是平常的自己啊,难不成也是因为定下了婚期开心导致的?那这样说起来是不是在大婚之前还是应该少接触一下洛琦为妙,这要是每次都这样岂不是很尴尬?弄得好像他对她图谋不轨似的。 婚期已经确定下来,定在下个月的十七号,那么很多事情都要开始筹备了。喜服要请人量身定做,看看样式,新娘的头饰,喜帖要写……总之成亲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喜帖是洛晗亲自动手写的,每一张喜帖都是他花下时间写的。他没有忘记给望居写信,并且在信内附上喜帖,同样他也写了信寄到独孤宏田的将军府,一封书信一张喜帖,还单独给秦乐修寄了一张,并且让他早些到鲜城。怎么说失忆后的洛琦,秦乐修对于她来说就是娘家人了。 洛府上下成天的忙碌,采购布置的物品,食品,一一都要对照清单买号。洛琦在这府上也绝对算是大闲人一个了。在这婚期定下没几日,洛琦在洛府里躺在躺椅上休息时,便有丫鬟跑过来说李芷念登门拜访,而且指定见她,说是要为那一日的事情道个歉,是她做的不妥。期初洛琦听到也是意外的,不怎么看李芷念都是那种看下去绝不轻易低头的人,现在却说要来跟她道歉? 外面的说辞是这样,洛琦觉得自己也不好推辞,若真万一又发生什么就头也不回的冲进房内,关起门来什么都不理会,让人拦着她。然而,这些事情她确实都是多虑了,李芷念确实是来为那一日的所作所为道歉的。当洛琦见到李芷念的时候,很明显的感觉到了此人与之前两次见到的时候已经大不相同了,当真是那种小家碧玉的模样。她走到她面前也不跟上一次一样跑到她面前,而是慢慢地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然后一行礼:“芷念在这有礼了。”洛琦看的是一愣一愣的,还是一旁的丫鬟提醒她才反应过来,让她赶紧起来。 看着李芷念突然变了洛琦也是觉得很诧异,现在再见到还有些尴尬,她笑笑说道:“李小姐,听说您来找我,是有事?”李芷念看着她,也是淡然一笑点了一下头说道:“是,我今日前来是为当日只是赔罪的。那日我出口伤了你,在我什么都不清楚的情况下这么污蔑你,你却丝毫不同我计较,也不说我小孩子气。当日我倒在地,我知道这都是我自己找出来的时,若不是我与我家丫鬟拦着你也不会有这么些事情。” 她在这一句一句的检讨自己的“罪行”让洛琦听的很是不自在,总感觉眼前这人变化太大了,哪里是自己印象中的那个李芷念。见她呆愣愣的看着自己,李芷念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个样子,低下头轻声了起来说道:“洛小姐是不是觉得这样很奇怪?”听她问起来洛琦当即就是点点头,然后停住这样子似乎不太好,这么想着又赶忙摇起了头。见她这个模样李芷念也不说什么,只是转了个身,侧对着她淡淡的说道:“我似乎知道,为什么晗哥哥会喜欢你,而不是我了。” 洛琦认真的听着她的每一字每一句,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也还是满心的疑惑,只听她继续说:“你与我大不相同,你很善解人意不会与人计较过失。上一次我那样当着洛伯父和晗哥哥污蔑你,你现在却还像对待客人那样对待我,眼中也丝毫没有戒备之意,很是坦诚。那日之后我回家想了很久,晗哥哥是真心喜欢你,我也是真心喜欢晗哥哥,虽然我们不会有结果但是我还是希望他能开心,让他开心的人只有你。我认识晗哥哥这么久,从来没见过他这么紧张过谁,这么安慰过谁,你是第一个让她这样的人。” 这个时候洛琦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这么静静的看着她。李芷念也不在意她有没有说话或者说有没有在听,只是继续说着:“虽然心有不甘,明明我认识晗哥哥比较早,为什么你一出现就让他注意到了你,可是那有什么办法,我不是他注定的那个人,无论我再怎么努力都不会得到他的回头一视。”听到这里,洛琦不禁觉得眼前这个小姐有些可怜,其实她没有错,她只是喜欢洛晗而已,她只是喜欢错了人吧。 李芷念说着便是转头一笑,对上洛琦那一脸忧愁的脸,说:“你该不会是在可怜我吧,我可不需要你的可怜。我也是有人喜欢的,只是……那些人不是我喜欢的。”这个时候洛琦觉得自己真的应该开口说点什么了,再不说点什么她好像就要哭了?她看着她,一脸的正义凛然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李小姐,虽然我们只见过两次,但是我还是觉得其实你是一个很好的人,上次的事情我觉得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一时觉得自己喜欢的人跟别人要成婚了接受不了吧。既然洛哥哥不是你命中注定那个人,那——那个人一定在后面等着你呢。” 她的话让李芷念觉得五味陈杂,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没想到到头来还会被情敌安慰,真是想起来都觉得好笑。李芷念听着她的话淡淡的笑了笑说道:“是啊,在日后等着我……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好好对待晗哥哥哦,你要让他一直这么开心。”这句话突然让洛琦觉得她变回了之前那个李小姐,她笑笑点头说:“好,我答应你。” 她们在这之后还聊了几句,但是说的并不多,毕竟她们没有那么熟悉。李芷念在临走前回过头去问了她一句:“你与晗哥哥的大喜之日,我可以来吗?”洛琦听着先是一愣随即笑着点头说:“自然。”李芷念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笑着转身就离开了,洛琦一直将她送到门口,看着李芷念远去。 在那个晚上,洛琦跑到洛晗的书房,请求她多写一张请柬给李芷念。当她说起的时候洛晗也是一愣,这前几日刚发生过那样的矛盾,现在竟要给人发请柬?这么说是不是这洛琦也长了心眼,存心让她嫉妒。可是洛琦后面的话就让他打消了这个想法,她说:“我觉得李小姐是个很好人,她今天来找我的时候若不是因为那张脸,我差点认不出来她就是李小姐。她跟我说了很多,虽然洛哥哥你不属于她,但是终究她日后还有自己的生活,不可能一直盯着你。还有……她都能够放下身段来跟我求和,为什么我不能和她握手。” 他知道李芷念来找过洛琦,也知道她们之间的谈话内容,他以为洛琦当时的答应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毕竟那样伤过她的人,他都不想原谅。却不曾想她没有放在心上,并且还将人依旧看的那么好。看着这样纯良的洛琦,只让洛晗的心里有那么一个念头,那就是要用毕生精力保护她这样的她。 愿你被人温柔以待 第一百六十六节:不可描述画本子 他们成婚的日子逐渐压近,洛琦本身就是一个容易紧张的人。随着这日期的逐渐接近洛琦的那种心里压力越来越重,总感觉哪里不对。洛晗也算是半个家主,为了自己的婚事也是忙里忙外,极少时间同她一起呆着,即使时间再少他也能够感觉到洛琦内心的紧张。纵使他安慰着,她内心也依旧紧张,这种事情还是得让她自己去克服。 秦乐修在接到洛晗的信件是,按照信上所说,他提前来到了鲜城到这洛府上陪她。出嫁总是会心里紧张嘛,他能理解,想当初他娶祁瑾青的时候他也是紧张的要命,当然这些都是双向的,若真心相爱新婚之时都会紧张,那种心情是不可言说的,什么叫感同身受?这就可以体验到。当他到达鲜城的时候,他们距离成婚也只剩十天,不说起成婚洛琦都还好好的,但一提起成婚她就身子有些僵硬,双手拽的紧紧地。 看到她紧张成这般模样,秦乐修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不太会安慰人只能用别的方法,什么转移话题啊,带她出去浪,总之能做的都做了,实际上的效果也还算得上是可观,洛琦也当真是会放松下来。然而,却发生了一件事情,令她紧张到了极点,那就是在即将成婚的前三日,王媒婆跑到洛府直奔向了洛琦,等看到人的时候看了秦乐修一眼说:“小伙子,你能自己去玩会吗,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同洛姑娘有私房话要说。”秦乐修看着王媒婆走过来神秘兮兮的样子,似乎大概也知道了些什么,女人家的私房话,又是在婚前……那还能做什么。 这种时候作为一名男性自然是不能在场的,也不说什么二话不说就点点头走开了,临走前还说了一句:“小琦儿,好好听大婶的话,可别之后吃亏了。”洛琦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既然他这么她也积极采用,听他的准没错,而且王媒婆也不可能害自己。等着秦乐修离去之后,王媒婆拉起洛琦的手说道:“啊,小琦啊,我们走,上你屋里去。”洛琦听了自然是点头,不管怎么说长辈这么说都不应该拒绝,而且她又对洛晗算是有抚养之恩吧,他小时候可没少让王媒婆照顾。 洛琦带着她上了自己房内,到门口的时候王媒婆还神秘兮兮的将门口的丫鬟遣散。虽然丫鬟当即愣了一下,随后看了看洛琦就羞涩的一笑离开了。洛琦看的是一脸的懵,怎么看她都这样?虽然刚才秦乐修的表情并不明显,但他感觉到了他那想笑却又不能笑出来的样子,这样子不禁让她好奇起来,他们是不是都知道王媒婆找自己是来做什么的?还是说她会发生什么令人想笑的事情?他们都未卜先知? 看着洛琦还呆愣愣的看着丫鬟离开,王媒婆上去就拉起她的手进了房间,将她按到床上坐下,说道:“今日我说的可都是重点,要听好啊。”洛琦见她一脸的严肃自然也是看重了几分,也是认真的点点头,然后只听她说:“这再过几日你就嫁为人妇,可不能再像现今这少女模样。洛府怎么说在这片地方也是有头有脸的,进了这洛府自然规矩会多,虽然那老头子不会说什么也常年不会在家,但是不管怎么说都有人在看,言行举止方面那是要注意注意再注意,可不能让他们丢脸。” 她知道王媒婆说这些话都是为洛晗他们着想,更是为她负责,嫁为人妇并不是什么儿媳,需得认真对待,这洛家也是有头有脸的富家,她自然懂得不能够做或说什么让这个洛家不好的事情,言行举止方面她会比现在更加注意。洛琦认真的听着也不插话,王媒婆见她认真听自己说话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不过啊,你这丫头也着实令人放心,怎么看你都是中规中矩的,这小晗能跟你在一起我也放心很多。这婚后啊,你呢相夫教子我想想都觉得很开心。” “能同洛哥哥在一起何其不是我幸。”王媒婆说完那句话的时候,洛琦忍不住说了这么一句。王媒婆听着那是愣了一愣,随即一笑在她身旁坐下,牵起她的手,面露欣慰之色,笑着摸了摸她的手道:“唉呀,你这孩子啊就是懂事,怎么看你我都觉得很舒服。”洛琦听着笑着低了一下头。王媒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看着洛琦是越来越喜欢,就像中了毒一样,明明她不是那种出挑的人,却让人看着很舒服,不是很漂亮的人却让人觉得难以忘怀。 这房内突然安静了些,洛琦也的头依旧略微的低着。 忽然间,王媒婆开始东张西望起来,还起身走到了门口看来看去,弄得洛琦都觉得莫名其妙,这突然的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大事要说?王媒婆小心翼翼的走到门口,看了看确定没人之后就将门关了上,洛琦有些不明白便问:“王姨,怎么了?怎的突然关门。”王媒婆把门轻轻的关上,拴好确认之后才回到里面说道:“我的傻姑娘喂,还不是怕你害羞嘛。我这可都是为了你着想啊。”她这脸上明显的挂着“还不快谢我”的样子。洛琦并不是很明白她究竟是要做什么。 王媒婆说完那一番话就开始手伸进衣服里,掏了一会,刚要拿出来的时候又是一阵东张西望,仔细看看自己有没有哪里漏了没关的,特别是窗户,再三确认之后才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一本深蓝色的封面,上面写着几个字“春宫册”?洛琦看着这本书递到自己的面前,那是一脸的疑惑,这是什么书,为什么拿这本书的时候要弄成这样,把能通向外面的地方全都关的严实了,看来这本书很特别。 洛琦抬起头看了王媒婆一眼,迟迟没有接手,这么重要的书她怎么好横刀夺爱拿走这本书。王媒婆不知道这姑娘心里想的是什么,只见她面不改色顿时让她刮目相看,看来这小姑娘并不像表面这样子经不起风霜啊。王媒婆笑着:“小琦啊,快拿着,这本书我可是特地给你买的,快。”这么一听洛琦就有些慌了,站了起来说道:“这……这怎好意思,这书……不方便收吧。” 呀,还不好意思了?你这么面不改色不太跟说话不太一样啊。王媒婆哈哈一笑,往她怀里一塞说道:“别客气,都是自家人,这书我可是特地找人画的,画质绝对精美,保你看的清楚。” “特地找人画的?岂不是……很贵?这不好吧……”听到这话王媒婆有些呆愣,这丫头的着重点好像不太对啊,怎么听着感觉怪怪的?她抱着试探的心态说着:“不会不会,这是出嫁之前必做的事情。你可知这书是什么书?”听她这么一问,洛琦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书说道:“呃……‘春宫册’……嗯,王姨是画册吧。”看着她说这话的时候也丝毫没有什么羞涩的意思,未出阁的女子……不,别说未出阁了就算是已嫁做人妇的女子看了这春宫册三个大字也会顿时羞红脸吧,可是她丝毫没有反应。看她的反应,她的语气似乎并不知道这书中的内容。 王媒婆看着眼前这人顿时满意到不能再满意了,没想到会有人单纯到这种地步,连这册子都不认识。看她在那看着这书的封面,王媒婆笑着说:“对对对,是画册,你且认真仔细慢慢地看,册子啊可对你新婚之日大有帮助。”洛琦听着抬头看了她一眼,就这么一本薄薄的的画册有那么大的作用?洛琦继续低下头看着这封面上的三个大字,王媒婆笑着退到后面坐在桌子前给自己倒了水。 既然这本册子有如此功效,洛琦觉得真该好好看看,于是满怀着好奇心翻开了这本画册,第一面似乎……看着有些怪怪的,画册上的一男一女在脱衣服?看到第一页的时候洛琦的心里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抬头看了不远处的王媒婆一眼,她在喝茶并没有看自己。洛琦继续开始翻页,往后反了一下这……两人贴近了?倒在床上,然后画上的女子将双腿分开,然后…… 看到后面洛琦的脑子就是“嗡嗡”的,瞬间就红透了脸,不愧是王媒婆特意找人画的画本子,果真是够精细,该有的都有的,平常见不到的也都看见了,画本子的精细令她害怕,一旁还有配字。洛琦看的就是全身发热,脸和耳根子都是通红的,一下子没忍住就将画本子抛了出去,恰好扔到王媒婆的怀里。本来在好好喝茶的王媒婆那是一愣,这是什么怎么个情况? 感觉到这房内有股诡异的气氛,王媒婆只听到“咚”的一声,转头一看是洛琦扑到了床上用杯子蒙住了自己的头。王媒婆很是不解有那么夸张吗,不就看个小册子吗。她无奈的摇摇头叹了一口气低下头看了一眼落在自己怀里的册子,刚好这册子是翻开的,正面朝上,恰好是洛琦看到脸红羞愧的画面。王媒婆很正经的拿起来看了一眼,然后腾出一只手去端起茶杯淡定的喝了一口,将书放在桌子上站起来说道:“小琦啊,这册子可要看完啊,这都是每个嫁为人妇的必经之路。” 看着她依旧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只是轻轻的哼了一声算是回答过了,王媒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又是一叹气一摇头就朝着门口走去,将门打开走了出去再将门关好。在门关上的一刹那,王媒婆的脸顿时就是煞红,从嘴里呼出一口气,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在那嘀咕道:“要死了要死了,怎么看了那书,老娘的节操啊。”说着这话就用手扇着风离开了。 趴在床上的洛琦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王媒婆出门,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被子里蒙了多久,只知道在被子里实在是蒙的受不了了才将被子掀开,一转头就发现王媒婆已经出去了。她暗自呼出一口气说道:“原来是那种画册……”说着眼睛随意一瞟就看见了桌上被放的好好的蓝色册子,就这么一眼,洛琦好不容易退下来一些的红色的脸就又红了起来,瞬间转开了眼,她在想这种册子究竟要怎么看,为什么这会是必经之路。 愿你被人温柔以待 第一百六十七节:会不会误会了 洛琦在房内细心“专研”春宫册,那房内也是格外的热,一听见门外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立马收起来,脸也是红的不成样子,这事情为什么之前都没有人告诉她还有这么一出。 晚上有人来敲门叫她去用晚饭时,洛琦只感觉自己的心脏突然停了一下,书一瞬间就抛到床上用杯子遮盖住,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关紧的门口,说道:“谁?有什么事?”门外的人自然是回答:“小姐,到用晚膳的时间了,请出门用膳。”经门外的人这么一说洛琦才意识原来自己已经在房内研究一下午了吗。洛琦一边回应着一边努力平复心情走到门口将门打开,一打开门就看见门外已是一片黑,天还没有完全黑,灯已经全都点亮。 “恩……已经这么晚了么。”洛琦站在门口看着外面的天,一旁的丫鬟见她不穿外套就出了门就立马进了屋里给她取了件外套出来披在她身上说道:“小姐,可莫要着凉了。”感觉到身上有衣服披上,洛琦低下头看了一眼刚披到身上的衣服,转过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侧的人微微一笑道:“谢谢你啊。”那丫鬟也是淡然一笑没说什么,只提醒她该去用膳了。洛琦也点点头,转身提步就走向了饭厅。 “小琦,你来了,快来坐。”洛琦刚到门口洛父就看见他了,赶忙笑着招呼她过去用膳,她也看向了自己的未来丈人,笑着点了点头就走了进门。洛晗看见她自然是笑着迎上去,但是这一次与往常不同,洛琦侧了一下身子避开了,弄得洛晗一脸懵,他做错了什么吗?旁边的洛父和秦乐修二人看了也是忍不住“噗嗤”一笑,洛晗一转头看他们,他们就憋住不笑了。 见她有些反常,洛晗心里有些担心刚靠过去一点她就往后退了一点,见她往后退了一下,他也就不靠过去了说道:“小琦,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洛父二人在一旁也是看的欢乐,这么快就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了,难得难得啊。洛琦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略显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洛哥哥,你莫要多想,我只是……只是……没事。”她这话说了就跟没说一样,洛晗听着也是有些急,这下午是怎么了?就一个下午没见而已啊,就疏远了?不至于吧。 见他们两人就这么站着尴尬,秦乐修只好站起来打个圆场,走到洛琦边上说道:“好了好了,先别站着了,我相信小琦儿只是想到要跟你成婚了,心里就是紧张,不敢和你接触吧。是吧,小琦儿。”说着还对洛琦挑了一下下巴。洛琦看着他赶忙点点头,可千万别误会什么啊,她真的不是不想跟他接触,只是因为一下午看了那种画册她的心里没有波澜起伏是不可能的。 洛晗看着她,看她也不像是真的想要疏远自己,看来是她自己真的在纠结什么了吧。确定下来这个事情之后,洛晗也松了一口气,也说着让他们都落座吃饭。洛琦看了他一眼,见他似乎没有误会什么她也就安心下来了,跟着秦乐修就坐了下来,挨着他坐。这么一看洛晗还是觉得不舒服,虽然说因为婚期的原因,紧张的不行,但是现在这么看似乎不太好吧,自己的姑娘和别人坐在了一起,是什么感受。 一顿饭下来,洛晗也是各种气,但是能有什么办法?饭还是要吃下去,若不是知道秦乐修有喜欢的人并且已经成婚不喜女色,他怕是这顿饭都吃不下去了,怎么说秦乐修也算是一个洛琦的娘家人吧,要尊重更何况他们还是朋友啊。这么一顿下来,洛晗也是难受的紧。一见用膳结束了就立马离开了这房屋。洛琦看着他走的那么匆忙也有些着急,想跟上去说些什么却又不敢上去说什么,一想到那春宫册她就感觉没法跟洛晗站在一起,总会感觉怪怪的。 一旁的秦乐修见她这么纠结的样子也是无奈,说道:“小琦儿,怎么了?”两人到了这后院,她这么不愿跟洛晗接近可是不正常的啊,以往可是跟他走的最近的啊,现在却突然不接近了。洛琦低着头慢慢地走着,想着中午秦乐修一脸笑意的走开抬头就问:“哥,你是不是知道……知道……下午……”秦乐修停下脚步认真的听她说,可是她说起话来也是断断续续支支吾吾的,让他听的也是难受,既然说到了下午那就大概知道了什么。 秦乐修看着她,笑的一脸诡异挑着眉说道:“你是说王媒婆来的时候?”洛琦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急匆匆的低下头,脸不禁红润了一些说道:“你……不是知道嘛,还问。”见到她这个模样秦乐修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转了个身说道:“我当是什么事呢,这事自然是知道的。婚前总会有专门的人送来‘春宫册’,为的是给没经验的女子一些准备,好在新婚之夜用上。” 话说到这里,一旁的洛琦是一声都没出,转头看她一眼也见她头低的低低的,她这么一提,再想想晚上的情形顿时好像是知道了什么,秦乐修一脸坏笑的回过身看着她,还顺势弯下了腰就是要看到她的脸说道:“小琦儿,你晚上不敢和洛晗接触——该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吧。”洛琦一见他的头凑到了自己面前就立马转了个身不跟他面对着,他说完这话的时候她也是一句话都不说。 看到她这个样子,秦乐修也算是知道了事情的原因,继续在一旁笑着说道:“我说呢你晚上怎么这么反常,你是没看见吃饭的时候洛晗那一脸不甘心的模样,真是要笑死我了。”洛琦本不想搭理他,但是他说到了洛晗她就注意到了,瞬间就抬起了头看着他,面带疑惑的看着他,说实话她在用晚膳的时候并没有注意看洛晗的脸色,只知道他经常会看向他们的方向,却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脸色。 现在在这里经他这么一说她本来就慌的心一下子更慌了,莫不是真误会什么了? 这秦乐修一转头就看见了洛琦一副忧愁的样子,他也轻轻的叹一口气说道:“你这是做什么,你且放心洛晗定然不会责怪你,顶多心里有些不顺畅吧。”这还不严重吗,洛琦一下子就惆怅了许多,叹了一口气在一旁坐下来,双肘撑在膝盖上,手撑着下巴说道:“那怎么办啊,洛哥哥一定觉得我并不想嫁于他了,这可怎么办。”秦乐修站在她的跟前,看着她这一脸的惆怅突然自己也不是那么好受,开口道:“小琦儿,你且不要把洛晗这样想,他也知道你并不会这么想,因此你也不要多想了好吗。” 洛琦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虽然他这么说但是她还是觉得很不舒服。秦乐修见她还是这么一脸的纠结样不禁摇起了头伸手将她拉起,拉着他就走。洛琦被这么一拉有些疑惑,这是要去哪大晚上的。看着他一言不发,洛琦急忙开口问:“哥,去哪呀这是。”秦乐修也不停下脚步径直往前走,边走边说道:“能去哪,当然是去找洛晗了,你这么一直想又走不出这个死胡同,在这里想什么,你还是直接去问岂不好?”洛琦听着就是一皱眉,感觉这样不是很妥当,瞬间开始使力气拉住他不让他走。可是这并没有什么卵用,秦乐修的离奇本来就比她大啊。 虽说是力气比洛琦大,但是不管怎么样后面有人这么拖着总是不好走路的,秦乐修停住脚步一回头,洛琦也立马停住脚步,缩起脖子看着他。秦乐修也什么话都不说,直接就是一弯腰将她拦腰扛起,把洛琦一惊急忙叫:“啊啊啊啊,哥,你这是做什么,快放我下来,这样倒着很难受的。”但是秦乐修是什么人,他会理会这些事情吗,显然不会啊,他又不是洛晗,哪来那么多心疼。 二话不说,直奔洛晗的房间,听说是在房内准备什么。洛晗的房间门也没锁,大门敞开,秦乐修也不吱一声,直接就进了房门,听到声响的洛晗转头一看就看见秦乐修扛着洛琦就进了房门,把人放在凳子上。洛琦的屁股一沾凳子就想站起来,然而秦乐修就像是知道了她的想法一般,瞬间就用手按住她的肩膀,笑着摇了摇头表示你别想站起来都已经到了。 看着他们二人,洛晗是一脸的疑惑,这是做什么。刚想开口问秦乐修转头就对上他的眼睛说道:“这丫头啊,有话要说,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所以呢……你自己开导开导吧。行了,你们聊,我这闲杂人等就退散了。”说着这话秦乐修慢慢地站直身子,说完转身就出了房间,还很好心的为他们顺上门,将门关好。 “……” “……” 房内一片沉静,没人说话。洛琦坐在凳子上看着秦乐修离去,转头看了一眼洛晗,他也是看着他离去,恰好收回视线,就在这一瞬间就对上了眼睛。在接触到他视线的刹那间,瞬间就将视线收回,急忙低下头。 看着她这个模样洛晗也是无奈的很,慢慢地走到了桌边,在这期间洛琦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 愿你被人温柔以待 第一百六十八节:我明白 房内一片安静,只听见洛晗走到桌边的脚步声,在桌边站定拿起杯子,提起茶壶“哗哗”的倒水声。洛琦一直僵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洛晗抬眸看了一眼她的身影不禁叹了一口气轻声道:“若我不开口,你这是要跟我呆在这屋到天明?” 听到身后的人说了话,洛琦也是做出来了反应站起来就是一个转身,面向着洛晗皱了皱眉头随即舒展开来开口说:“不,不会的……不会的……”见她这般慌乱,洛晗也实在是无奈说:“我就如此令你感到害怕?”这个问题洛琦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说,双手都因为紧张而纠缠到了一处,来回的揉捏自己的手指。既然不知道该如何说起,那最好的方法自然是离开这间屋子了。 “没……没有……我,我只是……只是……我还是,先走了。洛哥哥,晚安。”说完这话转身就要走,洛晗见状哪会让她就这么离开,他可是憋了一晚上,难受的紧,她现在却还支支吾吾要说不说的吊着他十分难受,这若是不弄清楚他怕是这几日都不要好好睡觉了。洛晗赶忙放下茶杯,疾步走到她的身后,恰巧那房门被秦乐修给关上了,她在那开门,她的手有些抖愣是半天没有打开房门,这才让他走到身后。 一到她身后,洛晗便伸手将她紧紧环腰搂住,这接触到她的身体才知道她现在如此害怕与他接触,身子一直在微微颤抖,就在他抱住她的那一瞬间她的身子明显的一颤,看着她这个样子他实在是不好受,但尽管如此他还是不能放手。洛晗抱着她,弯下腰将下巴搭在她的肩上轻声道:“如此怕我……那我们便,不成婚了,好吗?等你什么时候不怕我了,我们再成婚。”他将这句话说出口不为别的,只是为了减轻她心里的压力,若当真如此他也愿意为她延迟婚期。 可是,洛琦不是这么想,她的耳边传来这么一句话的时候,眼中满是震惊,她没有这个意思啊。 “不是……不是这样的……我没有这个意思啊……”洛琦的眼睛瞬间染上一层迷雾,泪水涌上泪框闭上了眼,让眼泪不流出来。洛晗此时也不宜多说,轻轻的在她颈间呼了一口气说道:“罢了,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说话间他的手慢慢的将她松开,转了个身背对着她,他还是不忍逼她啊。 在她手松开的那一瞬间,洛琦心中的那道防线瞬间崩塌,内心更是慌乱起来,在他转过身的时候她也在下一刻回过了身,转个身便环腰抱住带着哭腔道:“洛哥哥,你莫不是……在怪我,是不是在责备我……告诉我好吗。”她的头埋在他的项背上,泪水浸湿他后背的衣裳。他感觉到了后背的湿润,听到了她言语中的哽咽,他的心就像被揪在了一出,皱着眉头,他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抓着她的手转过了身反抱住她,脸靠在她的头上蹭蹭说道:“小琦莫要哭,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莫要多想好吗?” 洛琦在他怀里没有说话,一直呜咽着,肩膀一抖一抖的,看的洛晗直心疼:“小琦,莫要哭了,你这一哭我看着都有心疼。”听着这话,洛琦抽泣了几下,努力止住她想要哭的冲动,在他怀里蹭了蹭将泪水拭干才抬头看他说:“真的……没有怪小琦吗。”她话说的语气中仍有哭腔,双眼鼻尖微红,眼睛上,睫毛上还有哭过的痕迹,睫毛沾到一处。看着她的模样,洛晗看的真是感觉心被扎了一下,没想到因为自己一句无心的话弄哭了她,还让她那么难过,他真是不称职。 洛晗抬起手,为她擦干眼角的泪水,叹着气道:“自然不会怪你,你并没有做错什么。”洛琦任由他的手在自己脸上擦拭,泪眼汪汪的看着他问:“真的没有么……”看着她洛晗勉强的一笑,点点头道:“嗯,没有。”在准确的得到回答之后,洛琦是“噗嗤”一笑,重新埋进他的怀里,只字不说,洛晗也就这么抱着她,站在原地。 “其实……我没有别的想法,”过了小一会,洛琦的声音从他怀里支支吾吾的响起,声音并不大但在这安静的房内绝对算是清晰,“……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今日下午,王姨来找我聊了一下,说同你成亲之后必然不能像现在这般到处乱跑了……王姨很好,她还特意为我找人画……画……画了一本……册,让我看……”那话语中的“春宫册”三字说的并不清晰,原本就不大声的声音更加低了几分,就跟蚊子叫一般,轻的很。但洛晗都听清楚了,在听她说完之后他的嘴角有了弧度,原来是因为这个么,还这么清纯吗,因为看了春宫册便不知该如何面对他,这日后……可要怎么办呢。 她说话的时候头一直埋在他的怀里不曾抬起,洛晗能想象得到她的脸上有多红,他明显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处一阵温热越来越热。洛晗面带着微笑,用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道:“原来是为这事吗。” 听着他这轻松的语气洛琦也知道他不介怀了,可是他说的这么轻松做什么,她可是紧张的要命啊。洛琦在他怀里动了动头,猛的一抬头目光坚定的看着他说道:“洛哥哥,我可是很认真的在说,你现在却说的那么轻巧……”看她这一脸认真样让洛晗心里顿时温馨不少,他含笑道:“你大可不用看这些,也不用听别人说什么,都是第一次难免会有些不妥的地方,日后大可慢慢学习,我们——来日方长。” 这本是一句再正经不过的话,可是怎么听起来有些怪怪的?好像哪里不对,但是好像又没有毛病啊。洛琦想不出是哪里不对,只开口说了一句:“关于你的事情,我都不想要随意对待。”说完这句话后没多久就立马低下了头,趴在他的怀里,不肯再抬头。洛晗这一晚的心里那都是美滋滋的,面带微笑,轻言轻语柔声道:“小琦,抬头好吗。”他的声音很温暖,很温柔让她有些情不自禁,慢慢的抬了一下头,突然意识到自己被蛊惑了便立马要低下头,但是没有洛晗手快,他的手捧住她的脸笑道:“不要低头。”洛琦的双眼与他对视,有些慌乱,眼珠开始随意的转动,不知该看向何处才是合适。 她在那随意的眼睛乱瞟,洛晗可没有给她那么多时间多想,笑着就是往前一贴,双唇紧贴到一处,洛琦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她,眉头略微的皱了皱这事情太突然了。她这刚一开口想要说什么,就感觉自己的口中有什么顺着滑了进去,有什么东西纠缠着自己的舌头,在那搅动。她的面色通红,不再敢看洛晗,干脆双眼一闭什么也不管。她的脑中突然一闪而过那画册中的内容,现在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迎合?她这么想了,也这么做了,然而她没有想到的是那本画册里面的内容……可是房中之术。 她的突然迎合让洛晗感到诧异,一睁眼就看见洛琦的双眼紧闭,显然是因为太过紧张。看她这么紧张还要迎合自己真是太难为她了,看来是下午那册子对她有了一定的影响,这么想着便是一笑。 两人紧贴着有了那么一会,洛晗慢慢的跟她分开,洛琦自然是不敢看他的,分开后立马就软软的趴在他的怀里,脸贴着他的胸口一句话也不说。洛晗很自然的抱着她的身子坐在凳子上,洛琦也就这么靠在他怀里。 就这么坐着,也不知道为什么,洛琦突然想到了洛晗刚才说的那句“来日方长”的话,她似乎突然明白过来了,一想,本来就红的脸色更加热了许多。感觉到怀里的人的异样,洛晗赶忙低下头问:“小琦,怎么了?”在他低头的一瞬间,洛琦也快速的脸朝下,埋在他怀里摇着头说:“没事……”她当时的内心就是原来你是这样的洛哥哥。 感觉到她的身子有些异常的热,洛晗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一笑,将她拦腰抱起,洛琦在他起身的那一刻紧紧的搂住他的脖子,但就是不抬头。洛晗也不在意,就这么笑着,将门打开出了房间,径直朝着洛琦的房间走去。 在这路上两人没有任何交流,直到到了洛琦的房门前,两名丫鬟看到是洛晗抱着洛琦回来的,突然也有意识到什么,加上洛琦头都不抬一下就更加明白了,给他们行了个礼将门推开让他们二人进屋。洛晗笑着对她们道了谢就抱着洛琦进了屋,走到床前要把人放下可是奈何她抱的太紧,还不松手,洛晗也是哭笑不得:“小琦,到你房内了,松手。”听言,洛琦慢慢的将手松开,头一直低着。 洛晗站在她的床边,笑了笑说道:“早些休息吧,这些天可是忙得很,明日靖翎他们便到了,那望居神医怕是也要到了。” “嗯……”洛琦低着头轻声应和着,声音是小到不能再小。洛晗看着她笑着,也不多说,弯下了腰在她头顶一吻说道:“早些休息吧,晚安,小琦。”说完这话,见洛琦没有要抬头说话的意思他也便不多留,起身就走。 在他刚迈出步子时,自己的衣袖就被扯住了,当他回头看的时候就见洛琦双脚已着地,头依旧低着,她的手拉住自己的衣袖,正想开口问是不是有什么事的时候,只听洛琦轻轻的说了一句:“晚安……洛哥哥。” 听到这话,洛晗愣了一愣,站直身子看着她随即一笑道:“晚安,娘子。”说完这话,他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他知道自己若是再多留一会她怕是要头埋进地下了。 果真在他离开后没多久,洛琦的脸有开始涨红起来,立马往床上一躺,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脸在床上滚来滚去,轻声道:“啊啊啊啊,洛哥哥在说什么……什么娘子……真是,太讨厌了。”嘴上这么说着,但是身体很诚实,她嘴角挂着笑意停不下来,直到入睡时嘴角也是挂着笑意,就连睡梦中也是笑着的。 愿你被人温柔以待 第一百六十九节:人生处处是惊喜 事情都明白了,心结解开了自然是一夜好梦。 次日,有人到洛琦房门前敲了敲门,但是房内并没有任何动静,房门外的人见里面没有丝毫声音便推门而入,一步一步慢慢的走进房内,往里一看就看见一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进门的人靠近了那床几分恰好碰上洛琦在床上翻身,把来人吓得愣了一愣站在原地停了几秒,确定人还没有醒来这才继续往前走。来人走到床边蹲下,趴在她的床头。睡在床上的人丝毫没有意识到什么依旧睡的很安稳。 “嗯……”洛琦在床上翻了个身,正面朝着来人的方向,迷迷糊糊一睁眼就看见了趴在床头的人,一开始并不觉得有什么,只是觉得哦原来边上有人啊。可是当她反应过了一会之后,就立马瞪大了眼睛,一下子弹坐起来,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床边。床边上的人笑着看着她,对着她挥挥手说:“小琦,你醒了。我刚才敲了一下门没反应,我就自己进来了,你不会介意吧。”到她说完这句话洛奇还没有反应过来,呆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人点点头说着:“不……不会,不介意。” 来人笑着坐上了床,拍了拍说道:“还不错嘛。”洛琦开始慢慢回过神来,往外挪了挪,坐到床沿说道:“彤萱姐,你们怎么这么早啊。”这来人正是独孤彤萱,她笑着转过头看着她说道:“其实我们昨日就到邻镇了,只是一直没来罢了。再有一日……你便是有夫之妇了……” 她这话没有继续往下讲,但是洛琦都懂的,就这么半句话都足够让她脸红心跳,马上就是头一低支支吾吾说不出话。看她这个模样,独孤彤萱在一旁嘻嘻的一笑,站起身伸出手拉着她就站起来,洛琦是一脸懵的被她拉起来问道:“这么突然……怎么了?”独孤彤萱拉着她上下打量着,笑道:“后天便是你新婚之日了,我们仔细想过,迎亲之时还是从外迎亲更好。所以呢……今日和明日就同我们一道住一下客栈吧。” 听她仔细说着,洛琦也认真的想了一下,点点头说好。 这一天的日程很简单,在临嫁前还有王媒婆过来告知她一些婚前婚后应该注意的事项,毕竟都是 头一次,初嫁为人妇总会有些不懂的地方需要人提点,所以在姑娘初嫁前总会有人上门教,有钱人家的小姐会请人上门,没钱的人那就是自己的母亲亲自说教。在这两天待嫁的日子里,洛琦过的很充实,一直有王媒婆在边上说教。 那些新婚要用在洛琦身上的东西全都一股脑的送到了客栈,这阵仗大的当天客栈都围满了人,镇上的人都不禁感慨这洛家人对这婚事真是上心这镇上怕是再也找不到这么上心的人家了。为了缓解洛琦的紧张心情他们也是用尽了心思,在一旁为她解压,洛琦知道他们不出门跟自己说话是为了缓解她内心的紧张,他们所做的也确实让她觉得放松了很多。 在洛琦上花轿之前还都是紧张的不行,大早上来洛府的丫鬟给洛琦梳妆更衣。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丫鬟们在一旁忙里忙外替她画上精致的妆容,独孤彤萱一直趴在一旁看着她偶尔跟她说话话,看着她的容貌一点点的在变化她也不禁感慨着婚姻真是大事,在这一天是一个女人最美的时候,这么看着独孤彤萱心里还是有点小羡慕的。 “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音笋尽标齐。”梳头的人在那一边梳头一边叫喊着,讨个好彩头。 “小琦,你真好看。”独孤彤萱趴在桌子上静静地看着,突然的就说了这样一句话。洛琦一直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容貌一点点被脂粉掩盖,突然听见她这么说就略微的转了一下头看向她,被这么一夸还真是有些羞涩,微微的低了一下头说道:“彤萱姐,你这样说不太好,你才真的是好看呢。”独孤彤萱在一旁听着一笑,随即扭头一笑然后正视她坐直身子看着她身后的两名丫鬟说道:“你们说,小琦好不好看?” 丫鬟们听到这么一问,自然是笑着回答:“好看,小姐今日很美呢。”“是啊是啊。”一旁的丫鬟在那应和着。洛琦顿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说道:“真的——吗?”她不是不相信旁人的话,而是独孤彤萱是真的漂亮,就算不上妆都依旧好看。 “哟哟哟哟,我说呢这个美女是谁,原来是我可爱的小琦儿啊。”她们的话音刚落下,秦乐修就从门外进了屋,站在她们身后看到铜镜中的倒影不禁笑着说了这么一句话。洛琦在镜子中看到了他,一愣转了身过去看,带着不确定的音调问着:“真的吗?”秦乐修看着她,上前一步站在她的面前说道:“小琦儿,你要相信,你真的很漂亮。相信哥的眼光啊。”洛琦呆愣愣的看着她,深吸了一口气随即一笑点了点头。秦乐修也不耽搁她时间往后退了一些道:“赶快梳妆吧,待会洛府的婚轿就要来了,你们手快些。” 这一听说婚轿就快要到了,丫鬟们连连应下,手上的速度也不免加快了一些。洛琦现在只管坐着任由她们折腾,独孤彤萱从早上起来开始就一直陪在她的身旁,一直见证了她完成的全过程,直到穿上艳红的喜服,盖上头盖。看不见了前方的路,看不见旁边的人洛琦心里紧张的要命,但是没关系有秦乐修在一旁加持,没有姐姐就让他这个义兄背着她上了花轿。这将花轿抬过去,秦乐修就一直跟在她的婚轿旁,一直着。 洛府也是热闹的很,客人是一波接一波的来,府上的家丁忙里忙外跑进跑出,丫鬟们也是忙碌的跑来跑去,洛父和洛晗二人在门口等着花轿,顺便将客人接进去。 “唉呀,洛老爷啊,恭喜恭喜啊。” “诶,谢谢谢谢啊。” “哎,洛大公子都成婚了,不知伤了多少少女的心啊。” “哈哈哈,是在下无福消受啊,里边请。” “诶诶诶,前面的让一让啊,花轿来了。”听见人群中的一声叫喊声,所有人都注目向了那个方向,人群慢慢地让开一条道路,所有人都很自觉的让开,可不能妨碍人家迎亲啊。看着花轿慢慢地靠近洛府,所有人都紧盯着花轿想要一睹新娘的芳容。洛晗远远地望着花轿向着他的方向靠近,左边的胸口一直“突突突”的在跳,说不紧张那都是假的。 花轿在洛府门前停下,听着边上的轿夫一声叫喊:“压轿。”一旁的秦乐修站在花轿前,伸出手牵起洛琦伸出来的手,在她耳边轻轻的说让他抬脚,洛琦能看到的范围很小,只能看到自己脚下的路,听着秦乐修说抬脚她便抬脚,洛晗笑着下了台阶,洛父进大堂准备他们成婚。洛晗走到她的跟前,伸出手要去牵她的手,然而就见秦乐修手往回缩了一下,洛琦是一脸的懵,这是什么情况,就自己的那点可见范围她也看见了和自己一样穿着红色喜服的洛晗的脚,可是为什么手往回缩了一下。 洛晗不明所以,看着秦乐修一脸疑惑,只听他说:“诶,事先说好,今日我可就把我妹妹交于你了,若是这日后让小琦儿难过了,我可追到天涯海角都饶不了你。”听着他的话,洛晗也是一笑说道:“好。”虽然有这么一出,但是不管怎么说洛琦心里都暖暖的。秦乐修看了一眼那个一直抓着自己手的洛琦,他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慢慢地将洛琦的手交到洛晗的手上。 他牵过她的手,他能感受到她手心的汗,他握着她的手不禁紧了几分,让她放心。洛琦在那盖头下,也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他牵着她的手夸过洛家的大门,旁边一直有人跟着,前方的人虽然围着但一直在开道。 走进大堂,是穿着一身华服的洛父,和一身红衣的温靖翎,按照洛晗的要求让他当那证婚人。洛晗和洛琦二人走在同一水平线上,洛琦有丫鬟搀扶一起走到洛父面前,洛父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笑意吟吟,望居作为这场婚礼的推进人一直站在一旁注视着这一婚礼的进行。 “一拜天地。”温靖翎在一侧叫喊,洛晗与洛琦二人转向大堂外一鞠躬,一众人在一旁起哄。 “二拜高堂。”再一声叫喊他们再转个身,对着洛父一拜,洛父坐在高堂之上一直笑个不停。 “夫妻对拜。”就差这么一些,他们便可以礼成。 然而,世事似乎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就在他们将要夫妻对拜之时,从外面进来一人,谁都没有看见此人从哪里来,只知道他是从外面来的,只见一身穿黑衣的人闯进了这大堂,出手就是一掌从他们二人中间过去,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弄懵了。洛琦身后的温靖翎眼疾手快将洛琦往后拉了一下。被突然的这么一拉,洛琦也是不明所以,这到底是怎么了,只能听见旁边的人一阵惊呼。洛晗怎么说也是个练家子自然不会被打到,见洛琦被温靖翎往后拉了便往后退了一下。 那身着黑衣的男子达成目的自然就往后退了一下,并且趁着温靖翎松开洛琦手的刹那间便一把扯过了洛琦,站在大堂中央。他并不像寻常听见的抢亲的样子,丝毫没有要跑的意思,只是警惕的看着周围的人。没多久,有一女子在这黑衣男子之后走进这大堂,冷漠的说了一句:“今日这婚,怕是成不了了。” 在场的人一听都是一脸的疑惑,这是什么情况,一男一女来劫亲? “你们是何人,想来在下与你们无冤无仇吧。将人放了。”洛晗看见他们劫持着洛琦心里自然也是急的,可奈何他们什么都不多说,只说:“你们,不能成婚。” 愿你被人温柔以待 第一百七十节:最是意想不到 在他们大婚之日莫名其妙多出来一男一女的不速之客,还说他们今日这婚怕是结不成了,听的一众人那都是云里雾里的,洛琦蒙着头盖也是一脸懵逼,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平日里应该没有得罪什么人才是。 这婚礼被他们这么一闹,今日怕是确实很难再继续办下去了。洛晗皱着眉头只想着要怎么把洛琦换回来,便开口:“这位大侠,要不这样,你把她放了,我来做人质可好?”他这话一出自然是受尽了反对,就连洛琦都忍不住掀开了头盖说不可以。来人的挟持很奇怪,并没有抓住她,而是将她拦在他们二人身后,避免她跑开罢了。 这话一出,女子便是一愣随即笑道:“这个嘛……倒是不行,若当真这么做了——她,怕是会怪罪我们。”说着这个“她”的时候还转头看了一眼洛琦。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洛琦身上,被这么一看她也觉得奇怪,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的就视线全都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对于这一突然的话题洛琦也是不知道该如何说,只是看着他们皱着眉头说道:“你们在说什么。”他们二人相视一下,身着黑衣的男子淡淡开口:“此一切皆为你所命,是你最期待的。”他们在说什么,洛琦根本就不明白,甚至他们都没有见过,怎么就是她命令的了,究竟在说什么。所有人都看着他们中间的三人,洛琦一脸的呆愣,若真这么说那么只能说是没有失忆前的自己做的,如果真是这样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洛琦的表情有些呆愣,满脸的不能相信,摇着头说不可能,眉头一皱转身就要离开这洛府,所有人都跟着一动,那些贵宾们都已经被带到洛府之外安全的地方,怎么说家丑不可外扬。外来人员自然是被驱散了,来劫亲的两人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这些事情,任由他们把无关人员带出去,留下来的也都是洛晗的好友,都是亲信。 这洛琦刚转身要跑出去,那女子便一个闪身就堵在她面前不让她离去,男子依旧站在原地似乎很自信她根本离不开自己的视线。 “你可不能走,你若走了,日后怕是要怪罪我们的。”他们在那说的越来越让人听不懂,按照他们说的那洛琦绝对是一个有一定小势力的人,而且他们在一起所经历的事情都在她失忆前的预算之中,那这么说来就很可怕了。然而,这里面洛晗并不在意他们说什么,只希望能够尽快的把洛琦带回到自己的身边。 “我不管你们想做什么,现在她是我的结发妻子,不能让你们带走。”洛晗看着他们拦着洛琦,被夹在他们中间。他们的视线从洛琦身上转移到洛晗身上,女子的表情显然有些无奈,男子看着他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洛琦的脸上还是带着惊恐地样子,眼中含着泪水说不出来话,只是轻声的叫了一声:“洛哥哥……” 她这一声呼喊让洛晗觉得心脏都要炸了,二话不说便是要上去抢人,一旁的秦乐修和温靖翎自然是要拉住他,这个时候可不能冲动才是。 “这是之前没有料到的。”黑衣男子皱着眉头回想了一下之前的事情。一旁的女子也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谁说不是呢,人性啊……诶?要不这样吧,我们折个中,我们放你回去跟他们在一起,前提是吃下这颗药。若是之后你还想跟他们在一处,那我们也便管不着了。”说着女子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亮在众人面前。听她这么说众人瞬间就安静了下来,洛晗也紧张起来皱了皱眉说道:“不可以,如果可以,请让我代劳。” 他这话一说完就得到了那女子的侧目一视,随即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诶——不是说了吗不行,必须得她吃。”她说话的时候一直是笑着的,这个笑明明很平淡,却让他们觉得这个笑容很令人感到不舒服。 “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我敢保证这里面的东西没有毒,我们若是真要她的命,便不会留到现在了。”说话间,她的手慢慢的移向洛琦的面前,洛琦也慢慢的转过头看着她手中的瓷瓶,也不知道想了什么便抬起手就要去接过,她这一抬手他们那边便不淡定了,这若真是毒药岂不是要阴阳相隔,所有人都有了动向,都要动起来的时候望居便站到了他们面前伸手拦住说道:“无碍。”他们站在他的身后,这个时候不知道该不该听她说,若是是毒药任他医术高明也救不回来啊。可是现在除了相信他还能如何呢?万一把他们逼急了杀人灭口可怎么办。 洛琦慢慢的接过那小瓶子,缓缓地伸手将那瓶盖打开,女子一直含笑看着她,男子并没有过多的表情,依旧是进门时的那张冷漠脸,事不关己的模样。洛琦看着那瓶子,回过头看了一眼洛晗,对着他就是一笑,洛晗突然觉得这是他最后一次看到她的这个笑容,那种最后一次见面的感觉油然而生。洛琦看过洛晗之后,转头,头一仰就将瓶中的药水倒入口中,闭上眼睛一口吞下。 良久,洛琦依旧闭着眼睛,所有人都没有动,像是时间静止了一般,还是一旁的女子先笑出了声道:“人还好好的你们怎的就像死了人一样,这么沉静。”她的话音刚落便有男子的一声呵斥:“小楠。”女子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便是转头一声哼,双手环抱在胸前说道:“行行行,我不说话行了吧。” 在这大堂内再次安静下来,洛晗直直的盯着面前的洛琦,轻声的叫道:“小琦……”听着这一声轻轻的叫唤,洛琦手中的瓷瓶慢慢滑落,“咣当”一声掉在地上,她的眼睛也随之慢慢的睁开,对于身体没有丝毫的反应她也感到不可思议,折腾了那么久只是为了这么一个恶作剧的东西?洛琦满心的疑虑,慢慢的转了个身看着洛晗一干人,他们的眼中满是急切,她知道他们都很担心她,只是没办法。 “小琦?” “小琦儿?”他们在那接二连三叫着她,试图确认她是不是有事。洛琦看着他们淡淡的笑了一笑,转头看了一眼边上的那两名男女,只见男子一点头表示说话算数。洛琦回过头,看着他们开始迈动脚步他们丝毫没有动一下,他们也都开始逐渐放心起来,若真打起来他们这边人多还怕打不过吗? 一众人都走过去将洛琦围上,洛琦在接触到洛晗的手的那一刹那突然感觉到哪里不对,眉头一皱“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上,捂住胸口,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见到她这种反应,他们自然是就想到了望居让他上来看看,然而没等他动到她的手,洛琦便发了疯似的起了身,往边上的桌子上装,将桌上的茶杯用手一挥全都挥倒在地,洛晗见状自然是不能让她伤害到自己,上去就将她搂住,可是现在这发了狂一般的洛琦力气也不小,几次差点被挣脱,还好洛晗搂的紧,见此旁人也不知该如何下手。 “药效竟这么大吗?”女子看着洛琦这般疯狂,不禁有些担心起来,眼中带着莫名的心疼。男子的眼中倒没有什么太多的情绪,只是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眉头。 洛琦在那挣扎了很久,但是奈何洛晗楼的太紧,没能挣脱。或许是因为时间久了,累了,洛琦慢慢的开始不动了,那皱着的眉头也慢慢的舒展开来。虽然她没有什么太大动静了,洛晗还是不敢松开手,所有人都紧张兮兮的看着他们两人。 被搂住的洛琦闭着眼睛摇了摇头,看了看自己眼前的一切,感觉到似乎有人搂着自己便低头看了一下,确实有那么一双手搂着自己。看着,洛琦的眉头皱了皱往边上一看似乎看见了眼熟的人带着疑惑的语气:“师兄,师姐?你们在这……这是哪。” 她这一开口,给人的感觉就不一样了,而且她叫的也不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若是在此之前一定会先叫一声“洛哥哥”可是现在好像觉得哪里不一样,她叫的什么?师兄,师姐?是那两个不速之客?他们三人当真是认识吗,若真是这样……那岂不是他们之前说的都是真的了。 “可不是吗,你看看你在哪。”女子对着她就是一笑,也不多说让她自行感受一下。 洛琦皱着眉头,突然意识到自己还被人抱着,她顺着那手臂一直向后看,转过头对上了洛晗的双眼。就这一眼,洛晗觉得她不一样了,他们相互看的眼神不一样了。洛琦看着他,对着他就是一笑:“洛哥哥,可是抱不够?”洛晗看着自己怀里的人,他也当真如她说想松开了手。获得了自由的洛琦开始打量起这大堂来,看着这府上如此喜庆再看看自己身上穿着的喜服还有洛晗身上的喜服,不难看出来他们二人今日是主角。 看着这一切,洛琦突然笑了起来,什么话也不说,一旁的男女看的也是一脸的疑惑,有什么好笑的吗?不明所以的不止是他们二人,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脸的疑惑。洛父看着原本好好的洛琦突然变成这个样子还有些接受不了,走到洛晗边上问道:“晗儿啊,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他们刚才那药……”洛晗皱着眉头,看着在那笑的开心的洛琦也是一脸的不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虽说她笑的与平常无异,可是感觉不一样了。 “温公子,彤萱小姐——我们又见面了啊,”洛琦一转头就看向了一旁的温靖翎二人,“距离上次真面貌示人见面,也是有几年了。”她这话说的有些没有由头,她这么说是他们之前可是见过?可是在他们的印象里并没有见过此人啊。温靖翎兄妹二人是一脸疑惑的面面相觑,他摇摇头她也摇摇头完全没有头绪。 然而洛琦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并不想继续说什么,只见她在这大堂之上慢慢地走动,嘴里还说道:“这种情况,我是当真没有预见的。没想到——我竟会与你,成亲么。”说着她的嘴角带上了一抹邪魅的笑意。看着这笑容,温靖翎在一旁不禁皱了一下眉头,脱口而出一个令在场人都诧异的名字:“赫连婧琦。” 他这一开口,倒是成功的引起了她的注意,洛琦抬眼看向他,一勾唇角笑着说道:“呵呵,当真好记性么,小哥哥。” 愿你被人温柔以待 第一百七十一节:逆我者亡 洛琦的名字有了变化,因为温靖翎的脱口而出让他们诧异,这得对一个人多熟悉才能在不同相貌之中分辨出来。洛琦,哦不,现在应该叫赫连婧琦。所有人都不能接受这种突然的转变。 “师妹,此次可还行?”而这两的男女也并不是别人,正是赫连婧琦拜师时的师兄师姐,陆秦和陆允楠。赫连婧琦听着陆允楠在那说,她的视线也慢慢地移到她的身上一笑道:“行,这若是稀里糊涂的便嫁了,怎好。”他们在那你一言我一语的,洛晗看着他们眼中依旧带着那种不相信道:“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是赫连婧琦。是不是你们合起伙来给我的惊喜?别闹了好吗,小琦。” 听着他这样近乎哀求的语气,一众人都带着诧异的眼神看着他,真的就已经喜欢到这种地步了吗。可是赫连婧琦是什么人,会被这种事情打动吗?显然是不会的,而且还会嘲讽。赫连婧琦听着就是一笑,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噗嗤”一笑慢慢地朝着他靠近,歪着头打量着他说道:“怎么了呢洛哥哥,我还是小琦啊。只不过,换名字了,我叫赫连婧琦呢。”说着双手捧起了他的脸颊,面带着微笑说了这样一句话,洛晗看着她试图催眠自己她还是你那个洛琦,可是任由他怎么催眠自己,她都已经变了。原来刚才给自己那种最后一次见的感觉是这个吗。 看着他不说话,赫连婧琦脸上的表情也慢慢地放下来,变得有些冷漠的样子,往后退了退:“你们所认识的洛琦,不是真的,都是我虚构的。这些东西……我可都预见了,是吧,将军。”说着突然的就叫了独孤宏田,独孤夫人看着她有些许慌,双手抓着他的手,希望不要出事才好。独孤宏田知道她为什么会叫自己,因为他很清楚当初为什么赫连建永会不惜发动战争都要将她抢夺过来的理由。 这个时候独孤宏田也不说话,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赫连婧琦瞥了他一眼,冷冷一笑,双手在拉扯着自己身上的喜服,慢慢地说道:“这喜服……洛哥哥,你留着给下一位吧。”这话说出来无疑是伤害到了洛晗,他的眼神变得有些空洞,眼中还是装着那种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她,就感觉自己是在做梦的那种。他不说话,旁人都知道她的话已经伤到了他。 “你这般,怕是不妥吧。洛晗如何待你,你都忘了?”这个时候秦乐修站了出来,为什么要怕她?赫连婧琦听见有人出来指责自己也是觉得新鲜,偏过头看了他一眼,又是一声冷哼:“你,不过也是我计划中的一环,争什么呢。”她这一说完,秦乐修的眉头就是一皱,看起来就像是要上去打人一般,只是现在还不是最可怕的时候。见他们都是满脸的疑惑,赫连婧琦也似乎变得好心,对着他们解答:“我会遇见谁,会发生些什么,在我失忆之前我可都是大概知道的,唯独……没料到今日之事。”这今日之事指的便是同洛晗成亲。 “你若这般,是不是过分了。”温靖翎看着她这种语气在说话,多少会觉得此人过分了。可是赫连婧琦自然是不会太在意这些话,这些话听多了也就习惯了。她低了一下头,再抬头的时候是一脸的无辜,可怜兮兮的说道:“你们,不要这么说我嘛——我,我只不过是……爱玩罢了。”前面的话风显然是与后面四字的画风不符,前面还好好的还是当初那种惹人怜爱的样子,可是到了后面就变成了令人生气的轻佻语气。 她说完话,所有人都不说话,静静地看着她,带着那种愤怒。陆秦和陆允楠二人此时就像是看客,怎么明明原来他们才是主角一下子就转了呢,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看戏最重要。赫连婧琦也不急,走到一旁在椅子上坐下,开始摆弄起自己的衣袖,在自己面前晃动,最后用衣袖遮住自己的半张脸,慢悠悠的说道:“秦大哥——可想知道,祁瑾青的下落?” 这句话对秦乐修来说无疑是致命的,他们相处了那么久自然是知道他的弱点,而且他的弱点可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对着秦乐修果真是不能提到祁瑾青这号人物,一提他肯定是失落的样子。现在不同,是赫连婧琦说起来的,她不会无缘无故说起什么,她的话都是有目的性的。经历了那么久,秦乐修也比原先听见祁瑾青的消息的时候淡定了许多,但还是忍不住捏起双拳,怒视着她:“什么意思。” 说着,赫连婧琦翘起二郎腿,将衣袖慢慢放下,露出一张平淡的笑脸道:“没什么意思,只是——我知道罢了。”这话一出口对秦乐修来说已经是不能够忍的了,他再也克制不住身体也快速的有了动作,上前就像拽起她的领口,但是她是女子而且——还有洛晗这个人此时还想要护着她,大概是下意识的反应。当秦乐修冲上前去的时候,温靖翎一干人完全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是洛晗先动了,一个健步挡在他的面前,他也被迫停下了脚步,皱着眉头看他:“让开,她不是小琦。” 他这句话出口的时候,洛晗的身子明显的一震,但是不管他怎么推开他,他都站在原地不动一下,只听他说:“她是,只是换了个身份。”他这般意识模糊他们也都很无奈,但是又不能说什么。此时洛父也是心中五谷杂味,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他明明是希望洛晗能够开心的,所以他特意挑了早的好日子让他们二人成亲,且他也喜欢洛琦这个儿媳,可是却万万想不到这新婚之日却是如此痛苦。 “晗儿啊……” “爹,你不用劝我,我都知道。”话已经说到这里了,他们也已经不敢说什么,若是再多说一些他崩溃了可怎么办。赫连婧琦坐在椅子上,舒舒服服的靠在椅背上,笑着脚一翘迅速站起,站在洛晗身后,双手从后面搭在他双臂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看着秦乐修说道:“是啊,我还是我啊,只不过现在我叫赫连婧琦罢了,其他的也没有什么了啊,为何如此介怀呢。” 此刻,秦乐修并不想跟他讨论这个问题,只说:“你刚才说你知道阿青在何处……” “是又如何。”赫连婧琦挑了一下眉头,嘴角勾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秦乐修不像跟她多费口舌,再次直接开口道:“他在何处。”赫连婧琦也直言:“我可不做亏本买卖。”这话已经说的很清楚,既然你想要知道祁瑾青的下落,那么你就要替我卖命,否则她不会告诉他。 这个时候或许是自己心中的那种侠义之心油然而生,感觉不说点什么就不太好了,独孤彤萱往前迈了一步看着她也是生气的指责她道:“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秦大哥之前如何待你你不是不知道,还有洛晗哥,他们都是如何待你的你都忘记了?你这是不是有点忘恩负义了。” 赫连婧琦的表情淡然,丝毫没有受她的话影响,只是伸出自己的小拇指掏了掏耳朵说道:“这些于我来说——算得了什么?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们听也听的多了吧,可是为何还是要如此可笑,在这里说这些,是不是没带脑子。”独孤彤萱哪听过别人这么说她,自然是一下子气急了,还好一旁有温靖翎在那稳住她,不然还真不知道她要说些什么。 其他人都没有继续说话了,那么赫连婧琦自然是继续她的话题了,看着秦乐修笑道:“如何,想好了?”其实,答案早就在秦乐修心中诞生,他的答案也是显然易见的,在场的人都清楚他会怎么回答,当然是同意啊。秦乐修拧着眉头说道:“帮你做事自然可以,但是我也有我的底线,若是真要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们便同归于尽。”他这话让他们都愣了一愣,看来理智还是很清晰的。 赫连婧琦听着也有些许的一愣,随即便笑出了声,一边笑着点头一边说道:“好好好,不愧是秦大人的儿子啊。好,我便同意你。我不会让你做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这些事情自有人做,你要做的便是他们在做的时候,你不要干扰。若是违背了我——那么,你也别想见到活的祁瑾青。”秦乐修听着她的要求,拳头那是握紧又松开,他还能怎么做?为了祁瑾青自然是要妥协。 解决了这么一处,赫连婧琦也就满意了,并不想在这里久待,转身就要走,陆秦和陆允楠见状自然是要跟上。他们也没有多余的反应,这样的“大腕”还是早点离开的好,他们惹不起。赫连婧琦刚转身提步要出去就突然转了身,笑着看着温靖翎,一步一步的走到他的跟前,旁人都被她有些吓到,一下子都动了起来,特别是独孤彤萱的反应极大,拧着眉头就对着她叫着:“你做什么。” 这一声让赫连婧琦转过头看了她一眼,也不在意笑了笑说:“怎么,还怕我害了翎哥哥不成。”听着她这一声叫唤,独孤彤萱顿时就顾不上什么大家闺秀的形象,“呸”的就是一下说:“不要这么叫,恶心。”赫连婧琦不再去理会她,只是靠近温靖翎,慢慢地附在他的耳边,温靖翎下意识的往边上闪了一下。他这种下意识的反应让赫连婧琦笑了一下,开口就轻声的在他耳边用只能他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了一句话。 这句话一完,温靖翎的脸上就不是很好看,眼中满是震惊不敢相信的样子,眉头也是微微的皱起,没人知道她说了什么,也没人知道他听见了什么,只知道温靖翎听了之后很震惊。赫连婧琦似乎很受用这样的表情,笑着就往后退了几步,笑着转身就走。 其实赫连婧琦说的话很简单,并不是什么复杂的话。她说:“你还是这样子啊,宸哥哥。” 愿你被人温柔以待 第一百七十二节:谢谢你 洛晗成亲风波随着赫连婧琦的离去终结,秦乐修同他们一道离去,为了祁瑾青。温靖翎惊魂未定不曾与人说起,洛晗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变得消沉,洛父看着也是难受的紧,但是还能怎么办,生活还得继续啊,还特地让温靖翎等人多留几日,看着洛晗一点。对这事情的转变独孤宏田也是感慨万分。 一众人到了洛晗的房内,他就坐在凳子上不曾怎么动一下,像是丢了魂,不管旁人怎么同他说话他都不怎么开口,说起赫连婧琦时他又是一阵感叹。温靖翎在赫连婧琦走后神色也不太对,独孤彤萱也一直看在眼里,私下里偷偷的问:“翎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那赫连婧琦跟你说了什么?”他的事情在将军府乃至整个世间都是秘密,本以为最不能知道的人不会知道,且无人知晓,然而她却都知道。赫连婧琦终究说了什么自然是不能与她说起。 听她关心自己,温靖翎也是一时间的欣慰,淡淡的笑了一下便摇起头说:“无事。”独孤彤萱虽知道他一定有心事,但却套不出来话,这样说起来他并不想让别人知道,那么她只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察觉到的样子笑着回应:“如果心情不好要跟我说啊。”温靖翎也淡淡的点了一下头,随即想起这个事情应该找独孤宏田说一下,便问:“老爷是否回到客栈了?”独孤彤萱刚转头去看洛晗就听他这么问了,听到他问便仔细想了一下回答:“嗯……好像是的。翎哥哥你要找爹吗?” 温靖翎点点头,也不说什么,转头看向洛晗出了看起来消沉了一些,其他的倒也没什么。温靖翎、独孤彤萱和赫梓在房内看着他,望居说有事要先走一步了,其他客人也都被送走。对于近日这一场婚礼他们也是万分感慨,没想到新娘会是这世间最是冷血无情之人,也不禁为他们洛府感到惋惜。 他们在房内看着他,只听他突然开口道:“不曾想,两次竟栽在同一人手中。”他这话说的突然,没有意识到他在说什么,两次都栽在同一人手中这是什么意思。他们三人的脸上也是一脸的迷茫,就连赫梓都不知道最开始让洛晗追着找的人就是赫连婧琦,而温靖翎二人也只听说他之前出游是为了找一名美艳动人的女子,当日一件穿的红衣。他们都没有意识到什么,唯独温靖翎想起了,赫连婧琦最是喜红,在经他这么一说那么之前他找的人想来也是赫连婧琦,此次成亲也差一点就同她成亲。 看着他于往日大不相同,温靖翎叹了一口气道:“你此前寻的便是赫连婧琦吧。”温靖翎抬头看了看他,淡淡的点了一下头,说:“你们之前也见过赫连婧琦吧,听她的语气你们算是相识了。”此时独孤彤萱点了点头,想着说道:“是,有见过那么两次,是在四年前皇上寿辰之日初见。”洛晗也不说什么,只是听着点点头。他这般消沉,他们看得也是十分糟心,赫梓是实在看不下去,这样的少爷除了当初洛琦丢失之时见过之后就再也没见过,没想到这样的少爷会都是因为她。 “少爷,你可不能一直这样啊,那赫连婧琦不值得少爷你这样。”赫梓从小跟着他,他又待自己如同手足,看到他这么难过他也觉得难受,他知道这次的事情对他打击很大,但是一直这样不是办法,没了一个赫连婧琦这生活还得过,洛家这家业可还指望着他。 “人呢人呢,你们家少爷人呢。”就在洛晗抬头看赫梓把话说完的时候,所有人都一惊,这么洪亮的声音是谁,还是名女子?所有人的视线都转移到门口,看着是谁会进这房门。洛晗一听这声音便是一皱眉,这声音一听就知道是谁。仔细想想他又是一叹气,听见他叹气了赫梓回过头看了他一眼,他低着头看不清什么表情。赫梓也听出了来人是谁,毕竟跟洛晗在一起那么久了,她的声音听的算久了。 在温靖翎二人的瞩目下,来人冲到了房门口,双手先扒在了房门,小心翼翼的探进来一个脑袋,显然是怕惹得洛晗不高兴。他们都一脸疑惑的看着来人,一看就知道是来看洛晗的,她的视线从趴在门上开始就一直看着洛晗,看到边上有人站着也是目不斜视。洛晗抬了一眼,看见了门口的人说道:“进来吧,女孩子家这么趴在男子房门口算什么事。”李芷念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是感到很意外的,但是现在不是在意这种事情的时候。 听着他让自己进门,李芷念也是小心翼翼的踏着步子进了房门,也不敢太靠近他,就站在赫梓的一侧,看看洛晗又看看赫梓,双手也因为紧张一直抓着自己的裙摆揉捏着,视线一直不知道该放在何处,挺尴尬的样子。温靖翎看着这个姑娘,又看看洛晗,这个人大概就是他之前一直说老追着他跑的李小姐了。 因为李芷念的到来,让这个房内感觉到一丝尴尬,无人说话。洛晗却在此时抬起了头,看了她一眼说道:“你来看我却不说话?” “呃……”李芷念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开口,还是一脸的纠结样。见她这个模样,洛晗抿了抿嘴唇说道:“不说话——是来看我笑话?”他这么一说可就严重了,李芷念立马看着他摇头说道:“不是,我怎么会来看你笑话呢。只是……只是,现在洛……呸呸呸,不是,是赫连婧琦。那时候我被带出去了,就一直没能进来,现在她走了我好说歹说才进来的,现在看你这个样子,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安,安慰你啊。”她现在说话显然是紧张的,不然怎会总是断断续续的,说到赫连婧琦的名字的时候声音都不自觉的降低了几分。 洛晗知道她来是好心,但是他不觉得自己需要被安慰,直言开口道:“我知你是好心,但我不需要安慰,你走吧。”李芷念看着他欲言又止,皱着眉头,这走不是留也不是。她这纠结样让温靖翎他们看着都觉得揪心,说道:“洛晗,人家李小姐也是好心,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我只是不需要,并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洛晗说起话的时候也是淡淡的,听不出有什么波澜,这让他们很头疼,这一次的事情对他伤害真是极大,也没想到一个赫连婧琦能够害他到这种地步,当真是红颜祸水吗。洛晗转头看了一眼一旁的李芷念,她微蹙着眉头不说话,小心翼翼的看着他,这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让他觉得特别好笑,他便轻笑出了声,所有人都是一脸的懵,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就突然笑起来了,是不是有点不正常了。 他们几人相互看看,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然后一众人的视线都落到了温靖翎的身上,没办法总得有人出去扛把子吧。温靖翎看他们都在看自己也是无奈,没办法谁让他们是好朋友呢,看着洛晗在那一直轻笑着却又不说话,说是不担心其实也是假的,他的手搭在他的肩上问道:“洛晗,怎么了?” 洛晗不是没听见温靖翎说什么,只是一时间没有回答,他们也不能追着他问怎么了,只能等他反应过来自己说。洛晗也顺势收了笑,转头看向了李芷念说道:“你很怕我?”他这一问一看,几人的视线都落到了李芷念身上,她自己本人也还在那东张西望看他们,以为他不是在跟自己说,但是突然发现他看的是自己,她看着他抿抿嘴唇吞了一下口水说道:“不是,我只是觉得……我好像帮不了你什么,我不是赫连婧琦安慰不了你。”说着她的头就低了下去,这越说越难过是什么鬼。 她只感觉自己的鼻子酸酸的,有种要哭出来的形式,李芷念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能在这里继续久待了,万一“哇”的一声哭出来了既丢脸又惹他讨厌,得不偿失。她低着头,赶忙说一句:“我先走了。”说完也不等他们说什么,转身就离开这房间,她的脚跨出这房门时,突然地听见洛晗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谢谢你,还愿意来安慰我。”她的身子一顿,她不能回头也不敢回头,她的鼻子感觉更算了,她坚持不下去了。 在她离去之前,她发出一声重重的鼻音:“嗯。”算是回应了,眼眶一红咬着嘴唇就离开了这间房,在彻底离开这房间的时候泪水就止不住的开始往下流。洛晗坐在凳子上看着她离去,他不能给她希望,因为他自己也知道他不会喜欢上李芷念,就算没有遇见赫连婧琦,他也不会喜欢她。缘分这种东西真的很难预料到,就像当初他只把赫连婧琦当做妹妹一样,后来却要娶她,现在她却走了,想起来都觉得很讽刺,都是自己造的孽啊。 虽然不能给她希望,但是该谢的时候还是要谢,虽然可能还是会伤到她。 看着李芷念逃一般的要离开这,温靖翎二人看的也是无奈,那么喜欢洛晗,却在最终被道了谢,不如不来。 李芷念离开后,洛晗也没有让他们在自己房内久待,他说自己累了要休息一下。他都这么说了他们自然不能在继续待下去,也就离开了这房间。在出房门的时候,赫梓为他关上房门,那房门慢慢关上的裂缝照在洛晗的身上,他的都略微的低着看着桌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在彻底关上房门的时候,赫梓的手顿了一下,最后看了一下坐在房内的洛晗,虽然很担心他现在的状况,但是现在这种时候还是让他自己一个人待着会比较好。 所有人都离开了他的房间,洛晗也没有到哪里去,而是起身走到了自己的床边慢慢坐下,摸了摸自己的床,看着自己房内的摆设,在成婚前的那日洛琦来他房内解释,虽然是被秦乐修硬扛过来的,但是最后也是落的圆满,那时发生的事情仿佛就在眼前,挥之不去。 愿你被人温柔以待 第一百七十三节:你那么好 从洛晗的房间出来,赫梓一直留在洛晗房间旁,若是里面有什么动静他也好知道,温靖翎不在洛府久待要回客栈去找独孤宏田有要事商讨,独孤彤萱继续留在洛府看着,也不妄洛父所托。 离开洛府的温靖翎直奔客栈,不做停留,到了客栈就直接到独孤宏田的房门前,门是关着的,他也不至于糊涂到直接推门而入,在门口敲了敲房门,里面传出一声:“进来。”听到这一声温靖翎这才推门而入,恰好独孤夫人从里走出,一看是他来了便对着他笑笑道:“翎儿来了,将军在里头呢。”温靖翎对着她点点头也不做什么应答,点头便算是回应了。看着温靖翎,独孤夫人笑着就离开了这间房,出门时顺手将门关上。 目送完独孤夫人离去后,温靖翎这才走到里面,看到里面坐着的人便是一行礼:“将军。” 听到声响,独孤宏田抬头看他,站了起来说道:“你来了,快坐。”说着往边上的的凳子上看了一眼道:“不了,我只是来——” “是想说沫雅公主吧。”这个时候想也不用想就知道他来找自己会是什么事情,说到这个人独孤宏田也是暗自叹了一口气,如果可以多想时间能够倒回,他们没有占据赫连婧琦的国土,没有将她带回,那么所有的事情就都不一样了,现在眼前这人也不会是现在这般模样。温靖翎见他一言说穿,本来就没打算跟他绕弯子,既然都清楚那就不需要多说什么,直接进入正题便可。 温靖翎也不绕弯子,直言道:“今日她临走前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她知晓我便是赫连煜宸。”他将这话说完,独孤宏田的脸上挂着诧异的神色,带着不敢相信的样子,抬了抬手,手和嘴唇在细微的颤抖,看得出来是真的惊到了,说话的时候嘴上还带着颤音:“这……这,这可是,当真?”温靖翎看着他相当认真的点了一下头并回答:“是,她准确的唤我一声‘宸哥哥’。”这句话说完,独孤宏田的手慢慢垂下,慢慢地呼出一口气,沉言道:“终究是会知道的。” 听着这句话,温靖翎只是皱了皱眉眉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觉得这些事情来得那么突然,本是风平浪静的生活似乎会伴随着今日而去,可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日子还得过啊。独孤宏田默默地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多少应该知道一些沫雅公主的事情吧。” “指的是何事?”温靖翎本在思考,听见独孤宏田开口说话了便抬起头看着他,他说的一些事情并不清楚到底指的是什么事。说起这个独孤宏田又是一叹气,往前走了几步,走到他的身旁从他的身边经过,温靖翎跟着他的走动而转动,听他说:“沫雅公主身上的那种特殊能力。”说到这个,温靖翎便好好的回忆了一下几年以前的事情,说起来当时好像有听说过这样的传闻,可是也不知道这个事情的真实性,只知道那个时候她时常会被赫连建永招去,再见到之时便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他还记得第一次的时候,赫连婧琦浑身是血,见到的时候就跟失了魂一般,没有喜怒哀惧,也不吃饭,让她入睡的时候她也紧紧地拽住他的衣角,不让他离去也不说话,眼中的恐惧遮挡不住,那个样子他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心痛。可是物是人非,他不再是以前那个独宠赫连婧琦的二皇子,她也不再是那个天真纯良的沫雅公主,这世间都变了。他们之间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陌生,偶尔想见她一见都不敢见。 现在被她挑破,突然想起四年前赫连建永寿辰之上,不知道那个时候是不是也知道了他的身份。 “许是知道一些的,只是——知道的并不多。”温靖翎一阵陷入了沉思,每每想起当初的情景就心痛不已,偶尔也会觉得是不是自己做的不够或者是自己没有强大到可以保护她,如果自己更强大一些,会不会就不是这样的结果了呢,可是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如果。温靖翎不知道,只要他一日不为王,那么结果便都一样,在那一年之后,他又会感慨这世间多变,令人心寒。 “当日皇上命我带兵去强攻洛丘国,便只是为了将沫雅公主夺回。”独孤宏田望着窗外,是不是自己上了年纪了,怎的如此多愁善感起来,经常会想起以前的事情,还一边思考当时是不是不应该这么做。温靖翎也是头一次听见独孤宏田说起这件事情,现在这么一听他也是觉得很震惊的,只是为了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年仅四岁的孩子?原来他的父皇也会如此荒唐吗。 独孤宏田转头就见温靖翎一脸诧异的模样,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当时他知道这事情的时候差不多也是这个表情,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为人臣忠人事,皇上吩咐的事情他照办就是。独孤宏田一声轻笑,走到桌边慢慢坐下,单手搭在桌子上,说道:“是不是觉得很意外。”温靖翎逐渐从自己的思绪中出来,眼中的不敢置信遮掩不了,口中喃喃道:“怎会如此……父皇他……竟也如此荒诞吗。” 听到这样的评论,独孤宏田又是一笑说道:“若是皇上知晓有人如此评价他这件事情,怕是要气到了。”温靖翎慢慢地走到桌边,坐下,说道:“这是有多少人知道?” “攻打洛丘?还是沫雅公主这……”这个时候独孤宏田也不确定他到底在说那件事情。温靖翎看着他静静的说道:“赫连婧琦的事情。”既然是这件事情,那么独孤宏田也是知道的差不多的,想了一下回应道:“这件事情知道零零碎碎的宫中人怕是都知道一些,但若说知道事情的全部那是没有几个人知晓的。加起来——连我在内绝对不过五人。” 听他这么一说,温靖翎突然没有由来的觉得一阵轻松,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独孤宏田看着他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神色变得有些复杂起来,眉头也略微的蹙起,没人知道此时此刻的他在想什么,温靖翎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 “那——日后要如何?”独孤宏田想起来他的身份已经被赫连婧琦识破,原本几年前应该死在她手下的人突然被自己遇见了,那也是一件相当有缘分的事情。温靖翎转头看向他,说真的这种情况是他没有想过的,就算是也不会是在这十年里被认出来,只能说:“暂时还没有想过,走一步算一步吧。现如今,乐修被她带走也不知会如何。说起来,十年前我们也曾在京城遇见过,那个时候……” 说到这里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即使他不说独孤宏田也明白,说起来他们这一圈人也是有缘分,当初遇见过到了最后又都聚到一起。他说到了秦乐修被带走这个问题,独孤宏田也坦言道:“无碍,沫雅公主虽说心狠手辣,却也算得上是说话算话,定然不会伤到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温靖翎点了点头。说起来,几个月前见到秦乐修的时候他也是一愣,没想到当初有过一面之缘的人会再见。 “罢了罢了,莫要说这些事情了。既已发生不如想想之后要如何做,”独孤宏田的手敲了敲桌面,头略微的偏向一旁,“洛贤侄,可还好?今日之事对他打击一定颇大。”温靖翎点点头说道:“可不是嘛。现在小萱还在洛府,说是不能辜负洛老爷所托。”独孤宏田听了觉得甚是欣慰,女孩子终究是长大了,不错。 “这几日你们便先留在此处,多看看洛贤侄,明日我同夫人先回去,府上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独孤宏田想着就将自己的想说的先说了,免得待会一忘就耽搁了。温靖翎自然是同意他的的想法,在一旁点点头说好。 在洛府,独孤彤萱在仰躺在大堂的椅子上,满脸的惆怅,明明今日是大喜之日的洛府却变得如此消沉,看着那些下人们在那匆忙的将布景撤下,来来往往,她看着也是一阵心寒。赫梓为她上了一杯茶,独孤彤萱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真是折腾了快一天了,一口茶都没喝。 洛晗没有一直待在房内,在自己房内待了一段时间,坐在床上坐的久了便起身出了房门,出门的时候将门轻轻的关上,转身就在府上随处走动。这个洛府在这一天之间就变了,变得不再那么热闹。现在让洛晗走走,他也不知道该走到哪里去,只能随处乱走,脑中想着其他事情,等他回过神来他就到了此前洛琦住的房间,门还开着。 站在门口看了一会,便提脚进了房,在左侧放着一个书架,书架前是一张书桌,上面还压着笔墨。洛晗看着那张书桌神是鬼差的走了过去,桌上压着的是张白纸,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这个房间的特别之处就是洛琦住过这个房间,这房内的东西她用过。洛晗拿起桌上的一张白纸放在眼前细细端详,似乎看久了上面便会出现花样,可是这不论他看多久,这纸终究是一张白纸,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看着那张白纸好一会,将那白纸放下,放回原来的地方重新压好。站在这书桌前,环视这房内,他从来不觉得会有那么一间房让他能感到窒息。他再次迈开脚步,打算走出这间房,可似乎上天想要他看见什么,他在从桌边走过的时候,手无意的触碰到了桌上的一本书,掉落到了地上,书本摊开里面夹着一张纸从里面滑落。 洛晗低下头看着地上的书和一张纸,弯下腰伸手捡起,将书放回桌子上,纸留在手上慢慢展开。上面写着几行字,字不是很好看,字还是洛琦当初找他教她写的,说是为了打发时间。 纸上的内容很简单,写道:世间最是应被温柔以待,如你一般。 看着这一行字,洛晗的脑中便可以想象的到当时洛琦写这字时的表情和神态,一定是面带微笑认真的写这几个字,眉头还时不时的皱起,写完之后一看又嫌弃自己写的东西不好看,她就是如此纠结。看着这纸,洛晗的嘴角终于有了些许微笑,抬起头望向窗外,慢慢地将纸张这起放进衣袖。 他想着,如若再来一次,他还是会义无反顾,将心放在她身上,不是每个人都会重来之时,还想要同样的结果。 覆天下,君且看 第一百七十四节:希望你能跟我说 两个月后…… 天已是入冬,裹上了棉衣,披上了狐裘,只为让自己出门时暖一些,少受些风寒。 成婚事件已过去两个月,洛晗慢慢的从那件事情中走出来,但这不代表他可以放下,那仍旧是他不能忘记的伤痛。 “翎哥哥,你这是打算去哪?”看着温靖翎一大早的在房中收拾东西,独孤彤萱不明白他要做什么,最近也没听他说要什么要事需要去做的啊。她就站在那门口,看着他在屋里走来走去。温靖翎放下手中最后的物件,回过头看了一眼门口的人,说道:“我要去一趟京城。”这么一听,独孤彤萱立马来了精神,自从从鲜城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出去过来,她早就觉得在家呆着无聊了,但奈何她爹又不让她一个人独自出门,说什么女孩子家一个人出去总是不安全的。现在,温靖翎要出门了,此时她不跟上,更待何时啊。 “翎哥哥……”她刚一开口温靖翎就伸手让她打住了,显然是料到她要说什么了,看着她颇为无奈的说道:“我知道你在家里呆着无聊很想出去,但是这一次我不能带上你。”一听他开口就是无情的拒绝,独孤彤萱的脸很快就耷拉了下来,撅着嘴拧着眉头就往前走了几步道:“啊,翎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明知道我在家里呆的无聊,还不带我一起走,我不知道也就算了,你……你这还被我看见了。”面对着她,温靖翎也是倍感无奈,只说:“此次前去有一定的危险性,你若跟我去了,出点什么事,你让我如何是好。” 虽然他这么为自己着想是很感人,但是她现在一心想要跟着出去,哪里危险不危险,一直呆在家里那才叫可怕呢。这一来二去的温靖翎就是不答应带上她,开始撒娇求带,但是他就是不答应,独孤彤萱就差点要躺在地上打滚了,要不是入了冬地上凉,她早就躺下了。看着温靖翎无奈的表情,独孤彤萱撅着嘴看着他,哼的一声转身就走了。这个时候温靖翎也不能上去安慰她,万一她再来一下他怕自己坚持不住。 看着独孤彤萱转身离去,温靖翎只能轻叹一口气,他同洛晗说好要去京城看看秦乐修,他跟赫连婧琦在一起两个月,也不知道是怎么样,之前也说好要帮他一起寻找祁瑾青的下落,既然赫连婧琦说知道那么线索还是得从她身边找起。 他这要出门独孤夫人出门送他,却迟迟不见独孤彤萱的身影,为此独孤夫人也是无奈道:“怕是因为你不带她,她正生闷气呢。”她这么说温靖翎自然是可以理解的,说实话他也不会指望她来送自己,因为他足够了解这个人。温靖翎对着独孤夫人道别,说了几句后便走了出去,他让马车在城门口等着。独孤夫人站在门口看着他远去,直到看不见身影。他们知道他要去何处,做什么,他们不拦着他,尊重他的选择。 温靖翎走在前往城门的路上,在即将到城门口时看到了在那等着自己的马车夫,他停下脚步暗自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头偏向一侧道:“不用躲着了,夫人看不见你。”这话音刚落下,就从他的一侧跳出一名身着紫衣的女子,捋着自己的裙摆,嘿嘿的笑着看着他。看吧,他就说他足够了解她吧。独孤彤萱对着他笑道:“嘿嘿,翎哥哥你知我会跟着你。”温靖翎看着她淡淡的说道:“我还是了解你的。”听着他这么说,独孤彤萱拿着自己的小包袱蹦哒蹦哒的到了温靖翎的身旁,跟着他一起走。 也就这样,两人再一次踏上了道路,以至于将军府翻了个底朝天,最后独孤夫人也是无奈的感慨,女大不中留。 能够出府现在对于独孤彤萱来说已经是很满足的事情了,坐在马车上,还不忘掀开车窗的帘子看看外面的风景,自从回到将军府之后她便没有出过城门了,这次再出城门有种久别重逢的意思,看着沿途的风景什么都是新鲜的。温靖翎靠坐在边上,看着一脸兴奋的独孤彤萱他不禁想起遥远的以前,那个时候赫连婧琦还不是现在的赫连婧琦,那时候的他还会甜甜地叫他一声“宸哥哥”,依赖着他。现如今,真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赫连婧琦哪里还会这般依赖他人,如今能够依靠的除了赫连建永怕是再无他人了。 独孤彤萱看够了窗外,收回视线一转头就对上了温靖翎看着自己的出神的样子,她抿紧嘴唇慢慢的端坐下来,低下头沉吟了片刻才低低出声:“翎哥哥,是否有心事?”突然被叫,温靖翎猛的惊醒,定眼看着她,突然觉得自己失礼了一只看着她,他的视线略微偏了些笑笑回答道:“为何这般问起。” 既然聊起了这个话题那就要好好跟他唠唠,独孤彤萱也是突然坐端正了身子,正对着他,这样的阵势让温靖翎也是觉得新鲜,难得会看到她这么认真的样子,自己也不禁认真起来对待。独孤彤萱突然看见他也一脸严肃的样子有些不习惯,抿了抿嘴唇说道:“翎哥哥,你别这样,你这样我容易说不出来。”在她说话期间还经常低下头看看自己的手指,突然气氛变得这么严肃感觉怪怪的。 她开口这么说让温靖翎不禁笑出了声,道:“哈哈,这样子吗。”见他笑了,独孤彤萱也放松了些,吐了一口气说道:“自从洛晗哥的事情发生那天开始,我就感觉你有什么心事似的,我去问爹他却说不知道。翎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憋在心里,不说出来?”说到最后,她的语气变了,变成那种担忧的语气,温靖翎自然也注意到了她语气的变化,慢慢地呼出一口气说道:“小萱,莫要多想,你自己好好的便好。” 他的这种回答自然不是她想要听到的回答,对着他就是一叹气一皱眉说道:“翎哥哥,你为什么总喜欢把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你希望我有事跟你说,我也会希望你能跟我说,也想被你信赖啊。”温靖翎静静地看着她,看了半响,说道:“我的事情——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你知道的多了便不会安全。不是我不信任你,是我希望你们都好。”现在的独孤彤萱自然是不能理解这一番话的,她只是觉得他们永远都用“希望你好”来作为搪塞她的理由。 看着她这么闷闷不乐的样子,温靖翎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他当真不能将事情的缘由说出来,就连洛晗都不知道,将军府里知道的出了独孤宏田之外也再无他人,就算是独孤夫人也并不知道全部事情的真像,当初独孤宏田说起他的身世的时候也只是说从战乱中带回来的,这样算不上是欺骗吧,只是这种事情确实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知道的人但凡多一个都会是危险的,更何况现在赫连婧琦已经知道他还生存于世,也不知道会做什么,在此之前就让那些不知道的人继续不知道就好了。 独孤彤萱也是见他铁了心的不会跟自己说了,她也是没办法了,也只能垂眼说道:“我知道翎哥哥你做事有自己的顾虑,可是——翎哥哥我也已经长大了,已经成年了,我也有自己的思考方式。或许你觉得我没有办法来承受,但是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温靖翎见她如此执着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有时候看着她,他能够从她身上看见赫连婧琦幼时的身影,却又不是很一样。 “小萱,不管怎么样,我不愿冒险做一些可能会伤害到你的事情,”温靖翎看着她的双眼,眼中尽是真诚,“这样好不好,若有一天可以了,我便将我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好吗?”他现在能说的也只能是这样了,再多的他也不能够说了。独孤彤萱也知道,这是他现在最大的让步,自然不能够得寸进尺,这样只会弄得两人都不开心。 听着他把话说完,独孤彤萱抿着嘴唇点着头淡淡的一笑,开始转移话题:“我们是直接到京城跟洛晗哥回合吗?” “不,我们先到漳州回合,一起去京城,路上有也好有个照应。”温靖翎嘴角开始挂上一如以往淡淡的笑容,谦和有礼。看着他又跟平常一样,独孤彤萱也感觉轻松了些,在一旁点着头。 二人在马车内坐着,独孤彤萱一直趴在马车窗口,但是又因为风吹来过凉,又会往里缩一缩,温靖翎在一旁看着她的那些小动作不禁笑着摇了摇头。独孤彤萱的视线余光刚好瞥见了他那一笑,转过头看他一眼,哼一声就将窗帘放下,不再看向车窗外。 这突如其来的置气让温靖翎倍感无奈,笑笑说道:“天冷,还是少往车窗外探了,着了风寒可有你好受的。”独孤彤萱斜眼看着他,撅着嘴说道:“这路途上难免无聊,自然要给自己找些乐子了。” “你的乐子未免有些特别,让自己受冻。”说到这里温靖翎再一次很不厚道的没忍住笑了一下。即使他努力的将声音压到最低,但毕竟这马车内空间小,而且就他们两人,独孤彤萱想装作没听见都难。她转头就是一瞪他,温靖翎一见她看向自己,也立马咳嗽一下打算就这么混过去。见此独孤彤萱也略显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说道:“翎哥哥,这世间最不会说谎的,怕就属你了。” 温靖翎转头一旁咳嗽,刚才一声假咳嗽倒是真呛到了,咳个不停,听她这么一说他也转过头捂着嘴看着她说道:“为什么?”独孤彤萱上下打量着他,说:“就你这样,我还需要说什么吗。”温靖翎看她这么看自己,他也低下头看了看自己,也没什么毛病啊。看他丝毫没有意识到什么,独孤彤萱也就不说什么了,头一转不再看他,等温靖翎再抬头的时候,她已经不看自己了,他看着她也不说话,静静的等着到达下一个目的地。 他们花了几天时间到达漳州,跟洛晗回合。 覆天下,君且看 第一百七十五节:不该来此 温靖翎兄妹二人到了漳州跟洛晗回合,时隔两个月不见说他没变那是不可能的,虽说看不太出来,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已经变了,那件事情对他的影响是存在的。在前往京城的路上,他们一直在避免说起两个月之前的任何事情,免得让他在此感觉到悲凉。 然而,洛晗心里都清楚,他们所说的话都是在避免触及到他心底的伤痛,他们不说他也不提。 到了京城,他们找了一家并不是特别好的,普普通通的客栈落脚,在来京城之前他们有飞鸽传信给秦乐修,也不知道他收到没有,没有个具体的准信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是在他们快到京城时的一处城镇,有个自称是秦乐修安排的人在那传口信给他们,让他们到这家客栈落脚,届时他会来找他们。 虽是心中有疑虑,那人也为他们解了答,说秦乐修再回信他们怕是已经不在原处,所以只能派个人到京城的必经之路上等着。他这么说也是有道理的,所以他们现在便在指定之处落了脚。 入夜,温靖翎三人在自己房内,等着秦乐修的到来,刚用过晚饭也不急,坐在桌边喝喝茶,说说话过的也还算是惬意。 “啪”的一声,将屋内的三人惊了一下,立马转头开始寻找声源,感觉是从窗户那边传来便转头去看窗户,窗前确实有动静,转头一看是个身着黑衣,衣服上有金色线勾成的花纹,这是他们第一眼看到的东西再仔细看是个身型伟岸挺拔的男子,他转过了头说道:“亏你们找得到此地。” 来人说着就从窗户那边进来,往里走,走近光线照射的范围内,他的相貌也逐渐显露出来,来的此人真是秦乐修无疑。温靖翎几人看着也站起来算是迎接,说道:“此地是你找的,找不到也要找到啊。”他这一说,秦乐修当即顿了一下脚步,愣了愣看着他们,脚步略微的往后退了退,眼中带着些警惕的样子看着他们说道:“你们这么说我便要怀疑你们了。”他这话刚说完,就轮到温靖翎几人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他们一脸的迷茫,秦乐修皱了皱眉眉头看着他们说道:“你们有没有收到我的信?”信?什么东西。温靖翎几人依旧是一脸的迷茫,说道:“没有啊,你回过信吗?”他们这么说,秦乐修就诧异了说道:“不应该啊,我回了信让你们近段时间先不要来京城,先到鲜城。可是你们却来信说你们已经抵达京城,来这个客栈落脚,让我有空过来找你们的。”他说的这些他们都不知道。洛晗想了想说道:“不对啊,我们是在京城边上城镇上落脚的时候,碰见一个你安插的人在那里,让我们来的这个客栈,说是今日你回来寻我们。至于书信,是怕我们到时候收不到,所以派了个人到京城的必经之路上等着我们。” 双方辩述完毕,他们说的事情上没有一件事情是搭得上线的,若不是知道对方在说啥什么事情,他们甚至都怀疑他们是不是在说同一件事情了。针对洛晗刚才的那一番话,秦乐修也细细的思考了一番,会不会是自己最近忙的把什么事请忘记了,可是想了很久就是没有想起关于派人到京城的必经之路上接应啊。再三思考了一下,秦乐修很认真的说道:“你们说有人在来京城的必经之路上等你们,还说是我安排的,而且让你们来这?” “是啊,不然我们怎会来此。而且……这个客栈不是一般人可以找得到的吧。”温靖翎没有说的很直白的偏僻,但是意思也差不多了,确实这个客栈很偏僻,一般人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客栈,这路线还是昨天那位小哥指的路,不然他们怎么找得到这么一个客栈。听着这话,秦乐修环顾了一下房内的格局,又退到窗边去仔细的查看了一番,确认没有什么问题了这才把窗户关严实了,退回到房内走到桌边。 “我们的行为——或许被监视了。”综合了一下双方说的情况,秦乐修思考了一下,这是一个唯一答案,不然怎么又这么巧合的事情。独孤彤萱不愿听他们在那说一些很玄幻的事情,自己坐到床上去默默地看着他们。温靖翎和洛晗二人相互看看,也不排除这么一个可能。 “你们也知道我现在要为赫连婧琦办事,但是很多事情她并不会让我插手。就短短的这两个月让我了解到了她能力,她身边不缺什么能人异士,能办事的人也有很多。像我们遇到的这件对她来说只能算是一件小事——她应该不会这么在意吧。”秦乐修说的也不无道理,但是怎么说还是要保持警惕。当他收到来自洛晗的回信时,他有一瞬间的怀疑过,尽管字迹一模一样,但是模仿字迹的人不在少数,仿的好的怕是连本人都无法辨别。 “罢了,事已至此先不要想那么多,”对于这些事情,温靖翎无奈的呼出一口气,“乐修,你方才说你来信让我们暂时先不要来京城是为何?”他说回到了之前的事情,秦乐修这才一拍掌说道:“哦对了,我差点忘了。这赫连婧琦好像要派人到鲜城。”他这话一说完,他们的心中顿时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一说到鲜城自然是洛晗比较敏感,立马反问:“她要做什么。”虽然很不愿意这样,但是终究还是要承认,她不是洛琦。秦乐修皱了皱眉头,一时半会不说话弄得他们二人都急了起来,只听他墨迹了半天才开口说道:“就是你们想的那样,她要对洛家下手,也就是你们家。”虽然心里早就猜到会是他们府上出事,但是不管怎么想都想不到究竟是为什么,他们洛家一直恪尽职守,从不敢做什么逾越商道之事,更不会勾结什么乱党,安分守己,救济赈灾的事情也做的不少,究竟是什么原因会让她盯上。 他这么说,洛晗自然是心里一时接受不了的,当即问道:“为什么?” “她说,洛家勾结李太师一干人乱党,私下与李富商交好,那造反之时怕是也有参与其中。”秦乐修如实的重复了赫连婧琦的话,他这话说出来他们自然是不信的,可是他们不信又有何用,出了恼怒之外还有什么。洛晗气的坐下手拍在了桌子上拧着眉头说道:“家父怎可能参与这种事情,与李富商只是普通的交易往来——到头来怎么会这样。”温靖翎见此也是一叹,手搭在他的肩上表示安慰道:“我们知洛父不会做这种事情,但是——洛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任凭你家世再清白,我想只要她想就能说出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再加上独得皇上恩宠,更是无法无天。” 他在说话的时候,独孤彤萱一直在一旁看着,也不知道是眼花还是错觉,总感觉他在说到赫连婧琦的时候眼中会有闪动,那是一种不一样的感觉,但是那种样子眨眼即逝,等她想要确定的再看一次时已经不见了。独孤彤萱皱着眉头,想着会不会在他到将军时他也受到过赫连婧琦的迫害,她的心里是这么想的。 一番话说完,他们的心情也是沉重的,秦乐修只说了一句:“你们今日先好好休息,还是尽早会鲜城,不管怎么说回去看着总会好很多,也不能就这么任由宰割。”听着他说完话,他们都抬头看了看他,点点头。秦乐修继续说了几句,最后说他不宜久留先走了就离开了这客栈。留下温靖翎三人在这客栈的房内,他们也打算如秦乐修所说,尽早返回鲜城,明日一早就回去,所以今晚必定要好好休息。他们得连夜赶回鲜城,比赫连婧琦派去的人马更早到达。 此时此刻的皇宫内,秦乐修穿着一身黑衣刚经过“怜曦宫”的后花园,东张西望的。 “不知深夜,要去何处啊。”就在他以为安全的时候,一声清冷的声音从一旁响起,惊得秦乐修一下子就顺着声源转去,看着不远处的那个声音,一袭红衣,夜深人又站的有些距离便看不清那人脸上的表情,但是他却可以想象的到那人脸上的表情。秦乐修站直身子面向着她,看着她慢慢地向着自己靠近说道:“没什么,出来走走。”听到这个回答,赫连婧琦像是听到了个笑话,轻笑出声道:“呵,你可莫要说笑了,这入夜的温度——可是冷得很。” “真是有劳公主挂心了,我很好,夜已深,我先回去了。”看着赫连婧琦就要走到自己跟前,秦乐修也不想继续待下去,反正都已经被逮了个正着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赫连婧琦站定脚步,摸着自己的手指淡淡的说道:“不去找洛晗他们了?”秦乐修的身子顿了顿,背对着她没有说话。赫连婧琦看着自己的手,抬眸看了他一眼轻笑道:“你既然不去了——那你倒是可以听听,回来的人怎么说啊。” 听她这么一说,秦乐修皱起了眉头转过身就看着她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赫连婧琦放下手,抬了抬下巴笑着没有说话,秦乐修觉得奇怪,只是突然感觉她的身后有一个身影过去,站在她的身后,人没入黑暗看不见脸,但是他能隐约的看见那人的身形看着像极了一个人,而且此人还相当熟悉,这人就是他自己。秦乐修差异的看着那个看不清面容的人,皱着眉头。 还不等他说话,赫连婧琦身后的人就先说:“回公主,话已传到。”赫连婧琦看着秦乐修,面带笑意满意的点点头挥挥手让他先走。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让秦乐修顿时感觉到了慌乱,急忙问道:“刚才那是何人?你们说的又是什么意思。”赫连婧琦呵呵一笑,说道:“莫要着急,只不过是派了个跟你身形极像的人,同洛晗他们打了个照面罢了。”她这一说秦乐修是一脸的惊讶,看着她说道:“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洛晗他们来京城了?” “是啊,你不知道吗……哦对了,他们给你写的信你没看见。”赫连婧琦说着故作突然想起来的样子,从袖口里拿出一封书信,扔给他。秦乐修皱着眉头伸手接过那封书信,打开看,上面的大概内容就是说他们要来京城,届时希望他能够出来与他们见一面之类的话。看着这一封信,秦乐修顿时大怒看着她:“你究竟想做什么。” “你今晚出去不就是想要连夜赶到鲜城通风报信吗,”赫连婧琦脸上的表情慢慢淡下来,没有再挂着笑意,说完这半句话后再次挂上笑意道,“不用你去了,我替你办妥了,他们要知道的事情我已统统命人传达,没有出现一丝纰漏。”秦乐修知道,她并不会如此好心,她好心做什么事情那么背后一定有她的目的,而这种目的恰恰是他们承受不起的。他看着她再次问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没什么,开心嘛。”赫连婧琦笑着回答,风轻云淡。 覆天下,君且看 第一百七十六节:你们不是亲生的 秦乐修的一直追问她想要做什么,时间久了赫连婧琦也坦然回答,只不过是想看看他们明明在,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她去抓人,需要理由吗?不需要,她就是理由。对于这个回答,秦乐修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只是觉得眼前这人真的不是寻常人能够理解的,她的快乐那是得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跟他说了会话,赫连婧琦也不在外面久待,笑着跟他说了晚安之后便离开了这花园。秦乐修站在原地,他还是决定外出看看他们现在是什么情况。这说起来就是要办,可这一转身刚踏出几步就停住了脚步,不对啊,他不知道他们在何处,刚才也没来得及去问。这么一想秦乐修收回了脚步,转头看了一下赫连婧琦离开的方向,现在跑上去问显然是不现实的事情,且不说她不会告诉他,还会顺带嘲讽他。 秦乐修停在了原地,想着如果赫连婧琦真的把事情的缘由都说清楚了,那么他们定然不会在京城待太久,如果没有意外明日便会启程回鲜城,怎么说回去看看总比听着好。这么一想,秦乐修也就心安了许多,转身就往自己房间走了。 次日,赫连婧琦带了几个自己信得过的人再带了几名侍卫便上了路,前往漳州。至于赫连建永,根本不管这些,这些事情让她自己去做他安心的很,就跟自己亲力亲为了一样。这一次外出,赫连婧琦没有让秦乐修也一道去,而是让他自己回了家。这一路上,赫连婧琦也不急着赶过去,在路上慢慢地前往鲜城洛府。她是去抓人没错,但是不急于一时,赶路多累啊,慢慢来,让他们现在猜疑中度过一段时间。 赫连婧琦这一次按照惯例把陆秦师兄妹二人带上,再加上鼓秋共三名亲信,顺手带的几名侍卫也都是特意挑出来的,就是为了防止在路上遇到什么纰漏。 这一日,温靖翎三人也启程前往鲜城,他们出发的比赫连婧琦要早,而且是快马加鞭的跑,三个人各骑一匹马,快速的往鲜城赶,按照他们现在速度加上自己的估算,大约会在十天左右赶到,虽是快马加鞭但也要考虑到人和马的承受能力,连夜赶也不能夜夜赶路不是。 当他们赶回鲜城的时候,恰好洛父不在府上,问起去了哪里的时候,下人说洛父是去商谈生意去了,去了一日了,今日会回。听闻,洛晗点了点头说:“我们去我爹书房等他,若是我爹回来了便让我爹去书房。”看着他的样子,一看就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商谈,不然不会像现在这样说的那么急,眉间还轻轻的皱着。家丁应下,洛晗带着他们兄妹二人前往了书房。 刚到书房,洛晗就叫来一名丫鬟让她带独孤彤萱先去休息,他要说的事情并不适合她来参与,而且赶了那么多天的路肯定是累的。独孤彤萱见他这么安排了,也丝毫不客气的不推辞,跟着丫鬟走了,说实话,那说不累都是假的,天天这么快马加鞭不是普通人受得了的,简直比在独孤宏田的军营里还要刺激。 “这本是家事,不该牵扯到你。”洛晗二人进了书房让温靖翎赶紧先坐下,大家都是熟人了,也不用客气。二人一起坐在桌边,喝茶倒水。听着洛晗这么说了,温靖翎一抬头看他说道:“你我二人就不要这么客气了。”洛晗喝着茶抿了抿嘴唇,说道:“恩……也是。”见他语气变了一些,温靖翎便对着他笑了笑。二人在洛父的书房内喝着茶,等着洛父归来。 洛父回到府上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家丁过来叫他们用晚饭的时候他们才移步到吃饭的地方继续等洛父回来一起用膳,他们二人坐的端正的在饭桌边上,独孤彤萱却一副没睡醒的模样趴在饭桌上,头都抬不起来。整个人趴在饭桌上眯着眼睛,头在那一摇一摇的。看着她这个模样,温靖翎有些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声道:“小萱,可是身体不适?”听见有人叫,独孤彤萱这才勉强的睁了一下眼睛,抬眸看了他一眼,接着又闭上眼睛说道:“无碍无碍,只是这几日赶路赶得有些累了,休息休息便可。”说完这话就要站起来,屁股刚一离开凳子的时候就又跌坐回去,差点没向后倒去,这要是倒了怕是就要躺在地上了。 她这么刚站起来又“啪”的一声跌坐会凳子上,看的温靖翎二人也是心有余悸。独孤彤萱心大得很,这一次是扶着桌子慢悠悠的站起来,站起来的时候身子还在左右摇晃,半眯着眼摇晃着说道:“我好困啊,我先回去休息,晚饭我就不吃了,明早起来吃早饭吧。”说着一转身就要走,手刚一离开饭桌身子就开始大幅度的摇晃起来,还往前冲了几下,看的他们心里也是一惊一惊的,着实吓人。 洛晗看着她这个模样也是看不下去了,赶忙叫来一个人将她带回房内。有了人搀扶独孤彤萱的步子果然就稳多了,但是身子还是有略微的摇晃。虽然是真的很困了,但是有人接触到自己身子还是有知觉的,转头就看向了那两个过来搀扶的丫鬟,笑着说了声谢谢就跟着她们走了。就她现在这个样子,真怕她走在路上走着走着就睡着了。看着她买过门槛,还被门槛绊了一下,简直被她蠢笑。被绊了一下,独孤彤萱也低头看了一下,嘀咕着说了什么就离开了。 留下温靖翎二人在那无奈的笑着说道:“这人啊,真是受不了还非要硬撑。”洛晗看着门口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虽是女儿人,但不管怎么说都是将军的女儿,这多多少少是受到了将军的影响吧。”这么说也是有些道理的,一个人是什么样子多多少少都少不了家里人的影响,而独孤宏田教授他们的又都是那种很硬气的东西,即使独孤彤萱是女子,却也教她巾帼不让须眉的道理。 “说起来,小萱已经到了出嫁的年龄了吧。”想着,突然想到了这么一个问题。温靖翎看着他点了点头,笑了一下回答道:“是啊,已经到了出嫁的年龄。这件事情,将军和夫人也是想了很久。但是一直苦于无人上门提亲。”洛晗听着点了点头,确实很多男子都会喜欢娇柔的人,并不喜欢像独孤彤萱这样强悍的人,她在女子中也算得上是强悍了吧。,也是可惜了她长了一副好皮囊。 他的话说完,洛晗站在一旁摸着下巴思考着,眼睛不经意间扫过温靖翎,他似乎在想什么。突然地,他的脑中闪过一个想法,既然有想法那就应该说出来,洛晗笑的与平常不同,赶忙靠近他坐下来。温靖翎看着他笑的如此怪异便皱了皱眉头说道:“你这突然的是怎么了?”洛晗笑嘻嘻的靠近他说道:“我又一个拙见,不知当讲不当讲。” “……”看着他笑成这样突然觉得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温靖翎皱了一下眉头,再三考虑之后说道,“都说是拙见了,就不要说了吧。而且——我不让你将,你当就不说了?”洛晗听着就哈哈笑起来,说他太了解自己了,笑着笑着就摆出一张正经脸,看的温靖翎也信了,只听他说:“若小萱当真嫁不出去,你便娶了吧。” “……”他这么说温靖翎当真不知该如何接话,他这脑袋里面一天到晚的都在想些什么。不等他开口发表什么,就见洛晗一本正经的在那说道:“你看啊,其实伯父和伯母还是很想要把小萱嫁出去的,但是又怕小萱嫁过去不幸福,怕夫家那边待她不好,这才一直等着看人。你说,这到了出嫁的年龄,女子不嫁出去是会遭人说闲话的,可是婚姻乃是大事不可草率。所以,最好的方法呢就是你到时候娶小萱,这样就不存在夫家人待她不好这么一回事了是吧。” 他一个人在那叽叽歪歪挺能说,温靖翎刚要开口制止住他,可是刚一开口就被洛晗开口打断了继续说道:“再说了,你们并非亲兄妹,小萱也清楚。你们二人在一起同住屋檐下那么久,总归是有感情的嘛。是不是。”看着洛晗这么兴致勃勃且一本正经在那说道,温靖翎也是倍感无奈,没想到他还会有被催婚的时候啊。 “你这话说的虽是不假,但我待小萱就同亲生妹妹般看待,不存在男女之情。”温靖翎也义正言辞的对着他说,这种事情可是要说清楚,万一说到了独孤彤萱耳朵里那可就不好了。看着他这么说,洛晗一脸的怪异,撇撇嘴说道:“就你能说,到时候谁知道这是真是假啊。老子啊——也是有经验的……”他说话感觉有些变化,说到经验也当即停了下来。 听到边上的人不再继续说话,温靖翎当即一顿,这种事情说起来洛晗也是经历过,看来他自己这么一说是勾起了伤心往事。温靖翎侧过头看他一眼,洛晗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也都是命定的事情啊,逃不掉。”他的语调有些哀怨,这让温靖翎也不是很舒服,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着。洛哈你当即笑起来说自己没事,已经过去了。他这么说,温靖翎也愿意相信这是真的,这事情希望早些在他回忆中去除。 没过多久,洛父回到了府上,在家丁的告知下洛父前往了饭厅,看着桌子上丝毫未动的饭菜不禁一愣说道:“我听过赏花赏月的,就是没见过赏饭菜啊。” 听见身后有人,二人一起回过头去看人,说:“等您一起吃呢,不赏饭菜。” 洛父听着一愣,表情略显尴尬道:“现在都什么时辰了,我已经吃过了,你们吃吧。” “……”这样不符合常理啊,那他们那么辛辛苦苦等他回来吃饭是为什么啊! 覆天下,君且看 第一百七十七节:危机意识呢 洛晗和温靖翎二人带着怨念吃完了这段晚饭,一直抱着要尊重长辈,等着洛父一同回来用膳,没想到竟是这般结果,想想都觉得憋屈。但是大丈夫能屈能伸,更何况是这点小事。于是,二人便抱着平和的心态用了这一段晚膳。 “我爹这个人啊,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我们还在那瞎操心。”用过晚膳,洛晗和温靖翎二人前往洛父的书房,一想起自己得知的信息就惆怅的很。温靖翎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这不是要去说了吗,说了之后伯父定会有所防范的。”一说起这句话洛晗就更加惆怅了,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也知道,这不是我们有所防范就可以的。这一次可是朝廷啊。”温靖翎也知道,更知道赫连婧琦代表了什么,她出现即是见面如见赫连建永,马虎不得。 二人就这样说着到了洛父的书房前,一进门就看见洛父站在书桌前拿着笔在那写着什么。洛晗看的也有些觉得奇怪,转头跟温靖翎相视一下,然后靠近洛父道:“爹,你在写什么?”洛父听到洛晗在说话他也没有停下手中的笔,依旧继续写着,继续写了几笔之后才停下来,笑着抬头说道:“没什么,瞎写的。昨日出门谈生意,来了兴致和合作商说来几笔,结果他就说我字写得丑了。这不,我回来写写看,是不是真的丑了。” 听到这个理由,洛晗顿时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了,真真地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啊,还在乎自己的字丑不丑?厉害了。他们二人突然地就不说话了,洛父看的觉得也是奇怪,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们,说道:“怎么,表情这么……那什么。我今日回来的时候,顺子跟我说你们找我有要事?” 洛父这么一提,也总算是进入了正题。洛晗看了看温靖翎,再看看洛父说道:“爹,你先坐下来,我们慢慢说。” “……”他这慢慢说让洛父有些糊涂,不是要事吗,怎么还能慢慢说。不过既然他这么说,那么自己照做就是,想着洛父盯着他们二人就往身后的椅子上坐了上去,说,“说吧。” “爹,我问你,你可跟李太师一众人有来往?”洛晗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进入正题。洛父没想到这件事情会提起李太师,他提起的时候稍微的愣了一下,视线在他们二人之间来回扫动,道:“怎么了?跟他们有关系?”这么一听洛父的语气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有来往了的,洛晗也是相当懊恼说:“这么说来是有往来了?”听着,洛父叹了一口气,一拍自己的大腿就站起来走了几步,可是看着好像不对啊,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这是要出门啊。 洛晗也是看不下去了,他可亲可敬的爹一遇到什么不想回答的事情就会装作思考的样子避开,然后走掉,最开始洛晗当真上了这样的套,可是经历的多了也就看透了。不过,温靖翎不知道,他天真的以为洛父是在思考,丝毫不知道他是要离开这书房了。只见洛晗动了起来,几个跨步挡在洛父身前无奈的叹着气说道:“爹,我在这跟你说正经事呢,不要闹了。” 洛父也是一脸的无奈,肩膀顿时就松了些,在身后的温靖翎看的是觉得莫名其妙,这是发生了什么?接着就听洛父说道:“晗儿啊,你也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的,布匹生意,这天下谁人不穿衣啊。” “……”洛晗突然一阵沉默,温靖翎以为他是在思考,结果他一开口就让他近乎晕厥,他说,“我们不是卖大米的吗?”他这一说完,温靖翎的身子往边上一歪,他连自己家做什么都还不知道吗?洛父也是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小孩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连自己家做什么生意都不知道,让别人听到了岂不是要笑死?不要说别人了,就连自家下人听见了怕是都要笑哭。 突然地,洛父蹑手蹑脚的跑到门口,趴在门上小心翼翼的看着外面,确认了什么之后就返回书房,松了一口气似的拍了拍胸脯道:“还好没人……你这个人啊,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米行那是之前的事情了,老子转行了。”听着这个回答,洛晗一脸的冷漠哦了一声就算完事了。温靖翎站在一旁看着这两个活宝一般的父子也是无可奈何,他们不是在说正事吗,怎么一下子歪了。 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个人适时的提醒一下,那就是温靖翎,他往前走了几步轻咳几声说道:“我知道这个时候不该打扰你们,但是——这事情还是得说的。”洛家父子二人一同转头看向了温靖翎,洛晗突然想起来,是啊他是在说事情的,怎么一下子被自己亲爹拐弯了。洛晗重新转回头,看着洛父说道:“爹,别打岔了。要紧着呢。” “是啊是啊,我一直在听啊。”洛父说着还一边点着头诚恳的看着他一边认真的说着。对此洛晗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话来,也是叹了一口气说道:“不是,我们家就算是做布匹生意的,那李太师在京城,你怎么就勾搭到那里去了,我们离京城那么远,您手会不会太长了。” 说起这个,洛父很羞涩的笑了笑,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后脑勺道:“哈哈哈,不才不才,老子做布匹生意是几乎顺风顺水,开了分行。恰好又碰上了李富商的推荐,这才认得了李太师,不然我们怎么可能看到李太师一面。”这个就是关键啊,洛晗和温靖翎二人面面相觑,接下来这话由温靖翎来说。 “伯父,你同李富商他们是商业上的往来,再无其他?”这个问题还是需要确认一下的,这个才是问题的关键。洛父看着他也是相当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回应:“是啊,我们之间只有商业往来,私下——并无交情。若真要说有,那只能说跟李富商熟吧。”听着这话,二人双双叹了一口气,脸色也并不是很好。 看着他们二人都这个样子,还不清楚实情的洛父更是一脸的懵,这一回府就说洛晗回来了找他有要事商谈,这一见面开口还问到了已被满门抄斩的李太师一伙人,这些人的名字可都是不能提起的啊,被有心听见了还以为是余党呢。但是洛父不知道,他们接下来要说的事就是说他们洛家是李太师一伙人的余党。他们那满面愁容的模样,洛父也摸不清头脑,看着他们问道:“诶,你们这是怎么了,有事且说别憋着。” 他们看着洛父什么都还不知道,洛父看着他们满面愁容,双方皆是一种无奈的状态。此时也不好一直僵持着,温靖翎开口继续说道:“伯父,我们从乐修那里得知——赫连婧琦要对你们洛府下手。”一听到这话洛父就愣住了,满脸的为什么看着他们二人道:“啊?为什么,老夫是良民啊。” 这话让他们二人是哭笑不得,他们也知道是良民啊,但是人家就抓着你跟李富商有勾结啊。他们也是无奈,但是话还是要说,洛晗继续说道:“她就认定你同李富商的相熟,就是你跟李太师他们一伙人的勾结。现在说起来——也就是所谓的余党。”洛父听着微张着嘴,呆愣愣的看着他们,一副“我听错了”的样子看着他们说:“你们是在开玩笑吗?这个玩笑可不好笑。” 话是这么说,但是还是要认清现实。他们知道洛父定然是不会很快接受这么一个现实,但终究还是要有这个心理准备,温靖翎看着洛父说道:“伯父,虽然这件事情听起来很荒唐,但这……确是事实。”洛父站在原地呆愣愣的看着他们二人,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就这么站着。洛晗以为是他受到了打击,就很是心疼的站到了自己父亲身旁,搂住他的肩膀表示宽慰,父亲为自己撑起一片天地这么久,也是老了。 洛父感受着温靖翎投来的无奈以及自己儿子的安慰?这个就让洛父不是很理解了,他看起来这么容易受到打击吗。洛父转过头看了一眼搂着自己肩膀的洛晗,说道:“晗儿啊,为父也经历来了那么多事情,早已淡泊名利……这样吧,趁着他们还没来抓咱们,咱们先跑吧,积蓄够我们花了的。家里的下人们还是有余钱打赏无后顾之忧的。”听到洛父这么说,洛晗看着他的样子嘴角抽搐了几下,顿时不知该从何说起。看来真的是自己想太多了,自己的父亲很乐观,怎会为这种事情担忧。 可是,这是一件大事啊,怎么也不急一下思考思考,这是一个假商人吧。洛晗已是无力说什么,转了个身叹了一口气说道:“爹,事情便就是这般,希望能够引起的注意。逃跑——爹,你做不出来的。刚回到府上一定累了,早些休息吧,晚安。”说着就要和温靖翎二人离开书房。 在他们将要离开之际,洛父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什么,突然开口一脸认真的说道:“为父是认真的。”听到此话,洛晗停下了脚步,轻声一笑却未回头,只说了一句:“晚安,爹。”说完就离开了书房,温靖翎也跟洛父道了一声晚安就一起跟着离去了。看着他们离去,洛父突然笑了一起来,摇了摇头说道:“真是的,儿子就是这么了解老子啊。” 覆天下,君且看 第一百七十八节:来者何人 洛晗二人跟洛父沟通过后没有什么太大的结果,离开书房的时候心情也是极其的复杂,一边想着不希望自己的父亲太累有什么压迫感,但是一边想到很快这个洛府或许就不在了就感觉有些莫名的慌了,不过转念一想只要人还在便可重来。事已至此,多想无异,还是早睡早起实在。 换一头看赫连婧琦,她已经快要到鲜城附近的一个城镇,为了避免引起什么骚动,所有人都换了装,进了城便找家客栈落脚。到了客栈的赫连婧琦就先到房内休息,侍卫守在房门口,以免有人来打扰到她的休息。 本来赫连婧琦在房内休息的好好地,突然门口一阵吵闹,也不知是为何,侍卫似乎阻止不了,也是动静不好弄得太大,这样引起围观也不是一件好事,后来鼓秋一干人似乎也出面解决了,但是似乎并没有什么效果,依旧在外面时不时的大声嚷嚷。 “这位大娘,可否小声些,内有人休息。”这是鼓秋的声音,那外面的人似乎也知道自己有错,声音稍微轻了一些,但是赫连婧琦在屋内还是可以听见。她躺在床上慢慢地睁开眼,从床上坐起,看着门口,面无表情,双脚落地起身慢步走到门口,将门打开。房门一开便看到门外的状况,门口守着的两名侍卫面色有些尴尬,又不好强制把人拖走,不好动手,陆秦师兄妹二人站在一旁看着静观其变,若真朝着不好的事态发生怕是就要动手了,鼓秋作为谈判,上前跟那中年女子商谈,中年女子也一副纠结样,身形略显丰满。 这门一开,所有人的注意便都到了她的身上,赫连婧琦看着房门口的情况,面无表情的开口:“何事?”门口的人一行礼,叫一声小姐。 “小姐,此人说认识小姐,有要事说起。”鼓秋简单的说了一下事情的缘由。听她这么说赫连婧琦倒是好奇,目光慢慢地转向那中年女子,她在看着自己,满脸的笑意看到她出来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眼巴巴的看着她。赫连婧琦看着眼前这名中年女子挑挑眉道:“随我进来。”说完这话转身就进了房内,头也不回。一听到这话,身边的侍卫都愣了一愣,这么容易? “大娘,请。”鼓秋最先反应过来,对着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大娘也是一愣,随即笑逐颜开连连点头说是,转头就跟着赫连婧琦进了房门,在进门之前还很是得意的看了两眼侍卫,一扬头就进去了,站在门口的侍卫心里是“咯噔”一下,真是过分,但是那有什么办法,还是得给她们关门。两名侍卫在中年女子进了门之后就一人伸一只手将门关上。陆允楠师兄妹二人看没有什么热闹可看了便说了一句:“哎,还以为能看到什么呢,罢了罢了,师兄走吧。”说完这话叹着气转身就走了,陆秦看了一眼房门也就和陆允楠一道离开了。 在房内,赫连婧琦坐在凳子上,上身倚靠在桌子上,手上拿着茶杯在桌上转来转去,眼睛一直盯着茶杯很专注的样子。那中年女子似乎有些窘迫,双手一直搓着自己的裙摆,略微的低着头,是不是的抬眸看看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说话的时候。赫连婧琦知道那女子的尴尬,嘴角勾上一抹淡笑,缓缓开口道:“你可知——打扰到了我休息?”她这么一说,那中年女子顿时就有些慌了,她来找她并不是没有心理准备的,也知道她是什么人才来找她,她的那些事迹也是如雷贯耳,她这话轻飘飘的一出口她的身子就抖了一抖。 “这……这,这民女……不,不知道小姐在……在休息……”这“噗通”一声就是跪下了,她还不想什么都没说出口就被打死了啊,因为害怕所以说话都是磕磕绊绊的。赫连婧琦也并不在意她的动向,听见那“噗通”一声甚至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依旧这么笑着说道:“慌什么,我又没说什么。”中年女子连连说是,一直点着头,头一直往下低。赫连婧琦将手中的茶杯放到一旁,稍微正了一下身子看着地上的人道:“你可知我是谁,你便来找我。” 这个时候,或许是中年女子的自信,她抬起了头,眼神极其坚定的看着她点头称道:“是,民女知晓。”从她开口开始赫连婧琦就有注意到她的用词,一直是在自称民女,看来是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可是她一介草民怎会知道她的动向。眼前这人是要好好注意了,赫连婧琦略微直了直身子翘着二郎腿坐姿也是妖娆,看着地上的人道:“哦?有趣,我是何人?” “当今圣上独宠公主——沫雅公主,本身乃是洛丘的亡国公主。”也不知是鱼死网破还是抱着侥幸心理,这中年女子终究是将话说完了。她的话说完了,赫连婧琦面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她心里也知道此人知晓自己的身份,既然知道那就不难不知道她原先是什么人。 “何人。”赫连婧琦朱唇淡淡开口,从口中说出这么两个字,她这一次的行踪知道的人并不多,既然她会知道那一定是有人传达的,这么说来是有奸细。此时,中年女子那是一笑抬头说道:“不论如何,草民都要叫您一声公主,不管是在洛丘还是现在。”听着她说完这一句话,赫连婧琦的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皱,她不想听到这种废话,再次开口:“目的。”中年女子莞尔一笑,继续说道:“如有兴趣,公主可否让草民起来回答?年纪大了,受不住。” 赫连婧琦的眼睛看了一眼她的膝盖,她在用手不断地垂着自己的大腿,她没有一开始的那般笑意,只是淡淡的开口道:“坐。”一听她说落座,中年女子的脸上也是表现出一种诧异的样子,连忙谢过起身,靠近那张凳子慢慢坐下。赫连婧琦面无表情,没有看她,只静静的坐着听她后话。 中年女子一边用手锤着自己的大腿一边笑着说道:“回公主话……” “出门在外莫要这么叫,且称‘小姐’。”在她开口说话的时候赫连婧琦开口打断了她的话,这个称呼此刻在外面得小心些,她也是一个找人仇恨的人,光是这么一个名字就让人感觉要千刀万剐了,她也是一个怕麻烦的人,并不怕谁上门寻仇。听到她的纠正,自然是要改口的,这中年女子立马点头称是,继续说道:“是是是,小姐。这……草民确实是认识小姐的,最后一次见小姐是在您五岁的时候,那时候这当今的圣上强打了洛丘,这才弄得洛丘惨遭灭国,小姐……也同家人分离……” 当她一开口说五岁的时候赫连婧琦就意识到,这个人也是洛丘的子民,是战乱只是存留下来的,那时候赫连建永似乎没有下杀令,所以除了一些抵抗的士兵和平民之外,其他人都得到了生存。赫连婧琦仔细的听着她说,这后面的话是她不愿听见的,当她听到的时候心里也不免一阵恼怒,皱着眉头手上暗自使了劲,指尖泛白。叙事的人瞧瞧的看了一下她的反应,不禁心中得意几分,看来她当时年纪虽小却也差不多记得那么一件事情,在心里还是记挂着的,不过也是灭国之仇,怎可忘记。看她的反应,妇人也安稳了些,继续大胆的熟悉下去。 “小姐还记得洛丘,想来老爷和夫人也会欣慰……当日老爷在外抗战,夫人不敢告知小姐真相只得说老爷在外巡视……”听到她还是没有将起自己是什么身份,却一清二楚的说出了当日的情形,赫连婧琦有些烦躁,呼出一口气开口说道:“你是何人。”妇人愣了一愣,看着她,原来她也心急么。 妇人笑着回应:“当时小姐还小,怕是不记得老身……夫人唤我一声‘沈娘’,是您而是的奶娘啊。”赫连婧琦定眼看着眼前这名妇人,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态,只是这么定定的看着她。沈娘以为她不相信,心里也是有些急,她都这么说了怎么还是不相信呢,她有些急躁,蠕动了一下身子道:“小姐,您可要相信老身。老身……老身,对了,还是夫人让老身来寻小姐的。” 她这话一开口赫连婧琦脸上的表情有了些许微妙的变化,带着一丝诧异道:“这是何意,我娘当日可是葬身于独孤将军剑下。”沈娘知她是误解了,赶忙开口解释道:“小姐,莫要误会……是夫人当时知道此国要灭,便放了老身,让老身先逃离,届时再来找小姐。夫人知道他们因为小姐的缘故,才会被强攻,因此不会伤害到小姐,便没有让老身将你带走。不冒这个险。” 话说到这里,赫连婧琦听的也算是明白了,她这次会来找自己完全是因为当时她娘委托的,她只是来例行委托,亦或者是……有事相求,走投无路?可是说到底,她会知道自己的行踪也是疑点,她怎会知晓自己的行踪。 “你怎知我便是。”赫连婧琦还是决定一问究竟,如果真是有人传达了这个信息,那么她便要将人找出来,不好留着。沈娘也没有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直截了当的说道:“我也本不确定您就是,可我在这住了那么久这里的富家小姐也都看见过,今日上午我瞧见小姐您进城,看见您的样貌略显眼熟,恰好……哈哈,那什么没办法,这才来碰碰运气。”这沈娘的意思也是说的很明白,就是没有办法了才来死马当活马医,抱着侥幸心理过来碰碰运气罢了。 赫连婧琦从容的端起边上的茶杯放到嘴边抿了一口,说道:“为什么不早些来找我?” “这……这根本没法进皇宫啊,之后又有传言您不在里边了,我就想那我进去也没用,就一直没找去。今年年初的时候,老身去过皇宫,但是里面不要人……便进不去。”沈娘的表情也有些无奈,她毕竟是个没有背景的小人,若跟守城门的人说她认识赫连婧琦也没人会理她,说了也只会被当做是疯子说的话,随手就把她给赶走了。 赫连婧琦喝了一口茶,歪着头将茶杯慢慢放下,她也不问那她现在来找自己是做什么,等她自己开口说。这个房内一下子沉默了,没人说话,只听见赫连婧琦将杯子里的茶水倒在地上,又将茶杯放回到桌子上,端起茶壶倒水又放下的声音。 “奶娘,可要喝口茶?”倒好了茶水,赫连婧琦抬头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沈娘,笑着问了这么一句话。此刻的沈娘心情是紧张的,怎么说她这一次来不是就是来相认的,主要还是有事相求。她在从洛丘离开之后,来到了这片土地,她在离去的时候王后也给了她许多金银首饰方便典当,到时候找到赫连婧琦的时候也好有个安身的地方,身上的盘缠总有用光的时候,就在快用光的时候她盘了一个摊子,做一些小巧的首饰,此后的生意也算可观,还有商铺找她合作,就在前几日,她的小摊被官府收押,没有了这个经济来源自然是不行的,便找了一些门道去贿赂,也折腾了好久,可是钱花出去了,却没有一点成效。 也就是在她心灰意冷的时候,赫连婧琦就这样出现了,她看着这女子有些眼熟便来凑凑运气,没想到此人正是赫连婧琦。 赫连婧琦见她一直不说话,也是淡淡一笑,低了低头,笑着不说话。沈娘大概是坐不住了,挪动了一下身子,面色有些无奈,双手因为紧张手指搅在一块,面露难色说道:“小姐……这……老身有个不情之请……额,老身知晓这样不太对,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这才来……”沈娘没有继续说下去,她也实在是紧张,况且她认为自己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她应该会明白。都说现在的赫连婧琦是一个随时都会变脸的人,若是自己当真说错了点什么,她那摊子算什么,命都要没了。 沈娘一把话说完就立马低下了头,不敢直视她的双眼。赫连婧琦耐着性子把话说完,端起茶杯喝下了已经凉了些的茶水。她知道沈娘的意思,听着她这话怕是也投进去了不少钱财,却一直不见回响怕也是急了。听着这等小事,赫连婧琦也是一笑道:“呵,想我做什么?” 听她这语气,沈娘觉得多多少少是有点苗头了,其实赫连婧琦也是一个护短的人,见不得自己的人不好,沈娘既然是自己的奶娘,虽然这么多年也有近十年不见,但终究是自己熟悉的人,在她的印象里这沈娘也是待自己极好的,现如今这沈娘是她唯一的亲人,赫连建永么,那些都是灭洛丘的刽子手。 “这……小姐,您愿意帮我?”沈娘说着,言语中还是有些小激动的,说话的时候还带着几丝颤音,怎么说她误打误撞来找到了赫连婧琦,这一找还有事相求,她竟也愿意帮自己。赫连婧琦手上转着茶杯,看着她说道:“自然是帮的。” “来人。”她那话刚说完,就是开口一呼,门口的侍卫一听声响就立马开始动了起来,推门而入一拱手:“小姐,有何吩咐。” “把鼓秋给我叫来。” “是。”回应完毕立马动身转头出去叫人。 片刻后,鼓秋知道赫连婧琦找自己自然是不能耽搁,立马就到了房内说道:“你跟她一起到当地府衙走一趟。”鼓秋虽嘴上应承下,但是心中也是满是疑惑,眼前这妇人究竟是何人,吵到了赫连婧琦不说还要帮她?可是这些问题她不能问,只管做就是了。沈娘一听这事情落实了,立马开心的站起了身,一记跪谢。赫连婧琦没有看她,只是开口让她免了这些礼节,让她们先去办事。 鼓秋领命,让沈娘走在前面引路,赫连婧琦让这两名侍卫也一同跟着去,她这重视程度让鼓秋心里的疑惑不禁又加深了几分。 等他们一众人离去后,陆允楠出现在了门口,倚靠在门框上,含笑着看着她,赫连婧琦自然是也看见了,心里也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房门口,但是也不说明,没有开口说话,转了头。陆允楠知道她是什么样子的人,有时候她就是喜欢这样把人气死,当然她跟她相处了那么久自然不会在意这些事情,靠在门框上笑道:“不知我可爱美丽大方的师妹,此次怎会如此好心帮人?莫不是她给了你什么好处。”不过说这话陆允楠自己都是不信的,能给什么好处才能说动她啊,若真有怕是天下稀有了。 这一次赫连婧琦也是心血来潮般,进行了回应,大概是因为这个问题反正迟早都是要说的,那么早说晚说并没有什么区别,对于沈娘是自己奶娘这件事情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也不怕别人说什么,有本事你就说,最好是不要让她听见啊。赫连婧琦说话时的语气很平淡,静静的说道:“那是我而是的奶娘。” “……”她的回答让陆允楠有些微愣,没想到她真的回答了,这个人有时候她逼死她,她都不吱一声,真是气死人,今天是怎么了,受刺激?陆允楠带着惊讶的语气开口说道:“唉呀,真的假的,不会是冒牌的吧,这么突然就跳出来。”赫连婧琦抬眸看了她一眼,静静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 陆允楠看着眼前这人,微张着嘴,走进了房内在她边上的凳子上坐下,歪着头看她说道:“这你又知道了?”赫连婧琦被她这么一问也是无奈,若是自己不说明缘由怕是又会被她追着问,她缠人的功夫真是一流,她也会有怕的事情,就比如她缠人的功夫。赫连婧琦微微的转动眼珠子,看了她一眼说道:“她所说的事情,不是我身边的人不会知道。”她这么一说,陆允楠也是将信将疑,想了想又开口说道:“诶,不对啊,你说是奶娘,那说明是很小的时候了,会不会是你记忆出现了混淆?要以防万疑啊。” “……”在她把话说完的那一瞬间,赫连婧琦就很是惊奇的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她的这个师姐不爱看书,不爱学习,弄得这些词语很无奈,“是以防万一。” “……”陆允楠的动作僵持住,两人对视了半响,然后说道,“是,我知道,我知道,都差不多嘛。哈哈哈哈,知道的。”说着就站了起来,摸摸头转身就要出房门,看着她这个模样,赫连婧琦轻笑一声,在她身后淡淡开口:“如何,我叫师兄帮你多讲解讲解?师兄说起来你应该比较容易记住吧。”她这一开腔陆允楠在走的脚步就顿住了,身子也是一僵,僵硬的回过头笑着看了她一眼说道:“呵呵呵,就不牢师妹费心了。”说完这话那是不打算在这里继续多待了,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房间。 看着她这样逃一般的离开,赫连婧琦也是突然心情大好,她这个师姐真是一般人都治不了她,外面的人都怕她,但是他们不怕,只能相互牵制。赫连婧琦喝着桌上刚才倒好的茶,一送到嘴边就停了下来,突然意识到这茶水已经冷。看着这杯子里的茶水,手一伸一反就将杯子里的茶水倒在地板上,发出“嗒嗒嗒”的声音。 那一边,沈娘带着鼓秋一干人到了当地的府衙,这次肯定是能拿回自己的摊子了,到了衙门门口,那衙役都已经见熟了沈娘,一看见她就说道:“唉呀,沈大妈你怎么又来了,都说了没有了。”沈娘也学聪明了,不说自己找大人有事,直接就说她是带着鼓秋他们来有事的,这衙役一看她身后真有两男一女也有些将信将疑皱着眉头说道:“诶,该不会是你自己雇人来的吧。” 那沈娘一听就是翻了个白眼,说道:“我都没钱吃饭了还雇人?我疯了吗。”衙役一听好像也是这么一个理,都哈哈一笑说进去通报一声,让他们在这等着。 鼓秋并不是很了解他们的这种程序,但是既然他们说进去通报要在这里等那就等着好了,若到时候进不去,也只能强行进入了,这几个衙役还会打不过吗? 然而,这衙役并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衙役一出来就说已经说好了,让他们进去就行了,沈娘笑着回过头看了他们一眼,鼓秋对着她笑着点了一下头。沈娘走在前头,刚一踏上阶梯衙役就伸手拦了说道:“诶,人进去你去干嘛。”这么一问沈娘就哼了一声,扬起下巴说道:“哼,他们不知道流程,我进去是怕他们出错,知道吗。”她这么说那衙役也是无奈的很还想说什么,沈娘就伸手将他们挡着自己前进的手挥开,转头说道:“姑娘,我们走。”鼓秋对着她点了点头,招呼了一下后面的侍卫跟上就和沈娘一起进了府衙。 沈娘来这里次数也算是多了,自然都知道要去哪里找人,在去找知县的途中,沈娘为了他们着想说了一句:“待会见到县令大人大人的时候,他身边还会有个师爷,油嘴滑舌的,很容易被绕进去。”鼓秋听了看了她一眼说道:“进去之后不要跟他们多说话,直接切入正题。” “……”沈娘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果真是赫连婧琦身边的人吗,做事情都这么干练的。 覆天下,君且看 第一百七十九节:我养你吧 沈娘带着鼓秋三人理直气壮的进了县衙,这也是沈娘头一次这么直挺挺的走过去找县令,毕竟她现在也是身后有人的人啊,腰杆子必须硬起来,杠杠的。当他们快要到县令此刻所在的地方时,沈娘带着他们停下了脚步说道:“鼓秋姑娘,这县令就在前面那个书房里,他的师爷应该也在的。”鼓秋听着她说完话,眼睛一直看着前方的房门,听她说完了也就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见她点头明白了,沈娘深呼吸了一口气好像要干大事了,带着鼓秋三人就朝着那书房过去,恰好他们要到书房门口时,从那书房里出来一带着一撮小胡子的男子,看上去也有些年岁了,沈娘他们看见了这名身着布衣的男子,那男子也看见了他们。男子一看见沈娘便是一脸的笑意,说道:“哎哟,这不是沈老板嘛,今儿个又来了?”沈娘显然不太愿意跟他交谈,鼓秋一直在一旁看着,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只听沈娘冷哼一声说道:“王师爷,今天你可要给我一个说法啊。”这王师爷听了这话顿时嘿嘿一笑,说道:“诶,沈老板话不能这么说,事情是要解决的嘛。”沈娘一听这话就知道这是在打马虎眼,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被鼓秋一下子挡在了身后,说道:“王师爷,县令在何处,我们今日便解决此事。”王师爷一见沈娘身后的人往前站了顿时愣了一愣,以为身后的人是叫来撑场面的,没想到是来出头的。 王师爷看着站在沈娘前面的鼓秋,笑道:“哟,这次还带了帮手呢。”说着这话的语气似乎带着一丝嘲讽的意思,鼓秋并不想跟他多聊,再次直接了当的说道:“不过是个师爷,狐假虎威什么。”她这话说出来无疑对他来说是致命的打击,在这里出了县令以外谁人不是讨好他,她倒好,在这里贬低他,是哪来的野丫头。王师爷的脸色有些青,微微的皱着眉头看了看她说道:“不好意思,大人今日不见客。请回吧。” 他这话说出来一听就是气话,刚才鼓秋那一番话铁定是气到他了才会这么说,沈娘可不买账,赶忙从鼓秋身后探出一个头道:“诶,刚才那外面的衙役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不见就不见啊。”王师爷的头一撇,不予以理会,认为他们总该会走了。若是换做平常人那是会走的,但是鼓秋是什么人,在赫连婧琦当差那么久可没听过无功而返的道理,眉头微微一皱提步就是向前走,身后的侍卫跟上,沈娘看的是一愣,身后有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那王师爷感觉到异样,一转头就看见鼓秋已经靠近了自己,看着她立马做出一种防御的姿势说道:“你,你想干什么,这里可是县衙,由不得你胡闹。”还不用鼓秋出手,身后的侍卫便立马走到他跟前几下就将他架起,怎么说王师爷也是害怕了,可没见过有人在县衙还这么理直气壮的想要打人的,整个人都慌了起来。鼓秋的脚步停在王师爷面前,瞥了他一眼转头看向屋里说道:“在里面?” 此时王师爷哪里还敢叫嚣,立马就屈服了,连忙点头称是道:“大人在……在里面……”他说话的语气是越来越小声,看来是里面有点猫腻。鼓秋再转头看了一眼边上的沈娘,看着她一脸的怪异便问:“怎么了?”沈娘看着屋里细细的听着里面的声音,伸出手拉了拉鼓秋的衣袖皱着眉头慌忙道:“鼓秋姑娘我们赶紧进去吧,里面有人在受难呢。”鼓秋并不是很在意这种事情,毕竟她来这里只是为了解决沈娘的事情,既然都要进去那就早些进去帮人一把好了。 鼓秋回过头看了那两名侍卫一眼,给了他们一个眼神,示意他们架住他,侍卫也明白她的意思点了一下头。 鼓秋率先进了屋子,沈娘紧跟其后,两人一进屋子就看见在书案后坐着一个穿着xie衣的长发男子披着头发,身上坐着一名女子,一只手搂着腰另一只手大概是放在了她的腿上,男子俯在女子的胸前,女子看起来极其不情愿但脸上的表情却又有一种享受的样子。她们二人并看不清他们在做什么,但是也能想得到他们在做什么。 沈娘拉拉鼓秋的衣袖让她俯下身子,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这县令喜好女色。”鼓秋听着也是皱了皱眉头,她可不想在这里看着人表演,赶紧解决离开才是。鼓秋看了一眼自己边上的桌子,上面摆了茶杯和茶壶,茶壶太大万一砸过了要出人命,就顺手拿起一个茶杯放在手上掂了掂,抬眼就向着那男女砸去。鼓秋瞄准的是桌子,恰好砸到桌面又使了一些力道,“啪”的一声茶杯碎了。 那坐在男子身上的女子显然是受到了惊吓,立马睁开眼身子一抖就是一声尖叫。那县令自然是不能继续了,被打断了也是颇为懊恼转头就是一声怒吼:“何人,王师爷你是干什么吃的。”这一转头就看见了两张不同的面孔,一个是熟脸了另一个看着是眼生,却长得不错。一看到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县令的脾气一下子也是下去了,笑着就将身上的女子推开,慢慢站起朝着她们走去道:“哟,这不是沈大娘吗,这次怎么着啊,给本官送人来了?” 听着这话沈娘就是翻了一个白眼,说道:“大人,今日我们可要把事情解决了。”县令看了一眼沈娘,然后笑眯眯的看向了鼓秋,搓了搓手说道:“是是是,今日我便把摊子还你……”说着就走到了鼓秋面前,看着县令这样子沈娘的心也是一下子提了起来,眼看着县令要伸手动向鼓秋的脸。 就在这下一刻,鼓秋一把抓住了他的指尖,向后一掰,县令吃痛的叫了起来,嘴上连喊着:“痛痛痛,松……松手,再不松手……你们那摊子就别想再拿回去。”这话一听,鼓秋自然是不能放过他了,皱着眉头就是一抬脚扫向了他的脚,这一扫“噗通”一声就是县令跪倒在地的声音,又是一声哀嚎:“哎哟……你……你这小丫头,是不想活了……哟哟哟……”在他说话的时候鼓秋手中的力道加重了些。 鼓秋俯下身子,看着他说道:“今日我们是来解决此事的,若是解决不了——你这当官生涯也就就此结束了。”说完这话一甩手就将人甩了出去,县令摔倒在地,刚才她的话还在他耳边回响,这是要杀人灭口?不过是个小小的摊位罢了。县令顿时有些茫然,那眼角的余光看见了什么,转头一看就是看见王师爷一脸无奈又害怕的脸,向他打招呼。县令呆愣的看着他,怎么他都不通知一下有人来了。 在他发呆之际,鼓秋开口道:“我们现在解决此事。”听到边上的人说话了,县令立马转过头看了一眼鼓秋,然后视线转到沈娘身上道:“没想到沈大娘你想抢夺,这些是你雇的人,你就没想过日后?”沈娘也突然意识到,鼓秋现在不能够做的太过,他们终究是要离开这里的,一旦他们离开那自己也就完蛋了。沈娘觉得县令说的也是有理,转头就看向了鼓秋,正要开口就被鼓秋打断了。 “我既来此,定然会处理好后事。不牢县令大人费心。”鼓秋说这话是一脸的冷漠,跟刚才在外面的时候完全不一样。沈娘看着也有些害怕,吞了吞口水看向了地上的县令。哪知那县令不知死活,冷哼一声:“我乃朝廷命官,若我死了,你以为你们逃得了吗?”鼓秋听了也是不屑冷笑,回应:“谁说要杀你。” 说完这一句话,鼓秋从腰间掏出一块巴掌大小的金色牌子,扔到县令面前冷声道:“可认得此物。”县令看着她掏出这块令牌,然后抛到自己面前。县令一脸狐疑,小心翼翼的去捡起地上的令牌慢慢从地上站起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站直了身子之后才仔细的看了一下那块令牌,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御”字,周围是龙飞凤舞的图案。看清令牌后,眼中满是震惊,瞪大双眼,不敢相信,手也开始抖了起来。 县令在惊恐中慢慢地抬起了头,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道:“不……不可能。”沈娘在这城里也住了很久,县令也是清楚她的底细的,就是一个贫穷的人家在这里落脚,怎么可能身后有这么强硬的后台。鼓秋看着他那一脸的不信,也懒得跟他多说,上前就是一把夺回那令牌放回到腰间说道:“没有什么不可能,我家公主命我来此,解决此事。”一听是“公主”一下子县令就松了一口气,不是赫连建永来这里都好。但是转念一想,这个公主或许不是那么简单,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便一下子身子都僵硬了,带着侥幸的语气开口道:“是……沫雅公主?” “正是。”得到了骨气准确的回答,顿时就遭到了晴天霹雳,这一个沫雅公主可比一个赫连建永可怕多了。县令一直向后倒退,说不出话来。 “现在,命你将沈大娘的摊位归还,且——归还她所有的损失。”鼓秋也是直截了当,说清楚他要做的事情。县令还沉浸在自己的崩溃中,摇着头说不可能,下一刻就冲到鼓秋面前下跪,抓着她的衣角说道:“是下官有眼不识泰山……下官……”鼓秋看着他这般模样便是皱了皱眉头,往后撤了撤说道:“你不必求饶,只要你办妥了这件事情,公主不会怪罪你。” 这么一听自己还有希望,县令赶忙道谢起身,转头就叫刚才那女子赶紧滚,然后叫着师爷赶紧去办手续,并且把沈娘的损失都算上带过来。王师爷也是一脸的呆愣,在门外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知道这县令很害怕刚才鼓秋扔出来的东西,既然县令都怕了那他这个师爷自然也是惹不起的,赶忙应下,架着他的两名侍卫也将他放下,让他走。 王师爷去置办了,县令在此处等着。鼓秋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这县令说道:“县令大人不冷吗?”听她这么一说,县令看了看自己的身子,她这意思是让自己穿好衣服,刚才那么紧张哪里顾得上天凉,听着她似乎语气很是不悦,自然是不能往上撞,尴尬的笑笑就赶忙回到书桌边上将衣服穿好。鼓秋也是懒得看这些事情,转身就出了书房,站在门口。沈娘自然也不会待在书房,看着鼓秋出门了也立马提步跟上。 刚才发生的这一系列的事情是沈娘想都没有想到的,她没想到有一天会看到这么狼狈的县令,真是大快人心,这一次不止把摊子要回来了,还把之前的损失也都拿回来了。其实不管今日这损失能不能拿回来,光是看见县令这般狼狈便已经是知足了。 “那个,鼓秋姑娘,真是谢谢你啊。”沈娘跟着鼓秋到了门外,站在她的身旁,一脸不好意思的笑笑。鼓秋转头看了她一眼,对她就是一笑说道:“无碍。公主交代的事情,必须办妥。”沈娘此刻也不知道说什么,总之除了感谢那就还是感谢,说不出来其他。 他们在这书房门口等着,县令穿好衣服之后自然也是一起站在书房门口等候,等着王师爷回来。这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就是不见王师爷回来,县令在书房门口等着也有些焦急了,别提此时此刻这书房门口有多令人窒息了,谁都不说话,他找话题说话却没有人理会他,气氛尴尬到了极点,没人接自己话的时候还得自己圆上,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尴尬。 “来了来了,大人,办妥了。”也不知等了多久,终于等来了县令此时最想听见的声音,王师爷从远处跑来,手上拿着字据挥舞着跑过来。县令也是体验到了热泪盈眶,几个箭步就是上去,一掌拍着他说道:“办个手续怎么要那么就,可让大人们等急了。”王师爷被这一指责也是憋屈,但是那能有什么办法呢,憋屈啊,那你就憋着啊。县令也不再理会他,转身就笑脸相迎,走了过去双手奉上说道:“来,此为字据,收好。”鼓秋转头看着那字据一眼后就让沈娘收起来。 “那,那个摊子,下官会命人送回去的,请您放心。”县令此时除了点头哈腰也不能做什么了。鼓秋目不斜视不曾看他一眼,淡淡的“嗯”了一声:“我们走吧。”说完这话,便带着沈娘一干人离开了这书房门口。县令一鞠躬,口中还喊着:“大人慢走。”看着他们远去,直到没了人影,县令这才松了一口气,靠着柱子险些就站不住了。王师爷一看县令这般模样了立马上前搀扶,忙问:“大人你这是怎么了,刚才那伙人不是沈大娘雇来的人吗。” 县令缓了缓自己的刚才收到冲击的心脏转身就是一挥手,对着他用一种生无可恋的语气说道:“师爷你是不知,他们并非沈大娘雇来的人,是另有其人委派……真没想到这没有任何背景的沈大娘竟能让这么一个大人物来替她出头。”县令越是这么说,王师爷就越是想知道这幕后人是谁,他这么说了自己心里多多少少也有些数了,肯定是个大人物,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这看来并不是一级两级的事情啊。 “那——此人不知是……”不管怎么样王师爷的求知欲还是很强烈的,就是想要知道这个帮沈娘出头的人是谁。县令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回答道:“赫连婧琦。”说完这话,转身就离开了这书房。看来这书房今日就是跟他命里犯冲,不能久待。王师爷愣在原地,想着这名字耳熟,“赫连”又是国姓,仔细想想之后便是冷汗直流,不禁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多说什么让他们生气的话,不然现在怕是都要身首异处了。 门外的衙役看着沈娘满面春风的出来,顿时就迷惑了,这是什么情况?这是办成了?沈娘在经过他们的时候还很是得意的用字据在他们眼前晃悠了几下,衙役们被她这么一晃悠就是一脸懵,刚才她进去的时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沈娘跟着鼓秋三人回到了客栈。鼓秋回去复命,沈娘前去道谢。 “回小姐,事已办妥。”她们进门的时候,赫连婧琦正坐在梳妆台前印红唇,很是专注。听着鼓秋说完话,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甚是满意的笑笑端坐了身子,回过头看了她们一眼笑道:“好。”得到回应,鼓秋就往后撤了一下,守在一旁。这个时候沈娘就往前走了走,看着一身红艳的赫连婧琦,她也是惊艳到了,此时她重新描了妆容,更为精致,皮肤更是白里透红,加上那一张红唇在这精致的脸蛋上更是惊艳,给人就是一种妖媚的模样。 看着沈娘一直呆愣愣的看着自己,赫连婧琦便笑着起了身,走了过去,伸手拉起沈娘的手说道:“奶娘,事情可还顺利?”她走过来拉自己的手,是沈娘万万想不到的,瞬间也从自己的思绪中走出来,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再想想赫连婧琦的身份顿时就想将手抽回,但是奈何她握的紧只得直接笑着回答:“很好,鼓秋姑娘真是帮了我的大忙。小姐……谢谢您,还愿意帮我。”她的脸上也是尽显真诚。 赫连婧琦只是勾唇一笑,并不在意这些,拉着她坐下说道:“奶娘,你我不需言谢,你可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沈娘也是明白的,听到这话也顿时热泪盈眶,心中满是感动的情绪,低下了头。赫连婧琦也不说什么,笑着说道:“奶娘,此番我们再次相聚,乃是上天安排——此次你便同我回宫,让我来照顾你,我想这也是娘想看见的。” 她的笑让沈娘不知如何拒绝,本该在最需要她的时候她不在,对着眼前这名女子她也是满心愧疚。那时候赫连婧琦还小,独自一人伸出他乡,在陌生的环境里接触新的人,也不知道有没有被欺负,但是现在看起来她成长的很好。沈娘抬头看着她,眼中含着泪水点着头说道:“好,小姐……老身,老身还想继续陪在你身边,照顾你。”说着眼泪就顺着眼角留下。赫连婧琦见了便皱起了眉头,从怀里拿出一块手帕,擦去她的眼泪说道:“奶娘莫要哭啊。” 看她为自己擦眼泪,沈娘顿时觉得受宠若惊,立马接过她的手帕自己擦,一边擦一边笑着说:“你看,老身在这——丢人了。明明应该高兴的。”赫连婧琦笑着看着她,不说话。沈娘擦干了眼泪,抬起头看着她说道:“那,那老身回去打点一下再来?” “奶娘,这样,你先回去,等我把事情办妥了,我再来派人接您一起走。”赫连婧琦笑着回应,她一直这样笑,让人看不清她的情绪,沈娘也只当她是真心在笑。听她这么说了,沈娘自然觉得这个想法是对的,当即点了点头说:“好好好,那……那老身先回去。”赫连婧琦笑着点了点头回应,转头就叫上了门口的侍卫让他们送她回去,一定要安全回去。侍卫领命,沈娘抱着感恩的心情起了身,跟赫连婧琦道了别,慢慢不舍的离去。 赫连婧琦站在门口的走廊上,目送着沈娘出去,在沈娘回过头再看她的时候,她也伸出手对着她挥了挥手,沈娘这才回过头离开这客栈。望着她离去,赫连婧琦脸上的笑意慢慢的淡下来,嘴角只有淡淡的弧度,看着令人觉得冰凉。鼓秋站在她的身后,看着沈娘离去之后开口问了一句:“小姐,此人是……” “是我曾经的奶娘,真是——久别重逢。”赫连婧琦看着那客栈的门口,淡淡的开口说了这样一句话。鼓秋也只当理解的点点头,原来是曾经的奶娘,看来此人也多少可以挑起她的一些波澜。不管怎么说,鼓秋不希望赫连婧琦一直是这个样子,就像小时候那样该多好,那时候笑的时候是真的觉得开心了,若是不开心也会立马让人知道,哪像现在都不知道她的情绪。 那客栈门口已经没有了谁的身影,赫连婧琦回过身对着鼓秋说道:“到时候我们把事情办完了,你就带几个人去把她接过来,一起回去。”“是。”鼓秋一拱手,低下头回应。赫连婧琦看了她一眼便进了屋。听着赫连婧琦这一番话看来这沈娘或许对她来说真的是特别的存在,她会想到要将她待在身边,或许沈娘真的会改变她也不一定啊。 在鼓秋正要转身离去的时候,恰好看见陆允楠从房里出来。陆允楠看见鼓秋回来了便笑问:“诶?鼓秋,你回来了,事情办妥了?”鼓秋抬头看着她,点了点头,这个师姐在赫连婧琦身边也是一个特别的存在,她总是拿她这个师姐没有办法,对他们师兄妹二人鼓秋也是一直带着崇敬的感情。陆允楠笑着走过去,一把搂过她的肩膀笑哈哈的说道:“哈哈哈,鼓秋就是鼓秋啊,办事可比雅兴她们那俩丫头快多了。” 听着这话鼓秋尴尬的笑笑,说:“哈哈,是嘛,陆小姐过奖了。”这个陆小姐是两个人再三折算才得出来的称呼,原先叫的可是女侠,并不是小姐。陆允楠搂着她二话不说就进了屋,她们俩人关系也还算不错,经常会坐在一起聊聊天。 覆天下,君且看 第一百八十节:我跟你走 第二日起床,赫连婧琦坐在镜子前给自己上妆,画的仔细,那认真的模样要人以为是要去见什么心上人。 “小姐,已经准备妥当。”鼓秋从门口进入,站在门口俯首。赫连婧琦端坐在镜子前用唇脂(不知道的小可爱可以百度,说的简单一点就是古时候的口红)细细的涂抹于唇上,涂好之后静静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的笑着。赫连婧琦回过头看了她一眼,笑着说一声:“好,走。” 今日便要去把事情全部办妥。 当他们到了洛府门口的时候,自然是不能直接进入了,定会遭到阻拦。家丁不认识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但是看着就是来者不善,立马就伸出手拦住了他们的去路:“站住,什么人。”这个时候就需要鼓秋出面交涉,当然这个交涉并不是真的交涉。 “我们来此前来捉拿李太师余党,退开。”鼓秋说话时的语气自然是与平日里不一样的,这个时候说话必须严肃。被她这么一说守门的家丁面面相觑,随即转头挥手道:“我们这里没有你们说的李太师余党,找错地方了。”家丁不让进他们还是要进去的,赫连婧琦从马车上走下,看着洛府门口的牌匾淡淡一笑说道:“你们若说没有就没有,怎好啊。我们此次前来,找的是你们洛老爷,不知可在府上?” 家丁二人看看说话的赫连婧琦一身红装相貌可谓是倾国倾城,实在少见,看来这才是正主,看着也不像是来闹事的主,便开口说道:“老爷在里面,我们进去通报一声,你们且在此等候。” “有劳了这位小哥了。”赫连婧琦说话的方式格外勾人,让人听着也是差点把持不住,这才赶忙要离开此地。说话的家丁急忙进了洛府通报,留下另外一名家丁极为尴尬,生怕赫连婧琦再次跟他说话,立马转头站直守住。他的举动赫连婧琦都看在眼里,只是不屑的一笑并不理睬,转过身去看着周围。 “老爷老爷,门外有人求见。”家丁跑到洛父书房进行通报。洛父在写字,一听门外的有人大声的叫喊自己,吓的手一抖,一抬头就看见跑的气喘吁吁的家丁,皱了皱眉头问道:“何人让你如此慌张。”家丁也是意识到了自己的莽撞,立即平复了一下心情,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稳定下来后才说道:“额,说起来此人并不曾来过,是为身着红衣的小姐,来求见老爷的。” 听他说不曾来过洛父也是觉得奇怪,为什么他会知道没来过?这人可是出了名的不识人,当初温靖翎不知来了几次了,每次都将人拦下来说没来过,还是后来才慢慢的不拦人的。洛父突然笑了起来,开玩笑的说道:“诶?你怎会知这次来人你就真没见过?”确实他知道的人里面没有人喜欢穿红衣的女子,还是年轻的女子来找自己,这不太可能。 突然地这家丁也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摸了摸后脑勺说道:“嘿嘿,因为此次来的这位小姐长得极为漂亮,说是倾国倾城也是当之无愧了。”经他这一番形容洛父的心情略显沉重起来,他不认识那个朋友家有位姑娘有倾国倾城的容貌,还喜着红衣,这样一提不免想起了之前洛晗跟自己说的,赫连婧琦要来这里将他作为李太师余党抓起来,又听天下传闻这赫连婧琦喜欢红色,有着倾国倾城的容貌,这样一来那门口的人就是赫连婧琦无疑了。 洛父想着将手中的笔慢慢放在砚台上,表情也是凝重。家丁看着洛父的表情发生了变化也是察觉到了,忙问:“老爷,是不是门口的人不能见,如果不能见小的立马让他们走。”他这话一说完,洛父就抬起头看了他,伸手阻止道:“别,该来的总会来的,你让他们进来吧,到大厅。”“是。”家丁一声回应便再一次的跑了出去。洛父在这书房里也是感慨万分,这家业终究还是要断送在自己手里吗。 家丁跑回门口告知赫连婧琦他们可以进去了,她也道了谢一众人才进洛府。 他们进洛府之时洛夫已经在大厅等着了,喝着茶甚是悠闲。鼓秋和陆秦师兄妹二人进了大厅,其他人在门口候着,赫连婧琦走到大厅中央,四处打量着笑道:“洛老爷,当真是好闲情逸致啊。”洛父喝着茶笑道:“哈哈哈,喝个茶而已嘛,上了年纪了,总会悠闲一点。”赫连婧琦听着也是笑笑,洛父让她们入座并且命人上茶水。 他们进府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洛晗他们的耳朵里,一众人立马就提高了警惕,虽说下人们并不认识他们但是听着描述便温靖翎便猜到是赫连婧琦来了。洛晗也不耽搁赶忙赶到大厅,温靖翎因为身份特殊不方便露面,独孤彤萱则因为是将军之女也不方便参与此事,到时候连累了自己家里人可就不好了,因此他们二人在后面等着前面的消息,若真不妥他们还是会出面的。 当洛晗赶到大厅是,他们在那有说有笑,他一进入大厅便让所有人注目。赫连婧琦转头便看向了洛晗,嘴角勾着笑意道:“我们又见面了,洛哥哥?”洛晗看着坐在椅子上的赫连婧琦皱了皱眉头,这个人确实是自己最初见到的那个模样,那时候她叫“洛琪”,后来再见她叫“洛琦”,这次再见才是本名“赫连婧琦”。他的一声“洛哥哥”勾起了他那不好的回忆,当即开口:“不要如此叫我。” “哦?”赫连婧琦故作惊讶,笑道,“我还以为你喜欢呢。那便好吧,洛晗。”她语气的转变速度很快,无缝衔接,让人措手不及。如果说没有任何感觉那是不可能的,洛晗听着她叫着自己的名字心中在隐隐作痛,她已不再是那个会甜甜的叫着他“洛哥哥”的洛琦,而是会毫无情感的叫他“洛晗”。洛晗的头低了些,往里走了几步。 这该来的人都在了,赫连婧琦却还不急依旧跟他们扯一些有的没的说道:“温靖翎和独孤彤萱此次竟不与你一起了?难得。”洛晗他们知道他们此行来的目的,赫连婧琦想慢慢来让他们急一会,但是他们不能参照她的步伐,必须尽快解决:“你这次来是干什么,你就直接说吧,不用兜圈子了。”赫连婧琦听着就是一笑,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没想到你这么急性子啊,以前还真是没发现。” 听她一提起以前洛晗就不是很乐意听了,刚要开口说什么就被洛父打断了,笑道:“哈哈哈,我儿一直是这样,如果有人带着目的来,那定然是要尽快弄清楚的,免得到时候稀里糊涂的还拖了时间可就不好了。”赫连婧琦转眼看了看他们父子二人,淡淡的笑了一下,一副“既然你想我便成全你们”的样子,开口说道:“恩——说起来,你们应该是知道我此番来的目的。我相信乐修同你们说的很清楚了。” 她这一开口就提到了秦乐修就让洛晗有些诧异了,再想想那天他们都说不知道彼此的事情,那么可想而知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人在操控了。洛晗看着她并没有说话,就当是默认了。赫连婧琦也不接着说,换鼓秋开口说接下来的事情:“如此那我们就不多说了,洛老爷你与李太师一干人交往密切,但凡与他们又来往者,皆为重罪。但念在你们常年行善积德救济灾民,免除一死,收缴家产收押家主。” 洛晗这么一听就坐不住了,收押家主什么意思,那就是要让他的父亲在那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度过?这当然不行,父亲已经有了年岁受不起这折腾,当即洛晗就站出来否决:“不可。”他这一声让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到了他的身上,只听他继续说道:“家父年事已高不可做此决定,若当真要收押——那便抓我,不要动我爹。”他这话说完,洛父自然是不同意的,他们家中一脉单传,还靠洛晗延续香火,这要是把他抓了进去他们洛家可就要断后了,且不说断后,就是他死了他可怎么跟自己娘子交代,这是万万不可的。 这时候洛父起了身,笑道:“哈哈哈,你们既然已经做了决定便不要说了。方才我儿说的都当不得真,莫要信莫要信。”他也很清楚的知道,不管自己说什么最后都是会被抓走的,现今的天下跟就是她掌控的有什么区别。赫连婧琦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思考,鼓秋也没有说话她在等她说,毕竟这些决定都是她一人决定的,她只是服从命令而已。陆允楠看着他们父子二人不禁感慨,这种事情若是发生在其他人那里肯定也是这样的局面,看他们这样她也不免开始难过起来,扯了扯陆秦的衣袖附在他耳边说道:“这样是不是不好。” 陆秦转过头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被他这么一弄陆允楠也是一脸的憋屈,忍不住的翻白眼,陆秦对此也是无奈,只当没看见。 “爹,我怎能看你余生在那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度过。”洛晗转头就是对着洛父生气的说这样一句话。洛父也急了,反驳道:“难道我就忍心?我们洛家一脉单传,还靠你继承香火,若你出了什么事你让我怎么跟你死去的娘亲交代。”洛父以这么说洛晗顿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虽然洛父说的没毛病但是他还是要说几句:“就算如此,我也不能眼看着你进去。”洛父对此也是无奈,叹了一口气说道:“孩子,你还年轻不应该在那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度过。” 他们在那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一边的人在看戏一般的看着,陆允楠看久了内心也是母性泛滥,有些看不下去。他们下山是来护赫连婧琦周全的,偶尔替她办办事,平常日杀个人也是见多了,但是这种场面实在是第一次见,看的也是糟心撇开了头。鼓秋看着他们也是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该怎么办,看看赫连婧琦倒是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二人,在他们停止说话的空档笑道:“说了这么久,可是说完了?” 听见有人插话了两人便停下了要说下去的冲动,看向他点点头。赫连婧琦笑着继续说道:“那可听我一言啊?” “自然。”洛父这么回答,不管他们二人怎么说决定权都是在她手里,他们怎么说也没用。赫连婧琦也起了身,稍微的走了几步,故作思考的说道:“我方才听你们说也都觉得有道理。洛晗说你年事已高在那地牢里确实不妥,可洛晗又是一脉单传,需要他延续香火……正所谓百善孝为先,既然令公子有此孝心,我定当成全。” 这话一出对洛父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当即就说:“公主,你不能这样,这样……” “诶,听我把话说完,”看着洛父急了,赫连婧琦连忙打断笑道,“既然这番我把洛晗代为你抓,那么还是有些变动为好。洛晗我不会把他关在地牢里,香火嘛——我会让你们延续,届时算我做好事为你们招亲,但是不得出皇宫,永生永世待在皇宫里。洛老爷你便不可出这城门,半步都不允许我会命人看着。你可以继续住在这洛府,我不会管你。洛晗成亲之日便是你们相见之时。” 她这一番话说出来令他们无法反驳,按照常理来说这已经是她最大的仁慈,平常根本不会有这样让她让步的余地,今日已经退让了。可是说到底退让了吗,不过是将地方换了一个地方囚禁,他们父子此生都不能再见,他们不能再体会到寻常人家的那种子孙满堂的快乐。 赫连婧琦看着他们二人也是无话可说便笑着转身离去,接下来的事情可不是她要干的。她不会做无谓的让步,准确的说是她不会做让自己不开心的事情,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让自己开心。其实他刚才会这么说完全是因为要让他们体会到什么叫活着的“阴阳相隔”。有孝不能尽,有家不能回,最亲近的人此生无法再见,都被关在无形的鸟笼之中永世不相见。 赫连婧琦给洛晗时间让他整理自己要带的衣物。洛父没有再做挣扎,这或许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晗儿,你到了皇宫可要照顾好自己啊。”这番话是洛父最后对洛晗说的话,这话也让洛晗有了一种自己是女的,现在到了一定年龄要进宫选秀?知道是在关心自己,洛晗也是没办法说道:“我知道了,爹你一个人在家也要照顾好自己,以后——孩儿不能尽孝了。”听到这话洛父也是叹了一口气。 看到他们父子二人这般,一旁的温靖翎和独孤彤萱二人看的也是难过。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来,让你和洛伯父重聚。”温靖翎从来没有想过要和赫连婧琦作对,但是这一次却不一样,他不忍看见这明明什么事都没有做过的一家人遭到这样的不公平对待,就因为她的一句话让他们再也见不了面,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找个适当的时机将人带出来。洛父听到这话自然是当即反对,怎么能够与朝廷对抗,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们若是逃了又能逃到哪里去,况且因为他们父子二人的丢失牵连了其他人那可怎么办。 “洛伯父你且放心,不会连累到其他人。”温靖翎知道洛父心中所想,他们最怕的就是牵连到其他人。不管温靖翎怎么说洛父都觉得这个很危险不让做,他虽当即答应不会做但还是暗自下了决心会做,洛晗看着他们兄妹二人也说道:“日后还要劳烦你们多来此看看我爹。” “当然。” “你放心洛晗哥,我们会常来的。”对于他们的遭遇独孤彤萱也是看着十分难受,一想到或许他们也会见不到洛晗就感到很很不舒服,往常虽然两人拌嘴说不想见到对方,但是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这种事情会真的发生。 一众人在洛晗房内道别,或许是他们道别的时间太长,以至于要鼓秋进来催促。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一众人道了别。赫连婧琦对待洛晗这个“囚犯”还是不错的,给他备了匹马。在他们到达鲜城的城门口时,赫连婧琦便让鼓秋带着两名侍卫去接沈娘一起回京,他们先走,到时候直接回到皇城便可。 在路上,陆允楠在不停的找洛晗唠嗑,但是他却一直抱着他们都是赫连婧琦的人的心态不开口。可是陆允楠哪里会是那种遇到一点小挫折就会气馁的人,只会越挫越勇,继续在不停的跟他说话。她这么殷勤的跟洛晗说话,一旁的陆秦看到心里也不是很舒服。坐在马车里的赫连婧琦也一直听着外面的陆允楠在那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一掀开车帘就看见陆秦的脸色并不是很好,虽然他这个人平日里沉默寡言,也看不出什么情绪,但是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场却很不一样。 赫连婧琦趴在车窗上笑看着陆秦,再往后看看在那和洛晗说的火热的陆允楠,这才再看向陆秦。被人莫名其妙的盯着,就算是陆秦也受不了,转头就看见了赫连婧琦笑的一脸诡异的看着自己,他的眉头微微一皱问:“干什么。”赫连婧琦笑着视线往后一瞥道:“师兄,可是不高兴了?” “你在说什么。”傲娇如陆秦自然不会承认这种事情。 “师兄可莫要瞒我,”赫连婧琦也不逼着他承认,只是笑称,“你看师姐在后面同洛晗聊得多好,师姐也喜欢像他那样的人吧……也是,寻常女子可都会被他所吸引,怕是师姐也不例外。”听她说完这一番话陆秦的脸色果然又变了变,赫连婧琦在一旁看的甚是欢喜。陆秦依旧不说话只是铁青这一张脸,闭口不谈。没办法赫连婧琦只得说:“师姐曾在闲暇之余跟我谈起过她的心上人……” “停车。”赫连婧琦的话还没有说完,陆秦就忍不住了叫停了。赫连婧琦看着陆秦终是忍不住了也不禁想道,自己这师兄也就这样了。她知道他叫停为何意,但是还是要问:“怎么了?”陆秦转头看着她淡淡的开口:“明知故问。”她知道陆秦现在不会亲口说出来什么,不过她心里都清楚,看到他这个样子赫连婧琦也不追问,如他所愿叫停。 队伍一听后面的陆允楠是一脸的疑惑,怎么好端端的就叫停了。刚仔细一看发现陆秦下了马走了开了,接着就看着赫连婧琦一袭红衣下了马车面带微笑的跟上。陆允楠看到此番场景顿时就没有了说话的心情,洛晗看着他们走开心里虽也很不是滋味但是要克制,转移一下视线。他这转头一看便看见陆允楠垂头丧气的低着头,刚才还一直逼逼叨个不停的人突然在你耳边停下了还有些不习惯。 “你怎么了?”当他问完这句话的时候,突然意识到她这个样子是在陆秦和赫连婧琦一起离开的时候,不可能如此凑巧那么只能说明他很在意陆秦。陆允楠低着头听见一路上一直跟他说话却一直不理自己的人突然跟自己说话了,心情稍微好了那么一点,但是一抬头就看见不远处的那抹红色身影立马就焉了,再次低下头说道:“你现在不要跟我说话了,没兴趣。” “你喜欢那男子吧。”洛晗一语道破。陆允楠被他这么一提顿时一愣,坐直了身子看着他问:“你怎么会知道?额……不是,你在瞎说什么。”一开口发现自己口误了,立马改口,说着很快的就撇过头去,希望不要被一个外人看出来,这样子很丢脸。可是她这种小动作洛晗都看的清楚,这种不敢被本人知道偷偷进行着的小心思,让洛晗突然对眼前这名女子有了改观,他笑道:“你这个样子很明显啊。” 听他这么一说陆允楠的身子一僵,瞪大双眼快速的回过头去看着他,一副要杀人的模样说道:“你说什么?” “你这种喜欢他的心情,很容易让人看见。”再一次的确认让陆允楠顿时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一下子就再次焉了,撇着嘴说道:“怎么办,师兄不会知道了吧……这样,岂不是很尴尬?”她那一脸的纠结样让洛晗觉得很好笑,虽然他并不认识陆秦这个人,甚至现在都不知道他叫什么,但是凭他看见他的第一直觉就是他是一个在感情上很迟钝的人,也就是说只要你不明确的告诉他,他是一定不会知道你的心思的人。 陆允楠独自在一旁忧愁着,洛晗伸出手拍拍她的肩膀,她愁眉苦脸的转过头去看他问:“干什么啊。”她这表情变化的太快,刚才还算可以的脸,现在突然就变得这么丑,但是这种话不能说出来。洛晗勉强的笑笑说道:“如果你是怕被他知道的话你大可放心,他并不知晓。” 看着他这一脸的肯定让陆允楠燃起了希望,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她都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但嘴上还是要问:“你怎么那么肯定。”洛晗笑笑回应:“我认为你的师兄是那种感情上很迟钝的人,只要你不跟他说清楚他是不会知道的。” 覆天下,君且看 第一百八十一节:明明是两情相悦 洛晗说的话陆允楠有在很认真的听,听着还莫名其妙的点起了头,说:“你都不认识我师兄,你怎敢如此确定。” “这个问题很微妙,我是不认识你师兄,但是他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这样的。你可以不信。”洛晗笑着回应,这个问题真要回答他当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有些事情就是凭感觉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陆允楠看着他慢慢地回答道:“没事,我相信。”既然相信了,那洛晗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也是正好闲来无事随处转动看了一下,恰好也看见了陆秦和赫连婧琦二人站的很近,似乎感情很好。 看的有一会,洛晗突然问道:“你不告诉他吗?”他这突然开口陆允楠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一脸茫然的看着他。洛晗听边上没有任何声响便回过头去看,这一看才知道她没反应过来自己在说什么,对此洛晗也是无奈,再次补充道:“你喜欢你师兄,你不打算告诉他?”陆允楠听着愣了愣,随即摇起头来说道:“不不不,他是我师兄,他也只把我当师妹,如果告诉了他万一尴尬了岂不是不好?” 陆允楠这个人平日里看起来虽说大大咧咧的,一股子的侠义风范,但是遇到感情上的事情还是会和寻常女子一样手足无措。看到这样的陆允楠,他不禁想要帮她一把说道:“万一你们两情相悦呢。”陆允楠诧异的看着洛晗,然后突然像是听见了一个笑话似的笑了起来,那小声惊动了不远处的陆秦二人,惹得他们忍不住回头看看发生了什么,这一回头只能看见洛晗的背影和陆允楠在那疯狂的笑。 看着,陆秦的眉头皱了皱说道:“究竟是什么。”赫连婧琦看着不远处马匹上的两人笑着,慢慢地回过了头看着他说道:“我觉得这种事情还是自己发掘会比较好。师兄,你若真喜欢师姐,那便表明吧。”这话一说完,陆秦就沉默了下来,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思考。 在马上笑的疯狂的陆允楠终究是慢慢地收住了自己的笑声,洛晗一开始受到了惊吓,怎么突然的就笑的那么大声,但是看着她笑着的声音越来越轻,眼中的情绪也变得不一样,只听他慢慢地止住笑声,淡淡的开口道:“师兄好像喜欢师妹吧。也是,比起我来师妹比我柔,长得又是一张妩媚动人的脸。她比我好太多,一般的男子都会喜欢她那样的吧。”柔?或许是真的,但是人家也比你心狠手辣啊,那得是多强势的人才会喜欢她这样特别的人。 突然地,陆允楠转过头细细的打量着洛晗。被她这么一打量洛晗是浑身觉得不舒服,拧着眉头问:“怎么?”陆允楠认真的看着他说道:“你说,你是不是也喜欢赫连婧琦这样的女子?”洛晗的嘴角抽了抽,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他这一摇头陆允楠就觉得奇怪了,立马说:“啊?为什么,你明明那时候都快要和她成亲了啊。怎么可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若不是因为我和师兄突然出现你们怕是已经完婚了。” 说道这个事情是洛晗最不愿提起的事情,看着他的脸色突然就变了陆允楠也是意识到自己似乎是说错话了,当即笑着道:“哈哈哈,是不是提起你的伤心事了。我不该说的。”洛晗抬头看了她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说着没事。但是不管怎么看脸上都写着“我不想提起此事”的样子,看他越是这样陆允楠觉得应该越是要提起,说多了自然也就麻木了,她想了想继续说:“你——是不是对她还有感情?” 洛晗静静的看着她,一时半会没有说话,陆允楠也没有说话,一直这样直视着他,等着他开口把话说出来。洛晗也没有辜负她的期待,过了小一会开了口:“若是曾经的她,我便有。”这话说出来陆允楠就有些懵了,这绕口令一般的话什么是东西,她听完后面色有些纠结,听不懂啊,她还要稍微理一下思路啊。他口中的“她”一定指的是赫连婧琦,那么曾经……应该是以前,可是以前赫连婧琦不是还是赫连婧琦吗,有什么区别呢,这让她怎么想都想不出来是怎么一个所以然来。 看着她在那用手比划着,一边思考,且面色甚是纠结洛晗也是无奈了,这话就这么难以理解吗,不应该才是。看她在那越想越纠结,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在那那么痛苦的想着洛晗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说一句:“她没有记忆的那段时间。”经他这么一提,陆允楠只感觉脑袋“叮”的一下开窍了,是啊,他们之间相处的那段时间是赫连婧琦没有记忆的那段时间,是最本真的赫连婧琦,现在的她是经历过所有事情,心狠手辣且冷血无情的沫雅公主。说实话,一般男子都不会喜欢这样子的赫连婧琦,若是这样的相貌,再配上失忆时的性格,这才是众人喜欢的样子吧。 可是不管怎么说,她的师兄终究是喜欢赫连婧琦的,就这样一点足以致命。想着陆允楠又开始垂头丧气起来,洛晗看着她的转变真是哭笑不得,现在应该难过的不是应该是他吗,她怎么还难过起来了。 “只要师兄喜欢她,便足以致命。”陆允楠在一旁轻轻的说了这样一句话,她的天下是陆秦,可是陆秦却以赫连婧琦为天下,终究还是输了。这个时候洛晗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聊表安慰。陆允楠却突然抬头说:“这算什么意思,你不应该抱抱我吗?”她这一开口洛晗才觉得诧异,如果两个月前的那次不算,他们这才初次见面吧,哪有人会对着陌生男子这样说话的。他看着她愣是没有说话。陆允楠歪起头,看着他说道:“算了算了,不勉强你了,我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莫要介怀。” “无碍。”洛晗自然不会去介意这种无心之失,她现在的心情低落能这样开开玩笑的说话说明还算可观。接着只听她说:“这种事情习惯就好,没什么。”她的眼神远远地望着不远处的两人,那一红一黑的身影在这枯黄的景色里格外惹眼,看的是越来越不舒服,只好把头撇开不去看,她问:“你现在看她是什么感觉。”洛晗沉思,也说不太上来个所以然来只能说:“复杂。” 他们没有再继续说话,而赫连婧琦那边似乎也已经把话说完了,双双往回走,只是陆秦走的比较前面。陆秦直直的走到陆允楠二人的马前,冷着一张脸看着她说道:“小楠,你下来。”突然被叫了陆允楠有些诧异,怎么一回来就叫她?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她看了看一旁的洛晗,他也看了看她,说了一句:“干什么?”也不知道是自己哪里做错了,让陆秦的语气似乎变得更加不好了,又是一声:“下来,有事。”真的是不愿意多说一个字,能少则少。陆允楠也是没办法,应和一声便下了马。 陆允楠刚一下马,赫连婧琦也已经走到,满脸的笑意与他们的画风格外不同。她走到陆秦边上,转头就看着他面色铁青,不由得赞叹陆允楠也是个人才,一下子就把他逼成这样,或许只有他们二人能够相互牵制了。正当他们转身要走开的时候,赫连婧琦笑着伸出手拉住了陆秦的手臂,陆秦回过头看着她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他一回头就看着赫连婧琦面带笑意的看着他的身后,然后慢慢地松开他的手说:“没事,且去。” 在她伸手抓住陆秦的手臂时,明显的看到陆允楠的脸上有了变化,那种不开心的情绪瞬间涌现出来,她这一试探才能更加有把握的知道陆允楠对他究竟有多在意。陆秦看着她莫名其妙的样子,也不再理会她,回过头看了一眼陆允楠说道:“我们去那边说。” “师兄。” “怎么?” “没什么,只是想让你不要用一种要跟人打架的样子,跟美丽的师姐说话。” “有吗?” “……”赫连婧琦顿时觉得接不下去,这真是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啊,“行,你好看说什么都行。”这话说完,陆秦师兄妹二人这才算是真的离去了。赫连婧琦回过身看着他们二人走开,若是他们成了这算不算是自己做的一桩美事?她的面上没有任何表情,有些淡然。在马上的洛晗下了马,看着她说了一句:“不开心了?”他这一开口,赫连婧琦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就笑了起来说道:“有何不开心的他们若在一起了,不知能少我多少麻烦。” “你知你师姐对她师兄有意思?”听她这语气好像这两人都是有感情的啊。 “是,不光知道师姐对师兄有意思,我还知道他们本就两情相悦,但奈何都不说。”赫连婧琦没有继续笑着,只是转头看了不远处的人,似乎已经站好位置要说话了。她也希望他们二人能够有个结果,这也算是同门一场的祝福。赫连婧琦没有继续站在原地,转身就朝着马车那方走去。 他们在这或许停留了太久,暴露了什么,赫连婧琦突然停下脚步皱了皱眉头,洛晗也转过身看向了身后的草丛,那枯黄的草丛长得极高,却掩盖不了从里面传来的杀气,他下意识的往赫连婧琦那方向看去,见她也看着边上的草丛,想来也是意识到了什么。 本以为他们那杀气是朝着赫连婧琦去的,却没想到只听见“咻”的一声有东西向着自己迎面而来,速度极快,差点没来得及躲开,不曾想会拿自己先开刀。赫连婧琦的视线转向了洛晗,眉头紧锁不知在想什么,听她一声令下:“退后。”边上的几个侍卫也察觉到了不一样的气息,从腰间抽出刀面向着草丛,一众人向后退,那车夫拉着马车往后走,惊慌极了。 那不远处的陆秦二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还没开始说什么就立马往回跑了,他们是来护她周全的,可不能有什么闪失。所有人都聚到了一起,面向着草丛,而那草丛也瞬间没有了动静,似乎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双方一直僵持着,赫连婧琦的眉头舒展开来一笑,转过身子背对着那草丛,没一会瞬间就回了身,手一抬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她手中飞出去。陆秦师兄妹二人很是淡然,这种情况遇到的也不少,习惯就好,倒是洛晗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 突然的,之间赫连婧琦往前走了几步,靠近那草丛笑道:“劝你们赶紧出来,否则——你们必将命丧于此。”洛晗谁不知道她为何如此自信或许是性格使然,但是总感觉她一个人站在那么前面不安全。 她的话音刚落下没多久,就听那草丛有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就是几声轻声的哀嚎。陆秦对着那些侍卫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过去把人抓过来。他们也是极为相信赫连婧琦的本事,她那一出手都是要命的,几名侍卫靠近那草丛,走进去将人一个个抓住,拉到外面一扔。这一抓才知道人并没有几个,也就那么五个人,人手都还不及他们这边人多。 侍卫强制明他们跪倒在地,赫连婧琦看着眼前这跪倒的五名黑衣男子笑着蹲下了身:“如此这般,还敢来行刺?”说着伸出手将面前人扎在他手臂上的那根针慢慢拔下,声音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这恰恰是最让人觉得恐怖的。或许是这针上的毒令他们受不了,其中一人拧着眉头开了口道:“我们只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只听对方是平常人……这才没有使出全力。” 听着这话,赫连婧琦像是听到了笑话笑了一下,挑了挑眉头起了身说道:“如此说来,你们本事不该如此,是吗。”越是说着她后面的语气越是平静,也是轻佻。其中有人听着身子不自觉的一抖。她看着跪倒在地的人,绕到其中一人身后,略微的弯下腰伸出手抬起一人的下巴,看向一旁淡淡的开口:“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说说这幕后人。”那人大概是感受到了来自她的压迫感,顿时开口说话就有些一顿一顿的:“我……我们,我们也不清楚啊……这,这幕后人……我们并不曾见过,这……这委托,还是……还是,托人传口令的。” 赫连婧琦听他把话说完,浅笑着,没人看见发生了什么,只听刚才那人突然脸色一变,眼睛瞬间瞪大,支吾了一声便倒在了地上,随之她也慢慢地站直身子,看着倒在地上的人笑问:“你们呢?可有什么——有价值的话要说?”此刻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发生的洛晗不禁不忍看下去,这分明就是不讲理的手段啊,只不过是如实说起,这话刚落下便将人致死。 “我再说一次,我从不做无谓之事,”说着这话的赫连婧琦,面上的表情有了些许变化,没有笑,很是淡然,可是一说完这句话便又挂上了淡淡的笑容,“如何,还有什么要说的?” “劝你们有什么赶紧说,这位小主可不等人。”陆允楠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冷淡,洛晗转头看了她一眼,现在这刚强的模样可不是他刚才见到的样子,这女人的脸当真是说变就变,让人捉摸不透,这脸上的表情也不像是在开玩笑,显然是很认真的在说。这剩下的四人一起看了看说话的陆允楠再看看倒地不起的兄弟,再转头看看站在他们身后浅笑的赫连婧琦,这笑意总让他们背后升起一股凉意,明明那么好看的脸浅笑应该是很令人动容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令人觉得寒冷。 在这里略微的沉默了一阵,这才有人开口道:“这……我们当真是没见过这幕后人,都是有专人来传口信的……不过,不过……”刚说完一句,生怕自己也跟刚才那人一样的下场,立马就转了口,赫连婧琦笑问:“不过什么。” “不过,这来传口信的人说了,这后面的人位高权重,若办好了这一票,定不会亏待了咱。”听着他说着这一番话,赫连婧琦笑着眯了眯眼睛,心中早就有了底,这世间从未停止过要害她的人还能有谁。她笑着走开,做了个手势,侍卫也当即理解,立马动了手,在他们还不知情的情况下,刀便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快速的一抹,齐齐倒地,他们的眼睛无一不是瞪大的,他们眼中的那种震惊和不敢相信,带着那怨念倒地。 看着和一经过,洛晗虽然心里很清楚他们活不成,但是也没想到这么当机立断,立马就将他们抹了脖子。今日他所见的不过是赫连婧琦的冰山一角罢了。 “启程,我们尽快回京。”赫连婧琦走到马车边上,看着那一众人命令着。陆允楠上前问:“你知这幕后指使是何人?”听着这话赫连婧琦笑着,回应:“再清楚不过。” 这边的一场戏剧落下,一众人加快了回京的步伐,若是慢了还不知道要经历多少次这样的暗杀,不是赫连婧琦怕,而是来的次数多了失去了新鲜感,让人不免觉得厌烦罢了。 这突发事件,让陆秦终究没有说出口自己要说的话,但是他也要庆幸自己的话没有说出口,一旦他说出口只会让他们之间的误会加深,只会让对方以为其实都只是一厢情愿。 回到马车上,重新启程的赫连婧琦脸色有那么一瞬间并不是很好,但随即又挂上邪魅的笑容,这宫中生活难免无趣,还有人愿意同自己较真也实在是难得,虽说面上并不说明,但是双方都知根知底,究竟是谁想要害谁,深宫中待的久了别的不好,唯独这猜忌是越来越重,刑侦能力也是越来越强,一猜一个准。赫连婧琦并不需要靠猜测,这皇宫中敢对她动手的也就那么两个人,没有其他人了。看来这一趟回去,是要加快一些自己的计划。 不是因为年纪小不记得当初的灭国之仇,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且不说亡国之仇,就是那弑双亲的仇也是不能忍的,她要将他身边能做事的全都除掉,那些对她有威胁性的也要除掉,对她不利的除掉,总之,这跟赫连搭上关系的,就不能活着。不指望复国,只盼那些灭国的仇人不活在这世上。当初第一个下手的便是赫连煜宸,可谁知那人竟没有死成,活到了至今,是她的失误。 几日后的皇宫,在那皇后的寝宫并没有太大的波澜起伏,听到信息传回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经历了那么多次的行刺失败也都习惯了,反正她现在还动自己不得,现在论她权利有多大也还不能动她这个后宫之主,说起来想要她死的可不止她一个人,那东宫的罗雅颜也一直想要她项上人头已经很久,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自己的亲生儿子就那样死在自己面前,无能为力,这不论谁都受不了,现在要做的必须是静下心来,静待时机,这段时间可不能再整什么幺蛾子了。 皇后在寝宫中转悠问:“赫连婧琦那小犊子在哪了?” “回娘娘,怕是不出几日便能到达京城了。”皇后身后的人淡淡的回答着,她不能够对皇后如何,也不能依靠着皇后,现在对她看中不日赫连婧琦前来要人又会好吝啬的“送”给人家,头也不抬一下,之前的几位宫女那就是很好的例子,后宫最是冷漠,谁都不能依靠。 皇后听着静静的想了一下,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宫女,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这些宫女不如以前的人好用了,只可惜……好用的几乎都被赫连婧琦除去了,有时候想想或许是因为自己的护不住导致她们都不敢为自己做事,一切都是为了保全自己。皇后看着眼前这人,深吸了一口气,一挥手:“行了,你下去吧。” “是。” 皇后看着宫女离去,不禁想着过几日赫连婧琦回宫后会是什么样的场景,知道自己遇刺了,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回来之后定然会掀起一阵风波,届时也不知该如何面对。 不过,这一回皇后确实预测错了,赫连婧琦回宫后并没有任何动作,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这种平静让皇后莫名的觉得不安,这种暴风雨前的宁静是什么意思。 覆天下,君且看 第一百八十二节:此地不可进 按照路程,赫连婧琦一干人已经到达京城,也不在外面多耽搁直接进了皇宫。按照惯例,赫连婧琦会先沐浴更衣到赫连建永那边去。回到寝宫的第一件事自然就是让人备水,她要沐浴更衣,在沐浴之前命人给洛晗腾出了一间屋子,让他住进去,他的可活动范围只有这个皇宫,哪都去不了。 秦乐修在得知赫连婧琦已经回来时立马就进了宫,因为听说还带了一个长相俊美的男子回来,这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当他直冲赫连婧琦的寝宫时,恰好就看见在大厅坐着的洛晗,看到他秦乐修也是带着一丝的诧异,洛晗也转头看见了他,看到他,他的脸上也有了些许笑意。秦乐修走近:“你怎的会被她带进来。”洛晗从椅子上站起,也靠近他说道:“我家的事你也是知道的,本来是我爹要被抓进天牢永世不得见天日,我便代我爹进来。哪知她改变了主意,把我囚禁在这皇宫,命我爹永生不许出鲜城。总之我和我爹怕是不得见了。哦,对了可以再见一次,便是我娶妻之时。” 他说的风轻云淡,秦乐修听的却是五味陈杂,眉头紧锁开口道:“你都被囚禁在这皇宫中了,怎么娶妻。” “她说,届时给我挑个人选。”说起这话的时候洛晗也似是嘲讽的笑了一下,转了头。秦乐修听着嘴角抽搐了一番,不知该如何说,看他脸上的表情并不好过也是叹了一口气:“她会这么做,大概也是事先想好的吧。”他这么说洛晗就有些疑问了,这种事情要怎么事先想好,难道还是她一开始就知道他们会怎么做?秦乐修看他一脸的疑惑便知道他在疑惑什么,直接开口说道:“你莫要不信,我在她身边看了那么久,也见了很多。她总会在出发之前就想好对策,做事甚稳。而且她也同你相处了那么久的时间,你的脾性她也有一定的了解,定然是想到你会这么做的。况且,这要是放在其他人身上必然也会做出相同的决定。”对于赫连婧琦的能力,秦乐修也是毫不避讳的夸赞。 经他这么一说,洛晗倒是想起来那一天在自己的府邸,赫连婧琦至始至终都是抱着一种看戏的态度,那种神情便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洛晗不说话,秦乐修看着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很同情他被坑了,不过他们这样也有一点好处,那就是谁都不用遭受牢狱之灾,只不过这日子过的不是很好就是,谁都不能离开一个范围,关在一个比牢狱要大的鸟笼里罢了。洛晗思考着抬头看了他一眼,也是叹了一口气,认命便是。 “哈哈哈哈,你且放心,还有我在宫里陪着你呢,”突然地,秦乐修就这样哈哈的笑起来,拍着他的肩膀,看的洛晗是一脸的莫名其妙,“你不会寂寞的。”洛晗看着他不明所以,只听一旁突然传来一声轻笑:“诶,秦乐修,你消息倒是挺快,来的也快啊。”突然地洛晗明白了他为什么会这么说,他们的视线齐齐一转,转向一旁,看着那一袭红衣的赫连婧琦笑的妖媚缓缓而来。 秦乐修看着她一声冷哼道:“说了多少次了,要叫哥。从小就这么教你,你就是不听。”赫连婧琦也是一声冷笑,这话她已经不知听过多少回,早已习惯,且本来就并不在意:“那我何曾答应你了?”秦乐修看着她莫名的翻了一个白眼,双手环抱于胸前道:“想在几个月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赫连婧琦走到二人面前,看了看,一声轻笑:“哦?是嘛,你也说了那是几个月前,而非此时。”说完这话转身就朝着外面走去,秦乐修转过头目送着她出去,在皇宫里带了一段时间自然是知道赫连婧琦此时是去干什么了。只是日行惯例罢了。 趁着这边上此时没人,秦乐修赶紧看了看周围,有没有其他人。突然看到他这般鬼鬼祟祟的洛晗还有些不习惯,忙问:“乐修,你这是作甚。”秦乐修没有被他的一句话打断,而是继续警惕的看着四周,贴在他耳边说道:“几日前我收到靖翎的书信,他说过他会来京城,届时同我商量如何将你救出。”一听这话洛晗的身子一震,转头看着秦乐修,他一脸严肃且自信的看着自己点点头。 这个事情温靖翎在他来到皇宫之前就有说,但是他也有自己的顾虑,这事情难免会牵扯到其他人多有不妥,届时若是他们逃离了,那么想来想去秦乐修和温靖翎等人便逃脱不了干系。秦乐修看他这一脸忧愁样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你放心,到时候你和洛伯父走了,我们也不会有事。”这时候洛晗自然不能默不作声一直让他说,他也有自己的考虑,说道:“不管怎么说此事都有风险,万万不可乱来。若你们出点事,我和我爹都会自责的。” 听他这么说,秦乐修是无奈的摇了摇头,顿时恨他太过优柔寡断,这时候就应该拿出自己男子的气概,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来那么多后顾之忧。没办法,这个时候秦乐修也不能跟他争辩什么,有什么事情等他和温靖翎二人拟定好之后,他不办都不行,这个时候只能说:“行,若是没有准确的把握我们便不会擅自行动。” “若真行动了,可要提前告知我。”洛晗想了想觉得秦乐修是个不定性的因素,若是发生了什么要他硬来也是会的,面对秦乐修他还是觉得有些不靠谱。秦乐修哪知自己会在他心中是这样的形象,当即就笑着点了头,之后就说要带他在这皇宫里逛逛,别哪天出了赫连婧琦这“怜曦宫”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洛晗只道哪有那么夸张。等他被秦乐修带了几圈之后便觉得他说的在理了,很多地方长得都差不多,那么多回廊,那么多门道,真是没有一定时间是记不住这东南西北的。 在这宫中,秦乐兮待的日子也算是长了,不少在宫里当差的人都认得他,再加上他又是秦大人的儿子,之前也来过那么几次印象更是深刻。秦乐修看见人若是那人不忙便会上前调侃一番,不少宫女被他调戏的面红耳赤的逃离。对此,洛晗是倍感无奈,没想到他是这样的秦乐修。 在他们经过某处花园时,恰逢看见一女子在训斥另一个女子,看样子是哪个宫的娘娘在训人,这大冷天的让人跪下,看那跪在地上的宫人身上似乎也是湿漉漉的,瑟瑟发抖却还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跪在地上领罚。那妃子似乎说着不解气还要动手,秦乐修二人哪里看的过去正要上前,就见那妃子抬起要打下去的手被人抓了,衣袖正红。 妃子转头看人就见到了身着红衣的赫连婧琦,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一见是她妃子心里顿时也有些慌乱,急忙收手尴尬的笑笑道:“原来的沫雅公主啊,怎有兴致来此啊。”她的手一收,赫连婧琦的手也慢慢收回,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转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宫女,说:“呀,这是在做什么,到底是什么事情让熹妃娘娘如此生气。”看着她这么笑,这熹妃也不敢擅自揣摹她的心思,都说她笑不是真的在笑,或许在那之后有令你绝望的事情要发生,听她这么问熹妃也只是笑笑开口:“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这宫人方才把水泼到我身上了,这大冷天的被泼一身也不会让人开心。” 赫连婧琦的视线转移到了她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后便看见她身后有放着一些茶点自然少不了茶。见此她便是一笑,跳过了刚才的话题说道:“熹妃娘娘真是好兴致啊,在此喝茶……是在等父皇过来?”熹妃的身子一僵,表情也僵住顿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看着她不说话,赫连婧琦淡淡的笑着开口:“你就别在这跪着了,下去吧,打扰本宫的好心情。” “……是,谢公主,奴婢告退……”那宫女大概是跪了许久,站起来时身子一歪差点摔倒,好在秦乐修二人不知何时到了边上扶住了她,宫女没摔倒立即道了谢,正要离去熹妃当即开口:“站住……公主,本宫的事情还没有……” “如何?”赫连婧琦的表情淡然,看不出什么喜怒哀乐,熹妃一时之间不敢开口,此人喜怒无常让人看不出,甚是善变。她一步一步走到后面的桌子旁,倒起一杯茶放到鼻子前闻了闻叹:“嗯……不错嘛,是父皇喜欢的茶,也是父皇喜欢的糕点,熹妃娘娘真是有心了。”说着手上端着茶走回到了熹妃身旁,用一种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哦,对了,方才娘娘说什么?是说自己还有事情未解决是吗。” 被她这么一说熹妃也顿时想起来,刚才那宫女泼了自己一身,她还让那宫女走开。熹妃低着头回答:“是。”赫连婧琦抿着嘴唇淡笑着看着她,头一歪手一抬那水杯举过熹妃的头顶,手腕稍稍一转那水便从水杯中慢慢倒出,倒到她的头上,顺着流下去。在水触碰到熹妃的那一刹那便是一声尖叫,洛晗看的那时一惊,秦乐修早已对此见怪不怪,她不会随便出手帮人,若真帮了谁那便是不喜欢对面那人,想要找个正当的“理由”修整一下对方,今日这事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熹妃这算得上是第二次被泼水,下意识的惊叫出声跳开,眼中目露凶狠抬头看人,一对上赫连婧琦那淡然的眼眸顿时就是一愣,只见她笑着说道:“如何,熹妃娘娘是不是也不让我走,这事还得处理?”熹妃愣在原处顿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一旁的宫女也是一愣,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这个赫连婧琦当真是爱憎分明,不喜欢你便不要想好过,若是不讨厌便不会对人下手。 秦乐修转头见那宫女还在看便笑着让她赶紧离开这里,宫女听她一说便是行了个退礼立马离开了。 那处,熹妃还在和赫连婧琦僵持着,自己头上被淋了水,不管怎么样这心中都是有气的,但是哪有怎么样,自己又不受宠,这赫连婧琦更是独得皇上恩宠嚣张的不行,这口气她还得忍,她就不信她能被赫连建永罩一辈子,现在只得笑脸相迎继续说道:“呵呵,公主哪的话,这是公主不小心的,本宫怎好计较。” “哦?是嘛——”赫连婧琦故作惊讶,看着自己手中的茶杯。熹妃也看了一眼她的手,一瞬间便收了回来,她可不想再继续在这里久待,在这里看着她就有气,主要还是有气不能出,匆匆说道:“公主,若是无事本宫就先走一步了。”赫连婧琦的视线从自己手中的水杯转移到她身上,一副突然想起来的样子,说道:“呀,你瞧我这记性,熹妃娘娘这身上还湿着呢,是我考虑欠妥了。” 熹妃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一欠身就带着人离开了。赫连婧琦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去,还很好心的面带笑容目送着她离开,还叫喊着:“熹妃娘娘慢走。”那熹妃哪敢停下脚步回头跟她说话,自然是急匆匆的赶回到自己寝宫。赫连婧琦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那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换了下来,满是不屑的笑意道:“自己也是宫女上位,有什么好嘚瑟的。”说完这话转头就看向了秦乐修二人。 “二位也是好兴致,来此看戏啊。”赫连婧琦看着他们,那不屑的笑容再次换下,一如以往是那邪魅的笑容。二人面面相觑,果然换脸换的快啊。秦乐修也不是会计较这些事情的人,笑着开口道:“哈哈,哪能啊,只是带着洛晗在这宫里转转,怎么说也是日后要在这宫中生活的人,不能不认识啊。这不,恰好碰上了,就来瞧瞧我这妹妹怎么办事的。”听到这话赫连婧琦也是忍住没有翻白眼,看向了一旁说:“你且慢慢看。”说完这话提脚就离开了。秦乐修笑着对着她挥挥手说着刚才她说过的话:“慢走啊。”赫连婧琦自然没有回头,径直的就离开了。 二人目送着她离开。一看她走到没人影了,洛晗这才开口问道:“她在这宫中一直这样吗?”秦乐修转头看着他,一副你在开玩笑的样子看着他,笑道:“你没说笑吧,今日你看见的这只是小事。你没听坊间传闻吗。”他说的坊间传闻洛晗就有些迷茫了,有关她的传闻有很多,家喻户晓,但不知他说的这传闻是哪一件。洛晗也不拐弯,直接问:“哪个传闻?” 秦乐修看了看她离开的方向,淡淡的说道:“这坊间可在传,若是能入赫连婧琦眼的,不是平步青云,便是死无葬身。”这句话洛晗还当真没有听说过,但是当真有那么夸张吗。洛晗的脸上满脸的不相信,秦乐修知道他这一时之间也很难理解,想着便问了他一个问题:“你可知那长公主一家的事情?”洛晗听着就是一愣,这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怎的突然提起,就这件事情可是天下皆知的,一夜之间全家都不见了,只剩下那乔父的侄儿秦明辉一人,在全家失踪的情况下他倒是升了官,一升便是个大官,不禁让人想入非非。 洛晗点了点头,表示知道。秦乐修跟他边走边说道:“这所有人都知道,乔家人在那前一晚可是在皇宫参加寿宴的,不可能突然就不见了,而且朝廷这边也没有任何要说的。那一次的寿宴恰巧我也去了,也见过乔家人,那一日他们可都还好好的,没有任何像是被谁盯上的样子,若说他们平白无故消失了那是不能的。”洛晗在一旁仔细的听着,也点了点头,人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消失。 “有人说当日是有人把乔氏一家叫到了尚书房,就再也没有出来过,他们进去之后赫连婧琦便进了那尚书房。按照传闻所讲便是乔氏一家做了什么事情让她记住了他们,并且做出了反击,令他们痛不欲生。赫连婧琦的手段那是天下皆知的,若是她不喜欢的人落到她手里,怕是死都是轻的。”听着他这么说,洛晗的眉头紧锁,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略微的低着头。秦乐修见他不说话了以为是被吓到了,便笑着搂了搂他的肩膀,笑道:“你就莫要想了,她不会突然把你杀了的。” 这话一结束,洛晗当即就抬起了头看了他一眼,秦乐修被她这么一看还有些不好意思,谁知他突然说了一句:“我不是断袖,你这样会让人误会的。”秦乐修听着身子就是一僵,他这说起来是在嫌弃他了?这个人太过分了。秦乐修停下了脚步,也拉着他停下来说道:“诶,你这么说好像对我很有意见啊,你过来我们好好谈谈。”洛晗停下脚步看了他一下,“噗嗤”一笑,摇了摇手说道:“不,别了,我们没什么可谈的。”但是秦乐修并不罢休,一直缠着他说要好好理论理论。 两个人就这么闹着过了一下午。 说起来,这皇宫中的正餐当真同寻常百姓不一样,那满桌子的山珍海味当真令人看着咋舌,这宫中的厨子又是这天底下最好的厨子,烧出来的味道自然是不一样的。洛晗吃着这在宫中的第一餐,心中满是不一样的情绪。曾经自己一直想要找的人此刻就在自己眼前,后来放弃了想要和洛琦一直在一起后来想要同她成亲,却到最后发现她们是同一人,再到后来发现原来他心心念念的人竟然会是这天下最狠毒的人。面前这人看起来是那么美好,却因为她的行为而变得不一样。 赫连婧琦抬头时,看见洛晗正拿着筷子坐在那发呆,她看了看桌上的饭菜,放下筷子慢慢说:“可是饭菜不合胃口?”这语气不是寻常那般,很冷淡。洛晗慢慢回过神看了她一眼,放下筷子说道:“没有,很好,只是我饱了,先走了。”说完这话起身就离开了这大厅。秦乐修是一脸的疑惑,这人是怎么了,明明一下午都还好好的,怎么这突然的是怎么了。他收回实现看了赫连婧琦一眼,感受到他视线的她也看向了他问:“做什么。” 突然地秦乐修感慨一句:“唉呀,触情生情啊。”他这一声感叹一下子吸引了陆允楠,忙笑问:“诶?秦兄竟在这饭桌触景生情?不会吧,这饭桌——你不是经常看见吗。”她这一说秦乐修的话可没法接,他说的可不是他自己啊,这个女的怎么一点察觉都没有的。秦乐修叹着气摇了摇头,也难怪,他们自己的事情都还稀里糊涂的呢,哪能看到别人的事情啊。他突然不说话了,陆允楠是心生疑虑,这是什么情况,她转头就看向了赫连婧琦道:“师妹,怎么回事。” 这一见她盯上了自己,赫连婧琦立马就起了身,道:“你们且慢用。”说着就离开了这大厅。这一个两个的都不说,陆允楠心里那是更加难受了,转头就看向了陆秦,刚想开口就闭上了,自己这个是师兄铁定也不知道,只能转头看向身后的天葵道:“小天葵,你可知?”天葵也是一脸的懵,随即就摇头表示:“不知。”没办法,陆允楠也不能一直纠结在这事情上,只能叹一口气,继续吃自己的饭。 夜晚就这么降临,入了夜,正凉。本该在屋里休息的洛晗此刻根本睡不着便起了身出了屋子随处走走。他的脑中满是下午秦乐修说的话。他说:“若是能入赫连婧琦眼的,不是平步青云,便是死无葬身。”这句话是何等分量,一个人的生死就被她这么轻易掌握,岂不是很不公平?不过,这世间本就不公平。 洛晗出门后就这么一直随处的走着,脑中一直在想着事情,走着走着便不知道自己走向了何处,只知当他停下脚步时便是一道拱形的圆大门,一眼望进去里面似乎全都是树,开了花,不知怎么的今夜的月光照起来的景色,格外清凉。洛晗抬头看了一眼门上的字,上面也不知是谁提的字,写着“梦园”。看着这字,再看看里面的景色,似乎是今日白天没见过的。带着这样的好奇心,洛晗进了这园子。 当他进了园子后才发现里面的树是桃花,然而桃花却不是在这个时候开的,洛晗伸出手去摸,这一摸才知是布条所制,看着这满园的桃花树不禁感慨这要花多少时间才能做好啊。洛晗这么感叹着,继续往里走了些,在这园子的中心有一座石亭,仔细一看那里似乎坐着一个人,人靠在柱子上,双脚也收了上去。因为站得远,光线更是不足,看不清那石亭里的人是谁,是男是女。洛晗小心翼翼的朝着那石亭靠近,里面的人也略微的动了动,里面的人一动洛晗便停了一下。 突然地,那人将脚放到地上,慢慢地起了身,回了头。那人一回头便刚好跟洛晗的视线装个正着,那人似乎看到有人便是一愣愣住了,洛晗站在原地有些尴尬,说道:“晚上睡不着出来走走,突然看见有这么一个地方,便进来了。”那人的身影被柱子的影子挡住一些,又是背着月光更是看不清楚。 两人站着站了一会,那人这才开口道:“没人告诉你,此地不可进吗。”这声音一出,洛晗便知道此人是何人,她的声音很是清冷,没有丝毫的温度,让人不禁感觉她是生气了。洛晗也不知该如何说,只说一句:“不曾有人告知。”赫连婧琦从石亭中走出,慢慢向他靠近,走到他面前,面无表情的说道:“现在,你便知道了。” 覆天下,君且看 第一百八十三节:熟人作案 在第一个来皇宫的夜晚,洛晗进入过那梦幻般的桃园,虽是假桃花却格外吸引人。那个夜晚他看到了跟平常不太一样的赫连婧琦,那时候她说:“你可知此地不可进。”时,言语中的冷漠,像极了在护住自己喜欢的东西不想让人触碰的样子,和平常很不一样。 此处是皇宫,本就有些地方是自己不该触碰的,更何况自己是“俘虏”,给他行动的自由不是让他随意闯入别人不希望你进入的地方。洛晗找不回自己原来住的地方,赫连婧琦只字不提,带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有过那么一瞬间,让洛晗觉得其实平日里她给人看到的形象是假象,真正的她其实还是那个单纯善良的“洛琦”,可是这些都是他的假想。 次日起来,洛晗找秦乐修问了昨晚自己进入的那个“梦园”。秦乐修听他提起也是诧异,看了他半响道:“你怎知有这么一个地方?”听他这语气像是他昨日特意不带自己去的地方,洛晗转头看了一眼那方向说道:“昨晚睡不着起来走动的时候,无意间看见的。”秦乐修看着他忙问:“你不会进去了吧。”洛晗也不隐瞒,这些事情没什么好隐瞒的,点了点头,秦乐修无奈的笑笑再问:“还很碰巧的遇到了婧琦?”听他这么称呼,洛晗还有些不适应,愣了一愣后才点头。 对此秦乐修哭笑不得,双手莫名的插起了腰说道:“你这遭遇可跟我当初是一样的啊。我可是也不小心进去了,她也在里面,为此警告我不要再进去。”洛晗听着点点头,原来那里谁都不能进去吗,想着便问:“这是为何?谁都不能进吗。” “恩……”秦乐修一阵沉默,顿了顿想着说道,“应该不是吧,皇上应该可以进去,只是不曾听过皇上有进去。当时我被告知不允许进入的时候便找人问了一番,听说那是婧琦儿时一手操办的桃花园,费了好大功夫。可能是因为这个才不让进吧,怕我们弄坏了?”顿时洛晗不想再跟他说什么,怎么可能会是因为这么草率的原因。 突然的,秦乐修哈哈笑起来,吓的洛晗一跳看着他问:“你干什么。”秦乐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的想法有点傻。不过说起来宫里人好像都不太敢说这件事情,关于那桃花园。有些是真不知道,有些是知道的不多,有些是知道但是不说。于是我就找了雅兴三个婧琦的贴身宫女问了一番,她们跟着她最久,知道的事情最多。但是跟她们提起这件事情的事情她们都是尽量的避而不谈,会找借口走掉或者转移话题,实在微妙。”经他这么说,看来那桃花园是对她有什么特殊的含义,或者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才不让他们再次进入。 然而,很快他们就觉得自己多想了,完全是他们自己的思维,赫连婧琦会说那话完全是因为自己的情绪决定的。 “二位公子,公主请你们去‘梦园’一聚。”突然的雅兴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 “……”二人转头看着她,雅兴的话无疑让他们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昨天还刚警告过不许再进入,这一大早的就叫他们去“梦园”?这是在逗他们吗。雅兴抬着头看着他们二人一脸懵的看着自己,她也有些奇怪,但还是保持着微笑问道:“有什么疑问吗?”洛晗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秦乐修看了他一眼,用手轻轻的拉了拉他的衣袖随即转头看着她笑道:“没事没事,就是好奇。当初你们家主子可是因为我的误入差点没想打死我啊,今日怎么那么好雅兴请我们进去呢。” 听他这么说,雅兴就是捂嘴低头一笑,随后看着他说道:“怕是那时秦公子赶上了公主的大好情绪。” “……”她的这个解释让秦乐修无法反驳,确实赫连婧琦是一个说风就是雨的人,那脸翻的堪比翻书,翻书还有声音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说翻脸就翻脸,让人防不胜防,听到这个解释秦乐修也是认栽,点点头连连说好,转口就是:“今日我便不去了,还有点事。”说着转身就想走,洛晗看的也是一脸的懵,这是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就要走,刚才也没听他说有什么事啊。 雅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满脸的自信,笑称:“公主早知你会如此,所以特让奴婢前来告知,有祁公子书信一封,不知公子是看……”她这一整句话还没有说完,瞬间就看见秦乐修立马就回了头,一脸的正义凛然看着她说:“公主好意怎能推脱,我们这就过去。”他这变脸的速度也是惊人,雅兴愣了一愣,知道这个叫祁瑾青的对他特别,却没想到只是这么一提便能引起这么大的反应,雅兴一欠身:“那还请二位公子尽快。” 等雅兴离去之后,洛晗才看秦乐修一眼道:“你来此这么久,可有听过祁瑾青的什么消息?”秦乐修也转头看了他一眼当即摇了摇头说:“不曾听说过,这还是头一次听她主动提起。”洛晗听着点了点头,说道:“那我们赶紧过去看看。”秦乐修一点头,两人朝着“梦园”而去。 在洛晗被带走之后,温靖翎在洛府里小住了几日,见洛父没有太大的问题这才从鲜城离开,本来他让独孤彤萱先回将军府,但奈何她不愿意,说什么都要继续跟着。为此温靖翎也是无奈,又不能硬生生的将人赶回去,只得待在身边。温靖翎二人离开鲜城后没有回将军府,而是直接去了京城,因为跟秦乐修有书信往来,他也建议到时候直接就到京城找他,到时候他们一起商讨一下如何救人。 这一次到了京城是处处小心,秦乐修在书信上说上一次他们来京城时见到的不是他,而是赫连婧琦命人易容而来,传递的消息。当时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温靖翎虽是震惊,却也没有说什么,就算是这个时候他也不得不感叹一句,赫连婧琦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决策者,她身边的能人异士确实多。他们到达京城时,有秦府的人做接应,这一回不会像上次那样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秦家的小厮也就是那牧南来将他们接走,在路上告知他们秦乐修还在宫中,要晚些才能出来让他们不要介怀。这种事情温靖翎自然不会在意,开口道:“是我们兄妹二人打扰了,还请你们海涵才是。”牧南当即笑着回口:“哪里哪里。”双方都是如此客气,一路和谐的回到了秦府。 到了他人家中自然是要先见过家主,也就是秦少傅,他似乎是特意在家中等候他们的到来,看到他们到了大厅当即便是站起迎上。温靖翎二人面面相觑,淡定自若的上前:“靖翎见过秦大人。我们乃是乐修的朋友,前来府上叨扰几日。”秦少傅一听便哈哈笑起,挥挥手道:“无碍无碍,想叨扰几日都成,快起来吧。”“谢大人。”温靖翎这边刚站直,独孤彤萱自然也不能失了礼节,当即也是一行礼:“小女独孤彤萱,见过少傅大人。” 秦少傅一听边上的女子开口说了话,便转了一下视线,看到了独孤彤萱,立即笑着伸出手让她赶紧不要行此大礼,笑道:“哎哟,这可使不得,独孤将军乃是大将怎好让将军之女行此大礼。”独孤彤萱听着那是一愣,笑称:“将军是我爹但不是我,怎么说大人是长辈,当行此礼。”秦少傅笑着点点头,命人整理好厢房,让他们去休息一番。在整理期间他们就坐着聊聊天。 他们之前其实并没有什么很多话可以聊,又是初次见面出了唠唠家常也就只能说说秦乐修了。说起秦乐修那自然是会提起祁瑾青。说起祁瑾青这个人秦少傅就会自责,若是自己当初没有那样反对会不会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对此温靖翎只能给予安慰道:“秦大人,你就莫要自责了,乐修从未责怪过你,他只恨自己当时没能在祁瑾青身边。”听他这么说秦少傅又是叹气道:“乐修就是如此,从不会怪罪他人,只会将事情揽到自己身上,然后狠狠地责怪自己。当时祁瑾青不见的时候,他是那样疯狂又无助,我们这些做父母的也是看着心疼。” 这种心情温靖翎多多少少也懂一些,面对自己相爱的人突然之间的丢失他也会迷茫,想起当初某一年的元宵,他还历历在目,若是那时她突然再也找不到了,自己当时一定是崩溃,再跟她分开的那一刹那心中的那种不安就立马涌现,毫不隐藏,路人看着他在寻找也不免觉得这是一个相貌堂堂的疯子,当他看见她的身影时,自己心里的那颗石头瞬间落下,当时想的最多的就是再也不放手。可是,这世间哪有那么美好,当她的匕首刺进自己胸膛时他就知道,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秦府的丫鬟把屋子收拾好过来通报,秦少傅跟人唠嗑也唠的差不多了自然就放人走了:“你们这舟车劳顿的,先去好好休息吧,到时乐修回来了你们也好好好聚聚,许久不见了吧。” “是,是有日子没见了。” “好好好,快去休息会吧。” “那我们就先走了。” “好,去吧。”秦少傅站在大厅上看着他们二人离去,不禁感慨秦乐修能有这样的朋友在真好。 温靖翎二人跟着带路的丫鬟前往自己所要居住的厢房,在路上二人没有说话,他们的房间离得很近,就一墙之隔。代理路的丫鬟任务完成后就自行离开,让他们好好休息了。他们在温靖翎的房内坐下来,半天没有说话。独孤彤萱一直抬头看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就是没有开口。温靖翎转头看见她这副模样淡然一笑,开口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说的?”独孤彤萱抬头看着他,拼命的点了点头。 “你现在可以说,边上没有其他人。”温靖翎看着她这个样子觉得很好笑,但是要忍住跟平常要笑的一样,不能被她看出来。很显然,独孤彤萱这个单纯的姑娘并没有意识到什么,一本正经的坐直身子看着他一脸严肃:“我觉得祁瑾青发是被人抓走了。”温靖翎听到这话是哭笑不得:“这不是一开始就知道的吗。”独孤彤萱愣了一愣,突然意识到是自己没有表达清楚,再一次理了一下思绪说道:“我的意思是,他会被抓走是因为有人谋划。”温靖翎看着她笑道:“这个我和乐修也这么说,这个毋庸置疑。” “……”独孤彤萱突然地沉默了,自己组织语言的能力原来这么差劲吗,当初真的应该再多看点书的。她一脸惆怅的看着温靖翎,脑中重新开始组织语言,想了很久才想到一个能说的明白的句子:“我的意思是,抓祁瑾青的一定是个熟人。”这下子算是说明白了,但是温靖翎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她就那么断定抓他的是熟人,在此前他们都知道现在的祁瑾青很可能就在赫连婧琦的手上,先不说为什么抓他,有什么缘由,现在看起来只是为了牵制秦乐修让他为自己办事,但是好像这理由有些牵强,当赫连婧琦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已经是在祁瑾青丢失之后的事情了,而且还是在她失忆期间,这样看起来应该不是她抓的,可是她却信誓旦旦的说人就在她手里。 温靖翎没有说话,独孤彤萱突然平静下来,她在想自己已经讲清楚了,若是他还挺不明白那就是对方智商问题了。看着他一脸疑问的样子独孤彤萱也在好奇他在想什么:“翎哥哥,你在想什么?是不是觉得我说的也是有道理的?”温靖翎的思绪被打断,转头看着她一脸兴奋的样子,不由得问道:“你为何这般肯定就是他们身边人谋划的?” “直觉直觉翎哥哥。”说这话的时候独孤彤萱是一脸的骄傲,仿佛自己说的就是对的,有时候温靖翎也不懂她的这种迷之自信。现在看着她这般自信的样子,温靖翎也不想打击她,有时候也觉得她的直觉还是挺准确的,他一时之间没有说话独孤彤萱立马就垮下脸来,看着他说道:“翎哥哥,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她突然开口这么说温靖翎被她弄得一惊,看着她忙说:“没有啊。” 尽管他这么否认了,独孤彤萱还是不相信,头往边上一转,双手环抱于胸前哼的一声道:“你的表情出卖了你。”温靖翎听她这么说一脸懵的看了看自己又看看她,这样来回看了几轮之后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看着她说道:“你这么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总之,我没有怀疑你,我刚才是在思考你说的话。”独孤彤萱将信将疑的转过头看着他,问:“当真?” 温靖翎那是一个叹气,无奈:“自然是当真。”独孤彤萱一脸忧愁的看着他回过头,一种我姑且相信你的样子说道:“那好吧,那你方才在想什么?”温靖翎自然也不瞒着她,直接问出自己想问的:“小萱,为何你就如此确定是他们身边的人,若是真有人想要对付他们花时间做也是可以的吧。”他这么说也有自己的道理,独孤彤萱笑着看了看他,想了一下自己听过的事情。 “当时听秦大哥说的时候,在他说的事情里有人似乎并不喜欢看到秦大哥和祁瑾青在一起。”独孤彤萱仔细的想了一下之前秦乐修说的事情,在他的言语中虽然都是平淡无奇,他自己本人似乎也没有意识到,里面有人根本不喜欢看见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温靖翎听的有些迷糊,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一脸的迷茫。独孤彤萱见他丝毫没有意识到,便叹了一口气装作一副年长的模样感叹着,看的温靖翎也是无可奈何。 “其实在这里面除了秦大哥的父亲也就是秦大人很明显的反对以外,也就只有秦大哥身边的小厮了。他表现的很明显,但是一直都没有引起秦大哥的注意,只当是一晃而过,直到最后他们成亲,再见的时候,那时候秦大哥的小厮就表现的很不一样了。好像……就是今天来接我们的那个人吧,叫什么……牧南?”独孤彤萱一边说着一边思考自己说的是不是很清楚了,脑子是一团乱,说完之后也只当做自己已经说完整了。 难得见她这么认真在说一件事情,温靖翎也实在是觉得难得,而且还听她说的这么有头有尾的,说的好像真的有那么一回事,不过经他这么一说温靖翎也意识到这个秦乐修口中的牧南并不看好他们之间的感情,在听见他们说再也不往来是也是开心了一下,可是之后再看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整个人说话的语气都变了,现在想想似乎真的有那么些奇怪。那么的不看好却在他们成亲之后再见之时表现的那么好,虽说木已成舟不能改变什么,但是一个人的看法不可能变得这么快。秦少傅不一样,他是秦乐修的父亲,这事情要么学会接受为了自己的儿子,要么一直不接受,就当自己没有这个儿子。可是试问天下哪有父母会如此狠心,让自己的子女在外漂泊。 温靖翎又是一阵沉默,弄得独孤彤萱是一阵心累,这样真是让她顿时不知道要不要说话,她就这样看着他在一旁沉默,自己闲着无聊撑着自己的下巴玩弄着桌上的茶杯,在桌上滚来滚去。温靖翎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眉头时不时的皱起然后又舒展开,没多久又会皱起来,大概是自己心中的疑虑解开又困惑的这么一个过程,对此独孤彤萱表示自己帮不了他,他们的心思很难猜,说出来只会令自己也感到惆怅。 自己一个人坐在一边无聊也是无聊,起了身就是在房中打量,刚才进房都没有好好的看看,光顾着说话了。在墙上挂着一副字画,独孤彤萱刚要凑近去看看的时候,门外突然惊现一个声音:“靖翎,靖翎……啊?人呢。靖翎……”如此反复的叫着,吓的独孤彤萱身子一抖,差点没站稳往前趴去,弄坏那字画是小事,可万一是名家字画呢。她站稳了之后回过头去看了一下究竟是谁,刚走到门口就迎面撞来一人,直面的就撞了上去,独孤彤萱吃痛的捂着自己的脸,鼻子在这大冷天的撞到真的太痛了。 来人没有料到会有人突然出来,一见到人被撞到了就立马问:“诶?彤萱,你没事吧,唉呀真是不好意思,不知道你会突然这样子出现。”独孤彤萱转过身,背对着他,一副想哭但是要憋住的样子,张张嘴又憋回去说道:“没事没事,刚好出门了而已,翎哥哥在那呢。”说着顺手就是一指指着桌边坐着的温靖翎,秦乐修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一看到温靖翎坐在那就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冲了上去,一把将他拎起来,温靖翎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吓一跳,惊恐的看着他问:“你怎么了?” 秦乐修看看他一脸受到惊吓的样子,看看他笑笑然后慢慢的松开手,冷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低了一下头又抬起头,看着他笑笑但是就是不说话,这样的秦乐修看的温靖翎兄妹二人是一脸的疑惑,莫不是受到了什么刺激?这可不太好啊。秦乐修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抬起头看着他,咳嗽了几声试图让自己变得冷静,二话不说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到温靖翎的面前。 他递过来一张纸,温靖翎也是不明所以一脸疑惑的看着他,秦乐修看了看纸又看看他示意他拿过去看看。被他这么一弄温靖翎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不正常了,伸出手慢慢地接过那张纸说着:“什么啊,你这样子……”说着将那纸展开放在眼前细细的看着,那是一封书信,很平淡无奇是对人的关怀,但是那落款让人眼前一亮。温靖翎以为自己看错了,再三确认这最后的名字,确认是那个名字之后便抬起头看他:“祁瑾青给你来信了?” 秦乐修笑着点着头,说:“是啊,今日我同洛晗被赫连婧琦请到那‘梦园’去一聚,我本不想去拒绝了,但是却告知阿青有一封书信托她带给我,我便将信将疑的去了,随后我就收到了这封信。”温靖翎想着点了点头,难怪他会这样不寻常,原来是有了祁瑾青的消息,找了他那么久终于有了一点关于他的消息。他也为他高兴,但是很快他脸上的表情有了一些变化,变得有些忧愁,虽然有了这书信却不能知道他究竟过的好不好,什么都不知道。 “你是不是怕祁瑾青过的不好?”温靖翎一言道出他心中所想。秦乐修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皱着眉头说道:“这是我担心的一部分,还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你也知道,赫连婧琦身边的能人异士很多,会仿字体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上一次同你们通信便是模仿了我的字,你们也没有看出来,同样的也仿了你们的字我亦是没有认出来。所以,我在想……会不会是赫连婧琦为了安抚我,特意找人仿的?” 覆天下,君且看 第一百八十四节:茶楼满座,人心寂寞 秦乐修的那句会不会是特意找人模仿安抚他用的也有自己的顾虑,毕竟在此前他一点都没有得到祁瑾青的任何消息,今日却突然告知有一封书信会怀疑也是在所难免的。 “所以你快帮我看看,这会不会是假的。是不是阿青的字迹,或者说是不是赫连婧琦找人仿制的。”秦乐修看着他手中的那一封信就格外的不一样,那样紧张,那样慌乱,内心又有点小激动按捺不住。 “……”他这话说完温靖翎便不知该如何接话,说实话他又不认识祁瑾青,现在的他只活在秦乐修的口中,并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更不知道赫连婧琦身后做仿的人是谁。看着他,温靖翎不禁开始质疑自己是不是他漏听了了什么。秦乐修见他一直不说话,也是急了,怕是这书信有什么问题他不好跟他说怕打击到自己,然而事情并不是他想的那样。秦乐修看着也是着急便动了手,伸手就要握住他的肩膀摇晃起来:“靖翎,你说话呀,不要怕打击我。”温靖翎被这么一摇也是摇懵了,赶忙让他停手。 一旁一直看着的独孤彤萱此时也立马站了起来,过去试图扯开他的手说道:“秦大哥,你别摇了,再摇翎哥哥都要……都要没了。”“……”温靖翎突然的再次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没了?是不是他理解的那个没了。秦乐修的手慢慢的停下来,一把夺过温靖翎手上的书信递给独孤彤萱让她看说:“你也快帮我看看,是不是阿青为我写的信,还是仿制的。”独孤彤萱手上的动作也在他的这一番话中慢慢地停下来,带着质疑的眼神伸手接过那张信纸,静静的看了一会,那落款确实是“祁瑾青”这个名字没有错。 独孤彤萱一脸天真,看完便笑着点头还给秦乐修说道:“是啊是啊,哇,他给你写信了啊,既然可以写信为什么之前不写啊。”突然地只感觉全世界都安静了。温靖翎转头看向她,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不是一开始就知道祁瑾青被人抓了吗,现在还在赫连婧琦的手上。这书信也是赫连婧琦带来的。” “……”独孤彤萱瞪大着双眼来回的看着他们二人,尴尬的笑出了声,“哈哈哈,是嘛……”这尴尬的笑声缓解了一下他们的气氛,温靖翎叹了一口气转头就对上了秦乐修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这眼神他后面的话还真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但是话还是要说的:“乐修,我只想说……我们不曾见过祁瑾青的笔迹,也分辨不出。就算你拿着祁瑾青的笔迹放在我们面前,我们也难以分辨,你也说了赫连婧琦身边的人都是能人异士,能仿笔迹自然是仿的以假乱真,我们不是鉴定师,自然也看不出来。” 秦乐修看着他们突然不说话了,拿过独孤彤萱手上的书信慢慢的坐在了凳子上,低着头说道:“我知道……我都知道的,只是我心里……还想着这是真的。”温靖翎二人面面相觑,眼中露着那种不忍伤害的样子,听着他这近乎绝望的语气心中也是难受。温靖翎看着他低着头看着手中的那封书信,被捏的皱起,那手中的动作也是一直反复,想捏成团却又停下动作不忍继续,看着他内心如此纠结温靖翎开口道:“乐修,现在你所要知道的便是祁瑾青还好好的生活着,等着你去救他,赫连婧琦的手中当真有他,她在以此牵扯着你,让你为他做事,为了安抚你便让他写了这封书信,托与你。” 他说完这句话房内一片沉静,没有人说话只能听见暖炉烧着碳发出“滋滋滋”的声音,温靖翎二人都没有说话一直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给予他安慰。之后很久,秦乐修才淡淡的开口:“是这样吗。”他们现在唯一能说的就是给予这话的肯定,必须给他信心,他一个人支撑了这么久已是不易,平常中看到的那个秦乐修都是他的伪装,没有找到祁瑾青他便一直觉得缺少什么,并不会真正的感到开心。 “是这样。”温靖翎的手轻轻的搭在他的肩膀上,掌心的温度在这寒冷的时刻从衣服外慢慢传入。独孤彤萱看了看温靖翎,再看看秦乐修,觉得自己也应该做些什么,也学着他的样子手轻轻的搭在他的肩上说道:“是啊秦大哥,你必须振作起来,你的心上人可是等着你来救呢。”他们放在他肩上的手明显的感觉到了他的动向,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慢慢地抬起了头回过头去看着他们,淡然的笑了一下:“是,阿青还在等着我。” 见他恢复了些精神,他们也就放松了些。秦乐修猛地站起身来,看着他们笑嘻嘻的说道:“我带你们出去玩会?”画风变得太快他们难以接受,他们纷纷表示自己刚到京城多有不适,需要休息。当即秦乐修就有些懵了,自己如此好心带他们出去玩会竟然不乐意?这可不行,秦乐修不能对身为女子的独孤彤萱下手,但是温靖翎不一样,同为男子,没有什么授受不亲这么一说,虽然他喜欢的是男的,但是也不是所有男的都喜欢,可以说他不喜欢男子,只是刚好喜欢上了祁瑾青,仅此而已。 说起来这秦乐修带着温靖翎去的地方并不是什么特别的地方,是个茶馆,名为——天逸。温靖翎初到茶馆之时只觉得这地方好生眼熟,似乎听人提起过。秦乐修似乎是这个茶馆的常客,出来相迎的小二一眼就认出了他,并且上前招呼问道:“哟,秦公子,可几日没来了,还是那间房?”秦乐修笑着看着他,似是心意相通颇为满意,频频点头道;“还在?”小二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笑了几声道:“可不嘛,一直给您留着呢。今日还带了客人呐。”经他这么一提秦乐修突然想起来自己是带了人过来的,转头看了温靖翎一眼笑着将他拉到前面来说:“是啊,我一直说你们茶馆的茶好,糕点好,戏好最重要的是——人好,哈哈哈哈。这不,就带他过来瞧瞧。” 听着人夸着自己所在的茶馆那自然是高兴的,小二笑着将人往楼上引,边走边笑道:“秦公子抬爱,今日公子和朋友来的真是时候,我们茶馆中新请的戏班子,听说那是一绝,公子今日可要好好听听。”听他说着,温靖翎看向了那中央的戏台,上面事先摆好了演出用的道具,桌椅摆的整齐,楼下摆了多少桌椅便坐了多少人,可谓是茶楼满座,不止满座还有许多站着的看客,也有人背着小孩在肩头准备看戏,热闹的很。 两人由着小二带到楼上坐下,让他们在这稍等一会,他去那些茶水和糕点过来。秦乐修来这里次数多了,据说每次都只吃那几样,茶也只喝那一壶,绝不倒第二壶,也不换其他茶叶,任凭其他茶水再好喝他也不喝其他,只喝那一种。温靖翎在脑中想了很久,这茶馆的场景,名字都曾听人描述过,而这个人并非他人,就是眼前这秦乐修。他说起这茶馆是因为他第一次在这遇到祁瑾青,那时候便是一见钟情。 “你不会是带我来这怀念吧。”温靖翎按照他当初描述的那样看向了对面的房间,距离是有的,但是也能看见对面的东西,那人自然也可以看得清楚。若是对面当真坐着一个吸引自己的人,那下面这台戏如何好看也是看不下去的。秦乐修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对面的窗口,淡然一笑,道:“对面终究没了那人,来这里看看罢了……这里的戏还是不错的。” “呵,任凭这戏多出彩,你怕是也看不进去。”正如这茶馆无论多热闹,也填补不了你空虚的心。小二为他们拿来茶点,秦乐修问他有没有自己喜欢喝的茶,看着他自那壶茶上之后便一直握着那茶壶的把子便转头看向小二道:“来壶云雾吧。”笑而点头应下便离开了。这小二走开后,秦乐修才将茶水倒到水杯中,再给自己倒的同时问了一句:“你要不要先尝尝我这壶茶。” 看着他如此小心翼翼的倒茶,可想而知他是珍惜的,温靖翎静静的看着他倒茶便开口问:“这是什么茶。”秦乐修在专心的倒茶,嘴角勾着一抹笑意,回应道:“你来品。”说着再拿过一个茶杯,慢慢的替他倒上茶,小心翼翼的递过去,温靖翎伸手接过,慢慢地移到自己面前闻了闻,慢慢地喝了一口,慢慢地品。 秦乐修看着他慢慢的喝,嘴角含着微笑,自己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此为春茶首轮嫩芽,”温靖翎笑着看着茶杯中的水,慢慢地将茶杯放下,笑回,“君山银针么。”秦乐修放下茶杯,笑着点头回应,算是他说对了。 “他喜欢喝的茶?”虽没有指名道姓,却也让对方知道这“他”说的是谁。秦乐修听着就是一笑,轻摇了摇头,说:“不是……这是我第一次见他时喝的茶,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是谁,茶也是小二推荐着上的,就这么喝了一壶,看着对面的人,戏文却没有听进去半句。” 随后小二为温靖翎上了茶水,秦乐修跟他说了在这茶馆中的细节,之后为了再见祁瑾青他是如何勤快的来这茶馆,在他失踪后他又是如何来这茶馆消磨时光,喝茶也会醉,只为在这醉人中看到他的身影。 覆天下,君且看 第一百八十五节:阴谋啊 戏没心思听,只能好好品一品这茶楼中的茶水,偶尔听着楼下的看官鼓掌叫好才会看一下下面的戏曲。 这一看没什么,最主要的看过之后秦乐修便心生一计告知,在新年之时,赫连婧琦提议过要请一个戏班子到宫中助兴,赫连建永已经应允,届时她会亲自出面挑选一个戏班子进宫。温靖翎在一旁听的仔细,也觉得这个方法很有可行性,不过这事情要瞒住独孤彤萱,不然她看肯定说什么也要参一脚,到时候怕是会麻烦的不行。两人想法一致,一起瞒着独孤彤萱,但是事迹总有败露的一天。 他们在这个茶馆中计划好,到时候赫连婧琦选好戏班子就让温靖翎混在里面一起进宫,到时候把洛晗也混在里面一起带出来,他们想的是多么美好,但是主要还是要看当天的情形。他们不会知道,赫连婧琦为什么会把人一直带在身旁,可谓是寸步不离。他们的计划一直在不断的思考完善,将事情的多发因素尽可能的都考虑进去,但唯独没有考虑到赫连婧琦的这一点。 二人离开茶馆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回到秦府之时发现独孤彤萱并不在房中,这让温靖翎倍感意外,她不是每次赶完路之后都跟废了一样就要睡觉吗,怎么突然没人在房间里。温靖翎干脆在她房间里等着她回来,一个人在房内难免会觉得无趣,便在她房中的书架上拿了一本书看着。 没过多久外面便传来一阵“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似乎是拿来跑的,而且很急促。这声音让认真在看书的温靖翎感到了一丝好奇,是不是发生什么急事了,这么一想不由得将书放下到门口去看看,顺便问问是发生了什么没有。当他那脚刚跨出门口的时候就有人往自己身上撞过来,刚要问那人有没有事的时候才发现是失踪了的独孤彤萱。她撞进人的怀里时,一惊猛地一抬头看人,一看是温靖翎便立马松了一口气,然后二话不说的就把人往里推,他都被推得一脸茫然,这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这么着急。 独孤彤萱把人推进门之后,回过身探出一个头看了看周围后赶紧把门关上,靠在门上放松状的慢慢滑倒在地上。温靖翎看着这样的独孤彤萱也着实是新鲜的,看着她这个模样便笑了。独孤彤萱因为累了便双手抱住自己的双脚,头埋在双膝之间慢慢的喘息着,听着头顶有笑声传来,就抬头看了看,一抬头就看到了温靖翎笑的很开心的样子,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垮了下来,看着他说道:“翎哥哥,很好笑吗。” 温靖翎没有想到独孤彤萱会突然抬头看自己,他也是一时没有收住,她似乎很在意自己在别人面前出丑,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不喜欢他在她面前因为什么事情而笑她,一旦笑了她便会极为的敏感然后看着自己,面露不满之色。温靖翎有些无奈,笑着蹲了下来,将她慢慢地从地上拉起,让她坐在凳子上说道:“你不要在意,就是没见过你这个模样有些觉得新奇罢了,并没有嘲笑你的意思。”每次他说话的时候都会很认真,让人不会觉得他是在说谎,就连独孤彤萱也不例外。 听完他这么说,独孤彤萱也不去计较这事情,瞬间就往边上的桌子上一倒,整个人就跟瘫了一样,没力气的瘫在桌子上。越是看她这么没力气的样子温靖翎就越是觉得好奇她刚才到底去哪里了,一般情况下她这个时候都应该在睡觉,并且一觉到天亮的,可是今晚却跑到外面去了,也不知道是去做什么。 她没力气的倒在桌子上,温靖翎伸出手替她将额前的碎发拨开,顺手替她倒了水让她喝口水,坐下来便轻言轻语的问道:“你方才怎么没在休息?”独孤彤萱趴在桌子上人没动眼珠子转了一下,看着他,突然地皱了皱眉头,张了张嘴却终究没有发出声音,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让人看着好是纠结。温靖翎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让她如此觉得难以开口,莫不是刚才出去闯了什么祸被人抓住了侥幸跑了回来,所以才会难以开口? 可是仔细一想感觉又不对,独孤彤萱本来就是一个会惹事的主,之前在家的时候可没少惹事,但凡那城中说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只要是她在外面都会让人不经意的联想到是她惹的祸,这些都是习以为常。独孤宏田夫妇二人也说了她很多次,女孩子家就该文静一些,跟那些男孩子似的到处在外惹是生非最后会嫁不出去的,可是她就是不听,应承下来说不做了转眼就弄出点事情来,丝毫没有悔改之意。何时闯了祸会像现在这样,“奄奄一息”的样子。若真说一定是闯了什么祸才会这般模样,怕是惹出了自己都觉得难以收拾的祸端吧。 在他思考期间,独孤彤萱的眼珠子可没少往自己这里瞟,这些温靖翎都注意到了,每次看他的时候都会想要说话,但最后又都憋了回去,很是纠结应不应该说。但是她又是心里藏不住事情的主,若是让她憋一晚上肯定半夜还得来敲自己的门来诉苦,把自己心里的事情都说出来。为了防止她自己在心里多想,温靖翎也就只能主动的自己问,而不是等着她说了。温靖翎伸出手摸着她的头,柔声问道:“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还有你都觉得棘手的事情,让你这么慌乱。” 听到这话,独孤彤萱就是叹了一口气,慢慢地从桌子上爬起,一脸认真的看着他:“我没有闯祸。”她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肯定是想着自己又会闯什么祸。这一次她没有想错,温靖翎的脑中想的就是这件事情。被说破的温靖翎还感觉到一丝尴尬,看着她笑了笑说:“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独孤彤萱呶了呶嘴又是半天不说话,她这样一直不说,温靖翎也是越好奇,但是他不会逼着问,既然不说那自然会有办法让她说出来。 双方就这么坐着坐了许久,温靖翎见她还是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便起了身,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那好吧,既然还不想说那便先休息吧,刚赶路到这里也是累了,早些休息吧。”说完这话就转身走向门口去开门。他的步子刚迈开,就感觉到身后有什么东西扯住了自己的衣角,温靖翎回过头去看了看见是独孤彤萱正拉着自己的衣角不放手,对此他也是没办法,笑笑:“怎么?” 独孤彤萱似乎在那思考了很久,终于做出了决定还是要说出来,因为憋在心里实在是难受。她站起来拉过温靖翎,将他按在凳子上坐下,然后自己也坐在他对面,一番东张西望好似要做贼。看到她这般小心翼翼温靖翎也是哭笑不得,看她要弄出什么花样。 一番折腾之后,独孤彤萱很是小心的从腰间掏出一张纸一张泛了黄的纸,看样子放了很久了。温靖翎看着她手上的纸不禁疑惑:“这是什么?”独孤彤萱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东西,抬眸,一脸的神秘说道:“哈哈,这就是关键,你看看。小心点啊。”温靖翎听了便是一笑不知道该说什么,伸手接过她递过来已经泛了黄的纸,也同她一样小心翼翼的展开这张纸,上面有一个很快就引入眼帘的印章,上面写着——“赫连婧琦”。一看到这个章时温靖翎便皱着眉头抬了头看着她问道:“这个你是从何而来?” 独孤彤萱没有回答他这么问题,而是指了指他手上的纸,示意他赶紧看。温靖翎带着这满心疑虑按照她的指示看了这封密函一般的信,上面写的是说要绑某个人,然而这上面没有说明是谁,用一个“那人”来代替,上面写的很简洁,就是到时候让收信人配合抓捕即可。看完了这封信的时候,独孤彤萱伸出手就是将信纸抓回,说道:“我还要还回去的。”温靖翎将手收回,想着信上的内容,看着她问:“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他这么问独孤彤萱勾唇一笑,装作很潇洒的样子,一只手撑在桌子上说道:“其实事情很简单,今日我很意外的没有很想睡,而你和秦大哥出去了,我只能自己一个人在府上走走。就在我在我花园逛的时候,感觉身后有人走过,可是一看又没有我当时没怎么在意,之后我继续走了一会,大概是走到了下人的后院,我听见有人在说话下意识的就靠了过去,一看是牧南还有一个看起来很富贵的人再跟他说话,我只听到说他让牧南先撤了,然后顺手还给了一张纸条,那张纸条在那男子离开没多久,牧南看过之后就销毁了。” 听她说了那么久她还没有说到重点,温靖翎也有些急了,但是也没有催促,只是微微的皱着眉头。独孤彤萱想了想说道:“还记得我白天跟你说的事情吗?就是说有人不太喜欢秦大哥和祁瑾青在一起,我觉得我的猜疑是没有错的。牧南销毁那张纸之后是东张西望的,生怕别人看见。可是很巧的是,我看见了。我当时觉得可以就在他离开之后就进了他的房间看了看,发现没什么特别的,就随便翻了一下……总之,你不要管我是从哪里来的,反正就是从他房里来的,我刚看完的时候就听见外面有人说话,我就翻窗跑了,这张纸我也就顺手带出来了。” 她这叽里呱啦的一大堆叙述,温靖翎算是听明白了,这张纸是从秦乐修的贴身小厮房里拿出来的,别的不说,但看这“赫连婧琦”的印章就知道此人有问题了。 “我的猜疑可不是空穴来风,你有没有看那时间,是己巳年,哪有那么凑巧的而且还是在仲冬(十一月)的时候,恰好也是在秦少傅夫妇到祁县的前一个月左右,这是不是能够说明什么问题?”独孤彤萱在那一直说着自己的看法,她会这么说也完全是因为自己仔细的思考过,虽然逻辑不是很清晰,但是温靖翎听的已经足够清晰。 覆天下,君且看 第一百八十六节:分外眼红 独孤彤萱在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温靖翎看看他有什么反应,然而他却沉默了,沉默了。他一直不说话独孤彤萱看着也是焦急,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一直等他开口说话却一直不说,独孤彤萱就自己开口说了起来:“这就是我刚才一直不说的原因,我觉得这毕竟都是我的猜测,虽然——我觉得是八九不离十,但是我总感觉你们会嫌弃我的猜测。”温靖翎听她开口说话也有了一些反应,略微的偏过头看了她一眼。独孤彤萱见他有反应看自己了,她就继续说:“而且,我觉得现在不好跟秦大哥说起此事,毕竟……他今日的状态你也是看见了,这个事情还是缓缓比较好。” 她的考虑是对的,刚才温靖翎也一直在想这件事情,什么时候什么契机说起这件事情会比较好,反正不是现在。 “叩叩叩”就在独孤彤萱话音刚落下,门就被敲响了,她被吓了一跳,大概是因为做了什么亏心事,急忙就是一转头紧盯着房门问道:“谁啊。”门口的人轻声一笑,用一种怪异的语气开口说道:“唉呀讨厌,我是你翎哥哥啊。”这话音落下,独孤彤萱听着那是身子一抖,鸡皮疙瘩掉一地,拧着眉头抿着嘴开口说道:“秦大哥,你莫要这般恶趣味好吗,翎哥哥才不会像你这样呢。”说着就起了身去开门。 开门的时候内心还有些忐忑的猜测,会不会秦乐修来的时候刚好听他们在讲话就在门口听了一会?如果真是这样那岂不是被听见了。这么一想独孤彤萱便停下了脚步,去开门的手也顿住了,不知道现在开门妥不妥,那纠结的样子好像门口是个绑匪大盗在引诱她开门的样子。温靖翎看着她不知道她此刻的内心有多丰富,但是他们想的其实是差不多的,生怕秦乐修听见了什么。 门口的秦乐修显然觉得自己站久了,便哀怨的开口道:“你不会给我开门你开睡着了吧,外面很冷啊。”他突然开声把独孤彤萱吓的一个激灵就是一抖,瞬间就回了神,看着门还回过头看了一下温靖翎,他也在看着自己,抬了抬下巴让示意她开门,该来的总是会来的。独孤彤萱看着皱着眉头叹了一口气,转头就看着门无奈的叫着:“来了来了,就要让你在外面多冻一会,让你冷静冷静。”说着就伸出手开了门。 门一打开就看见秦乐修双手抱着自己,在那瑟瑟发抖,那模样独孤彤萱一时间没忍住对着他就是“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对着她,秦乐修就是一脸的茫然,这丫头这是怎么了?莫不是疯了。他一脸嫌弃的看了她一眼进了屋子,看着温靖翎说道:“她莫不是疯了。”温靖翎也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笑到蹲在地上的独孤彤萱,他并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只能对着他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她这么突然地对着自己笑,自己还被笑懵了,秦乐修转头看着蹲在地上然后默默的伸手将门关上继续笑的人,无奈开口问:“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中邪了,要不找个道士给你去驱邪?” “你才中邪了呢,”他的话音刚落下独孤彤萱听到这句话的反应还挺大,“嚯”的一声就站了起来,转过头就看着他们,往秦乐修那边靠过去说道,“你都不知道我刚才开门看到你脸上的表情时有多好笑。”说完这话就开始模仿起他刚才的样子,整个人耸着肩,双手环抱住自己,眼睛一大一小的睁着,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嘴巴会嘬起来,这样的表情放在一个大男人身上想想都很有画面感。秦乐修一看到她模仿出来这么丑立马就张手捂住了她的脸说道:“哪有那么丑啊。还不是因为你不开门,把我冻着了。” 独孤彤萱不屑他的解释,依旧保持那个姿势在那不停的抖腿,温靖翎在一旁看着就忍不住捂嘴笑了。秦乐修此刻对笑声异常敏感更何况现在这房内只有三个人,一听就听见了,转头就看着他说道:“好啊,你们两个是合起火来笑我?”温靖翎一见他这么说立马止住不笑,不停的摇起手来说道:“不是,我不是在笑你,是小萱做的动作太好笑了……小萱,你一个女孩子家可不能做这般动作。” 他的话刚说完,独孤彤萱将动作收起,秦乐修就在一旁突然说了一句:“除了外表,哪里看出来还是女孩子?” “……”独孤彤萱突然觉得自己是被挑衅了,转头就朝着他扑过去,秦乐修吓的一惊,赶忙伸出手去抵住她的肩膀,只听她张牙舞爪的说道:“我不是女孩子难不成你是啊。”秦乐修一直抵住她,这要是不抵住没准自己这张英俊的脸蛋会被抓花,他觉得自己说她不是女孩子是对的,一般的女孩子有这种力气吗?想他阿青可能力气都没有她大。稍微的抵了一会,秦乐修觉得也是吃不消,归根结底她还是个女孩子不好对她动粗,只能转头看向温靖翎道:“靖翎,你也不管管你家妹妹吗?哎哟喂,要不是本公子极力克制,我跟你讲,你现在就在地上趴着了。” 听他这么说独孤彤萱还不服气,继续往前冲了冲,秦乐修一个转身绕过她躲开了她的攻击。被躲开了独孤彤萱还想往上扑会,温靖翎及时的制止住了,不然还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秦乐修站在门口处,看着独孤彤萱一脸不服的模样笑道:“要说你不是将军之女我还不信呢。”独孤彤萱对着他就是一个白眼,冷哼一声头一转转开了。 秦乐修在门口嘚瑟着,笑道:“唉呀,这都说啊,女大不中留,你看看,靖翎兄一句话的事就把人制住了,哪像我们啊,打死都止不住。”他这一开口温靖翎是一愣,他这说话怎么跟洛晗一个样,独孤彤萱也不傻这句话自然也是听懂了,转头就看着他面带着一丝红润有些娇羞样,但是强行制止住了,指着他就说:“你在说什么呢。” “哦哟哟哟,恼凶成怒了吧。”秦乐修笑着调侃着。独孤彤萱没有说话,只是气呼呼的瞪着他看,他笑着转头看向了一旁温靖翎是什么反应,他的反应倒是不大,就是有些无奈的意思。秦乐修知道自己说了点不得了的事情,立即尴尬的笑笑说道:“哈哈哈,行,我不适合在这呆着,今天你们赶路来到京城也累了,特别是靖翎还陪着我出去逛了一下午,你们呢早些休息吧。”说完这话,看着他们两人笑了笑转身就把门打开走了出去,顺手把门关上嘴上还嘀咕一句:“哎哟,这天啊,真冷。” 门慢慢地被秦乐修关上,门在关的时候他还在看着里面两人的动向,独孤彤萱的表情没有再那么生气,反而有一种慌乱的神色,不敢看温靖翎于是干脆就略微的侧过了一些身子,不看他。温靖翎倒是抬头看了一眼,那时候她刚好转过了身,对此秦乐修那是叹了一口气,这个傻妹子啊。 秦乐修好好的将门关上,他脸上的表情便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不像刚才那种无奈,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漠,当他转过身时是一种不可替代的冷静,眼底还夹着意思怒意。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手上拿着一张纸。说实话,他听到了一些他进门之前他们之间的谈话,他们有什么事情要瞒着自己。当他进门之后就瞥见了独孤彤萱腰间藏着的一张泛黄的纸,他就想那瞒的事情一定和那纸有关系,接着他就说了这么一系列让她有反应的话,在转身的时候顺手就拿过了那张纸,好在他们都没有发现什么。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他们想要瞒着他并不是欺骗而是为了他好,估计到他回来时的情绪这才决定不告诉他的吧。秦乐修对此有些无奈,手中握着这张纸转身就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 在房内的二人还在尴尬中,独孤彤萱侧对着温靖翎噘着嘴在那玩弄着手指,此刻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这个时候要是外面能发生点什么就好了,她是这么想着的。温靖翎坐在凳子上看了看她的身影,心里开始想起点什么,他们说话也不是那种随便说的人,也不是那种会开这种玩笑的,既然都说了这样的话一定是他们感觉到了什么。 在凳子上坐了一会,温靖翎决定先回到自己房间,过了今晚再说。温靖翎站了起来,看着她说道:“小萱,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吧。”独孤彤萱突然意识到一点,那就是温靖翎一直很回避这样的问题,从小就会有人说他们很合适,当时她也没在意,现在想想温靖翎一直到都在说她是他的妹妹,除此之外并不会说起他的事情。一旦有不知道的人问起他们之间的关系时,温靖翎总会笑着回答:“她是我妹妹。”确实,当他的妹妹受了他很多照顾,他也经常的包容她,她犯错的时候他总是会出来替她承担,这样真的是一个让人很羡慕的哥哥。 独孤彤萱抬起头看着他转身离去,伸手将门打开,她对着他的背影伸出了手却又放了下来,突然开口叫他:“翎哥哥……”这一声叫唤让温靖翎的身子一顿,他回过头看她,含笑着问道:“怎么了?” 恍然之间,独孤彤萱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叫的他,只当他回过头笑着问自己的时候,她突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一句话憋在喉咙里怎么样都不敢说出口。独孤彤萱对着他也是一笑,回应道:“我只是想说,翎哥哥,晚安。”温靖翎听到这句话时明显的愣了一愣,不过都是一闪而逝,随即笑着回应:“晚安。”说完这句话便笑着退出房间,将门关好离去。 门关上的刹那,独孤彤萱跌坐在凳子上,脸上带着一丝失落,低着头,手慢慢地摸上自己的腰间,只觉得这腰间好像少了点什么,就继续摸了一会。手突然顿住,脸上的表情也僵住了,愣在原地,她放在腰间的那封信纸不见了。独孤彤萱意识到这件事情的时候立马起了身,在自己刚才走过的那段距离上来回找,甚至那茶壶都翻了过来。怎么可能突然的就不见了,又没人动过她。 一想到这个,独孤彤萱有些发愣了,刚才唯一近过她身的只有秦乐修,而且他刚好在他们说完话的时候敲响了门,那个时候一定是听见了什么。进门之后肯定也看见了她身上的东西,那些话一定也是特意这么说的。当意识到这些事情的时候,独孤彤萱的第一反应便是冲出房门,去找温靖翎。 覆天下,君且看 第一百八十七节:你成就了现在的我 当独孤彤萱意识到自己身上的信被人拿走的时候,她在那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要跑到隔壁房门前敲门。温靖翎不知道她这突然之间是怎么了,那么急躁的样子,为了防止吵到人休息他也是立马就去开了门,一开门那就对上了独孤彤萱焦急的眼神,看着她这个模样就觉得不对劲,可是刚才都还好好的不是吗。 “怎么了?”见她如此焦急莫不是突然的发生了什么事情?温靖翎走到房门外看着周围,好像也没人啊。独孤彤萱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但是她现在管不了那么多,当即就抓住他的手说道:“翎哥哥怎么办,我拿来的那张纸不见了。”这一句话已经说明了事情,温靖翎也有些诧异,连忙问:“怎么会呢,是不是你放在哪了?”独孤彤萱皱着眉头摇了摇头,说:“翎哥哥你忘了,那时候听见秦大哥在门口我就放回到我腰间了。一定是秦大哥在门口听见了,他拿走了。” 听她这么说,温靖翎也想起来那时候确实是在他们说完话的时候门就响了,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这么说起来是在门口听见了什么吧,进门之后也有些跟平时不太一样,那些激人的语调平时根本不太会说起。可是事到如今急也是没用的,温靖翎让她冷静下来,平静的说道:“这件事情既然被他知道了那也没有办法,迟早都是要知道的。我们等着看看吧,看他会做什么,到时候他若是要做什么事情,我们便拦着一点就是了。” 独孤彤萱看着他,依旧是满脸的担忧,她想了想问道:“真的没事吗?且不说帮凶是牧南,那印章上面可是明确的写着‘赫连婧琦’这几个字啊,怕是就这几个字秦大哥也忍不了吧。”温靖翎听她这么说也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现在他们还能怎么办呢,找他要回那张纸吗?不现实的。现在的办法也只能等着了。 安抚好独孤彤萱之后便劝着她先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独孤彤萱此刻也确实很听他的话,转身就慢慢地回到了自己房内。温靖翎站在原地看着她进房间将门关上。 认识秦乐修也是半年之余,多少也了解一些他的性格,温靖翎相信,他一定会闹出一点事情来,不可能就这么善罢甘休,但凡牵扯到祁瑾青的都不可能好好说话。 当第二天迎来清晨之时,独孤彤萱并不是自然醒,而是被门外的人一阵狂敲门敲醒的。当时的独孤彤萱听着那狂乱的敲门声是一脸的懵,在听到一声巨响之时猛地就从床上弹了起来,眯着眼睛看着门口,一看没人便有躺了下去。门外敲门的人见里面没有任何动静便开口叫着:“独孤小姐,独孤小姐,求你醒醒,帮我们劝劝少爷吧。”独孤彤萱躺在床上并没有很在意这句话,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温靖翎同样的也被一阵敲门声吵到,但是那时候他已经洗漱更衣完毕,听见门外有一阵敲门声,当即就开了门,门外的丫鬟见温靖翎出来了,眼中可以说是热泪盈眶了。看人敲门敲得这么急便开口问:“怎么了?”丫鬟看到有人出来了便立马靠了过去,如果可以当时那丫鬟应该是想直接上手拖着温靖翎就走,但是这是不可以的,要克制,只能急着说:“温公子,请您去劝劝我们家少爷。今早牧南一如往常的去服侍少爷,可不知怎么的突然的就对着牧南发了火,那架势很凶,而且还要把人赶走,就吵起来了。” 知道秦乐修会闹事,但是不知道会这么闹,当即温靖翎就愣住了。丫鬟见他发愣了,也是着急了,明明平常主仆感情如此深厚怎么说闹就闹,而且看样子是真的很生气,势不两立的那种形式,见他不说话就再次开口:“温公子。”温靖翎听他一叫也是反应过来,就立马让她带自己过去。他们这前脚刚离开,独孤彤萱就再次的从床弹了起来,脑中恍然间意识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想到不禁懊恼的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这一睡真是睡糊涂了,整个人都傻了。 刚才来敲门的人这么急肯定是发生了大事,这么一想也当真是刻不容缓,独孤彤萱立马就下了床冲到门口伸手就要开门,在手放在门上的那一刹那手就停住了,低下头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着装,对着自己翻了个白眼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唉呀,独孤彤萱你这个傻子,穿衣服啊。”嘴上嘀咕着人往回走,去穿衣服。 温靖翎跟着丫鬟已经到了秦乐修的房门前,大老远的就可以听见他们在那说话的声音,到达房门口时里面更是一番盛况。秦乐修正对着房门,从他脸上就就可以看到他是怎么生气,听说现在已经镇静了很多,但就温靖翎来看他动静可能是比原来的小了,那心却是越来越冷了,他的脸色铁青,面上看上去很平静却不像平时的秦乐修,一脸的冷漠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牧南背对着房门看不清神色,从他的背影却也能感受到一丝冷意。 “你是不是还不想承认你做的那些事?”秦乐修淡淡的看着他,语气也听不出什么情绪,很平淡,但这却最让人感到害怕。一旁的在围观的下人们是没见过这样的秦乐修,顿时就害怕了,本来还有几个下人在那劝说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声音。面对秦乐修的质问,牧南没有说话,就这么站着。秦乐修一声冷笑,转头就朝着自己内间走去,温靖翎知道他这是要拿出证据让他承认。他走进了房内,秦乐修从内间走出,看见温靖翎站在这里时看了他一眼便从他身边越过。 那张纸被甩出,甩在牧南的脸上,那张纸出现在他眼前时,他的眼中有那么一闪而过的诧异,大概是没有想到这张纸会出现在他的手上。牧南伸出手接住,放在眼前一看,一看到那大红色的印章,他看都不看内容便知道是什么东西,对着那张纸就是一声冷笑:“呵,既然知道了还有什么好问的。” 秦乐修刚想开口说点什么,余光就再次瞥见了一旁一脸担忧的温靖翎,便开口说道:“靖翎,这是我的家事,我希望你不要插手,我不会做什么的。”这确实是人家的家事,于情于理都没有介入的理由,他现在所能做的就是看住他,不让他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他看着他一脸平静的样子淡淡的开口回答:“好。”回应完之后转身就替秦乐修劝散了在一旁看着的下人们,他们是在关心他,但是也知道自己帮不了他什么忙,也就都散了。 场面有些安静,秦乐修在想自己要怎么说比较明确:“我就是不明白,你自小同我一起长大,我也自认为带你不薄,把你当兄弟看待,我不求你对我有什么回报,可你却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牧南听着这些话似乎有些动容,仔细一些可以看见他的眼眶有些微红,他抬起头看着他,冷笑一声道:“是,我自小便是你们秦家抚养成人,少爷你待我极好,我也很愿意跟着少爷你。我甚至想,在少爷你娶妻生子之后还能看着小少爷长大,这样过一辈子感觉也不错。可是,这一切就在你遇见祁瑾青的时候都变了。你一心向着他,不管他做什么你都跟着他,那个时候的你我都感觉我不认识你。一切就在他出现的时候都变了。” 他这一开口,感觉话风有些变化,秦乐修听着皱了皱眉头,看着他冷声道:“我有我要走的路,你也有你自己的生活,你不可能跟着我一辈子。日后你也要娶妻生子,有你自己的生活,我喜欢何人与任何人都无关,更何况是你。” “因为我受不了,”突然的牧南一阵低沉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他的话,秦乐修二人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眼在带着诧异,他的眼睛因为激动而渐渐变得通红起来,似乎有些隐忍,脖子上显而易见的青筋,“我受不了少爷你那么好却要受着旁人异样的眼光,要受着别人私底下的窃窃私语指手画脚,受不了旁人提起你就是不屑。为什么,少爷你那么好,凭什么别人这么对你,凭什么。这都是因为祁瑾青,都是因为他。” 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秦乐修都有认真的在听,他没想到这件事情他的反应会这么大,他什么都没想到:“你也说了,是旁人,是别人,我不在乎。在你这么认为的同时,你难道不知道阿青也是一个温柔的人,他就应该受到伤害吗?”牧南看着他的眼神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听着他说完这些话突然冷笑起来:“呵,祁瑾青,又是祁瑾青。你只有在提起祁瑾青的时候才会有这样的情绪。你本不该承受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你现在才会这么痛苦。” 突然秦乐修沉默了,他略微的低下了头,一时之间没有说话,牧南看着他说:“我这么做,都是为你好。” “为我好?”秦乐修的一声冷笑让边上的两个人都为之一愣,这冷漠的语气似是千年寒冰化不尽,在这寒冬里让人格外凉,他抬起头看着,静静的说道,“你听好,是我喜欢的阿青,不是他。是我死皮赖脸想要跟他在一起,是他成全了我,是他让我感受到了这世间前所未有的幸福。只要跟他在一起,旁人是谁,我不管,我只要和他在一起。你说我现在这个样子全都是拜他所赐?你说我如果没有遇见他我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你是认真的吗。” 他的一番话镇住了了牧南。牧南张张嘴,不知从何说起,自知理亏说不上话。秦乐修笑着继续说道:“你永远不会知道,如果我没有遇见他,我宁愿孤独终老。没有他,我不会喜欢上任何人,不会有这种想要与人执子之手的冲动。那日与他初见,是你造成的,是你让我遇见了他。而我现在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也是因为你做了这样的事。如果阿青没有失踪,我现在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所以,是你成就了现在的我。” 秦乐修把话说完,满是平静,牧南不敢相信的摇了摇头,嘴上说着不可能。温靖翎看着这事情的转变感叹不已,他看的很清楚,牧南对他的别样情感,那不是主仆之间的感情,更不是朋友之间的关心,那是嫉妒,感情之间的嫉妒。牧南只想过如果没有祁瑾青,那他就不会一直跟他在一起,会继续过上普通人的生活,确实是回归了普通,却没想过失去了祁瑾青对他来说有多心痛。所有的一切都料到了,唯独没有料到他没有祁瑾青,会活不下去。 覆天下,君且看 第一百八十八节:大家闺秀? 在面对秦乐修的冷静回答,牧南已经僵在原地,满脸的不相信,嘴上还说着:“不可能,我是为了你好。怎么可能做这些伤害你的事情,都是祁瑾青的错,没有他你便不会是这个模样。” 秦乐修也是气的可以见他如此执迷不悟无奈开口:“我最后说一次,是我一直想要跟他在一起,不是他。你说我不应该忍受他人的目光流言蜚语,那阿青就应该吗?他在明知和我在一起之后会遭受怎样的眼光和闲言碎语时,他毅然决然的选择和我站在一起,和我一起抵抗压力。这些,你不应该视而不见。”牧南呆愣愣的看着他,突然的痴痴地笑了起来,身子往后退了几步。 “虽然你一心为我好,但也有好心办坏事的时候。你做了你这辈子最不该做的事情。”秦乐修说到了现在或许内心已经平静了许多,任凭眼前这人跟了自己多久,都已经留不得了。他碰了他最不该碰的东西,任谁都不会原谅。牧南听出了这话的后续,当即眼中就显露出了震惊的样子,看着他,双手开始略微的发抖,嘴唇也不自觉的开始抖起来,就连说话都已经说的不再流畅,开口都是一顿一顿的:“少,少爷……你……你不能……” 就在秦乐修得知此事之时就没有想过要继续留着牧南,他最爱的人是被自己最信任的人“送”走的,这要他如何接受。 “最后问你一次,阿青,究竟在何处。”现在再说话冷眼相向也是习惯。秦乐修跟他站着保持一定的距离看着他。牧南听着又是一阵冷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他的下落现如今只有一人得知,再无二人。”也不知是习惯了还是接受了,他的语气也变得平淡起来。温靖翎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主仆二人也是感慨万分。秦乐修没有再继续追问,因为问多少遍都是相同的答案,没有结果:“看在我们多年的情谊上,我放你走。你虽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却也不能改变你当初对我的付出。” 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苦苦哀求,没有那些言语攻势,没有竭嘶底里的说自己没错,什么都没有,就这样很平静的默默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开了。这种什么都没有的样子,让人看着最是心酸。无声的控诉最是有力。秦乐修说完话的时候就转过身闭上了眼,怎么说如果没有这件事情的发生他还是自己最信赖的人,可是事情终究是发生了,若说不心痛那是假的吧。 牧南离开这秦府,大概也有自己落脚的地方。 这牧南前脚刚走,独孤彤萱后脚就跟上了,大老远的就听见“吧嗒吧嗒”跑步的声音,秦乐修也没去在意这些,在凳子上坐下来,单手扶额。当独孤彤萱气喘吁吁的跑到秦乐修房门前,扶着门框喘着气还没看清楚情况就开口说道:“唉呀,你们可别吵,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看见……”秦乐修听见“咣”的一声有人拍在门上时淡定的回过头去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不予以做理。温靖翎看着她扶在门上不禁摇起头来,走过去将她扶起在她耳边说道:“你来晚了,事情已经结束了。” “……”独孤彤萱听言愣了一愣,赶忙看看这周边的情况,好像除了他们就没有其他人了啊,这跟自己脑中想象中的不一样啊,在来的路上她都已经预演好了要怎么说,要怎么进行,这戏还没开始怎么就结束了呢,这可不行啊。独孤彤萱伸手撩了一下自己跑的过猛而跑到前额来的碎发,看着秦乐修坐在凳子上光看背影就感觉很惆怅了,那那脸得惆成什么样啊。她微张着嘴看了一眼扶着自己的温靖翎道:“翎哥哥,那……那人呢?” 温靖翎好笑的看着他,回答:“事情结束了,自然是走了。” “啊,那我还是来晚了。”独孤彤萱一拍自己的大腿,撅着嘴巴就来了这么一句。这话一出不禁让在场的二人疑惑,这人是来看热闹的还是来劝架的,怎么一副好可惜的样子。许是她也意识到自己的表情不对语气也不对了,对着他们尴尬的笑了笑,打算就这么一笔带过。 “哈哈哈,那,那结果呢?”独孤彤萱带着一种紧张感问起了这件事情,按照秦乐修这性子是不是会把人打死。问完之后她的脑中就开始脑补一些画面,想想都觉得可怕,缩了缩脖子。温靖翎看她脸上表情丰富就知道她大概是想了些什么,伸出手就往她脑门上轻轻的一拍,说道:“你在想什么呢。乐修让他走了。” “哦,原来是走了啊,”独孤彤萱听着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点了点头,然后在此停顿了一下,随即就是一脸惊讶的问,“走了?就这么走了?哇,什么东西啊,怎么就走了,不应该吊打吗,啊?”她这话出口秦乐修再次转过头看了她一眼,起了身上下打量着她,突然理解了为什么总是没人上门提亲了,就她这一开口怕是要把男子都吓跑了。秦乐修倒是没有说什么,但是温靖翎不同,在外他就要对她负责,在家稍微随便一点是没有关系,可是这是在外面啊:“小萱,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这是你一个女孩子应该说的话吗。” 独孤彤萱也自知自己做错了,略微的低下了头,一副认错的样子。秦乐修看到她这样倒是“噗嗤”一笑,说道:“你会这么想也是情有可原。”说着这话,就越过他们走向了门外。他突然就向着外面走去温靖翎有些不好的预感,赶忙拦着他问道:“你要去哪?”秦乐修转头看着他这么紧张兮兮的不禁一笑,反问道:“你那么紧张做什么,又不会去奸淫掳掠。” 今天一早上就是这种心态,让温靖翎有些放心不下他一个人出去,他说:“我陪你去。”秦乐修一听挑了挑眉,一副有兴致的模样看着他说:“哦?当真。”突然地,温靖翎有些犹豫了,这样子好像不会去什么很正经的地方啊。可是话已经说出来了,怎好收回。 然而,温靖翎的那种顾虑是对的。出秦府的时候秦乐修很有兴致,好像是拐到了什么东西一样让人看着都觉得害怕。当秦乐修带着他到了某一处的时候,温靖翎是彻底的惊呆了,他何曾来过这种地方,他看看挂在高高在上的招牌,再看看一旁笑的灿烂的秦乐修,他不禁疑惑他真的心情低落吗?不像啊。 门口的姑娘看着门口站着两个相貌不凡的男子那是双眼放光,一个劲的往上扑,这样的男子算是倒贴她们也愿意往上扑啊。门口的人一窝蜂的冲上前,秦乐修此时如鱼得水,左拥右抱的搂着姑娘走了几步,回头一看温靖翎全身僵硬的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看着他这个模样他也是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你们可别吓坏了这位公子,他喜欢大家闺秀类的。” 围绕在温靖翎身边的姑娘笑的是花枝乱颤,挥舞着手帕笑着回应道:“哎哟,秦大公子可是说笑了,我们店里什么姑娘没有啊。来来来这位公子里边请啊。”说着就拉着温靖翎一同进了这“万花楼”。秦乐修和温靖翎二人上了楼进了房间坐下,等着姑娘过来。温靖翎很诧异秦乐修会带自己来这个地方,这让他不禁想起了洛晗每次去找他的时候都会在青楼等着,但每次都只进去喝酒吃东西,完全不看女人。对此他每次都说既然是喝酒吃东西怎么不去酒馆,然而洛晗的回答就是:“让你进个青楼跟要命似的,当然是看着别人难受我会开心了。”然而,温靖翎每次都没有进去,这让洛晗很有挫败感。 但是这一次却不能幸免了。秦乐修倒着桌上的酒开始喝了起来,一边喝一边笑着看着他说道:“怎的,第一次进来?”温靖翎看着他神色复杂的点了点头。秦乐修笑笑没有说什么,然后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就看着他说道:“你可不要回去跟我爹提起啊,他会打死我的。” “……”那你还要来。温靖翎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不是有喜欢的人吗,不是已经成亲了吗,怎么还会来这种烟花之地?他没问但是秦乐修也看得出来他大概在想些什么,笑着开口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已经有阿青了,为什么还要来青楼?”温靖翎停住所有的动作,僵在那里看着他,眼中带着诧异微张着嘴愣愣的点了点头。 “其实我每次心有不顺的时候都会来这里,我也算是这里的常客吧,牧……罢了罢了,不提。这楼中所有人都知道我不会碰女人,每次来也都只找鸢尾。此人,可有我的红颜知己,她也是这京城中唯一理解我的人。”秦乐修说着这话的时候,是既无奈又欣慰。无奈的是自己信赖的人也会背叛自己,欣慰的是这里还有一个理解他的人。 这样的秦乐修其实是少见的,平日看到的他都是那种积极向上的人,很少会向人展示自己的负面。 “秦公子。”一声清脆动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温靖翎被这声音稍微的吸引了一下,这一转头发现秦乐修会认此女为红颜知己也是有原因的,不止是理解他,她虽身处青楼却没有浓厚的脂粉味,一个微笑乃是落落大方,衣着也不同于这楼中其他女子一袭蓝衣让人眼前一亮,算得上是一股清流,相貌很平淡但是在这万花之中她是最特别的那一个。秦乐修看见人来了便起身相迎:“鸢尾你来了,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好友,温靖翎。说起来他可是这男人中高风亮节的一位啊,这还第一次进的青楼,还是被我拉过来的。” 鸢尾听着便是掩嘴一笑,开口道:“秦公子这般可是误人子弟啊,可莫要带坏了人啊。” “诶,不会不会,人家操守是有的。可是有心上人的。”秦乐修笑着挥了挥手,表情也很是到尾。 “鸢尾见过温公子。”鸢尾也是即时上前跟温靖翎打招呼,他也是个注重理解的人,也是一拱手一鞠躬道:“姑娘客气了,在下温靖翎。” 覆天下,君且看 第一百八十九节:熟悉而陌生 其实秦乐修带着温靖翎来青楼并没有其他什么意思,只是单纯的带着他来这里见一见这个世间少有的红颜知己,在这世间能遇到一个理解自己的人实属不易。秦乐修说自己一心里有事就会来这里那是真的,当初为了断掉和祁瑾青的接触,他几乎每天都偷偷的来这里,毕竟还要避开自己亲爱的父亲。 在经过一番的交谈,温靖翎也,逐渐的能够理解他为什么那么喜欢鸢尾这个女子,当然此喜欢并非彼喜欢,是朋友之间的那种欣赏,他们二人算得上是心心相惜?鸢尾这个女子你可以跟她说任何事情,总感觉你告诉了她,她不会告诉其他人,让人觉得很安全,虽是青楼女子却也谈吐不凡,若出了这门说她是大家闺秀温靖翎也是信的。 温靖翎曾问,为何秦乐修不替她赎身。鸢尾却笑答:“在此处住了那么久多多少少也是有感情的,妈妈桑也对我们极好,从不强迫。既然在此处没有什么不开心的,为何不继续跟她们一起,出了这门就是独自一人无尽的孤寂。”习惯了这样人多嘈杂的环境,突然放任你一人出去,还会有些不适应。 出了这烟花之地,秦乐修笑着回头跟她们挥手道别,那些女子也会开玩笑的说道:“唉呀,可别来了,免得被秦大人抓住把我们这店拆了。”那时候他们权当这是笑话,并不在意,可谁又知这好好的店,好好的一家人说散就撒说拆就拆了呢,只是这时候他们都还可以开心的笑着,丝毫不在意。 “好了靖翎,谢谢你陪我来此处。”离开青楼后的二人,秦乐修走着停下了脚步,温靖翎也没有意识到自己走到了什么地方,出了青楼一心只悬在他身上,看着他当真不一样些了才稍微放心下来,看着他停下脚步的时候他突然看见了这空旷的场地,那宏伟的城门,这个地方对他来说熟悉而陌生。 说熟悉?他自十岁离开这里之后便再也没有来过,那次来皇宫给赫连建永过寿也是用着宾客的身份来此,时隔近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亦不短。说陌生?他自小在此长大,怎能说是陌生,他的生母生父都在此处居住,里面还有自己最疼爱的弟弟,亦有自己最初最关心的人,说要保护她,然而现在他谁都护不住,自身难保。温靖翎站在这皇城门前是感慨万分,一时之间出了神。秦乐修见他的表情有些不对,似是出神便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他才反应过来看着他说:“无碍,你我朋友一场,何须此言。” 秦乐修嘴角含着笑,淡淡的点着头说道:“此时我便要进宫,你先回去吧。”本来温靖翎已经放下担忧的心思,这一听他要进宫立马就有了警惕,看着他皱了皱眉头问道:“你要去找她?”在这皇城门前自然不能说起皇室中人的名字,想被抓起来就大声呼喊。秦乐修也不隐瞒,当即就点了头:“我需要给自己一个交代,去问清楚。” 温靖翎知道自己拦不住他,可是就这样让他进宫总感觉会出事,再三思量开口:“用过午膳再进宫,我跟你去。”秦乐修听到这话时愣了一愣:“你跟我一起进去?这皇宫可不是说进就能进的,况且你同我一道进去怕是会让她起疑心。”他的顾虑也是对的,况且赫连婧琦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存在,他若是就这么进宫怕是会惹起什么事端,温靖翎在脑中想了一下有什么办法是可以跟他一起进去,看着他,又不会被赫连婧琦知道。 “这样可好,我扮作你的小厮,同你一道进去。”听他这么一提议秦乐修觉得这个方法也妥便就答应了下来。说定之后二人折回,回到秦府等着用过午膳之后再到宫里去,讨个说法。 用过午膳,秦乐修就替他找来他们府上下人的衣服让他穿上,一旁的独孤彤萱看的不是很明白,怎么一吃完午饭温靖翎就要变成下人了,这是他们玩了什么游戏输了的惩罚吗。当她这般天真的问起时,他们二人也是将计就计就回答了说说,秦乐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唉呀,彤萱妹子啊,你放心啊,今天下午我只带着他到外面溜一圈,不会为难他的,你呢也不要心疼啊。”独孤彤萱看着温靖翎一身下人的装扮也是十分糟心,拧着眉头好像在看什么糟心的表演,听着秦乐修说着她抬了抬眼皮子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可不能欺负翎哥哥啊。” 这话让秦乐修听着翻了个白眼,他是那种喜欢欺负人的人吗,然而对独孤彤萱来说,回答也是显而易见的:“是啊。”这话让秦乐修没法接,当即没好气的转身就拉着还在系腰带的温靖翎往门外走,弄得他一脸慌张的在那一边系腰带一边还要喊着:“慢点慢点,我还没好呢……”这么说着还得看着点路。独孤彤萱往外追了几步,一脸心疼的看着温靖翎一边小声嘀咕着:“好像是我害了你……” 看着秦乐修粗鲁的拉着他走,独孤彤萱一时没忍住,当即就大声的叫着:“你小心点啊秦大哥,不要拉着翎哥哥了……听见了吗。”之后她似乎隐约的听见了有人回应了,但是听不清。可是她能有什么办法呢,只能干等着他们回来啊。 出了门的秦乐修也是无奈,松开了拉着温靖翎衣服的手,回过头就看着他在那整理着装,突然的看他的样子还蛮舒服的,上下打量了一下说道:“也难怪那个彤萱妹子会喜欢你,确实长得不错啊。”温靖翎整理衣服的手顿了顿,然后继续整理着说道:“你就不要再说了。”听他不喜欢听这些事情,秦乐修耸了耸肩两手一摊说道:“行吧,我们走。” “去哪?”温靖翎抬起头看他一脸的迷茫,他就这个样子就好了吗。 “你是不是傻,赫连婧琦见过你,知道你长什么样,现在我们要去一个地方,让你的小脸蛋变一下。”秦乐修刚迈开步子走了一下就听见温靖翎这样问自己,听到的时候他也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自己长得很引人注意吗。温靖翎这么一听点了点头,原来他还是有在思考的啊。话不多说,跟着秦乐修去了他想要去的地方。 那地方是一家较为偏僻的药房,跟外面的那些药房不太一样,进了屋只能闻到淡淡的药味,而且并不难闻,是一股淡淡的清香,完全没有浓厚的药味,放眼望去也只能看见一个小小的药柜,并不像外面那样有个巨大的药柜,还要爬梯子取药。说起来这药店也是别具一格。他们进了门,没有人出来,这让温靖翎有些觉得奇怪,这店难道还没有看守?秦乐修看着他一脸的好奇,也只是笑笑,带着他就往里面走,温靖翎有些发愣就这么直接往里面闯真的可行吗。想着赶忙拉着他的衣袖:“诶诶诶,就这么进去不太好吧。” “啊?你说什么?你都已经进来了。”秦乐修回过头看了他一眼,一副你在逗我的样子看着他。温靖翎环视了一下四周好像场景是发生了变化啊,他刚才一直没有注意自己站在什么地方,现在突然看见他们已经进来了还是有些惊讶的:“啊,我们什么时候进来了。”秦乐修呼出一口淡淡的说道:“没事,这是我朋友开的一家店铺,他这个人不爱在外面看店,所以外面也不会放什么珍贵的东西。”说完这话里面就走出来一男子,看到是他便笑着挥了挥手:“唉呀,你小子难得啊。这次来干什么啊,那种特殊的药膏我可没有啊。” “……”秦乐修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他这样说出来有没有考虑过他边上还有其他人在,好在温靖翎没有在意听,看到有人出来了就跟人打招呼:“你好,在下温靖翎,是乐修的朋友。”也不等秦乐修介绍了,看他的样子好像不是很对。来人看着温靖翎也是伸了手很友好的跟他握手说道:“嘿,你好,鄙人沅陵,也是阿修的朋友。” “阿秀?”温靖翎听的有些岔,就听出了这么一个女性的名字。沅陵听着愣了一愣,随即便哈哈大笑起来,拍着秦乐修的肩膀说道:“哈哈哈,果然是物以类聚啊。”秦乐修无奈的看着他,脸色不是特别好,说道:“别闹,我这次来可是有正事的。”沅陵也渐渐地停下来,面带着微笑说道:“是是是,你每次来都是正事,上一次你来的时候,我的天,你……唔唔唔……”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秦乐修立马就警惕的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继续往下说。 在一旁看的温靖翎也有些懵,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只知道沅陵似乎说了一些秦乐修不希望他说出来的事情,看着秦乐修的脸色那是一阵红一阵青的,看来他要说的话并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话。沅陵被他这么捂着嘴也是痛苦的皱着眉头,抬起手拍打着他捂着自己嘴的手,秦乐修也警告的看了他一眼,这才得以重获自由。沅陵对着他就是一翻白眼:“你这个人啊,真是的,下手是真狠。你这个样子……迟早把你事情全都抖出来。” “你敢。”一听他这么说,秦乐修立马就瞪着眼睛示威。沅陵看了看他,撇撇嘴说道:“行了行了,你这才来找我什么事啊。再次说明啊,药膏没有的。” “……”再次提起这药膏秦乐修的脸色显然有些挂不住了,温靖翎看的是想笑,但是不能太明显,“得了得了,跳过这一段。今天我找你来是想从你这拿一张人皮面具,给他。”说着指了指一旁的秦乐修。沅陵看着他,笑了笑说道:“嘿,你早说啊,害得我以为你又要追命一样向我要药……行了行了,给这位小哥啊,可是为什么啊,他不是长得很英俊嘛,可不比你差,女人缘应该很好吧……” “停停停,你不要说话了,你去拿一张适合他的脸,去去去。”秦乐修伸手就打断他之后要说的话,他问起问题来真是停不下来。沅陵带着一丝哀怨看着他,说道:“找我帮忙还不让我问,太过分了。” “你赶紧的,我赶时间。” “你还能干什么,”说着就是一脸意外的上下打量着他,最终沅陵臣服于他的视线淫威之下,一副认命的样子,“好好好,我去,真是的。”说着就往里走了走,秦乐修二人面面相觑,跟着往里走。 在里面有一堵墙,上面挂着各种各样的人脸的模子,让人看得有些毛骨悚然,就像有千百双眼睛在一直盯着你一样,极其吓人。沅陵看着自己的手笔颇为满意的从里面挑出一张适合温靖翎的脸,这之后就是替他将脸贴合。 覆天下,君且看 第一百九十节:先见之明 沅陵替温靖翎贴合人皮面具的时候格外细心,因为他知道,秦乐修来找自己一定是为了什么重大事情,若非没办法怎会来找他讨要这人皮面具,但凡是要这些东西的那一定都是要去做什么大事的,人皮面具必须贴合否则容易露馅,这样或许会让他们陷入不好的境地。 在为他贴合完毕后,沅陵是满头大汗,明明是严冬,却这般大汗淋漓,让人恍然觉得是夏季。看着沅陵如此细心的贴合,秦乐修也懂他的心思,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谢谢。”沅陵听着便是扯嘴角一笑道:“谢屁啊。我是知道你最近都在做什么,但是我知道你也不容易,你还要找你的阿青。”他们之间不需要说太多,大家都懂。有那么一瞬间,温靖翎觉得自己是多虑了,他身边有很多关心他的人,默默支持着他。 离开沅陵的药店,直接就前往皇宫。在路上,秦乐修几次回头看温靖翎的时候找不到人,但是仔细一想他就在自己身边,每每这样的时候,秦乐修都会被自己的想法笑哭,对此温靖翎也是倍感无奈。好生气,但是还是要保持微笑。 从皇城的城门进入的时候,温靖翎的内心虽然并无什么太大的波澜,但是心里总觉得很紧张,这是第一次他这样混进宫里,曾几何时他回家也需要有了理由。在去找赫连婧琦的路上,秦乐修在一旁一直告诉他尽量不要说话,她的感官很敏锐,自己又是学过着一些的,万事小心。温靖翎这些事情心中都是有底的,虽说不住在宫中却一直关注着这皇宫的动向。与其说是皇宫,不如说是她。 此时赫连婧琦还一脸安详的躺在藤椅上晒着这难得一见的大太阳,旁边有沈娘的照料让她的日子更加舒坦,她不是单纯的在晒太阳,只不过是把事情吩咐下去之后她在这坐等消息罢了,为什么她消息接收的及时?出了自身的天赋以外还有人力的部署,在那些能威胁到她的人身边全都散布了自己的眼线,包括秦府在内。但是万万没想,那牧南竟然会在她派人过去的时候义正言辞的拒绝了自己的要求,这怕是对自己主子已经有感情了。一开始牧南并不是她的眼线,只是后来在机缘巧合之下碰见了,这才有了后续。 沈娘在一旁替她剥着桔子,嘴角含着笑意,赫连婧琦歪过头看着她,亦是面带笑意,看着没有什么不同。沈娘却被她这样看的有些发怵,不自觉的扭动起身子来笑道:“公主,您这样看着老身这是作何啊。”赫连婧琦见她说话了便侧过身子躺着,手撑着脑袋看着她,眯了眯眼睛发出一个长长的尾音闭上了眼,嘴角勾着笑意道:“恩……奶娘,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忘了告诉我?” 听他这么一问,沈娘剥桔子的手顿了一顿,嘴角的笑意有些僵硬,她的手有些抖不知是何原因。赫连婧琦将她的这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嘴角勾着笑意只字不提。沈娘的头一直低着,在她说完话的时候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有些不知所措,在触碰到她的目光时立马就收回了视线,笑的有些尴尬。赫连婧琦看着她正要开口时,天葵便跑进来告知:“公主,秦公子来了。” 听闻秦乐修来了赫连婧琦也是有些诧异,虽说这宫中有洛晗在他不经召见来宫中的样子是有些频繁,这一来还不是来看洛晗的而是直奔自己而来,那么思来想去也就只有祁瑾青这么一个理由了。赫连婧琦坐起了身子,嘴角一抹邪魅的笑意,看着进来的方向淡淡的说道:“奶娘你先下去吧,我们的事,稍后再谈。” 沈娘站起来的时候稍微用了点力,那凳子“嚯”的一声往后推了一下,大概是紧张的,她的双手交叠在身前,一俯身低头回应一句:“是。”就单这么一个字便可以判断出她是真的紧张了,就这么简洁的一个字发音都有些发抖,说不利索。赫连婧琦也不予以理会,一直看着进来的方向,沈娘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没有看自己便松了一口气,转身就离开了。 没过多久,秦乐修带着温靖翎就进了这后院,看到了不远处坐在藤椅上身着红衣的女子径直的走了过去。温靖翎的头从进入这后院的范围内起就开始低了下来,他的余光可以见那身着红衣的人,这样的场景不禁让他想起了当年的场景,但是现在哪里是想这些的时候。 赫连婧琦见他来了便笑着起身相迎,道:“真是难得啊,你竟会不请自来,而且还是来找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目光瞥向了一旁,以往秦乐修进宫身边根本不会带人一起进来,今日怎么的就如此特别。她的视线落在温靖翎身上,嘴唇一勾便靠向了他说道:“怎么,今日如此有兴致来见我,还带了个随从?”秦乐修发现她往温靖翎那边走了,心里也是一紧,生怕她认出来。 按照宫里的规矩,温靖翎给赫连婧琦行了礼,压了压自己的嗓音开口道:“小的暮望见过见过沫雅公主。”赫连婧琦刚要触碰到他的身子,他就行了礼跪了下去,她伸出的手也停在半空中,看着他跪下去她的视线也跟着下了去,开口道:“起来吧。” “谢公主。”谢过之后温靖翎起身,退到了一旁,不打扰他们交谈。赫连婧琦的视线不再放在他的身上,转身看向了秦乐修,说道:“直言吧,是为了祁瑾青的事情而来?”见温靖翎安全了秦乐修也松了一口气,只要她的视线没有继续放在他身上那说明也是暂时的安全的,只是这人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什么,现在只能转移话题,不应该说是言归正传。秦乐修从牧南那里拿回了那张用作证据的纸,现在将这张纸展现在她的面前,淡淡的开口问:“作何解释?” 看着他从身上拿出一张纸,赫连婧琦脸上的表情没有其他变化,依旧是那一张表情淡然的脸,可以说是很冷艳了?她伸手拿过那张纸,放在自己面前瞥了一眼便是勾唇不屑的一笑:“既然你来问了,想必你也已经很清楚了,何苦再问?” “你为何要对他下手,有什么事情不能冲我来吗。”既然她这么坦诚的承认了,那他也没有必要继续隐忍,既然做过这样的事情就应该清楚那天被戳破之后自己会面临什么样的境地。然而,面对秦乐修的质问,赫连婧琦似是听到笑话般的笑了起来转了个身,道:“哈哈哈,若非祁瑾青在我手中,你会甘愿替我办事?秦大人是朝中要臣动不得,秦夫人亦是掌上明珠不方便,自然是祁瑾青方便动一些了。你这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自己在意的人出事情,这不——挺好的吗。” 秦乐修听着脸色自然不会很好,他现在不能动她,若是她有点什么不痛快强加在了祁瑾青身上就不好了。赫连婧琦回过身子看着他,一声冷笑说道:“我知道你现在不敢动我,生怕我把我受的伤施加在祁瑾青身上。你也生怕我一个不高兴,把人灭口——是吗。”秦乐修看着她,一时之间没有说话,不得不承认她说的一点都不错,这些都是他的软肋。 “但你也要知道,我不怕鱼死网破。”秦乐修停了停,还是决定说点什么,虽不会是真的,但是也能压制一下。但是赫连婧琦是什么人,她是能直戳你软肋的人,她笑着回应:“你不会。你还会顾忌你的爹娘,还有——祁家上下。你会怕他们收到牵连。”秦乐修看着她眉头皱了皱,视线不自觉的往温靖翎的方向瞟了瞟,他也感觉到了他的视线,略微的抬眸看了他一眼,淡淡的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秦乐修确实稍微镇定了一些,没有继续出口说一些压制性的话。 面对秦乐修的突然沉默,赫连婧琦还有些不习惯,一副忧愁的样子略微的皱了一下眉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我承认,若你有一天不去顾忌这些了,那么——你会是我路上最大的阻碍。”她的这句话让秦乐修听得有些迷茫,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赫连婧琦自然也没有想要解释的样子,只是淡淡的笑了一笑,她知道他很好奇她说的是什么。确实如她所想,秦乐修问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问起了,赫连婧琦也不吝啬的开口,为其解答:“你或多或少应该听说过我的一些事情。就拿牧南的事情来讲吧,我一开并不认识他,他也不是我的人,在我的意识里你会出来阻碍我做很多事情,所以我得做点什么,克制住你……不说克制吧,是牵制你。很巧的是,那时候有流传关于你的事情,那时候……罢了,总之那时候我便接触到了牧南,他似乎对你的情感并不满意,甚至是想要将你们拆散。” 说起这件事情,赫连婧琦不禁发出一些声响,表示诧异,一直发出“啧啧啧”的声音:“说起这主仆情谊啊,真是独特。此人对你也是有极强的占有欲啊,实在是难得。我恰巧稍微的利用了一下,他便上钩了。也不妨告诉你,前日我命人让牧南撤离,因为事迹会败露,可是他说什么也不撤,说要直面于你,是不是傻。” 事情听到这里,秦乐修的脸上自然是很快就挂不住了,在他的面前说着他曾经最信任的人,这是在挑战他的意思吗,他也是一副隐忍不住的样子,抬起手就要挥过去,赫连婧琦直面着他,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也就在手要落在她身上时,一个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她的面前出现了一个人,让秦乐修也是诧异,想不到他会为她出面。 他说:“你不能对她动手。” 覆天下,君且看 第一百九十一节:你选择了她 在秦乐修手挥舞下去的那一瞬间,他挡在了他们的中间,拦住了这一掌,他的面色不好,秦乐修的眼中带着诧异。 “你不能动她。”他的眼中很是坚决,令人无法忽视。 “……”秦乐修皱着眉头看着他满脸的不解,“为什么?洛晗。”说话间双方都把手放下,看着对方的双眼。洛晗一袭白衣,他的笑显得那样无力,说:“不难理解吧,如果你的阿青站在了你的对立面,你一定不会选择站在他对面,而是身边吧。”他的话说的很清楚,虽然她伤害到了他,也影响到了他的家人,但好在所有人都没事,只不过行动被限制了而已。面对着自己喜欢的人,不管她做了什么,他都会不忍伤害。 听着他的解释,秦乐修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自嘲似的笑一笑:“呵……阿青现在生死未卜,我要如何与他肩并肩。”他的声音有些发抖,头也略微的低下。赫连婧琦被洛晗护在身后,听见他说这番话她便走出来,看着他笑道:“你且放心,祁瑾青现在过得很好,起码衣食无忧。只要你不做什么,我保证还你一个一模一样的祁瑾青。那日的那封书信你不用质疑,是他给你写的,并非我找人仿写安抚你,在他的强烈要求之下我带给你的。” 秦乐修听着抬起了头看着她,眼中带着希望又带着失望,开口轻声道:“我可以相信你?”赫连婧琦看着他,抿唇一笑,靠近了他一些:“不是可以相信,是你现在——必须相信我的话。人,在我手上。” “我要见他一面,确定他的安全。”秦乐修重新振作起来,站直了身子看着她。赫连婧琦摇起了头抬起手食指来回的摆动,淡淡的说道:“不行,这万一带你去看了,我就暴露了他的位置,这可不行。”秦乐修听着也是心中一紧,连忙说道:“你大可放心,只要我见他一面就好,远远地看一眼就行。”他的眼中,是期待,是希望,那样的眼光即是赫连婧琦也皱了皱眉头,转过了身。 “我只想见他一面,他是否安好。”不自觉的,他的言语中带着了一丝祈求,求她让他们见一面,一面就好。赫连婧琦冷哼一声没有说话,一甩衣袖便走开。秦乐修一见她走了便提脚就要跟上,随后赫连婧琦停下了脚步,听见她冷声背着他开口:“五日之后,我带祁瑾青在这同你见一面。记住,你们不可接触。”说完这话后便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得到这个消息的秦乐修僵在原地,一时之间没有任何动作,就像是时间静止了一般。还是洛晗上前推了推他,才反应过来。秦乐修慢慢地反应过来,没想到她会答应,虽然说只能远远的见一面,但是就见一面他也能心满意足了,只要知道他还安好,那便一切都好。他开始高兴,高兴地语无伦次,开心的流泪,抱住他们欢喜,泪流纵横。温靖翎二人对着他这样,也是百感交集,他很快就能见到祁瑾青他们也发自内心的感到高兴,却也觉得心痛,今天的秦乐修都是异常的,前所未见的,那样无助的,祈求的,因为可以见他一面就高兴的像个小孩子得到了糖果的奖励一样。 秦乐修的情绪有些激动,他让温靖翎到外面等他,等他平复一下心情之后再一起回去,也让洛晗离开,他不想让他们看那么久自己的丑态,这是他人生的污点。温靖翎二人也是笑笑当做了解,也就离开了。 温靖翎一路走到“怜曦宫”的宫门口,在那里等着他出来。站在这门口,看着周围的环境,似乎什么都还没有变,还是一如当年他在的时候的样子,里面会有个人笑着冲出来,只为喊他一句“宸哥哥”。想到这些,温靖翎便是自嘲的笑着低下了头,都过去多少年了,竟还会想起这些事情,实在是讽刺。 “宸儿?”就在温靖翎一番自嘲时,突然有人从身后这般叫了他的名字,听到这个称呼他不由得身形一震,不敢回头却又想回过头看一看那张脸,是不是还像以往一样有那貌美温柔的笑意,但是他不敢回头。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听着身边的宫女说:“娘娘,您认错人了,二皇子已经不在了。”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中是何等悲凉,他明明就在眼前却不能相认。 叫他的人,听着这句话脚步也是一顿,但还是忍不住的看向那个身影,还是决定上去看看那个人的面容。她站在台阶下,看着台阶上穿着秦府小厮衣服的温靖翎,她面带笑容看着那人说道:“你,转过身来,本宫瞧瞧。”温靖翎的身子有些微微的发抖,但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些,一直低着头,下了阶梯,行礼:“草民见过娘娘。”她的手有些微抖,不知怎的眼眶突然有些红润,情不自禁的弯下腰伸出手将他扶起说着:“免礼吧。” “谢娘娘。”温靖翎一直低着头,不敢抬起,不敢看她的面容,不敢看到她失落时的眼神,他听见她的声音有些抖,却在极力隐藏。身边的宫女一直扶着她,也感觉到了自己主子身子的异样,面色有些担忧。罗雅颜看着一直低着头的人,笑着说:“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温靖翎的头一直低着,一直做着挣扎,但是一想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就连赫连婧琦都不认得,已经易了容,更不可能被她认出来。 当他抬起头时,果然看见了她眼中失落的眼神,她的笑容看起来有些牵强,淡淡的说道:“是我,奢望了。”看着她的眼神,她的表情,听着她的言语,他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此时的克制极其不易,双手一直因为紧张而颤抖,遮挡在身后,让自己的表面看起来很平静。罗雅颜看着他叹着气说道:“曦儿,若是宸儿长大了,定也是他这般高了吧……” “是呢娘娘,您就莫要伤心了。”一旁的宫女扶着她,满脸的担忧,生怕她会突然伤心过度。罗雅颜看着他,淡淡的说道:“你的身影让我想起了我的孩子,你和他的身影很像……你叫什么名字?” “草民……暮望,在秦少傅府上当差。”温靖翎及时的低下头回答,他真的不愿意多看一眼自己的生母这样看着自己,明明他们是那么熟悉的人,现在却是要形同陌路。罗雅颜对着他频频点头,看了看他便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宫门,看着上面的牌匾,她的眼中渐渐让愤恨所取代,温靖翎感觉身旁的气息有些许不同,便抬头看了一眼,看见她的眼神顿时便是一愣,也意识到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是赫连婧琦的寝宫门口,而她也是杀了他的凶手。 恰逢秦乐修此时从里面出来,看见温靖翎和罗雅颜站在一起有些发愣,再加上她的眼神更是愣了一愣,出了宫门,对着他行礼:“乐修见过皇贵妃娘娘。”罗雅颜的视线从那宫门的牌匾上移到秦乐修的身上,对着他又是一个惨淡的笑容到:“免礼吧。” “谢娘娘。”在秦乐修起身的时候,他发现她的视线基本都在温靖翎的身上,这让他不禁想是不是温靖翎招惹到眼前这个皇贵妃?他偏过头看了看自己边上的人,发现他一直低着头,真的有一种犯了错的模样。 然而接下来的一番话让秦乐修开始不断地质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罗雅颜看着他笑着说:“乐修,可否将你这小厮留在宫中。” “……”这一番话出来,秦乐修转头就看向了温靖翎,恰好撞见他抬头看他的眼神,他的眼神有些怪异,说不出来哪里特别,但是感觉很慌乱,他回过头看向罗雅颜淡淡一笑道,“这……娘娘,您宫中应该不缺这样的下人才是。”罗雅颜听着当即就是一笑,淡淡的摇了摇头回应着:“自然是不缺……只是,像宸儿的人,却没有。”突然地,秦乐修不知该如何接话,她这感情牌打的有点突然啊,这要是不留下总感觉自己不近人情啊。 “这……”秦乐修不知该怎么回答,看温靖翎似乎不是很愿意留在这里,但是好像又不是那么一回事,看着很是纠结。他的视线一直不停的看向一旁的温靖翎,他一直低着头不知道是什么表情。罗雅颜看他一直在看一旁的小厮也觉得奇怪,留与不留都是他一句话的事,怎的还一直看下人,难道是要尊重这小厮自己的意见?还是说他舍不得这个小厮,却不好开口拒绝。她也有听到过一些关于秦乐修的事情,也听说过他会时常进入宫中见赫连婧琦也完全是因为他喜欢的人被她控制,不得已而为之。 见他一直这样答应不了,罗雅颜也是无奈,也不能强人所难,说道:“罢了,既然不愿,本宫也不强求。”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温靖翎突然有种呼吸不过来的感觉,很难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勒这他。说完这话,罗雅颜带着曦儿这名宫女走开,秦乐修二人随着她的走动而转动,目送着她离去。 在罗雅颜走出去不远时,她突然停下了脚步,慢慢地回过头看他们,温靖翎的眼神真好跟她相撞,她突然一笑,似是那种“我都懂”的眼神,灿然一笑道:“本宫可否有一个请求?” “娘娘言重了,请说。”她突然这样说秦乐修也有些发愣,但很快的做出反应,鞠礼。 “也并非什么重事。在你进宫时,可否多带这位小厮一同进宫,让他来跟我说说话。若有人问起便说是本宫吩咐的。”罗雅颜的言语中也是期待的,秦乐修略微的偏过头看了一眼边上的人,回答:“是。”得到准确的答复,罗雅颜也是心满意足的离去。秦乐修站直身子目送着她离去,当他转头看向温靖翎的时候发现他的脸色并不是很好,有点生气的意思,他看着愣了愣问道:“怎么了?你不想……” 温靖翎当即摇起头来,说:“没事。走吧。”就只有这么几个字,却让秦乐修那原本高兴的心一下子为他担忧起来,他的心里好像有什么事隐藏这,不为人知。或许不是不想让人知道,而是,不敢让人知道。 覆天下,君且看 第一百九十二节:心里的事 从皇宫出来之后回到秦府,温靖翎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都已经变了,独孤彤萱看着温靖翎从自己身边经过的时候都认不出来这个人是谁,还问着秦乐修把人整到哪里去了,然而他的手一指指着边上的人,她也为止一愣,他那满面愁容的模样让人看着都觉得难受,独孤彤萱想去问温靖翎发生了什么事情却没敢上前问,而是问了一同出门的秦乐修。 “秦大哥,翎哥哥这是怎么了?”温靖翎随口打了个招呼就说先回房休息会,太累了。独孤彤萱看着他那背影,感觉他是真的累了,不是那种干了活的累,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秦乐修看着他走开的背影,淡淡的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时候我跟他分开过一小会,就那么一小会,我再见到他的时候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不知道他和皇贵妃发生了什么。” 独孤彤萱看着他的身影淡淡的点了点头,突然她好像听到了点什么,“皇贵妃”?她转头看向了秦乐修问道:“你们不是出去玩了吗?‘皇贵妃’是什么意思。”秦乐修低下头看他,笑了一下,像是嘲笑那般的说道:“还能什么意思,‘皇贵妃’自然就是皇贵妃咯,不然还黄贵妃吗,你这个人……哎,真是。”说完这话,转身就走开了,独孤彤萱一时之间没想到他在说什么,一脸懵的站在原地想着是什么意思。 脑袋里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开始行动了,赶忙就追上去询问:“什么意思啊,你们今日……去了何处?” “今日我们进宫了。”秦乐修也不想跟她继续纠缠,女人要是纠缠起来简直可怕的可以。独孤彤萱不明白,不过是进了个宫怎么就成了这般模样,应该是发生了什么才对。秦乐修也是担心他的,走着便停下了脚步,独孤彤萱一脸疑惑的跟着停下脚步看着他。秦乐修想了想,或许她会知道点什么,毕竟一起生活了那么长时间,他问:“你知不知道,靖翎进宫之时有没有同西宫的皇贵妃接触过?” 这么一问独孤彤萱就愣了,一脸迷茫的看着他。秦乐修一直看着她,见她这一脸迷茫的样子,就知道没戏,刚叹了一口气说算了算了之时,独孤彤萱就伸手拉住了他,思考状的说道:“在我记忆里,我同翎哥哥只进过一次宫,是在九年前皇上寿辰之时。那时候……似乎也没见过贵妃娘娘,不过我记得——翎哥哥在经过某些地方的时候会特地放慢脚步,有时候又会走很快,就像那里有什么东西在牵扯着他,总之……他进宫的时候还是有点不一样的。” 听她这么说,秦乐修在认真的听着,虽然在此间并没有提到过谁,但是这其中的情绪却让人不得不在意,一般人初次进宫会保持着一种新鲜感,照着独孤彤萱说的是温靖翎带着她在皇宫里转的,像之前他带着洛晗走的时候根本不会有任何情绪,是抱着一种走马观花的心态,像到了一处景点,看看也就过了,根本不会有什么情绪起伏,难不成就是触景生情嘛。如果真是这样,那得找他本人询问,问眼前这个傻姑娘可问不出来什么。秦乐修点点头笑一下就走开了。 他这一笑一点头着实是把独孤彤萱弄懵了,当即还追上去问怎么了,是不是发现什么事情了,但秦乐修就是不说,这姑娘是真的纯真,说什么都信。秦乐修说:“我得回去好好想想,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独孤彤萱还一脸正经的点着头,拍着他的肩膀让他好好像。秦乐修也正经的点了头,然后也学着她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之后转身就笑了起来,独孤彤萱着实是不明白到底在笑什么,只看着他离去的方向说一句莫不是傻了便转头离去了。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去找温靖翎他的情绪看起来并不是很好,可要去好好劝劝,万一想不开了呢。独孤彤萱带着这样的心思前往温靖翎住的地方,开始敲门。 敲门敲了一会,却没有人回应,这样没人回应的时候独孤彤萱就更急了,想着要不要撞门,这说干就得干吧。她稍微的滚了一下衣袖,人也往后退了些,一副要撞门的样子,摆好了架子开口叫着:“翎哥哥,你不开门我可就撞门了,你要是在边上记得站边上啊。”这么一声叫喊下去,里面还是没有声音,她对着门咽了咽口水,“啊”的一声就往前冲了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独孤彤萱快要接触到门的时候,门开了,温靖翎脸上的人皮面具也拿下来了只是还穿着小厮的衣服,看到了温靖翎她笑了一下,但是立马就收住了,因为她的脚停不下来了只能叫着:“闪开——”一声叫唤温靖翎确实往边上走了一下,在从他身边擦过的时候,他的手及时的伸了出来,将她拦腰抱住接着那冲力略微的转了一圈,独孤彤萱还有点惊魂未定的样子,瞪大着双眼,双手也紧紧的搂着温靖翎的脖子感慨着:“哇,吓死我了。” “以后可莫要再随意撞门了,这可不是你这个女孩子该干的事。”温靖翎搂着她的腰,看着她的样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独孤彤萱看着地上,听他说话了便转过头看着他,一边点着头一边回应着:“好好好……”在一声回应之下,就没了声音,有些小尴尬。温靖翎抱着她没有说什么,只是感觉到这样似乎有些不妥,而独孤彤萱的脸也有些许微红起来,立马转了一下头从他怀里离开,站直了身子。 “哎哟,我这是不是看到了点什么啊。”就在他们二人分离之时,秦乐修那笑嘻嘻的声音便在门口响起,弄得独孤彤萱的脸一阵一阵的红,根本不敢抬头说什么。温靖翎倒是一脸的淡然,没有太多的情绪,看着他说道:“你怎么在这里。”秦乐修看着他,故作惊讶的说道:“哦,是我来的不是时候哈哈哈,你们可以继续我待会再来找你便是。”说完这话就佯装着要离去,温靖翎当然不会就让他这么离开,这要是让他走了这事情可就说不明白了。 温靖翎伸手叫他回来,独孤彤萱背对着他们二人,双手捂着自己的脸,转身就离开了这间房,回到自己房内。秦乐修看着她转身跑出这房间,回到隔壁房间,看着这些小动作他是面带着笑意说道:“还害羞了。”温靖翎见他这么说话也是没办法的摇了摇头,可没人治得了他,转移这个话题他开口问道:“找我有事?”秦乐修转着头看着他,笑了一下说道:“唉呀,我这个人啊,就是太会操心了,这不是担心你不妥嘛,特意来看看你,唉呀就没想到——你们还有这么一出。” “你可莫要乱说话。”听他这么说了温靖翎觉得就不宜继续说下去了,况且彤萱的还在隔壁房内。秦乐修笑着伸手打了一下自己的嘴说道:“瞧我这嘴,控制不住。怎么,兄弟,天都按下来了,去喝一杯啊。”温靖翎抬头看了看渐黑下来的天色,冬季黑的总是特别快,那星星都已经是若隐若现。 “好啊。”温靖翎看着笑了一下,应下了他的事情。 在这话音刚落下,独孤彤萱从房内跑出来打开门探出个头说道:“我也要去,带我一个呗。”二人的视线一起看着一旁的门,她的眼中带着些许期待,说真的她来这京城都还没出过这秦府的大门,实在是在这里闷得慌。温靖翎刚开口要说什么,一旁的秦乐修就先他一步开了口,只听他笑着说道:“我们俩男人出去聊天,你一个女人瞎参和什么呀,在家待着。实在不行,你找几个丫鬟跟你一起出去逛逛吧。”说完这话也不留给她说话的余地,转头就叫上温靖翎走开。独孤彤萱被这么对待自然是心中有不爽,差点要开口骂人,但是要忍住,不然待会会被温靖翎说的。这么一想,这一大堆话只能往心里憋,转身就去找了两名丫鬟跟自己出了门。 这一次来京城,温靖翎也是头一次晚上的时候走在这京城的大街上,果然这地方的夜晚就是不一样,外面人很多,灯笼照应的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红红的,又是接近新年的时候每个人的脸上更是喜气洋洋的,很是和蔼,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这幸福的笑容。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的经过,有女子停下脚步看着他们笑着说说话,也不知道说了什么。 走在他边上的秦乐修笑着回过头看了他一眼,说道:“你看,和你走在街上这回头率都高了。这些姑娘可在议论你。” “议论什么。”温靖翎这话问的有些没水准,秦乐修也笑着摇了头,走到一边就问一名女子道:“不知道这位小姐方才在说什么,笑的如此开心。”温靖翎没有想到他会直接去问那些姑娘,看到他过去问的时候就愣在了原地,随后赶忙跟上想要拉住他,但是他的话已经出口,收不回去了。被问的姑娘也不知是这头顶上的灯笼照射的还是真的红了,她的手上拿着圆扇挡住自己的半张脸疑似羞涩的回应着:“这……没什么,只是觉得……秦公子身后的这位小哥生的英俊……”说到这里这姑娘就没有继续往下说了,秦乐修也笑着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站直身子对她道了谢:“多谢这位姑娘为在下解答。” “不……不客气的……”回答完毕,这姑娘转身就跑开了。秦乐修目送着那位姑娘离去,笑着说道:“你既想知道,我便帮你问,怎么样够朋友吧。”对于他的这一番言论,温靖翎只能回应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然后转身走开。秦乐修笑着跟上,在他边上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有事,很难高兴起来,但是如果可以我愿意听。” 听他这么说完,温靖翎慢慢地停下了脚步,突然一笑,这一笑秦乐修觉得还莫名的觉得慌得很,问他:“怎么?质疑我?”温靖翎笑着摇头,抬起头看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说道:“你愿意听,可我不能说啊。”他的这一番话,秦乐修也是似懂非懂,听的不是很明白。 覆天下,君且看 第一百九十三节:你能听,我不能说 温靖翎的依据你愿意听,我不却不能说让他意识到他心里的那件事有多重。他曾听洛晗说起他的身世,他是被独孤宏田在外领回家的孩子,在战场边上的村庄看见的那时候他浑身是血,应该是边缘小国家战乱的受害者,可是这样的说辞跟独孤彤萱说起来时似乎有些不对,会在一个地方有情绪说明他在那样的场景下经历过什么,或者是相似的地方,触景生情。 如果是皇宫那样的花园,那说来在被独孤宏田收养之前一定也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公子,不应该说是邻国的的皇族皇子,这么想说在九年前,是在那么一段时间内不断地有小国家被覆灭。两人走在路上,秦乐修想着转过了视线看了看边上的人,抱以同情的目光看着他。温靖翎感受着一边人的异样视线,皱了皱眉头,“嚯”的一下转过头看了他一眼,正巧就对上了他的视线,这同情般的目光是什么意思。 “你为何这般看着我。”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秦乐修是二话不说的拉着他就跑,这突然的被拉一下往前跑,温靖翎被拉的踉跄了一下,但还是稳住跟上了,叫着让他慢点。他不知道他想要拉着他去向何处,但是他也不问,就这么跟着他。秦乐修拉着他跑进一个拐角处,里面没有那么亮,微微的亮光勉强的可以看清前方的路,温靖翎这一次格外认真的去看路。 在他适应的时候,突然秦乐修就停了下来,温靖翎也跟着停了下来,他面对着一方含笑的看着他说道:“到了。”温靖翎带着一丝疑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门紧闭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温靖翎带着同样的疑惑看着他,问道:“怎么?这里……怎么了。”秦乐修对着他轻轻的摇了摇头,拉着他就将门推进,然后大叫一声:“老板,来人啦。”这店小二一般的叫喊声让温靖翎突然一下子“噗嗤”笑出来。秦乐修看了他一眼,没有去管他。 一声叫唤之后,从里面出来一个矮小的老头,看上去却很精神,店里面很空旷,没有摆上桌椅。老板走到他们跟前,笑了笑:“啊,这位公子你又来了,哟——还带了……呀,换了一个人。”说着眼神还颇为暧昧的样子,看着他的样子温靖翎突然愣了一愣,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秦乐修在一旁轻咳了一声,说道:“老板,我这位朋友心情不太好,给我们来壶酒。” “得嘞。你们去坐着稍等。”老板说着转身就离开了。听老板说坐着稍等时,温靖翎就迷茫了,这里没有任何桌椅,要坐到哪里去。秦乐修这时候突然得意的笑了笑说:“来,跟着我走。”说完这话便朝着店内走去,温靖翎依旧带着一脸的狐疑,慢慢地跟着他走进去。往里走了走,就看着秦乐修抬着手掰动了一下放在边上的罐子,面前的墙就开移动起来,温靖翎看的是一愣,一家酒馆还能这么玩? 在门彻底打开之时,秦乐修没有回头看他的表情,因为他可以料到他此时脸上的表情,一定是那样的惊讶。秦乐修往里走,温靖翎跟上,里面有楼梯可以上,这倒是同一般酒馆没有区别,有上房。但是上了楼之后,突然发现只有一间厢房?他是不是看错了,还是说还有别的暗阁。秦乐修转头看了他一眼,看着他好奇的神色便知道他在想什么,开口说道:“你没看错,确实只此一间。” 温靖翎稍微的愣了一愣,不敢相信转头看着他,问道:“真的假的,这酒馆真的可以吗。”见他这么质疑秦乐修也是无奈,确实这样会让人觉得这店开不下去,他说:“你且放心,老板开这店完全是自己想开。不算是用来赚钱的工具吧。” “……”温靖翎顿时不知该如何说话,这老板也是任性,这样还能说什么呢。 “吱呀”一声秦乐修伸手推门而入,里面的地方也不大,摆了桌椅,还有书案在此之上摆放了一架琴,柜子灯盏。摆的也算是齐全。秦乐修走进去让温靖翎坐下,他们身后跟着老板,手上抱着两坛酒,就走进厢房往桌上一摆说道:“既然是带朋友来消愁的,那么此酒便是最佳选择,喝了之后就让你将心事吐露,忘记伤心事。”老板这么说,那么这就大抵就是烈酒了,都说酒后吐真言,温靖翎看着那两坛酒就是往下咽口水,不是想喝,而是想着待会要少喝。 老板替他们揭开了酒盖,盖子一揭开一股浓郁的香味慢慢地在空气中散开,不一会就占满了整个房间,闻着这个味道温靖翎也不禁有些痴迷了,这么好闻的酒还是头一次闻见。老板看着温靖翎脸上的表情也甚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可要知道,这酒老子可是不会给谁都喝的,因为你是这位公子带来了我才拿出来的。你们且在此慢慢喝。”说着这句话老板拍了拍酒坛子,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们一眼便离开了,顺手关上了房门。 秦乐修在他临走之前还不忘叫一声:“谢了,老板。”老板在关门时回以一个微笑,一个眼神你懂得。秦乐修的嘴角有些抽搐,好像不太对啊。可是老板已经走了,也不能再说什么。 “来来来,这就可是老板的招牌佳酿啊,来喝。”秦乐修抛给他一个碗,给他倒满了酒,温靖翎看着眼前这倒满了的酒顿时不知该不该下口,那香气闻着是很诱人,但是这就必然也是烈的,这万一真喝醉了把心里的那些事都兜出来了那可如何是好,光是秦乐修听见了还没有什么大碍,万一被有心人听见了,这便是大事。 在他思考之间,秦乐修早就已经干下一碗,倒下第二杯。温靖翎看着有些咂舌,秦乐修站着一只脚踩在凳子上,一只手撑在大腿上,看着他分文未动不禁疑惑:“怎么?不胜酒力,怕喝了就醉了,便说出心事?” “……”温靖翎看着他,手握着碗,这酒肯定是不能不喝了,他端起那碗酒,一仰头便是一饮而尽。秦乐修看着便是笑笑,立马拿起酒坛子给他再满上,说道:“对嘛对嘛,喝酒才痛快,把心事都忘得一干二净,别想那些事。”说完这话碗里的酒就已经给满上了,温靖翎看着眼前这酒又满上了,他承认刚才喝的那一碗他确实有再喝下去的欲望,可是这酒现在喝着没有任何反应,且在口中极其爽口,说明这酒后劲大。 看着他不敢再下口第二碗,秦乐修也是叹了一口气这心中之事是多怕说出来,这事得多重。听着秦乐修叹气,温靖翎那端起的碗重新放下,看着他也是垂了眼眸说道:“也真是难为你,想要为我分担。”秦乐修瞄了他一眼,又是抬手就一口干了那一碗就,往凳子上一坐叹着气说道:“我知道,你心里的事情沉重,但没想到你会想那么多,以至于喝酒的时候都不敢喝,就怕不小心出口。”温靖翎听着淡淡的一笑,似乎有些难以言喻。 “我虽然不是很清楚,但你到独孤将军家中之前一定也是一个皇家子弟吧,例如——皇子,什么的,”在说完这句话之后,温靖翎的手顿了一顿,不知道要说什么,他忽然觉得是不是自己暴露了什么,然而在下一句,他就确定是他的猜想,“我知道在现在这个地方,你不好谈论起你们国家的事情,毕竟……灭国嘛……”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温靖翎很想知道他猜的到底是什么,如果他生活的国家灭国了,那他现在生活的地方是什么地方。 他一开始说话让温靖翎的心当真是“咯噔”一下,但是没想到他后面会这么说,究竟是故意这么说还是自己真的这么想。温靖翎笑了笑,突然舒心了一些,端起眼前的一碗酒就是仰头一喝。秦乐修瞪着眼看着他喝下去,以为自己说对了,便是得意的一笑:“唉呀,有时候啊,人真的不要太聪明。是不是被说中了心事,心里顿时就放松了许多?”温靖翎不知道他是为什么这么自信认为自己说对了,但他也不能说什么,只说一句:“差不多吧,我的事情不好在人前说起。” “……”秦乐修看着他,静静的思考了一阵,然后义正言辞的开口说道,“难道要对着死人说吗。”顿时一下子,温靖翎不知道说些什么,他这么理解……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对此,温靖翎并没有开口解释什么,这时候他突然觉得说出来可能也没有什么不好,毕竟眼前的人是一个自己可以信任的人,这里没有别人,厢房亦只有这么一间,所在之地还在暗门之后,从窗外看去离那街道还是有一些距离的。 之后的温靖翎确实没有停下喝酒,一直不停的喝,那喝酒的速度有点吓到秦乐修,在他下一次伸手去碰酒坛子的时候,顿时就伸手按住了酒坛子,说道:“你这么喝可不行。”温靖翎的显然是已经有些醉了,面色有些红,但是神志还很清醒,他看着他说:“很多事情,不能说,只能烂在心底。” 覆天下,君且看 第一百九十四节:借酒消愁 听着温靖翎的那句话,秦乐修感觉到他的无奈,这样的话令人心痛。慢慢地,他按住酒坛的手松开,大声说道:“喝,不醉不归。”温靖翎听着就是一笑,伸手就是将手一挥,喝酒的碗碎在地上,起了身端起酒坛子抱在怀里,秦乐修看着一惊,也跟着他站起来拎过一坛酒,只听他说:“喝,不用碗了。”“好,喝。”话音落下,二人碰过酒坛子仰头就是大口干。 话虽这么说,但是秦乐修想着总应该要有个人时刻保持清醒,万一他待会真的喝醉了瞎说了点什么,也好有人管着,不过又想想自己之后可以看见祁瑾青的身影自己也克制不住这种喜悦的心情,,对着他就开始大口大口的喝起来,好在当年常泡青楼酒楼茶楼,没少喝酒,酒量那自然是没话说,现在这一坛酒也不至于喝下去喝醉了。 这温靖翎平日里看着这么文豪气质,没想到酒量也是一等一的好,看着温靖翎在那“咕咚咕咚”不停歇的一口气把那一坛子酒全部喝下去,这样秦乐修看起来还是有些发愣的,没想到这个平时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公子喝起酒来也是这么猛的。看着他这么不停歇的喝,纵使是秦乐修这样的人看着也是心有余悸,当即就放下自己的酒坛子,起身就去拿那个酒坛子,这个时候看他的眼神就有些迷离了,喝酒喝得都快没力气了。 在酒坛子被夺走的那一瞬间,温靖翎往桌上倒了一下,醉了嘴里还要嚷嚷着:“给我,快点。”秦乐修看他说着有撑起自己的身子,努力的看着自己,他看着也是忍不住笑了,说道:“你还是别喝了,你都成什么样子了。”但是此时的温靖翎似乎并不是很买账,当即就是一挥手,把他伸过来的手拍开,拧着眉头说道:“你在说什么,在我面前你要称臣知道吗,给我。” 他这么说秦乐修那是哭笑不得,看来自己之前猜的不错,他就是某个皇子被灭了国,那样的大气风度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的,一定是学习过帝王准则的人。秦乐修叹了一口气,开始迎合他此时的情绪说道:“是是是,臣。那么这位皇子殿下啊,我们就不要喝了,有伤国威啊。”一提起来这事情,温靖翎果然就安定了不少,没有再继续闹的样子。秦乐修也放松了下来,把酒放在桌子上感叹着以后不要跟他一起出来喝酒,不然喝醉了还得自己照顾着。 然而就在他放松下来的时候,温靖翎猝不及防的就是一个反击,快速的伸出手就是一揽酒坛子,抱住不撒手,看的秦乐修那是一愣一愣的,不禁感叹一句不愧是练过的,措手不及啊。温靖翎的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神色,笑道:“哈哈,是不是以为我……嗝……喝,喝醉了……其实我没醉,清醒着呢。” “……”那你是真的很清醒哦。秦乐修顿时不知该说什么,只见他端起那酒坛子就往嘴里送,见自己也制止不了,也是没办法就让他喝醉了去,这样也少折腾一些。 或许是因为酒喝多了,话匣子也就打开了,温靖翎那一天晚上在秦乐修边上逼逼叨很久很久,虽然说出来的话大多都听不懂,支支吾吾的,就像新生的幼儿牙牙学语,听不懂却觉得很有意思。喝醉了的温靖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很爱动,上蹿下跳的,还吱吱呀呀说很多话,还很威风的对着秦乐修一通指使,虽然听不懂,但差不多知道意思,他的手还会比划,万一秦乐修做的不对他还会跺脚皱眉,然后亲手纠正。 他慢慢地从凳子上跳下,这一跳秦乐修看着都是心里一颤一颤的生怕他一个没站稳摔在地上,这样那彤萱妹子没准能把自己打死。然而他跳下来,并没有摔倒,在快摔倒的时候他也下意识的扶了一下桌子,然后站稳眯着眼睛说道:“我……真没最,瞅瞅……”他的一番言论经常构不成一句话,让人听着迷茫。 在他感到心力交瘁的时候,温靖翎突然安静了下来,慢慢地坐在凳子上,单手撑着上半身,面露憔悴又带着一丝自嘲的意思,口齿意外清晰的说道:“当初说要保护的人,现在已经保护不了了。我最爱的人,想见一面都难。”就这一句话,让秦乐修不禁真的认为他其实没有醉,他还是那个温文尔雅,谦和有礼的温靖翎,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仿佛一下子回到下午与罗雅颜遇见的时候,他那时候的情绪大概也就是这样的。 秦乐修说到底也是个感性的人,看到他这个样子在自己面前,心里也是于心不忍,上前就蹲在他面前安慰着他,难得的柔声道:“靖翎,不管怎么样,你都尽了你最大的努力,打仗都不是自己说了算的。”秦乐修一心就是觉得此人是哪个小国家的皇子,现在被灭国了,喝了酒之后就像吐露一些自己的心事。 突然的,温靖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皱了皱眉头,“呕”的一声,鼓起了腮帮子,让秦乐修看的是一愣,这是要做什么,是不是要吐了。然后,就听温靖翎说了一句:“你这样子……好想吐……”说完这句话都不给人反应时间,“呕”的一声就吐了出来,还好秦乐修闪得快,不然就该吐到自己脸上了?现在也沾到了自己衣服上,看到他这个样子秦乐修突然就感受到了绝望的样子。 看着他吐了,还吐了自己一身,躲都躲不掉,正嫌弃着就看见温靖翎似乎要往地上倒了,刚才那一番话大概是用尽了力气,而且折腾的时间也够久的了,也该累了,这不就要倒了嘛。 脑子里正想着,突然意识到温靖翎这一倒就要倒在地上,而且会倒在自己的呕吐物上,一下子眼疾手快的上前一把将他拦住,拧着眉头把他往桌子上摆。秦乐修站在一旁看着他就这么趴在桌子上睡着,也算是体验到了照顾人是多么累的事情,这让他突然想到以前祁瑾青照顾自己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累,而且自己这么重,起码比他重。他站在一旁重新审视这件事情。 转头看着窗外,街上的人比一开始人要少一些,但还是不少,毕竟是年前,在外面买东西的人比平时会更多。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是时候把人带回去了。为了自己方便,更防止他自己走路走着还能把自己绊倒,秦乐修决定背着他回去,这也算是报答他为了安慰自己连从来不去的青楼都去了的回报吧。他背着温靖翎走在大街上,那点回头率着实是又高了,在这京城但凡住了些日子的都会知道他是什么样的。 但是现在哪里顾得了那么多,现在此刻只想快点把人带回家,他可不想被当成猴子一样,被人观赏。 同样的,也有人在宫中饮酒,只是情景大不相同。 赫连婧琦虽在喝酒却不会喝什么烈酒,会失态,喝酒从不与人同喝,此刻也只是一个人,一袭红衣在这冬夜看起来是别样的风景,拿着一小坛的酒坐在“梦园”亭子里,喝着酒看着天,脑中不禁会浮现白天时秦乐修在自己面前时的样子,那个样子当真是没见过。那鲜红的嘴唇,勾着唇角笑的讽刺轻声低喃着:“你也有这么一天么。呵。”说着这话便是一仰头,喝了酒壶中的酒,喝完之后便放在面前打量着,对着笑也不知在笑什么。 “一个人在此借酒消愁?”赫连婧琦靠在亭子的柱子上,头也向后靠,恍然间听见一声温柔的声音,是自己出现的幻听吗?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好听又温柔的声音在自己边上?想着赫连婧琦靠在柱子上又是嘲讽般的笑,只是不知这嘲讽嘲的是谁。 边上开始响起脚步声,不禁让赫连婧琦皱了皱眉头,这个声音好像很近。她的双眼慢慢睁开,那余光瞥见一旁有一抹白色的身影,顿时让她警惕起来,立马就将脚从上面放到地上转头看人,冷声问着:“谁。”抬眼看去,她看清了那人,这个身影的主人一下子也让她放松了些警惕心,笑道:“洛晗?你怎来此,不是告诉过你,不能进吗。” “你这一下能进,一下不能进的,我都不知道该听哪句了,”洛晗的嘴角挂着淡笑,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来,看着周围的景色开始慢慢欣赏起来,冬天里的桃花可是少见,“独自一人再次喝酒赏桃花?”赫连婧琦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恢复了刚才的坐姿,脚放在坐的地方,手搭在膝盖上一声冷哼:“不过是想着,白天秦乐修竟会对我露出那般神情,让我觉得他也不过如此罢了。一个人,一旦有了弱点,即使那个人多么强大都会变得不堪一击。”说着将酒瓶往自己嘴边送,却受到了阻碍。 洛晗伸手握住那只酒瓶,一脸认真的说:“那你呢?”赫连婧琦转头看了他一眼,慢慢地松开手,一脸邪魅的笑着:“我?你猜啊。怎么,你也想喝?那边赏你吧。”洛晗从她手里拿过酒瓶,往桌子上一放,眼中透着那种淡淡的关怀,让赫连婧琦感到不适,皱了一下眉头,只听他用那温柔的语气说道:“你不过是个女儿家,少喝些酒吧,伤身子。”这句话让赫连婧琦突然觉得很好笑,笑着低下了头,肩膀在颤抖着,慢慢地起了身,不知是因为坐久了还是酒喝得有些醉了,她站起来时踉跄了一下,惊得洛晗赶忙起身搀扶。 赫连婧琦一边扶着柱子,一边被洛晗搀扶着,她略微的偏过头,笑着看着他挥开他的手表示不需要他扶,淡淡的开口说道:“这些都不需要你来提醒,你不过是个被我囚禁的罪犯,有什么立场来管我。”她的这句话出口说对洛晗没有影响那是不可能的,他的眉头只是轻微的皱了一下,上前便是搂住她的腰身,赫连婧琦挣扎他便抓住她的双手,她气愤,瞪着眼睛冷声呵斥:“放肆。” 但是她的呵斥对他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洛晗依旧紧紧地搂住她,手也紧紧地抓住,直视她的双眼说道:“是,我是没有什么立场管你,你是高高在上的公主,独得皇上恩宠,而我不管此刻有没有被你囚禁,我都只是一介草民。可是,你这一次囚禁让我能更近的接触你,了解你,我不管你记不记得在此前的关于我们的记忆,你一定都知道我,喜欢的人,是你。” 听着他说话,赫连婧琦瞪着他的眼神没有停下,瞪着他的眼神越发的凶狠起来,让人感觉这寒冬的夜晚更加冰冷。赫连婧琦瞪着他冷哼一声,带着嘲讽的语气说着:“呵,你知道便好,你不过一介草民,哪里配得上我。劝你立马放手。” “手么,我会放的,”说着,洛晗慢慢地松开了手,赫连婧琦立马远离了他,走出了这石亭,看着他,“真的要放手,我还需要一点时间。”赫连婧琦听着便是冷哼一声,勾着嘴角道:“看来是本宫太放纵你了。从明日起,你不得踏出房门半步,饭么……也先不要吃了。我会命人看着你。”说完这话,转身就走。洛晗站在石亭中,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低下了头淡淡的笑了笑,笑的越来越大声,越来越不像平时的自己,他仰头大笑,对着那个红色的身影大声喊叫着:“赫连婧琦,你只会这样吗。民间所传——你也不过如此。” 他的大声叫喊,使得赫连婧琦稍微的停了一下脚步,偏过头看了他一眼,一声冷笑:“激将法可没用。” 洛晗笑着往后退了退,低声道:“我的话在你耳里,只是幼稚的言语吗。”洛晗说着走出了亭子,看着她离去的方向,早已没了她的身影,他不禁自嘲起来人家心中没自己,为什么还要自作多情,妄想着有一天她还是会像那时候一样,对着他笑,叫他一声:“洛哥哥。”这些,都不会再有了。 覆天下,君且看 第一百九十五节:依仗他的喜欢肆无忌惮 经过一晚上的折腾,洛晗最终是给自己争取到了真正的囚禁,还把自己的一日三餐也给赔上了,但是他不曾后悔过自己所做的一切,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丝毫不畏惧赫连婧琦给自己的那所谓的惩罚。 在洛晗打开房门时,发现自己的房门已经打不开,也可以透过光看见投射在门上的两道身影,门口俨然已经有人在把守,他也不挣扎,退回到桌边慢慢坐下,桌上还摆了一盘水果,是忘了收吗。拿起果盘中的桔子,放在手中看着,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抹笑意。房内的暖炉还在继续燃烧,外面的天依旧很冷。 “叩叩叩”在他脑中想着其他事情时,一个小心而谨慎的敲击声让他反应过来,环顾了一下四周,这屋内除了他并没有其他人。 “叩叩叩”又是一声谨慎的声音,洛晗寻着那声源过去,是窗户那边。洛晗带着疑虑打开窗户,并没有人,是不是有人闲着无聊才敲得窗。正要关上窗户,一转头便看到了窗框上贴着一张红纸,标着一个箭头,朝下。顺着那个箭头洛晗往下看,有一根线牵着,在线的另一端有一个纸包裹着的东西,洛晗慢慢地将它拉上,放到手中,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便将窗户关上。 回到屋内,洛晗将包裹着的东西打开,这一看才知道里面原来是吃的东西,有包子馒头,还有一些糕点,看来都是特意从厨房那边拿过来一些方便携带的东西。洛晗好奇这送东西的人是谁,秦乐修没有进宫自然也不会知道自己被禁足的消息,这宫里的人又都是赫连婧琦的人,哪有人敢背着她给他送东西。要说是陆允楠或许有可能,只是这几日他们师兄妹似乎有事要办,不在宫中,这样说起来应该没人会来给他送东西才对,这其他宫中的人更不可能进来的了。 想着,洛晗坐了下来,重新看了一下那包食物,翻动里面装的食物试图在里面找到一些什么东西,可是任凭怎么翻那些包子馒头都不会变出什么花样,里面并没有留下任何东西,只是单纯的食物而已。光是这么一直想也没用,还是先吃了不枉那给他送来食物的人的一番心意。 被关在屋子里的洛晗什么都做不了,好在房中还有些书籍,可以看看打发时间,有时候他在想就这么关一辈子或许也挺好,他什么都不用思考,什么人都不用见。 “洛晗,洛晗,你在里面吗。”在洛晗静下心来看书的时候,门外有一声叫喊让他放下了书,听那声音便知道是秦乐修在叫。洛晗放下书,走到门口刚想开门却突然意识到这门已经打不开,所以只能回应:“我在,乐修你怎么来了。” “哎,你别管,你怎么被关起来了。是不是赫连婧琦说了什么。”秦乐修听起来很气愤,虽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想象的到,这么一想洛晗便是轻笑一声,他的听力似乎很好,这轻笑都被他听见了,叫着:“你笑什么呀,你是不是被关傻了,没吃饭呢吧,我给你找点。”这个时候守门的人就忍不下去了,当即开口阻拦道:“别白费力气了,公主有命谁都不能给他送东西,谁也不能见。” 这么一听秦乐修那脾气也上来了,靠过去抬手就要呼过去,那说话的守卫也在他手快要接触到自己的时候急忙开了口:“秦少爷,就算你现在打我也没用啊,没有公主的命令我们还是不能做任何事情,您就不要为难我们这些守卫了,我们也只是听命行事啊。”秦乐修看着他没有表态,边上的守卫也急忙开口,说道:“是啊秦少爷,我们也只是听命行事,主子说什么那就是什么违背不得,更何况是沫雅公主的命令。我们若是违背了,铁定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边上的人一说话,秦乐修便转过头去看了他一眼,也是一句话都不说,就这么来回的看着。在里面的洛哈你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能听他们说,听是秦乐修做了什么便也开口道:“乐修,他们说的对,他们也是听命行事不能怪他们。他们也只不过是执行命令而已。”秦乐修转头看着正对着紧锁的房门,一下子被他给气乐了,说道:“你知不知道我是在为谁说话,洛哈你是哪边的啊。” 洛晗在里面笑笑,没有说话,回到凳子上坐下慢悠悠的说道:“你不要管我了,现在我很好,没关系。”在门外的秦乐修也不知道里面的人究竟怎么样了,但是才一个早上应该是没有问题,而且听声音人好像还是挺愉悦的丝毫没有被虐待的意思啊,他也就不跟外面的人继续纠结,叫了一声:“那我这几日也都住在宫里,也好看着你,若真有事一定要告诉我。”赫连婧琦有时候为了防止他坏了自己的事,特地命人收拾了一间屋子给他,让他没有借口可以出去。 “好。”洛晗看着门的方向,他知道他在那个方向,并且一脸的无奈的看着这房门,想做点什么却做不了,现在这是唯一能够做的了。秦乐修在门外继续说了几句,算是唠嗑,说完了也就离开了。洛晗有时候也很庆幸,那时候会在路上碰见秦乐修,也庆幸那时候提议同道而行。 从洛晗的房门前离开,秦乐修自然是要去找赫连婧琦说道说道的,二话不说就奔向了赫连婧琦的寝殿。 “赫连婧琦,赫连婧琦……”从进了赫连婧琦所住的范围开始,秦乐修就扯开嗓门在那大声叫喊着,弄得别人想不知道他进宫了都难。在屋子里的赫连婧琦也是听到秦乐修大老远的就开始叫着自己的名字,闭着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呼出一口气,看着门口是不是自己对他们都太过放纵,才会引得自己今天这个下场,要不是还有用真是恨不得分分钟赶出去打死,一天到晚的瞎吵吵。 “羽灵去,让秦乐修那人不要再瞎叫了,带他过来。”边上的宫女应和一声,便往外去了。这个宫女是几个月前才来到赫连婧琦的宫里,是她一眼相中了这名宫女就带了回来,自此这名叫羽灵的宫女便一直跟在她左右,也算是她的一名亲信了,很多事情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会很相信的把事情交给她去办。现在这赫连婧琦的身边有四宫女一直跟着,鼓秋,雅兴,天葵以及新晋心腹羽灵。 都说被赫连婧琦看中的人,不是升官发财就是尸骨无存,若是被她所青睐的人那在宫中都可以横着走了吧。 没多久,羽灵带着秦乐修进了房内,他一见到赫连婧琦便像是进了自己家门一样,在她边上的凳子上坐下来。赫连婧琦看着皱了皱眉头,开口道:“我有叫你坐下吗,真把这里当自己家啊。”秦乐修也学着她一脸的面无表情,扬着下巴说道:“我就是坐了。”赫连婧琦瞥了他一眼,也是懒得跟他多说什么,直接问道:“今日进宫又是何事。” “你不说我都要忘了,你怎么就好端端的要把洛晗关起来,你就这么不待见他吗。”说到这个事情,秦乐修就开始正经起来,他实在是想不通就算她现在是赫连婧琦,她就能一点都不顾及以往的情面吗,怎么说也是快要成为结发夫妻的人啊。赫连婧琦听到这话便是抿嘴一笑,歪过头看着他说道:“来替他打抱不平?你是不是过的太舒坦了。” “请你正视我的问题,为什么这样。”这句话结束,赫连婧琦的表情便有了微妙的变化,眼底带着冷漠,脸上却还保持着原来的笑容,那红唇就像是致命的毒药,越是艳丽越是奇毒无比,她慢慢地开口说道:“我做事从来不需要理由。你,不要多管闲事。”说着便起了身,迈开脚步就往外走,秦乐修也跟着站了起来,对着她的背影问道:“你不是不知道他的心思,你就这么对他?” 赫连婧琦站定脚步,一脸淡漠的略微撇过头去看他,唇角一勾说道:“我没要求他什么,这是他自己,心甘情愿。”说完这话,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秦乐修看着她走开提脚就要追上去,羽灵留下来拦住了他说道:“秦公子,莫要冲动。”秦乐修被拦下来,看着她,虽然生气但是又不能把气撒在一个宫女身上,这不是他的作风,只能硬憋着。 “靖翎喝醉了还在睡,又不能找他,真是……”秦乐修站在原地,双手插着腰,一想到自己没地方可以倾诉心里就更堵了。羽灵看着他,眼中有些诧异,脱口而出:“二……啊……那,秦公子的朋友没事吧。”刚一开口便是停住,似乎是怕说漏了什么,秦乐修却没有太在意他前面在那感叹什么,就好好奇她为什么突然关心起他的朋友来了,他看着他问:“你认识?” 羽灵笑着摇摇头说不认识,说自己还有事转身就离去了,看着这个叫羽灵的宫女,他总觉得她好像有点问题,但是又说不上来说是为什么,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一定是无害的。 覆天下,君且看 第一百九十六节:宿醉也要见的人 秦乐修在皇宫里是被赫连婧琦气得够呛,有时会想着是不是自己作的慌,明明知道她是那种无情的人,却还是要去找她理论,是不是自己真的有问题了。还是因为昨天她给自己的一点甜头就让自己改变了想法,想着或许她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冷血无情。然而今天很快就用事实给了自己一巴掌,措不及防。 此时此刻的秦乐修很想找人诉苦,但是温靖翎此时还在宿醉,睡得不省人事,没办法他只能给自己端了一张凳子道洛晗的房门前坐下,翘着二郎腿抱着自己的小腿背对着门坐。守门的二人站的笔直,用余光偷偷的瞄他一眼,这人当真是闲的可以啊,还搬来一张凳子坐在这里看着。屋内的洛晗不知道门外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听到“咯噔”一声似乎是什么东西放下来了,他也往门口看了一眼。 “洛晗啊……”秦乐修在凳子上坐定之后,就气恹恹的开了口,洛晗一听这声音不禁一愣,怎么又回来了,然后就听着他在那继续说道,“你不知道啊,我刚去找了赫连婧琦,问她为什么关着你,她却说我多管闲事。诶,你说有没有搞错,你是我的朋友啊,关心朋友是多管闲事吗?显然不是啊对吧。她就是仗着你喜欢他,不会对他动粗才会这么放肆,你抽她一个试试,她就不会这样了你知道吧。” 听着门口的人一个人在那碎碎念,一直说个不停洛哈你听着也是一笑,但是越说到后面好像有什么不对,什么叫仗着他喜欢就随便了,这当今世上出了赫连建永试问谁会试图反抗她,是不是活太腻了,抽她一下?是不是想获得一个满门抄斩的机会。守在门口的守卫也是听的嘴角一抽一抽的,没想到秦公子说话会这么好笑,很想笑怎么办,憋着啊,当然不能在别人一本正经说话的时候“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更何况他们现在可是有公事在身。 他一个人坐在门口嘀嘀咕咕的诉苦,却没有得到任何反应,顿时怀疑是不是里面的人太无聊就又躺回去睡觉去了,他这一转头就看见边上的守卫身子一抖一抖的,看着好似抽筋了一般,再往上看看,看着他的脸也憋的通红,再转头看看另一边的人,好像也差不多是这个情形,他坐在凳子上手放在自己大腿上看着他们二人说道:“你们听着还挺乐呵啊,别憋着呀,笑出来。” 他们也意识到自己笑的太过明显,立马收了收,努力忍住。秦乐修看着他们说了一句“没出息”之后就对着那门叫着:“洛晗,洛晗?你睡了吗,没睡吱一声啊。” “吱。”在他话音刚落下,就听见里面发出这样一声清脆又慵懒的声音。 “……”秦乐修顿时就愣住了,仿佛自己幻听了一般,质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看了看他们二人问,“你们是不是听到‘吱’的一声了?”两名守卫的脸又是一阵憋的通红,身子在那不停的抖啊抖,然后慢慢的点了一下头,不敢开口是因为怕自己一下子没忍住笑出声来。看着这两人,秦乐修感觉他们是没救了,对着他们就是无奈的叹气摇了摇头说道:“你在里面不要那么搞笑好不好。” “现在才什么时辰,我才刚起床,怎的会再睡回去,猪吗。”秦乐修听着眼睛瞥了他们二人一眼,果真还是在笑,他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示意他们收敛一点,他们也很配合的努力收住,让自己的身子不再抖。 “那我刚才说话的时候你干嘛不回应。”秦乐修想想刚才自己好像在对着空气说话就感觉有些怪怪的,弄得好像他有病一样,自己一个人在那嘀嘀咕咕的。在里面的洛晗也是无奈的放下了手中的书,往门口看了一眼轻笑道:“大哥,我要怎么回你,难道要我应和你说‘对,抽她’?我是不是疯了。我是想再被关的久一点?”秦乐修突然开了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他好像说的也没有错啊,很有道理的样子。他坐在凳子上一阵沉默,心里好烦但是不知道想要怎么开口。 “我就坐在门口跟你说话你不会嫌我烦吧,我也不知道我想呀我说什么,就是感觉有很多话要说。”秦乐修叹着气仰着头,这么淡淡的说着。洛晗一直看着门口,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说道:“自然不会嫌烦,你别嫌无聊才好。” “咦,怎么会。我现在很想跟人说话啊,但是靖翎……哎,竟然还在宿醉,睡的死,叫都叫不起来。”听秦乐修这么说,洛晗也有些意外,以前跟他喝酒可是一直很有分寸的,从来不会让自己醉倒,这一次和他一起喝酒却喝醉了,说起来还有一次温靖翎也是喝醉了,而且和他喝酒的人也是秦乐修,上一次是他陪秦乐修喝,那这一次呢,是不是也遇到了什么心烦的事想说却不能说:“那他可还好,也是遇到了什么心烦事?” “是吧,他心里有太多事情,想说却不能说……”秦乐修坐在门口叽里呱啦的继续跟他聊着,洛晗也坐到了门口,靠着门听着他说话,脑中想着事情,听着他说完后的叹息那么清晰,洛晗也只能抿嘴笑笑,并且回应着。 温靖翎在秦府是一睡就睡到了大中午,他醒来时头还是一阵疼痛,感觉下地走路都是虚的。独孤彤萱刚好过来给他送午饭,就看见他起来了:“翎哥哥,你醒了。早上的时候秦大哥来叫你你都醒不过来呢。到底是喝了多少啊。”温靖翎单手捂着头,带着歉意的对着她笑笑说道:“昨晚肯定麻烦你们了吧。”独孤彤萱把篮子里面的饭菜摆到桌子上,说道:“没有吧,就是秦大哥昨晚把你背回来你就睡着了,秦大哥说——” 她说着话突然的就停了下来,温靖翎也还是挺好奇的:“说什么?”独孤彤萱想着昨晚秦乐修说的,还象征性的指了指自己的衣服说你看这时就笑了起来,道:“秦大哥说,你昨晚可是吐了他一身哈哈哈哈哈。”她这一说完温靖翎也是一愣,没想到自己喝醉了还吐了他一身,这么想想好像挺对不起他的。独孤彤萱见他低下了头以为是自己伤了他的自尊,当即笑着说道:“翎哥哥你不要介意,秦大哥也没有怪你。哦对了,我给你拿了醒酒汤,你快喝一点。” 看着她从篮子里拿出一个碗,温靖翎看的有些入了神,在前几个月,他和秦乐修在客栈“初次见面”时,他就和他喝了酒,也是喝醉了,那时候的秦乐修还叫他“小翎公子”。第二天醒来时碰见了洛琦出房门,就为他们煮了醒酒汤,那个时候好像现在经历的,他就这么坐着,洛琦为他们煮了醒酒汤端过来放下让他们喝,并且小心翼翼的问着好不好喝。 “翎哥哥,好不好喝?” “靖翎哥哥,可以吗?”恍然间,这两个声音重叠在了一起,让他的头一阵疼痛起来,手中的碗有些端不住,从手中滑落,“啪”的一声摔在地上。独孤彤萱在桌前给他摆好饭菜,突然就听见身后这么一声着实把她吓了一跳,立马回过头去看,见他捂着头碗也摔在地上了就立马跑了过去,皱着眉头一脸丹药的问道:“怎么了翎哥哥,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温靖翎皱着眉捂着头慢慢地坐直了身子,摇了摇头,看着地上的碎碗便轻声的开口:“对不起啊,把醒酒汤打了。”这个时候独孤彤萱怎么会责怪他,自然是摇着头说没关系:“没事,我再给你倒一碗。”温靖翎听着点点头。 这一次独孤彤萱没有直接递给他,而是替他托住了碗底,尽管温靖翎说没有关系了她还是依旧坚持,看着他把醒酒汤喝完才收了碗拿走。温靖翎突然想起来她说秦乐修早上的时候来叫过自己,那一定是有事吧,他开口问道:“早上乐修来叫我,有没有说是做什么。”听他提起这件事情了,独孤彤萱一副想起来的样子说道:“哦,对了你不说我差点忘了,秦大哥留了一字条在你枕边。” 她这一说,温靖翎才转头看向枕边,这才注意到边上放了一张字条,他伸过手拿起,里面的自己很清秀,一看那笔锋就是出自女子之手,上面写着“洛晗公子被囚禁,不得进食。”下面落款是单字“凌”字。突然一下子,温靖翎便警惕起来,立马起身开始穿衣服,一拿衣服感觉不对他要进宫必须穿秦府小厮的衣服,转眼就问:“小萱,那套下人的衣服呢。” “哦,这套衣服都是酒味拿去洗了,秦大哥早上倒是给你备了一套,在边上。”说起这话的时候独孤彤萱是一脸的疑惑,自己有衣服为什么要穿下人的衣服,是穿上瘾了吗。温靖翎转头一看确实在屏风边上有一套青色的衣服,二话不说便拿起穿上。 在外面的独孤彤萱见他穿衣服那么急,有些不放心问道:“翎哥哥你这么急是有什么事情吗。” “恩……凌青来了消息,说洛晗被囚禁不得出户更不能进食。”温靖翎一边穿衣服一边清晰的表达着自己想要说的话,独孤彤萱一开始还很淡定的点了点头,随即觉得不对,这是被虐待了呀,当即也有些急了问:“那怎么办,现在秦大哥已经进宫了,说是去处理事情,应该就是这件事情吧。可是秦大哥现在也还没有出来,是不是事情没有那么顺利。” 温靖翎一抬头就见她一副忧愁的模样便穿好衣服走去摸了摸她的脸说道:“小萱你不要担心,乐修他办事一向稳妥。我现在进宫去看看。” “你能进去吗。”独孤彤萱问出了这关键的问题。温靖翎笑笑回答:“当然可以,看我不是换了衣服了吗。”说完这话转身就朝着边上的梳妆台走去,上面摆着一张人皮面具,对着镜子开始贴合,戴面具他还是可以的。独孤彤萱站在身后看着他在那贴合面具顿时有了一种自己被抛弃了的感觉,他们所经历的事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也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顿时觉得自己好像没什么用。温靖翎在给自己的贴合面具,并没有看到身后人的情绪。 覆天下,君且看 第一百九十七节:不要轻易付出真心 “用了午膳再走吧。”看着温靖翎贴好了面具起身就要往外走,独孤彤萱顿时一惊,伸手拉住他的衣袖。温靖翎回过身子笑看着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乖,在这里等我回来,不要多想。”说完这话,对着她温柔的笑笑便离开了。独孤彤萱愣愣的站在原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刚才被摸过的地方,原来刚才自己的那点小情绪他都懂吗,也瞒不住他。 其实在独孤彤萱伸出手拉住他的那一瞬间,温靖翎有感觉到她手微弱的抖动,在触碰到她的那一瞬间他感觉到她的情绪似乎不一样,他知道她一定在脑中想到了什么,不然不会如此反常,在摸着她的头的时候,她的双眸好像在哭,眼底的波动他看见了,他不希望他在意的人伤心。 从秦府出来,温靖翎一路前往皇城,这一过去自然是会被阻拦的,只能说:“是皇贵妃娘娘允许我去找她的。”守门的人自然也是不会相信这一番话,当即就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哈哈哈,你以为你是谁。皇贵妃娘娘是何等尊贵,看你也不过是哪个府上的小厮吧,怎敢说此大话。”温靖翎听着也是有些急,皱着眉头说道:“几位大哥,我真的是皇贵妃娘娘允许的,劳烦通报一声吧?”他一直在这里重复的说这些话,也让他们将信将疑起来,这万一是真的那就是在给自己找麻烦,不是那也挺麻烦,没准去了还会被皇贵妃批一顿,这世道什么人都有。 就在他们进退两难之时,恰好迎面走来了一名宫女,那守门的人顿时就像看到了希望,说道:“诶,皇贵妃娘娘身边人来了,若她说是那你便可以进去了。”听他这么说,温靖翎也回过头去看了看,看看是谁来了。 “曦儿姑娘,你快来看看,此人是否得到皇贵妃娘娘的允许,去找娘娘。”守城门的人对这曦儿就是一声叫喊,她也慢慢的朝着他们走去,走到他跟前看了温靖翎一眼,顿时笑道:“诶,你不是秦公子身边的那个小厮吗。你能来当真是太好了,那天娘娘见过你之后可是食欲都比平日好多了。” “这位姐姐言重了。”温靖翎当即就是一作揖,有礼貌的很。曦儿看了当即拦住他,让他不要这么多礼,都是在人前当差的,转头就说:“这位大哥,此人确实是娘娘特意准许的,现在我便带进去了。” “好,既然曦儿姑娘说了那就是真的了,小子,你进去吧。”说着就是大手一挥,让他进去。温靖翎又是一作揖道:“多谢。”曦儿在一旁看的也是觉得有趣,笑笑道:“你也当真是多礼,秦公子便是这么教你们的?”这个问题就有些尴尬了,温靖翎笑笑就这么圆过去了。走到西宫和到赫连婧琦的寝宫的岔口,温靖翎停了一下,曦儿感觉身边的人停住了便也跟着停下,问他:“怎么了?” 温靖翎朝着去赫连婧琦寝宫的方向看了看,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她笑了一下说道:“这位姐姐,我家公子在沫雅公主那边,我得过去说一声。”曦儿听着也觉得有礼,毕竟他是秦乐修那边的下人,自然是要跟自己主子报备的,也能理解,对着他点了点头笑着说:“你便去吧,到时候再到娘娘寝宫便是。若是不认得,可问路。”说完这话曦儿也是提着自己的篮子走开了,温靖翎站在原地目送着她离去,直到没了身影。 他对着宫中还是车轻熟路的,到了赫连婧琦寝宫之时,又得到了阻拦,没办法只得让他们去找一下秦乐修。当时的秦乐修还坐在门口跟洛晗唠嗑,都已经唠嗑唠了一上午了,看架势是要唠一天了。听到说门口有小厮找他的时候就知道是温靖翎来了,立马就让人把他带进来。他转头就对着门口说道:“洛晗,看靖翎来了。”洛晗都不知道为什么,从他口中听出了自豪的样子? 没多久,温靖翎被带到秦乐修面前,一看到他来了就是站了起来双手张开迎了过去抱住他说道:“哈哈哈,宿醉过去了?”温靖翎听着嘴角抽了抽,真是不想提什么事情他非要提啊。秦乐修见他不说话便放开了他,拉着他就走到了洛晗的房门口,他有些疑惑这是在干什么还有张凳子摆在这,是坐在这里抗议?然而只听秦乐修说道:“唉呀你来了真好,我都坐在这门口跟洛晗聊了一上午了,多一个人聊天总归比较有意思,你看门口这两尊大佛,就是不说话。” 说起这事情,温靖翎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尴尬的笑了笑说道:“那个……少爷……”他这叫唤秦乐修还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他在叫谁,有一瞬间的呆愣,他自己也是个公子哥叫谁少爷呢。自己在那反应了一会,才想起来现在他是自己府上的小厮,不是叫什么温靖翎的公子,很庆幸自己刚才是在脑中走了一遍,并没有说出来,这要是说出来可就尴尬了。 隔了一会,秦乐修回过头看他问道:“怎么?” “那个……就是……皇贵妃娘娘找我……过去,还记得昨天……”他现在说这话还是觉得很不好意思的,毕竟现在洛晗这边有这样的事情,自己却要去另外一个地方,满足自己的私心。秦乐修有些发愣,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又是一阵的回忆,昨天他们来到赫连婧琦的寝宫讨要说法,之后她允许自己见祁瑾青,对,想起这件事情就一阵子的小开心,嘴角不自觉的微笑起来。 站在他边上的温靖翎看的有些毛骨悚然,这突然的对着他笑什么,怪怪的,想到什么了。见他这个样子一直下去也不是办法,伸手在他面前摇了摇叫着:“少爷?想什么呢。”秦乐修身子一抖,看着他,笑道:“干什么呢。”温靖翎对此有些无奈,保准是想到了可以见祁瑾青的那个画面,不然不可能会笑成这个样子。没办法,温靖翎只好重新重复一遍说道:“皇贵妃娘娘……” “哦,去吧去吧,皇贵妃娘娘都叫你去了,也不好驳了人面子,更何况昨日已经答应了。”秦乐修此时的表情已经是很正常的模样,温靖翎对此也是很欣慰,看来刚才不只是想到了祁瑾青也想到了这一重要的事情。温靖翎谢过他之后转身就离开了这后院,秦乐修看着他不由得感叹一句,昨天还是那样无助的样子,怎么一顿酒过去就都好了?不过也罢,他现在能这样也好。他慢慢的转过头,回到那凳子边上说道:“洛晗啊,又只有我们两个人了,他有事去了。” 里面的洛晗自然不会在意这些,他在里面多多少少也听到一些他们的谈话,怎么说温靖翎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情,而且说实在的不需要他们陪啊,他们完全可以去做自己要做的事情,不用浪费时间啊。 温靖翎出了赫连婧琦的寝宫,转头就朝着西宫而去,那条路他走过很多遍,以前有好多次走过去都停在了门口,终究没有进去而这一次去,却是借着“别人”的身份去陪自己的母亲,说起来多多少少有些讽刺,虽说他不能露面也是有原因的,可是这终究对她还是带着愧疚。母亲一直以为自己已经不在人世,思念着他,而他明明还在,而且还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却不能相认。 他快步的走到罗雅颜的寝宫门口,脚步止于门口,仰着头看着上面的牌匾写着“霄凌宫”,这个名字也在他梦中出现过无数次,每次醒来都是遗憾的样子。 “呀,你来的这么快,我还想说去‘怜曦宫’接你呢。”在温靖翎还在想的时候,一声熟悉的声音将他唤醒,他慢慢地看向说话的人,笑着说道:“这位姐姐太客气了。”怎么说,曦儿都是喜欢眼前这个礼貌的小厮的,她笑着告诉她罗雅颜在里面已经等他了,她现在带他进去见他。听到这话温靖翎就说自己受宠若惊,竟然还让皇贵妃等自己。曦儿一下子就被逗笑了,也不说什么直接带着他进了宫里。 “娘娘,暮望来了。”曦儿一进门就停下了脚步,进行禀报。温靖翎跟在她的身后,进屋,罗雅颜背对着门口对着花,似乎是在欣赏,她轻轻的应和一声算是自己听见了说:“你且进来坐吧。”曦儿转过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他坐在那凳子上,温靖翎有些发愣,慢慢地开口说道:“这……这可怎好啊……” “本宫让你坐便坐,无需多言。”罗雅颜说着就转过了身,看着他,脸上没有过的表情,淡淡的,这样的罗雅颜让温靖翎觉得有些陌生,在他的印象里,自己的母亲是常把微笑挂在嘴边的人,从不会像现在这样眼中带着疲倦,笑也笑不起来的看着人。 “曦儿你先下去吧。”罗雅颜轻叹了一口气,曦儿一俯身转身离去。 人走开之后,罗雅颜开始对他展开笑颜,虽然也是勉强,但是比刚才要好许多,起码看起来没有那么疲倦,这就说明她是发自内心真的想笑,她慢慢地坐在凳子上说道:“真没想到你会这么快来看本宫。”温靖翎看着她笑笑,一时之间没有说话,罗雅颜也是温柔的看着眼前的人,说道:“如果宸儿也健康成长了,定也有你这般高了。” 说起这事情,温靖翎便不自觉的低下了头,罗雅颜以为他这是在为自己悲哀,带着嘲讽的笑意说道:“你是不是也觉得很好笑,明明都已经不在了——本宫却还拘泥于过去。”温靖翎摇着头慢慢抬起来,看着她,认真的说道:“不会,若是……二皇子知道您还这般记挂他,他一定也是高兴的。说不定,此时二皇子也在看着你呢。”他这么说着,罗雅颜的视线转向了屋外,看着外面阴沉的天说道:“在天上是吗……这几年里,不知多少人对我这般说过,却都不如你——说的觉得真实。” 听她这么说温靖翎的心里也是一阵心痛,明明母子面对面却要装作不认识,是主仆关系。 “可莫要——再轻易的,付出真心啊。”罗雅颜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略显迷离,望着外面的天空,温靖翎看着她的侧颜,顿时觉得自己实在是没脸继续再在这里呆下去,他的这个母亲,被自己伤的太深,他一直看着赫连婧琦,却极少回过头看看这个一直为他付出的生母,现在只能接着别人的脸来跟她聊天,在自己的“生前”却从未想过要跟她好好坐下来聊一聊,现在却这般痛苦的弥补着。 覆天下,君且看 第一百九十八节:真正要守护的人 温靖翎在这西宫中跟罗雅颜闲聊着,说着一些以前未曾说过的话,听着一些罗雅颜以前从来不会跟自己说的话。多少次温靖翎感慨,庆幸他没有和罗雅颜培养很多感情,所以现在的她大概也不会那么伤心。仅仅是现在这样,罗雅颜已经是很伤心,若是他是她一手抚养长大,日日夜夜的陪伴,现在或许罗雅颜便不是这般模样了吧。 “说起来本宫也是个失败的娘亲,都不知道他最爱什么,事到如今也只知道他待赫连婧琦那妖女极好。”说起赫连婧琦这个名字的时候,明显的感觉到了他加重了说话的语气,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那种恨不得抽筋扒皮的语气让温靖翎觉得背脊一凉,看着她模样,虽然知道他的母亲到现在这个位置当真是没都没干那是不可能的,却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母亲,真的是第一次。 “或许……二皇子只是觉得,当时的沫雅公主没人与其交好有些——可怜,抱着这样的心态跟她相处吧。”此时此刻的温靖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只能尽量的让她不要那么难过。罗雅颜转过头看他,眉头轻轻的皱了一下说道:“本宫倒宁愿宸儿没有这样善意的举动,这样便不会有后面这些事情的发展,我的宸儿……也不会就这样离开我。”她的眼神从冰凉到失落再到现在的难过,她的头低下来,掩面似乎是在遮挡什么,温靖翎的抬了起来想要伸过去,但是僵在了半空中,现在的自己不是什么二皇子,是秦府的小厮,怎能做这样的举动。 犹豫了一下,心里也是想了一下,手慢慢地往回缩了一下,慢慢地放回到自己的腿上,有些坐立不安。 “娘娘,娘娘……”突然地门外传来这样一声叫喊声,是男子的叫声,这个声音令温靖翎感到熟悉,又感到陌生,似乎在哪听过。他低着头,不敢抬头,在不知道那人是谁时,没有心理准备他不敢抬头,他怕这个时候见到这个宫中他最疼爱的人。罗雅颜听到门外的叫喊声,便擦了擦眼角的泪,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些,她抬起头笑着看着门口站起相迎,叫她的人出现在门口,看到罗雅颜时笑着过去抱了抱她叫着:“娘娘,儿臣来看你了。” “裕儿倒也许久没来了。快让本宫好生看看。”罗雅颜笑着与他分离,仔细的拉着他的手打量着,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着。听到罗雅颜的一声轻唤,温靖翎的心脏就像是停了一下,他僵硬着抬起头,看着边上那种温馨的画面,他的心也是说不出来的欣慰,还好还有他这个最爱的弟弟来陪伴自己的母亲。只是,看着他,恍如隔世。 来人看着十七八岁的年纪,一袭绣绿纹的青色长袍,外面披着一件白色的狐裘还未来得及解下,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留下一半长发披在身后,也是别样的靓丽,光洁白皙的脸庞,是一张引人欢喜的娃娃脸。他的模样在他记忆深处一直最为深刻。也不曾想到此生竟还能再见到自己最为珍贵的人。 来人笑笑,对着她转了一圈说道:“可不是嘛,儿臣可想娘娘了,但是这几日也不知为何,夫子格外严格,背书写字不曾落下,还让背诵帝王经。”罗雅颜笑着听着他在那念叨着,那张娃娃脸上眉头皱起,可想而知那夫子的课业可算是难着他了。他说完这些话,转头就看见了坐在一旁的温靖翎,带着意外的神色看着他说道:“诶?娘娘,今日是有客啊。” 见他注意到了自己,温靖翎身子也是一顿,随后站起便是行礼:“草民,见过皇子殿下。”这人也是好说话的主,立马就过来将他扶起,说:“别那么客气,快些起来。”罗雅颜看着他们能这么和平的相处,脸上也是没有由来的挂着一副欣慰的神色,或许是看腻了宫中的斗争,这样的相处也是少见,她也靠近他们说道:“暮望,这是十一皇子,也是从他开始‘裕’做名。他是宸儿生前,最喜欢的弟弟。”说着这话的时候,罗雅颜的眼中露出了柔光,那么温柔让温靖翎仿佛回到了九年前,那时候的母亲脸上还是挂着那样亲切温和的笑意。 再见之时当真是恍如隔世,以为无缘再见的人今日却见到了,心中的那种心情都要抑制,若是被察觉到了那就是麻烦了。赫连裕是一个好说话的人,在他还是二皇子的时候一直将他护在身后,让他依旧单纯,在他离开之后又有罗雅颜继续代替他护着他,才会让他到现在还是如此纯真。 “你们在此等本宫一下,去命人去拿点东西。”罗雅颜笑着看着他们二人说完这话就出了这房间,二人笑着跟她告别,目送她离开。赫连裕在她走开的时候,就把身上的白色狐裘解下,看着温靖翎说道:“能有个人来陪娘娘说说话真好,真是感谢你。”温靖翎把视线收回,慢慢地看向他,淡淡一笑道:“能为娘娘排忧解难才是草民的荣幸。” 一听他这么说,赫连裕就是笑着一挥手说:“没有的事,其实自从二哥离开之后,娘娘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禁闭状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当初我来叫娘娘多少次,都不同我说一句话。”说这话的时候,他似乎回想起了那段罗雅颜最痛苦的时段,进食都不进,就整个人换了一个人一样,一个人呆愣愣的在“煜翎宫”里待着,在赫连煜宸的寝宫中坐着,看着里面的摆设目不转睛,不管谁进门跟她说话她都一直保持着那个样子。 “你都不知道那个时候娘娘有多惨。说来也是,本来我二哥好好的一个人,一夜之间说没就没。说到底,都怪那个女人,要不是她二哥也不会死。亏我二哥平日里对她那么好,对她掏心掏肺的,她就这么回报他。说来也是奇怪,父皇怎么就对一个亡国公……”赫连裕在这里说的越来越起劲,越来越气愤,说起赫连建永收赫连婧琦入家谱的时候就一脸的郁闷,话还没说完就被温靖翎伸手捂住了嘴。被这么一捂嘴赫连裕就瞪大着双眼,看着他半响眨眨眼睛。 对于他刚才说的话温靖翎那是心有余悸,这要是万一边上有个人听见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要是传到了赫连建永耳朵里那可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温靖翎对着他“嘘”了一声,赫连裕看着他也是颇为配合的点了点头,他这才慢慢地把手放下来。这一轮过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份不对,当即就要下跪请罪,赫连裕即使拦住他说道:“没事没事,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也是我欠考虑。在二哥娘娘他们面前说惯了。” 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弟弟依旧这样无忧无虑的无思考的说话,温靖翎此时是觉得又欣慰又担忧,单纯如他,在这深宫中一有不小心就很可能会被人抓到把柄。 就在他一脸忧愁的思考时,突然看见赫连裕单手撑着下巴,含笑的看着自己,被他这么看的温靖翎有些心虚,这样的眼神他曾经也见过,他问:“小……哈,十一皇子为何如此看草民,是……是不是刚才……”赫连裕笑着看着他摇了摇头,说:“没有的事。我就是觉得,我突然知道为什么娘娘会那么喜欢你了,因为……你给我一种你就是二哥的感觉。”他这么说温靖翎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应该没有什么破绽才对,他尴尬的笑笑说道:“不是,十一皇子您可莫要再开玩笑了,草民怎能同二皇子相比。” 赫连裕手放下来,慢慢地起了身,朝着门外走去,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说道:“因为啊,刚才不管我说什么,你都有一种细心的聆听,好像你跟我们肩并肩那样的感觉,在我说错话的时候你也会像二哥一样提醒我,然后一脸忧愁的样子,在思考。那时候二哥就说你迟早会被你的脱口而出害死。那时候的我并不在意,笑笑说没关系,因为我的身边还有你。现在想想……那时候说的话真是令人可笑。” 他说的这番话着实扎到了温靖翎的内心深处,这些话他都记得,看着他的神情他的背影,这几年间他还是有很大的变化,以前的他不会像今日这样怀念过去,不会这么一脸忧愁的谈论这过往,他现在所说的一切他也经历过。那时候他跟赫连婧琦在一起的时间最多,难免冷落了赫连裕,那时候他去看他的时候都会受到一个哀怨的眼神,然后告诉他:“你都不宠我了,你再也不是只爱我一个人了。” 那时候的赫连煜宸也只是笑笑说,以后会多来陪陪他,对他摸摸头也没有说什么,赫连裕也不是个较真的主,他说什么也就过了,现在想想那时候应该跟他多聊聊,再多关心他一些,让他有其他回忆。然而,都已经过去了。今天见到的这两个人才应该是他此生应该守护的人啊。现在知道的会不会太晚了呢。 他站在门口,寒风吹起他的头发,温靖翎拿起放在一旁的白色狐裘上前为他披上,在那一瞬间,赫连裕突然的转身柔声喊了一句:“二哥……”对视的二人相继一愣,赫连裕随即露出一种嘲讽的笑意,单手捂住一直眼睛略微的低下头笑着说:“我在说什么呢。二哥他……已经不在了啊!” 也就是这个时候,温靖翎才恍然惊觉,是啊,在他们的世界里,已经没有赫连煜宸这个人,在他们的认知里,他已经,死了! 覆天下,君且看 第一百九十九节:他的新年礼物 赫连裕眼中的忧愁让温靖翎心疼不已,可是他现在并不是他的二哥,他只是一个旁听者。他伸出手,为他牢牢的固定住狐裘,轻言细语:“皇子殿下,在外披上披风,免得受了风寒。”说着为他系上带子。赫连裕笑了笑抬起了头看着阴沉的天说道:“你说,二哥是不是在看着我?”温靖翎的嘴角带着笑意,点着头轻轻的“嗯”了一声。赫连裕等他系好带子,便跑到天空底下,对着天空大叫了一声:“你是不是也在想我,我很想你——”他没有叫出在想谁,但是他们都知道,说的是谁。 在这宫中,一点的警戒心还是有的,赫连裕在赫连煜宸离开后并没有一味单纯的成长,罗雅颜教了他很多东西,一些在宫中的为人处世,怎么与人打交道,如何小心说话。传授归传授,罗雅颜还是将他保护的很好,这是他生前最宠爱的弟弟,她这个做母亲的要继续为儿子把这件事情做下去,也好让他在天之灵得以安息。 温靖翎跟着他走到天空底下,也跟他一样仰着头,轻声的说道:“二皇子殿下——一定听见了。”赫连裕笑着轻轻应和一声,那脸上重新浮现出一抹温暖的笑意,这个笑容温靖翎看见了。 仰望着天空,恍惚间似乎看见天空中星星点点,白色的东西轻飘飘的在空中舞动,一片两片的如数降落,落到他的脸上,冰冰凉凉的,瞬间成了水。赫连裕抬起手一抹脸上刚才有东西落下的地方,笑道:“这就是你回答我的方式吗。”他对着空中吹起,那白色的点点瞬间融化,消失在空中,他说:“你看,下雪了。” 温靖翎也看着天空笑着,慢慢地将视线转移到眼前的这个人身上,对着他淡淡的温柔的笑着,柔声回答:“是啊,下雪了。”这个声音让赫连裕为之一愣,瞪大了眼睛,慢慢地将视线从天空中收回,慢慢地转向一旁的温靖翎身上,此刻哪里还有那样温柔的视线注视着他,他的视线早已转移看向了一旁,嘴角含着的笑意却没有收回,他定定的看着他说道:“你真的——和他,好像。” “哦?是吗。”温靖翎此时的语气很轻佻,没有了刚才的那种感觉。赫连裕又笑了起来,说道:“我一定是疯了,竟然把你们想到了一块。不过——我觉得,你的出现并不是巧合,而是他做的安排,把你送到我们眼前。”温靖翎听着这话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没有说话。赫连裕说的话虽然乍听起来觉得很幼稚,但是仔细想想这么说是自己给自己的一个说法,给自己的一个心理安慰吧。 空中飘雪,寒风微吹,天空底下的两人就这么傻傻的站在那里看着雪花飘落,慢慢地一片一片的飘在他们的头上,脸上,肩膀上,然后慢慢的融化。 “呀,竟然下雪了。”不知这话是谁说的,宫女们经过这的时候这样轻叹了一句。 “是啊,今年的初雪呢。” “比以往来的早些。”几个宫女手里端着盘子走在路上议论着,她们的议论声逐渐远去,赫连裕的视线也看着她们声音消失的方向笑道:“每年的下雪日,这些小姐姐们总是能议论起来。这说明她们在这宫中待的还算可以吧,真好。”温靖翎没有说话只是这样站在那里,看着他笑着说出这样的话,他还能像现在这样笑着,真好。 “你们两个怎的在天空底下,快上来。”罗雅颜回到这地方就看见他们二人站在天空底下,淋着雪,却笑得很开心,看着他们笑得开心她也不由得的跟着笑起来。他们二人听见一边有人在叫他们便看了过去,赫连裕笑着将手猛地抬高,举着手笑着说道:“娘娘看啊,下雪了。”罗雅颜的视线也开始看着空中的雪,嘴角有了淡淡的温柔的笑意,眼神很是深邃开口道:“是啊,下雪了。”说着手伸到屋檐外,看着雪花落在自己的手上,仰起头看着天空。 赫连裕跑到罗雅颜跟前,手别在身后笑着问:“娘娘,您知道儿臣刚才说了什么吗?”罗雅颜的视线慢慢收回,视线放在他身上,伸手为他理去头上的雪笑问:“哦?裕儿说了什么呢?本宫,很想知道呢。”他们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这样幼稚却又觉得温馨的话,温靖翎站在那看的很是高兴,起码他知道他们还可以那样温柔又无忧的笑着,即使是假装,他们也这样笑过,这是不争的事实。 在说话之前,赫连裕回过头看了一眼温靖翎,然后才笑着说:“儿臣方才对着天问二哥,问他想不想我,随后就下起了这雪。娘娘,您说,这是不是二哥给我的回应。”此时罗雅颜的笑容尽管看起来有些牵强,但是眼底的温柔掩盖不住,她笑着摸着他的脸点头回应说:“是的。”赫连裕现在就像个小孩子,伸出双手就拉起她的手在面前来回摇晃着说:“娘娘您放心,儿臣也偷偷地替您问了,二哥想我,肯定也想您。您看,这雪,是不是下大了。”说着就拉着罗雅颜的手望着天,看着那越发大起来的雪花,有种莫名的兴奋。 “是啊,下大了。”弯着眼眸,淡淡的温柔,嘴角含着笑意抹不去。 “娘娘,待会雪下大了,地上积雪了,儿臣可以堆雪人吗?”赫连裕看着天空的雪越下越大,眼中的那种欲望也是越来越强烈,转头就问罗雅颜。她笑着看着他,说:“你想堆雪人?” “是啊,刚好今天还有这个小哥哥在,感觉可以堆一个很大的人。”说着说着,赫连裕兴奋的跳了起来,脚上跺着小碎步,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罗雅颜看着他,故作思考状的说道:“恩……这个嘛,你既然要跟那个小哥哥一起堆雪人,是不是应该问过他的意见?”经她这么一提醒,赫连裕右手握着拳,打在自己的左掌上,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是哦,差点忘了。” 嘴上嘀咕着,转头就朝着温靖翎那个方向走了过去,亲切的拉起他的手问道:“那这位小哥哥,待会可否同我一起堆雪人?”这样突然转过来,温靖翎还有些不知所措,他看了看上面的罗雅颜,她正含笑的看着他们二人,对着她点了点头示意可以。温靖翎这才看着他笑着回答:“自然是可以了殿下。”他这话一说话,赫连裕一下子就愁眉苦脸起来,看着他说道:“小哥哥,你不要叫我殿下了,你就跟二哥一样,叫我小裕可好?” 这话说完温靖翎就彻底懵了,这不符合规矩啊,现在他是下人,怎能这般叫一个皇子的名字,就算他现在是将军府的少爷,也不能叫他名字啊。温靖翎愣在原地不说话,赫连裕拉着他的手就开始轻轻的摇晃起来,微微的皱着眉头,撅着一张嘴,那鼻子也不知是冻得还是怎么的有些微红,双眸透着水润,一副要哭的模样,这样一张娃娃脸上这样一副表情着实惹人疼惜,再加上他说一句:“小哥哥,你可是不喜欢我?”尽是无辜的语气,让人把持不住便要同意。以前每次他要做什么他要是不同意就是这样的攻势,现在突然看到他这个模样还有些发愣起来。 他的表情一放出来,温靖翎那是一顿,随即就是心中一慌,开始安慰起来:“好了好了小裕,不要难过,应了你便是。”他的语气跟他如出一辙,让人不免有些跳戏。赫连裕渐渐习惯他这忽变的语气和姿态,对着他就是一笑,点着头。 站在一旁的罗雅颜看着有些发怔,淡淡的开口道:“曦儿,你有没有看见那孩子刚才的样子,还有说话的语气。”曦儿走到她身旁顺着她的视线看向了温靖翎,他此时的眼中正一脸宠溺的看着赫连裕眼底尽是温柔,然而本人却浑然不知,她说:“是,奴婢瞧见了。他——同二皇子一样对待十一皇子,像极了。”罗雅颜笑着点了点头说:“刚才裕儿在本宫耳边说,他觉得暮望是宸儿特意安排来见我们的,为了缓解我们心中的那份不甘。” “十一皇子刚才如此说?”罗雅颜淡淡的点着头没有说话,就这样看着下面的二人在那玩耍的欢快,不,应该说赫连裕在那玩的欢快,仿佛没见过雪一般,很是兴奋,那温靖翎就这样站在一旁看看着他在那撒欢,还时不时的提醒他要小心些,别摔了。每次赫连裕都挥挥手说没事,转头就要拉着他一趟玩耍,被他拉着的时候温靖翎跟他玩一下,他放开手之后就站到一旁看着他玩,那眼底温柔的满足罗雅颜都看在眼里。 在她的眼中,慢慢地他们二人都变小了,赫连裕还是儿时的模样,温靖翎变成了儿时的赫连煜宸,他们小时候也曾这样玩耍过,他总像赫连裕的亲兄长一样站在一旁看着他,让他小心些,若是他摔倒了赫连煜宸总会比所有人都着急的跑到他身旁将他拉起,然后指责他:“看看你,叫你小心些,你不听,现在摔了吧,知道痛了吧。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了。”一开始赫连裕总是小心的站着让他拍自己衣服上的尘土,然后对着他一做鬼脸就跑开了,大声叫着:“不怕,我不怕,因为有二哥在啊。” 小时候的赫连裕总觉得身边只要有赫连煜宸在,那就什么都不怕,他从来没有想过万一有一天他离开了,自己会是什么样的一种境地。所以,在赫连煜宸真的离开他的那一瞬间,他仿佛自己身体被掏空,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准备,他就那样不见了,死后更是连尸首都不见了,赫连建永不让入皇塚。 “啊呀……” “哎,你看看你,这么不小心,不是让你小心了吗。是不是摔疼了……”一声摔倒时的惨叫,一声担心的责备把罗雅颜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她的神情有些恍惚,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分不清真实和幻想,定眼看着赫连煜宸的身影渐渐变回到温靖翎的下人的样子,她笑着轻摇了摇头。曦儿感觉到她的一样,便连忙上前,一看到她的面容她便惊呆了,只记得呆呆的开口叫着:“娘娘……” 罗雅颜虽笑着摇头,却有两行泪顺着脸颊滑落,此时那红唇都感觉变得苍白,脸上的妆都花了,她还在笑着。 “曦儿,或许,他真的同裕儿所说——是宸儿派来,弥补我们心中的不甘。”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节:我能留他几日吗 雪越下越大,地上也开始积起雪来,按照之前所说,赫连裕拉着温靖翎到空地去堆雪人,堆雪人之前要先滚起雪球,温靖翎也很有耐心的跟他一起滚雪球。 “啊,是不是雪还不够厚,所以球都很难滚。”看着自己手中那个小小的球看着就感觉有些憋屈,应该抓了很久的雪才对,温靖翎听到他说话便停下了手中滚雪球的动作,看着他笑着说道:“你这样在地上这里抓一点,那里抓一点,什么时候才能滚起一个大球。”听到温靖翎这么说了,赫连裕蹲在地上抬起头看看他滚了有多大,这不看不知道一看真是吓一跳,他们真的是一起滚的雪球吗,为什么他的球这么大了,自己的球还是只能手握着他开始质疑自己。 赫连裕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向着他靠过去,摸着那个到达自己膝盖这些位置的雪球说道:“哇,小哥哥你真的好厉害啊,怎么滚的。”说着眼中就放起了光,温靖翎看着眼前这个人弯着腰摸着那个雪球,嘴角含着笑意,他知道他此刻想要做什么。赫连裕慢慢地站直身子,视线从他的雪球上移开,看向他,等着他的回答。温靖翎耸了耸肩,说道:“就是这么放在地上滚啊,哪里有雪就往哪里滚。” 听着他这么说,赫连裕就一副懂了的样子认真的点了点头,一阵思考,温靖翎就这样笑着看着他,差不多快要说了吧。赫连裕的眼神没多久就开始往他身上瞟,看一下看一下,见他一直在看自己还有点心虚,转了一下身子侧对着他,然后抬着头看向了罗雅颜的方向,刚好她在那里喝茶,好似看到了什么一声惊呼,指着那个方向说道:“你小哥哥你快看,娘娘后面有什么。”温靖翎被他突然这样一声,就吸引了过去,朝着罗雅颜的方向看去。 罗雅颜并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看着赫连裕一脸鬼鬼祟祟的样子,向着那个大雪球靠过去,然后举起自己的小雪球往那上面就是重重的一拍,把小雪球融进那大雪球中。看到这个举动,罗雅颜不禁笑着摇起了头,真是小孩子啊。温靖翎突然意识到自己是被骗过去了,一转头就刚好看见赫连裕在使劲的把自己的雪球镶进那大雪球中,见此动作温靖翎是哭笑不得。 在那拍了大半天,终于是处理好了,转头就看见温靖翎一脸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己,他看着似乎有些不对,急忙伸手护住那雪球说道:“这个可是我的,你看,这个球都是我的。”说着还指了指自己刚拍进去的雪球。温靖翎笑的无奈,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了还喜欢使用这种伎俩,他也是拗不过他,自然不会跟他相争说道:“是是是,是小裕的。”得到了他的回答,赫连裕也是心满意足的抱着那个大雪球就是一亲,这院中穿着一阵爽朗的笑声。 “若是能早些见到你该多好。”搂着雪球的赫连裕突然低声说了这样一句话,让温靖翎有些措手不及,有些发愣的看着他。赫连裕仰起头,笑着看着他说:“因为,你在这里我就感觉,好像真的二哥在这里一样啊。”温靖翎的脸上浮上浅浅的笑意,蹲在他的身旁,摸了摸他的头发说道:“现在想见也为时不晚啊。” 听温靖翎这么说,赫连裕觉得也没有错,点了点头然后继续看着自己的雪球,开始滚动起来。温靖翎也没有闲着,开始重新再滚一个,做上身。 看着他们两个人如此和睦相处,温靖翎也真的像照顾弟弟一样在照顾着赫连裕,罗雅颜此刻的心情也是没有由来的感到欢喜,连喝个水,那都是甜的。温靖翎身上有赫连煜宸的影子,赫连裕想着他,有一个有他影子的人跟他在一起,相信他自己也是开心的吧。 “恩……也不知道靖翎在皇贵妃娘娘那里怎么样了,都快在那一天了吧。”此时的秦乐修依旧坐在洛晗的房门前,眼睁睁的看着门前积雪,一片白皑皑的,看着都想上去踩两脚,但是这不是他的作风。在里面的洛晗淡笑着说道:“你若是不放心可以去看看。大冬天的,你在外面当真不冷?” “哎,男子汉大丈夫,血气方刚的,这点冷怕什么,你们说是吧,二位,”说着就往右手边的守卫身上一拍,这一拍拍的还是肚子上,守卫被拍的一难受发出了点声音但就是没有其他声音,秦乐修回过头看了他们一眼无奈的摇摇头说道,“真是没出息,气都不出一下……我在外面就算受冻,你里面应该也差不多吧。”听到这句话,洛晗当即一愣看着门口说道:“你在说什么,里面是有暖炉的啊。” 就在这句话出口的那一刹那间,秦乐修顿时觉得自己被“背叛”,老子在外吹风你里面却有暖炉?秦乐修坐在凳子上瞬间回了身,对着门就说道:“靠,老子在外吹风,你却在里面享受?”洛晗也是无奈,摇了摇头无力的说道:“大哥,不是我让你在外吹风的啊,我是不是说过你想干嘛就去干嘛,完全不用管我啊。” 这么一说好像是这样,他之前是有说过可以离开这里,是自己说没事就要留在这里的,这样一来就是自己理亏啊。突然的秦乐修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来缓解这个尴尬,他笑笑,看着房门紧闭突然想到,他看不到外面的景象就笑了一下开口道:“你知不知道,外面已经下雪了。”房内沉默了一阵,然后低低的传出声响说道:“真的下雪了么。”秦乐修在外哈哈大笑起来,说:“可不是嘛,也难怪,你被关在里面看……” 他刚想说你看不见的时候,突然听见“吱呀”一声,好像什么东西开了?秦乐修环顾四周没有门开啊,寻着那声源而去,突然发现洛晗房间的窗户开了?哇,还有这样的操作吗。秦乐修顿时站了起来,走到那窗边就看见洛晗站在窗口处看着外面,一看到他,他有些忍不住想要爆粗口了,能开窗为什么不早说,非要隔着门干聊吗。洛晗显然也看见了秦乐修,隐约间能够感觉到他的怒意,对他笑笑说道:“真的下雪了。” 秦乐修看着他,嘴角略微的抽出了几番,忍不住还是翻了个白眼,张口就说:“我眼睛不瞎,你这窗能开你怎么不早说,我就看了一天的门和地?我是疯了吧。” “这不还下雪了吗。” “……”洛晗,你这么说话,你的良心真的都不会痛吗。秦乐修真是没被他气死,气的手都叉腰了,还在原地转了一下,伸手指了指他想说话却又没说,洛晗就看着他这样如此反复,最后秦乐修才说一句:“你这个人,迟早要被你气死。”洛晗看着他轻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听见了叹气的秦乐修顿时就转头看向了他,面无表情有些懵,他还叹上气了,这都是什么人啊。 突然的,秦乐修被气笑了,指着他说道:“你还叹什么气啊,你还惆怅啊,老子还没叹气呢,你还好意思叹气。”被他这么一说洛晗也是有些懵了,看着他说道:“那她是禁足,不是什么都禁啊。又不是要把握闷死在里边,还能把窗也锁了啊。”秦乐修经他这么一说也是愣了一愣,好像是这么个理啊。 “秦公子,外面十一皇子找。”突然的,身后有人对着他说了这么一句话,可把秦乐修惊得抖了一下,回过头去看来通报的人,他刚才说什么,十一皇子?他可没见过他啊,更没招惹过人吧。突然被找感觉还有点莫名其妙,问道:“十一皇子?是不是找错人了。”进来通报的人抬了头,一本正经的看着他说道:“并没有,十一皇子指名找你。而且——好像还带了你的小厮来。” 一说到小厮秦乐修就有些愣了,这小厮肯定说的是温靖翎了,可是他不是在西宫吗,怎么和十一皇子跑一块去了,莫不是做了什么被他抓了个正着,讨要说法了?这么一想,秦乐修回过头看了一眼洛晗,突然看着他,他还有些意外,对着他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秦乐修一翻白眼,就对着他说:“好好好,我知道了,我出去看看。”说完这话他就跟着进来通报的人出了去。 在路上,通报的人说了一句话让秦乐修一下子心都提了起来,他说:“秦公子快些,十一皇子似乎挺急的。”急那就说明是有重要的事,重要的事那就很可能是真的温靖翎做了什么,可是不管怎么想都不觉得温靖翎会闯什么祸才是,他做事不是一向很稳重的吗。 然而,事实就是,赫连裕和温靖翎在罗雅颜的寝宫后院里堆雪人,玩的尽兴了,堆好雪人了他说:“小哥哥,你可否在宫中留下几日,陪陪我?”试问谁能抵制住自己最宠爱的人对自己的祈求?当然不能。但是温靖翎知道自己不方便在宫中久留,时间待的久了难免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被人发现,更何况这宫中赫连婧琦也在,万一被她发现了那就真的是不得了了,所以温靖翎当即就想到自己现在是秦府的小厮,主子是秦乐修,一下子就把锅甩给了秦乐修,这才有了这么一出。他们这简单的理由,倒是把秦乐修弄得心惊胆颤的。 当秦乐修到门口的时候,门外有两名男子站在那里等候,身后的人一看就是温靖翎,他穿着藏青色的下人服装站在一身披白色狐裘的男子身后,还长着一张娃娃脸,替他打着伞。这么一看秦乐修当真觉得是难为他了,曾几何时他自己也是皇子,身后也是别人为其打伞,何曾为他人打过伞,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秦乐修下了台阶,走了过去,一作揖行礼道:“这位便是十一皇子殿下吧,在下秦少傅之子,名唤秦乐修,不知殿下来找在下所为何事,是不是我这小厮……” 赫连裕先开口让他不要多礼,赶紧让他起来,笑道:“没有,这位小哥哥很好。我此番来寻你,是想要征求你的意见。”听他这么说秦乐修一副“你在逗我”的样子笑着看着他,神情有些古怪,笑了一下说道:“哦?不知是何事,还要劳烦殿下来特地寻我,问我的意思?” “就是,我与这小哥哥甚是投缘,他在我身边让我有一种我二哥还在我身边的错觉,所以我想……秦公子可否将这小厮留在我宫中几日,啊,就真的只要几日便好。”秦乐修不知道为什么,这几日怎么宫里的人都想要温靖翎留在宫里,都是什么莫名其妙的理由,知道温靖翎受女子欢迎,可不知他换成一张平庸的脸后,还能靠气质吸引人啊,他怎么就感觉不到什么。 见他一直不说话赫连裕也有些慌了,双手在身前搓动,有些踌躇,慢悠悠的说道:“我知道……这个请求有些突然,让秦公子为难……” “啊?没有没有,殿下可莫要误会。在下只是好奇罢了。”见赫连裕误会的秦乐修立马从自己的小心思里出来,回应他,这可误会不得,这皇宫可是他家,他只是个客啊。赫连裕听着慢慢地点了点头,随即就立马饶了回去,说道:“那,秦公子可否答应我这不情之请。”虽说是在问,但是这语气那是妥妥的你一定要答应啊,弄得秦乐修都懵了,你这样还要我怎么回答。 秦乐修抬眸看了看后面的温靖翎征求着他的意见,可他呢,倒好头转开了?这是什么意思,既然不能征求那就替他答应下来就好了,怎么说这是人家家里,客随主便嘛,想了想就说道:“自然是可以的,恰好这几日我也要留在宫中几日,这几日——就有劳殿下照看了。” 一听他答应了赫连裕也是高兴的,谢过。二人站在这宫门前说了一会,就带着人走了。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零一节:年少不懂事 在“请示”过秦乐修这个主子之后,赫连裕脸上的笑容明显变得不一样了,温靖翎在一边看的也是很舒心。 “你们二人今晚在我宫里吃吧。”赫连裕拉着温靖翎玩了快一天了,这个时候也是有些累了,就坐在凳子上休息。 “好好好。难得人多,”赫连裕一听罗雅颜这么说了一下子就笑着应承了下来,“娘娘这里的饭菜特别好吃。”明明是下雪天,可赫连裕的额头上是满头的汗,坐下来休息的时候还有微微的喘息。 “不都差不多吗,”罗雅颜看到他玩的这么起劲也是无奈的摇头叹了口气,拿出手帕走过去替他拭汗说道:“裕儿啊,你看你,这大冬天的还满头汗。”赫连裕乖乖的坐在凳子上任由她擦汗,对着她傻呵呵的笑着,转头就对着温靖翎说道:“小哥哥,你晚上跟我睡可好。”他一副突然想到的样子,瞪大着双眼,眼中是满含期待。突然这么说温靖翎只感觉有些尴尬,笑了笑说道:“小裕,这样可不好,我……” “诶,我不听我不听,你就说好就行了,对吧娘娘。”说着就转过头去看罗雅颜,祈求她也站在自己这边为自己说话。罗雅颜看着就是淡淡的一笑,也是很久没见他这么开心过了,自然也不会扫他的兴,点头说:“是啊。暮望,你便听他的吧。今年虽十七了,却还是孩童模样。”见罗雅颜也答应了,温靖翎自然不会再说什么,也就答应了。赫连裕见他答应了,一下子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在那欢呼。 他突然这么跳起来,把罗雅颜在给他擦汗的手拍了开,她佯装着生气的样子说道:“你快些坐下来休息,不然你的这个小哥哥可就走了。”赫连裕这么一听果真安定了下来,小心翼翼的看着温靖翎然后慢慢坐下,看着他问道:“小哥哥,这你就不会走了吧。”这见他这么相信罗雅颜的话,温靖翎不禁笑了起来,说:“自然是不会。”听到他的回答,赫连裕当即就是松了一口气,拍着胸脯说:“还好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看着他如此认真的对待这件事情,温靖翎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这小子再有两年便要行及冠礼了,都快成年的人了还这样孩子气也不知道该怎么好。罗雅颜为他擦完汗,转头就吩咐宫人们去准备晚膳,这个晚膳有三个人吃,自然要做的比平常的要丰盛些。 用晚膳时,三个人在一张饭桌上,赫连裕的食欲看起来很好,从落座开始那嘴巴就一直没停下过,一直在不停的吃,或许是饿了。看着他吃的这样狼吞虎咽,哪里还有一个皇子该有的样子,不过这也是难得的事情,罗雅颜就没有予以管束,只让他吃的慢些,不然会噎着。可是吃的开心了的赫连裕哪里会管这些事情,只是抬头对着她一笑而过,然后继续吃。 坐在一旁的温靖翎看着他这么有食欲的在吃也是很开心的,也就笑笑说:“小裕他一直这么有食欲吗。”罗雅颜把视线从赫连裕身上慢慢的转移到温靖翎身上,想了想说道:“并不是吧,看他吃的这么好也是少见的。今日大概是有你陪着开心吧。”温靖翎听着点了点头,视线落在赫连裕身上。 感受到他的目光,赫连裕并没有很在意,只是一抬头看人的时候,发现他们二人都没有怎么动碗筷,不禁皱了皱眉头问:“娘娘,小哥哥你们怎么不吃啊,就光我一个人吃了。”说着还往自己嘴里送了一口菜。罗雅颜看着就忍不住笑了一下,用手帕替他擦去嘴角的菜渣说道:“还不是怕你不够吃,本宫和你这个小哥哥都不敢吃啊。”知道她这是在开玩笑,温靖翎在一旁也接应着继续说道:“是啊,看你食欲这么好,我们万一吃多了,你便不够吃了。” 对于他们说的,赫连裕一直都是深信不疑的,当即就愣在了那里呆愣愣的看着他们二人,把还没吃进嘴里的菜赶紧“滋溜”一下吸进去,看了看桌上的菜,确实基本上都是自己吃的,他们几乎没有动过这些饭菜。看着这桌上,赫连裕坐直了身子然后看着他们说道:“那你们快吃吧,我不吃了。”他这么认真的说着这事,还弄得温靖翎有些不好意思。罗雅颜掩嘴一笑,淡淡的摇了摇头,这傻孩子真是天真。 温靖翎看着他也是叹了一口气,这样的性情在这宫中确实少见,但是却不适合这样在宫中生活,若是边上没有罗雅颜的照料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他看着对面一脸认真的赫连裕说道:“我和贵妃娘娘跟你说笑呢,你还当真。”赫连裕听着对他们眨眨眼,一副不太相信的样子看着他们,罗雅颜笑着看着他,没有说话,他吞了吞口水,然后大义凛然的说道:“……那也不行,我……我已经吃饱了,刚才一直是你们看着我吃,现在我要看着你们吃了,快,你们吃。” 没办法,他们可拗不过他一人,连声应下开始用膳。赫连裕对此相当满意,点了点头,看着他们用膳。 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发生的曦儿脸上也是洋溢着开心的笑容,真的是很久没有见到这“霄凌宫”想今日这般热闹,一直以来这宫里一直都很沉寂,沉寂的可怕,好似没人居住,可今日不同。今日有赫连裕这样天真善良的开心果,还有像极了二皇子气质的温靖翎在,让这两个心存不甘的人有了寄托的地方,让他们可以做一些没有跟二皇子一起做过的事情,让他们心生平坦。这是曦儿心中所想的。有时候,就连她都会有这么一种错觉,眼前这人就是二皇子的托世。 “啊,娘娘,你怎么能只吃这么一点,一看你这么瘦。”看着罗雅颜吃了几口之后就放下了碗筷,赫连裕很是诧异也很是气氛,都瘦的要只剩皮包骨了竟然还不多吃点。罗雅颜看了看自己的饭碗轻声说道:“裕儿你又不是不知道,今日本宫已经吃了很多了。本宫的食量一向不大的。”经她这么一提醒,赫连裕也是点了点头,确实按照以往的食量来说今日吃的已经很多了,已经吃完了一碗饭,菜也相对以往吃了不少。 可是尽管如此,赫连裕还是觉得罗雅颜吃的太少了,皱着眉头嘟着一张嘴嘟囔着:“可是……还是吃的太少了……娘娘又那么瘦……”罗雅颜笑着看着他却没有说话,赫连裕对着叹了一口气。温靖翎觉得自己未能尽到的孝道,赫连裕都在替他偿还,代替着他为罗雅颜尽孝。 “娘娘你这般再瘦下去,父皇可就不喜欢了。”赫连裕知道,罗雅颜的心思除了在赫连煜宸身上之外就只有赫连建永了,夫妻这么多年总是有感情的,可是最是无情帝王家,身为一代君王哪能没有三宫六院,后宫佳丽三千。罗雅颜听着他的这话稍是一愣,面露无奈之色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那父皇因为你二哥……罢了不提。这新进宫的妃嫔你父皇也是看不过来,她们年轻貌美哪是本宫可比的,而且本宫也不愿同她们争什么。如今看着成人成婚便是本宫最大的心愿了。” 赫连裕很认真的看着她,听着她说话,说到那些新进宫的人他就面露不屑的样子,皱着眉头就是反驳:“那些女人哪有娘娘好看啊。您不梳妆打扮都能碾压她们的。而且,娘娘您是不知道,那些进宫的女子也不知是怎么的,天天就守在花园里试图勾引父皇,大冬天的也不怕冷穿的极少露这露那的,真是不知廉耻。”在他说这番话的时候,罗雅颜的神色就是一变,立马回过头让曦儿出去探风,看看边上除了他们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人。 听他把话说完,温靖翎也是心里一惊,怎的突然就说起这个了:“小裕,你可莫要在宫里说这些,你本是无心说起,若是被有心人听见了,怕是会遭殃的。”赫连裕听着就是一愣,看着他们眨了眨眼睛丝毫没有意识到什么,还一脸的没那么严重的表情。 曦儿从外面进入,一欠身道:“回娘娘,无碍。”罗雅颜确认没有危险之后便点了点头,转头就对他说道:“你小哥哥说的不错。裕儿,在这宫里说话行事可是要万事小心,本宫不能常陪着你左右,你自己可要注意些,若是被人抓到了把柄,再到你父皇面前添油加醋一番可是说也说不清的。今日这番话,你在本宫这说说也就作罢,以后可莫要再提起了。” 听到罗雅颜也这么认真的说这件事情,他也意识到自己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听她的准没错。赫连裕听着点了点头并且回应着:“儿臣明白了娘娘。”见他明白了,罗雅颜也甚是欣慰的点了点头。 “娘娘,儿臣可不娶妻,要陪着娘娘的。”赫连裕自动跳开刚才那样的话题,说起了婚嫁的事情。罗雅颜一听就是一愣,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说。赫连裕见他们二人都是一脸的懵,就笑了起来说道:“哈哈哈,我若是娶妻了娘娘就是一个人了。届时大哥……”说到这里他便停了下来,有些犹豫不知道该讲不讲,面色很是纠结,这个时候就说太子继位会不会是对自己父皇的大不敬。 见他有这种防范心理,罗雅颜也是欣慰,点了点头说:“本宫明白,你且往下说。” 听她说明白,赫连裕就立马笑了起来,这样就不用纠结了嘛,他继续说着:“到时候都是要封地立王,成一地诸侯,娘娘一人在宫中多不好,还能把娘娘一块带走。我若是娶妻了岂不是不太好。”听着他这单纯的想法,他们二人都不禁笑出了声。温靖翎无奈的摇起头来,他这愚蠢的傻弟弟啊:“你若娶个妻,一同来孝顺贵妃娘娘岂不是更好?” 他这一说,赫连裕还有些发愣,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家里多个女的不是不太好吗,怎么就好了。到时候若是娶个喜好妒忌的女子那可怎么办。 面对他的迷茫,他们二人也是无奈,此人心思单纯,想事情又都是一根筋。他们之后都没有说话,就看着他一个人在那一脸的愁眉苦脸的思考。 没一会,赫连裕恍然大悟的神情露在脸上,大叫了一声:“啊,对哦。我可可以娶妻陪娘娘,多一个人跟娘娘说话,这样我不在家的时候,娘娘也不会觉得无聊了。”他这话一说完,他们不禁开始同情起赫连裕未来的娘子起来,照他这么说,他娶妻完全是为了让罗雅颜在他不在家的时候不无聊,这样他何必娶妻,有个像曦儿这样的丫鬟就是了。赫连裕在那美滋滋的想着自己以后的事情,觉得他自己很聪明,一下子就悟到了精髓,忍不住在心里夸自己一下。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零二节:看我的体贴 对于赫连裕的“童言无忌”他们也只当是习以为常,身边能有这样一个人存在想想也是不错的。罗雅颜对待赫连裕多多少少有种补偿的成分存在。她没有对赫连煜宸做的事全都对赫连裕做,没有对他关心的话对赫连裕说,对她来说他就是第二个赫连煜宸,当然并不是替身,谁都没有办法取代。 留在宫中的秦乐修跑过去吃晚膳,也没有让谁来叫他去吃,自己很自觉的就上了赫连婧琦的饭桌。对于他这厚脸皮的程度,她也是习以为常,勾着那红唇轻笑道:“还以为,你不会跟我这心狠手辣冷血无情的人一起用膳呢。”秦乐修坐在饭桌前,拿着筷子刚要下筷就听见她这么说,他转头看了她一眼说道:“我是知道的,你这个人还是很关心我的。你看你知道我留在宫中,还特地在这里给我备了一副碗筷。你就别嘴硬了。你哥哥我呢,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白天的事情。” 他的这番话让赫连婧琦静静地深吸了一口气,淡淡的看着他,双手放到桌上,撑住上半身笑道:“那敢问这位公子,我这桌上摆的四副碗筷,还有三副碗筷去了何处?”秦乐修刚夹起一块肉往嘴里送,这还没进嘴里赫连婧琦就这么问了,他斜眼过去看了他一眼,赶忙把肉放进嘴里,吃着肉哈哈笑起来说道:“这吃饭呢,别扫兴对吧。来来来,一起吃呀,别站着哈哈哈哈。”秦乐修特意岔开了话题,用筷子指了指她们,又指了指饭桌,示意她们也上桌吃饭。 鼓秋四人依次站在赫连婧琦的身后不曾动一下,更是目不斜视,这样的场面秦乐修就觉得有些尴尬了,笑了笑说道:“你们……别那么冷艳嘛。”赫连婧琦听着他这话也是觉得好笑,笑着坐直了身子,毫不客气的说道:“她们倒是想上桌,是你占了她们的位置啊。”她这么一说,秦乐修刚想说胡说的时候就接到她的一个眼神,示意他看看边上的座位。秦乐修吞了一下自己的口水,看了看边上的座椅,左边一把,右边两把,加上自己做的一共是四把,这样被她一说似乎又尴尬了。 “是啊秦公子,今晚公主本让我们上桌用膳,可是你来了,没办法我们就得站着啊。”天葵先接上了赫连婧琦的话,什么时候该接话,什么时候不接话这点她们心中是很有数的。秦乐修抬头看了她们一眼,突然笑了一下。 “况且,秦公子你——似乎一进门就把除了你面前的这幅碗筷,都收拾了放到你脚边的地上了吧。”被鼓秋这么一说,秦乐修下意识的收了一下脚,用余光偷偷地瞄了一眼在那桌布下面遮盖着的三副碗筷,这一句一句的被揭穿太没意思了。秦乐修把筷子往桌上一放,也学着她的样子双手放在桌子上,撑着上半身说道:“赫连婧琦,你这样可没劲了。明明关心我吧,却还要这样端着,是不是太累了。” “……”赫连婧琦带着一种质疑的眼神看着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然后起身说道,“你慢慢吃吧。”说完这话就要走,秦乐修当即就伸手拦住了她诧异的问道:“这才刚上桌吧,还没吃呢就走了?不会是我打扰到了你的食欲吧。”赫连婧琦听着略微的转了一下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表情。秦乐修抿抿嘴唇,耸了耸肩说道:“既然已经打扰到了你的食欲,那你还是走吧。你没食欲了,恰好我有啊。”说着手慢慢放了下来,看着桌上的这些丰富的饭菜,目不转睛,面带笑意。 赫连婧琦看着他慢慢地收回了视线,一句话也不说话的就离开了这间房,鼓秋四人作为她的贴身宫女自然是要跟上的。出了门没多远,赫连婧琦就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看了一眼那个房间,淡淡的说道:“羽灵,你去看着秦乐修,可不要让他把那饭菜带给了洛晗。” “是。”羽灵领命之后停在原地不动,目送着她离开,这才返回那房间外面,躲在暗处看着。 秦乐修一个人在房内吃着晚饭那是吃的不亦乐乎,刚吃没多少就想着要不要给洛晗带点,他都一天没吃饭了也该饿了。然而呢,事实就是洛晗是一顿未落的都吃了,但是洛晗一直不知道是谁给他送的饭,这让他迫切的想知道。虽然他有想过午饭会不会是秦乐修送的,但是很快就排除了,他连窗能不能开都不知道,根本不可能给他送饭,若真要送怕是会爬到房顶,掀开瓦片把东西抛进去。 也该说洛晗算是一定程度的了解了秦乐修。当他吃的差不多的时候,秦乐修走到门口名守在门口的人给他拿几张纸来,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用途,但还是跑去给他找了。拿回去给他的时候,他也是很欢乐的接了下去,一进屋就把门关了上,他把特地给洛晗留的菜用纸包裹好拿在手上,本想从门口出去,但是想想不太方便转头就看上了边上的一扇窗户,是通向外面的一处院子,打开窗户确认没人了这才翻出去,还把窗户也关好了。 出了房间,觉得走路也不太安全,三两下的就找了地方上了屋顶,快速的从各个房顶经过,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到了洛晗的屋顶,秦乐修慢慢地坐了下来,先掀开一片瓦片看看里面的情况,洛晗坐在桌边看着书,见此场景秦乐修不禁咂舌,饿了一天了还不饿吗,竟然还有心思看书?是要望梅止渴啊还是画饼充饥啊,真是不得了。秦乐修无奈的摇了摇头,顿时想着还好有他这么一个好友惦记着他的的伙食,这才让他有了一餐着落。这么想着,秦乐修便暗自偷笑起来,拿起手上的包裹严实的食物,瞄准屋内的桌子就抛了过去。 只听屋内“嘣”的一声,把坐在桌边的洛晗差点没吓死,身子吓的一抖,真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这一声音这么清脆自然是会惊动门外的人的,只听着屋外的人警惕起来问道:“里面发生什么事。”洛晗立马就抬起头看了一下,就看见屋顶缺了一个口子,还有一双眼睛看着自己,这样乍一看着实有些吓人,屋顶上的秦乐修对着他挥挥手,算是打招呼。一看是秦乐修,洛晗也松了一口气,要不然还真以为是赫连婧琦看不下去他了,找人来暗杀他了。 “没事,就是我把东西扔到桌子上了。”洛晗看了一眼屋顶上的人叹了一口气,没想到他送个晚饭就真这么送。守门听屋内没事,自然也就不问了,继续恪尽职守。秦乐修在屋顶上再次对着他招手,洛晗皱着眉头一脸的疑惑,接着就看着他拿着一包东西对着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又要扔了。这一次秦乐修扔的就比较随意了,反正下面有人会接住,洛晗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伸手就是一抛,吓得他立马把手上的书扔了,伸手去接那被抛下来的食物。 这一扔他一接,还好是接住了,不然掉到地上非得炸了不可。洛晗接到之后就松了一口气的转身过去放到桌子上,正当他放松时,只听见屋顶一声“噗呲呲”,洛晗疑惑着抬起头看过去,突然的就见秦乐修又是一伸手就将那手中的东西再次一扔,他瞬间就瞪大了眼睛,赶忙伸手接住。 把东西放好后,洛晗赶忙抬头看着屋顶,对着他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要再扔了。秦乐修在屋顶上看的并不清楚,对着他就是一笑,从边上拎上一小壶酒嘚瑟的一笑,轻声说道:“呵,你会感激我的。可别爱上我,我可是有夫之夫了。”说着就把酒坛子塞进那个口子,在空中晃荡了几下。洛晗本来已经松了一口气,手插着腰真是今天晚上真是差点没把他吓死。本以为秦乐修已经读懂了他的意思,半天没有动静,刚好抬头看一下秦乐修走了没有,就看见屋顶有一个酒坛子在那晃荡然后朝着地面飞来,看的洛晗瞬间就瞪大了眼睛,赶忙就是伸手去接。 在那酒壶从洛晗面前掉落时,刚好伸出手去接,没抱住,只不过刚好勾住了酒坛子边上绑着的绳子,没掉下去,但是情况很不好,只是指尖勾到了一点点,一旦不小心就会掉……“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 “……”洛晗刚想着还好差一点时,天就是那么爱逗人,酒坛子摔到了地上,洛晗和秦乐修二人顿时就僵在原地。在屋顶的秦乐修在亲眼目睹这一切的时候,顿时就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然后默默的将瓦片放回原处,躺在了屋顶上。屋顶上的积雪让他立马坐了起来,雪在他脖子上快速融化,太过冰凉,赶忙找一处没人的地方下去才是。 洛晗看着那酒坛子掉到地上,顿时就想笑,抬头去看屋顶时,发现那屋顶上早已看不见秦乐修的身影,并且那口子已经被人盖上。就那么一瞬间,一瞬间的时间,洛晗有种想要打人的冲动。 听着屋内又是这么清脆的一声,明显是什么东西碎了,守门的人再怎么脑子不好使也该发觉什么了,当即就是相视一看,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茶壶被我摔了。”洛晗的回答听起来多么的理所应当,守门的人会相信吗?笑话,当然是——选择相信了。他们在心里也是能理解的,本来好好的公子哥应该在外逍遥,但是他现在却被关在这里,不能出门,多多少少觉得还是可以理解他这想拆房的冲动的。想着守门的二人便抱以理解宽容的态度,继续守门。 在安全着陆后的秦乐修想过要不要回到洛晗的房门前,跟他再说说话,但是一想到刚才的事情,他还是觉得不要去打扰他用膳比较好,谁喜欢自己在吃的正香的时候被打扰呢。秦乐修这么想想都被自己感动了,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太过温柔体贴,不禁想着祁瑾青能跟他在一起也是他的一种福气。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零三节:寻人的艰辛路程 从洛晗的房顶上下来,秦乐修并没有去什么地方而是在皇宫中到处乱逛,突然想到在十一皇子那里的温靖翎突然很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于是就随便抓了一个人问十一皇子的寝宫在何处。秦乐修在这寝宫里待的时间久了自然认识他的人就多了,见他问起自然也是如实回答,为他指了路。 走在路上的时候,秦乐修就不停的在想,易容之后成普通人的温靖翎竟然也有这么好的人缘吗,先是赫连婧琦表示对他感兴趣,后来是皇贵妃,再后来……连不曾见过一次面的十一皇子都来要人,这温靖翎到底是什么吸引体质,就算前身是某个皇子也不带这样的气质吸引人吧。这么想着,秦乐修在路上停了下来,站住脚步想着,自己就这么去找温靖翎似乎不太合礼数,而且天都已经黑了,贸然造访似乎不太合适。 这么一想,秦乐修就没有打算继续朝着十一皇子的寝宫去了,怎么说人家是皇子,自然也是不会亏待温靖翎这个公子哥的。 现在的刺客,就他一人,难免觉得有些寂寞,一直以来边上都有人陪着,每到这个时候就会越发的思念起祁瑾青来,一直压抑着的思念一瞬间喷涌而出。他不打算就这么一个人过完这一夜,立马转头就朝着宫外去,上了街买了一些民间小吃还有醉花鸡,还拎了两壶酒。买完东西,那是心满意足的回到宫里。 秦乐修能如此自由的在皇宫进进出出完全是因为赫连婧琦的缘故,她在这宫中下了命令,他可以自由在宫中行走,当然什么地方可以走什么地方不能走,守卫们还是很有底的。 在秦乐修经过皇城大门时,侍卫们都忍不住问一句:“秦公子,你拎这么多东西是要庆祝吗。”秦乐修看了看自己手上拎着的东西,看着也不是很多才会,就两壶酒,一只醉花鸡,几包糕点外加一点花生米还有一些小吃罢了,看过之后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笑了一下说道:“恩……也算是吧,我很快就能见到心上人了,是不是应该庆祝一下。”听他这么说,那些侍卫也是一阵起哄。秦乐修笑笑说道:“行了行了,别闹,我走了。” “秦公子慢走。” 虽然侍卫们一阵起哄,但是秦乐修并不在意这些事情,拎着东西带着好心情就回到了“怜曦宫”。在进门之时,他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要不要带着这些吃的去见一下洛晗,但是很快就把自己的想法否决了。现在洛晗没准刚吃饱,可没力气再跟自己喝一轮了,而且……他应该不能在那两名守卫面前吃东西,那两个人铁定要跑去跟赫连婧琦说的。既然如此,那他为什么不去找这幕后人去喝呢,又没危险有没顾忌的。 下定了决心,秦乐修拎着自己的东西就走,刚走到一半意识到自己还有一些事情不知道,那就是——赫连婧琦现在在什么地方?意识到了这件事情,他开始去找鼓秋她们四人,只要找到了她们那铁定可以找到赫连婧琦身在何处。刚想好要怎么找,边上就就过去一名宫女,立马就伸出手去拉住问道:“问一下,你可知赫连婧琦在何处。” 这宫女听他说的是赫连婧琦的名字当时还愣了一下,不知道他说的谁,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额,这个……奴婢不知。”回答完之后就要走,秦乐修眼疾手快立马就再一次的拉住了她的手,忙问:“你别急着走啊,那你可知鼓秋她们四人在何处?” 这个问题似乎还是有希望的,宫女开始想她最后在哪里看见她们,想了一会开口道:“鼓秋的话好像不久前出宫去了,似乎有什么要紧的事。雅兴此时应该在公主房内清理,天葵的话就去御膳房找就行了,这个时候一般可以在那找到她。至于羽灵嘛……一般公主的所在之处就是她的所在之处。”在她回答完之后,这名宫女见他还拉着自己的手顿时红了红脸,好在天黑看不清楚,她问自己可不可以走了的时候,秦乐修立马就松开了手说你可以走了,丝毫没有意识到她脸红了,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是拉着女子的手。 秦乐修站在原地思考应该去找谁,也没想到一个晚上这四个贴身宫女离的还挺远,都不在一处,晚上都不用好好的在一处增进一下感情吗,真是。他在想谁距离自己比较近,鼓秋那是不可能的,都已经出宫了她最远,羽灵也不行都不知道赫连婧琦在哪怎么找她,更何况要是知道赫连婧琦在哪还要找她们做什么,天葵在御膳房,那就得出这“怜曦宫”也算远,那距离自己最近的应该就是雅兴。想好了要去找谁那就方便多了,提上东西就朝着赫连婧琦的寝宫去了。 “雅兴,雅兴,雅兴雅兴在吗。”按照惯例秦乐修在接近目标的时候就会在远处先叫出声来,确定他要找的人就在他要去的地方。秦乐修跑着朝着那亮着的房间过去,刚到门口就碰见了出门的雅兴,正关上门,他见状赶忙跑过去拦住他。他的突然出现雅兴微微的愣住,看着他问:“秦公子?你怎会在此处。”秦乐修笑着拎高自己手上的东西给她看说道:“我要找赫连婧琦一起吃东西,她人在哪。” 雅兴看着他笑的这么开心,应该也不会是去找赫连婧琦的麻烦,这么想着她迟疑了一下没说出来。秦乐修见她半天迟迟不说出来就诧异了,抿抿嘴说道:“诶诶诶,你想这么久是怎么回事,我能去把你家公主打了啊。”雅兴抬起头凝视着他,一本正经的说道:“若是秦公子你的话……我相信有这种可能性。” “……”你这么说我还能说什么。秦乐修一脸呆愣的看着她,什么叫如果是他的话就很有这种可能性,难道他们每次相见他都是一副要打人的样子?不可能啊。这一点,他很是想不通,看着他就一脸严肃的问:“为什么是我就有可能?”雅兴再次直视着他,依旧是一本正经的回答:“因为秦公子很随性,若是你不开心怕是什么事情都敢做。”秦乐修听的是一脸的懵,原来他在她们眼里就是这样的人吗,总感觉不对啊。 在雅兴说完这句话之后,秦乐修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话题不对了,他为什么要跟她瞎扯那么多。秦乐修突然一挥手,一种不跟你计较的样子说道:“行了行了,我今晚心情好着呢,你看我还特地买了东西的。”说着还拎起自己手中的东西再一次的给她看了一眼。雅兴顺着他举着的东西看过去,暂且是信了他的话,开口说道:“若是不错,公主此时在‘梦园’,秦公子便去那处寻吧。” 回答完这话,雅兴就离开了。秦乐修还愣在原地,看来下次找人就直接先冲去“梦园”找,十有八九是在那里,既然在那里也早说啊,也不用站在这里耗费这么长时间啊。秦乐修回过头看了一眼雅兴离开的方向,叹了一口气摇着头说道:“这人太正经了,真是每个人的个性都不一样啊。还是鼓秋她们好啊。”这么感叹完,秦乐修提步就朝着“梦园”而去。虽然赫连婧琦对他来说是天理难容的仇人,但是有时候还是觉得好在人是在赫连婧琦手上,这样省得他再找,只是这人在她手上也是担心得很,毕竟她的名声在那。 到了“梦园”门口,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能隐约的听见雪落在地上的“嗒嗒”声,这得如何安静才能听清。秦乐修拎着东西进了“梦园”,如期所想里面并没有任何人,在这园中央有个石亭,不是特别大,呈菱形,中央和其他亭子一样摆上了一张圆桌,边上围绕着四张石凳。这一次他找人,没有在石亭里看到人,里面没有那个身影,甚至连个影子都没有。 他站在园中环顾着四周,试图寻找那个人。 “你在找什么。”突然地,这个声音如同鬼魅,出现在他的耳边,吓得他一跳立马回头,正对上赫连婧琦的双眼站在自己身后的桃树后看着自己,那眼眸很亮,亮到他可以看清里面自己的倒影。秦乐修看到人之后松了一口气,用拎着酒坛子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你真是吓死我啊,走路没声音吗。”说完这话拎着自己的东西就往亭子里面走,赫连婧琦刚才有看见他手中拎着的酒坛子,但是她并不是很确定他要做什么。 秦乐修把东西小心的放在石桌上,余光看见赫连婧琦没有跟过来便转过头看着她,看她一袭红衣站在雪中,总感觉这样的场景如同一幅画,桃花仙境下着雪,隐约雪中红衣人,小小个的,却在画面中正好,那样的容貌,那样的身段仿佛画中仙。秦乐修看的一时之间失了神,只淡淡的开口说着:“别站在那了,过来。”赫连婧琦站在原地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没说什么,想了一下便走了过去。 “我买了酒还有醉花鸡一些小吃,我们一起喝点。”看着赫连婧琦慢慢地朝着他走来,秦乐修开始将那包裹着的醉花鸡打开,余光瞥见她已经进了亭子,站到了身边,他笑着伸手将鸡腿拔下,转身一抬手就将鸡腿塞到她嘴中。这样的动作太快太突然,赫连婧琦有些意外,睁大眼睛看着他,嘴巴因为那只鸡腿的强行塞入而张着嘴。赫连婧琦的嘴不大,嘴唇是艳红,嘴里却叼着一只鸡腿,秦乐修看着这个画面就笑了起来:“哈哈哈,你这样好好笑,这么精致的妆容嘴里却咬着一个鸡腿的样子……你自己拿着。” 他这话说完,赫连婧琦也是神使鬼差的抬起手自己拿着那只鸡腿,在他手松开的那一瞬间,她拿着鸡腿离开了自己的嘴,放在眼前打量了一下。秦乐修在边上打开了酒,拿起一瓶递了过去,赫连婧琦也是如数接过,却一句话都没有说。秦乐修拿起另外一瓶酒就往嘴里送,吃着肉,看着赫连婧琦一脸的淡漠就说道:“你这样一句话都不说,我都怀疑你是不是真的了。平时的赫连婧琦会像现在这样,一句话都不说吗。” 赫连婧琦的视线从自己的手上离开,抬眼看了他一眼,依旧只字不提。看着这样的赫连婧琦,秦乐修仿佛自己看到了一个假的人,这样的她真的不像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啊。 赫连婧琦手里拿着东西,走到一旁坐在了亭子的边缘处,看着他问道:“为什么找我喝酒。你不是最不屑同我这样的人一起?”她突然说话,秦乐修被她说的有些发愣,之后就是笑了一笑道:“没有理由。”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零四节:告诉你一个秘密 秦乐修说自己找她喝酒没有什么理由,只是单纯的想要找她喝酒。赫连婧琦听着只是淡淡一笑,抬手就把酒往里送,她那样的笑声表明了一切,她并不相信他说的话。 那个笑声然秦乐修转了头,看着她,虽是一脸不知她为什么笑的样子,但是他丝毫不介意,说道:“若真有的话,我大概——是想谢你吧。”听到这话赫连婧琦似乎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顿时就笑了起来,慢慢地视线从他身上移开,摇着头说道:“你是想祁瑾青想疯了吧。谢我?你恨我才是真吧。”听着她的话,秦乐修转头看着她那一脸不屑的笑意,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说:“我想过,若是你不想让我跟阿青相见,我相信你有很多办法,甚至你当初都可以不说出来阿青在你手上。” 赫连婧琦的眼睛往他那边淡淡的一瞥,什么都不说,就这么笑着听着。秦乐修继续说道:“你甚至,可以用阿青来威胁我做任何事情。因为……你既然抓了他,那么我可以很确定的说,你在一定程度上是了解我的。”赫连婧琦转头看向了他,耸了耸肩慢慢地起了身,走了过去,面带笑意的看着他问:“你可记得我们初次见面?”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提起这件事情,但应该是和要接下去说的话有关系。秦乐修当即回答:“自然记得,是在九年前的元宵前夕,是不是。”赫连婧琦眨了眨眼睛,笑着点了头,慢慢地转了身,面朝外侧对着秦乐修说道:“不错,那次是我初次见你,那时候你一直在我边上说话,我当时的想法便是不能与你多接触,一旦多接触了你日后定然会是我路上一块巨大的挡路石。那日回宫之后我更是确定了这一点。” 听她这话,秦乐修有些诧异,那时候的赫连婧琦应该才五岁,那么小的年纪竟也会考虑到这种事情吗,而且她说的是,更加确定了她的想法,这种事情在当时要如何确定。感受到旁边以外的目光,赫连婧琦一声轻笑:“你不是听说过我的一些传言吗,若是联想一下,不难猜到吧。”秦乐修呆愣愣的看着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脑中是一团乱,理不清,也有些茫然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看着他那一脸迷茫的模样,赫连婧琦也是淡淡的笑着摇了摇头,转头一看那桌上还有一些民间的精致糕点,再看看自己手上竟然还拿着那只鸡腿,那手上的东西放回原来的纸上,从桌上拿起一块嫩黄色的糕点放在眼前细细的端详,形状是放大版的桂花,很是好看。秦乐修的脑子还在转,转头就看着他拿着一块糕点在那看的认真。看她那么认真的样子,秦乐修看着不由得笑了起来,靠在边上的柱子上看着她,很难得看到她在其他事情上面这么认真过,而且看的还是一块糕点? “为什么这个要做成桂花形状?”赫连婧琦看着那块糕点看了很久,最后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这问题问的秦乐修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她怎么会问这种问题,然而她就是问了。秦乐修看了看她手上的那块糕点,因为天色的原因他看不太清楚那块糕点的颜色,只能按照她说的回答:“因为是桂花糕。这个工坊的糕点卖的很好,人多的时候不是很方便分辨,所以他们就干脆把糕点雕刻成花的模样,也是赏心悦目不是吗。” 赫连婧琦听着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慢慢地把手中的糕点放下,继续喝酒。秦乐修看着他放下有些意外,这糕点拿了那么久看了那么久就只是为了看看,而不是用来吃吗,他看看桌上的糕点说道:“你方才看了这么久,只是为了看看?”赫连婧琦转过头看他一眼,点了一下头,说道:“晚饭过后我便不吃东西。”秦乐修听着回想了一下他们晚上一起在饭桌上,那时候分明她刚坐下不久就起身离开了,压根就没有吃饭啊。 “喂,你没吃晚饭吧。”秦乐修的表情带着质疑,不可能在他上桌前她就已经吃过了,那些菜分明就是没有动过的样子。赫连婧琦冷笑一声,回答道:“你还是不要管这么多了,管好你自己便好。若真关心,你便不要同我做对。”秦乐修听着也是一笑,抬手就将酒往嘴里灌,往边上的围栏上一坐,脚一放手也往膝盖上一搭说道:“你以为我愿意啊,还不是因为阿青在你手上,你若不好我怕我的阿青也不好了。” 听他这话说完,赫连婧琦便是唇角一勾,靠近他些,歪着头说道:“你这人也就祁瑾青是你的软肋了。我当初抓他的理由也很简单,就是因为我若是不抓他,那么现在你我的关系就不会是现在这样,如果我没有动祁瑾青,那么你便会出现在三阻拦我的事情,这让我不得不感到头疼。”说话期间她的表情变得很冷漠,说完话的时候又是一个勾人的笑意,似是挑衅。 她说话的时候,秦乐修一直看着她认真的在听,她说完的时候,他实在是不知道,究竟她是以什么样的方法来判定什么人对她日后有威胁,对她有阻挠,这一直他都在思考这个问题,然而就是没有答案。 “怎么,刚才那个问题还没有想清楚吗。”见他不说话,一脸凝重的神色,不难想到他在想的是什么。秦乐修还是没有说话依旧在想着自己在想的问题,赫连婧琦也没有继续管他,在另一边的围栏上坐下,双脚都放到围栏上,抬着头,慢悠悠的喝着酒。 梦园再一次沉静下来,里面就好像没有人存在,旁边也只能听见微风从耳边吹过的声音,雪落在地上树上的声音,月光很弱,没有其他亮光,两个人各坐在亭子的一边,谁都没有说话。秦乐修还在纠结自己没有想明白的问题,赫连婧琦抬着头看着天空,不知道想的是什么,只能看见她的手时不时的会握成拳头,然后又慢慢的松开,脸上却也没有过多的表情,就是那样勾着唇角邪魅的笑着,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秦乐修想了许久后才开始动起来,转了头看向另一边的赫连婧琦,她没有在看自己,抬头看着天,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他想了很久,他想到一些头绪,或许那民间的传言并不是空穴来风,亦或者说坊间的传言一向都不是空穴来风,而是事实存在却并非事情的全部真相。有人传言,赫连婧琦是妖精转世,拥有一种特殊的能力,所以才能在灭国之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先蛊惑了独孤宏田没能让他下杀手,说是皇上的意思,最后带到皇宫蛊惑了帝王,让其认女入家谱,最后因为这个人害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对于她身怀妖术这一点,秦乐修一向都是不相信的,可是若不是如此她又究竟怎能断定谁对她有利,谁没有,谁该死,谁该活着。她说过,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为自己,从来不是为别人,有时候是心情使然,有时候是为了自己的想法,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有她的正当理由。很多次,秦乐修问她为什么要杀他们,她只说自己喜欢罢了。这样的回答很随便,却很符合她的风格,让人听着觉得生气却又没办法。 “这么一直看着我,是有了答案?”赫连婧琦并没有回头,依旧还是那样的姿势,却能感觉到秦乐修从刚才开始一直盯着自己看虽然不知道他究竟在看什么,但是大概想想应该是有了答案,并且有话想说。秦乐修慢慢地脚落地起身,靠近她问了一句这一年最大的案件,也就是李太师的谋反案,他淡淡的开口问:“李太师——是否无罪。”赫连婧琦回过了头看着他,没想到他想问的是这件事,还以为他会要问一些关于祁瑾青的问题。 不过,既然人问了,她回答便是,她一向想说便说,毫不隐瞒。赫连婧琦笑着仰头看着他,她的笑容让人看得迷离,笑的甚是邪魅,仿佛这笑容背后是一个巨大的阴谋,让人不寒而栗。她只淡淡开口,轻启朱唇笑道:“不错。”就这么简单的两个字让秦乐修的心“咯噔”一下,若非真谋反怎能把三大官员以及一富商四家灭满门。且不说富商和那五品的关口守御也就是那将军,这李太师乃是当朝一品官员,还有那曲尚书乃是兵部尚书从一品,都是高端人物,怎么能说抄满门就抄满门,这么随便吗。还是说她的能力真的大到除了当今皇上之外,谁都能动了吗。 秦乐修的视线一直在赫连婧琦的脸上,她的笑容是那么没有压力,让人感觉做这件事情的人根本就不是她的样子。赫连婧琦把酒壶放到边上,头一歪看着他:“怎么?”秦乐修的眉头皱了皱,看着她,眼中那不敢相信的眼神让她尽收眼底,他说:“若李太师他们当真无罪,皇上怎会如此轻易……” “父皇听的不过是我的一面之词,他也只相信我说的。既然把我带回来,用了我,自然是要让他付出代价的。”赫连婧琦的语气很轻巧,似乎说的不过是最平常的事情,如同家常便饭。秦乐修很难想想眼前这女子,突然能理解那个蛇蝎心肠如何而来,什么叫蛇蝎美人,眼前此人就是。 说到了这话,赫连婧琦脸上的表情也有了些许变化,眼神变得冷漠了些,嘴角的笑意越发令人胆寒,她慢悠悠的起了身,往亭子的外沿走去,停在屋檐的边缘,伸出手去接那空中飞舞的雪花,淡淡的开口:“我不过是要了他几名当朝官员罢了,有何不舍。他当初要的——可是本宫的整个国家。” 这句话听完,秦乐修的双眼瞬间瞪大,眼中的瞳孔都不由得放大了,他看着她的身影,能看到她的侧颜,嘴角浅含笑意伸着手看着雪花飘落到自己手中,她的脸上没有刚才说话时那样的感觉,仿佛刚才说的话不是出自她的口中,仿佛她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听见。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零五节:她的意图 赫连婧琦的那一番话,一直在秦乐修的脑海中回荡,是,他差点忘记,她的前身是亡国公主,她会在这里也是赫连建永命人带她来了这里,这些当朝高端的官员接二连三被灭满门不过是这个亡国公主为了平复自己心情的道具。赫连建永灭了她国家,她不过是灭了几名官员的满门,这么说起过分吗,不过分。 赫连婧琦回头看他的那个眼神,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眼神那么冷漠无情,嘴角却带着浅浅的笑意,似乎这世间与她无关,歪着头让他恍然间看见小时候他们初次见面的情景,那时候她是一身红衣,时至今日依旧一身红衣,长大后的她尽显妩媚妖娆,倾国倾城的脸令多少男子着迷。别人都说心是暖的,但是她的心却不见的是暖的,或许又黑又冷也说不定啊。 当天晚上,他们只把酒喝完了,秦乐修其他买的东西全都未动,哦不,算是动过吧,他最开始撕下的那只鸡腿塞到了赫连婧琦的嘴里,在临走前,秦乐修依旧拿起那只鸡腿塞到她嘴里,只不过这一次塞到她嘴里是面无表情,有些冷淡,只说了一句:“你吃过了。”说完这话,便重新打包好桌上的糕点还有醉花鸡,拎着就连离开了梦园。赫连婧琦从站着开始,就一直没有动过,看着他离去,然后微微的张开嘴,那鸡腿从口中掉落,面色淡然且冷漠,提步便也离开了这梦园。 秦乐修找到了回房间的天葵,那时候她背对着房门不知在做什么,但是看那背影似乎是在吃什么。秦乐修带着怀疑的眼色慢慢靠近,站在她身旁,果不其然确实是在吃东西,放在桌上的东西很小颗,应该是甜食,他开口问了一句:“好吃吗?”天葵并没有意识到什么,依旧吃的开心还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笑着点头回答:“恩,好……啊……”刚开口说话突然意识到好像有什么不对,立马跳开大叫起来。 她叫的突然,秦乐修都被她叫懵了,呆呆的看着她问道:“你叫什么呢,我那么可怕吗。” 天葵看着他也慢慢地平复自己那颗受到惊吓的幼小心灵,呼出一口气慢慢说道:“不是,秦公子……下次进屋能发出点声音吗,一点声音都没有,差点吓死我了。”说着还嘟起嘴来,看起来十分惹人怜爱。秦乐修听着就是哈哈一笑,拎着手上的东西在她面前晃悠,一下子很成功的把天葵的视线吸引住,盯着他手上的东西晃动脑袋起来,视线一直跟着转,可以感觉到她在那暗自的吞了吞口水,一看就是眼馋的很笑嘻嘻的明知故问起来:“秦公子……这,这是什么呀。” “你个小馋虫,”说着就将东西放到她怀里,“你会不知道这是什么吗。”天葵依旧是那样笑嘻嘻,把怀里的东西放到桌子上,迫不及待的打开,看到里面的糕点不禁双眼放光,赶忙拿起一块就往嘴里塞,吃着嘴里还要说着:“呀,秦公子,是‘浅贡坊’的糕点呀。”说话间还带着一丝口齿不清。 看着她吃的如此开心,秦乐修不自觉的笑着摇起了头说道:“你啊,真是能吃,一吃就知道是哪的糕点。吃多了小心胖死你。”天葵在那乐呵呵的吃着糕点,面带自豪的说道:“那是自然,‘浅贡坊’的东西真的好吃,一看就能开看出来来了……呀,还有醉花鸡呢……”话还没说完,她的视线就立马被自己刚拆开的东西吸引住了视线,对此秦乐修也是无奈,这四人里面就属她最爱吃,也最为天真,有时候他也不自觉的想,在赫连婧琦身边的人当真会这般单纯吗,然而实验了多次之后发现,这丫头不是一般的傻。 “行了行了,别吃噎着了,我就先走了。” “唔……倾公己……蛮……慢走……”她在那一心只顾吃了,那还有心思跟他道别,就连这说话都说的口齿不清,对此秦乐修也不在意了,转身就离开了天葵的房内。跟赫连婧琦说过话之后,他的心里不禁开始沉重起来,他似乎明白了她的所作所为究竟是为了什么,于个人来说她所做的都是每个人都会做的事情,复仇,可于那些被牵连的人来说他们是无辜的,她要做的不过是对着赫连建永复仇,对着那些臣子又有何用。可是一想,她被灭的是一个国家,她现在所做的不过是也让这个国家的人不好过罢了。 不管怎么想,他的心里烦杂了许多,不知找谁倾诉。温靖翎陪着十一皇子,洛晗被关在屋里有人看守,不能说,现在他心烦得很,要找谁倾诉。 他想着的温靖翎此刻在赫连裕边上待的还算可以。在罗雅颜那边用过晚饭后多留了一会,她该睡了他们才慢慢从“霄凌宫”离去。赫连裕拉着温靖翎并没有立马回到他的寝宫中,而是在皇宫里多晃悠了一会,说什么他一定不常来皇宫,带着他欣赏一下夜色的美景。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赫连裕却突然提起了此刻最不该提起的人——赫连婧琦。他跑在前面,跑着玩耍着,温靖翎和其他宫人们跟在他身后,他跑着跑着却突然停了下来,面对着温靖翎,站在那里含着笑意,抬手一挥,那些宫人们也都明白,当即就退到一边,守在边上。温靖翎不知道这突然的是怎么了,刚想开口,赫连裕似乎知道他要说话,立马就伸出食指贴着自己的嘴唇淡淡的开口说道:“小哥哥,你别说话。” 温靖翎按照他的指示,没有说话,就这么站在原地看着他,只听他笑着说:“你听,雪花虽轻,落地却有声。”话音落下,周围一片沉静,听着那些雪花飘到自己肩膀时落下的声音,这得边上没有任何声音才能听见这样的声音。温靖翎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让自己听这声音,然而赫连裕的下一句话就是:“小哥哥,可知赫连婧琦。”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温靖翎的心头一颤,他既然提起了她的名字,那么后面自然有话要说。 “知。”温靖翎也没有多说,只做了简单的回答。 赫连裕听着他的回答淡淡的一下,抬起了头望着天,天上云遮挡住月亮,几乎看不见,他笑着说:“是她亲手了却了二哥的性命,我本该恨他……”说到这里他停止了一下,温靖翎也认真的听着,他说的是“本该”那说明现在他并没有恨她?他这么想着,赫连裕突然的冷笑起来,继续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人也是拎不清。明明她害死了我最爱的二哥,我却没有那么恨她,明明——娘娘一直想置她于死地,我却在背后帮了她一把?” 他说的这些温靖翎不知道,却没想到原来在这几年内还有自己没有听到过的事情,原来他的生母一直在算计着怎么将赫连婧琦置于死地,原来他最疼爱的弟弟还帮了她。温靖翎没有插话,让他把话说完。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应该,我是要同娘娘站在同一处,我却帮了她,”赫连裕将视线收回,慢慢地直视温靖翎,嘴角浅含笑意,似是嘲讽,“不知道为什么,我一想到此前二哥那般真心待她,他却这样回报二哥,我心有不甘,但是又想到我二哥那样护着她,就连死前都不忘让她好好照顾自己,这样的二哥若在天上看到娘娘这样对赫连婧琦,他该多难过,我便忍不住帮她一把。明明,她根本不需要我的帮助便可自行化解,可我……还是忍不住帮了她,特别是那晚……” 说到这里又是一个停顿,在听他说这番话的时候,温靖翎可以明显的听出他对自己的谴责,还有那种他从来不曾在他脸上见到的那种哀伤,就连当初他得知他母妃逝世时都没有那样难过,当时他只是不开心的坐在院子里,然后看着他说:“二哥——从今往后,我便没有母妃了。”说这句话的赫连裕,当时的表情他都还历历在目,现在的表情带着自责,皱着眉头,又带着嘲讽般的笑意,让他看了如何不心痛。 “那晚,我去找赫连婧琦,问过之后得知她梦园,到那里方可寻得。就是那晚,我看到了她那样坐在月下望着天,”说着,赫连裕再次抬起头,“那样的赫连婧琦我一直忘不掉,我那时候一直在想,会不会她也和我一样这样看着天,是在想念二哥,我这么想着。因为,她的身影看起来那样的寂寥。虽是有权利,身边却再也没有人像二哥那样对她,我想她是不是也会怀念。” “哈哈哈,可是……”赫连裕突然笑起来,头低下,温靖翎一直听着,可是他突然就这样笑的让人觉得心痛,那种笑并不是很大声,只能听见几个尾音,那种似是自嘲却又不想让人觉得可怜压抑着的笑声,让温靖翎觉得自己很失职,“你没有看见,就在不久前,她到娘娘寝宫,对她做的事情,她俯身在娘娘耳边说:‘娘娘,您很像我的母妃,那样美丽动人。’之后娘娘就在地上打滚,看起来很难受,却又忍着不叫出声来,因为我在旁边。那时候我就在想,她根本就不顾及她和二哥当初的情谊,若真顾及怎会对二哥母妃下手——当初也就不会对二哥下手……” 他的头一直低着,说话时候的神情温靖翎看不见,却能想象的到,就那么一瞬间,他绷不住了,什么顾及这样的顾及让他最疼爱的弟弟这般伤心,就算暴露自己他也觉得没有关系。温靖翎缓步上前,一把抱住赫连裕的身子搂入怀中在他耳边柔声道:“小裕别哭,有二哥在。”赫连裕低声抽泣令他心痛,他的话一出口他便愣了一愣,他在想或许是自己太过伤心,旁人对他温柔些就以为是赫连煜宸当真就在,他轻轻的笑着,回以一句:“谢谢你,小哥哥。”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零六节:这样对待自己 温靖翎对他的安慰还是有效的,他就是不知道自己承认了,却没人相信。不过罢了罢了,不相信或许也是好的,可以站在旁人的眼光中,安慰着他。 赫连裕还有很多话没说,一直憋在心里,不敢对罗雅颜说,现在来了一个温靖翎是个很好的倾诉对象,他安慰人的语气跟赫连煜宸很像,让他觉得很有安全感。赫连裕带着他回到自己寝宫,让守在自己门口的人注意着点边上的风吹草动。 “我曾经羡慕过赫连婧琦。”赫连裕坐在凳子上,温靖翎为他解开那束着头发的玉冠,为他梳头,每一次下手都是极其小心翼翼,生怕把人弄疼了。当他坐着突然说出这话时,温靖翎为他梳头的手顿了一顿,然后才开口问他:“为何。”赫连裕抬起手一把抓住温靖翎为自己梳头的手,慢慢地转过了身让他坐下来,他也按照他所想拿了一张凳子搬到他身边坐下,他才开口说:“二哥对赫连婧琦关怀备至,那种关心都赶超了二哥对我的关心。” 虽然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应该很清楚才对,但是一直不知道边上的人是怎么看待这件事情的,现在听到他最爱的弟弟这么形容,温靖翎也是嘴角抽搐了一番,怎么就关心赫连婧琦比对他的多了。赫连裕抿了抿嘴唇显然是还没有说完,当即就再次开口说道:“或许我说出来你都不一定信,二哥跟她在一起的时间顶多一年,赫连婧琦来这宫中是在九年前的初春,二哥便是在她来的第二年元宵之日……离去的。” 听着他说,温靖翎没有插话,今晚他是倾听者,若不是一定要开口说话他必然是不会说什么,赫连裕转过身子看着镜子,面容有些许忧愁,淡淡的说道:“我也曾见过二哥是如何对待赫连婧琦的,一开始或许是真的出于关心或者说是同情?但后来那种感觉渐渐地就变了,是兄妹之间的感情……但是,我又说不上来,似乎有哪里不对。”说着他拿起了温靖翎刚才放下的头梳在手中翻转,眉间还带着一丝忧愁轻轻的皱着眉头。 寝宫中沉静了一会,赫连裕重新动起身子,转过头看他说:“到了后来我才明白,那是一种感情,不可割舍满是心痛的感情,俗称——男女之情,你知道吗。那时赫连婧琦五岁,二哥十岁当时我也只有七岁,并不是很懂这些东西,但是我现在已经长得这么大了,夫子也教了那么多我也懂了。” “……”就在他最后一句话说完的时候,温靖翎不禁想道那夫子在学堂究竟都教了你什么东西,他怎不知夫子还会教情感之事。温靖翎神情淡然的看着他,没有打断他之后要说的话,赫连裕也再次沉静了一番,略微的低下了头让他看不太清楚他的表情,只听他之后低低的出声说:“我不止一次的在想,若是那时候二哥没有被我拉到大殿上看见赫连婧琦会不会结果就变了,若是那日上学堂我没有生病二哥没有去找赫连婧琦会不会二哥便不会死,若是我任性些一直留着二哥陪我,会不会他们便没有那样好的感情,也就不会发生那样令人心痛的事,二哥还是我的二哥,现在还会像你现在一样听着我说话,在我难过的时候安慰我……” 说着说着,赫连裕又停了下来,似乎说起这些事情是他内心深处最不愿触碰的伤痛,那个伤口好不容易结痂愈合了他却一次一次的将伤疤揭开,让鲜血从里面流出,不断反复的重复。他说:“……每次我这么想完,我才发现……原来,我才是造成二哥迈入死亡,令娘娘悲痛欲绝的始作俑者……” 虽然听他说过很多自责的话,但是温靖翎完完全全没有想到他会这么想,他把事情的所有错都归到自己身上,这样的赫连裕并不是他想见到的,他的十一弟应该是那样无忧无虑的人,而不是现在这个总把事情归到自己身上的人。温靖翎抓住他的手臂,手不自觉的施力,赫连裕似乎被他手上的力气弄疼了,随即就“嘶”的一下倒吸一口冷气,温靖翎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激动稍微用力了些,但是完全不会抓的很痛才对,但是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就让人感觉很痛,那种被狠狠的拧了一下的痛。 见他痛的眉头都拧到了一块温靖翎自然也是紧张的很,急忙问:“有没有事,我看看。”然而他却在躲闪,身子不断地在往后靠,手也往后缩一直是退后的样子说着:“没事没事,刚才有些晃神,所以你一抓我我就有感觉了。”温靖翎看了他很久,显然有些不相信,赫连裕也被他盯得有些心虚,轻咳了几声抿抿嘴唇就站了起来走了几步,在逃避他的视线,温靖翎慢慢地起了身心里有了猜想。 然而他的猜想一在自己心里形成时,他的脸上浮现了慌乱之色,眼中带着不敢置信的眼神,二话不说便靠近他,过去就抓住他的手腕,赫连裕被抓住了手当时就是一惊,急忙想要甩手嘴里还喊着:“你做什么,松手。”温靖翎的神色很是冷漠,表情很是淡然平静,心里却一直在不停的打鼓,希望不是自己心里想的那样,他抬眸冷冷的看着他,赫连裕似乎被他的眼神吓到了,顿时就安静了下来,只听他冷声道:“不要动,我看一下。” 赫连裕呆愣的看着他,眼前这个人才认识不到一天就这么关心自己吗,这怎么可能,虽然他和二哥很想但是怎么可能这些所作所为都跟他那么像,难道这世间真的有神灵,听到了他们内心的祈求,把一个感觉像是赫连煜宸的人送到他们眼前。 他安静下来后温靖翎就方便了很多,抓住他的手抬起用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撩开他的衣袖,一层一层的掀开,慢慢地往上推手腕上去一些可以看到那手上有些红,粉红粉红的那种,有些不太寻常,越是往上便是越红一直看到了红肿的模样,温靖翎的手有些微微颤抖起来,他继续撩开他的衣袖,却被自己所看到的景象震惊,那样白嫩的手臂上是一道道的伤疤,有已经愈合留下的疤痕,也有刚结痂不久的伤疤,也有似乎刚受伤的伤痕已经化脓,那样的手臂上是伤痕累累,不断地叠加伤口,已是红肿的样子,还有一些地方已经发黑发紫。 温靖翎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一切,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他慢慢地抬头,赫连裕的眼神在跟他接触的时候有些躲闪,不敢跟他直视。温靖翎看向了他的另一只手,然后快速的伸出手去抓住他的另外一只手,赫连裕也是反应快往回缩了一缩但是并没有什么用,还是被他牢牢的抓住,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温靖翎掀开他右手的衣袖,右手手臂并没有比左手要好,也是惨不忍睹。 “你不必露出这样的神色,不必同情我。”温靖翎在震惊中慢慢地放开他的手,赫连裕慢慢地收回自己的手,小心的放下自己的衣袖,神色很是淡然似乎受伤的并不是他自己,仿佛是别人。温靖翎一时默不作声,不知该说什么好。赫连裕转头看了他一眼,轻声一声刚要说点什么温靖翎就开口质问着:“这伤如何来。” 听他这么问起,赫连裕愣了一愣随即便是笑了起来,笑的突然让温靖翎有些发怔的看着他,他的这个弟弟变了,他的弟弟何曾会像这样伤害自己的身子。赫连裕的笑容在他那张娃娃脸上有些违和感,那样的狰狞,他的笑让温靖翎感到心凉,只听他笑的悲凉那样无助的捂着自己的眼睛说:“你不知道,在二哥离开后的不久,我也曾把自己关在房内一步不出,我又有什么资格去说娘娘。那段时间,我不敢睡觉,因为一闭眼就是二哥对着我温柔的笑,对我说话,那样的二哥却突然离开了我,他跪在大殿上,赫连婧琦含笑的拿着刀刺进二哥的胸膛,那样残忍,一点一点,慢慢地推进,二哥的脸上却还是那样温柔的笑着,我在想,那该多痛。” 温靖翎此时看着他的眼神出了心痛还是心痛,赫连裕笑着抬起了头,眼眶已经微红,眼底泛着泪光但一直强忍着不让其流下来,他略微的仰起头嘴角含着浅笑说道:“那段时间确实不敢睡,一旦我睡着就会看见那样的场景,我的心很痛,痛的无法呼吸比别人打我还痛,为了防止我睡着,我便想到了个法子,用匕首划在自己的手上,这样子或许手上的疼痛能够代替我心上的疼痛……” “你手上,还有新的伤……”温靖翎打断他的话,若是他死后的那段时间他很痛苦,他选择伤害自己来缓解自己心中的疼痛,那为什么会添新伤,那伤一看就是最近才添上去的。赫连裕抬手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轻笑一声说道:“这些并没有什么,也不知为何,最近心中很是不安,那样的不安让我乱了神。” “所以你便……伤了自己?”温靖翎的眉头紧皱,对于他这轻描淡写的语气他很是生气。赫连裕不以为意的笑笑,走了几步笑道:“那又如何,不会有人知道……你可莫要告知娘娘,不然她又要担心了。她已经事情繁多,不想让她担心了。”温靖翎抿着嘴唇,当即开口问:“可有伤药。” “有啊,你……”刚想问他想要干嘛时,温靖翎便让他去拿给自己,现在这个时候早已气的不知自己在说什么,根本想不到其他事情,赫连裕看着他那是一愣,自己这般他看起来好像很生气,那眼神就像兄长看着自己犯错生气有心疼的眼神,他也神使鬼差的去拿那药箱过来给他。 温靖翎接过药箱,放到桌子上,将赫连裕拉到桌边按坐在凳子上,重新拿起他的手,撩开他的衣袖,看着手臂上的那些伤痕他的心里简直要滴出血来,一阵一阵的揪痛,带着复杂的心情为他上药。在新伤口上撒上药还有些疼痛,在药粉撒上的那一刹那间赫连裕感觉到了疼痛,“嘶”的一下手往回收了一下,但却被温靖翎死死地抓住,柔声道:“忍一下,必须上药。”他的语气很温柔,脸上的表情却说明了一切“你伤害了你自己,不能原谅你”。 赫连裕坐在凳子上,抬着头看着这个站着为他细心上的温靖翎,他的神色突然有些复杂起来,眼前这人有太多的未知情况,他对待他如同赫连煜宸再世,说话、指责的语气的简直是如出一辙,若不是看着他的这张脸他当真要以为他的二哥回来了。 在他的记忆里,突然想起来,在自己小时候,他在花园里玩,赫连煜宸在一边看书一时之间没有理他,他有些郁闷想要他陪自己玩,可是他就是不理自己。没办法赫连裕就想了一个办法,站到了湖边说:“二哥,你跟我玩,不跟我玩,我就从这里跳下去。”赫连煜宸听的心里一紧立马抬头看着他,让他赶紧离开那水边,他知道他不会跳下去,因为他怕水不会游泳,但还是很怕他不小心掉下去。 赫连煜宸拿他没办法,就放下了手中的书答应陪他玩。结果赫连裕一高兴湖水边上蹦跶起来,跳着脚边踩空掉了下去,那时候真的差点没有把赫连煜宸吓死,赶紧让人把他救上来。把他带回寝宫的时候自然是免不了一顿挨批,虽是指责却透着那样担忧的神色看着他,然后柔声的问着自己:“吓到了没有,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了。”那时候赫连裕就对着他笑,说有二哥他不怕。赫连煜宸也是无奈的摇摇头,替他把衣服换了。 现在想起了这段记忆,赫连裕的嘴角不自觉的笑了起来,温靖翎见他笑了也是一愣,但手上依旧没有停下来说道:“你都这样了还笑得出来。” “二哥……”一声轻轻的叫唤,让温靖翎的身子一僵,他诧异的看着坐在凳子上的人,一动不动。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零七节:好没有理由 那一声轻轻的叫唤仿佛让时间静止,温靖翎突然顿住看着他。赫连裕脸上的表情似乎让他看到了以前的他,温靖翎的眉头皱了皱,甩了甩头继续给他擦药,大概是想到了什么吧。赫连裕仍旧是那样的笑脸看着他,右手放在桌子上,头靠在手掌上,用手撑住自己的头说道:“我发现了……” 这句话音刚落,温靖翎的身子一顿,手上的动作也有了微微的迟疑,但很快的反应过来继续给他擦药,淡淡的开口:“发现了什么。”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些,这个时候开口的声音都有些微弱的颤抖,但是不能让他听出来。赫连裕的那张娃娃脸上浮现起一个不属于他那娃娃脸的笑容,笑嘻嘻的说道:“每次我对着你,叫二哥的时候,你似乎都很有感触,你看我和娘娘的眼神很特别,就像是见到久违的家人一样,眼神很温柔,和二哥真的很想。很多次,我都差点以为你就是二哥。我每次叫你二哥的时候,你都会僵住,这是为什么,是不是你就是二哥?” 他说着这番话的时候,温靖翎悄无声息的放下他的手,恰好那手的药已上好,赫连裕才没有发现他的一样,温靖翎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伸手拉过他的另外一只手说道:“我若是你二哥,怎会在秦府当下人。”这么一说赫连裕也是愣了一愣,对啊自己怎么就忘了这么一件事情,他是秦府的下人,就算赫连煜宸真的没死又怎么可能会去当一个下人呢不可能的。 赫连裕老实的坐在凳子上任由他擦着自己的伤口,一边在那静静地思考,然后皱着眉头说道:“可是——为什么你会和二哥那么像,那说话的语气,甚至神态都很相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你看我的眼神那么温柔……该不会……该不会……”赫连裕一直重复着,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说才好,一直卡在那里说不上来。温靖翎见他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禁笑了一下问道:“该不会什么。” 话音落下,赫连裕在那静静的思考着,挠了挠头,脑中一闪而过秦乐修的身影,随即笑着说道:“既然不是我二哥,我们又是初识,你看我的眼神那么温柔,莫不是——喜欢上我了吧。可我不是断袖……啊!”在他说到喜欢的时候,温靖翎的嘴角抽了抽,听着有些晃神下手重了些,惹得赫连裕一声惊叫说道:“就……就算我说的,对了,你不用这么……对我吧。被我戳中吗,慌了?” 在给他上药的温靖翎手慢慢地停了下来,转头看向了他,不经意的笑了一笑,赫连裕看着他觉得他此时的笑意有些瘆人,该不会是说中了而自己又不是断袖就要杀人灭口,然后他再自杀跟自己一起死,生前不能在一起死后也要做一对亡命鸳鸯?他还不想死啊,他还有娘娘要照顾啊。他的脑中这么想着,眼中露出悲哀的神色。 看着他那一脸怪异的神色,温靖翎是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这孩子是不是刚才脑补了什么画面所以才会这个样子。他伸出手往他脑袋上轻轻的一拍说道:“你在想什么呢。”被他这么一拍,赫连裕也清醒过来,但是这一掌下来太过突然他被拍的有些发懵,呆愣愣的看着他说:“我在想你会不会要杀人灭口,好跟我做一对亡命鸳鸯啊。” “……”温靖翎的嘴角忍不住一阵抽搐,这人真是一天到晚的在想什么东西,这些东西都是谁教的。温靖翎是无奈又气又想笑,他摇了摇头说道,“你且放心我不会对你下手,不会跟你做一对亡命鸳鸯。你也放心,我不喜欢你。”他这一纠正赫连裕又是愣了一愣,看着他张着一张嘴巴发出“啊”的声音。看着他如此古怪,温靖翎也是没辙,继续为他上药。 “你竟然……不喜欢我……”赫连裕的语气中带着诧异,仿佛听见什么不对的话。温靖翎并不在意他的语气,继续给他细心上药,淡淡的说道:“你又并非女子,我为何会喜欢你。”赫连裕听着皱了皱眉,急忙说道:“谁说一定要女子的。你看你家少爷,不就是喜欢一名男子吗。耳读目染呢?” 突然的温靖翎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看着他眼中那样坚持,让他叹了一口气。一瞬间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似乎,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赫连裕见他笑的突然有些慌起来,身子不自觉的缩了缩吞了一口口水说道:“你……你做什么……”温靖翎的手撑在桌子上,俯下身子靠近他的脸笑着问道:“小裕,你这般坚持说我喜欢你……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你二哥的替身,然后喜欢上我了?” 赫连裕听着就是一怔,定定的看着他,随即立马抬手将他推开,面色有些懊恼的样子,轻皱着眉头说道:“怎么可能,本皇子可并非断袖,喜欢的是女子。这世间也不会存在二哥的替身。”见他如此认真的回答,温靖翎也是轻笑一声,一副苦恼的样子说道:“如此便好,同样我也并非断袖,我还怕小裕错将我认成你二哥,对我心生情感。若是小裕这样可爱的人喜欢我,我也是很苦恼的呢。”温靖翎是头一次用这样的语气跟人说话,他说话一向严谨又正经,像这般开玩笑完全是为了缓解他心中的压抑,他在说道“二哥的替身”的时候,眼中透出的难过并非是假的,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他这一番话的注意力转移的很成功,赫连裕听着就是哈哈大笑起来,说:“哈哈哈哈,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小哥哥,竟也这般自恋。世间可爱的女孩子那么多,我为何要去喜欢一个男孩子。”温靖翎站在一旁看着他这样笑着顿时心也落到了地上,宽心了许多他说:“你终于这样笑了。” 听着这句话,赫连裕笑着停了下来,定眼看着他问:“什么意思?” “从你跟我说起以往的事情开始,你便没有认真的笑过。”温靖翎浅笑着走回到他的跟前,在他边上的凳子上坐下。赫连裕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发愣,说道:“你方才说的那些话都是为了逗笑才说的?”温靖翎听着沉吟一番,作思考状说道:“是吧。” 这个准确的回答,让赫连裕彻底的愣住,一动不动就跟入了定一样。温靖翎有些疑惑这突然的是怎么了,伸出手在他眼前晃悠,还叫着他的名字,但他愣是没有半点反应。 “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赫连裕虽然一动不动,但还是愣愣的问了这样一句话,“我们认识不过一日。” “对一个人好需要理由吗。”温靖翎淡然的看着他,他这个傻弟弟啊,至今还会问这样傻乎乎的问题。赫连裕的身子动了动,眼神依旧落在他的身上,对,对一个人好没有什么理由,这样的理由很没理由,就像当初他问赫连煜宸那样,他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只说了一句他是他弟弟。 看着他依旧在发愣,温靖翎轻叹了一口气,转向别处淡淡开口说道:“其实我以前也有一个弟弟,跟你一样惹人爱,我也曾发誓要保护好他……”赫连裕被他的叙述拉了回来,看着他问:“然后呢。” “然后?”温靖翎将视线收回,落在他身上,似是嘲讽的一笑说道,“然后啊……我终究没有做到。在人群,我和他走散了,我找不到他,不知道他过的好不好,不知道——他有没有怪我,没能保护好他。”他说的没错,在那宫殿之上满是人,赫连裕当时也在宫殿之上,就在那那多人前他死了,他离开了他的弟弟,他弄丢了他,在没见他这么多年里,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不是找不到他而是不敢找。 赫连裕听的很认真,然后反过来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着他说道:“你放心,如果你弟弟跟我一样,就一定不会怪你的。而且,如果我是你弟弟我也就绝不会怪罪于你,毕竟世事难料。我相信,你弟弟在其他地方一定生活的很好,所以你不要担心。”他说的义正言辞,表情也很是正经,让温靖翎为止一下反问:“可是真的?” 当即赫连裕就点起头来,生怕他不信,说:“你且放心。你也说了你弟弟同我一样,像我就不会怪我二哥任何事情,所以你弟弟也一定不会怪你的,相信我。”温靖翎淡笑着看着他,轻声说一句:“好。”赫连裕拉着他坐着继续聊了一会,很是兴奋的样子,温靖翎一直坐在那里听他说,说到他困了为止。可是赫连裕都开始打瞌睡一副犯困的样子时,他还说自己不困要继续聊。 没办法,温靖翎只能说:“明天还可以继续起来说。”就这样赫连裕就被温靖翎催促这去休息。赫连裕自己上床是,坐在床上看着温靖翎然后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笑道:“小哥哥快来。”温靖翎被他的表情逗笑,他笑着走了过去。 二人一起躺在床上,赫连裕继续嘀嘀咕咕说这话,温靖翎安慰着他赶紧睡,他说不困还可以再说会。没想到他刚说完这句话就立马睡着了。温靖翎转头看着他一脸熟睡的样子,他的嘴角勾起,伸手拉过被子为他盖起。温靖翎一时之间没有睡着,躺在那看着赫连裕睡着的样子,他以为他此生都不会看见的,他笑着视线往下看了些,停在了他的手臂上,神色慢慢地变得复杂起来。他那样开朗的弟弟竟有一天也会做出这样伤害自己的事情,着实让他诧异。 他看着他的手臂,眉头微蹙,淡淡的开口道:“若有人再伤你分毫,我定让她付出代价。”这句话的指向很明显是针对着谁,这皇宫中不会有人能伤到罗雅颜和赫连裕,若真说有那便是——赫连婧琦。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零八节:谨记约定 按照赫连裕所说,让温靖翎在自己宫中多待几天,到了赫连婧琦和秦乐修约定的日期,温靖翎也为他高兴,那五天后,赫连婧琦一早便在自己寝宫后院里等着,带着一个青衣长袍,相貌姣好的男子一同在那里等着。他们二人在一处站着也当真是赏心悦目,赫连婧琦倾国倾城妖娆抚媚,一袭红衣裹身,身材极好尽显女子之色,旁边的男子一袭青衣长袍加身,一半长发用丝带束起置于脑后,肌肤嫩白一副女子都羡慕的面容。 赫连婧琦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喝着桌上的茶淡淡的对着对面的男子开口:“请坐。”男子抬眸看了她一眼,轻声开口:“多谢。”说完之后便坐下跟她一同用茶。 秦乐修还在自己屋里,在去之前还特地沐浴更衣了一番,打理好自己的面容。他到洛晗的房门前,门前的守卫看到秦乐修那是觉得眼前一亮,总感觉这个人跟前几天见到的时候不太一样。他站在门前,离们很近,却一直没有开口说话,里面的洛晗早已起床,他知道今日是秦乐修见祁瑾青的日子,他知道他今天还会再来找自己,至于为什么原因也是显而易见的,时隔那么久能见到祁瑾青自然很兴奋,但也会害怕,害怕看到他的面容后激动不已,控制不住。 “乐修你在门外是吗。”洛晗站在门口,面对着门,他看见门口的影子。门外的秦乐修轻哼一声说道:“今日便是我见阿青之日了。”洛晗嘴角挂着浅笑,开口道:“快些去吧,他一定也很想见到你。”秦乐修听着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那心里总是有些许不安,他轻声的叹了一口气说:“不知为何,我这心里总有些许不安。”洛晗对此也觉得意外,这个时候可以见到祁瑾青应该是除了感到开心之外也就只有紧张的情绪,可是都是老夫老“妻”了害羞个什么劲啊,他轻笑出声道:“莫要多虑了,快些去吧。” 他觉得洛晗说的没错,现在想再多都没有用,只有见到祁瑾青了才能定下心来。秦乐修重新抬头挺胸,看着那扇门笑道:“那我便走了,到时候我再来寻你。”洛晗笑着让他赶紧走,在这门前站着真是吵死。说实话,他被关的这几日秦乐修一直来看他,也会像第一天那样端个凳子放在门口坐着跟他聊天,让他不至于那么无聊,也会像那一晚一样跑到屋顶给他抛食物,起先都是胆战心惊的,到后来也就习惯了。秦乐修今日可以见到祁瑾青,他们这些做朋友的也当真是为他开心,一直是他在帮他们,现在能看着他开心也是一件美事。 离开了洛晗门前,秦乐修一路朝着目的地出发,在路上他脑中不断地想象这他和祁瑾青再见的画面,该说什么用什么样的表情做什么动作都在脑中排练好几遍,他的身子因为兴奋而紧张的发抖。许久不见不知道在没有他的日子里过的好不好,不知道他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生病,身子是不是还像以前一样弱不禁风的模样。那张脸在他脑中浮现好几遍,一直在期待着与他见面的那一刻。 在那后院里,重兵把手,守在这后院的都是皇宫中的重要守卫,人数虽然不是特别多但是都围在了外层,完全不会干涉到他们说话。赫连婧琦在那喝着茶,远远地看见一身黑衣长袍金边刺绣的秦乐修走过来,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慢慢的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你要见的人……到了。”青衣男子听到这话身子一震,手上的动作也是一顿,然后手微微的抖动着把杯子放下,双手便收进袖中放在腿上,头略微的低着,也不知是怕见到秦乐修还是怎么的身子在不停的颤抖。 赫连婧琦看着他的反应,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淡淡一笑便起了身走到亭子外站着不动,等着秦乐修走到她面前。 没一会,秦乐修快步的走到赫连婧琦面前站住脚步,道:“我要见他。”虽然是在跟她说话,但是视线却一直落在坐在亭中背对着自己的那名青衣男子,那人便是自己心心念念想要见到的人啊。赫连婧琦看着他,顺着他的视线往后看,那祁瑾青的头已经抬起来些,在那喝茶,却还能看见他的手在微微的抖动,她勾着嘴角笑着:“见他自然没问题,你便站在此处与他说话,他也不许出那石亭,一旦有误……你便知晓后果。” 虽然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是秦乐修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双手捏拳,双眼瞪大的看着她:“你……对他做了什么。”赫连婧琦歪着头故作思考的模样,转了个身轻笑道:“恩……做了什么呢……我也不知道呢。”她说话的语气让秦乐修的脸一红,那是隐忍的样子,她说的这些话无疑是激怒了他,但是他不能做什么,凡事都要忍住,他好不容易见到了祁瑾青。 赫连婧琦看着他满脸通红的样子便是一声轻笑,转了个身背对着他说道:“我便不打扰你们叙旧了。我就在不远处,他们也不会来打扰你们。”这句话说完,原本守在亭子边上的各个守卫都有了动作,整齐的小跑开,跑出这后院。赫连婧琦也缓步离去,到不远处的地方那里摆了桌椅,她到那边去坐着。 边上的人全部离去,只剩下亭中央的祁瑾青和空地上的秦乐修二人,他们二人都没有任何动作,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就这么安静的站着坐着。秦乐修看着祁瑾青的背影,总感觉他瘦了些,他身子骨本来就小,再加上不爱吃太多身子便一直小小个的,与一女子无异,那样貌更是堪比女子一般的姣好容貌。他还是像以前一样喜欢穿青衣素雅,不管穿的如何素,他身上的气质都是那般出众,令他无法移开眼睛。 两人就这安静了许久,最终是秦乐修忍不住想要与他交谈,想要询问他的近况,他一张口发现自己硬是发不出声,他深吸了一口气,一开口便是一声沙哑的声音,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些,他开口:“阿青……转过身来,让我看看你……好吗?”他说完话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的声音在微微的颤抖。背对着他的祁瑾青在听见他声音的那一瞬间,便红了眼,身子也微微的颤抖起来。 这样微弱的抖动,秦乐修都看在眼里,他不自觉的开始心疼起来,想迈步上前却想起刚才赫连婧琦说的话,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身穿红衣的赫连婧琦,她此时正含笑的喝着茶看着自己,秦乐修看着她便是轻轻的皱了皱眉头柔声说道:“阿青,你是哭了吗……莫要哭好吗,我……很想你,你呢……”他开口说出的话也是断断续续,不是自己说不出来,而是一想到现在祁瑾青在哭他的心情就难以平静下来,他一直用手掐着自己的手掌,掌心都被他抠破了皮,要被他抠出血来。 他的一番话过后,祁瑾青依旧没有说话,似乎没有做好准备,张张口却依旧说不出来。秦乐修也不逼迫他,他就这样站在那看着他的身影,看着他抖动的身子渐渐微弱下来,他悬着的心也稍微的放下来一些,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我,也想你……修……”突然间,听到一声轻柔的声音,直击秦乐修的内心深处,这个声音,就是祁瑾青的声音,他朝思暮想心心念念的人就在他眼前,可是却不能触碰他,现在他不能抱住他,安慰他。秦乐修看着祁瑾青,只见他慢慢地起了身,却没有转过身,他的手扶着桌边站稳身子。 看着他的身子有略微的摇晃,秦乐修伸出手脚步略微往前了些,但是一想到自己不能上前便硬生生的停住了脚步,开口道:“阿青,过的……可好?”祁瑾青轻笑了一声,开口道:“甚好……不日前,我托公主带给你的信……可是收到了?”秦乐修点着头,当即就从怀里拿出那封书信,放在眼前说道:“自然,你看,我今日也带在身上。”自从他收到这封书信开始就一直放在怀里,不曾离身,拿着这封信感受着信上的气息,感受着写信人当时的心情,就感觉那人就在自己身边。 祁瑾青听着慢慢地转过了身,望着下面的秦乐修,白嫩的脸上有些微红,眼眶也是红红的,里面装着泪水似乎在隐忍不让其流出。秦乐修终于看见了他的脸,那张还是那张脸,他的眼中带着泪水让他很是心疼,他看着他说道:“你瘦了。”祁瑾青听着突然笑了起来,说道:“你才是,我离开你之前你不是这样子的。”秦乐修也开始笑了起来,淡淡的摇了摇头说道:“是你的错觉,我一直都有好好吃饭睡觉。倒是你,一定过得不好。” 祁瑾青略微的低了一下头,轻笑一声然后抬起头看他,也是摇了摇头说道:“我还行。公主并没有对我如何,当初被劫走时确实受了惊,她一直将我关在一个院子里,也曾落下我一顿,只是……她有没有逼迫你……” “不曾,”秦乐修知道他要说什么,祁瑾青一直怕自己连累他,所以他自然不能说因为他,他做了什么事情,他试图转移这个话题,开口道,“我在寻你的时候,我遇到了几个人,他们都很好,帮我一起寻你。”祁瑾青面带微笑的看着他,认真的听他说每一句话,他笑着说:“那你有没有好好待他们。” “自然,都是朋友自然要好好相待,”秦乐修让自己说话的语气听起来很平静,尽量用轻松的语气来说,“其中有一人叫洛晗,他最为有趣。虽然平日里玩笑开尽,但一到关键时候还是很靠得住,很活泼的一个人。这样的一个人,却也摆到在女子的石榴裙下,魂不守舍。”祁瑾青似乎被他的话逗笑,掩嘴笑了一下说道:“男子长大了自然是要寻得良人,执子之手的。” “对,就像——你我一样。”秦乐修的嘴角带着柔情的笑意,眼眸中都带着笑意的看着他。祁瑾青回以一个笑容。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零九节:是否活腻了 赫连婧琦翘着二郎腿看着他不远处的二人就这样隔着距离交谈,想靠近彼此的两个人都因为她的一句话而不能靠近,看到此场景她便一笑,心中甚是欢喜,明明面对面有感情的两个人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站着说话聊聊天,连基本的相拥都不能够。 “雅兴,你说……自己喜欢的人就在自己面前,却触碰不得,是什么样的心情。”赫连婧琦坐着突然就开口问了站在自己身后的人,脸上带着满意的笑意。雅兴低下头看了她一眼,嘴角也是浅含笑意道:“大概是心痒难耐的克制吧。”赫连婧琦听的也不是太懂,她不懂这样的感觉,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单手撑起脑袋说道:“恩……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呢。”赫连婧琦说话的语气有些苦恼,言语中却透露着愉悦的情绪,雅兴也是笑着避而不答,所有人都知道这种事情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她坐在椅子上,转头就看向了雅兴,笑问:“雅兴,你当真是——什么都清楚啊。”雅兴听着便是一笑,说道:“既然在公主身边做事,自然要懂一些事情。”赫连婧琦听着挑着眉头浅笑着点了点头。 就在她们交谈之余,突然就有人一路小跑过来,此人便是羽灵,她对着赫连婧琦请了安。看着她面色着急的样子,赫连婧琦皱起了眉头,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看着她问道:“何事如此急。”羽灵也是一副神色凝重的模样说道:“今日我到洛公子房间放置换洗衣物时,守卫告知洛公子昏迷不醒,似乎是中了毒。但他们在门外并无听见任何声响。”赫连婧琦当即就是一拍桌子起了身,一双美眸因为气愤而瞪大双眼:“敢在本宫宫里动手,真是活的不耐烦了。本宫的人都敢动。” “太医呢。”赫连婧琦的脑中在不断地运转,冷声的问了一句。羽灵当即立马回答:“禀公主,已经前去医治。” “可有找到什么蛛丝马迹。”这话音落下,羽灵便从怀里掏出一块灰色的布条呈上说道:“洛公子似乎见到了那行凶之人,这是从洛公子手里拿到的。”赫连婧琦慢慢接过她递过来的东西,放在手中摸了一下,冷哼一声:“去查这布匹的来源,这宫中领的布匹记录也要彻查,近期的进出也要查,总之要查处是何人这般大胆。” “是,这就去办。”回答完毕,羽灵便立马离开了这地方,开始查办。 她们的动静有些大,让那边的秦乐修二人都不得不停下交谈看过去,一看赫连婧琦那脸上的神色便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赫连婧琦命人看着这院子的动向,不能再发生什么。她离开这后院并不怕秦乐修带着祁瑾青逃跑,因为在他身上赫连婧琦种下了蛊虫,一旦有男子触碰他的身子便会被反噬,痛不欲生,也就是说他们二人不能接触,即使是手碰手都不行。没有她的药引,没人能将那蛊虫引出。 赫连婧琦离开这后院,前往洛晗的住处,她并不担心洛晗会死在自己宫中,却不能容忍有人潜入她的宫中行凶,还动了自己的人。虽说洛晗是自己的囚犯,但是总归是洛家人说好的会保他安全,她一向说话算话决不食言,现如今有人竟然敢把手伸到她窝里,简直是不要命。在去洛晗住处的路上,她的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底,会是谁动的手,在此宫中谁会有事没事对她下手,说到底就是自己太过仁慈了而已。 她许久未见那人,那人似乎都快要忘了,她做事从来不需要理由,只要她一句话,赫连建永立马就相信自己,将那人一锅端都不是问题,之前之所以不这么做完全是因为少了一个人同自己做对,这宫中难免有些无聊才没有将事情做绝,但是事已至此再不动手,那人似乎就真要天真的以为自己动不了她了。任凭身后势力多大,她都能轻而易举的借赫连建永的手将其铲除,当初的李太师一众人不就是这么没的吗。 到了洛晗的住处,太医见了她立马行礼,赫连婧琦当即让他免了,一把老骨头了就不要做这种多余的事情了,她直接开口问:“如何。”太医起身,俯首答道:“回公主,已无性命之忧,接下来多休息便是。”赫连婧琦点点头,一挥衣袖便开口:“赏。”“老臣,谢公主。”太医作揖谢过,便退身离去。 赫连婧琦站在原地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男子,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她转身走到边上的凳子上坐下,一只手放在桌子上,用手指不断的敲击桌面,发出“嗒嗒嗒”的声音,这房内出了暖炉的声音便是只有这手指敲击桌面的声音。她的脑中在想,是不是自己最近太好说话,太过安分了以至于宫里的一些人以为她现在是软柿子好捏,想到这里赫连婧琦的嘴角扯起一抹笑意起身边往外走。 临走前留下一句话给守卫:“给我把人看好,若再有差池你们别想见到最关心的人了。”说完这话便是头也不回的离去。那守卫即使再怎么不甘还能如何呢,谁让人家是君,他们是臣呢,怪不得别人,要怪只能怪命。 午饭时间,赫连婧琦、秦乐修和祁瑾青三人共上一桌,就算吃饭也没有让他们二人坐到一块,而是面对面而坐。在饭桌上的赫连婧琦面色有些不太一样,但是并不太明显,依旧还是平时那样红唇勾起,妖娆的笑着。现在不管赫连婧琦的情绪有什么样的变化,秦乐修都不会注意到,因为此时此刻他的注意力全在自己对面的祁瑾青身上,二人吃着吃着便是抬头相识一笑。 虽有约定二人之间不能相互触碰,但是夹菜还是可以的,不动到对方秀恩爱就不可以吗,依然可以,接着赫连婧琦在这饭桌上就一直看着他们在那你侬我侬,吃饭吃的甚是开心,有种她到他们家做客的错觉。她端坐在自己位置上,手拿筷子看着他们二人一来二去的,她的手根本就伸不出去,要夹个菜还要从他们手下过去。 “公主……”就在赫连婧琦想要开口制止这一切时,门口羽灵突然进入,看到桌上这一幕也是一愣,随即低下了头。赫连婧琦一脸懊恼的抬起头来看着她,见是她回来了就知道一定是有消息了,她慢慢地放下手上的筷子,勾起唇角一笑道:“可有什么消息?” “回公主,锦衣卫发现一名可疑人,现被收押刑部。”羽灵告知了最新的信息。赫连婧琦慢慢地起了身,秦乐修二人因为羽灵突然进门禀报而停下手上动作,看着她又起了身似乎是有事要办只听她笑着开口道:“你们二人且在此处好好度过你们这一日生活,我便不打扰了。”听着这话就感觉她的心情很好,说完这话,绕过饭桌就离去了。赫连婧琦前往刑部,羽灵此次跟随,雅兴和天葵二人留下做好自己在宫里的事情就好。 她带上了几名侍卫,直奔刑部而去,既然人已经抓到了那就不难找处幕后之人,虽说心中早已有数,但是既然能有铁证的事实为什么不要呢。 刑部的人一见赫连婧琦来了立马行礼,她也不予以理会直奔里面,边上的人自然也不会在意她的态度,既然来了刑部那么大多都是这样的情况,若是她回应了他们才要感到恐慌。 刑部尚书因为接到消息说他们今日收押的那名可疑人是赫连婧琦要的人他们也不敢怠慢,赶忙关好,也不让他出什么差错,人早就在那等着迎接。赫连婧琦看见那身着蓝衣官服的刑部尚书便上前笑道:“尚书大人。” “臣,见过公主。”刑部尚书见到赫连婧琦的第一反应自然就是下跪行礼,她也不想耽搁时间,直奔主题:“今日你们刑部带回来的人呢,带我去见他。”刑部尚书也是不墨迹,立即起身带着她进了监牢。监牢的环境很差,阴暗潮湿,刚进去的地方还算勉强过得去,越是往里便越阴暗潮湿,还有老鼠乱窜,虫子甚多。 走到里边一间牢房时,刑部尚书说到了。赫连婧琦转头一看便看见一名身穿灰色衣服的男子被五花大绑的扔在监牢里嘴巴也被帮的严实,似乎是被打晕了过去,不然现在非得闹腾不可。赫连婧琦见此一笑,问道:“尚书大人,可否现在提审。”听到赫连婧琦有这样的要求刑部尚书自然回答是可以,不过是打晕了而已,弄醒便是。当即就命人把人提到提审处,也就是监牢里使用酷刑的重地,就是那些嘴巴严实一直撬不开嘴巴,套不出信息的人准备的。 到了提审处,刑部尚书自然是让赫连婧琦坐在桌后,她却笑着拒绝了说道:“此处是刑部,自然由大人提审,我在一旁听着便是,我只想知道——我想知道的。”她这话已经说的很明白,那就是你一定要从他嘴巴里套出她想要的信息,若是没有那边自己看着办。刑部尚书听着身子抖了一抖,立马应下,现在还能怎么办呢,只能祈祷那犯人能够如实说出。 那身穿灰衣的男子被人带到提审处,松开了原本绑在身上的绳子,将人绑在木桩上,狱卒提来一桶冰水,毫不客气的就往人身上浇。那水刚碰到人,人便立马清醒了过来,不过也是,本来就是寒冬身上穿的衣服也不算多,不浇水也是会觉得寒冷的,更何况是在这阴暗潮湿的监牢里用这极寒的水浇到人身上。 被浇水的人打了个寒颤,立马惊醒过来,甩着头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待他清醒过来,看清楚了自己身处什么环境之后就有些懵了,不过是将要翻墙而出的时候,一下被人打了下来,然后就被打晕带走了。看到身边如此阴暗,看见书案之后一人穿着蓝衣官服便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再转头一看便看见一身红衣的女子,且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被她这么一看身子不自觉的抖了抖,他突然感觉自己死期将至。 “啪”的一声,将灰衣男子惊得抖了一下,立马转头看着刑部尚书,一脸的呆愣。刑部尚书当即立马开始问话:“你是何人,到这皇宫中鬼鬼祟祟有何目的。”灰衣男子被这一问就彻底呆了,他的视线不自觉的转向了一旁的赫连婧琦身上,她还是用那样勾人的眼神,妖娆的勾唇浅笑看着自己,虽然很美但就像那毒蛇,越是毒便越是颜色艳丽,引人注目,那样的毒物这样的看着自己只有一种看着猎物的感觉,没有其他,被它盯上的那刹那间就决定了生死。 “啪”又是这样的一声,刑部尚书见他始终不说一句话,他也有些着急,他可不想因为这样一个低端的罪犯而得罪赫连婧琦这样的人。灰衣男子快速的将视线落回到刑部尚书身上,嘴唇有些微抖,张了张口说道:“我……我……我若是,说,说了……可否,放放放放放我,一……一条,生路……”因为紧张,而说话断断续续,说不完整一句话。刑部尚书皱了皱眉头,说道:“你只管回答便是,本官只知,你若不说便是一死。” 灰衣男子吞了吞口水,一直说不出话来,赫连婧琦见此便是一笑,就这样的胆子还敢行刺,看来这身后之人当真是位高权重,让他觉得关键时刻定能保他一命,他从来都不知道不论是谁只要遇上了赫连婧琦,那生路便是无。她的嘴角勾着浅笑,起了身一步一步靠近灰衣男子,刑部尚书看的那是一愣,她这是要自己动手?早闻赫连婧琦心狠手辣,只要她下手便没有套不出的话,她有各种各样的方法让你痛不欲生。 赫连婧琦走到他的面前,笑着伸出手指勾起他的下巴,语气很柔和的开口道:“你若不说,便是痛不欲生。”柔和的语气,狠毒的话,妖娆的笑意让人觉得眼前这人并非一般的可怖。灰衣男子吞了吞口水,说道:“我说……”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零一十节: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面对犯人套话,赫连婧琦自有一套,软硬兼施总有一套适合你。赫连婧琦嘴角含笑的从刑部出来,羽灵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神色淡然,身后跟着的侍卫手上拎着一些东西,先让羽灵带着侍卫去御膳房准备一些糕点,她要带着小吃去看人。 她说:“登门拜访,怎好空手而去。”羽灵当即领命带着人去御膳房准备膳食,准备好后让侍卫提着,她去“怜曦宫”通知东西备好,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赫连婧琦带人到皇后寝宫之时正巧是点心时辰,当时皇后并不在自己的寝宫中,赫连婧琦也不顾侍卫的阻拦直接就进到了皇后的后院等着,那宫女一见没办法,当即就去后花园找皇后。当皇后得知赫连婧琦到了自己寝宫之时是一脸的疑惑,皱着眉头问:“沫雅公主?她来做什么。”宫女将赫连婧琦的话如实说了一遍道:“公主说,她带了一些糕点过来想要同娘娘一同品尝,希望娘娘不要拒绝她的好意。” 皇后知道,这赫连婧琦每次来找她都是有事情,之前来找她多半是来要人的,但是这一次就不是很确定到底是来做什么的了。既然人都来了她不去是不可能的,她相信若是她不去,她一定会在那里等着她,知道她回宫为止。没办法,皇后只得回宫,看看赫连婧琦这次究竟想要耍什么花样。 赫连婧琦坐在皇后的寝宫后院等着皇后归来。在皇后进入自己寝宫的后院范围,大老远的就能看见那一袭红衣的赫连婧琦,那一身火红的衣服到哪里都是最惹眼的。皇后深吸一口气慢慢朝着那方靠近,每次跟赫连婧琦见面都是一场废力的“战争”。羽灵站在那看见一身一名身着黄衣宫装的人朝着她们走来便知是皇后了,她俯身告知:“公主,皇后娘娘来了。” 听着,赫连婧琦的唇角便是淡然的一勾,缓身站起,慢慢地转过身,看着皇后慢慢向着她们靠近。皇后的脸色并不是特别好,不过也是她们二人相见对皇后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噩梦,谁都容不下谁。赫连婧琦于皇后来说是天敌,皇后于赫连婧琦来说便是玩物,因为有皇后在身后的动作才让她的生活没有那么单调,有个人时不时的挑衅自己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看着皇后走到她的跟前,赫连婧琦还是象征性的问了安:“婧琦见过皇后娘娘。”皇后一见立即伸手阻止,忙笑道:“诶,公主不必客气。行此大礼,本宫可是消受不起啊。”赫连婧琦起身之后也不说什么,转了个身面对着那张桌子,上面摆了些许糕点说道:“皇后娘娘,许久未见,说起来——还真是有点想念。”皇后听着便是一愣,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与自己往日看到的没有什么不同,似乎真的就是来看看她的。但是,她怎会信她只是来这一一日游。 “所以,婧琦今日特带来糕点同娘娘一起享用。”说着赫连婧琦伸出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对着那桌上,说着转头便看向了皇后。现在她这般客气多半后面有事要折腾,皇后也不能说什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此刻她也笑着顺着她的手慢慢走到桌前,看着桌上摆着的糕点便笑道:“公主真是有心了。”赫连婧琦站在她的身后挑了挑眉,勾唇一笑道:“皇后娘娘还请尝尝婧琦这次带来的糕点。” 皇后站在那看了一会,随即一笑慢慢坐下说道:“公主请坐。”赫连婧琦自然也是不客气,摆弄的一下衣摆便坐了下去。皇后转头命人沏茶,赫连婧琦立马伸手阻止笑道:“不用了,皇后娘娘,今日婧琦也带来了茶水,此茶可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想喝也是再难买了。”皇后定眼看着她,一时之间说不上话来,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却又说不上来是什么。 赫连婧琦向后一招手,身后的侍卫端着托盘而上,放到桌上,托盘上还放了两只茶杯。赫连婧琦看着侍卫把托盘放到桌上,她伸手将杯子放到面前,端起茶壶小心翼翼的将茶水倒进去,着茶水不同于普通的茶水,倒出来颜色是鲜红的,仿佛那洛神花,但是颜色却又不一样,一倒出来便是一股甜甜的清香味道,皇后不由得多闻了一下。赫连婧琦抬起眼眸看了一眼她的表情,此时她正闭着眼睛,似乎很享受这股味道,她的唇角淡淡一勾,将一杯茶水推到她的面前说道:“皇后娘娘请品尝一番,这茶——是否当真是好的。” 听着她的话,皇后慢慢睁开眼,略显警惕的看着眼前这人,这人怎会突然如此好心给自己倒茶送糕点,这里面一定有诈。赫连婧琦看着皇后半天不动一下,丝毫没有要动手喝茶的意思,她轻笑了一声,默不作声的端起茶杯便喝了一口,放在面前端详了一番慢慢放下,拿出手帕擦了擦嘴笑道:“皇后娘娘为何不喝?” 看着赫连婧琦自己先喝了,那就说明这茶水没有毒,皇后也深吸了一口气,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仅这一口皇后突然发现这茶水虽看起来艳红,但是口感却是一等一的好,跟自己以往喝的茶都不一样。入口之后有一股淡淡的甜甜的味道,喝下去觉得很是舒服,同那些茶泡出来的完全不一样,没有一丝苦涩的味道。对此,皇后也好奇起来,这究竟是什么茶,想着便开口问:“不知公主这茶是什么茶。同本宫往日喝的茶都不一样。”赫连婧琦见她感兴趣了,当即勾起了嘴唇,挂着一抹不可言喻的笑意。 “如何,皇后娘娘可是喜欢?”赫连婧琦看着自己面前的这杯茶,语气很是轻佻,皇后听着有些许微愣,轻咳了一声道:“只是看着新奇。怎会有茶如此艳红。”赫连婧琦听着抬起了头,淡淡的说道:“此为红茶。”皇后这一听她回答还有些许微愣,红茶是什么茶,怎么没听说过。 见她满脸的疑惑,赫连婧琦也不跟她多说,当即就转向了桌上的糕点,说道:“皇后娘娘尝尝这些高点吧,婧琦特地命人做的呢。”皇后再次的端起那所谓的红茶喝了一口,眼睛撇向桌上的糕点,那糕点的形状各异,还有一些糕点似乎是用肉所制,飘出一阵阵的肉香,一看便是刚出炉不久的东西。皇后看了一眼赫连婧琦,只见她一直含笑的看着桌上的糕点,没有看她一眼。 “尝尝吧,皇后娘娘。”赫连婧琦的这句话犹如死神开口,迷幻着她去送死,皇后看着她有些发怔,没有丝毫动作,眉头微蹙额角却出了细汗,一旁皇后的贴身宫女看着她似乎有些异状,便上前去提醒。皇后有些慌神,看着赫连婧琦似乎有双重影,她晃了晃脑袋又是正常的样子。赫连婧琦也感觉到一旁人的异样,转过头一脸担忧的模样问道:“皇后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适?” 其实她此刻很想说是,自己身体不适要去休息,不再见她。可是她却神使鬼差的说了一句:“无碍。”说着便拿起一双筷子夹起一块方形的肉制糕点,这肉进嘴巴里是入口即化,还有一股五香的味道,肉也是相当鲜美。赫连婧琦见她吃的开心,也不说什么,嘴角含着笑伸手去拿一块绿色的糕点,放到嘴里轻轻的咬了一口。 眼看着皇后吃了一块,随即便再伸手夹了一块,见状赫连婧琦故作诧异的说道:“看来皇后娘娘很喜欢婧琦带来的糕点呢。”被她这么一说,皇后愣了一愣,夹起来的东西还没有放到嘴里,就这么举在自己的面前,她看着她总觉得她怪怪的,却说不上来。赫连婧琦轻笑一声,掩嘴笑道:“皇后娘娘既喜欢吃,便多吃一些。”说完这话她便没有再理会皇后,自顾自的吃起糕点来。皇后将手上的肉制糕点放到碗中,看着赫连婧琦只吃那些素食的甜糕点,她突然有一种自己吃的东西有问题的感觉。 看着赫连婧琦在那吃的不亦乐乎,连皇后看着她,她都没有注意到。皇后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总觉得这张脸后面绝对不是这样的笑容,她淡笑着开口道:“公主为何只吃甜糕点,不吃这肉食的?”赫连婧琦吃东西的动作突然停住,糕点还没往嘴里送,就停在了自己眼前,她听着就是一笑,放下手中的绿豆糕转头看了一眼皇后说道:“这几日身子有些不适,不方便吃肉食,因此婧琦宫中近日也都是在吃素。” 这话听起来显然就是假的,她可没听说赫连婧琦身体不适的消息,定然是另有原因。可是是什么,皇后也想不出来,她在思考期间,突然望见赫连婧琦带来的侍卫手中似乎提着什么东西,她有些好奇,直觉却告诉她那东西最好不要看,见不得,但是她的好奇心使然又很想知道那东西是什么。 皇后吞了吞口水,看着那侍卫手上的东西,赫连婧琦似乎注意到了皇后的视线,她转眼看了看那看的发愣的皇后,然后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落在了那侍卫手上提着的东西,对此赫连婧琦挑起一抹诡异的笑容,转头便看着皇后问道:“皇后娘娘不知这些糕点可是好吃?” 皇后被问的立马回过神,当即回答说好。说着话,但是她的视线却还停留在那侍卫手上,赫连婧琦见她还在看便笑着说:“皇后娘娘对那东西很感兴趣?”皇后收回了视线,看着赫连婧琦,不知怎么的有些莫名的心慌,似乎待会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然而只见赫连婧琦笑的妖娆,单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看着皇后笑道:“本来那东西是想在用过这些餐点之后再跟皇后娘娘观赏的,可是——皇后娘娘似乎很感兴趣,那么婧琦也不介意早些放上台来观赏。” 她这么说皇后有些发愣,看着赫连婧琦对着那侍卫招了招手,示意他把东西拿上来,皇后紧盯着那侍卫手上的东西,然后来了人把桌上的东西都收起来端在手上,侍卫把东西放到桌子上,皇后再次吞了吞口水,眼睛一直盯着那被包裹着的东西,虽然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但那最直观的感觉告诉她那里面的东西不简单,她目不斜视,做足了心理准备。 赫连婧琦含笑的看着她,慢慢地起了身,手抚上那包裹着的物品上,手指慢慢地捏住那上面的绳结,慢慢地用手拉开……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一十一节:做对嘛 赫连婧琦手上的动作很慢,慢到皇后都差点忍不住让她让开她来解开。 当赫连婧琦将绳结解开时,皇后看着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一动不动,旁边她的贴身宫女瞬间被吓到被自己绊倒,想尖叫却用手使劲的捂住自己的嘴,忍住让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然而就在下一秒皇后的身子便向后倒去,眼中满是惊恐之色,身子也略微的发抖起来,说话的声音也在颤抖,她抖着手指着桌上那颗血红色的头颅说道:“你……你……你是什么……意思。” 看着他们被吓成这个样子,赫连婧琦低下头去看了一眼,一脸的无辜和不解看向倒在地上的皇后,淡淡的说道:“皇后娘娘,您这是做什么啊,婧琦可是在获得的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娘娘你呢,你看,他还在看着你呢。”她的语气说的很是无辜,让人不禁觉得这头颅并不是什么头颅,皇后被吓得花容失色,面色苍白,嘴唇上的唇脂似乎都起不了作用,嘴唇被吓得发白那唇脂也盖不住。她说话似乎在说一件轻巧的事情,就像问你有没有吃饭一样简单。 她的话语让皇后觉得恐怖,鲜红的血液盖住他的头,头发上也黏着黏糊糊的血液,贴在头上,眼珠发白一直睁着眼睛,嘴巴微张的看着自己,皇后重重的呼吸着,一旁的宫女虽然觉得很可怕但还是要爬过去将皇后扶起。皇后略微颤抖着身子慢慢地跟那宫女一起起身,一直想转开视线却一直移不开视线,就好像粘在上面了一般,移不开。 她们看着桌上的头颅瑟瑟发抖,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皇后突然明白了她此前来的目的,这是来兴师问罪了吧。赫连婧琦看着她们的表情很是不屑的冷笑了一声,略微的侧过身子,抬起自己的手细细的看着,然后漫不经心的问道:“皇后娘娘此人可是认得?”这个时候她怎么能说认识,不管认不认识都得说不认识,这赫连婧琦什么手段,是能将那一品官级的李太师和从一品的曲尚书都能够轻易满门抄斩的人,当初长公主一家虽没有交代,但是她也清楚,那也是赫连婧琦动的手,谁下手能够让他们走的悄无声息,自然是位高权重之人。 皇后警惕的看着她,淡淡的开口说道:“不认得。”赫连婧琦依旧看着自己的手,嘴角勾着似有若无的笑意,深吸一口气慢慢地抬起头却没有转头看向皇后,淡淡的开口说道:“在他不说话之前——婧琦倒是从他口中得知了一些有趣的消息呢。” 听着她这轻描淡写的话,皇后的身子有些微颤,却很快的平静下来,不管从赫连婧琦口中说出什么她都不会觉得意外。皇后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看她要说什么出来。赫连婧琦转头便看向了皇后,笑的很是平静,这样的笑容皇后并不想看见,看她笑的越是灿烂或者越是平静那么之后所要遭受的可能会是强烈的刺激,就是那暴风雨前的宁静。 赫连婧琦也不慌不忙往凳子上一坐,拿起自己还没有喝完的茶,放在鼻尖闻了闻说道:“皇后娘娘不再闻闻这茶的味道么?”听她这么说,一种这茶中果然有问题的心思一下就涌了上来,皇后站在原地没有动,依旧是这么静静地看着她,浅声开口道:“不必。”赫连婧琦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下来,变成一抹浅笑,看向皇后,她端着茶杯往空地上举,手一个反转,杯中的茶水倒在了地上,那茶水鲜红慢慢往边上流去,她说:“这茶水,可是特意为皇后娘娘做的呢。近几日,皇后是否有心事呢。”这句话说得很轻柔,似乎真的只是一句普通的寒虚问暖。 然而皇后是什么人,后宫之主,什么场面没见过,赫连婧琦这点小伎俩怎么能迷的了她。皇后抿了抿嘴唇不去看桌上摆着的头颅,也在那一边的凳子上坐下,与她对视浅笑道:“多谢公主关心,本宫很好。”赫连婧琦丝毫不在意,笑着看了看周围,漫不经心的说道:“不知皇后娘娘是觉得茶好喝还是点心好吃啊。”她这话一说,皇后当即便警惕了起来,看了看那茶杯中鲜红的茶水,又看了看他们手上端着的糕点,顿时那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挥之不去。 皇后转头紧盯着赫连婧琦的面孔,冷声问道:“什么意思。”听她这般问起,赫连婧琦突然轻笑出声,张口叹息一声说道:“我能有什么意思啊……”说着便起了身,走了几步,然后突然转过头俯下身子靠近她的脸,四目相对,皇后被她这突然靠近的脸吓到了,眼睛瞪得极大的看着她,只见她忽然勾起红唇,道:“不过是——关心皇后娘娘罢了。” 说这样的话谁会信,就像在宫里听到说“我们是姐妹啊”一样讽刺。赫连婧琦和皇后的脸靠的极近,笑着再次靠近些,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情人么……”就这么三个字,皇后的眼睛瞬间瞪大,立即站起了身子一把将她推开,自己也站了起来,因为太过诧异,手上用的力道也大了几分,把赫连婧琦推到在地,头还磕到了一旁的桌子上才倒在地上,羽灵一见当即一惊立马上前搀扶。 “皇后,你在做什么。”恍然间,听见一声颇有威严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声音有些低沉,听出又些许怒意。皇后一惊转过头去看那声源,她怎么也不能相信这个人会来到她的寝宫。这一转头便看见了那人站在不远处,怒视着自己,急急的喘息着,立马走到她们所在的地方,赫连建永无视了桌上的东西直接走到赫连婧琦身旁,伸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柔声问着:“琦儿,可摔疼了?”边上的宫人行礼他也不予以多说,直接让他们起来。 赫连婧琦看见他的时候也是愣了一愣,然后立马摇头说道:“无碍,琦儿不痛。父皇怎会来此。”赫连建永慢慢平静下来说道:“不久前我听人说你来此找皇后共同用点心,朕才过来瞧瞧,这一来便看到……你这头怎么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赫连婧琦的额头上出现了一块红印,显然是刚磕到的。听他这么一说,赫连婧琦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随即一笑说道:“无碍,许是方才摔倒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 说起刚才摔倒,赫连建永立马就不跟她继续说了,当即就命人传唤太医,但是被赫连婧琦阻止了,他也拗不过她只能作罢,转头就看向了一旁还在呆愣的皇后,原本淡然的脸上立马就变得不一样了,那有将人置于死地的怒意,尽管不是很明显却还是被皇后感知出来了,她知道眼前这人对她是多么宠溺,不管宫中妃嫔生下多少子嗣都不及眼前这名身着红衣的女子。 安静了许久,赫连建永眯了眯眼睛才缓缓开口道:“皇后,你就没什么需要给朕解释的吗。”皇后看了看赫连建永,再看了看赫连婧琦,突然一种绝望的感觉油然而生,此刻不管她说什么,只需要赫连婧琦的一句话就可以将其推翻,她看着她,只见她此时也是一脸淡笑的看着自己,突然之间皇后明白了,什么赫连婧建永凑巧而来,都是她设计好的,她算准了他这个时候会来,至于为什么这么肯定,那去告知他赫连婧琦来她这里吃点心的消息一定也是她命人传送的。 就在她派人出去下毒的那一刻,或许就应该料到会有这样的下场。 “皇后。”见她一直不说话,赫连建永的怒意便更加浓烈了些,让人不容忽视。皇后那淡然的脸上突然笑了起来,轻声说道:“臣妾还需要解释吗。就在皇上看到的那一刻起,便是真相。”赫连建永听的一声冷哼,不予以表态,转头便看向了桌子上鲜血淋漓的头颅问道:“这是怎么会是,琦儿。”赫连婧琦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看到桌上摆着的头颅,不禁一笑道:“此次琦儿来此其实也是为这事。” 一旁的皇后听闻并没有做什么表态,依旧这样平淡的站着,若是对面站的不是赫连婧琦那么她说话或许还有用,但是那里站的可是赫连建永独宠的女儿啊,她能接什么话,她早已放弃了这样无谓的挣扎。赫连建永当真听进了她的话,挑了一下眉头问道:“究竟是何事。” 赫连婧琦听着勾了勾唇角如实说起:“父皇也知晓,琦儿寝宫中有一个叫洛晗的囚犯,可就在今日早晨他却被人下了毒,差点送命。父皇也只,琦儿是要保他的命的,怎能让他死去。好在太医去的及时才得以得救。就在这事发之后不久,便有一名可疑人被捕,琦儿便去了刑部,这一问才知此人便是下毒的人。”赫连建永认真的听着,一旁的皇后有了些许紧张,这事很快就要被说出来了。 她其实让人去投毒的不是洛晗,而是那秦乐修,却不知他怎么听得便找到了洛晗误以为他就是便下了毒。秦乐修几个月前被赫连婧琦带回来,是秦少傅之子,似乎是想借用他的手办事情更加方便,皇后觉得此人不应该留在赫连婧琦身边,这样只会增长她的气焰,但凡阻碍到她的都留不得,只可惜,弄错了对象。现在赫连婧琦找上门自然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之前只为了自己身边的宫女就能跑过来质问她并且从她这里将人带走,现如今不是宫女可不就得将她这里弄得天翻地覆。 “此为何人。” “琦儿并不太知晓,却得知——此人,与皇后娘娘可是青梅竹马啊。”听到了这句话,皇后便立马转头看向了她,眼中满是诧异,当即就开口说道:“你胡说八道什么,这人是谁我可不认识。”这一句青梅竹马可让她头疼的很,赫连婧琦二人皆转头看向她,她突然笑了一下说道:“哦,琦儿说错了呢,是——皇后娘娘偷偷带进来的,情夫啊。”这句话如同五雷轰顶,这句话意味着什么,那是死不足惜。 民间女子红杏出墙除了受尽天下人责骂外,还要处以火刑若是不想弄的人尽皆知便是浸猪笼,可现在她是什么身份,不是什么民间女子,她是皇后,是这个国家的国母,皇后红杏出墙怎可是轻描淡写的事情,这可是连她的家人都要被牵连,那株连九族自然也是理所应当。就这么一句话,皇后怎么可能在继续沉默,无论如何都不能跟家里人牵扯到,她当即摇头叫道:“不是,不是……皇上,你要相信臣妾,臣妾没有啊……你,赫连婧琦……你这个妖女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皇后的这一番叫喊让赫连建永厌恶至极,本来听到“情夫”的消息便已经是怒意积蓄,再听着她这屋里苍白的解释更是让他皱起了眉头,说道:“琦儿,此事可是大事,皇后身为国母……此事可是属实?”赫连婧琦没想到这个时候赫连建永还会这么问,以前可是不会质疑她的,看来面子很重要,她想着便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说道:“自然是属实的,父皇……你,你何时变得不相信琦儿了。还亏琦儿那么费尽心思的做这些事情,为的不就是不弄得人尽皆知嘛。若是不信,父皇可召来刑部尚书——朱大人前来对质,当时审问可是这大人审的,琦儿也只是旁听。” 这一听还是经过刑部尚书的手,赫连建永的脸色顿时便不好了,黑了脸。皇后想开口说什么,却被赫连婧琦抢先了一步,走到她的跟前说道:“皇后娘娘,别做无谓的挣扎了,劝你是认了。否则……你的家人,必然也要受到牵连。”她说话只让她们二人听得见,皇后一脸惊讶的看着她,微张着嘴,看着她那一脸妖娆的笑意让她觉得格外刺眼。皇后顿时红了眼,手有些微微的颤抖,说不出话来,赫连婧琦一脸得意,这就是不顾后果跟她作对的下场。 她做事需要理由吗,不需要。但是若是理由充分,那便更好了。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一十二节:绝望吗 皇后应当母仪天下,可是却出了红杏出墙这一档子事。皇帝最要的是面子,出了这样的事情,赫连建永要做的第一件事情自然是封锁消息,然而这些事情赫连婧琦都已经替她想好,皇后若是死了那自然是要给天下,给他娘家人一个交代,突然离世自然是会受到天下人的质疑,因此要慢慢来。 “皇后娘娘怎么说都是国母,此时不宜招摇。琦儿觉得,皇后的所作所为虽然有辱国威却不该牵连其家,因此将皇后娘娘关押便是,”听着赫连婧琦所说的,赫连建永似乎并不是很满意,皱了皱眉头,她也不在意,接着说,“皇后娘娘既然红杏出墙自然是不甘寂寞,若是将她关在一处与世隔绝之处会是什么样的情形呢。”赫连建永并不想要处理这些事情,赫连婧琦说的也不错,既然要顾及国威必然是要处理得当,既要给出处罚又要瞒天过海。 赫连建永将自己带来的侍卫留下,留给赫连婧琦差遣,这事情就给她来处理,她处理事情的方法他一向很放心。赫连建永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皇后,冷哼一声甩袖而去。皇后见他慢慢离去,也不禁发出一声冷笑,当真是,最是无情帝王家,当初若不是为了他的家人,她断然不会进宫选妃,却“阴差阳错”的成了皇后,为家族争了光,现在却出了这样的事情,谁都不能找,只能任凭宰割。皇后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要被一个亡国公主处置。 皇后站在那里一句话都不说,赫连婧琦命人将她扣押住,她也丝毫没有挣扎。赫连婧琦让人将她带回她的寝宫。 此时此刻,她再不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现在不过是带着这个头衔的阶下囚,侍卫将她压到自己寝宫门口便将人扔了进去。随后赫连婧琦出现在门口,勾着那艳红的唇角,故作责怪的样子看着他们说道:“唉呀,你们下手可轻点,人家可是皇后娘娘啊。”那两名侍卫做样的回应了一声回到门口守着。赫连婧琦笑着踏进了皇后的房间,皇后还倒在地上,面色苍白。 赫连婧琦走到皇后身边慢慢蹲下,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略显遗憾的摇着头说道:“啧啧啧,多好的一张面容啊,却要在今日起,见不得天日了。”皇后看着她,一起身便挥手甩开她的手,怒视着她坐在地上说道:“你这等妖女,自从你来起,便没有好事。”赫连婧琦并不会在意这样的挑衅,这种话听的是最多的,不足为气,她看着她,伸出手撩动着她的发丝浅笑道:“皇后娘娘是不是没有想到过,有一天会变成这样。” 皇后没有说话,将头转向一旁,赫连婧琦却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重新拉回来直视着自己,神色淡然说道:“你动了我的人,就应该想到这样的下场。最近本宫事情繁多,你却还要撞上来任我消遣,还不知轻重,是不是之前都没有伤害到你,你都以为我好欺负啊。”皇后抬起手,伸手就是将她的手拍开,说道:“现如今,本宫已无话可说,皇上竟全然相信你的一面之词,这国非覆即灭。” 听到这话,赫连婧琦似乎心情大好,哈哈笑了起来。皇后并不知道她究竟为什么要笑,她皱了皱眉头,差点忘了眼前这人并非赫连建永的亲生子嗣,而是那“洛丘”的亡国公主,那时她五岁早已有了意识,不然不会在那时候先将赫连煜宸这个人除去,她要做的恐怕便是复仇,让这个国家逐渐没落,亦或者是来复国。现在赫连建永什么都听她的,对她来说那是大好形势。如此一想,皇后背后的冷汗直流。 她一直不说话,赫连婧琦虽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没关系,她可以把自己想说的跟她说。赫连婧琦一直看着她,浅浅的笑着,似乎是要说一个美满的故事:“赫连建永灭我国家,我不过是稍微对他的国家动了一下而已,有何不可。”皇后看着她的眼神有些怔然,看着她表情似乎说的是别人的事情,与她无关。 话说到这里了,只要有脑子的人都能想到此人究竟想要做什么,皇后看着她开口问道:“你要复仇。”赫连婧琦轻笑一声,耸耸肩说道:“这么说多不好啊,我只不过是做一些常人都会做的事情罢了。谁会对着自己的杀父杀母的仇人产生好感,若真有那也是错觉,终有一天这些便是致命一击……皇后娘娘应该很懂才是。”赫连婧琦笑看着她,慢慢地起了身,然后不经意的说起:“皇后娘娘,婧琦问你,你同青梅竹马的这几日一起快乐,还是——跟父皇的这几年开心啊。” 皇后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问起这个问题,虽然她确实是将自己的青梅竹马偷偷带到宫里来,但是绝对没有做什么有辱帝王家之事。皇后没有说话,赫连婧琦也不会在意她回不回答,因为这都不会影响到自己后面要说的话,她回过头看着皇后,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有了变化,甚是邪魅,让皇后看的都不自觉的抖一抖,只听她轻言道:“我知你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定然很想一直在一起。可你贵为皇后,这本就是不可能之事,于是婧琦便为你们想了一个办法,就是让你们——融为一体。” 她的这句话让皇后彻底懵住,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那心中也开始没有由来的慌乱起来。皇后的手在袖子里慢慢地捏紧拳头然后又慢慢松开,赫连婧琦自然知道她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意思。她拍拍手,羽灵端着一个托盘而入,托盘上方放着她们刚刚在后院喝过的茶,那茶壶她记得。赫连婧琦见她看着那茶壶也不说什么,直接转过去拿起茶壶茶杯倒了一杯水,然后回头慢慢蹲下递过去,示意她可以再喝。 这一次皇后自然没有接过这茶,她这个时候会做这种事情必然是有她的原因,所以她不能随便接。赫连婧琦一声冷笑,举起茶杯放在眼前,突然的手一个反转这茶水便倒在了她们二人中间,在倒的时候她还淡淡的说:“方才皇后娘娘可是喝了几杯的,现在却不肯再喝是为何……若是娘娘的青梅竹马知晓你不肯再与他接触,该是如何伤心啊。” 这话说出口的时候,皇后再一次的愣住,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她跟她那青梅竹马不接触跟这茶有什么关系。就当这么想着刚过,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说要让他们融为一体,而这茶又是鲜红如同血液那般红,喝进口中又有些甜腥味,但那腥味并不重被其他味道盖过去了。皇后的眼睛瞬间瞪大,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深深地吸着气略微的缩着脖子,那锁骨明显的浮现出来,显然是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看到她的神色突然变得这样惊恐的样子,赫连婧琦多多少少知道她已经知道自己说的已经是什么意思,她的嘴角挂着淡笑说道:“皇后娘娘,可要感谢我啊。”皇后看着她眼中渐渐朦胧起来,还有一番作呕,但却一下子忍住没让其吐出来,她努力的平复那想要作呕的感觉,眼中满是愤恨的模样说道:“你这个妖女——真是,丧心病狂。”赫连婧琦一声冷哼起了身,再次拍手侍卫端着托盘进入。 这一次的托盘上放的是她们刚才吃过的糕点,至于上面放的是什么皇后也看不清楚。只见赫连婧琦起了身,将托盘上的碟子端下放在皇后面前说道:“可还喜欢这道糕点?”看到这糕点的那一瞬间,皇后突然瞪大了眼睛,手有些微抖,嘴唇也不自觉的抖动起来,这一次再也忍不住的头转向一边开始作呕起来。赫连婧琦瞬间就起了身,往后退了退,遗憾的说道:“啧啧啧,我还以为皇后娘娘会很喜欢呢……说起来,你们可真是一对好青梅竹马啊,只要是跟他有关的你通通都说好。” “你……呕……不……不要……再,再说……了……呕……”皇后依旧匍匐在旁作呕,赫连婧琦含笑的看着她,走到她的另一边慢慢蹲下轻声道:“还真没见过,这样的皇后娘娘啊。”皇后依旧在一旁作呕着,没有理会她,赫连婧琦也没有在意,只是含笑的看着她。皇后慢慢的努力忍下作呕,慢慢地回过头擦去自己嘴角的污秽物,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赫连婧琦也没有动一下,就这么蹲着。 可哪知,皇后有种破釜沉舟的感觉,快速的伸出双手伸向她的脖子,很快的就将她的脖子掐住,狠狠地掐住。赫连婧琦没有想到她会突然攻击自己,皱了皱眉头,守门的侍卫当即立马进了房间拖拽皇后将她们二人分离。刚那般模样,又使了全身的力气去掐赫连婧琦,被那些侍卫很快的就拉开了。赫连婧琦皱着眉头慢慢站了起来,羽灵赶忙将手上的托盘给其他侍卫,她去扶住她,让她站稳。 赫连婧琦甩开她的手,摸着自己的脖子,因为刚才被这么一掐脸早已通红,脖子上也有明显的掐痕。被这么突然攻击自然笑不出来,此时皇后却笑了起来,疯狂大笑。赫连婧琦眯了眯眼睛,突然的勾唇一笑,皇后瞥见了她这抹笑容,立马就觉得不对,她慢慢地收住了笑容警惕的看着她,想后退但是没办法被侍卫牢牢的抓住。赫连婧琦靠近她,从袖中拿出一个青色的小竹筒,放在她面前说道:“本宫本不想这么做,就这么让你在这宫中孤寂的死去,可是——你非要我折磨你。” “你要干什么。”皇后现在自然没有了刚才的心态,这个赫连婧琦若真做起来什么事情做不出来。赫连婧琦冷笑着将小竹筒上面的盖子打开,对着侍卫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们将她牢牢抓住,将她的嘴巴打开。侍卫自然是要照做,捏起她的嘴巴,但是皇后也知道自己一旦张了嘴那才是绝望的开始,她摇晃着头,紧紧地抿着嘴巴不肯张开。但是她的力气哪有这些侍卫的力气大,时间稍微久一些便成功的掰开了她的双唇。 赫连婧琦将小竹筒的口子对准皇后的嘴,手一翻便从里面倒出来东西直接进了她的嘴里,进嘴的那一刹那侍卫将她的嘴快速合上,紧紧地捂住。皇后能够感受到有东西在自己的舌齿上慢慢地蠕动,然后慢慢地靠近自己的咽喉,顺其而下。皇后眼中满是惊恐,她摇头,她挣扎,眼角的泪顺着滑落,那种散发出来的绝望气息让赫连婧琦备有快感,轻笑道:“是你,自讨苦吃。”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一十三节:欲念难抑 皇后的眼中满是惊恐的神色,她可以感觉赫连婧琦倒进她嘴里的东西一直蠕动到进她的咽喉,她的食道。尽管如此,皇后依旧还在挣扎,但这些都是无用之功。 赫连婧琦站在她的面前,小的妖娆,挥了挥手示意侍卫放手。被松开了的皇后一下子软瘫在地上,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开始微微的掐着自己的脖子,不止一次的想要将那在自己身体里蠕动的东西抠吐出来可是都已经出不来了。皇后强拧着眉头,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赫连婧琦走到她跟前慢慢蹲下,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淡然等我看着她笑道:“没想到皇后娘娘倒是喜欢激烈。” 她这话说完,皇后眼睛瞪大看着她,轻声说道:“你刚才……干了什么。”赫连婧琦松开自己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说道:“这个——是我幸苦培育出来的哦。”说着便笑着站起了身,俯视的看着她继续说道:“此为欲念蛊。顾名思义,便是将你心里的欲念,完全发挥出来……可听过欲火焚身。”经她的这一解释,皇后也越发明白起来,刚才自己吃下去的东西有多恐怖,她也意识到自己摊上了真的事情。 沉默了片刻,赫连婧琦开口问道:“刑部尚书到了吗。”突然说这话皇后也有些懵,此时跟刑部尚书又有什么关系。虽然很慌乱但是好在此时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心也渐渐平静下来些,怎么说应该也不会立马发作。 一声询问羽灵上前作答:“回公主,在门口等候传召。”赫连婧琦听到这句话便是勾起唇角一笑,吸了一口气笑的妖娆说道:“让他将人带进来。”此时此刻赫连婧琦的情绪变化很快,也不知道她这个时候提到刑部尚书是有什么用意。赫连婧琦转头看着她笑问:“是不是不知道为何要找尚书大人前来?”皇后没有回答,只是坐在地上一句话都没有说。 之后赫连婧琦也没有说什么,只跟她说到时候就知道了。 “臣参见公主,公主吩咐的事情臣已办妥。”刑部尚书出现在房门口,一作揖,神色也很是肃穆,似乎是遇到了什么事情。皇后看着门口的尚书大人,隐约间听见外面有人的呼叫声,是很微弱的声音被人压制不让出声,这样的声音听起来很苍凉,满是哀怨的声音。听着门外的声音,皇后的心里突然慌了一下,那种不安感马上就席卷了全身。 “把人带进来。”说这句话的时候赫连婧琦的脸上依旧保持着那样浅浅的笑意。刑部尚书应下,转头就命人把人送进去。看到人进入后皇后当即就愣了一下,这些人看起来是有一番梳洗,但是仍然能够感受到他们身上的牢狱气息,皇后心底的那种不安感瞬间就侵占了大脑,她的双眼瞪起,此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立马就开口问道:“你……你要做什么……” 突然的,赫连婧琦的脸上笑的灿烂,佯装思考的模样,右手的食指抵在下巴上一副天真的感觉说道:“嗯……做什么呢……我也不知道诶……”说着她便走到那些囚犯面前,笑着从腰间摸出一个青瓷瓶,揭开盖子倒出几颗红色的药丸,或许她本身喜欢红色的缘故,她所制作的药丸都是鲜红的。 她的手摊在他们面前,笑着命他们吃下。虽有犹豫,却在最后都服用了这药丸,不管吃不吃到最后都是死路一条。来的这一批囚犯都是明日将要问斩之人,按照赫连婧琦吩咐的刑部尚书在监牢中将第二日要问斩的人带出来,并且先让他们洗漱过。 囚犯们将红色药丸吃下,赫连婧琦等人便全部撤离,只有她一人站在门口,笑的妖媚,红唇勾起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她的手上戴着一串铃铛,她轻轻的摇晃起手腕,发出一阵清脆的“叮叮当”的声音,皇后一开始并不知道她究竟在做什么,只听那“叮叮当”的声音似乎跟自己腹中的那一样东西有有反应,因为那一声音的叮当响自己腹中的东西便蠕动一下,身体开始变得有些异样。 皇后只感觉腹中开始发热,从内向外发散,一开始还可以忍耐但是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便越发难忍起来,腹中的燥热惹的全身都感觉是热的,明明是寒冬却热成这样。那几个站在门口的囚犯似乎也有什么不一样的反应,面色有些发红,身子也有些微微的颤动,似乎在隐忍什么。 站在门口的赫连婧琦细细的看着他们的反应,一直这么妖娆的笑着,淡淡的开口道:“你们待会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无需顾忌。” 这话说完不久,里面还坐在地上的皇后开始面色通红,胸口上下的幅度很大,呼吸也渐渐的开始沉重起来,额头冒着虚汗,口中传出一阵阵暧昧的声音,令人想入非非,门口的囚犯似乎被她的声音所吸引,随着她一声声细细的喘息声,皇后也变的旖旎妖媚,门口的囚犯也有了明显的变化,似乎被她的声音所吸引有了些许动作却又退缩了些。 看着这些反应,赫连婧琦便是一声冷笑:“你们明日便要问斩,这等事都还不敢?就算做了又何妨——今非昔比啊。”她的这一番话话音刚落下,那些囚犯似乎突然开窍一般,纷纷有了动作,皇后虽身体燥热难耐但看到他们动了起来便立即开口,但发现自己已经使不上力气:“……你……你们……本宫……你们想对,本宫做什么……你们……” “呵,”赫连婧琦突然冷笑一声,一副高傲的样子扬起下巴说道,“你还以为你是那母仪天下的皇后,这后宫之主?在父皇离开的那一刻,你便不再是了。”此时的皇后因为隐忍而变得大汗淋漓,脸色越发红润起来,体内的燥热让她忍不住摊倒在地上,衣衫已经有些许凌乱,那一声声亲昵的细细的呼唤让囚犯体内的药性一下子登顶,那眼中的欲念仿佛一下子就要从眼中跳出,直接扑到那皇后身上。 接着,赫连婧琦的妖媚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去吧。”这一声就像是将士得到了命令可上前斩杀敌人,缰绳被放后的野马,一下子便有了行动,扑了过去。皇后的眼中虽是惊恐,但还是被那欲念的眼神盖过,几个囚犯上前便将她的衣服脱落,或许嫌麻烦了便直接开始撕扯。听着那“嘶”的声音,赫连婧琦的唇角勾起一抹妖媚至极的笑容,然后转身离去,侍卫神色淡定的将门关上,毕竟之后会发生的事情都是不宜观赏的,这种事情还是房中人自己知晓便可。 逐步离开皇后寝宫的赫连婧琦也是心情大好,虽然日后没有了一个时常找她茬的人,但是若是此时不出手怕是真当她软弱无能了,她的威严绝对不容挑衅。 回到自己寝宫之时天已经是黑的了,赫连婧琦进寝宫时就看见很神奇的一幕,那就是秦乐修和祁瑾青二人面对面坐着,看着对方,一句话都不说,那眼中充满着别离的伤感,此刻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再无他人。看到此情此景,赫连婧琦只是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随即笑开来命人给他们二人单独准备一份晚膳,就让他们二人享用这别离的一餐任何人都不能去打扰。心情若是好了,什么都好商量。 比如,在秦乐修和祁瑾青将要分离的时候,虽然他们什么都没有说,但是赫连婧琦看的很清楚,他们想要拥抱对方,但是不敢。秦乐修不忍看见祁瑾青受苦,任何一点点都不可以。赫连婧琦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二人,慢慢地走到他们身旁,伸出手手一翻便出现一个青色瓷瓶,递给祁瑾青。二人皆是一脸疑惑,这又是要整哪一出。 看着他们脸上满脸的疑惑,赫连婧琦也不说什么,只是勾唇一如往常那般妖娆的笑着,似乎这里面装的是毒药,令他们恐慌不已。秦乐修脸上的神色并不是很好,一下子便黑了下来,挡在她和祁瑾青的中间说道:“你这是要做什么,我同阿青今日一直没有做违背约定的事情,你……”赫连婧琦知道他们这是误会了,但也不解释,只是笑着说:“我知道。” 听到这样的回答秦乐修的脸色便又不好了些,一直盯着赫连婧琦生怕她下一刻便会到他的背后对祁瑾青做些什么,说话的语气也是冷漠:“你知道为何还要这般,究竟是何意思。”祁瑾青见他跟赫连婧琦要呛起来了,顿时有些不安起来,怕他会受到她的报复,便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角轻声道:“修……”秦乐修听到他在叫自己便立马回了头看他,见他一脸担忧的神色便呼出一口气柔声道:“没事。”他虽这么说,但祁瑾青的心里还是觉得不安。 赫连婧琦看着他们二人也是觉得有趣,也不想继续玩闹下去,笑道:“给你们一个拥抱别离的机会,可要。”这话一出口二人齐齐一愣,一时之间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赫连婧琦见他们此时如此木讷也是无奈,沉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给你们机会,你们却不要,能怪我吗。”说着就将自己手里的瓷瓶抛给了秦乐修,他们要不要吃这药丸让他们自己定夺,她不参与。 一时之间秦乐修犹豫了很久,做不了决定,祁瑾青走出他的背后看着他手中的瓷瓶,看了看他,他却一直看着自己手里的东西。秦乐修不敢冒险,万一这是什么毒药那可怎么办。然而,祁瑾青没有给他过多思考的机会,直接伸手抢过他手中的瓷瓶,以最快的速度打开倒进嘴里,这一切的行为都让秦乐修颇为震惊,他想阻止但是又想到不能碰他硬生生的将伸出去的手收回,在颤抖着说道:“你……阿青,你……做什么……” 可是祁瑾青却笑了起来,说道:“我相信,这不是毒药。”说着便看了一眼边上一身红装的赫连婧琦,她不以为意转开头不去看他们。 在这下一刻,祁瑾青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靠近了秦乐修,伸手搂住他的腰身靠在他的怀里,秦乐修当即僵在原地,那颗心瞬间悬起,这二人触碰代表着祁瑾青会受到疼痛的折磨,他拧着眉头胸口起伏着,祁瑾青在他心口处趴着,感受着他的心跳。秦乐修刚要开口说话,祁瑾青便开口说道:“修,抱我。” 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没有用了,若真不行他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秦乐修虽然笑着反抱住他的腰身,但额角的汗已经说明了一切,他不能看着祁瑾青受到伤害。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二人就这么相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慢慢地秦乐修的心里有了疑惑,不是说若是触碰了祁瑾青,那么他就会受到钻心之痛?难道是假的。秦乐修那颗悬着的心渐渐地放下来,现在似乎一切都没有问题。 赫连婧琦没有看他们如何拥抱,她只是背对着他们站立,边上的宫女们也都很自觉地转过身没有看他们,让他们感受着这最后的别离。 “时辰已到,祁瑾青,我们这便要带你离去了。”在他们相拥片刻之后,赫连婧琦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祁瑾青抬起头望着他,对他一笑说道:“修,我们——要说再见了。”虽是不舍,但终究是要分离,如若强留他,秦乐修想赫连婧琦又百种方法让他甘愿放他离去,他不想在确定祁瑾青在没有任何事情之后,看见他又受苦。二人慢慢分开,在分开之际,祁瑾青踮起脚尖在他脸上轻轻一吻,然后迅速分离。 秦乐修没有送他,因为不舍,看着他离自己而去,那种不舍的心情一下子便席卷了全身,但是不管怎么说,见到了祁瑾青证明他还好好的活着这便足够。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一十四节:重头戏可看 一日的相见,让秦乐修确定了祁瑾青还活着,并且活的很好,那几日的心情颇为复杂,祁瑾青还完好的活着他很开心,但却不能陪着他一起,在那样陌生的环境,他们这一别又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在祁瑾青离去后,赫连婧琦对他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若无意外,不出一年你们便可相守到老。”那时候秦乐修并不是很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只知道自己只要对他没有威胁之后,她便会放了祁瑾青,同他一起生活。 皇后的事情很快就在第二日传遍了整个皇宫,那传言半真半假让人不知如何相信。传闻皇后垮台,无力在于赫连婧琦相争,被软禁;传闻皇后被软禁是假,被秘密处死是真;传闻皇后被关在暗无天日之地,受着非人般的生活。这些传闻并非子虚乌有,有真有假分辨不清。皇后的母家听到传言自然是要进宫一探究竟,但都被拒之门外,让他们顿时觉得消息不假,要找赫连建永理论。这是突然出现自然是要跟他们协商解决,待他们从尚书房出来之后便灰溜溜的从皇宫离去。 这些传闻秦乐修等人自然也都听见了,西宫皇贵妃罗雅颜,十一皇子赫连裕和温靖翎也都有所耳闻。听到之时不禁感慨赫连婧琦的权利竟然如此之高,就连这一国之母的皇后都会被掰倒。对于一直想要赫连婧琦死的罗雅颜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好消息,虽与皇后不合但她们此刻目标一致,偶尔还可以一起商讨一下,现在皇后已经垮了,垮到连赫连建永都不去过问。 洛晗的禁足被解禁,美其名曰这是他给她顺理成章掰倒皇后的赏赐。对此洛晗并不是很了解,身上的毒已解只需要静养,对外面的事情并不是很清楚,秦乐修在赫连婧琦离去后跟他解释了一番。解释过后,洛晗也是意外至极,没想到要害他的竟然是皇后,他们也是无冤无仇,更意外的是没想到赫连婧琦会去直接奔向皇后寝宫,讨要说法,也不说讨要说法吧,是一开始就确认是皇后做的,不然也不会顺理成章的把人关起来。 为了让洛晗能够早日好起来,秦乐修便不在那里打扰他休息,很快的就退出房间,关上门让他好好休息。出门之后他就去找了赫连婧琦,他想要知道皇后究竟是怎么了,传闻中的哪一条才是真。赫连婧琦含笑看着他没想到他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秦乐修问:“是不是因为中毒的人是洛晗,所以你要为他报仇。” 听到这句话,赫连婧琦当即愣了一愣,随即笑了起来,摇着头说他太天真勾唇笑道:“秦乐修,何时你竟这般猜测了。我与皇后不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互相要扳倒对方。洛晗的这件事情只不过是个契机。也莫要多想,宫中谁人不知我赫连婧琦最护短,谁敢欺到我的人,我定让那人付出代价。我做事从来不需要理由,但是我要让皇后输的五体投地,断了她的幻想。” 她说话,秦乐修一直认真的听着,她说的不错,赫连婧琦最为护短,护的程度让人膛目结舌,若是不将你折磨到痛不欲生算她输。皇后输的不是手段,而是身后的后台。秦乐修一直问她皇后究竟受到了什么处罚,然而赫连婧琦却笑着说了一句话:“若是红杏出墙的人,会如何。”这句话一说完秦乐修当即一愣,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是洛晗中毒查到幕后指使是皇后吗,怎么突然就变成女子红杏出墙了,这对女人来说可是头等大罪啊,更何况是皇后。 秦乐修愣在原地很久一直没有说话,显然是受到了冲击。赫连婧琦见此不屑的一笑,转了身不跟他多说什么,带着羽灵便要离开。秦乐修见她要出寝宫便当即问:“你要去哪。”赫连婧琦听到他这一叫唤,慢慢地停下了脚步回头望了他一眼说道:“去看一出重头戏,你可要看?”隐约间秦乐修觉得这是跟皇后关,一种莫名的慌乱感涌上心头,那种慌乱并不是为自己,而是他感觉到此番一去定会让他重新认识赫连婧琦是个什么样的人。 可是他还是回答:“去。”赫连婧琦听到这个回答并没有多么意外,只是稍微的怔了一下,很快便恢复到原来的样子笑而不语转身就走,秦乐修跟在她的身旁,一同走。 这赫连婧琦所去之处并非其他地方,而是这正宫,皇后的据说。门口守卫仅二人,进门之后甚是萧条,看不出这是有人居住的地方,更别说是皇后住的地方了,跟冷宫也是有的一拼,唯独与冷宫不同的就是这奢华很多。原本在这正宫服侍的人早已被分配到其他地方,有做杂役的,也有分配到其他主子手中供差遣。她会来这里,说明皇后还活着并不像其中一条传言那般,被秘密处死,也说明皇后还在这正宫中,只是这正宫或许便不会再叫正宫,形同冷宫。 进了皇后的寝宫,走到寝殿处,门口也有几名侍卫守在门口,一字排开守卫。看到赫连婧琦时皆是一行礼恭敬道:“属下参见公主。”赫连婧琦这次来带的人不多,也就一个羽灵和一个秦乐修,她笑着让他们免礼开口问道:“朱大人可将人带走?” “回禀公主,尚书大人已在辰时将人带走,说是午时便要问斩,要带人去刑场。”其中一名侍卫禀明了事情。赫连婧琦点了点头看着那道紧闭着的门,突然一笑问道:“可有人进去为皇后娘娘梳洗过。” “回公主,已有。”得到了回应,赫连婧琦甚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命人将门打开。秦乐修听着赫连婧琦的盘问,他不是很明白这刑部尚书为什么会在这里,照她说的似乎刑部尚书还带了人来这里,并且还是今日要问斩的囚犯,他不知道赫连婧琦究竟在盘算些什么,她的心思让人难懂。 “吱呀”一声门已开,进了房内,并不是很亮,照侍卫所说是皇后命人不要点灯。赫连婧琦进门后,开始寻找起皇后在哪里,羽灵告诉她皇后在床榻上。听言赫连婧琦几人往床榻那边走去,确实便看见一身素衣的皇后软摊在床榻上,面无表情,满是绝望的神色。秦乐修见到皇后的时候着实被震惊到了,皇后的头发有些许凌乱似乎遭受过什么,身上的衣服显然是早上换掉的,那脖子上有明显的红印,那印子秦乐修一认便认出来是什么,那显然是人为。 此时的皇后并没有任何的力气可以坐起来,整个人都很无力,但是她看见了赫连婧琦带着嘲讽之意的笑容看着自己,她想开口,但是发现自己的喉咙过于干涸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赫连婧琦看明白了她想要做什么,便让羽灵给她喂水,秦乐修就这样站在边上看着,心中顿时满是疑问,不知道皇后究竟遭受了什么,也不知道赫连婧琦来这里是要做什么,是不是要来羞辱她。 羽灵端上一杯水将皇后慢慢扶起将水喂到她口中,皇后也没有拒绝,在喝水之时还一直看着赫连婧琦,那眼中满是恨意,那种想要将人生吞活剥的恨意。赫连婧琦也全都看在眼里,并不在意。羽灵喂完水,将皇后放开,她再次趴在床榻上,她想要慢慢地坐起,但那身上的疼痛感太过强烈,特别是腰身以下,剧烈的疼痛感让她拧起了眉头,额头也很快有了汗水,但她还是强忍着坐了起来。 看她起身起的如此艰难,赫连婧琦慢慢走到床边,看着这凌乱的床还有那带着明显褶皱的地毯笑道:“皇后娘娘昨日可还满意?不知那几位,可是满足了娘娘?”听完这番话,皇后眼中的恨意越发明显,昨日之事是毕生的耻辱,不管昨日赫连婧琦冠在她头上的罪名是否属实,但昨晚的事情却是是将这事坐实了,她的眼中似乎在冒火,手撑着上半身才得以坐住,手也慢慢地捏起拳头,咬着牙说道:“赫连婧琦……” 听着她这一声带着带着深深恨意的语气叫着自己,赫连婧琦的嘴角一直含笑,不曾有什么反应,她歪着头一脸无辜的看着她说道:“怎么了嘛,难不成昨日并不满意?还是说……那几人并不能满足娘娘?”皇后的状况,再加上她的反应和赫连婧琦的话语,秦乐修并不难想到究竟发生了什么,这怕是她带了人凌辱皇后,并且还是刑部尚书早晨带走的那几个今日便要问斩的人。这么一想,秦乐修顿时对赫连婧琦是刮目相看,一直以为她做事是针对人,却没想到她对一届女流竟也会做出这种事情,这样的侮辱对女人是何等的难忘。秦乐修的眉头皱了一皱,没有说话。 “你还要来此……作甚,看本宫的笑话吗……”皇后这一句话说完,赫连婧琦便嘟起了嘴,一副无奈的样子说道:“娘娘,您怎可这般说婧琦的,婧琦所做之事可都是想要娘娘满意啊。难不成——是当真不满意。” “赫连婧琦……”她又是一声叫唤,赫连婧琦故作惊讶的看着她,然后就勾起唇角一笑,这个笑让人觉得太过恐怖,犹如那死神的镰刀要取人性命,而她的笑容背后是带给你无尽的折磨与悲痛。皇后看着她的模样顿时心中那种不安感再次涌现,但是现在自己已经是这般模样,她还能做什么,现在已经是绝望,她做什么也不会再绝望了。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一十五节:那就彻底一点 赫连婧琦此时的笑容确实会让人觉得很恐怖,但是对此时的皇后来说已经挑不起她的任何波澜。秦乐修在一旁看着也是一直看不明白她究竟还想要做什么,把皇后弄到这般田地已是恶毒,赫连婧琦现在才几岁,不过十四竟能做出这般事情,也当真是独特之人。秦乐修现在什么都不能说,这是他们之间的协定,赫连婧琦在做任何事情他都不能出手阻止,不然祁瑾青会受到应有的惩罚,而不是他。 赫连婧琦在床沿慢慢坐下,伸手轻抚着皇后的脸,说道:“这容颜,多美啊,也难怪他们会把持不住呢。”皇后别开脸,冷哼一声:“若不是你指示,他们怎敢……”听到这话赫连婧琦哈哈大笑起来,摇了摇头,似乎在说你怎么还是看不清状况:“皇后,将死之人,无所畏惧。昨日他们可是知晓今日便是他们将死之日,昨日娘娘又是那般诱人,但凡是个有七情六欲的男子,都会上钩吧。”她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皇后的脸,看着她脸上表情的细微变化,那种变化让她很有成就感。 她的话说完,皇后没有怎么理会她,什么话也不说就这么坐着。赫连婧琦也不逼她,翘着二郎腿在那摇晃着,歪着头俨然一副赖着的样子。皇后的寝殿内安静至极,皇后的眼睛往边上瞟了一下,她没有看自己,她也不再看她目视前方,这才看见这殿内竟然还有一男子在,她现在才注意到有秦乐修的存在,看他的穿着应该不是什么阶下囚或者赫连婧琦的手下,看样子还觉得有些眼熟,却想不太起来。 “都出来吧。”突然的,赫连婧琦的声音突然在这寝殿内响起,那一声轻笑让所有人都感到诧异。她说的话也让她们感到诧异,难道这里还有别人?这不应该。赫连婧琦话音落下,秦乐修开始环顾四周,发现并没有什么人。 没一会,从角落里发出了一些动静,出来三明身着暗色服装的男子,带着一顶与服装一样颜色的帽子,手上拿着笔与本子低着头从各个角落出现,走到中央下跪行礼:“臣(草民)参见公主。”看到三个人出现的时候,皇后和秦乐修二人皆是震惊,这寝殿竟然还藏着三个人,若是现在才出现那就说明他们在这呆了一晚,也就是说他们在这里目睹了昨晚所发生的一切。 “都起来吧。”赫连婧琦抬了抬手,笑着转头看了一眼震惊脸的皇后,然后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很快便过去了。皇后的手再次紧紧窝气,赫连婧琦也注意到了她的手淡淡的说道:“皇后娘娘这便受不了了?这可如何是好,怎么说也是这后宫之主,不过是有人看到罢了便受不了了——若我说,我命他们都记录下来了呢。” 这一番话音落下,皇后的眼睛瞬间瞪大,身子开始颤抖起来,紧咬住自己的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的话也让秦乐修感到诧异,她命那些阶下囚来凌辱皇后他觉得已经是难以置信,但她现在却说她不知找了囚犯来凌辱还找了人在一旁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并且记录了下来,这不是丧心病狂是什么,她的想法很行为真的是难以猜测。 看着她的表情,赫连婧琦颇为受用,却突然眉头微蹙一副惋惜的模样说道:“啧啧啧,皇后娘娘这般高尚,却被人看见了,似乎有些不太好……昨日此等举动怕是不会再有,婧琦就想命人记录下来,也好知道此事确有发生啊。”皇后顿时红了眼,她慢慢地转过头看着她,赫连婧琦见了故作惊吓的模样,站了起来,说道:“呀,娘娘你这般是怎么了。” 皇后一直紧咬着嘴唇,让那疼痛刺激自己让自己清醒些,那指甲也是抠进了掌心,开口道:“赫连婧琦……你此等作为……迟早会遭天谴……下地狱。我等于你……不共戴天。”赫连婧琦站在那耐心的看着她把话说完,听完便是一声冷笑,抬起一只脚踩上了床榻,俯下身子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那嘲讽之色尽显,一字一句吐字清晰的在她面前说道:“你与我不共戴天?呵,笑话,你当你以为你出得了此地?你当你还有翻身之日,别妄想了。若是在重来一次,你怕是会比这,更难堪罢了。”说完这话一手将她甩开,皇后的身子此时并没有什么力气,一下子就被她甩到床上趴着。 慢慢地,赫连婧琦收回自己的脚站直身子,俯视着她一声冷笑:“现如今,父皇只是没将你废除,这是我仁慈为你求得的,不将你那事昭告天下,辱了这皇室名号,你不过是空有名号之人,拿什么跟我斗。你那娘家人早已觉得无脸见人,不敢再进宫,你觉得,你还有机会翻身吗。”皇后趴在床上不曾动一下,她此时的心中除了愤恨还是愤恨,更恨自己走错了路,下错了棋,是她太心急了,可却万万没想到这赫连婧琦会做的这么绝。 她不说话,赫连婧琦也没再说什么,转身就看着一直低着头的三名男子,她走到他们面前问道:“三位画师可将昨晚之时画完整了。” “回公主,画完整了。”三人齐齐作揖,赫连婧琦满意的点点头,眼前的三位画师一位是宫廷画师,还有两位是赫连婧琦特地命人找的民间画师,他们在得知自己要画什么时下意识就是拒绝的,但是赫连婧琦是什么人,怎么会让他们拒绝,在生与死之间做抉择,选择生若是做得好便是受赏,此生不愁;若是不从,那便是痛不欲生。在两者之间都无须衡量,直接选择从命。从他们被赫连婧琦找到开始,就注定他们此生有见不得人的秘密必须守住。 然而赫连婧琦对保守秘密这一块并没有什么强硬的要求,甚至说可以将他们手中的画本出售,只要不要告知里面的女子是何人即可。就算她这么说了,他们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将其当普通春宫册出售。他们的任务算是完成,便让他们到门口等候,届时受赏。一听可以不用在这里继续待着了当然是立即出去为妙。 赫连婧琦的手中拿着其中一名画师的画册,在手中拍来拍去,转过头看着床上的皇后浅笑问道:“皇后娘娘可要看看这画册?这里面的女子可是以娘娘您为原型啊。”皇后自然不想听到她说这话,咬着牙便说:“你给本宫住嘴。”她的话说完,赫连婧琦脸上的表情有了明显的变化,秦乐修二人知道她这是动怒了。她的脸色略微阴沉了些,却突然又笑起来说道:“你这般便受不了可如何是好。若是——我告诉你,我还有礼物相送,你会如何。” 他们知道她说话从来不说假,还有礼相送,这是什么意思,不得而知。皇后突然转过头,拧着眉头,原本苍白的面色变得更为苍白,看着她一脸淡笑的看着自己,她忽然觉得之前的事情或许都不算什么,现在开始的事情才是她此生最不能接受的,那种愤怒发泄不得,无力感瞬间占满了全身,她吞了吞口水,看着眼前这比她还要恶毒蛇蝎般的女子,倾国倾城又如何,那心肠怕是天底下都再也找不出第二个。 谁都没有说话,赫连婧琦看向了一旁的羽灵,羽灵也知道她的意思,当即点头领命,转头就朝着一侧走去,走到一处柜子旁将柜门打开,发现里面坐着一个身着白衣金线勾边的人,看着装就知道是名男子,被羽灵挡住了身子看不到那人的面容,但是皇后却觉得那人莫名的熟悉,那种惊恐感顿时就席卷了全身。赫连婧琦站在原地看到皇后脸上的表情顿时就是不屑的一笑。 羽灵俯下身子,似乎是在为人解绑,过了一会将绳子扔到地上将人拉出。在看到那人相貌的刹那间,秦乐修是震惊,皇后是不敢置信的崩溃,一直摇着头说着:“不……不可能……不可能……”赫连婧琦并没有理会皇后的反应,迈步走向了那人面前,白衣男子一动不动,眼珠却在不停的转动。见此赫连婧琦不急不慢的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打开盖子从里面拿出一刻药丸,这次的药丸是浅蓝色,羽灵从她手中拿过药丸喂到他的口中,同时伸手拔出他身上插着的银针,一根一根拔出扔在地上。 不过片刻,那男子已经可以动,但是或许是一晚上都僵持着一个动作,一下子没站稳倒了一下,赫连婧琦伸手拉住他,笑道:“太子殿下,昨晚的戏可是没辜负你这观赏啊?”眼前的这男子正是当今的太子,皇后的亲生儿子——赫连煜晗。他的面色苍白,丝毫看不出什么血色,也已经看不出太子应该有的那种锐气。赫连煜宸昨日在自己寝宫待的好好的,突然一下子被闯进去的人打晕擒住,待他醒来之时已经被塞到那柜子里,动弹不得,之后便是看见皇后一行人的那番事情。 一想到昨晚自己看到事情,赫连煜晗的面色就苍白了许多。可以说赫连煜晗是英俊的,但是此时面色煞白,但这似乎也不影响他英俊的外貌,反而有种病态的美感。他看着自己眼前这个身着红衣的女子,对她他丝毫不陌生,他昨日不知道自己的母后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也不知道是谁害她变成这样,也不知是谁将自己捆绑在里面动弹不得迫使他看着这一切的发生,现在却不难想了,就是眼前这人。 从这赫连婧琦来到这皇宫开始,赫连煜晗和皇后也不止一次的谋划要将她拉下来,并且让她死。可是现在,似乎他出于下风了。 “你为何要这么做。”赫连煜晗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就说出了这样一句话,赫连婧琦似乎被他这一问问愣了,一下子怔住,然后就是一声嘲笑说道:“太子殿下竟问我为何如此?是不是昨晚的表演太过惊艳,现在还没能回过神来。”她这么一说,赫连煜晗好不容易缓和一些的脸,瞬间就再次变得苍白起来,他们之间的明争暗斗都是各自清楚,现在他却这么问确实是自己出了问题。 “赫连婧琦,你……” “遭天谴,下地狱是嘛,”赫连婧琦听着皇后那怨恨的声音在自己的身后响起,她转过身看着她就是一声冷笑,“你怕是看不见了。”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一十六节:与我何干 太子赫连煜晗的突然出现确实让秦乐修和皇后二人都是惊讶至极,之前命人在一旁看着并且画下已然难以接受,现如今一旁看着的竟还有自己的亲生儿子,这是何等难以接受,这才是真正的绝望。赫连婧琦也不说什么,赫连煜晗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晚上的在旁观看已经受到很大的冲击,现在再看自己的生母竟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面对。 皇后的脸转了一方,别开不看他们。但是这个时候怎能少的了皇后的脸。赫连婧琦走过去站在床边,拍拍手进来两名侍卫,看到赫连煜晗也在的时候当即一愣,这寝殿怎么突然多出这么多人,连太子都在了,但是他们可不能管这些更不会去问,当即一拱手:“公主有何吩咐。” 赫连婧琦的视线从他们身上收回,放到皇后身上淡淡的说道:“将你们的皇后娘娘拉起来。”侍卫的到命令应下,走到床边一人站一处伸手就将人从床上拉起。尽管人被拉起来了,但是皇后的头还是转向其他地方,赫连婧琦轻笑一声走到她的面前硬生生的将她的脸掰正,朝着赫连煜晗的方向看去,在接触到他的目光是瞬间就将眼睛闭上,此时无颜见他。赫连婧琦捏着她的脸的手用了力,说道:“怎的,自己儿子都不想见了吗。” “你放开。”皇后开口便是这恨恨的语气,恨不得现在就将人生吞活剥了,然而事实就是自己现在是待宰的羔羊。赫连婧琦将手松开,往后退了几步,看了她一会后转身就朝着赫连煜晗那边走去,伸手就摸向了自己的腰间,这样的动作让皇后觉得很眼熟,昨日也是这样重复的动作将她送上这万劫不复的境地,她意识到赫连婧琦会对赫连煜晗不利,他会被抓到这里来不是让他单纯的看。 “赫连婧琦,你要做什么,离煜晗远些。”她的一声叫唤让赫连婧琦停下了脚步,她慢慢地回头看她一眼,一副思考的模样微蹙着眉头,说道:“恩……可是怎么办呢,我还想做点别的呢。”她这话音落下,皇后发了疯似的摇起了头,想挣脱但是奈何挣脱不开,越是着急就越是糊涂。赫连婧琦见此对着那两名侍卫挥了挥手,示意让他们放手。侍卫放手的一瞬间,皇后滑落到地上,立马就抬头看着她,也是急红了眼泪水直下说道:“你有什么就冲本宫来,不要对煜晗下手,算本宫求你了。” 她现在这般模样着实惹人怜爱,现在哪里还有皇后该有的傲气,昨日反抗赫连婧琦的那个样子全然不在。看着她这样,赫连婧琦在她面前蹲下,手放在膝盖上,单手撑着下巴说道:“皇后娘娘,你怎么可以这般呢,您是皇后又是我的长辈啊。”皇后听着就是摇了摇头,哭着伸手拉住了赫连婧琦的衣角,她看着,她哭着。赫连煜晗不知道自己的生母为什么会突然这么慌乱,不过他知道皇后现在所做的是为了保护自己。 皇后依旧在那苦苦哀求,让她不要对赫连煜晗下手。赫连婧琦只字不提,就这么蹲在那静静地听着,在一旁的秦乐修看的是十分糟心,堂堂一个后宫之主现在却要像现在这样苦苦哀求一个公主,什么时候这帝王家变成了这般模样。皇后本该母仪天下,却沦落到被人凌辱也无人问津,太子本该在学堂之上在皇上身边一展风采,力压其他皇子以证自己的太子势力,可现在却也只能等待着未知的危险。 过了一会,赫连婧琦慢慢起了身,皇后突然就慌了起来,赶忙拉住她的衣角说道:“不要,不要,不要对煜晗下手,求你了。”赫连婧琦的嘴角含笑,那红唇如同火焰要将人焚烧殆尽,令人害怕。她朱唇轻启,悠悠开口:“既然如此,你便求我,我兴许便放过了赫连煜晗。”这样的一句话让秦乐修顿时觉得这赫连婧琦当真权利已经达到了一定程度,并且这身后有赫连建永撑腰,当真是天下无畏。 赫连煜晗听到她的这番话当即就瞪大了眼睛,知道赫连婧琦无法无天却不知已经到了这个程度,这宫中似乎已经没人能够威胁的了她,所以她能任意妄为。她的话让皇后也是愣了一愣,虽然早就想到她会说什么,但是当她说出来的时候多多少少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不过为了自己的儿子也只能忍,皇后开始慢慢地调整姿势,很快就要呈跪状,赫连煜晗见此当即开口:“母后……莫要跪,您是皇后,怎能对小辈下跪。” 他的一番话让赫连婧琦当即决定,既然他愿意自己承担那就自己承担好了,她一个回身笑着看着他。赫连煜晗被她这么一看身子一抖,后咬着牙说道:“赫连婧琦,你今日所做之事,定会后悔。”赫连婧琦听着眨了眨眼睛,一时之间没有什么表情好像被他的话唬住了一般,赫连煜晗看到了她的表情当即就是一笑说道:“赫连婧琦,是不是害怕了,你……” “是因为你是太子,未来的储君?”赫连婧琦毫不留情的打断了他的话,赫连煜晗停住接下来要说的话,看着她,不知道她要说什么,她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似乎有些冷淡,“当真以为自己可以称帝?”她的这句话让赫连煜晗当即就愣住了,确实只要赫连建永还没有禅位,他就还是未知数,很多时候都会在最后关头得知太子易主。她会这么说自然是有她的原因,她原本冷着的一张脸突然带着笑容。 “赫连煜晗……”她突然开口叫了她的名字,赫连煜晗也没有防备的开口接应,就在此时赫连婧琦抬手就往他嘴里扔去一颗药丸,谁都不知道那是什么,只知道一道红色的光朝着赫连煜晗而去。当他意识到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那颗药丸直击咽喉,他动了一下喉咙当即就吞了下去。皇后见此甚是绝望的倒在了地上。 这一行为过后,赫连婧琦不做久留,转身就叫上秦乐修和羽灵离开。这一次离开皇后的寝宫,赫连婧琦对着守门的侍卫吩咐道:“不管里面发生什么,他们说了什么都不许将门打开,知道吗。” “是,公主。”得到了回应,赫连婧琦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秦乐修不知道最后赫连婧琦给赫连煜晗吃的那颗药丸是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将他们母子二人关在皇后的寝宫不让出门,按理说被关的是皇后并不是赫连煜晗,怎的一个有名有实的太子也被一个公主关起来不得走动。 走在路上,秦乐修想了很多,今日的事情却是让他重新认识了赫连婧琦。回到了“怜曦宫”的时候,赫连婧琦知道秦乐修憋了一路有话要问,但是似乎一直在想就一直没问,也因为难免外面不太方便问起。回到了住处,赫连婧琦让羽灵做自己的事情,自己就坐了下来看着秦乐修说道:“有什么要问的,你便问吧。”秦乐修看了看她,一时之间没有问出来。 原本以为他是有所顾忌,但是一想此人一向没有顾忌,唯一的顾忌也只有祁瑾青。赫连婧琦也不继续说,宫女为他们上茶,秦乐修想了想问道:“你方才给太子吃的那是什么。”赫连婧琦抬眸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她的神色有些诡异,秦乐修也觉得她有些奇怪。赫连婧琦喝了一口茶,看着他说道:“你还是不知道会比较好,若是知道了你怕是又要刷新对我的认知了。” 她这话说的秦乐修当即愣了一愣,虽然他心里是这么想过,今日是刷新了他的认知,但没想到她会知道并且说出来。秦乐修似乎有些尴尬,轻轻的咳嗽了一声,道:“你说便是,无碍。”赫连婧琦知道他会这么说,也不打算瞒着他,既然带着他一起去了自然就会让他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手段。 “那药名为‘情念’,顾名思义就是发挥他的情欲。”赫连婧琦嘴角勾着一抹笑意,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是轻佻,似乎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秦乐修听着又是一愣,喂了催动情欲的药,却把赫连煜晗跟皇后关在一起,这是何用意可想而知。脑中想了一下,秦乐修的眉头就是一皱说道:“你这样做……真的可好?且不说他们二人的身份特殊,一个贵为皇后,一个那是太子,他们可是亲生母子啊。” 听言,赫连婧琦慢慢放下手中的茶杯,冷眸一抬看着他淡淡的说道:“与我何干。” 这话一出秦乐修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确实这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他们有血缘是他们的事情。可是不管怎么说造成这样后果的是她,但是她却一点觉悟都没有,这怎么想都当真是冷血无情了些。 此时赫连婧琦起了身,往前走了几步,走到屋檐边缘,淡然开口道:“不过是让他们付出代价,谁让他们阴我这么久都没把我弄死。既然我没死,他们便要做好相应的准备。若我当真没有顾忌,我便怂恿父皇‘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让皇后得以游街示众,得到与平民百姓一样的惩罚。”说完她就回了头看着他。 “你也跟我了几个月,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们心里应该很清楚。”说完这话,赫连婧琦转身便离开了这个地方。秦乐修站在原地看着赫连婧琦离去,这个人当真是喜怒无常,惹到她简直比惹到赫连建永还要恐怖万倍。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一十七节:此为你们葬身之处 听说第二日,赫连建永雷霆大怒,因为得知赫连煜晗竟与皇后私通,听说这些都是赫连建永自己亲眼所见,看到的时候差点没气晕过去。此时是大事,为了避免这件事情的泄露,那一天不知死了多少宫女太监以及侍卫,守门的那几名侍卫得以保留是因为赫连婧琦,皇后自此之后便再也没人见过她,赫连煜晗很快就被撤了太子之位,收押冷宫,不得踏出自己寝宫半步,因此皇后一脉这边算是没落了。皇后那一支脉也是无话可说,就像消失了一般,沉寂。 他们的遭遇任谁都知道不可能突然就变成这样,这背后定然是有人操刀,而这人是谁每个人的心里都非常清楚。 对于赫连建永的审判赫连婧琦也算得上是相当满意了,起码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 “公主,你让我办的事情已经办好。”这一日鼓秋从外面回到宫中,回宫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赫连婧琦禀报自己的探查的结果。听到她的禀报赫连婧琦满意的点了点头,手中拿着那一把檀香紫檀木所制的折扇,在手中看着,这把扇子是之前司珍宫特意为赫连婧琦制作的折扇,前几个月才拿过来,独一无二此间仅此一把,且不说这木材难寻难养更何况此物也只有帝王家方可使用,若是其他人用了便是灭族之罪。 “我师兄师姐可回来了?”赫连婧琦展开折扇挡在面前,闻了闻确实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陆公子和陆小姐下午便会回到京城。”鼓秋继续回答着她的问题。赫连婧琦点点头表示知道,吩咐了几句让她等陆秦二人回来之后再叫几个人到时候一起出去一趟。 秦乐修听闻赫连婧琦要出去一趟也是觉得奇怪,刚把皇后一脉的人拉下来就要出去一趟,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找了她问:“你今日要出去?”赫连婧琦也觉得奇怪他怎么会来找自己,但是既然他这么问了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当即点了点头说道:“今日你便回你自己府上休息吧。”虽然她不需要自己帮忙那是求之不得,但还是为了自己想,若是帮她做了一定的事情应该很快就能让他们团聚了。 他刚想开口说什么,赫连婧琦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立马就伸手打住说道:“不行,我今日不需要你帮忙,我师兄师姐今日归来,他们可以帮我。”秦乐修听着看了看她,说道:“你是因为不相信我吧。”赫连婧琦听着就是一笑,两手一摊说道:“你知道为何还要问起。”说完这话转身就走。弄得秦乐修是一脸的疑惑,自己就这么不可信?可是她若真觉得自己不可信又怎么会让他知道那么多事情,皇后他们的事情,包括——她说要复仇的事情。 不过既然她并不希望自己跟随他不去就是,少做点事情想想也还是不错的,这几日一直在宫中都没有回家,这么一想他突然想到家里还有一个独孤彤萱,这几日在皇宫待的都快将她忘记了。怎么说温靖翎似乎还在赫连裕那边,应该叫上他一起回去了,再不回去独孤彤萱没准得炸。 当日未时,陆秦师兄妹二人回到皇宫,刚没多久就被赫连婧琦拉着再次出宫。对此陆允楠是怨气慢慢,一路上全程都在指责她这人对人太过苛刻,简直逼着他们上岗还是免费的劳动力。对此赫连婧琦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她说的话听听也就够了,不必太认真。陆允楠在路上嘀嘀咕咕太久,那是口干舌燥的,一群人骑着马外出那是相当壮观。 “你此番跟随奶娘可有注意到你。”在路上,赫连婧琦问了一些事情。之前沈娘刚被接到皇宫中的似乎就感觉有些不对,似乎她在隐瞒这赫连婧琦什么,而那几日刚好她也有事在身不能问清,之后沈娘便说她需要出宫回去一趟,虽然赫连婧琦知道这大概是出去有什么事情,不过她还是笑着应允了,并且让鼓秋跟着她一道去,这跟不是陪着,而是暗中监视,她究竟去做什么。 鼓秋在清楚之后便立马回宫禀报这件事情。沈娘并没有回到自己原来的住处,而是在距离京城几公里外的郊外停了下来,在那里跟她会面的是一群男子,似乎都是旧相识。沈娘一路上十分注意自己的行踪,走的很慢,所以花了几天时间到达。他们聚在一起应该是在商讨着什么,不然也不会几日不出那房屋。在听到鼓秋的禀报之后,赫连婧琦便差不多知晓他们想要做什么,她不允许自己的计划出现纰漏,所以她必须先下手为强。 他们这一次是快马加鞭并且没有丝毫的耽搁,因此没几个时辰便已经到达鼓秋之前跟着到的那处宅邸。他们在远处停下,为避免打草惊蛇他们纷纷下马慢慢靠近那宅邸。那宅子并不是很大,周围也没有什么遮挡物,一目了然。宅子的门紧闭,似乎没人居住。陆秦叫上那些跟随的侍卫一半人跟着自己去前面探路,若是没有危险赫连婧琦一干人再靠近。这是最为稳妥的办法,赫连婧琦自然是采用。 陆秦走在前面,一直注意着周围的情况,直直的走向那房门前,见没有什么情况,他直接走到那宅子前抬手就是敲门,其他的侍卫分别靠在门两边的墙上,在门打开的那一刹那就将人制服。在陆秦敲门后果然有人在里面说话开口问了起来:“门外何人。”陆秦想了想,淡然的开口道:“沈娘叫我来的。”门内的人一听是“沈娘”当即就有些犹豫了,有人出主意让人爬上墙去看看外面是不是还有别人。 在他们敲门的时候,赫连婧琦已经带人到了门前,她抬眼看了看那上面的围墙,勾唇一笑,一挥手示意他们拿出绳索对着围墙,万一有人探出身子便将人套住拉下。命令刚下,侍卫都准备好了绳索,没一会上面当真探出了头脑,在看到门外有那么多人时,当即一慌就想往回缩,然而这都来不及下面的人早已扔出了绳索将人套住,按计划把人拉下。陆秦和陆允楠二人也不耽搁,当即就飞身上到墙头,门里面的人看到自己人被拉下去了自然也是慌乱的,一看到一男一女出现在墙头,二话不说就拿着手上的武器对准了他们。 陆秦二人面面相觑,在视线接触的那一刹那就明白了对方的心思。到时候下去陆秦拖住人,陆允楠来打开那道门。要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就是在他们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立马下去。在他们拿上武器的时候,陆秦二人一跃而下,上去就是对着他们出招,陆允楠也不耽搁立马折返开门放赫连婧琦等人进门。 有人看到陆允楠去开门,就拿着大刀举起就是冲过去劈她,陆允楠的余光看见了他,在他即将靠近自己要劈下来的一瞬间,一个回旋踢将人踢出去,迅速将门打开,门外的侍卫一涌而入赶紧上去帮陆秦。赫连婧琦最晚进入站在门口,鼓秋也上去帮忙,陆允楠就守在了她身旁以免有人在后突袭。 面对这样混乱的场面,赫连婧琦也不意外,毕竟是他们突袭,打的他们措手不及了。 这门口的混战,自然很快就引出了里面其他人,也就是剩余的其他人。当知道有人闯入时,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出去将人杀了,既然他们会闯进这里那就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不然不会无缘无故的闯入。丝毫不用思考,所有人拿起武器就冲了出去。然而作为这一群男人中少有的女性之一——沈娘却心里有一丝不安,之前赫连婧琦就问过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她,虽然后来她没有在问,但她知道她的心里始终装着这个问题,终究是要弄明白的。 当他们所有人都到了大厅看到这一场混战之时,他们也远远地看见了站在门口一身红衣面带笑容的赫连婧琦,怎么看那人就是这群人的头领,这是他们下的第一个结论。 领头的中年男子皱了皱眉头,当即就开口叫停:“住手。”听到这一声浑厚的声音,所有人都停了手,好些人早已被陆秦打成重伤,守在门口的人已经是半废起不来需要静养了。原本守在门口的人被后来来的人带到后面去休息,陆秦等人也都拿着武器对着他们慢慢退回到赫连婧琦身边,时刻警惕着。对方男子看到他们自己失利也不禁感到诧异,他拧着眉头往前了一步,对着赫连婧琦就是一声叫唤:“你是何人,为何带人闯进此处。” 对此赫连婧琦自然也是丝毫不畏惧,也往前走了几步,与那男子只有几步距离,她笑的随意似乎只是来这里观赏,她打量着这周围,浅笑道:“何必知道如此之多,只需知晓你们活不过今日便是。”听到这话,男子是哈哈大笑起来,看着眼前的这名女子,怎么看都是未成年的女子,虽是未成年却也是倾国倾城的相貌,让人看得也不禁怔然,不少男子看到赫连婧琦的一瞬间便是大口大口的吞了口水。 “你这人当真是不知道好歹,知道这是哪里吗,怎么说也是你们将会葬身于此。不过——看在你长得还不错的份上,只要你愿意好好伺候着我们这些兄弟,便留你一命。”说着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已经将赫连婧琦的全身都看了个遍,若不是边上有人怕是早就已经上去摸一摸了。他的眼神赫连婧琦自然是看在眼里,她并没有在意,嘴角轻轻勾起,一抹淡笑,一步一步慢慢的上前,陆允楠见此心中一紧想要上前,陆秦当即拉住她对着她摇摇头,他相信赫连婧琦能够全身而退。 看着赫连婧琦一步一步的向着自己靠近,那领头的男人顿时便是一笑回过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兄弟,他们对着他也是吹吹口哨,看着像极了那些山上的土匪。赫连婧琦走到他面前停下,含笑上下的打量着他,然后慢慢地抬手微启红唇,手慢慢地贴上了他的胸膛,一直向上轻抚勾住他的脖子一踮脚尖迅速的凑到了他的耳边,慢慢开口说道:“你若过的了今晚,且另谈。”听着这句话男人那是一笑,伸手就向着她的腰身摸去。 在他还没有摸到她的腰身之时,就是两眼一瞪,眉头紧皱一声低吼,赫连婧琦笑着快速往后一撤,勾着嘴唇面带嘲讽的看着眼前的那个男人,他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脖子,怒视着她:“你做了什么。”赫连婧琦不再看他,拿出自己腰间的折扇观赏起来,只字不说。男人见她没有理会自己,一下子便恼怒起来。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一十八节:臣服 赫连婧琦站在原地对他置之不理,看着自己手中的折扇细细的观赏,怎么说都是这世间难得一见的檀香紫檀木,对面的男人因为突然被她袭击了一下,脖子那还有隐约一阵的刺痛,他质问赫连婧琦,她却不理会,这让他感到很气愤,提起自己手上的剑就要对着她刺去。 然而赫连婧琦也不躲,似乎没看到依旧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折扇,在他的剑尖将要刺到她喉咙时,只听“叮”的一声是剑碰撞的声音,有人出手挡住了这一下攻击,此人也并不是别人是陆秦。在将他剑挡住的刹那间,陆秦闪身到了赫连婧琦面前,执剑而视:“动她,必死。”仅此四字就给了他们很大的压力,那声音很冷淡却透着杀意。男人看着他一怔,在挡剑的那一瞬间他便知道若要赢他胜算不大,他们的优势就是人多。 双方僵持着,谁都没有敢动一下。 “公主?”突然的一声惊讶的声音在他们之间响起,对方的人皆寻着声源而去,看到了沈娘慢慢走出来,眼中带着诧异的神色,丝毫没有想到赫连婧琦竟然会来这里。听到这一声叫唤,赫连婧琦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轻轻的勾了勾唇角,慢慢的将折扇收回到腰间,转身看向了沈娘所站的方向,轻笑开口道:“奶娘,你终于肯出现了吗。” 听着二人对对方的称呼,对方那是齐齐一愣,沈娘叫她一声公主,而对方叫沈娘一声奶娘,这说明什么,这说明眼前这人并不是其他人而是这当朝的公主。赫连婧琦从陆秦身后慢慢走出,看着这院子里的人淡淡的说道:“这便是你瞒着我的事情吗。”他们那方一时之间摸不清状况,立即开口问这是怎么会是。沈娘的脸上更是面露难色,但是解释终归还是要有的。 “正如你们所想,在你们面前站着的这位便是当今独得恩宠的公主——赫连婧琦。”沈娘用最简洁的语言将事情说明。沈娘的这一番回答令他们震惊,所有人都将视线落到那个身着红衣面带笑意的女子身上,男人虽也是震惊,却很快就带着警惕的神色看着她:“你便是我们洛丘的公主,洛琪。”赫连婧琦的视线转了一下,看了那男人一眼,虽然刚才那般不正经,但是关键时刻也是正义凛然,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赫连婧琦一甩衣袖,将一只手别在身后看着他们说道:“正是。”得到了回答,再加上沈娘的解释那么正是他们国家的公主无疑。可是她今天带着当今皇上的兵马来这里围剿他们,就算是他们曾经的公主,现在也似乎不可信了。男人皱着眉头,沉声问道:“你来此作甚,是来围剿我们的?”这话一出口他身后的人皆是面面相觑,议论纷纷,虽说是他们曾经的公主,但是现如今的皇帝养她这么多年兴许早就忘了自己姓什么,为现在这个国家着想了。 对他们的反应,赫连婧琦是不急不恼,浅笑道:“我只是来清理会打扰我计划的人。”她这一句话让他们不是很明白,都是一脸的疑问。沈娘走到了前头,男人看了她一眼,随后看着赫连婧琦说道:“清理打扰你计划的人……你是说我们?”赫连婧琦轻笑出声,这就是回答,男人听着眉头皱的更深,只听她开口:“我知晓你们要做什么,所以——我不允许有任何打乱我的计划,若有违者,定格杀勿论。” 她的这一番话让他们有些慌乱起来,男人终究是这一群人的领袖,定然要保持镇定,接着要问清楚:“不知公主有何计划,若是目标一致我等也好配合公主。”听到这番话,赫连婧琦挑了挑眉头,回身就是一挥手,让在门口的侍卫先退到门外。赫连婧琦往他们那边走了些,陆秦和陆允楠二人随时准备着将她救下,不会让她离开自己的出手范围,一旦离开他们便会走动一些。 “这些话我倒是同奶娘说过,就是不知竟没有告知你们。”听到这话,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沈娘身上,她自己本人也是一愣,什么时候跟她说过什么计划了,她注意到边上的人都在看自己,她也有些慌生怕赫连婧琦说出什么,让她从此失信于这一群人,她立马回问:“不知公主何时对老身提起过,说过什么。” 沈娘把话说完时,赫连婧琦浅笑的唇角慢慢放下,整张脸渐渐地被冷淡所代替,她也当真是喜怒无常猜不透,只听她淡淡的开口道:“当今这赫连建永灭我国,害我家破人亡,将我带回还要逼迫我叫他一声‘父皇’当真也是恬不知耻。好在此时他已完全信任与我,将他身边人除去自然好办许多,我要让他尝到孤立无援的滋味。”说着些话的时候,那从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寒意让他们抖三抖,言语中的怒意更是显而易见。 一旁的陆秦、陆允楠和鼓秋三人对她的这番话并没有什么反应,他们只是帮她办事,不干预她其她事情,只要照做就是。男人和那一伙人听着她的这一番言辞当即也是一愣,原来她还记着自己的亡国之仇,当真那是只有五岁,一直埋藏至今若她当真从五岁开始便盘算着如何复仇,那么眼前这人也当真是厉害。他们从来到这片国土开始,就一直听着她的一些“光辉”事迹,不管是哪一件都听的令人瞠目结舌。 至于这几日皇后的事情他们并不知晓,知道的这些事情的人也只有在皇宫当差的人,但是废太子这一件事是天下人皆知的事情,他们听到的时候也是一愣,没想到如此突然,没听这当今太子做过什么便被废除,看来也是惹得赫连建永够气才会变得如此。现今听赫连婧琦这么一说他们也大概能想到些,就是眼前这人操刀迫使赫连建永废太子。 他们想做的就是造反没有错,但是赫连婧琦所做的是从内部开始瓦解他们,到时候他们想继续称王怕是也没办法了。如此一想他们这些人也是当真佩服赫连婧琦,仅她一人便将他朝廷内逼到这般境地。 突然的男人单膝跪地,行礼开口道:“我等愿听公主差遣。”见他下跪了身后的人也立马下跪,共说一词:“任凭公主差遣。”赫连婧琦转身看着那一群跪在地上的人,她的唇角慢慢勾起,这虽不是她预想的结果,却也不是一个不好的结果,平白无故多了一群可以为自己办事的人,这样或许也不错。复仇之路长远,有并肩而行的战友方可走的长远。赫连婧琦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让他们起来。 “尔等当真愿意让我差遣?我可是当今圣上的‘女儿’。”赫连婧琦笑着开口说了这样一番话。为首的男人开口了,一脸严肃的说道:“自然愿意。公主是洛丘的公主,虽有不得已原因进了当今这皇宫,但公主一直念着洛丘,不管怎么说公主都是皇室的公主,是我们复国的希望。我等自然以公主为尊,效犬马之劳。”赫连婧琦也没有什么表示,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听进去了。 虽然他们都是洛丘余留的子民,但是赫连婧琦并不是很相信他们,怎么说刚才都是要置对方于死地的,现在突然投降也有不对。但既然他们现在这么说了自然要让他们真正服自己,赫连婧琦一抬手从手中飞出去一个瓷瓶,直直的朝着那男人飞去,男人的颜色一缩伸手接住放在手中看了一下,皱眉抬头问道:“这是……” “可还记得方才我扎你的那一下。”赫连婧琦没有再看他,脸色也是淡然。男人听她这么一说也有些许微愣,很快就想起刚才自己想要轻薄她时,她靠近自己用什么东西在自己脖子上扎了一下,但是那时候陆秦一出来他就将此时暂时忘了一下,现在想起来才意识原来那扎一下自己便已中毒。还不等他说话,赫连婧琦那淡然的声音便自此响起:“扎你那一下,若非这世间神医便无人能救你。不过一个时辰你便会毒法……至于会发生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听她这么一说,男人当即身子便是一抖,她说这是毒药那定然是毒药,他也相信她说的都是真的,听闻她做过什么只要你问起她就会承认,那种看着你明知有事却不能行为,令她觉得开心。她的手段没人不知道,既然她说毒辣那只能往更毒辣的方向想。这个时候他是否该庆幸自己归降,若非如此还当真过不了今晚。 男人将自己刚得的解药打开服下,当即就是一记跪谢,赫连婧琦背对着他挥了挥手说道:“你既已臣服与我,我自然也要拿出我的诚意,让你信服。你为何名?” 男人愣了了,回答了一声是。赫连婧琦听着皱了一下眉头,转头看他说道:“你叫何名?”男人听着她继续这么问,自己也有些发愣了,当即开口回到:“回公主,属下名为何铭。” “……”突然有这么一瞬间,赫连婧琦以为自己听错了,整个人有些许发怔。陆秦感觉到她的异样,为她打了圆场道:“我们该回去了。”赫连婧琦转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转身就要离去。屋内一众人行礼:“属下恭送公主。”在出门之前,赫连婧琦背对着他们淡淡的说了这样一句话:“没有我的命令,你们不可擅自行动,若是不从……”说到这里,点到即止,接下来的话让他们自己想象。 她后面这阴森森的语气让他们不寒而栗,一声应下,目送着她离去。沈娘被赫连婧琦带走,这屋内的一群人虽说臣服于她,但是相对的却也不太信任。这么说起来,便是双方都不信任。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一十九节:又是中毒流 赫连婧琦大抵将所有事情都已经处理妥当,现在要做的便是请上好的戏班子到宫中,她要自己亲力亲为,并且让秦乐修替她寻一些戏班子,到时候带到戏园子她要听一曲,看看各家的功底。对此秦乐修自然是乐意做的。 说起来秦乐修二人在皇宫中待了几天,都忘了独孤彤萱还在秦府待着,等他们回到秦府时是挨着独孤彤萱的怨恨,不断地指责他们把自己一个人丢在秦府不管不问,一连失踪好几天,对于这件事情温靖翎是满心的愧疚,跟她说了一下大概他们做了什么。 在他们解释时,独孤彤萱突然想起秦乐修刚和祁瑾青见过,转头就问:“秦大哥,你既已见过‘大嫂’可还好?”秦乐修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起这个,至于她说的大嫂是他要求她这么叫的,每次听见有人这么叫的时候他那内心的满足感顿时就溢出来,他笑了笑说道:“很好,好的不能再好了。” 他们一连好几天都不见人影的事情就这么告了一段落,因为赫连婧琦需要找戏班子的原因,秦乐修在新年前一直奔波于外,温靖翎也跟着出了门,独孤彤萱本要跟着一起,但是很快就被拒绝了,秦乐修说:“女孩子就应该养着,怎么能够在外奔波。”然后二话不说转身就跟着温靖翎跑了,独孤彤萱都还来不及反应人就没了。 其实不带独孤彤萱原因自然是有的,他们说的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们需要规划一下新年那一天怎么救洛晗会比较方便,自从洛晗被下过毒之后不知道为什么赫连婧琦就没有怎么理过他了,或许也是真好碰上多事之时。她一直被赫连建永召唤,商讨着只有他们二人的事情,每次看见赫连婧琦都感觉她的心情十分的好,也不知是因为什么,有时候还特别好心情的带上一些糕点过去跟赫连建永一起食用。 说实在的让秦乐修找戏班子他也不太会找,怎么说他也不常听戏,虽说经常到天逸茶馆中,里面常年请戏班到那唱戏,但说实在的他并没有真的听过一次。这一次让他找戏班,最好的方法就是到天逸茶馆查。 “哟,秦公子嘛。”他们到天逸茶馆刚踏进那门口,一小二便迎了出来,秦乐修见了当即一愣,好似换了一个人,他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好像换人了?”小儿笑着挠了挠后脑勺说道:“原来的那个小二家里出了点事,回去处理了,要过几日才能回来,而且也快要新年了,也该回去看看了。”秦乐修点了点头。 也不能让他们在这门口站着,这样挡在门口不太好,小二伸手道:“二位公子楼上请。”秦乐修回头看了温靖翎一眼,相互看了看,点了头让他带路上了楼。 “秦公子,还是给您留了这一间。”秦乐修二人进了房间,看了看这房内,几日不来似乎有了些许变化,小二看到秦乐修在打量这间房,也知道他在想什么,笑着回应了一下道:“这不是要新年了嘛,加了点东西,好有些气氛。秦公子可是还要那茶?”秦乐修听着点了点头,又看了看温靖翎,他自然也明白转头对着小二说道:“麻烦小二在为我备一壶‘云雾’。” 小二一声应下,转身离开为他们关上房门。二人走到里面慢慢坐下,这一次秦乐修看了一下楼下的戏台,上面正在布置,似乎准备唱下一出。对此秦乐修那是一叹气,看来这上天注定不让自己看戏,之前来这里一直是因为祁瑾青的缘故,现在是来找戏班子,却在他闲着无聊时下面又不唱戏。 看着秦乐修一副无奈的样子,温靖翎也多少猜到他在想什么了,轻笑一声说道:“怎的今日想看戏了。”秦乐修抬头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嘴,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来此究竟所为何事。”温靖翎笑而不语,就这么坐着。秦乐修看着他看着外面,他想起来之前罗雅颜和赫连裕对他可以说是宠爱至极了,都抢着要将人带走,什么时候他变得平凡就备受皇室人宠爱了。 “靖翎,说起来前几日在十一皇子那住的可好?”秦乐修突然问起话来,温靖翎也是一愣,呆愣愣的看着他,说道:“可还不错。”他当然不能说赫连裕发生过的事情,这种事情可不好说。撇去那一晚的事情,赫连裕还是很开朗的,不过也就那一晚就让他觉得自己愧对于他。秦乐修听他这么简洁的回答,他大小眼的看着他,笑嘻嘻说道:“真的?说起来,我很好奇,所以有一事想要问问小翎公子啊。” 一听他叫自己“小翎公子”了温靖翎就感觉浑身起鸡皮疙瘩,这个称呼自从他们初次见面之后他就没有再这么叫过了,他一脸怪异的看着他点了点头说:“你说吧。”得到温靖翎的允许,秦乐修端坐了身子,脸上也是一本正经的样子,温靖翎看的也是觉得奇怪,难不成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或者是有什么重要的发现了?这么一想温靖翎也端正了几分态度,认真的看着他。 然而,他那一开口差点没让温靖翎想要打他。只听秦乐修淡淡的开口问道:“你说你是什么东西吸引了皇贵妃和十一皇子,都让他们忍不住想要留住你。你那小厮模样就这么吸引皇室?”就这么一瞬间温靖翎突然不是很想说话,当即就把头转开,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一下,无奈的摇头笑了笑,总不能跟他说是因为自己是皇贵妃的儿子,赫连裕的哥哥,所以他们天生对自己有好感吧。 看温靖翎一直不说,就以为是他不想跟自己分享自己受欢迎的原因,当即就是叹了一口气说道:“哎,罢了罢了,既然不想告诉我其中的缘由我也不逼你。你现在这般模样吸引世间女子,就连独孤彤萱都被你吸引了,你装作我小厮时更是吸引了皇贵妃和十一皇子,是不是该说你天生吸引人呢。”温靖翎对他的这一番话是哭笑不得,但是里面牵扯到了独孤彤萱他就不得不开口说道:“乐修,你切莫再说我与小萱……” “你该不会还以为彤萱妹子对你没任何心思吧。”秦乐修一脸平静的抬起头来打断了他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提起他跟独孤彤萱就会立马想要解释,似乎是想要将他们二人说清楚,彻底分割开来。也就这么一个时候,秦乐修觉得很奇怪,就算是因为独孤彤萱是他救命恩人的女儿,他是她的义兄,但是他们二人终究没有血缘,况且看独孤宏田的样子也很喜欢他,这样的二人之间究竟有什么阻碍。 还不等温靖翎开口说什么,那房门就被敲响,从外面进来人:“二位公子,你们要的茶来了。”二人看着小二把茶端上来放到桌上,闲谈的话待会再说,现在还是要说正事:“小二,问一下你们这里请过的戏班子哪个班子最好?”他突然这么问,小二也是一愣,没想到哪个客人会问这个事情的,不过既然有人问起那自然是有自己的必要的,当即就笑着回答:“若说哪个班子最好的话,应该是上一次请的那一班……怎么,秦公子是要请戏班子?” 秦乐修听着点了点头,喝了一口茶笑着回应了一下:“恩……也不算是我请,我是在替别人找,受人所托。不知你们可否再帮我寻到那一台戏班子?”小二听着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之后半天就没有说话也没有退出房间,只是一直神色诡异的看着秦乐修。他被他看得有些不舒服,他抬手倒了茶感受到小二一直站在一旁看着的时候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还有事吗?” 见他还好好的,小二皱了皱眉头暗自嘀咕了一声什么。 见此,秦乐修感觉眼前这人似乎有什么不对劲,这人的感觉跟刚才的人似乎有些不一样,略微警惕起来。 突然“啪”的一声惊动了秦乐修,转头一看是温靖翎手中的茶杯掉到了地上,这突然的不应该会是这样,一抬头看他之间温靖翎的拧着眉头,神色不太对,面色有些发白,这么一看就感觉更不对了,再看他的茶水打翻在地上,突然想起边上的小二,转头看那小二似乎也有些微愣,秦乐修皱着眉头立马就是拍桌一问:“你做了什么。” 小二转头盯着他,一声冷笑道:“虽然没有达到预期效果,但是现在的结果也还算可行,怎么说这也用在了人身上,你对此人也算得上是珍视。”秦乐修听着就是双手握拳紧握,二话不说就是上前招呼,小二也不慌不忙接招,一直在躲闪似乎是在拖延时间。 “啪啪啪啪”就在他们打的火热之时,突然门口有人敲门:“秦少爷,问一下可有看见什么可以人物,方才我家小二被打晕在厨房门口,我们得知是在给您送茶。可有人送来茶。” 那“小二”一个翻身踩在房屋的围栏之上,蹲在那处笑道:“你还是莫要将心思放在我身上了,还是好好看看你那好友吧,他——可等不了。”说完这话一个翻身就到了楼下,是吓到了楼下的看着,纷纷看着他,又抬头看看楼上,当真是有钱是非多。秦乐修跑到围栏边上看着那人逃跑,当即就紧握双拳,转头就看向了那满头虚汗的温靖翎开口就喊:“请为我找大夫到秦府。” 门外的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立马应下就跑到跑了出去。秦乐修也不敢耽搁,不知道刚才那人对他做了什么,赶紧背着他就朝着自己的府上一路狂奔而去,路过的人都是诧异的感受着一道风从自己身边经过。 回到府上独孤彤萱看到秦乐修又一次背着温靖翎回来以为他又喝醉了,但是看到他脸上丝毫没有血气,当即疑惑了忙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秦乐修当时没有解释,直接奔着温靖翎的房间而去。 没多久大夫也到了府上,独孤彤萱一脸懵的站在原地,看着大夫进门为他诊脉。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二十节:异样 秦乐修带着温靖翎仓促回家,独孤彤萱看着他们二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虽然有想到什么,但是当真听到大夫诊完脉之后整个人都傻掉了,不就是出去找个戏班子吗,怎么还中毒了呢。 “这位公子脉象上来看还算稳定,但是那心率极为不稳时强时弱,就温公子的情况来看是中了江湖上传闻的‘噬筋散’。”虽然不是很清楚这是什么东西,但是也是略有耳闻。听到的时候秦乐修的眉头紧皱当即问:“什么药方可解。” 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大夫的脸上露出了难色,秦乐修他们也是明眼人,这样支支吾吾半天不说话多半就是难办。大夫站在原地低着头想了一会说道:“我只能开几副药,缓解一下。不能做到药到病除。这世间能解的也就只有二人,一位是名号‘白卿’的人却无人见过此人,还有一人便是这神医——望居。此毒虽不能立刻见效,却在这此后的日子里慢慢发作,直到终有一日再也承受不住这痛苦,经脉尽断而亡。而这个过程只需要一个月。”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独孤彤萱显然是受到了沉重的打击,一下子就站不住脚,往边上倒了一下,还好秦乐修眼疾手快将她扶住,命人跟着大夫去结账领药。秦乐修慢慢的将独孤彤萱扶到一旁坐下,现在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说什么,是他大意了。不过想来,最近都是怎么了,怎么时不时的就会有人中毒,这中毒流是不是应该过一过了。 “怎么会这样……”独孤彤萱的声音在秦乐修的耳边轻轻响起,让他从思绪中抽离。他转头看着边上的这名女子,眼中带着愧疚道:“是我对不起靖翎,本该躺下的人是我。那人是冲着我来的。”这句话独孤彤萱虽然听见了,但是却一副没有听见的样子,呆愣的看着前方。秦乐修看着她这个模样也是万般愧疚,却说不出来什么。他起身走到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叹了一口气道:“是我害了你。” “秦大哥,这不是你的错,”突然间听起来很脆弱的女声传入他的耳中,秦乐修回过头去看了那人一眼,她也看着他的方向,只不过看的是床上的人,“虽然不知道秦大哥你和翎哥哥出去之后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相信这不是你的错。”秦乐修站在那处回过头继续看着温靖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应该注意一些的。” “少爷,有一个称是沫雅公主派来的人说来找少爷你。”在秦乐修的那句话刚说完不久,就有下人跑来告知有人找。听到这话秦乐修的眉头微微的皱了一皱,回头问道:“何人。” 那门口的人还没来得及回答,就传入一阵带着笑意的女音:“秦公子见到我不就知道了吗。”这个声音固然熟悉,秦乐修往外走了几步真巧看见来人从门口进入。看到人了才知道是谁:“羽灵?你是。”羽灵笑看着他点了点头。看到她秦乐修也是觉得奇怪,这个时候怎么会叫人过来见他,他看了她一会,挥手让那下人先离去,看着她问道:“此次赫连婧琦让你来是有什么事。” 羽灵笑着刚要回答就看见了边上有人坐着,转头看了一眼,又透过秦乐修的一旁看到后面床上躺着一个人,她带着好奇心往边上挪了挪,想要看清床上的人,一看到人便皱了皱眉头。秦乐修注意到了她的行为和表情,回过头看了一眼温靖翎说道:“这是我的好友,他中了毒,一时昏迷了。”羽灵听着稍微的愣了一愣,转头看着他面带诧异:“中毒?中的是什么毒。” “噬筋散。”秦乐修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反正她对自己又构不成威胁,赫连婧琦也不会对这事感兴趣。他说的这种毒,羽灵并不是很明白,面带迷惑但还是问道:“是很厉害的毒药吗。”秦乐修回过头看着躺在床上的温靖翎,刚才还在跟他说话的人现在却躺在了床上,不肯醒来:“是啊,这世间只有二人能解,若是不解便会全身筋脉尽断而亡。” 听到这个回答的羽灵当即就是一愣,没想到这么难解的毒药,她一直看着床上的人说道:“那,那怎么办,是不是要赶紧找到那两个人,来为他解毒,不然就要死了。”秦乐修回过头眉头微蹙的看着眼前这个女子,神色有些诡异,盯着他,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是不是自己太过紧张,弄得别人说一句话都感觉是那种着急的语气,他低下了头嘲笑般的笑了一笑说道:“来不及。” 这个回答让羽灵有些诧异,微微的皱起了眉头,问道:“为什么,还没有试过不是吗。” “这能救他的人世间只有两人。一个是从未在世人面前露过面的‘白卿’还有一人便是神医‘望居’。前者根本不知在何处,后者在望居山,赶过去也要好些时日,近一个月,这样一个来回便已超出日期。且不说路程的问题,就是那神医肯不肯来还是个问题。”秦乐修将事情的基本情况说了一遍,羽灵听着似乎也意识到了事情的难办,也陷入了一阵沉思。 说完这一番话的秦乐修抬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的神色跟平日里似乎不太一样,她不是应该对这些事情都不在意吗,他仔细的看着她,她没有丝毫的反应,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严重的事情。羽灵一直低头沉思,丝毫没有注意到秦乐修打探过来的目光。不过,秦乐修也没有打扰她,任由她自己想着,这里也是一片安静。坐在一边的独孤彤萱慢慢地抬起了头,这才发现这房间里原来多了一个人。 她看到羽灵的时候眼中带着诧异,似乎没有想到她回来到这里。 “啊,我想到了。”突然的,羽灵一拍自己的手掌,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把在场的二人吓了一跳,齐齐看着她问:“什么?”羽灵的脸上面带微笑,那眼中似乎闪烁这某种光亮,是一种名为希望的光,看到她竟然会有这种眼神秦乐修皱着的眉头加深了些,不知道这人究竟是怎么了,只见她笑着开口道:“这很多人都知道公主是‘白卿’的关门弟子,在三年前,皇上寿辰之时公主的师兄师姐带回他们师父亲手制作的丹药,此丹药可解世间百毒,因此这丹药一直被收藏在皇宫,不曾拿出。若是得到此丹药,温公子身上的毒自然可解。” 独孤彤萱听到这番话当即眼前一亮,是啊,那是赫连建永寿辰之日他们也在那,亲眼看见陆秦二人将丹药呈上,那时候赫连建永的脸上满是笑容,很是开心。可是也很快的那眼中的亮光暗下,这丹药是人家特意给赫连建永制作的,并且收藏与宫中,他们就算想要也无从下手,赫连建永更是不可能将药贡献出来,也就这么一瞬间便认清了现实。若说去宫中行窃,暂不说东西在何处他们不知,就算知道也是无从下手,若是看守那丹药必然是重兵把手,只要他们一出手必然会惹出祸端。 羽灵在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是满脸的自信,这让秦乐修更加困惑,她是赫连婧琦的人怎会给他们出这个主意,而且听她的意思是要他们进宫行窃,应该不错。秦乐修看着她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是皇上的东西,还要我们抢不成。且不说这个,我们更不知此物在何处。” 他的话说的不错,独孤彤萱看了他一眼,然后视线落到羽灵身上。羽灵听着也是一愣,又是想了一下说道:“若当真决定了,我便可以助你们一臂之力。”听到这话独孤彤萱稍微愣了一愣,秦乐修更是一愣,皱着眉头就问:“你是赫连婧琦身边的人,怎会如此好心为我们。”他这么问起,羽灵的神色有些怪异,身子也僵了一下,自己似乎有些冲动了,她张了张嘴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房内又是一片安静,羽灵的脸上面露尴尬,独孤彤萱似乎看懂了她的尴尬,为她解围:“秦大哥,羽灵姑娘也是为我们好,这……” “我不曾提起她的名字你怎知她叫什么……我也不曾在你面前说起过床上人的姓氏,你又怎知。”秦乐修当即打断她要说的话,将自己心中所想问了出来。刚才羽灵称温靖翎为“温公子”显然是一开始就知道他叫什么,独孤彤萱也是一开口就说出了她的名字,他并没有说起过双方的名字。如果说羽灵知道温靖翎的存在秦乐修也不会觉得意外,很可能是赫连婧琦在派人监视着他,可是独孤彤萱就不一样了,总不至于她监视了赫连婧琦吧。 他的这一番话说出来顿时让二人都感觉到了尴尬的气氛,一时之间由于不已,一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 “羽灵,是不是赫连婧琦派了人监视我们秦府。”他的这句话说的极为寒冷,听不出温度,让人不寒而栗。独孤彤萱看了看羽灵再看看秦乐修,一开口想说什么,但是很快的就又憋了回去。羽灵抿了抿嘴唇半天说不出话来。秦乐修看她的样子顿时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这是我跟赫连婧琦的事,与你无关。” 羽灵笑了笑,抬头立马要转移话题,开口道:“公主命我来传话,请在这几日便带上您挑选好的班子,到戏园,公主说要尽快挑选好,并且确定曲目。”秦乐修听着点了点头,羽灵也不在这里久待,行了个礼转身就离开了,就跟逃命似的。对此秦乐修猜测她一定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说,但是她既然不愿说他也不会逼问,她也没有义务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他。 他转了个身子,看到了还站在自己身边的独孤彤萱,他刚想开口说什么独孤彤萱立马就说她去给温靖翎拿药去煎,立即就出了这房间。她越是这样秦乐修越是觉得有问题,可是现在他并不愿意多猜,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温靖翎身上的毒才是。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二十一节:当机立断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让秦乐修顿时脑中一片混乱,以至于当晚一直未眠,他的脑中一直在想如何救温靖翎。可是不管他怎么想都不会有什么可行的方法,最为可行的方法便是白天羽灵说的那一套,明知不可为却还是想要去做,怎么说都是因为他才害的温靖翎中毒,生命垂危。 相同的,独孤彤萱也一直在自己房内睡不着,只得起身到温靖翎房中的床边守着他,握着他的手,还是一样的温度,床上的人还是那个人,可是她的心里似乎发生了变化。在得知他生命垂危时,那种全身力气一下子就被抽光的感觉是这辈子都没有感受到过的,就算当年她的父亲逼她练武时,真的筋疲力尽的时候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在人群中她总是会第一时间找到温靖翎的身影。现在她变得很在意他的感受,在意他的心情,他的一切都很在意。 “为什么会这样呢……”独孤彤萱握着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看着床上的人眉头微蹙的轻声说了这样一句话,好像想要床上的人给自己一个回答,可是他现在不能。 冬天的夜很长,秦府上下有两人一夜未眠,都为同一人。 次日秦少傅夫妇二人得知了此事,也是心中一惊,忙到温靖翎房中探望,怎么说对方也是独孤将军家的人,而且又是自家儿子的好友,这样出了事情他们怎好交代。独孤彤萱也知道他们是真着急,但是急也不是办法,让他们不要担心,他们会有办法。话虽这么说,但是秦少傅夫妇二人并不放心,再三叮嘱如果有什么需要的一定要告诉他们。独孤彤萱笑着应下。 那日一清早秦乐修便出了秦府,还特地让下人告诉独孤彤萱药一定要按时给温靖翎喝。当独孤彤萱听到的时候是满脸的疑惑问他去做什么了。下人只能回答秦乐修是出去给赫连婧琦办事了,这几日怕是回不来了。虽然听到这话心中多多少少有些怨言,但是一想到秦乐修自己也是操碎了心,这么一想她便看了一眼床上的人。 “那个……独孤小姐,少爷让我告诉你,温少爷的事情他来想办法,你只需要照顾好现在的温少爷即可。”家丁看着独孤彤萱皱着眉头看着温靖翎,便开口说了一下秦乐修后来交代的事情。独孤彤萱听了很是诧异,他要怎么办这件事。他自己也知道,当今世上只有二人可救他,一人根本不知在何处还有一人还不知道能不能请到,路程也是个问题,若是说起来还有一个法子…… 想到这里,独孤彤萱的瞳孔瞬间放大,手有些微抖,眼中透着一丝不敢相信。家丁看着她有些反常还有些担心的询问了一下有没有事。独孤彤萱皱着眉头摇了摇头说了声没事就立马问:“你家少爷当真这么说?”家丁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点了点头说是。他这么回答她心里就更担心了,这是要为了温靖翎去冒风险啊,她也是急了当即就抓着他的手问:“你家少爷可有说过要去何处?” 这个家丁就回答不出来了,摇了摇头。独孤彤萱慢慢地松开他的手,心中顿时不安起来,她让家丁先离开,她走回到温靖翎的床边坐下,开口道:“你可有听见,秦大哥好像要为你去冒这风险。这可怎么办啊,我们又不能进宫阻止他。你说这若是真的……真的出了点什么事……”独孤彤萱没有继续说下去,被发现的后果那是可想而知的。她现在只能祈祷秦乐修一切平安,如果真的因为温靖翎捅出什么篓子那么他们二人都会愧疚一辈子。 而此时,秦乐修是出去给赫连婧琦找戏班子,找到了就赶紧送进去给她看,他也好早些为温靖翎想法子。他赶紧到“天逸”茶楼去找人,他们看到秦乐修的时候都是一时心虚,毕竟昨天竟然出了那样的事情,一见面就是先道歉,但是秦乐修自然不会跟他们计较,立即说明了来意。老板一众人知道来意之后顿时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来讨要说法的,既然是让他们找戏班子那自然是高效率的为其办事。 昨天虽然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但是那人一句话没有说错,这茶楼请过最好的戏班子确实是上一批的戏班子,老板告知他们这个戏班子此时是在邻镇出演,所以只要去那里就可以找到。得到了确切消息后,秦乐修也不耽搁,直接驾一匹马就赶往邻镇,好在这邻镇离得也不远,很快就可以到。到了邻镇只要随便找人问问便可知晓。 这戏班子果真是一个好的戏班子,所到之处都是满座。 秦乐修进了戏园子,拉到了这院子里的下人问:“这位小哥,请问可知这戏班子的班主在何处?”被拦下的人看着眼前这人相貌不凡,看起来是个富家公子的模样也是好奇问:“这位公子找班主何事?”秦乐修一笑回应:“自然是谈生意。”这人也不多问什么,点点头就说带他走。 “宋班主?宋班主……”下人带着秦乐修到了后院,后院倒是都摆满了戏服道具,一箱一箱的,秦乐修走的时候也是格外小心,生怕把什么东西弄怀里。 “诶诶诶……”他的一声叫唤,出来一个长着络腮大胡子的中年男子,身形略微发福。下人走过,宋班主跟他面对面站着问道:“不知小哥找我何事?”小人面无表情,回头看了一眼秦乐修说道:“喏,那位公子找你谈生意。宋班主当真是当红戏班子班主啊,这人都找上门来。”宋班主笑着拱了拱手,说了几句,下人也说自己还有事就先走了。 秦乐修往前走了些,对着宋班主一拱手道:“在下秦乐修,来找班主商谈一件事。”宋班主细细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替人跑腿的,但是既然人来了那就只能跟人谈谈了。他对着秦乐修做了个请的手势,指着屋内说道:“屋里请。”秦乐修笑着应下,跟他一同到了屋内。 二人分别坐在凳子上,还有人上茶。他们上完茶的时候随即挥手让他们先下去,他看着秦乐修笑着问道:“你知这位公子来此是想找我们班子出演几日?”秦乐修笑着将手中的茶杯放下:“若是合作得当,那便是大年三十至元宵期间,我们都包了。”听着他说的这个日期就是宋班主也是一愣,可没人敢请这么久的,他们班子的支付银两可不少。 “钱,不是问题。若此番你们接了这一单,我相信日后你们班子只会名声更大。”秦乐修说这话也是很有自信。宋班主一时之间没有说话,显然是在思考着什么。秦乐修见他不说话便再次开口:“若是班主不放心,我们这边可以先预付一半的定金,剩下的等结束了之后一块结账。我们再立张字据。”大抵也是见他有诚意,宋班主哈哈大笑起来:“秦公子也当真是有诚意。这样我们这边跟他们商讨一番。” “自然可以,那我便在此等候。”宋班主起身对他拱了拱手,起身就出了门,让人叫来其他一些管事的之后便没了人影。秦乐修也不急,反正今日他肯定要将这事情谈妥,然后将整个班子带到京城,给赫连婧琦看,那么这几日他便有时间去寻找羽灵说的那丹药在何处,人多眼杂,也不知是谁拿的。 过了莫约一炷香时间,宋班主再次出现在秦乐修眼前,跟宋班主一起的还有几个其他人,经班主介绍都是一些戏班子管事的,有管账的,有管人的也有管饭的,总之分工很是明细。 “秦公子,我等商讨过后同意接下这一出演。不知是在何处。”见他们答应了接下,秦乐修自然是开心的,笑着回应:“我会找来此处也是‘天逸’茶楼的掌柜推荐,说你们这班子好。既然是好班子自然应该到更好的地方出演。你们大年三十之日一直到元宵皆在皇宫出演,观赏的人自然就是皇亲国戚群朝大臣。若是演的好了,皇上也会重重有赏。”宋班主一行人听他说着,说到“皇宫”的时候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知道秦乐修的身份肯定不一般,却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到皇宫唱戏,这是他们想都没有想过的。 看他们呆愣在原地,秦乐修也没有很在意,只是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莫不是班主想要反悔了。”他这一声话音落下,一下子将他们的思绪拉回,也是立马反应过来说道:“不不不,不是,只是太过震惊,这位大人……”秦乐修当即打断他们的话,笑道:“我不是什么大人,我只不过是受人之托,来寻你们演这一出。你们出演只在晚上,其余时间你们做什么都不会有人管你们,你们可以在皇宫内自由出入,届时会有人给你们发放一块令牌。不知宋班主你们何时可以同我一道回京?” “明日是在此最后一日,明日过后即可。”管账的账房先生出来说了一下,这些事情都是他在管,所以他会比较清楚。秦乐修明白的点点头,笑道:“好,到时候我带你们一同进宫。哦,对了还有一事要说。” “秦公子请讲。” “到时候这赫……沫雅公主需要亲自看看你们班子的功底,若是没问题了便可留在宫中了。”本来秦乐修习惯性的想要叫赫连婧琦的名字,但是一下子就忍住了,毕竟是在别人面前,直呼她的名讳似乎不太好就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就这么一瞬间,他们的神情都僵硬住了,沫雅公主什么概念,光是听到都让他们瑟瑟发抖了好吗,更别说要见此人了。秦乐修似乎知道他们在想什么,确实一般人都很怕赫连婧琦,但是他并不怕,当然是在她不拿祁瑾青威胁他的时候,那时候他真的不会敢跟她呛声,万一惹怒了她祁瑾青可要遭殃了,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况且这位小主喜怒无常,是在是难以猜测。 “你们大可不必担心什么,这位公主平日里也不是那么蛮不讲理。” “……”这是你说的,跟他们无关。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二十二节:为救人不折手段 那一方谈妥的时候,秦乐修并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去了皇宫,他得抓紧时间寻找那丹药在何处,还得摸清究竟有多少人把手。他头一回感受到时间的紧迫。 当赫连婧琦看见秦乐修又来皇宫的时候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这个人跑来皇宫会不会太勤快了,这都让她感觉她寝宫变成他第二个可以随意进出的家。秦乐修看到赫连婧琦的时候表现的十分友好,就差点扑过去抱她了。他的行为有些异常,让赫连婧琦都感觉奇怪,但是最近事情多就没有理他,只是问了一下他找戏班子的事情,秦乐修告诉她事情已经办妥,到时候会带进来给她看。赫连婧琦也不再多问,转身就离开了这地方。 秦乐修没有多耽搁,转身就去找洛晗,他在赫连婧琦的寝宫应该待的够久了,可要拉着他出去晃悠晃悠。他在赫连婧琦寝宫的后院找到他,那时候洛晗似乎在看什么,但是一看他来了就迎面朝他而去。秦乐修二话不说上去就抱住他,洛晗的全身都在抗拒,推开他淡然的说道:“说清楚哦,我可不是断袖。”他这一句话让秦乐修竟无言以对,抿抿嘴唇说道:“就算你是断袖我也不喜欢你,真的是。” 听他这么说洛晗哈哈笑起来问道:“今日你来皇宫做什么?又有事情了。”说起事情,秦乐修的表情就变了几分,弄得洛晗也跟着紧张起来,能让他神色巨变的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秦乐修看了看周围有没有人,确定没人之后才开口说道:“去你房内说吧,此事在外不方便说起。”洛晗点了点头,跟着他一起到了自己房内。 “你说吧。”洛晗跟秦乐修二人一到房内就将门关紧。秦乐修坐在凳子上,面色有些惆怅,也是淡淡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就在昨日,我带着靖翎跟我一同到茶楼去给赫连婧琦办事,找戏班子。却……不曾想遭人暗算,靖翎他……”说到这里就停下来让洛晗也跟着紧张起来,遭人暗算那就说明是谁受了重伤了。他急忙问:“靖翎怎么了。” “他中了‘噬筋散’,这天底下只有二人能救他。”就这句话,只有二人能救他让洛晗瞬间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虽然不是很清楚“噬筋散”是什么东西,但是既然只有两个人才能救他,就足以说明事情的严重性。洛晗的眉头也皱了起来问道:“谁?”秦乐修看着他,认真的说道:“一个是之前为你解毒的神医望居,还有一位是——这天底下无人见过真容的‘白卿’,也就是赫连婧琦的师父。靖翎身上的毒只能坚持一个月,一个不知在何处,一个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来,就算愿意那路程也是不方便的。” 洛晗听着也是眉头紧皱,不知道在想什么,秦乐修也一时没有说话,此刻就算是绣花针掉在地上怕也是听的真切。 没多久,洛晗微蹙着眉头开口道:“既然赫连婧琦的师父可救,那……我们便问问……”秦乐修突然笑着摇了摇头,面色也不是很好说道:“你觉得她会轻易的告诉我们吗。”洛晗也是愣了一愣,这话说的不错,赫连婧琦从来不会做一些跟自己没有关系的事情,更不会做对自己来说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随即转念一想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可以去问问赫连婧琦的师兄师姐,他们二人没准会告诉我们。” 听他这么一说,秦乐修也是一愣,好像是这么说,这赫连婧琦的师兄虽然并不是很好说话的样子,平日里都不爱说话,但是那师姐可是一个话痨般的存在,让她不说话就跟要了她的命似的。这么一想感觉或许还有机会。 “什么?你们要找我师父?”此时此刻陆允楠被秦乐修和洛晗二人围着问关于安雪皓的下落,这让她也颇为为难。秦乐修二人将这希望放到她身上,但是陆允楠却也是纠结,她家师父从不见人,就算见人也并不是真容。 “是,敢问,令尊师在何处。”秦乐修此时也是有些急了,陆允楠认识秦乐修也是好几个月了,他是什么样的人她也是清楚的,也从来没听过他对她师父感兴趣,一向只有祁瑾青才能引起他的兴趣,可是现在却如此着急想要见自家师父,当真是让她有些懵了。陆允楠一脸的纠结说道:“不是,秦乐修,你怎么突然那么想见我师父。”秦乐修一时之间没有回答,洛晗看了看他,张口说道:“此时一言难尽,我们也是想救人。只有令师才能救他。” 听到这话陆允楠也是瞪大了眼睛,满脸的诧异说道:“竟如此严重?那你们为何不去找这神医,他在何处那是世人皆知的。”这时候他们摇起了头,秦乐修说道:“这并不是什么好主意,神医的住处离京城太远,快马加鞭也要半个多月之久,一个来回……这人也没了。”听着陆允楠的嘴角也是抽了抽,她问:“你们要救何人,若真不行你们可以找师妹,她在这方面的造诣虽没有师父他们高,但也是一等一的好手,这……” “你可是觉得赫连婧琦会帮?”秦乐修一脸怪异的看着她,看来她还没有看清赫连婧琦。陆允楠听着也是一愣,想了一下赫连婧琦的作风,随即笑着回答:“呵呵呵,不会哦。”这个回答才是正确的,一回答完,陆允楠的脸上再次陷入了纠结的模样说道:“不是我不帮你们啊,只是……我师父不见人。”她的脸上带着一丝的歉意,只是这师命不可违,当真是帮不了他们。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看来也是当真没有办法了,秦乐修二人只得离去另想办法。看着他们二人失望的离去,陆允楠也是纠结的很,只能嘀咕一句:“对不起啊,真的不能帮你们,不然……”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身子抖了一抖,看了看周围摸了摸自己的手臂说道:“罢了罢了,去找师兄吧。”说完这话转身就离开了这后院。 “那可如何是好。”因为陆允楠那一方的失败让洛晗也是有些措手不及,虽然也知道白卿是难得一见的,却也不知竟然连他的弟子都不敢随便带人去见。秦乐修低着头想了很久,当即叹了一口气道:“果真只能用这个法子。”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以为他有办法了,洛晗当即一笑忙问:“快说,你想到什么办法了。”秦乐修抬起了头,看了他很久,半天没有开口说话,脸色也是带着纠结,他觉得这种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而且他觉得不应该牵连旁人。 这秦乐修说完那句话之后就一直不说话,让洛晗看的是很难受,在他边上坐下来说道:“唉呀你倒是快说啊,你是要急死我吗。”秦乐修再次转头看了他一眼,还是不想说出来,一个起身说道:“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知道会比较好,毕竟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他这话音落下,洛晗心里顿时就不安起来,视线紧盯着他,眉头也微蹙起,淡淡的开口问道:“你是不是想要做什么危险的事情,所以你不想跟我说。”秦乐修没有回答他的话,但是他这样不回答洛晗正好确定了自己这句话的准确性,走到他的面前说道:“我告诉你,你可不要做什么危险的事情,若是靖翎知道了定然也不会让你去做,就算他的毒解了也不会开心。” “我不能看着他在我面前痛苦地死去你知道吗。为他解毒才是现在我最重要的事情,他会中毒完全是因为我。”秦乐修的语气中也是坚定,眼神也是很认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这个时候就算是一向看得开的秦乐修也不免认真起来,怎么说温靖翎也是被他害的,那个毒本应该下在他身上,却意外的放到了温靖翎的云雾中。 这个时候洛晗也意识到自己没有办法劝说他,也不能劝他让他不要去做这些危险的事情,现在也只能说:“那不管怎么样,我都要知道是什么办法,我必须知道。”洛晗的眼中也是坚定,丝毫没有回旋的余地,见此秦乐修也是皱了皱眉头,若是不告诉他,他也不知道洛晗会做出什么事情。 “在几年前的皇上大寿,陆允楠师兄妹二人带了白卿特地为皇上炼制的丹药,此丹药据说可解世间百毒,当时我们都在大殿上,听到了这一消息,昨日我们也再次听到了这个消息。此丹药还未使用,藏在这皇宫的一处,应该会有重兵把手。只是不知这药被藏在何处。”秦乐修到最后还是拗不过洛晗,还是告诉了他自己知道的事情。洛晗一直很仔细的听着他的话,听到他的意思是要去盗取这一颗白卿送给赫连建永的丹药时,洛晗也是一惊。 看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然也不会走投无路到盗取这皇室的东西,一旦被查到那可是重罪,他不想看到秦乐修有事,但也不能放任他一人去做这件事情,因此在他说出来的那一瞬间,洛晗就已经决定要跟他一起做这件事情,不管秦乐修如何说,洛晗都已经做好了决定。为此,秦乐修突然又后悔了告诉他。 “我知道你是怕我惹上什么,但是现在这个样子我在这宫中,跟那囚犯也没有什么区别。既然有办法能救靖翎,我便不该坐着看。”洛晗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神色也是难得的严肃起来,丝毫看不出来平日里的风趣幽默。见此秦乐修也是作罢,或许两个人会是一件好事,毕竟人多力量大,到时候找起来或许会快一些。秦乐修也不加以劝说,只说到时候赫连婧琦会去看那戏班子演戏,他们先找到那丹药的所在地,到时候再制定计划,找个合适的时间进行盗取,争取不留下一丝蛛丝马迹。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二十三节:感知是不是太差 当日秦乐修和洛晗二人外出旁敲侧击的询问其丹药的所在之处,一开始只是拉着人聊聊天然后慢慢的代入这件事情,问他们如果是一件重要的物品到时候会放到什么地方,这所有人的回答都指向了“花珍房”据说这宫中的所有名贵的东西最后都会被放到那里面,不是一般人可以进去的。 在确定方向之后,他们也听到了不是一般人可以进去的,而且边上有重兵把手,若是贸然闯过去必然会暴露,他们只在那附近看了一下大概是有多少人,他们就这么在边上走动都有侍卫过来驱赶,这就足以说明这“花珍房”内里面东西的贵重程度,他们就算在尚书房门前来回走动怕是都不会有人来赶,现下他们只是在这门前经过都有人前来驱赶,这样一来他们更加确定要找的东西就在这里面。 他们二人回到“怜曦宫”慢慢商讨,他们刚回去的时候陆允楠来找过他们,不是来告诉他们有什么办法见安雪皓,而是过来劝他们看开些,生死有命贫贵在天。她的话音落下,二人齐齐一愣,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陆允楠以为他们被自己说动了,顿时就有了继续往下说的动力说道:“唉呀,你们啊,人的命运都是注定的,不用太在意,虽然……我知道这么说不太好,你们刚才说什么都要见我师父,由此可见此人对你们相当重要,这个……” “陆允楠,我有句话想说。”秦乐修开口打断了她后面想要说的话,陆允楠面带诧异的停下自己想要说的话,看着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往下说。秦乐修轻轻的咳了几声,说道:“我劝你真的应该好好看看书了,方才那句应当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并不是什么‘贫贵在天’。”这句话音刚落,洛晗在一旁轻声的掩嘴笑了一下,还特意转了身子。这一点小动作陆允楠都看在了眼里,张了张嘴却又没有说话,转头看向了秦乐修皱着眉头,似乎有些气急指了指他说道:“你……你这个人……我真是,气死了,当真是她的人啊……” “你这叫什么事啊,我可是好心指正你。”秦乐修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陆允楠呶呶嘴说道:“我那师妹也是这么说,还……” “你在这做什么,又来丢人现眼。”陆允楠这话还没说完,她的话就再次被打断。她说话三番两次被打断难免心情顿时就不好了,转头就要骂人,但是一看到来人顿时就把想要说的话憋了回去,她怎敢指着自己师兄骂人啊,顿时那气势就弱了下来,笑哈哈的说道:“哈哈哈,师兄啊,你怎的在此啊。”陆秦的依旧是那一张冷淡的面孔,对着他们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秦乐修二人也做了相同的动作算是回应,但是他们却明显的感觉到他似乎有些不高兴了,但是这陆允楠还傻傻的什么都感觉不到,依旧在那笑嘻嘻的。 “跟我走。”陆秦转了个身,没有再看他们。陆允楠顿时觉得有些憋屈,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她说道:“师兄,这几日难得放松,你让我跟他们聊会嘛。”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陆秦的身子僵了一下,嘴唇微不可查的动了一下,却始终什么都没说,说了一句:“随你。”说完这话便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陆允楠一见他真的走了也是有些懵,回头看了秦乐修二人一眼嘀咕了一句:“该不会生气了吧。”她这一声嘀咕是传入了他们二人耳中,顿时就是嘴角一抽,不会吧对着自己喜欢的人顿成这样。他们二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 总之到了最后,陆允楠跟他们道别,转身就去追自家师兄,一路这么叫过去。秦乐修二人也是为她默哀。 在这之后,秦乐修跟洛晗二人商讨了对策,什么时候去盗取那丹药,当然这是在宫中,自然不能说的很明显虽说这“怜曦宫”怕是这宫中最安全的地方,但也免不了隔墙有耳。 秦乐修在这皇宫内待到了第三日,出了皇宫去接那戏班子进宫给赫连婧琦看。他带着一群人到了皇宫的戏园子,先让他们上妆穿好衣服,到时候赫连婧琦来了也好直接开始,她这个人喜怒无常,若是心情好稍微等一下或许没什么,万一不想等这戏班子可是要灭在此处了。 这一日赫连婧琦似乎也是得闲,到了戏园子也没有催促,只是让他们放下手中的事情,所有人都到她面前排队站立,让她好好看看。宋班主带着手底下所有人到那排队站着,赫连婧琦看着他们的脸,从他们面前走过一个个看过去,没人知道赫连婧琦想要做什么,也没人猜得到她的心思。就连一旁的秦乐修看的也是一脸的疑惑,开口问道:“你这是做什么。”赫连婧琦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回过头看了他一眼。 秦乐修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靠在一边看着她在人前走过,一个一个看过去,或许她这是试图记住每一个人吧。这么想秦乐修的身子不自觉的一抖,这样有可能吗。 “好了,表演便不用了,届时你们按照你们拿手的上曲目便是,我不会限制你们什么。”等赫连婧琦把人全都看完一遍后背对着他们说了这样一句话,随即招手招来几个侍卫道:“你们待会带着他们去偏院,他们必须所有人都住在皇宫内,一日三餐自然要供应。出入一切自有,到时候给他们发上一块令牌,没有便不得入内。他们所住院内,皆要人看守,不得有差池。” “是。”侍卫一声应下,赫连婧琦回过头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径直便离开了这戏园子,弄得后面的宋班主一行人那是一愣,不是说要看戏吗,怎的突然这就不看了?他们迷茫的转头看向秦乐修,他对此也是摇了摇头说道:“此人喜怒无常,猜不透她的心思。你们且跟着他们去你们的住处吧……罢了,我同你们一道去。”宋班主笑着回应,有秦乐修跟他们一起自然会安心些,这皇宫中可是是非之地。 宋班主等人收拾好东西,跟着秦乐修以及那些侍卫朝着自己要去的行宫,虽说是偏宫,但好歹也是皇宫的一处,他们住过皇宫而且那么多日,就这事他们可以骄傲的说一辈子,在皇宫为皇上演出那可不是人人都能享受得到的待遇。在路上他们看着皇宫的景色,不由得心中感叹,虽是内心激动却也要按捺住,看着边上的宫娥们从身边经过,对着秦乐修都是一行礼。对此他们更加确定秦乐修定然是身份显贵,不然怎敢和赫连婧琦都用那样语气说话。 其实秦乐修说要跟他们一道去也是有原因的,在去他们住所的路上,会经过“花珍房”,多看几遍那周围究竟多少人围着也是好的,这样知道盗取丹药的胜算有多少,心里的底子也知道的多一些。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那“花珍房”,直到看不见了才慢慢收回视线,在路上宋班主问了他一些问题,秦乐修也都为他解答。 在这一来一往的提问回答,宋班主也明白秦乐修是一个很好说的话的人,待人也是极好,说话也就开始随意了一些,这些秦乐修都有感觉到却不说,自然是因为不在意,没必要在意这些。安顿好这一边后,秦乐修就回到了“怜曦宫”正好是用晚膳的时间。 又是这三人一桌,不知道为什么陆秦和陆允楠二人今日晚上没有跟他们一起吃,似乎是去了外面,不知道去干什么。总之就是他们三人共坐一桌。一开始秦乐修二人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是没有看见赫连婧琦如同往常那般笑的妖娆邪魅,而是一脸平静的坐着,但是越到后面越是觉得赫连婧琦似乎哪里不对,莫不是又在盘算着要折腾出什么事情,这毕竟再过三日就是大年三十了,宫中上下忙碌,她也似乎有些忙,但是这丝毫不影响她做点什么。 “你这般可不是你平日里该有的样子啊。”洛晗终究还是忍不住,对着赫连婧琦说了这样一句话。他这一说话,秦乐修抬头看了他一眼,赫连婧琦转眼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嘴唇勾唇一笑:“那要如何,你教我?” “做你自己,我如何教。”洛晗慢慢地放下了碗筷,赫连婧琦笑着看了他一下,放下碗筷算是吃完了,起身就出了门。秦乐修转过头目送着她离去,之后又看着他说道:“你对她……还有感情。”听此,洛晗轻叹一声道:“哪是说放下便能放下的。再给我些时日——我定能……放下。” 他这话音落下,秦乐修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感情这种事怎么可能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若真是这样怕是这世间都不会有如此多的痴男怨女了才是。秦乐修拍拍他的肩膀,也不说什么。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二十四节:不能袖手旁观 这三日,眨眼便到,大年三十这一日是个跨年日,俗称守岁。从今日起,这全朝上下都是欢乐的很,什么事情都告一段落放到一边,在这年后才再上手。 那戏班子真是一大早就开始准备起事宜。据说那皇宫命人在大殿前打了台子,届时那戏班子就在那里出演,位置在那周围围起,赫连建永一干人的位置便在大殿门前。 在这年三十的宴会还没开始之前,秦乐修回到了秦府,恰好遇上了要出门的秦少傅夫妇二人,看到秦乐修就拉到一旁问:“这几日你去哪了。”秦乐修对此也很是无奈道:“爹,你不是不知道我在给赫连婧琦办事,自然是在皇宫。”他这回答秦少傅自然不能说什么他们是君,他们是臣,自然是这样的。秦少傅摇了摇头道:“虽说公主的事情得办,但也要回来看看你的好友,温公子的脸色并不是很好,大夫来看过了药也在吃,可是却不见好转,这……” 看着秦少傅这说的越来越激动,秦乐修当即就伸手按住他的肩膀说道:“爹,莫要着急,我自有办法救他。爹,你就莫要耽搁了,赶紧进宫吧。”秦少傅还想说什么但是被秦乐修推了出去,一个推出去之后还有一个秦夫人,她也刚想开口说什么,就也得到了同样的下场,被自家儿子推上了马车。不过也没办法,这都是他们这些年轻人的事,他们这些即将步入老年期的人还是少管吧,惹人嫌。 目送着自家爹娘离去后,他也回到自己房间去换了一身方便晚上行动的衣服。他去了温靖翎的房间,正好是他在喝药的时候,独孤彤萱守在一旁认真的看着,连秦乐修到门口了都没有发现,还是温靖翎先看到了门口的人,看到来人便抬头看人笑道:“你来了。”这一声落下独孤彤萱才发现站在门口的秦乐修,有些愣住。 相同的秦乐修也对他一笑道:“是啊,回来看看你。今日皇宫盛典,都去了。独孤将军应该也会到吧。”这句话音落下,独孤彤萱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立马就走将秦乐修拉到一旁悄悄地说道:“到时候看到我爹了可莫要说起我们身在何处。”听到这话秦乐修也疑惑了,看了他一眼当即问:“这已是年前,不见吗。”独孤彤萱叹了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在喝药的温靖翎然后回头说道:“现在翎哥哥这般模样,实在不好见家父。” 听她这么说,秦乐修也是明白的点点头,独孤宏田待温靖翎多好他也是见过的,早已将他当做亲生儿子般对待,现在看到温靖翎这个模样他怎么忍受得住。对于她这么说秦乐修也表示理解,见到独孤宏田不会告知他关于他们的下落。得到他的回答独孤彤萱也安心了一些,转头又想起前几天秦乐修说他来想办法就温靖翎,这几日虽然一直听闻他在找戏班子为赫连婧琦做事,突然有一种不安的心情涌上心头。 她转头看着秦乐修,他看着喝完药把碗放下的温靖翎走过去说道:“身子觉得如何?”温靖翎抬头看了看他,面色虽苍白却依旧掩盖不住他的风度翩翩,他淡淡一笑道:“小萱都跟我说了,过的也可算好。我这命……” “不要说了。”秦乐修知道他要说什么,所以在他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就立即冷声打断了他的话,温靖翎看着他的神色有些诧异,独孤彤萱看着他的眼中也是那样惊讶,这是生气了吗。秦乐修深吸一口气意识到自己语气似乎不太好,当即转了身说道:“你的毒,我会想尽办法为你解。” 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这么执着,温靖翎原本平和的脸上眉头皱了起来,他慢慢的起了身站在他的身后说道:“生死有命,乐修,你无须为我犯险。”然而秦乐修却背对着他摇起了头,发出阵阵冷笑道:“你不知道,这样的时候我有多绝望。之前是洛晗因我差点丧命,现今——是你。”温靖翎对此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他似乎对这些事情执念都异常的深刻,之前洛晗中毒之时若不是他身负重伤,旁人又极力阻拦,这人怕是就要跑到望居山去找那神医。 因为旁人因他受伤,所以他不能做到袖手旁观自己什么都不做,不管自己是何境地都要保他人周全,这种破釜沉舟的个性他该如何说起。 “你莫不是真要到皇宫……”温靖翎看着他的身影,满面愁容,秦乐修动了动身子,略微的转过了一些身子,侧对着他说道:“你莫要多想,我会办妥。”说完这话起步就要离开这间房,温靖翎手快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说道:“如真是如此,我便不能让你去。”秦乐修回过头看着他抓住自己的手,慢慢地顺着那只手向上看去,看着温靖翎的脸上是坚定的神色,可他的眼中也是坚定,今日若是不能将事情办妥,他便无颜面对他们。 站在一旁的独孤彤萱看的也有些着急,上前看着他说道:“秦大哥,虽说是为了救翎哥哥,可是我们也不愿看你以身犯险。”秦乐修的视线游走到她的身上,她的眉头也是紧皱,似乎他只要出这门就会葬身在外。 “在皇宫行窃此事非同小可,若被发现你……” “此事我自会办妥,”看着温靖翎一脸担忧的样子,秦乐修立即冷着一张脸打断了他这晦气的猜测,想着随即一笑道,“我发现你们很奇怪啊,为什么想事情都这么……这么悲观,你们永远想到了坏的一面,你们怎么不能想我没有被发现,全身而退了呢。”听他说完这句话,温靖翎兄妹二人面面相觑,对着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不是我们把事情想的悲观。而是此物是珍贵物品,必然会有重兵把手,若要全身而退怕也是很难。”温靖翎说了一些本来就存在的事实。这些秦乐修自然是知道的,自从知道东西应该就在“花珍房”之后就时常回到那附近去查看,若是到时候不小心被发现到东西不见了,而他又不能及时逃脱,他该躲在什么地方,把东西放在什么地方何时到时候再取,这些他都有仔细想过,怎么想都不会这么轻易被人发现。 他知道他们会这么说完全是因为担心他的安危,可是不能因为这样就让他什么事情都不做,袖手旁观,到最后看着温靖翎在自己面前倒下,这是他不能接受的事情。秦乐修伸手慢慢地将那只抓着自己手臂的手推开,脸上挂着一抹浅笑说道:“我是谁,我是秦少傅的儿子,秦乐修诶,我怎么会做自己没有把握的事情,不要小看我啊。”他这么说自然是有缓解气氛的因素在,但是他说的也是自己发自内心的话,如果没有一定的把握,他便不会动手。 可是不管他怎么说,温靖翎都不愿意眼前这个人为了自己以身犯险,皇宫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他很清楚,现在的赫连建永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已经不是那么清楚,现在他的身边有一个赫连婧琦存在,任何事情都不能站在客观角度来想,她的脑中想着什么没人知道,她的喜怒哀乐也没人看的出来,总是让人觉得摸不透。 温靖翎刚开口想要说什么,秦乐修就伸手打住说道:“好了不管怎么说今日我都要去皇宫的,不管我是不是要去盗取什么,这皇宫的宴会都是要参加的,我爹娘还在那里等着我。”他这话说的不错,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拦不住他,因为他要去皇宫参加这一场宴会。但是温靖翎怎么说都不能安心,转头就看向了独孤彤萱说道:“小萱,你也与将军许久不见,今日便是新年的一日去见见吧。” 他说这话的原因很明显,是要让独孤彤萱去看着他,不要让他做出什么事情。他这么说确实让秦乐修很诧异,相同的独孤彤萱也满是诧异看着他:“翎哥哥……可是这样你……” “我没事,你去吧。”温靖翎的嘴角含笑,但是言语之中满是不容拒绝。这个时候独孤彤萱自然是不愿意离开温靖翎的身边,可是又没有办法,这是他希望自己做的事情,她应该去做。秦乐修看着她如此纠结,也笑了笑说道:“那彤萱妹子就跟我一道走吧,这样你翎哥哥也放心些。况且你们确实很久不见独孤将军了,怎么说他们也肯定很想念你们吧。” 独孤彤萱转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温靖翎最后也是迫于无奈,实在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下来,跟着秦乐修一起走。 秦府下人早就在门口备下了马车,温靖翎送着他们二人上了马车,在上马车前独孤彤萱还是满脸担忧的看着温靖翎实在是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在这秦府待着,这要是万一有个人来要他命岂不是很危险。温靖翎看的懂她的心思,只是对着她笑笑,没有说话。独孤彤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温靖翎却淡淡的笑着轻轻的摇了摇头。这一动作,将独孤彤萱想说的话硬生生的憋了回去,上了马车。温靖翎站在门口目送着他们离去。 “温少爷,进屋去吧,你这还病着呢。”看着那马车已经看不见影了,温靖翎却还站在门口,那两个门口的守卫看的也是有些难受,怎么说也是他们家少爷的自己好友,又是一个待人极好的人,实在是不忍看着他受到什么伤害。温靖翎浅笑着看了看他们二人说道:“多谢二位小哥关心。”两名守卫对着他拱了拱手。 温靖翎转头看了看马车离去的方向,心里总觉得有些不放心,但是又没有办法,看了一会后他才进到秦府。 “你看不住我,所以——你便和你爹好好相聚吧。”在马车内,秦乐修闭着眼睛淡淡的说了这样一句话。独孤彤萱神色有些恍惚,满脑子想着温靖翎的事情,但是他这突然一说话,把她吓了一跳,赶忙转眼看向秦乐修,看着他一笑说道:“我自然知晓我看不住你,我只需尽全力,将翎哥哥委托我的事情做好便是,秦大哥不必顾着我。” 秦乐修闭着的眼睛慢慢睁开,看着眼前这个貌美的姑娘,突然嘴角勾起饶有兴致的看着她说道:“你这般在意靖翎,何时跟他表明心意啊。”他这话出口让独孤彤萱有些诧异,看着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你……你,你……” 看着她这个模样,秦乐修也笑着收回了那饶有兴致的眼神,重新闭着眼睛不说话。独孤彤萱也慢慢收回视线,端坐了起来。说都没有说话,只听得到外面人来人往小贩叫卖的声音。 “我也想,但是……翎哥哥的心里,似乎有什么,我们便不能在一起……”突然这样一声轻飘飘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当秦乐修睁开双眼看人时,她的脸上竟然有了一种难得一见的淡淡的忧伤,这种神情极少在她的脸上看见,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在意温靖翎这个人。只是温靖翎身上似乎有很多秘密,这些事情不能轻易说出来。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二十五节:越是美丽越是毒物 这种皇宫的盛大晚宴,也是极少举办的,能够进宫参加这种晚宴的人不是对这朝廷有极大贡献立过工的,就是这朝廷中五品以上的官员还有一些家眷。 秦乐修和独孤彤萱到达皇宫之时,那大殿门前已经来了很多人,看着这些人秦乐修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那种互相吹捧的场面即将来临,得做好心理准备,谁都不知道待会你会听到谁夸你,谁损你。 “萱儿……”隐约中听见有人在叫喊,独孤彤萱当即就注意起来环视四周,因为这个声音很熟悉,她得看看那人在什么地方。没一会,秦乐修就拉了拉她的衣袖,她抬头看他就见他伸手指着某一处地方,独孤彤萱顺着她指着的地方看去便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笑着就迎上去抱住自家父亲叫一声:“爹。”独孤宏田抱住自家的掌上明珠,看着自己怀里的人说道:“这几个月你们去了何处。” 独孤彤萱跟他慢慢分开,面色有些犹豫,这个还真是不太好说。好在这时候秦乐修上前跟人问号:“乐修见过将军。”独孤宏田把视线移开,看见是秦乐修当即就笑了起来说道:“哈哈哈哈,不必客气。方才我还跟你爹秦少傅一起说话。”秦乐修笑笑没有继续说话。 一下子独孤宏田将话题转了回去,这来来回回看的都不见温靖翎的身影,多多少少会觉得有些奇怪,以往都是独孤彤萱在的地方就会有温靖翎,他们二人总是形影不离,没看到温靖翎就很疑惑了问道:“诶,翎儿在何处,怎的没见到他。”这一问把独孤彤萱问的愣住了,对着他眨眨眼,但是一直不回答让独孤宏田夫妇二人有些急了,看着自家女儿就是不说一直憋着忙问:“怎么了?不会是出了什么事了吧。” 这下独孤彤萱是犹豫了,刚要开口把事情盖过去,那边秦乐修就替她回答了:“哦,这彤萱小姐不说是因为不知该怎么说。靖翎他现在有一件急事要办,不好来此与将军夫人相见,多少他们二人觉得有些愧疚,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听他这么说独孤宏田夫妇二人就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独孤夫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对着独孤彤萱说道:“你这丫头也是,这有什么不能说的,翎儿有事我们又不是不能理解,你直说便是,你这样支支吾吾的害的我和你爹以为出什么事情了。” “是啊,萱儿日后可莫要在这样了,若真有事便直说。”独孤宏田在一旁也指责着她,弄得独孤彤萱好是憋屈。在一旁看着的秦乐修没忍住笑了一下,但是没让他们发现,他开口道:“那晚生就不打扰将军一家叙旧了,我也要去找家父了。”独孤宏田一家看着他予以回应,便分开了。 秦乐修确实是先去找了秦少傅夫妇二人,他们在一起说了几句话之后就跟他们分开了,现在他要去“怜曦宫”一趟。 他到了“怜曦宫”没有第一时间去找洛晗,而是先去了赫连婧琦的寝殿。他去的时候赫连婧琦还在梳妆打扮,也是这样大的宴会自然是要好好打扮一番,让他们看看帝王家的威严。赫连婧琦的梳妆台靠着窗边,秦乐修也是不走寻常路,从屋顶翻身而下从窗户那处进入,顺势就坐在了窗上,笑看着坐在梳妆台前的赫连婧琦。在给她梳妆的雅兴和天葵二人被她吓的一跳,本来还想喊刺客,但是一看到是秦乐修就很无奈的摇了摇头。 赫连婧琦对于他的突然闯入倒是没有特别大的反应,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说道:“你倒当真不喜走寻常路啊。”秦乐修靠在窗上,看着赫连婧琦淡然的为自己描眉,一笔一划很是认真。赫连婧琦是那种天生丽质的人,现在经过一番修饰是更加妖娆妩媚,光是现在看着她红唇红衣的就觉得很是妖娆,这种气质是天生的现在只是自然而然的散发,那种散发出来的气息让人不容忽视,若是她再像往常那般笑一下怕是这天下男子的魂都要被勾走了,说僧侣会还俗都不会觉得诧异。 “你也同你哥哥我相处这么久了,当真是了解啊。”听着这话,赫连婧琦在描眉的时候是勾唇一笑,画上最后一笔慢慢的坐直身子看着镜中的自己,放下手中的画眉墨,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之后起身,天葵和雅兴二人为她关上外衣,整理好着装她这才转过身看着他说道:“你这般肆无忌惮的闯入女子闺中,不太好吧。”秦乐修听着她的话稍微的愣了一下,笑着从窗上跳下说道:“你也知我并不喜女子,更何况我也只有夫之夫啊。” “呵,自古男子谁人不是三妻四妾。”听他这么说赫连婧琦更是一声轻笑,这话说出来跟他进入女子闺阁有什么关系。秦乐修略显呆愣的看着她,这人是怎么了,怎么好像心情很好似的。他看着她的样子皱了皱眉头问道:“婧琦小妹妹,你今日可是心情好。”赫连婧琦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听他说出这话便抬眸看了他一眼,之后就没有继续看他,抬头往门口去了几步说道:“我一向心情不错啊。” 她这话一说完秦乐修的双手就环抱于胸前,一声冷笑道:“你这一开心……怕是有人遭殃。”赫连婧琦也是一声轻笑没有说什么,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挑了一下眉头,唇角依旧这般勾着一抹笑意,那笑就像那一品红,看着很美,却在人触碰到它时注定沦陷身陷其毒。赫连婧琦离开的时候留下一句:“出门时记得给我把门关上。”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秦乐修还没有从她那一笑中反应过来。 直到人离开的时候秦乐修才慢慢回过神来,他的脑中一直回荡着那一句替她关上门。顿时秦乐修也是气笑了:“竟然让我给你关门?不给你这寝宫翻过来都很好了。”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他还是在出门之时为她关上门。 “诶?秦少爷怎的为公主关了门。”秦乐修在刚给人关了门之时,刚好羽灵折回来似乎是要拿什么东西,他看到她回来也是诧异问:“你不是跟赫连婧琦出门了吗,怎么又回来了。”羽灵笑笑回应道:“公主说我可以不用跟过去,雅兴和天葵去就是了。”秦乐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没想到公主只是随口一说,秦少爷便照做了啊。”看着那扇被秦乐修关的严实的门羽灵不禁笑了起来。听到她说“随口一说”秦乐修真是一脸懵的看着她,在这下一刻就瞪着眼睛大声叫喊着:“你说什么?随口一说?老子是那么随便的人吗。”一见秦乐修似乎有些怒了,羽灵当即笑着抚慰着他,让他不要生气,为了避免他待会伤及无辜,羽灵随便说了句自己还有事要做就赶忙离开了,也不知道这平时好说话的秦公子生气起来会做什么。 然而秦乐修并没有真的生气,只是觉得自己竟然也会被一个比自己小的小妹妹耍到,多少有些不甘心罢了。这边是折腾完了,亲眼看着赫连婧琦离开了“怜曦宫”他也就好放心的去找洛晗了,只要赫连婧琦不在了那他和洛晗的行动就会减少很大的阻力,更何况就今日很多人都已经转移到了那大殿前去欢庆这盛典。 到了洛晗房间的时候,恰好是他换上黑色衣服的时候,因为白天如果就突然换上了黑衣服会让人怀疑他。这是他头一回看到洛晗穿一身黑色衣服,不由得多看了一下笑道:“你穿黑色衣服也还不错嘛。”洛晗听了瞥了他一眼不多说什么说道:“怎么样,这宫里的人是不是都过去了。”秦乐修点了点头说:“你放心吧,都走了,所有地方都只剩下那些守卫和一些巡视的侍卫,没有什么大问题。” 既然一般的顾忌都没有了,那他们自然就放心了些,但是安全起见他们还是不会走路,他选择上屋顶,一路前往“花珍房”,怎么说在屋顶上走会比在下面乱逛来的方便,他又都是一身黑衣,不注意是不会发现他们的。到了那花珍房附近,他们才开始小心翼翼起来,毕竟那边上守卫众多,一旦被他们发现有什么不妥就会立马召集人马引来其他巡视的侍卫,这样对他们来说很不利。 他们二人趴在离花珍房不远处的一处房屋顶上,看着那花珍房周围来回走动还有固定站位的守卫,他们也在等待时机。秦乐修看着那些守卫,轻声的对着边上的洛晗说道:“待会便是酉时四刻(晚上六点),那时候是他们换班的时候,到时候我们那时便是潜入的好时机。戌时会有人进入查看,届时我们躲开他的视线,找时机离开。”洛晗一字一句都牢牢记住,认真的点了点头。 “若是发现什么不对,不管什么立即退出来。”秦乐修再次嘱咐了一句,这句话很重要。洛晗连声应下,只希望他们这一趟能够顺利不出什么差错。现在他们只需要等着酉时四刻到来,到时候他们潜入“花珍房”寻找,这样就有了一半的希望。 很快酉时四刻到了,看着那门前的守卫召集所有人站在一起,然后走开跟不远处前来交接的人说了几句,在这短时间内,他们二人快速的到了“花珍房”门前,刚要推开门便有人搭在了他们二人肩膀,秦乐修转头看了一眼洛晗,洛晗也看着他,再低头看看各自的双手,不是他们的手那是谁的? 突然的秦乐修二人一惊身子有些僵硬,不是还在交接吗,怎么那么快就到了,这样对他们来说很不妥。秦乐修二人面面相觑,一起皱着眉头,数着一二三转头就把人打晕逃跑,重点是不要让人看见他们二人的脸。 就在他们二人起手要转身时,那人的手离开了他们的肩膀。 覆天下,君且看 第一百二十六节:共同的目的 突然有人出现在他们身后,说不紧张那都是假的。正当他们二人要转身去将人打晕逃跑之时,一转身那人似乎也意识到了他们是要袭击自己,一个下蹲,才免受那两拳。秦乐修二人愣了一愣,往下一看,还不等他们反应什么,那人便很快的站了起来,伸手就将他们打过来的手一拉,就跑了。对没错,就是,跑了。 这么突然发生,秦乐修二人是一脸的懵,相互看看,但是现在也只能先跑了,因为那些侍卫很快就替补上了,只能另外寻找时机进去了。拉着他们跑的人是穿着一身暗色的衣服,头上戴着帽子暂时还不知道此人是男是女,这个时候他们只能暂且当做这人是友方不是敌方。 他们三人跑到一处偏僻不会被人发现的地方停下,秦乐修二人靠里贴着墙而站,拉着他们的人站在墙的边缘探出头去看似乎是在观察敌情。在他们还在微微喘息的时候只听着一个耳熟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应该没有问题了。”这个声音在他们耳边回响时,秦乐修二人齐齐一愣,如果是这个人的话似乎不妥。那人看完状况之后,转身看着他们,那人带着面罩看不清样子。 秦乐修二人一直盯着那人看,那人也是轻笑一声伸手就将自己脸上的面罩取下,这才让他们看清了样貌,并且也确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见到这人,洛晗先皱了皱眉头开口道:“羽灵?你怎么会在这,而且还穿成这样。”羽灵将面罩放在手里,笑着看了看自己的着装后抬起头看着他们二人,说道:“你们不也穿了一身黑?” “那我们……哎,怎么一样。”洛晗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羽灵看着他们二人,秦乐修一直没有说话,只是这样一直盯着她看,似乎是要从她身上看出什么花来。双方就这么僵持着,还是羽灵先开了口道:“你们放心,我不会告诉公主的。至于你们为什么要去‘花珍房’我也大概明白,你们是为了温公子吧。”她说话的时候满是自信,丝毫不会觉得自己会说错。 她这么说洛晗也是一愣,转头看了一眼秦乐修就见他点了点头说道:“在靖翎中毒当日她去过我府上,那时候无意间知道的。”听他这么一番解释,洛晗也明白的点了点头,可是即使是这样也不能够说通她为什么会穿着这么一身,还说不会告诉赫连婧琦,这样弄的好像他们掉进了什么陷阱里,可是却无力挣扎。 此时秦乐修还是问了当时同样的问题:“所以——赫连婧琦真的在监视我们秦府。”羽灵听着当时就是愣了一愣,然后一下子“噗嗤”的笑了起来,要不是因为现在不太方便她想她现在应该是放声大笑起来了,她笑着看着他们说道:“秦公子,我之前就跟你说过,公主并没有命人监视你们。至于为什么我会这么关心你们的事情,完全是我个人的原因,跟公主无关。” 她这么说实在是难以让他们信服,一个赫连婧琦的心腹说这话还是感觉有点瘆人。他们二人都没有再说话,羽灵也知道是因为自己说的话不能让他们相信,可是这确实就是她的想法啊,还能怎么说呢。她把头探出去再看了看有没有之后,脸上的笑容就收了起来,一脸正经的看着他们二人说道:“我不管你们相不相信,但是我要说的只有一句话,那就是,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我也曾说过,我会帮你们,这句话也不是说说而已。” 她一说完,秦乐修就无奈了,现在争辩这些也是没用的,他开口说道:“既然如此,你刚才就不应该阻拦我们进‘花珍房’啊。”这个时候羽灵再一次觉得好笑的笑了起来,他们不知道她这一次又是为什么要笑只听她淡淡的开口说道:“我拦着你们是因为,里面没有你们要找的东西。”她这话说出来让他们二人彻底懵了,秦乐修更是不相信,皱着眉头就说:“不可能我问过了,但凡什么奇珍异宝都会被收入‘花珍房’。” 这一句话说完,羽灵淡淡的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不错,一般上供上来的奇珍异宝都会在‘花珍房’可是白卿大师的那颗丹药却收在了其他地方,这几日我也一直在找,被我找到了那个地方。事不宜迟,我们赶快走吧。”说完这话完全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转身就朝着她要去的方向而去。没办法,既然她这么说了那大抵来说那东西应该真的不在,到时候要是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就立马撤离就是。 羽灵离开后,秦乐修二人也是赶忙迈开步子跟上。羽灵带着他们走确实顺畅很多,都是走在一些偏僻且光线暗的地方只要不发出什么重声,他们就不会注意到他们。这件事情秦乐修叶问起过,羽灵只是笑着说:“公主委派的很多任务都是秘密任务,需要隐藏,因此很习惯做这些事情。而且,为了盗取那丹药她也是演练了很多遍。”这样的回答本来并没有什么,但是最后的那句话着实让他们震惊了一下下,心里也不禁想起来,难道是真的很在意这件事情。 过了许久,他们到了一个寝殿前,只有门口有两个侍卫守着,就没有其他人了。这此情此景秦乐修二人也是一脸的疑惑,只有两个人守着这怎么可能,这么不重视吗。然而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秦乐修二人在质疑,羽灵只说:“这是皇上的寝殿,所有人都跟这皇上到大殿前去守着,只留下了两人在此守着。”说完这句话就招呼他们跟着自己走。 他们绕到寝殿后面,打开一扇窗翻身而入,然后再悄悄地将窗关上。 进了赫连建永的寝殿,看着这偌大的寝殿他们也顿时觉得心累,要小心翻找不能惊动门外的人,又要保持物品的摆放原样不能让人认出来被人翻找过。看着洛晗轻声的问了一句:“我们现在是不是要分头找。”一说完话二人的视线都落到了羽灵身上,她也是愣了一愣没想到他们会全都看自己,她淡淡的摇了摇头对着他们招招手,示意他们跟着她走。 羽灵走到一边,在桌椅后面挂着一张名家的画作,她走到那边,画作边上挂着两根绳子,拉动了其中一根,很快这画作后面的墙开始挪动,后面的没有亮光是一片黑暗,秦乐修二人面面相觑,若是这丹药当真在这里面那真是让他们找一年都找不着。 没多久那墙完全移开,羽灵回过头看了他们二人一眼笑着便走了进去,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样会没入黑暗,很快的里面变得亮堂起来,里面的烛火因为人的进入而亮起。秦乐修二人也不耽搁,跟着进了去,他们身后的墙也慢慢地合上,就好像不曾开启过。 这个密室里面很宽敞,只有最里面立着一根圆形的柱子,大约半人高左右,那柱子的周围雕刻着龙飞凤舞,好是欢快。柱子上面摆放着一个木盒,从远处看着都能感受到那木盒的精致程度,顶上一道光打在那盒子上面,让那盒子有了一种神秘感。见此秦乐修二人自然是开心的,很快就想要上前去取,但是被羽灵拦住了。他们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是他们知道应该也不会就这么轻易的被人拿到。 羽灵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边上真的空旷的不行,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在墙上插着一根木棍,似乎是火把燃烧殆尽,只剩下一根木棍。羽灵将那木棍取下,放在手里掂量了一下,抬手就将棍子扔了过去,声音“咣”的一声在这密室内响起,原本很安静的密室内突然有了石头移动的声音,下一刻就看着那周围的石壁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孔,从里面飞出密密麻麻的箭雨飞向那根木棍,从那柱子的低下碰触一阵迷雾,柱子的正上方也开出几个口子相同的喷出白色迷雾。羽灵从怀里拿出三块帕子递给他们二人。 “这是毒雾,若是吸入了便会全身无力,逐渐昏迷。这帕子浸泡过药水,可以抵抗。”说完这话羽灵便将自己的口鼻捂上,秦乐修二人也跟着照做。很快那毒雾弥漫了整个密室,那木棍连同木棍周围都被插满了箭。在箭雨停止射出之时,那毒雾也慢慢地收了回去停止喷出,石壁上的口子也慢慢翻转,口子消失。就在以为这一切都要结束之时,那柱子的前面的地面瞬间就开出来一个洞,可以一连好几人一起掉下去吧。随之那木棍掉进了那洞口,在木棍掉下去的瞬间,洞口慢慢合上。 “如果掉进那下面,便是牢笼,任凭你武功高强也逃脱不了。”看过这密室中的机关,秦乐修二人眉头紧皱,洛晗看着羽灵问道:“既然这样,我们是不是无法过去。” 羽灵转头看了他们二人一眼,淡淡的摇了摇头说道:“这里的机关靠的是声音感知,这个密室对这地板的声音很是敏感,所以我们便不能走在这地板上靠近,只能从空中过。”这话一说完这原本很安静的密室变得更加安静了,这话是不是说了跟没说似的,他们这一趟来身上什么都没有准备,出了这一身衣服那可是身无其他。 他们二人齐齐看向羽灵,本来还在看前方的机关之时就感受到边上两道异样的眼光,她转头一看就看见他们在看着自己问:“你们这是做什么,看我作甚?” “实不相瞒,我们没想过那东西会在其他地方,所以也没准备其他东西。原以为溜进‘花珍房’便一切顺利,哪知这东西在此处。”秦乐修也毫不避讳的说出了实情,事情确实就是这个样子。 “……”顿时羽灵也是无话可说看着他们二人,一脸诧异的说道,“这么说来你们是毫无准备?”他们二人也是极为真诚的点了头。羽灵看着他们抽了抽嘴角,平日里看着他们二人也是聪明的很,今天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让她碰见假的秦乐修和洛晗了,不然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准备。 “若是你们在‘花珍房’什么都没找着岂不是无功而返?”羽灵一脸怪异的看着他们二人,这个时候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说话。 “若你不说东西在此处,我们怕是此生都不会知道。”洛晗说的也是理所应当,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的这个回答让羽灵也是异常的崩溃。秦乐修看了看他们二人这样也是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毫无准备,那我们明日再来。” 为什么这话听起来像是在进自家一样方便,洛晗还觉得很有道理的点了点头,接着二人转身就要离去。见状羽灵赶紧拦住他们二人,无奈的说道:“秦公子,洛公子,你们二人可是在逗我?怎的说的跟进自家门一样方便。这是皇上的寝殿,怎是说进就进的。” 她说完这话秦乐修就一脸怪异的看着她,笑笑回应道:“你今日可不就跟进出‘怜曦宫’一样吗。”这一刻羽灵真希望自己没有开口说过话,洛晗叹了口气说道:“我们知道来此不易,但是今日没有任何准备也实在不敢贸然上前。” 然而此时,羽灵说了一句让他们感到害怕的话,她说:“那可不管,今日就是死在这也要拿到。”说完这话,二话不说便是往前冲,惊得秦乐修二人瞬间呆在原地,被吓得也是动弹不得,只能瞪着一双眼睛看着他。洛晗离她最近稍微反应了一下,下意识的就伸手要去抓她,但是很可惜的是没抓找。羽灵往前冲也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秦乐修二人眉头紧皱,这赫连婧琦要是意识到自己身边上了个人怕是要把这皇宫掀个底朝天。 这谁人不知赫连婧琦最护短。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二十七节:就服你 羽灵二话不说的就往柱子那边冲过去着实让他们受到了惊吓,但是好在她往前跑了一下便停住了,停在了那个声音敏感的地方,这让秦乐修二人心也收了一下,顿时就收了一口气。羽灵停在那处回头看着他们二人笑道:“是不是以为我不怕死的还要往前冲啊。” 秦乐修二人很是默契的点了点头,确实就刚才她的那股冲劲怕是要直接冲过去拿那木盒,然后再冲回来都没有问题,快的没话说。没准到那边的时候箭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回来了呢。 看着他们如此诚实的点着头,羽灵也是一阵无奈无话可说,她开始做自己的事情,摸向自己的腰间,秦乐修二人也一同看去这才看见她腰间原来是有绳索,在绳子的两端还各绑着一个尖尖的飞镖,足够扎进那墙内。羽灵手拿着绳索转头看着他们二人说道:“二位公子可否帮个忙,我的力气没你们大。”这说的也是实话。秦乐修和洛晗二人上前各拿绳索的一端,朝着两个方向。各执一头在手上抡了几圈,一个使劲就将那头甩了出去,准确无误的扎在两头墙壁上,绳索刚好悬挂在那柱子之上。 二人将绳索固定好之后不禁给羽灵竖了个大拇指表示她很有先见之明,羽灵见了笑着摇了摇手表示没有。 “现在我们就要上这绳索过去取,这个还是我来好了,我比较轻,上绳索比较方便。”羽灵看着那根吊着的绳索一直到那尽头,是在很认真的将。秦乐修二人相互看了看一时之间没有回答,他们在心中衡量谁过去会比较方便,按体型来说羽灵确实方便但是有些方面或许他们更加合适。 他们二人一时没有说话,羽灵一脸疑惑的回过头看了他们二人一眼。当即洛晗摇了摇头说:“不好,还是我们过去。若真发生了什么,我们反应上会比较快。”他这话说的也不假,虽然羽灵很轻盈,但是真说灵敏度或许真的不如他们二人,自小习武很多反应都是下意识的第一反应,这不是一时半会可以练出来的。他说完羽灵把视线落到了秦乐修身上,他也慢慢地点了点头。 见此羽灵也不跟他们争,叹了一口气问道:“那你们谁去取?”这一问秦乐修二人便再一次面面相觑,微蹙着眉头一阵思考。洛晗也不想耽搁太长时间,直接开口说道:“我去吧。我已是戴罪之身,永生都将在此皇宫待着,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我担着便是……” “不行,得我去。靖翎会中毒完全是因为我的原因,所以我去。而且——之前,你也因为我受过伤。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不能看着你们在我眼前再出什么事情。”秦乐修说话也是异常的坚定,丝毫不留回旋的余地,洛晗见此也是没有办法,他真决定的事情怕是很难再说动了。作罢,让秦乐修过去。 在上绳索之前羽灵从怀里拿出一个跟台上一模一样的盒子,秦乐修见了当即愣了一愣,羽灵解释着:“我们既然拿了为避免被人发现,自然是要放一个回去的。在此前我进来过一次,所以知道盒子长什么模样。”秦乐修只得将信将疑的点点头伸手接过把盒子放到怀里,密室中的毒气还未全部散掉,为避免出什么意外,他将羽灵刚才给的那只手帕蒙在脸上,上了绳索。 秦乐修过绳索是用比较普遍的手法,走钢丝。上去之后因为承重的原因,晃了几下,秦乐修也在上面保持着平衡,努力站好,这才慢慢地往前走动,洛晗和羽灵二人站在一头手握着绳索试图让他平稳些,但是并没有很大的效果,只是他们依旧坚持,很快那手便变得通红。 在他走了一半的时候,洛晗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紧张的很生怕出点什么事,就好像自己上去走似的。秦乐修走的其实很平稳,到了一半的时候他抬头看了一笑,看见那墙角上方似乎有什么在那,一双双眼睛,就在他想仔细看一下的时候那一双双眼睛有了动静,一股脑的全都飞了出来,这飞出来才看清楚是什么,原来是蝙蝠。它们一窝蜂飞出来给了秦乐修一阵冲击,蝙蝠全都朝着他飞去,他也用手挥挡着。站在那边的洛晗二人也是心中一急。 羽灵看了看周围,看到边上有个火把立即跑了过去将它拔下,对着秦乐修叫了一声:“秦公子。”在他回头的一瞬间,羽灵把手中的火把扔了出去,秦乐修扬手一接,就这么一接脚下没有站稳滑了一下,这下让洛晗二人当真是心里一紧,差点就要窒息过去。秦乐修接过火把的一瞬间脚下一滑,他自己也是一惊,好在动作快在滑下去的瞬间另一只手抓住了绳索,双脚勾住了绳索。 上面的蝙蝠还在飞舞,秦乐修一边移动着一边挥舞着手中的火把,很快蝙蝠也袭向了洛晗二人,他们二人在地上还好,很快就跑到边上拿起火把就是一阵挥舞,蝙蝠一下子也不敢靠近。 秦乐修越来越靠近那柱子,虽然爬的很艰难,只有一只手可以用但不管怎么说还是比较顺利的爬了过去。在即将到顶时,秦乐修看向了洛晗叫了一声:“洛晗。”洛晗还在驱赶着蝙蝠,一听见有人叫自己就立马看了过去,一看就看见一个火把朝着自己的方向飞来。洛晗看的就是一惊,赶忙把自己手上的火把往地上一扔就伸手去接那飞过来的火把。拿在手上,洛晗还是心有余悸还好自己看的早,不然那火把真的要在他身上烧起来不可,他看向了那个还在绳索上挂着的秦乐修说道:“你这个人,不能提早叫我一下嘛,还好我下手快,不然我得自燃。” 那一边秦乐修听着乐呵呵的笑了一下说道:“知道你接得住。”说完这话便再次朝着那柱子过去,手脚并用动的就比较快,很快就到了那处,先伸手拿过去上面放着的木盒,接着从自己怀里掏出一个一模一样的放上去。这之后他便美滋滋的将东西收好,开始往回。 挂在绳索上的秦乐修全身运气,一个用力再次攀上了绳索,站在了绳索之上,对着他们二人得意的扬了扬手上的战利品。洛晗他们见他拿到了自然也是开心的,对他竖起大拇指。然而就在这下一刻,洛晗和羽灵二人神色巨变,眼中带着诧异和震惊开口大喊:“乐修,小心快走。”秦乐修也当即心里一紧,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两边的墙壁再次出现了那收缩回去的箭孔,那箭雨再一次毫无章法的射了出来。 来不及思考,秦乐修将手中之物朝着洛晗的方向就是用力一抛。见状洛晗赶忙跑过去伸手接住,接住了固然开心,但是还是更担心绳索上的秦乐修。只见他小心的在绳索上走了一下,之后便是翻了几个跟头,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踩在那绳索上翻起来的,但是这移动的速度确实快了很多。很顺利的逃过那箭雨,秦乐修也成功落地。 在还没落地之前,那喷洒毒雾的口子也出现了,白色的毒雾再一次在这密室中喷散出来。见此羽灵也是一惊,完全没有料想到拿了那盒子之后竟然会触发第二次机关,完全不能在这密室继续待下去,手帕上的药效很快就要过去,再多待下去就会有生命危险,羽灵将绳索收回,对着他们就说:“二位公子,手帕上的药效很快就过去了,我们赶紧先出去吧。”秦乐修二人对着她点了点头,转头就跑向了密室出口。 在出口边上有一个拉环,羽灵轻轻一拉那面前的墙便开始移动,不等它全部展开三人便依次从那门缝过去,出去之后再次触动机关,将门关上。 他们这刚出门,就听见门口一阵喧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们心里清楚要是再不出去就要有人进来了,到时候才是真的要变成将死之人。三人也不敢耽搁,找了个窗户打开翻墙便是出去,在路上也是不敢耽搁一下,朝着“怜曦宫”跑去。他们穿梭在皇宫的黑暗中,也能看到路上的状况。似乎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件,整个皇宫上上下下都乱成了一团,侍卫宫女来回跑动,还有看到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都一股脑的涌向赫连建永的寝宫,看来是发生了重大事件,怕是被行刺了。 他们这个时候也不能多想,为今之计就是赶快回到“怜曦宫”将身上的衣服换下,秦乐修倒是没有什么问题,本身就是爱穿黑色的服装,这是都知道的事情。秦乐修跟着洛晗二人回到“怜曦宫”。翻墙而入,三人分开各自回去自己的房间将身上的衣服换下。 洛晗回到房间内换衣服的速度也是快的,秦乐修为了防止出现什么纰漏就守在门口看着。却发现这“怜曦宫”真的是安静的不行,似乎没有人在这宫中一般。一想到他们回来的路上看见那乱做一团的宫人,不禁想着看来在他们进入密室行窃之时真的是发生了很重大的事情,不然这皇宫内怎么可能乱成这样。 “我这里已经没有问题了。”洛晗换好了衣服从房内出来。秦乐修回过头看着他换了一身白色的装束,连头发都重新修整过了不禁感慨:“人还真的是逼出来的。不过眨眼的功夫你衣服换好了,头发都梳理好了。”洛晗抿着嘴唇摇了摇头说道:“先不要说那么多了,你回去给靖翎服下解药。”经他这么一提秦乐修这才恍然大悟,一拍手说道:“对对对,那我便先离去了,你万事小心。”洛晗点点头就赶着他赶快走。 秦乐修也不在这皇宫多待,直接出了“怜曦宫”。在出这赫连婧琦的寝宫之时,突然发现真的没有什么人了,但是他现在不是在计较这件事情的时候,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回去给温靖翎吃下这药丸,如果当真可以解毒那真的就不枉他们这危险的一搏了。 然而他刚到城门,城门的守卫就将他拦截。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二十八节:都有嫌疑 “秦公子,上面有令,不管是谁都不能出这皇宫的大门,还请事情调查清楚后再出吧。”秦乐修刚到皇宫门口就被侍卫拦截了下来,他们这么一说秦乐修也是有些发愣,这事情当真就这么严重吗,严重到要封锁这皇宫。 “不知这究竟发生了何事,竟要封锁皇宫。”他们既然把他拦下来了,那么怎么说今天晚上是出不去了,最快也要明日午时才能出去了吧。侍卫对他抱拳说道:“既然秦公子不知发生了何事便不要知道比较好。还请秦公子到大殿等候。”反正都出不去了自然是要早地方落脚的,好在当初赫连婧琦在“怜曦宫”有为他“特意”安排了一间房,就是为了防止他阻挠她的计划。 秦乐修也不跟他们多说,转身直接就先往“怜曦宫”去,在皇宫身上一直带着这行窃来的丹药着实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凡事有个万一,小心行事总是不错的。 秦乐修到了“怜曦宫”回到了洛晗房门前,敲响他的房门。洛晗门一开又看到了秦乐修也是当即一愣,秦乐修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就进了他的房内,见此洛晗有些疑惑,不是出去要救温靖翎了吗,怎么还折回来了,不会是被发现了什么就跑回来了。这么一想洛晗赶忙看了看门外,确认没有什么异样之后赶紧把门关上回过头问道:“你这回来是被发现了吗。” 听他说这话秦乐修也是一愣,后来想到是因为自己回来了他才这么问的,他也摇了摇头说:“不是不是,是因为宫门封锁了,现在谁都出不去。”他这一说洛晗就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当即就有些不安起来忙问:“怎么了,是不是被发现那东西……被掉包了?那这样……” “停停停,你在说什么呢,”见他说的事情不对,秦乐修立马伸手打断他之后要说的话,无奈的摇了摇头,“不是这件事情,我们回来的时候宫中上下乱作一团,应该是发生了别的事情,让他们慌乱成这样的应该是皇上的事情。”洛晗听着点了点头,之后就看着秦乐修说道:“你这人说话怎么不说完整,我还以为是我们的问题呢。”秦乐修忍住不翻白眼,怎么说大家都是生死之交,就不计较那么多了。 “我现在把这东西先留在你这,到时候能出宫了我就立即来取。现在我要到大殿去。”秦乐修说着将木盒从怀里掏出来递到洛晗的手中,他也小心的接过生怕掉在地上,但是一听他说要去大殿就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他微蹙眉头问道:“怎么了,为什么要去大殿。”这个时候秦乐修也不希望自己的朋友为自己担心,只说:“今日所有外来客都聚在了大殿,应该是要审查什么。” 洛晗听着点了点头,转念一想自己也是个外来客那这样说起来他应该也要到大殿才是:“这么说来我应该也要去啊。”他这一说秦乐修当即懵了一下,微张着嘴看着他,然后就觉得很好笑的笑了起来说道:“不是,你去凑什么热闹啊。若你也要去早就有人来把你找过去了。这应该是赫连婧琦边上人的一种特例吧,不用过去。”这么说洛晗觉得有些说不过去了,他略微的皱着眉头看着他说道:“那说起来你也是啊,为什么还要去。” 话是这么说没错,秦乐修笑着回应:“我爹娘还在那处自然要去看看,况且不止是赫连婧琦手边用的人,我还是少傅大人的儿子啊。”说完这话他便走到门口将门打开,洛晗的视线也跟着他动了起来,这话确实是这样。他的家人还在那里待审,他怎么样也不能就这么待在“怜曦宫”等着宫门打开。 在临走前秦乐修再三叮嘱那木盒一定要藏好,万一被发现了那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了。洛晗也是反复跟他说自己会藏好,怎么说这东西可是关系到几个人的性命啊。在安顿好之后,秦乐修便转身离开了赫连婧琦的寝宫。洛晗没有送他出去,而是站在自己的房门口目送着他出去。看着他离开之后,洛晗转身就回到了屋内把木盒藏起来。其实洛晗也没藏在什么隐秘的地方,只是把木盒放在书架顶端。那上面放着花瓶,放着字画什么都有放,多放一个盒子也没什么关系才是。 那秦乐修走后没多久羽灵就来到了他的房中,洛晗见到她来了也是有些意外的,这晚上是怎么了。只听羽灵一脸着急的模样问道:“秦公子出宫没有。”洛晗在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当即就愣了一下,没有回答。羽灵见他不说话她就继续说道:“若是没出去,那待会应该会回来。” 见她这么着急,看来她是知道什么的,洛晗就问起:“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羽灵抬眸看了看他,似乎在想要不要说出来,不过转念一想反正这事知道的人也不少,说一些也并不会有什么关系,她便开口说道:“刚才回来的路上也看到了,宫中乱成这样。这是因为皇上遇刺,被下了毒,并没有人看到下毒的人是谁,是有人在皇上吃的食物里放了毒药。所以,今晚宫门封锁谁都出不去。” 听她这么一说事情的缘由洛晗也就明白了,没想到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情。洛晗想着开口说道:“乐修方才来过了,现在应该在去往大殿的路上,他把东西留在我这了。”一听秦乐修回来过了羽灵顿时就松了一口,拍着胸脯说道:“那就好,把东西留在公子你这也是好的。在公主的寝宫内没人会那么大胆敢不经公主的允许来搜。明日午时之后应该就会再开宫门,到时候就可以出去,温公子也可得救了。”洛晗听着也是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之后羽灵也没有在这多待,说要去找赫连婧琦,到她身边去,洛晗也不说什么,只让她小心些。羽灵听了也是一愣随即笑着回应了一句就离开了。这一晚事情这样多变,洛晗也不敢入睡,特别是那东西还在自己房内,秦乐修也还在大殿内等待着审判结果,不管怎么样他都无法入眠,他也只能在这里等着秦乐修再来这里将东西取走,这样他才能把那颗悬着的心放下来。 当秦乐修到达大殿的时候,里面真的是站齐了五品以上的各个官员,全都成群结队的在那议论着。秦乐修也不理会这些,直接就奔向自家人边上,但是奈何人太多一下子还找不着人。 “嘿。”突然的秦乐修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身后还有人发出了这样一声声音,听到这个声音他也算是心安有些,回过头去看人问道:“你怎么在这。”独孤彤萱看了看周围的人,一脸无奈的说道:“在这里等你来啊,我知道你肯定会回到大殿上的。”秦乐修也不跟她说说直接问道:“你可有见到我爹娘?”独孤彤萱看着他理所应当的点点头,手往右边的一处角落指着说道:“少傅大人跟我爹娘在一起。”秦乐修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确实隐约的看见了自家爹娘的身影,还有独孤宏田那伟岸的身影。 二话不说,秦乐修转头就朝着那个方向过去,独孤彤萱走在他的身侧一起过去。走着的时候,秦乐修还开口问了一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独孤彤萱却一脸惊讶的看着他问道:“这事情传遍了整个皇宫,你竟不知?”秦乐修停下脚步看了她一眼,皱着眉头问:“传遍了整个皇宫?”他这语气看来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独孤彤萱也是无奈的摇摇头继续跟他一起走,边走边说:“就在不久前我们在那看戏,突然皇上脸色变了,看样子不是很好,之后便昏倒了。后来才发现原来是皇上吃的食物里——有人下毒。”她在说话的时候声音很轻,只让他们二人听见,说到最后的时候还特意停下来在他耳边说。 在大概了解了之后秦乐修也点了点头,还好不是跟他们有关。他什么都不说独孤彤萱就说:“既然你不知道你怎么回来了?” “出不去,宫门被封锁了。” “所以你是被赶回来的了。”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从她的语气里听到了一丝兴奋?是他听错了吗。这些秦乐修都没有去急计较,直接就走向了秦少傅他们一干人所在的方向。 “爹娘,将军,夫人。”走过去的第一件事自然是行礼,这是不管什么时候都要遵守的礼节。秦少傅一干人看向了他:“乐修,你这是去哪了。” “有一朋友在‘怜曦宫’中,去找他了。”秦乐修这么一说他们也点点头不说什么,赫连婧琦寝宫中收着一个李太师余党的人,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情。秦少傅和独孤宏田一直在商讨着赫连建永中毒的事情,不止他们二人在说这件事情,边上很多官员都有在说这件事情,很多人还在大胆的猜测究竟是谁下的毒。 所有人在这大殿内议论纷纷了一晚,谁都没有合过眼,也不知道是这事情来的太突然,令他们诧异的不敢睡觉,还是真的关心着赫连建永。 早晨之时,有人侍卫抬着早膳到大殿为他们分发东西用膳。 这吃饱了喝足了,又有力气了。 也不知道是谁先传出来的,竟有人怀疑到独孤宏田头上去。独孤彤萱这人性子直听到了直接就要回过头去说,但是被独孤宏田拉住了,对着她摇了摇头说道:“萱儿,莫要冲动,这个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做过的事情就是没做过,怎是他们说是就是的。”尽管他话这么说了,他的视线还在那边的官员身上上下打量,自从他被发配到边镇去镇守的时候这些官员就已经变了,纷纷猜测是他不再像以前一样是受宠的大臣,早在那时候他们就认定他的时代已经没落。 不管独孤宏田怎么说,独孤彤萱心里都有气,再听见后面有人说:“怕是啊把他贬到边镇去镇守,心有不甘。”也有明眼人说:“那是将军主动请缨,莫要乱猜测。将军的功绩可不是这样随便抹去的。”于是这样的阵营一下子就分了出来,有人说是独孤宏田怎么说是大将军,怎么说都可以做到不为人知就轻易下毒的事情,心有不甘就要下毒谋害赫连建永。这些言论明眼人自然不会信,但是心里多多少少会有些动摇。 这样一来独孤彤萱受不住了,当即转身就对着他们大声说道:“你们这些大臣在瞎说什么。我爹为这朝廷贡献了那么多,世代忠诚,到你们嘴里怎么就变了。是谁让你们在乱世之中解脱,在这安宁的国家生活。”她这一番话说出去到底也是有用的,说的也都是实话,大家都是看得见的。但还是有人说到他们这一代或许就变了,因为被发配到了边镇,内心有怨。 见此独孤彤萱还想再说什么,但是被秦乐修拦了下来,她的眼中带着诧异被护在身后,只听他说:“各位大人,既然所有人都到了此处,就不要多猜测了。在这大殿里,不管是谁都有嫌疑,谁都逃脱不了干系。但是也不要猜测谁心有不甘,想要下毒谋害皇上,会这么想的人怕是最有这个嫌疑的人。”这一番话说完,秦乐修就转过了身不去看他们,伸手也将独孤彤萱转了个身,让她面向着独孤宏田一干人。 人群有了骚动,很多人都知道秦乐修在为赫连婧琦办事,自然不会对他说什么,却也按捺不住还是要说几句,至于说了什么秦乐修都是笑而不语,只字不提。 “秦乐修说的不错,既然各位大人在此了,便——都是嫌疑犯。”一声妖娆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让这嘈杂的大殿瞬间安静下来,齐齐转向门口,看着门口那个一袭红衣,面无表情甚是冷艳的女子,一身红让人感受到了那种来自她的独特的压迫感,让人不敢多说一句。 “臣,参见公主。”一瞬间,那些刚才还在议论纷纷的人在这时候俯首称臣,除此之外不敢再说其他话,大殿内跪满一地,没人敢抬头。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二十九节:竟会如此巧妙 大殿内鸦雀无声,赫连婧琦一时之间也没有任何动作,亦没有让他们起来,也让他们跪了许久。赫连婧琦带着自己身后的四个贴身丫鬟走到里面慢慢坐下,下面的大臣们却依旧跪着,不敢动弹一下。见此状,赫连婧琦勾起唇角一声冷笑道:“可有怨言。” 话音落下,下面的人依旧不敢说一句话。赫连婧琦没有让他们起来只是让鼓秋告知他们一些关于赫连建永的事情。鼓秋领命往前走了一步,开口道:“诸位大人请听好,经过一晚上太医大人们的诊断,皇上所中之毒说严重不是最严重,说不严重那也是空谈。皇上中的毒,太医们诊断不出,唯一的结果便是那毒药是特意找人炼制的,十分凶险,会让人陷入昏迷,沉睡不醒,同时会有上百只虫子在啃咬的痛楚,因此在睡梦中也不能安然的死去。药效发作的很快,好在有公主师尊先前留下来可解百毒的解药,现皇上已无大碍。” 听着鼓秋说了这么一大段话,所有人都关心着赫连建永到底到最后有没有事。赫连婧琦坐在椅子上,手上拿着那只折扇轻抵着下巴,含笑的看着下面的人反应,虽然反应不是很大但是那些动作都落在她的眼中,他们眼底的那种欣喜让她看的一清二楚。 “方才,我听有人说是谁投毒?”赫连婧琦那慢悠悠的声音在众人的耳边响起,这样一声轻巧的声音在他们听来身子也是忍不住的一抖,鬼知道她说完这话之后,如果有人出来说会知道后面发生什么事情。看着下面的人都支支吾吾的赫连婧琦是一声冷哼,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身子往后一靠,手抚上自己的脸颊缓缓开口道:“真是笑话,跟做不敢当。这朝廷众人这般胆小,怕是要灭。” 这一番话出口自然引起了下面的人的一番骚动,底下的人都面面相觑,心中自然是有怒气却不敢说什么。赫连婧琦知道他们在议论什么,但是她不屑多想,直接转头就看向了她左手边的那一处角落,轻笑道:“秦乐修,你起来说。”这一声落下让下面刚才跟他们呛声的人顿时心里不安起来,纷纷止不住的开始拭汗。秦乐修慢慢地站了起来,一行礼道:“不好说!”这在这么多人面前自然不能像就他们二人那样随意叫她的名字。 他这话让赫连婧琦觉得好笑,也是有些意外,问道:“为何。” “若我这一说,岂不是让人记挂。”赫连婧琦听着身子往边上一倒,单手手背撑着脸颊,一声冷笑道:“你且说,必然没人敢记挂你。若真有,我定让他以命奉上。”她的这句话说得很随意,也很轻巧,就像在说请人吃饭那样简单。就是她说的这么随意,下面的人顿时就是一惊,她现在做事说话真的已经如此没有顾忌了,赫连建永赋予她的权利当真大到如此了吗。 她这样贸然说出这话也是秦乐修没有想到的,在这么多大臣的面前说出这句话当真不怕引起公愤?俗话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她这般说起到最后吃亏的肯定还是她自己吧。这么一想秦乐修也是暗自叹了一口气,自己想那么多做什么,当真是自己平日里对着她说自己是他哥哥说多了,油然而生的责任感吧。当初初次见面就一直逼着她让她叫自己哥哥,一直到现在还在做这件事情。 “公主这般说可不好。方才人多口杂,草民也不知是哪位大人说起。”秦乐修一直拱着手,说着话。坐在上面的赫连婧琦自然看不见他的表情,更何况人又离她也是远得很。听着他的回答,她的眉头一挑,颇为诧异的说道:“哦?既是如此。”他的回答自然让下面很多人都松了一口气,好在秦乐修为人处世并不莽撞,没有说出来什么。他这一说倒是没什么,但是这势必会影响到他父亲在这朝中的生存,他不能这么做。 “独孤将军。” “臣在。” “我父皇许久未见你,这一次醒来说什么都要见你一面,还请将军到我父皇寝宫一聚。” “臣,领命。” “现在便过去候着吧。”赫连婧琦用折扇指着他们,挥了挥,示意他们可以出去了。独孤宏田一家谢过之后便离开了这大殿。赫连婧琦虽然这话中没有说什么,但是很明显的是在说独孤宏田并没有嫌疑,并且威严还在,依旧深得赫连建永重视。一众大臣跪在地上什么都不敢说。 赫连婧琦也不想跟他们多掰扯,直接对着鼓秋下了指示。鼓秋看明白她的意思之后便转头对着下面的人说道:“公主有命,朝中从一品官员及以上可退,四品及以下可退。其余人等皆不得随意出行,住于京城不得出城,若有违者,斩立决。”鼓秋宣布这一指令的时候也是义正言辞,不留给人商量的余地。下面的人也不敢说什么,纷纷谢过领命。 赫连婧琦慢慢起了身,也不让他们起来,自己径直走出这大殿。 “恭送公主。”眼看着赫连婧琦没了身影之后他们才敢慢悠悠的起身,其中不少上了年纪的这个时候若是没人搀扶一下怕是要起不来了。一众人起身纷纷捶肩锤腿锤膝盖,跪了那么久还是在这寒冬。这是大年初一都做的什么孽,一大早的就要跪在这里,受着赫连婧琦的威胁。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人家是君,他们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是大年初一的跪在此处。 在所有人都起来的时候,秦乐修也赶忙回过头去,先将自己的娘亲扶起,秦少傅夫妇二人也是相互搀扶慢慢地起了身。秦乐修看着他们二人一大早就要经受这般折磨也是难受:“爹娘,我们赶快回去吧。”秦少傅夫妇二人点了头,一家三口就这么相互扶着出了这大殿。 因为可以出宫了,秦乐修首先要做的就是到洛晗那里将东西取回,然后给温靖翎服下。秦乐修先将他们二人送上了马车,告知他们自己还有一些私事要处理所以就不一块回去。秦少傅也懂,毕竟是年轻人自己要做的私事当真是不比他们这些做大官的事情要少,他们也不约束他,只让他早去早回。秦乐修站在原地目送着他们二人离去后,这才奔向“怜曦宫”。 赫连建永那边有事,赫连婧琦自然不会在自己寝宫里待着,这样也不怕被她撞见自己拿着她所说的给赫连建永服下可解百毒的药丸。当时秦乐修在听见鼓秋说的那一番话的时候他的心里是一惊,她说赫连建永已经服下那药丸,并且已经没有性命之忧。听完之后他整个人都震惊了,这么说来是羽灵替换上去的盒子里面是有药的,而且刚好可以解开赫连建永身上的毒,这世间竟会有如此巧妙的事情发生。是不是温靖翎命不该绝,所以老天都在帮他们。 在鼓秋说这件事情的时候,秦乐修抬头看过赫连婧琦身边站着的羽灵,她的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就这么站在那里,似乎她真的什么事情都没做过,她那时候那表情似乎也是理所应当。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三人一起进的赫连建永那密室,他差点都要相信羽灵真的没有和他们一起做过那事情了。 去找洛晗,秦乐修不敢在路上耽搁。现在趁着所有的注意力都还在赫连建永身上,这宫中来往的人少,要赶紧将东西拿出去找温靖翎,让他服下。 他到洛晗的住处的时候,洛晗正坐在桌子面前,不知道在做什么,等秦乐修靠近的时候他都丝毫没有发现有人靠近他。秦乐修走到他身后,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洛晗的身子一顿,随即就立马发出了攻势,先按住他的手迅速起身,反身就要抓住他的手臂。秦乐修见状感觉不对立马开口:“洛晗,是我啊,乐修。”这话说完的时候正好洛晗回头,他看到是秦乐修的时候也是愣了一愣问:“是你啊,你进来怎么都不出声。” 秦乐修顿时就有些无奈了,摇了摇头说道:“怎的没声,是你想事情太过入迷了吧。”洛晗也是叹了一口气,看了看门外说道:“怎么,可以出去了?”秦乐修点点头,也不说别的,直接让他把东西拿给他。洛晗也点点头走到一边的书架,抬手就拿了过去。秦乐修看着他将东西放在如此显眼的地方也有些微愣:“你竟将此物放的如此显眼。” “最危险的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更何况,这是婧琦的寝宫,还没人敢随意闯入。”洛晗将木盒重新交到秦乐修的手中,他也小心的接过,对于他说的话他也表示赞同,确实是这样。不要说赫连婧琦这个人了,连带着跟赫连婧琦有关的人事物跟人提起都觉得害怕,更别说是擅闯赫连婧琦的寝宫了,这简直就是不要命啊。 秦乐修把刚才在大殿上发生的一切跟洛晗说了一遍,洛晗听了之后也是直发愣:“当真如此巧妙?”秦乐修也直言自己几乎不相信,但是她们那般说起一定是真的,毕竟不管怎么开玩笑也不能拿赫连建永的命来开玩笑。洛晗的想法跟秦乐修是一样的,要不是因为羽灵真的跟他们一起行动过,他这听的都差点相信他们手里拿的这颗药是假的了。 “好了,趁现在你赶紧出去吧。万一被人看见就不好了。”洛晗听着秦乐修说完那一番话,当即就将他推向门外,似乎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有些急了,只能用行动表示。对此,其实秦乐修也是苦笑不得,虽说自己也很急,怎么说这温靖翎是因为他才会这样,但是现在解药在手真就没急成他这个样子,或许是因为他们二人之间感情比较深刻吧。 在秦乐修出宫之前,他拿了一块方形布将盒子裹起,又拿了一个盒子叠在上面,上面的盒子里放了一些糕点,这样若是被人问起他也好理直气壮的跟人说里面都是从赫连婧琦寝宫里拿出来的糕点,也不至于心虚。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三十节:当真是亲兄弟 秦乐修很顺利的从“怜曦宫”离开,也很顺利的离开整个皇宫,在这路上简直顺畅到不行。路上遇到的人也是屈指可数。上了自己的马车,秦乐修悬着的心也顿时落地了几分,等真的到了秦府之时这才完完全全落地了。接下来就要看这药效有没有他们说的那么神奇,可解百毒。 在去温靖翎房间的路上,秦乐修想的那是美滋滋的,差点就要像个小姑娘似的一蹦一跳的跳着到温靖翎的房门口了。他到的时候温靖翎已经起了床,站在自己门前的花坛前赏花。就身后看去并没有什么区别,还是那样让人感觉是个英俊潇洒的人,但是总感觉他身上有些气质似乎变了,变得比以前更加淡然了。 秦乐修站在走廊上看着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药,顿时就来了信心笑着对着他喊着:“靖翎。”站在花坛前赏花的温靖翎听到有人叫自己,他慢慢地回过身去看,一见是秦乐修便笑着回应:“你回来了。”这时候秦乐修才发现,他的脸色比昨日要更苍白些,嘴唇上也只有淡淡的颜色,不像是一个健康人该有的纯色,因为面色苍白这看起来比平日里还要白上几分,再加上这一日穿了一身白色的衣服,使的他整个人又白上了几分。 看着他的脸上带着惊讶的神色,温靖翎也丝毫不在意,迈开步子回到房门前让他们进屋。就这些举动有时候秦乐修都在怀疑是不是在自己家,怎么他们比自己这个真的主人还要像真的。秦乐修跟着他进了房门,走到桌边将手上的东西放在桌上,慢慢伸手解开,嘴角含着笑意说道:“今日你便可以从这苦楚中解脱了。”他说完这话,温靖翎便抬着头看他,伸手按住他在解开结的手。 自己的手突然被按住,秦乐修有些疑惑,他抬起头看他,一脸疑惑的问道:“怎么?”温靖翎没有说话,但是就他的这一举动来说,秦乐修已经看明白,他不想吃这一刻药丸,因为他不想让秦乐修因为他而犯这种险。秦乐修慢慢的将手从那东西上移开,轻轻的呼出一口气说道:“你不希望我因为这一件事请,影响我的一生?”温靖翎依旧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他,他的那双眼睛说明了一切。 这件事情让秦乐修也是颇为懊恼,自己辛辛苦苦拿来的救命药丸他竟然不吃?那他究竟拿这个做什么。秦乐修微蹙眉头,头也略微的低了一下说道:“我都拿来了,你不吃,难不成你还要我犯险,将此物放回去?”这话说完温靖翎顿了顿,秦乐修抬起头看着他,很显然他已经有些动摇了。 就在这时,秦乐修突然想起大清早的鼓秋说的那番话,他突然笑了起来,温靖翎觉得有些奇怪的看着他。只见他笑着说道:“如果我现在放回去反而会引起怀疑,因为——就在今日早晨,人尽皆知此药已用,而且是用在了皇上身上。”他这么说温靖翎不是很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他能知道这药不应该再出现在任何人面前,因为在名义上此时这颗药已经被服用。但是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不是很清楚。 “就在昨晚,皇上遭人投毒差点命丧黄泉,就连太医都诊断不出究竟是什么毒,唯一知道的就是若是不解,那便会一直沉睡下去,在沉睡时也不并不会好过,身上会感觉有上百只虫子在啃咬,直到死去。好在有这一颗药丸救了皇上一命。”秦乐修将事情的大致说了一遍,但是这其中温靖翎还是有不明白的地方。 “既然药已被皇……皇上服用,那怎会出现在这里。”温靖翎说着自己的父亲却要叫一句“皇上”怎么都感觉有些不自然,但问题还是要问。秦乐修并没有注意到他言语中的那一种不适感,他只是一笑回应道:“或许是这上天不愿你就这么离去。皇上在中毒之前我们便取的这一丹药。皇上所服下的——是我们替换上去的药品。但不知为何,竟会如此巧合,解开了皇上身上的毒。” 他的这一番解释弄得温靖翎一愣一愣的,这是什么意思。秦乐修看着他一脸的呆愣,就知道他听的不是很明白,不过听的明不明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让他服下这所谓的解药,这才是重点。 “……”温靖翎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这话似懂非懂有点绕。秦乐修也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不要想了,所以我说世间竟会如此巧妙。我们替换上去的药没想到还能将皇上身上的毒解掉。此药在众人眼中俨然已经被皇上服用,所以不会有事,你且大胆的吃了吧。”温靖翎站在一旁看着他,那种将信将疑的神色让秦乐修更是哭笑不得。 “你若不信到时候问彤萱妹子就是了。这消息你怕是问我爹,都是一样的回答。”言至于此,温靖翎再纠结也没有用,这是秦乐修冒着生命危险拿回来的,不能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心意,若真出了事情他自己一人出来承担便是,不牵连他人。温靖翎没有再说什么,秦乐修也不给他什么反应的时间,直接将包袱上的结解开露出两个盒子。秦乐修将下面的盒子抽出。 将拿出来的盒子打开,这才发现里面竟还有一个盒子,里面的盒子是一个水晶盒,透过盒子可以隐约看见里面放着一个类似红色的丹药,小小的一颗。秦乐修看的有些呆愣,没想到里面还有一个盒子,这么一想那羽灵当真准备做的如此充分,替换上去的盒子里也放了一个水晶盒子,这样一想也不免有些疑惑起来。秦乐修看了看温靖翎发现他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依旧是那样淡淡的表情,他将水晶盒子慢慢拿出,将盖子打开,拿出那一刻小小的红色丹药递给温靖翎说道:“赶快吃了吧,之前陆允楠也有说过,一旦这保护它的水晶盒子打开了,这药很快就会失去药效。” 耽误不得,温靖翎接过丹药往嘴里一放头一仰便将药吞了下去。秦乐修一直紧盯着他,目不转睛,好似看他在吃什么灵丹妙药。温靖翎一正视人,就发现秦乐修一直那样盯着自己,他不禁一笑:“你怎的这样看着我。”秦乐修的身子动了动,看着他吞下去后便问道:“怎么样,有没有觉得身体有什么好转的。” 听言,温靖翎便笑着摇头说:“哪有那么快,真当这是什么灵丹妙药,吃了就见效。”秦乐修听着也觉得有理,点了点头,就在他这头刚点完,温靖翎就有些许不对劲了,先是感觉到身体不适眉头微蹙,在一旁看着的秦乐修也是心里一惊,不会是没用吧。他紧盯着他,接着就看着他一下作呕,猝不及防的就从口中吐出一口血,而且还是黑色的,吐完一口血之后就有要晕倒的趋势,身子也是弱不禁风的模样,转眼就要倒了。 这让秦乐修彻底看呆了,立马伸手将他扶住,问着:“你……你怎么了,没事吧。”说着就将温靖翎往床上扶去。温靖翎坐在床上,眼睛一闭一闭的,突然有股困意袭来,他淡淡的摇了摇头说着自己没事,下一刻便倒在了床上。秦乐修一下子受了刺激,看着躺在床上的人也是急了,立马转身就出么让下人出去请大夫。 看着秦乐修如此着急,下人也急了一下,立马转身就去请大夫。他的那种眼神让人看得很绝望,仿佛下一秒做出什么事情都不会觉得意外。叫了下人去请大夫,秦乐修自己急忙回到温靖翎的房内看着他的状况,这要是万一用错了药让毒发作的更快他岂不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匆匆忙忙将大夫请到秦府,这一请也惊动了秦少傅夫妇二人,也急急忙忙的跑到温靖翎房内,顿时那房内是站满了人,都盼着这好心的少爷能够没事。然而大夫诊断完之后就说温靖翎脉象很平稳,并没有什么不妥,只需要休息就是。秦乐修在一旁听的那是一愣,开口道:“真的吗,方才……他还吐了一口血,黑色的。”大夫听了便摸着胡子笑了起来说道:“秦少爷莫要着急,温公子身上毒已解,刚才少爷你说的那应该是将体内剩余的毒排出,不伤身。还请少爷放心。” 听到大夫这么说秦乐修那悬着的心顿时就落地了,在边上围观的一众人也顿时展开笑颜,也都松了一口气。秦乐修让人带大夫去账房结账,房内的下人们也都散去,留下秦少傅夫妇二人,在得知温靖翎已经没有生命之忧时别提那心情有多愉悦了,对着秦乐修说了几句照看好温靖翎也就离去了。秦乐修一一笑着应下,回头看着躺在床上一脸安详的睡着,那脸色似乎比刚才红润了些,看来毒是真的全解了没错。 在温靖翎没有醒来之前,秦乐修不曾离开这房间半步,非要看到温靖翎醒来为止,就连这用午膳都命人拿到了房内吃。当温靖翎醒来之时,秦乐修一下子便蹦到了他的床前寒虚问暖,问他还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肚子饿不饿一大堆问题。当时温靖翎刚醒来就被他抓住一顿好问,听的他也是一脸懵,只能笑着回应他很好什么事情都没有。秦乐修也不多问,赶紧命人准备一些病人吃的伙食拿到房间里。 秦乐修的作为温靖翎虽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但是他知道秦乐修是真的很担心。 既然他的身上的毒已解,那么就该筹备一下下一件事情。当秦乐修听他说完之后,不禁嘴角抽搐道:“不是吧,你身子刚好就惦记着去救洛晗了。”温靖翎喝着他们给他准备的粥,淡淡的点了点头道:“虽然毒刚解,是不方便马上有所行动,但是可以筹备一下,做好万全准备,你说呢。” 这突然的秦乐修也是无奈的,坐在边上的凳子上说道:“你们二人还真是兄弟啊,都一直记挂着救对方。”听到这句话温靖翎在那轻轻的笑了一下说道:“洛晗是我重要的朋友,自然想着要救他了。”话这么说也没有错,秦乐修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这样说也是。这样,你先花几天时间好好休息一下,再过几日有边疆的使臣过来拜访,届时自然要再办一次宴会。到时候你也好混进人群中。” 秦乐修这么说也没有错,温靖翎点头一一记下。在番外来的使臣到达京城之前,他就先在秦府里好好调养身子,到时候救人也省的出现什么纰漏。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三十一节:断缘 因为赫连建永中了毒,需要调养,那些为了迎接番外来的使臣做准备工作的自然而然的就落到了赫连婧琦身上,然而这些也根本不能让她认真的去做,自然是把事情甩手给手下的人去打点。独孤宏田一家人还留在皇宫中,或许是因为上了年纪的原因,赫连建永一直拉着他在床边唠嗑,说说话,喝喝茶,下下棋,生活的好是惬意。 至于这独孤彤萱母女二人也是在宫里相依为命,她这个时候也不能抛下自己的娘亲去找温靖翎,虽然说确实心里一直惦念着,关心温靖翎身上的毒有没有解,最主要的是那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心思是越发强烈,那种心里的思念渐渐的让独孤夫人也看出了点端倪。这自家女儿虽日日夜夜陪伴着自己,但那心思却不在自己身上,对此独孤夫人也是笑笑拉起她的手细心问道:“如何,想念你翎哥哥了。” 独孤彤萱万万没想到自家娘亲会这么说起,一下子还有些发愣,随后便是红了脸,低下了头说道:“娘,你在说什么呢,我只是——没看见翎哥哥有点担心罢了……”听到这话独孤夫人那是一笑,挑动了一下眉头道:“怎么,你翎哥哥没了你,还不能活了啊。”这话一听独孤彤萱急的一张口,但是很快又憋了回去,独孤夫人只见她张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独孤彤萱也不能说出来温靖翎中了毒。 看着自家女儿这张嘴又不说,以为自己是说中了什么她心里的那点事,她拉着她的手含笑说道:“这女大啊……不中留。”这自家娘亲一这么说,独孤彤萱那好好的脸上一瞬间又染上了一抹红晕。独孤夫人看着她,若真的独孤彤萱能和温靖翎在一块倒也省了她很大力气,也不用担心她嫁出去之后会过不好,跟婆家人处的不好,而且他们又都在将军府,也不用自家女儿离家,都是一家人在一个屋檐下。 “娘,您切莫乱说。”独孤彤萱略微的低着头,在独孤夫人看来是因为害羞了,但是独孤彤萱自己明白,她和温靖翎着实并不可能,他一直逃避回答他们之间的问题,就连秦乐修他们开玩笑提起时他也会很认真的驳回,并且说他们二人只不过是兄妹,除此之外并无可能。独孤夫人为她撩开额前的碎发,含笑而视。 “将军夫人和小姐倒也惬意。”独孤彤萱母女二人面对面而站,突然听见旁边有一个声音响起,这个声音熟悉又陌生,那种说话的口吻着实令人记忆犹新。当初就是这个声音伤了洛晗,让他消沉,花了好长时间才走出来。她们二人转过头看到了来人,齐齐行礼:“民妇(民女)见过沫雅公主。”赫连婧琦含笑的看着二人,让他们二人不必这么客气。 二人起身之后,是一直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她。赫连婧琦也不介意,笑着就说:“夫人可否将小姐借于我。”这话音落下,独孤夫人当即就是身子一顿,抬头看了一眼那个笑的妖媚的女子,立马就跪了下去道:“公主,不知小女可是做了什么让公主觉得不妥之事。若有,还请公主高抬贵手……”她话还没说完,赫连婧琦便上前弯下腰将人扶起,独孤夫人眼中满是惊慌,一旁的独孤彤萱也是摸不清状况,她跟赫连婧琦根本就不认识,为什么要找她。 “夫人这话从何说起。只不过是当初我在民间留走之时与小姐有过几分缘分罢了,现今再见不过是想叙叙旧,不会做什么。”虽是在对独孤夫人做解释,但是视线却一直停留在独孤彤萱身上,二人四目相对,谁都没有要移开视线的意思。渐渐地,独孤彤萱觉得那双眼睛太过凌厉,那双眼睛似乎知道的事情太多,看过的事情太多,让人她感觉自己不能注视那双眸太久。 赫连婧琦一番话说罢,独孤夫人也一时之间没有说话,不是无话可说而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按理说她们不该拒绝赫连婧琦的要求,但是她不想独孤彤萱跟着她走,这一走还不知道会是什么境地。 “我跟你去便是,”在双方僵持之下,独孤彤萱先开口说了这样一句话,“也为那段时间的缘,做个了结。”听着这话的独孤夫人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总之惆怅的很,但是她都这么回答了自己这个做娘的更加不好说什么了。赫连婧琦听着便是勾唇淡淡一笑,朱唇吐字:“好。”说完这个字就是一转身迈步走开。 看着赫连婧琦先走开了独孤夫人那满面愁容的拉起独孤彤萱的手,皱着眉头说道:“萱儿啊,万事小心些,可莫要冲撞了公主。”独孤彤萱知道她在担心自己,但是这个时候怎么能让自己的娘亲为自己担心,她笑着跟独孤夫人答应道:“娘,您放心,萱儿绝对不会做什么冲撞公主的事情的。您放心好了。”得到了明确的回答,就算心中还是不安但也只能这样了。独孤夫人对其再三叮嘱不要做什么事情,独孤彤萱也都一一应承下来后跟着赫连婧琦离去。 独孤夫人站在原地看着独孤彤萱慢慢离去,心中的不安一直在扩散,最终也是是在按捺不住要转头去找独孤宏田,怎么说他是镇国大将军,到时候他说起话来的分量绝对比自己要重。说做就做,独孤夫人在看不见她们的身影之时转身就朝着赫连建永的寝宫而去。 “不知公主想跟民女聊点什么。”独孤彤萱走在赫连婧琦的身后虽然不清楚她找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但是总归不可能是就这样聊聊天。赫连婧琦再前面听着她这么问就是一声轻笑道:“独孤小姐这般心急是为何。”她这话说的让独孤彤萱有些发愣,她不过是开口问一下,缓解一下尴尬,顺便问一下找自己究竟是什么事情罢了,怎么就变成心急了。 赫连婧琦带着独孤彤萱回到了“怜曦宫”,带着人到了后院才慢慢停下脚步,回过头挥手让身边的宫人们都先离开。独孤彤萱跟着她停下脚步,看着她遣散身边的宫人,心中却一直警惕着。大约是感受到了她的那种紧张感,赫连婧琦对着她一声轻笑道:“不用那么紧张,我找你当真是说说话而已,不会害你。况且——洛晗也在此处,你就不想见见他?” 听她这轻巧的语气,若是不知道她是什么人之前,她还可以信,但是现在可信不得。独孤彤萱没有放下自己的警惕心,依旧一直盯着她说道:“我不相信你会这般好心,带我来看洛晗哥?”赫连婧琦一声冷笑转了个身淡淡的说道:“只要我开心,就是当你的面杀了洛晗也无所谓啊。”这话说的很随意,听起来也是开玩笑的语气,但是独孤彤萱知道这对她来说并不只是开玩笑而已,只要她开口说过的话都有可能会实现,包括现在。 独孤彤萱拧着眉头看着她的身影,不说话。赫连婧琦背对着她,微微的偏过头去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她浅笑道:“不用这么拘束嘛,现在就你我二人,你大可像之前一样跟我说话。” “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现在的你与当初的你大不相同,怎能相提并论。”独孤彤萱反驳的也丝毫不客气,赫连婧琦笑着回过了身看着她,一步一步慢慢地向她靠近些,看着她似乎有些发怔,细细的看着她,自言自语道:“现在的你,喜欢这样的女子吗。”独孤彤萱隐约的听见了一些她说的话,但是不知道她到底再说什么,她的眉头紧皱看着一脸淡然的赫连婧琦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慢慢地赫连婧琦反应过来,看着她那张娇俏的脸,嘴角再一次挂上淡淡的笑意,就这么随意的笑容都让人感觉这般妖娆:“你不知我在说什么?”她越是这么说,独孤彤萱的内心就越是焦躁,皱着的眉头没有松开,看着她反问:“我应该知道?”听她这一声反问,赫连婧琦突然哈哈笑了起来说道:“看来他什么都没有跟你说嘛。是不是在怕什么呢。” 她这话说完独孤彤萱紧皱的眉头慢慢的舒展开一些来,她依旧盯着她的脸说道:“在洛晗哥的成亲之日,是变回现在的你的时候。那时候我就觉得,你跟翎哥哥以前就认识了。就连你走的时候都不忘在他耳边说点什么,那时候翎哥哥的表情让我永生难忘,那是一种震惊和诧异带着点恐惧的眼神。那时候,你究竟说了什么。你是不是以前跟翎哥哥认识。” 这话音落下,从赫连婧琦嘴里发出一丝不屑的笑意,淡淡的开口道:“我并没有说什么,至于你那翎哥哥为什么会那个样子你应该去问他,而不是问我。你说我以前是不是和温靖翎认识——我只能说温靖翎这个人我并不是很熟,对他的了解也只有那段时间的了解。至于在之前,这便要问你了不是吗。你们可是一直在一起啊。”她将所有的问题都往回推了过去,独孤彤萱原本展开的眉头有一次的皱了起来,在温靖翎到她家之前根本就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也不知道在那之前他是什么身份,住在什么地方,当她问起的时候温靖翎全都避而不答。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会对他的过往如此好奇。 然而眼前这个叫赫连婧琦的公主似乎知道温靖翎之前的事情,可是她不说,而且将问题也是如数返还,甚至还发出了那样不屑的嘲讽,也不知这嘲讽的是谁。 “我找你来不为别的,只不过是因为我们此前便有一些交情,才带你来——见见你洛晗哥,也好让人知道我赫连婧琦并不是只会虐待人。”说完这话,赫连婧琦转身就走动起来。独孤彤萱并不是很明白她要做什么,既然她开始走动了,那她跟上就是,她刚才说带自己去见一下洛晗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她当真会如此好心。 然而没过多久,拐了几个弯之后,赫连婧琦带着她到了一处房屋门前,到了房屋门前她看见了里面一个身着浅灰色的长袍的男子站在书架前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那个身影让她格外眼熟。独孤彤萱有些诧异,没想到她真的会带自己来看洛晗,还以为只是说说而已。因此说赫连婧琦喜怒无常,她开心生气会做些什么谁都无法料到,想起一出是一出。赫连婧琦绝对是那种会将自己想法付诸实践的那种人,而不是一直在脑中想应该如何。 “我这阶下囚一个人在这宫中难免无聊,找个人来跟他玩玩。之前有秦乐修但不知近日为何不来了。有人跟他一起,也免得他给我惹什么麻烦。”赫连婧琦说这话的时候是一脸的平静,也可以说有些冷淡了。独孤彤萱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屋内的洛晗听见了门口有人在说话的样子,他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看就看到了独孤彤萱站在那身穿红衣的赫连婧琦身旁,有些诧异以为她也是被抓来的,随即想着现在她当真胆大到连独孤宏田的女儿都抓了? “彤萱?你怎会在此。”洛晗看到独孤彤萱在这里也是心中一紧。 “是她带我来的,说让我来看看你。”说完这话的时候转头去看赫连婧琦,发现她已经不在自己身边,看看四周她已经走开,并且说道:“你们自己唠嗑吧,我还有事失陪。”说完这话就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洛晗也出了房间看着她离开,独孤彤萱看着也是嘴角抽了抽,当真是任性的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就是带你来看我?” “是啊。” “……”对于她的回答,洛晗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知道赫连婧琦很随便,做的决定有时候也是突然。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三十二节:君要臣死 其实赫连婧琦会离开并不是真的因为她好心才带独孤彤萱去看洛晗,完全是因为有人来报,何铭带人有了动作,显然是要在这新年之期搞点花头。她曾说过决不允许有人破坏她的计划的人,统统都得死,一个都不能留,这样的话并不是说说而已。 在赫连婧琦去之前,陆秦和陆允楠二人已经先带了少数人先赶过去,鼓秋在那边跟他们接应。赫连婧琦带着一小部分人直接前往目的地,羽灵也跟了去。到的时候,陆秦一干人还在外面隐藏这并没有惊动里面的人,等着赫连婧琦过来发号施令。赫连婧琦站在远处看着那处住处,脸色并不是很好,冷着一张脸淡淡的说道:“难怪这几日沈娘外出又逐渐频繁了,原来是有这么一出。” “师妹,要如何做。”陆允楠站在她边上看着前面的那方住宅。听到这句话的赫连婧琦突然勾唇一笑道:“自然是——逆我者亡。师兄,还请你先带人去打探一下里面是什么情况。实在不行,直接跃墙杀人也无妨。”说这话的时候当真是无情,陆秦也很习惯,点了头,叫了几个人就小心朝着那边过去。赫连婧琦说话的恐怖之处在于她生气你或许看不出来,她的脸上是那样妖娆的笑意,双眸紧盯着你说话,笑的那样美艳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觉得全身冰冷,她盯着你就像蛇看着你,伺机而动,一击毙命。 陆秦带着一批人靠近了那边门前,也不躲在哪处看,直接站在门口敲门,不知道陆秦说了什么,那边的人直接开了门。在进门的时候,陆秦时刻保持着警惕,给他开门的人看了看门口确定只有他一人和几名侍卫之后便松了一口气道:“这位小哥就你一人啊。”说着对边上的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先把门关上。 然而小心去关门的人被陆秦突然侧身子拔剑横在自己眼前吓了一跳,瞬间就被吓的不敢动弹。为其开门的人见状感觉不对,立马往后退了一下盯着他问:“你这是做什么,大家都是给公主做事,你这样……不太好吧。”这一番话说完,陆秦当即就慢慢地转头过去看人,目光冰冷让他打了个寒颤,站在他剑面前的人也赶紧离开,不能想着关门了,反正人也就他们这几个,他们这边人多还怕他们不成。 这么一想着,他们瞬间就觉得腰杆子硬了起来,原本因为害怕而弯着的腰也瞬间挺直了腰杆,看着他们那边。秦乐修带着人守在门口,他们的人站在里边,双方这般站立着。开门人对着陆秦大声叫到:“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要打架吗。”说着他们那边的人各个都拿出手中的大刀对着陆秦他们,陆秦身后的侍卫人虽少却也不甘示弱纷纷拿出腰间的剑。倒是陆秦在此前就收回了自己的剑回到剑鞘中,还是那样侧对着他们,不屑看他们一眼。 “不要以为你在公主身边做事就可以随便欺压我们,我们也是公主的人。”开门的人见他们都不说话顿时胆子又大了几分。再次开始叫嚣起来。闻言,陆秦一声冷笑,淡淡的说道:“一方弃子,何以为惧。”一开始他们也是一愣,以为陆秦不会说话,只会用眼睛瞪人,因为上一次来的时候他也没有说过话,却没想到突然开口说话了,吓的他们也是身子一抖,但是一听到“弃子”二字他们也有些懵了。 还不等他们反应什么,陆秦以最快的速度上前,将他们一一击垮,让他们手上的兵器脱离他们的手,而这一过程中陆秦手中的剑并未出鞘,完全是徒手对人。那些人也没反应过来,就突然感觉膝盖或者脚下一记受力便纷纷跪倒在地。这样的攻击来的猝不及防,真真的是还没没开始就结束了。 他们刚跪下不久,门口就出现了一批人,是陆允楠和鼓秋带着人到了门口,赫连婧琦站在人群之后,看着他们都跪倒在地她慢慢的从后排走到前面,中间主动的让开一条路,一步一步走到陆秦身后,看着前方众人,不禁勾唇一笑:“不过蝼蚁,怎能成大事。”那些人一见赫连婧琦也来了顿时就焉了几分,上头有命令不能公然对抗赫连婧琦,因为她会做什么他们也不知道。 赫连婧琦扬起下巴,根本不屑看着他们扬言道:“何铭他们人在何处。”她知道这何铭是他们这一群人的领头人,就算不全是他领头他也算是领头之一吧。跪在地上的人听到她这么问都开始相互看起来,这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好是尴尬。他们会关着门守在门口就是要避免有人进入打扰他们商讨。 他们不说话赫连婧琦自然也不会逼迫他们说,直接对着身后的侍卫一招手,全部领命上前就全都站在跪在地上的人身后,二话不说直接将剑架在他们脖子上,也容不得他们反应。有人刚开口说知道,下一刻就被人抹了脖子。赫连婧琦看着里面,冷眼瞥了他们一眼说道:“我不会给人第二次机会。”跪着的人看着她说完这句话,他们还没有什么反应,就在这话音落下的下一刻,全都瞪大了眼睛,眼中带着不敢相信的神色,接二连三的倒地。 “……你……不……不……”其中有一人还未断完气,等着一双眼睛用手指了指她。赫连婧琦从他身边经过时停了下来,笑道:“不得好死么——上一个这么说的人,还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呢。”说完这话就见有什么飞向那人的太阳穴,深深的扎了进去。没人看见那针是从哪里出现。赫连婧琦丝毫没有在意,笑着便领着人进去。 刚步入后院,门口就有人守着,陆秦和陆允楠二人当即就挡在赫连婧琦身后,守着的人也看的清楚,这不是来客,而是来闹事的,二话不说双方又是兵戎相向。守在门口的人有不少,却都抵不过陆秦和陆允楠二人的双拳。赫连婧琦说过,要让他们都死,那么早死晚死都一样。这些人不是他们二人扭了脖子就是被他们利用他们自己手上的刀送了命,到最后只能满怀怨气而亡。 这些,赫连婧琦丝毫不在意,越过他们的尸体直接往里去。有那么一两个漏网之鱼跑进去通报,这些她也不在意,有人进去通风报信让人出来也省的她进去一间一间的找。小院很别致,四周厢房环绕,中间有花坛和凉亭。赫连婧琦走到凉亭内坐下,侍卫挡在外围环绕成圈,陆秦、陆允楠和鼓秋三人围着赫连婧琦的周身,以免有什么意外。但凡和陆秦一干人一起,赫连婧琦就很少自己动手,因为在她动手之前他们就能将人擒住。 很快人从凉亭的正前方门开着的房间内一窝蜂涌了出来,为首的依旧是那个叫何铭的人,他看到来人当即就皱了皱眉头,虽是心虚却也很快平静下来,要成大事这点沉稳还是要有的:“不知公主今日这是何意,杀末将手下不妥吧。”虽是在询问,但言语甚是冷淡,那种怒意呼之欲出。 赫连婧琦坐在凉亭中央,单手手背撑着下巴,人歪倒而坐,翘着二郎腿倾斜着,坐姿甚是妖娆,另一只手拿着那把紫檀檀香木制的折扇轻轻的贴着自己的下巴,勾起红唇的一抹笑意也很是美观。朱唇轻启,淡淡的开口道:“唉呀,怎么办呢,错手杀了你的人呢。”这样一句突然意识到自己做错事的话,却让人听中听出几分喜悦的情绪,并不会像这句话的意思那样有觉得自己有错的意思。 何铭站在那方,眯了眯眼睛,果真是如同传闻那般摸不清她的情绪,听着是喜悦的样子,说话有种意识到自己做过了的意思,完全理不清。他抿了抿嘴唇说道:“不知公主今日来此究竟所为何事,事情还没说便将末将手下的人杀了那么多。”赫连婧琦没有看他,而是看向的其他地方,一声轻笑起了身走到人前,折扇拍向自己的另外一只手说道:“我做事,什么时候需要理由了。”就这么简短的一句话让他们觉得很不舒服,刚才那样的语气说话,现在又是换了一种语气,那种高傲,做事不需要任何理由的傲气,言语中动怒的冷意,让人捉摸不透。 她的一句话让他顿时无言以对,确实她做什么事情完全不需要什么理由,因为她做事全凭心情,一个人会落的什么下场也全凭他的心情使然。但是,这一口气何铭自然咽不下去,他也是一方热血男儿,怎能容许一介女流踩在他的头上,现在他们双方是平等,他现在没有中毒若说人力那他们占优势。何铭看着他们也是一声冷笑道:“你在宫中或许可以随心所欲,但是在此你便不可。你是我国公主,今日之事我们可以就此作罢,速速离去;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便不要怪末将不客气。” 何铭的话说的很清楚,如果她走那么他们今日的事情可以不追究,因为她曾是他们的公主殿下,这是最后的忍让;但他们要是走,他们也不会服软,跟她死拼到底,也要为死去的人讨回一个公道,要让他们血偿。赫连婧琦自然没有要退的意思,冷眼相向,勾唇便是淡淡一笑不看他,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似的,轻声开口:“常有言道:‘君让臣死臣不能不死。’今日是如何,是自己动手——还是我来啊。” 赫连婧琦这一番话说的也很是随意轻巧,完全没有很沉重的意思,就像平日里人在开玩笑那般轻巧。她的这句话也是很明确,他们不会撤退,反而是要他们死,死法有两种,一种是他们自尽,她留他们一个全尸;二种是由她动手,至于最后结果如何谁都不知道。 她的话说完之后,何铭也是在是没有想到,就算是他们占优势赫连婧琦竟也还不撤退要跟他们死磕。既然要打,他们自然也不会畏惧这一切。何铭心里也大概清楚为什么她会来这里,一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吹草动,她上一次来的时候就说过,如果他们贸然出动,会破坏她的计划,她定然不会饶过任何人。简单的一句话就是“逆她者亡”。那时候的臣服并不代表着他们害怕,只不过是权宜之计。 那现在,既然已经撕破脸,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赫连婧琦眼中的那抹亮光闪烁着,似乎是一种喜悦之情,嘴角浅含笑意让人看不懂。何铭猜到所有事情,却忘了一件事。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三十三节:莫要跟我比阴 何铭想到了自己所有能想到的事情,但是唯独忘了一点,赫连婧琦从不做自己没有把握的事情。既然她敢带人来到这里必然是有九成的把我将他们一举歼灭。她所说的话从来不是开玩笑,若当真开起玩笑来你也不知她究竟哪句真,哪句是假。 “既不能为我所有,留着也是无用。”赫连婧琦的神色淡然,也没有看他们。在不知道她有什么手段之前,何铭也不能轻举妄动,虽说他们这方人多势众,但是也不能小看了赫连婧琦她身边的打手。双方一时都没有动作,赫连婧琦背对着他们压根不看,如果真是动了手也暂时并不需要她出手,陆秦二人就能搞定。他们二人的伸手非一般人可以敌得过,因此很是信任。若不是因为自身体质比常人弱的原因,她也能习得一身好武艺,只可惜身子不行,不论如何调养都不可以,只能习得一些防身专攻药理医毒。 或许说上天对待人身是公平的,因为她有优人一等的特殊能力,因此她的身比常人要羸弱,但这些都不能阻碍到她做任何事情。 赫连婧琦不喜欢一直被拖延时间,她只淡淡的开口道:“再给你们一次选择的机会,是你自己动手,还是让我来。我可是从不给人第二次机会的,你们是头一个。”她说的话自然让他们听的很刺耳,这简直就是在嘲讽,并且让他们不要浪费她的时间。 这个时候赫连婧琦也直言道:“你们各自看看,在脖子的后方是不是有一个半个指甲盖大小的红褐色圆点。”听到她这么说所有人都注意起来,开始观察人的脖子后方是不是有她说的那个红褐色圆点,慢慢地那边的人群中开始反应:“诶,你别说还真有诶。” “诶诶诶,你也有。” “啊,你也是啊。”相互看着脖子后方,这件事情慢慢地得到了求证,很快的也有人上前去给何铭看,将他的衣服领子往下扯,这一扯就看到了那个红褐色圆点,那人趴在他的耳边小声道:“将军,真的有。”这么一听何铭的眉头便皱了起来,那人退回到后面。每个人的身上都有这么一个圆点,让他们不禁都慌乱起来。这个时候何铭也展现了自己的大将风范,开口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动的手脚。” 听着别人的质问,赫连婧琦也毫不吝啬的告知他们说道:“你们真当我傻,你们说归降就归降,我就信你们了?我知那一日你们说臣服是假,是想从我身上套取一些你们觉得有用的东西,你们并没有真的臣服于我,也不信任我。凑巧的是,我也并不信任你们。可还记得那时候我给你所谓的解药?” “解药?”何铭嘴上重复了一遍她说的话,脑中开始回想起那一天发生的事情,这么一想想到那一日赫连婧琦在临走前说那是她那时候扎他那一针的解药,当时他也没有多想就吃了下去,事到如今一想当真是自己想的太少,他目视赫连婧琦的背影皱眉问道,“就是那个时候?” 这个时候赫连婧琦回过了身面对着他们,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不不不,自然不是,那是针对你而下的毒。因此,你的体内比他们要多一种毒。你真以为我扎你的那一下是有毒吗,我就说说而已,不曾想你当真服下了所谓的解药。”她这一番话说完何铭听着就是一愣,原来扎他的那一下根本就没有任何问题吗,那个所谓的解药才是真正的毒药。赫连婧琦自己做的事情一向勇于承认,至于那些不是她做的她自然不会认。 “既然如此,那为何他们也会……” “他们为什么也会中毒是嘛,”赫连婧琦打断了何铭要说的话,笑着接下去说,看着他们眼底的茫然,大概是想着自己已经很小心,怎么可能还会中毒,那一日过后他们之间也就没有再接触,“我不过是命人在你们饮用的水中做了点手脚。”这句话说出来彻底震惊了他们,如果是在食物中投毒,那更不应该中招才是,每次他们吃什么之前都会有人专门检验过,没有问题之后他们才能吃,这些他们一向很小心。 看着他们一脸的震惊和茫然,赫连婧琦那心中的成就感顿时燃起,笑着继续说道:“此毒乃是我特意做出来的,就连太医院的太医们都无法验出哪个东西里面有我放的毒,而你们这——三教九流的庸医,又能做的了什么。”说完这句话就是一声冷冷的嘲讽,那种不屑的语气刺激这他们的每一根神经。可是现在他们身中剧毒,又不知这药何时发作,不知自己中毒深浅,现在自然也是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站在原地不敢动弹,相互看着对方的身子,看看有什么是平日里没有注意到的,但是除了脖子后面的那个圆点便再也没有其他。赫连婧琦玩弄着自己胸前的一缕头发,嘴角浅含笑意说道:“是要自行了断,还是让我为你们提前毒发?你们这样我都不愿意让我的侍卫对你们动手脚,更不愿劳烦我师兄师姐。快些做决定,我可还有要事要做。” 他们那边此时也不说一句话,全都看着为首的何铭,他此时脸色也不好看,大概此时心中在盘算着什么,他们也没有一人服软,对于这一点赫连婧琦还是觉得值得赞赏的,所以她才会开口说:“这样,我们来玩一个游戏,我这边派出一名侍卫同你打,打死也不算你,我还将你身上的毒解了,如何?”她说这话或许是一时兴起,但是对他们来说就是一种希望,何铭警惕的看着她问道:“你当真如此好心。” 赫连婧琦一笑并不作答,只是走到后面的一名侍卫边上,似乎是在他耳边说了,他点了点头便提刀上前,与何铭对立。在接触到他双眼的一瞬间,何铭就感觉这个侍卫有些不对劲,那双眼睛似乎很空洞,没有聚光点很是涣散,但是这侍卫终究是赫连婧琦的人,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与他无关。侍卫拿刀对着他,何铭也从腰间拔出自己的大刀。 “开始吧。”一声话音落下,何铭一声低吼,朝着那名侍卫而去,侍卫也毫不躲闪,直接迎上抵住那何铭坎过来的一刀,但是这侍卫的臂力显然不行,在阻挡住的那一瞬间,何铭的刀便落在了侍卫的胸前,在他胸前划出一道口子,血流不止。但是那侍卫似乎感觉不到头痛,只是闷哼一声就没有其他声音,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虽然觉得哪里不对,但是何铭还是决定不多思考,在侍卫低头看自己的伤势的时候,何铭趁机上前一刀穿过那侍卫的身体,刀从他肚子穿过。身后看得人都是诧异,忘了欢呼,只是这胜利来得太快。那侍卫慢慢地抬起头看他,眼中带着不敢相信的眼神,眼中的绝望感很强烈,但是他不予以理会。他将自己手中的到抽离,侍卫“啪”的一声倒地不起。 何铭看着赫连婧琦,她的脸上并没有带着诧异,反而是一种早已看透的样子,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就是那样淡淡的笑着,似乎很满意刚才的表演,用扇子拍了拍手掌心道:“不错不错,是能做大事之人。”何铭自然不愿意听她说这些话,对着她让她履行诺言。赫连婧琦挑了一下眉头,点头应下。 “……铭……”在赫连婧琦拿解药期间,何铭突然听见一声细细的,柔柔的声音,那个声音听起来就是奄奄一息的感觉,这个声音飘入他的耳中,很虚弱,但是他却能一耳就听出来,因为这个声音太过熟悉。赫连婧琦手拿着解药,却不急着给他,饶有兴致的看着何铭,似乎有什么好戏可以看。 那个声音一直在他耳中回响,隐约的感觉有人在轻轻的拉着他的衣角,一下一下虚弱的拉扯着,若不是因为现在站着不动根本就不能感受到那拉扯。何铭的双眼在那一瞬间瞪大,瞳孔聚缩,那个声音对他来说再熟悉不过,他的眼中带着不敢置信,他慢慢地回过头,慢慢地低下去看人,刚才自己杀死的侍卫在拉扯着自己的衣角,那只手沾染了血液,让人看得格外艳红。 “……铭……”又是一声轻轻的呼唤,让何铭临近奔溃边缘,这个侍卫明明是个男子,可是为什么发出女人的声音,那样纤细。他慢慢地蹲下身去,他身后的人都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们。何铭蹲下去,将倒在血泊中的侍卫抱起,他的手有些微抖,入过他是男子的面孔,却发出这样的声音,那极有可能是用了易容术。他的手在颤抖着,慢慢地靠近他的脸,在他脸便慢慢地摸索着。 就是这样一番摸索,在他的脸边摸到了一个缝隙,显然是有什么东西贴合在上面。何铭慢慢地用手指拉起那个缝隙,拉起一层皮,慢慢地开始撕扯起来,边上的人看的有些发愣,在那侍卫的脸下竟然还有一张脸嘛。何铭伸手将那贴在他脸上的东西慢慢揭开,赫连婧琦单手撑着下巴含笑的坐在凳子上看着这一切的发生,这所有发生的一切都是她意料中的事情,最精彩的是他脸上的表情。 越是揭开那脸上的东西,何铭就越是感到不安,那人皮面具之下逐渐呈现出他脑中最熟悉的模样,那张脸是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发妻的脸。她的脸色惨白没有丝毫的血色,满头大汗头发贴着她的额头,她半眯着眼睛,说不出话来,只是一张嘴在那一开一合,却始终没有发出声音。何铭见了,身子开始不自觉的抖动起来,一旁看到的人也都是满脸的诧异,虽然不是所有人都见过何铭的娘子,但是看这样子也一定是对他来说极其重要的人。 在完全看到她脸的那一瞬间,何铭彻底崩溃了,忍不住的一阵低吼,顿时双目通红,双手也是紧紧地捏着拳头,手上额头青筋暴起,脸也顿时就红了起来,这是气愤,这种愤怒让旁人都深切的感觉到,那种绝望的,鱼死网破的心情让他们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躺在他怀里的人看着他的样子,慢悠悠的想要抬手摸他的的脸,何铭见此拿起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在接触的那一瞬间他的脸上有了一个血红的巴掌印。 她在他怀里扯着嘴角淡淡的笑着,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力气说出话,她只能做出口型,何铭认真地看着,看着她把话说完。 也就在她说完一句简短的话之后,手便无力的从他脸上滑落,从他手心滑落,头也往他怀里歪去,眼睛一闭便再也睁不开。何铭没有像刚才那样发出吼叫声,而是抱住了怀里人的身子,紧紧地搂住,似乎要将人揉进自己体内,抱着她埋头痛哭。这样的情绪很快的感染了他身后的人,亲手杀死了自己最爱的人才能得到解药,这样的苟且不如从未发生过。 那时候她对着他说:“认识你,三生有幸。”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三十四节:事不过三 对于他们的情感赫连婧琦并没有太多的想法和感觉,不过是看了一出戏而已。既然对方已经达到了自己需要的要求,那么她也要将自己的承诺兑现,抬手就将手中的瓶子扔向了他并且笑道:“接好。”在瓶子快要袭到他的头时,何铭抬起了头一把将那瓶子抓住,头都不曾抬一下。 爱妻刚过世,伤心那是难免的,赫连婧琦也什么都不说,坐在凳子上晃着自己翘着二郎腿的脚,看他接下来还有什么要表演的。 人死不能复生,一直消沉也是不行的,起码现在不能继续消沉下去。赫连婧琦坐在凳子上看着何铭的动作,将人慢慢地抱起转身慢步走到里屋,所有人都给他让出一条道,看着他把人抱到里面去放在椅子上让她坐着,好似她还活着,只是睡着了。何铭小心将人放好,双手叠在腿上坐姿端庄,若前面没有血迹还真就像一个淑女坐在椅子上睡着了,很美的画面。何铭站在她的面前,弯下腰在她额间轻轻一吻道:“娘子,且在此等我。” 这样轻的声音只有他自己能听见,门外的人看着他的举动无一不感到惋惜,自己的心爱之人死在自己剑下,那时候还是如此开心,可是当揭下面具的那一刻就是崩溃的时候。赫连婧琦看着他的举动也是带着一些意外,原来还能这么对待一个死去的人,这倒也是她没见过的,看着不禁笑着点了点头。 何铭跟自己死去的娘子道好别,重新出了那房间,在房内他已经服下赫连婧琦扔给他的解药,当他出了房门的时候吐了一口血也说明毒已解。他的眼神不像刚才那般犹豫,此时他的眼神很是凌厉,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劈成两半,不管是什么东西,他的目光直视赫连婧琦,用刀对着她说道:“你这女人当真狠毒,竟对我妻催眠使用易容,是不是没经历过挚爱离开你的那种滋味。” 他这话一说出来他身后的人当即就是一愣,若说失去最快最多的那一定是赫连婧琦了。当初可是就那么短短数日,城灭,国灭,家破人亡,所有她的亲人都在那时候全部离世。然而现在他这么说赫连婧琦的脸上也没有过多的表示,仿佛自己真的没有失去过什么,她慢慢地起了身,手藏进了那宽大的衣袖中,走到前面说道:“当初你们也是我的子民,现今也是。至亲至爱吗,谁没经历过失去。失去之后才能得到更多,我现在不是过的很好吗,若是我父王母后知道了一定也会欣慰。”她说这话的时候很轻快,不像是在说什么令人难过的事情。 “你这恶毒的女人,我们‘洛丘’没有你这等冷些无情的公主。今日你害我发妻,我定要你命血偿。”何铭说话并没有因为愤怒而怒吼,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冷静,他的冷言冷语让他们深切的感觉到他的愤怒。赫连婧琦听言也只不过是一声冷笑并不在意,转身就往回走,走到亭子中央,背对着所有人,一个手势一声令下以陆秦为首便是冲上前。那边以何铭为首,看到对方都已经持剑而来,他们定然要举刀相迎。 很快这院内都是一声声低吼,兵器碰撞的声音。赫连婧琦带来的人虽然没有何铭在这里的人多,但是陆秦和陆允楠二人的身手可谓是以一敌十没有问题,他们二人是这一群人中最难下手的人。赫连婧琦站在石亭中央看着他们在这院子里刀剑相向,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不同的表情,她很享受的看着这一切,嘴角含笑丝毫不会认为自己会输,自己的人虽少却都是精英人士,并不会覆灭。 赫连婧琦悠闲的表情刺激了何铭,他心中的怒意顿涨,为什么他的娘子死了她能好好的活着并且还笑着看着这一切,凭什么她就像个预言家一般理所应当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似乎一切尽在她的掌控之中。人在险境之下会激发出一些自己都不知道的潜能,而在受到重大刺激之后也会让自己的能力大涨,当然是在受控的时候。何铭只感觉自己身上有用不完的力气,他们对自己造成的伤害一时之间他也感觉不到疼痛,反而越发勇猛。 话说,擒贼先擒王,但是赫连婧琦在后面,陆秦一干人又一直围在那周围攻击他们,抓她不好抓,而且到时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又中了毒,反而会很麻烦,陆秦和陆允楠又是武艺高强,难以抓捕,所以看来看去对他们有威胁的,又好抓一些的只有鼓秋一人。认准目标之后,何铭就朝着鼓秋而去。一开始鼓秋也是疑惑,怎么他突然会对自己展开攻势,并且几招过后她也意识到自己敌不过他,但这不代表她会认输。 一直,鼓秋在抵抗着他。何铭看着她越发不能抵抗自己的攻击时,他勾唇一笑道:“赫连婧琦边上的人不过如此。”听到这句话鼓秋盯了他一下,亦是一声冷哼,嘲讽道:“我虽如此,你亦不过败军之将。”这话音落下,何铭只感觉自己的腹中有一团火在烧,他不允许有人这样说自己,二人在双方的刺激之下都更加奋力的击打对方毫不留情,招招下杀意。 然而鼓秋的功力终究不敌何铭,被他一掌打开,边上的人迅速支援上用刀架在她脖子上以防她逃走,何铭也不耽搁一个健步上前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手中的剑击落在地,另一只空着的手擒住她的双手挡在自己面前。这些事情赫连婧琦都看在眼里,见此她的眼睛眯了眯,手一抬让他们停下。慢慢地人都停了下来,都退回到自己那方的阵营。 “我劝你快些将解药快些亲手奉上,否则会发生点什么我可不知道。”何铭掐住鼓秋的手又收紧了些,她的脸上顿时通红,反正是赫连婧琦的人,若真不幸死在他手上也算死得其所。赫连婧琦从凳子上站起,踱步走到人群前,静静地看着他们,一声冷笑道:“不过是条人命,我身边的人多得是,不缺她一人。能为本宫的计划献身,也算她死得其所。”何铭万万没想到她对她身边的人这般不在意,那一条条人命仿佛蝼蚁,让她都放不进眼里,当真是冷血无情。 “哈哈哈哈,看到没有,你这般为她卖命她都不在意你。”何铭突然笑了起来,对着自己前面的鼓秋说了这样一番话。鼓秋的眉头只是一皱并没有说什么。赫连婧琦静静的看着他的表演,折扇轻轻的,一下一下的拍在她的掌心淡淡的说道:“这世人皆知,本宫最是护短。若我这宫婢不幸死在此处,本宫自然也不会亏待她,定是让你们一同陪葬罢了。但本宫绝对不会因为她,而做一些自己不想做的。” 说到一声陪葬的时候明显的感觉到了一丝冷意,何铭那方的人身子也是一抖,面面相觑,她这人一向说到做到,今日不是她死便是他们亡了。赫连婧琦手中的折扇停止拍动,定在手上,抬眸看人轻笑道:“要么放人我给你们留个全尸,要么杀了她,你们全部人陪葬。当然,这陪葬,也不是好陪的。”虽然她是笑着说话,但是言语中的那种冷意让人无法忽视,那样直直的摆在他们面前。 她这不管怎么说,他们都得死,他们也不傻自然不会轻易放人。赫连婧琦看着他们那边的人都不说话,都不动一下,她却突然用扇子轻轻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一副突然想起的样子略显懊恼的说道:“唉呀,差点忘了呢,还有一个重要的人没让你们见见。”说完这句话那脸上的懊恼样全无,转而换成一副妖媚的笑容,这样的笑容出现在这个时候总让他们不会舒服,这后面定然还有更大的事情。 她这话说完,也不用她做什么,旁边的陆允楠对着那些侍卫说道:“把人带进来。”话音落下,侍卫领命出门。何铭一方人都是一脸的疑惑,还有什么人要来,齐齐皱着眉头。 不过多久就从外面传来一阵啼哭的声音,那个哭声是小孩的哭声,并且空中还大喊着:“放……放开我……我要,叫我……爹爹来打你。”这声音多么多么稚嫩,听上去也就是五六岁的年龄。赫连婧琦听着笑着回头看了一眼,随后用余光撇向何铭,看着他的反应。他的反应也是相当明显,那得意的脸上顿时就黑了,面色铁青,手上掐着鼓秋的手劲加大了些,她皱着的眉头更加深了些。 被带进来的人出现在了众人眼前,就跟自己听到的没有什么两样,就是一个小孩,而且看上去也只有五六岁的模样。他们是万万想不到,这赫连婧琦竟然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竟然还将孩童牵扯进来,还是如此之小的小孩。看着他们的反应赫连婧琦很是满意,小孩被带到赫连婧琦边上,她慢慢蹲下看着那小孩,他在那乱动她将他牢牢抓住,手中突然出现一根银针,笑着便将针扎进了他的动穴。 “呀,多可爱的小孩啊,可是……好像也是命不久矣呢。”赫连婧琦的手在他脸上抚摸,小孩一脸憋屈的模样,双眼中积着泪水,双目也是通红,脸上还挂着几道白色的线,显然是刚才哭着留下的印记。小孩糯糯的喊了一声:“爹爹……”这一声轻轻的叫唤让那边一众人都很意外,这不是随便抓来的,而是他们这一群人中的孩子吗。 他们看着何铭的身子发抖,突然意识到,这个小孩该不会又是他的吧。他此刻的心情不能单单只用生气来形容,这个时候若是赫连婧琦在他手上怕是有千万种方法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辰儿……”何铭轻声的叫唤着,那小孩在听见这么一声叫喊的时候,眼眶里面的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吸着鼻子,好是憋屈,让人看着的都觉得心疼,“赫连婧琦,你究竟要做什么。放开我儿。”赫连婧琦一直看着自己眼前这个叫辰儿的人,似乎没有听见他说的胡,只是淡淡的开口:“你且放心,凡事事不过三,也没有下一个了。” 说完这话赫连婧琦慢慢地从地上站起,转过身面对着他笑问:“如何,是我那侍女的命贵,还是你儿子的命贵啊。”在此刻之前,何铭没想到自己的妻儿会被她找到,并且带过来牵制自己,还让自己的发妻死在自己刀下,现在看到自己的儿子那颗心早已不能平静,红了眼。 “放了我儿。” “放了你手中的宫婢。”赫连婧琦没有看人,只是淡淡的说了这样一句话,语气很是随意。你愿意放就放,不放就不放,但是你的儿子一定也回不到你身边。如果她的宫婢死了,那么在场的所有人都要为她陪葬。 “……好。”何铭颤抖着声音说出这样一句话,现在的他别无选择,这不知名的宫婢怎么会敌的过自己孩子的一命,他掐着鼓秋的手慢慢松开。他后面的人见状就是一惊,纷纷劝他不要松手,就算放了鼓秋也不一定换的回自己的儿子。但是这个时候的何铭哪里听得见这些话,他的娘子已经死在他的刀下,他再也受不了任何刺激,不能再看着自己的儿子也倒在自己的面前,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何铭掐着鼓秋的手已经差不多完全松开,而就在这一刹那间,他身后的一人上前就将何铭踹到一旁,重新将鼓秋擒住。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三十五节:世间难买后悔二字 这个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让何铭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就被人踹到一边,人质也从自己手中脱离。那人重新擒住鼓秋,看着他说道:“不能把人放回去,若是放回去了,我们便一点生机都没有了。”何铭慢慢从地上站起,一下子便是刀尖对着他,红着眼,用一口丝毫不是开玩笑的严肃语气说道:“把人放了,若是我儿出了什么事,莫说赫连婧琦要杀你们,就是我也要你们为我儿陪葬。”这样的语气很淡漠,丝毫听不出他们之间有什么情谊,令人心寒。 这时候也有人出来相劝,让他们都冷静点,现在应该一致对外,而不是起内讧。他们在做什么,赫连婧琦也不想管,甚至看都不看一眼。 “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一声熟悉的苍老的中年女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沈娘从一间屋内出来,看见他们这样敌意的看着对方顿时心里就是一惊,她一下子不在的时间里他们都发生了什么,在走到人群前时,看见那人手上压着一个她熟悉的人,看了看确认一下是没错,看着他们这个样子,转头一看便看到了对面站着一个侧对着他们的红衣女子,丝毫不关心着其他事情。 这么一看她也意识到了究竟发生了什么,看来是他们自己暴露了。 “何铭,你这是做什么,快把刀放下。”沈娘先走到何铭边上,试图让他把刀放下,但是这个时候他已经听不进去这些,对于沈娘说的他也不予以理会,一直看着那人压着鼓秋。沈娘见他不听自己说的,转眼就朝着那人说道:“元益,你……你就听他的吧。”那个压着鼓秋的人叫元益,算得上是这群人的二号领军人物,他皱了皱眉头看着沈娘说道:“沈娘你知不知道,我若是放了这宫婢,我们就是必死无疑,留着她我们还有一线生机。” 听他这么说沈娘也是一愣,事情已经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了吗,她刚出来并不知道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看她这一脸的茫然样,有人拉过她到一旁简明的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这个时候自然是挑重点的讲。何铭指着他的刀尖依旧指着,他冷声开口道:“元益,我在说最后一次,你若不放她救回我儿,我便不客气了。”他会这么说显然是已经忍耐到了极限,元益看着他也有些急了,这人可不能说放就放。 “好了,我可不想一直看着你们在那放不放的,”赫连婧琦说着转过了身正对着他们,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神色淡然。“我说过,要么你们将她杀了,你们给她陪葬。要么将人放了,我留你们一个全尸。”他们那边的视线都落到了赫连婧琦身上,有一个声音弱弱的发出:“这岂不是横竖都是死。” 这声音虽然不响,但是足够人听清,赫连婧琦的嘴角扯起一个一笑意说道:“我说过,破坏我计划的人,通通都要死。既然你们私底下有了动作,我自然要永绝后患。”那一边沈娘知晓了事情的经过,一脸震惊的看着赫连婧琦,又看了看那个一动不动泪水纵横的小孩,看到的一瞬间就是心里一揪,多可爱的小孩,却被他们卷进了这场纷争。 知道了事情经过的沈娘这个时候站到了何铭身旁,对着元益说道:“元益,将人放了。不管做什么,都不能将小孩牵扯进来。何铭护子心切,你也知他说的并不是开玩笑。”元益不曾想到这沈娘竟然也站在他那边,沈娘这么一说也引起了他们那一边很多人的共鸣,声称不能用小孩换来这一切。这样的盛况似乎回到了十年前的时候,洛丘灭国。 那时候就因为赫连建永想要她赫连婧琦而引发的战争,当时的群臣都在议论要不要将赫连婧琦交出去,交出去便能换来太平,但当时洛丘的王并不赞同这一做法,一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二是他们国家虽小却并不惧怕任何强势力,怎能就这样屈服。所以,当时那场仗就这样打了一个多月。 这个时候,元益也是势单力薄,拗不过他们也是没办法将人送回到何铭手中,何铭一只手擒住鼓秋的双手,再次面对着赫连婧琦道:“我们将人放了,你将我儿放回于我。” “既要放人,你便放吧。”赫连婧琦轻轻的说了这样一句话,这样一句话无足轻重,更没有回答他究竟放不放他的儿子。那小孩也是争气,并没有大声哭出来,而是一直吸着鼻子流着泪,眼睛哭的通红也不发出什么声响,但越是这样就让人看的越是心疼。赫连婧琦蹲了下去,将人转向自己,面对着看着说道:“这小孩真的会不会太乖了,竟然这样不哭又不闹的。”说着她的手放在了这个小孩的手臂上。 突然的,一下子重重的捏了一下他的手臂,小孩没有任何防备的哇的一声叫了出来,开始大声的哭起来了。对此赫连婧琦笑着说道:“这样才像个小孩嘛,刚才那样像个小大人似的怎么好。”他这一哭令何铭感到心碎,当即二话说将人推了出去,说道:“你不要对辰儿动手动脚的,放了他。我已经将你的宫婢放掉。”赫连婧琦依旧蹲在地上看着那小孩不停的哭,看着看着便皱起了眉头,不耐烦的“啧”了一声说了一句:“太吵了。” 说话间便向着自己腰间摸去,一颗糖果般的东西放到他的口中,这一举动着实让何铭顿时就崩溃了,举刀就要冲过去,好在被边上的人拦住了,他的口中大叫着:“赫连婧琦,放了我儿,我已将你宫婢放掉,你竟不守承诺……” “我何时说过要放人了。”赫连婧琦淡淡的说了这样一句话,那小孩在糖果放进口中的一瞬间停止了哭泣,小孩就是好哄,放颗糖就能停止哭泣,而大人却要的比这更多才肯罢手。她一句话落下,顿时让他们愣住,她确实没有说过要交换。他们看着赫连婧琦慢慢站起,像是在自言自语的说道:“说过都要死,怎能有人例外呢。”这句话说的声音并不是很响亮,但是在场的人都可以听得见。 一旁的陆允楠听了似乎有些于心不忍,但是他们不能介入她的任何事情,只需要帮她达成目标就行。她深吸了一口气将头转开,不去看这些画面。何铭一干人不是很懂她的话,之间那小孩打了个瞌睡,不知道什么时候赫连婧琦将他身上的针拔掉,已经可以继续动了,他打着瞌睡对着何铭说道:“……爹爹……辰儿,想睡觉觉……”就这样一句话让他的心瞬间悬了起来,眼睛瞪得很大,仿佛下一刻就要瞪出来的样子,他颤抖着嘴唇,说话也有了颤音说着:“辰……辰儿乖……安,安心睡吧。” 辰儿的脸上有了一抹笑意,眼睛慢慢地眯上,身子也是摇摇欲坠,何铭看着下意识的就要伸手去接,可是他离得太远也不可能靠近他。就看着辰儿下一刻就要倒下的瞬间,看着边上的那抹红色身影面无表情的弯下腰将人接住,抱在了怀里,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嘴角有了淡淡的笑意说道:“他,我自然不会让他死的很痛苦。我便让他安乐死,这也算是给小孩的一个特例吧。” 何铭知道刚才她放到辰儿口中的东西不是什么糖果,而是毒药,可是小孩子想的没有那么多,只知道自己口中的东西很甜,是糖果就停止了哭泣,认为他们是好人。如果当真要死,或许这才是对他最好的归宿,没有痛苦的死去。他们今日应该是不能离开这院子了,也怪他们事先没有准备就绪,应该把家里人藏好再行动,这样就算他们死了,家人也可以好好的,安然无恙的活着。 看着辰儿在赫连婧琦的怀里小小的蠕动了一下,似乎是在寻找一个舒适又温暖的地方睡觉,那一双嫩嫩白白的双手放在他自己的怀里,转向她的怀里,闭着眼睛,嘴角浅含笑意,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自己的一双妻儿双双死在自己眼前,这样的他究竟为什么还要活在这个世上,虽是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他这个时候心里也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要拉着赫连婧琦一起下地狱。他举刀就直接冲了过去,边上的人丝毫没有反应过来,现在的何铭就像一只发了疯的狗,出招也是毫无章法,红了双眼,陆秦眼见他要对赫连婧琦不利,上前就绕到他的身侧一记扫堂腿将人绊倒在地。之后上了几名侍卫将他压住。陆秦直接蹲下对着他的脖子后就是一劈,何铭在昏倒前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没有说出来便晕了过去。 那一方看见何铭被撂倒了也是慌乱起来,赫连婧琦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一副不想再浪费时间的样子,做了个手势。侍卫看明白之后,一众人纷纷蒙面,陆秦一干人也退后,侍卫们从腰后掏出一根同小茶杯口子一般大小的管子,放到嘴下开始吹了起来,也不知道里面究竟装了什么,一众人一起吹的时候,纷纷从那管子里飘出一阵白色的烟雾,恰好那时又有风朝着他们那边飘去的更快。 有人站在前面先沾染到了那白色的烟雾,只感觉身子一麻便倒地不起,这后面的人也意识到这烟雾有毒想要退回房内关上门,但是那烟雾飘得实在是太快,在他们还没进门之前便已经触碰到了那烟雾,开始纷纷倒地。赫连婧琦将怀里的人交到陆允楠手上,当即她就一愣,从来没有抱过小孩不知该如何抱,那时候鼓秋便小心走过去将人抱走。看她没事赫连婧琦也不说什么,直接转向了那群人。侍卫们将手中管子里的东西吹尽了才收手。那白色的烟雾随着风,很快被吹散了。 一息之间全部倒地,还没有来得及反抗,只见赫连婧琦笑着说道:“这些白粉就算你们不吸入,只要接触到了你们便是有效,你们的皮肤终究是露在外面的。这白粉有麻痹作用,同时——让你们体内的毒效更快的发作。”在他说话期间,从门外进了一批手持火把的侍卫,也不等赫连婧琦下命令都很自觉地冲进房内开始点火,也有人手上拿着油,浇在那些不易燃烧的地方,由拿着火把的人点火。 倒在地上的人蠕动着,却都是无用之功。很快屋内被点燃,那一股热流席卷着所有人的身体,赫连婧琦走到沈娘边上,慢慢蹲下,摸着她的脸,一脸忧愁的说道:“奶娘,我自认为待你不薄。你为何这般对我。”这时候沈娘也是讪讪一笑,缓缓开口道:“是公主……你待老身极好……可是,老身不能看着他们什么都不管……” “因此,你不惜同我做对。” “是……”一声回答,让赫连婧琦笑了起来,她从她面前慢慢站起,走回到自己原来的地方,浅声开口问道:“你们——可曾在我给你们选择的时候后悔过,若是自行了断便不会有这么多事情了。” 他们没人回答这个问题,赫连婧琦也不需要这个答案,她也不想在这多待一会,转身就要走。 “将我儿……还我……”就在他要离开这院子时,一声虚弱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这个声音她自然知道是谁,她也没有回头,只是对着那人问道:“可后悔过?” “……”又是一声无尽的沉寂,没人回答,赫连婧琦侧过头用余光看了一眼那地上虚弱的人,唇角勾起一抹淡笑提步离开。 “……后悔……”就在她跨出那门之时,她清楚的听见了这样的一声回答,她的脚步顿了一下,却依旧不回头,只是顿了一下,这之后便继续往前走。剩下的由那些侍卫处理,浇上油,将这住宅和跟这住宅有关的一切都焚烧殆尽,片甲不留,包括里面的人。 赫连婧琦知道,他所说的后悔是因为这一切牵扯到了他至亲至爱的人,如果他选择了另外一个方法,那么他就不用见证妻儿死在自己面前的样子,这样他死后也会觉得他的妻儿一定过得很好。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三十六节:算是久别重逢 那一日的郊外发生一场大火,却没有人敢从里面查案,里面死了多少人无人知晓,只知那一场大火烧了好多天,将那住宅焚烧殆尽,有人说看到有人进去,却没见过那人再出来,那住宅烧的崩塌,也看不见里面有没有人。 赫连婧琦回到宫中波澜不惊,似乎经历过那事情的不是他。她到赫连建永禀明了这件事情,他便夸她能干,若是男儿生便是下一代君王。闻言赫连婧琦笑应:“父皇底下能干的人多,不缺我一人。”赫连建永却笑着摇头不说话。赫连婧琦从寝殿中退出不打扰赫连建永和独孤宏田君臣二人叙旧。 那事之后变的风平浪静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转眼就到了番外使臣来临那一日。那一日为迎接番外的使臣,将阶品高的官员全都召集到了皇宫为其接风洗尘,在这新年期间自然少不了看节目。也就是这一天温靖翎和秦乐修二人要开始行动,准备救出洛晗,这个时间秦乐修也曾跟洛晗再三叮嘱过,并且也说过到时候出了宫之后就不要回头,去某处找他父亲,一切准备妥当,就等他出宫。 皇宫内热闹非凡,温靖翎扮作秦乐修的小厮一同进宫,为了避免引起别人的怀疑他们没有立马就去赫连婧琦的寝宫。秦乐修知道番外的使臣到来赫连婧琦作为一国君王的女儿是要外出迎接的,这个时候她也应该在自己的寝宫中梳妆打扮,这种场合必须弘扬当朝的威严,妆容是很重要的。 在晚宴正式开始前,秦乐修带着温靖翎在大殿那处走动,谁都知道他是为赫连婧琦办事的,不免会有人要靠近他想要他在赫连婧琦面前美言几句,若是让她记住了且不说升官吧,那发财是必须的。秦乐修看着他们,出了门便毫记不住他们谁是谁,谁跟他说过话。 秦乐修带着温靖翎游荡在后宫,他让温靖翎在一处等着他,他去给他找身衣服。听着温靖翎就是一愣,完全不给他反应时间,他就立马跑开了。温靖翎站在某处阴暗的角落里,探出个头去看他怎么做,刚好就看见秦乐修伸手将一个宫人打晕,并且扛了过来。这动作犹如行云流水,干净利落动作且快。 他拖着人回到温靖翎的身边,将人往地上一扔说道:“快把他身上的衣服扒下来。”温靖翎也不耽搁,这个时候还讲究什么君子礼仪啊,直接上手就将那太监身上的衣服扒了下来,换到自己身上,这个过程也是快的可以,就好像事先排练过一样。 “接下来我就不跟你走一起了,你现在是宫里的太监,也不知道为什么赫连婧琦让我去大殿待着。”看着温靖翎把衣服换好后秦乐修对着他认真的说了这样一句话。温靖翎点点头表示理解:“你就去吧,到时候我会带着洛晗跑的。”秦乐修面对面与他站立,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加油。他们二人也就在这处偏僻的角落就此别过,免得出去之后再分开惹起人的怀疑。至于那个被“打劫”的小太监,他被温靖翎二人扔到了某处房内,也免得他在昏倒的时候受凉。 在和秦乐修分开之后,温靖翎就朝着“怜曦宫”走去,那个方向他曾经走了很多次,永远都不会走错。走在路上难免会遇上一些后宫的人,还有一些王公贵族,一般人只需要请安退到一旁等着他们离开即可,但总会遇上一些事多的,就会命他做些什么,做完之后才能离去,这样一来二去也费了些时间。 到了赫连婧琦的寝宫,里面灯火通明,但是他并没有管那么多,直接就进去找洛晗。在去偏院的时候会经过正殿的宫门,刚好在经过的时候他瞥见了一个红色的身影,就是这么一瞥让他加快了脚步,万一被认出来了就不好了,这么一想脚上的脚步更快了些。或许是因为他走的太快,很快的就让赫连婧琦注意到了不远处的那一抹身影,她的眉头皱了皱开口:“前面的人,站住。” 她这一声叫唤,让温靖翎的身子抖了一抖,一直在祈祷着不是在叫他,他就一直低着头往前走。看着人没有停下,反而走的更快了这让赫连婧琦很是不满,挥挥手就让人上去拦住他。鼓秋一点头,迅速的上前去拦住温靖翎的去路道:“公主命你站住你没听见吗。”这突然眼前出现了个人把他拦住他也是一愣,抬头看了人一眼,一看是张熟悉的面孔便立马低下头,压了压自己的嗓音道:“是嘛……方才,奴才没听见。” 鼓秋看着眼前这人很是陌生,皱了皱眉头说道:“现在你知道了,快去公主面前。”温靖翎对着她一点头,转身就朝着赫连婧琦的方向过去,鼓秋跟在他的身后似乎是怕他突然跑了。温靖翎到了赫连婧琦的跟前,开始行礼下跪道:“奴才参见公主,不知公主叫奴才有何事。”赫连婧琦看着面前这个身着蓝衣的太监,深吸了一口气道:“起来吧。” “谢公主。”温靖翎慢悠悠的从地上起来,一直低着头不敢抬起来。赫连婧琦看着眼前这人一直低着头便有些不满了淡淡的开口道:“为何不敢抬头看本宫。” “公主身份尊贵,奴才怎敢与公主直视。”温靖翎一直低着头,压低这自己的嗓音跟人说话,生怕别人听出来。虽然知道她们与现在的自己不熟,就算用他自己原来的声音他们也未必听得出,但是他还是在压低了自己的声线。他很想看看现在的赫连婧琦,可是他不敢抬头,怕和她四目相对看出端倪。 他的话说完,赫连婧琦一时之间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思考什么。温靖翎也不想在这里久待,当即开口道:“不知公主叫奴才有何事,若无事奴才还有事就先告退了。”说完这话就想离开这里,但是上天似乎并不想让他如愿,赫连婧琦当即就笑着开了口,轻声道:“就算无事,我叫住你了,你便走不得……抬起头来,给我瞧瞧。”她的话语传入他的耳中,他的身子一抖,半天不敢抬头,她真的跟以前变了很多。 温靖翎没有抬头,没多久就听见赫连婧琦深吸一口气的声音,然后就听见她轻咳了几声,好似是感冒了。这一咳温靖翎便忍不住抬头看了看问道:“你……公主,您怎么了?” “得了些风寒罢了。”或许真的是因为这风寒使然,赫连婧琦不像以往那般强势,声音也柔了几分,折扇遮挡着自己半张脸,眉头微蹙,在那扇后微微的咳嗽着。鼓秋站在她身边,皱着眉头说道:“公主,快些进屋吧,别让风寒加重了。”赫连婧琦听着却摇了摇头,道:“我命你去办的事,你去办吧。” 鼓秋听着就是一皱眉,开了开口却没能说出话来就被赫连婧琦一声呵斥去:“去办。”这一声呵斥让鼓秋有些郁闷了,她转头看了一眼温靖翎后回应了一声便离去了。在经过温靖翎的身旁时,对他小声说了一句:“照顾好她。”这句话的声音很轻,轻到他都差点听不见,他的面上有些诧异,回过头看着她离去。赫连婧琦也一直用折扇挡着自己的脸,看着鼓秋远去的身影,深吸了一口气。 “你叫什么名字。”自从经历过何铭的事件之后,赫连婧琦就再也没有问过“你叫何名”,若是这样的事情再来一次她都觉得自己有问题。她开口问了,温靖翎立马回过头看她,但是一直视她的双眸之时就立马低下了头,不能直视太久,他低下头回答道:“小林子……双木林。”为了避免出现什么差池,他解释了一下这个“林”字。 他作答完毕,赫连婧琦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走下了台阶从他身边经过说道:“现在我的那几个贴身宫女都有事,师兄师姐也在忙,就你陪我走走吧。”她的这一番话猝不及防的砸进了他的耳中,温靖翎有些不能相信,他抬起头诧异的回应:“我?”这一声也是下意识的回答。赫连婧琦就好像听到了个笑话般,笑着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周围道:“不是你,难不成这里还有别人?” 这个时候他可不想跟人叙旧,他还记得他要来做什么,他现在得去找到洛晗把他带出去啊。可是现在他是奴才,赫连婧琦是公主,她说的话他作为一个下人自然就要听从,只好应下。这个时候他不禁懊恼自己刚才为什么不翻墙而入,直接去找洛晗,偏要从这正殿门前过,还被人发现了。 赫连婧琦回过头后就往前走,温靖翎见状跟上,走在她的身后慢慢地走着。在这路上她没有说话,温靖翎也没有说话,就这么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似乎赫连婧琦叫他真的只是跟她在这里随便走走,之后就会放他离开。 走在路上,也不知道为什么,温靖翎会觉得有些许尴尬的感觉,他想到了番外使臣今晚就在皇宫,作为东道主的他们正在宴请使臣,他轻声开口问道:“你……公主你怎的不去大殿。”赫连婧琦没有停下脚步依旧在继续往前走,听言只是轻笑一声并未回头笑道:“就我现在这样,身体抱恙——如何好去。”她说话很轻柔,没有以往的那般妖娆,或许是因为受了风寒的原因,身体格外虚弱。 慢慢地,温靖翎稍微走快了些,走到了赫连婧琦身旁与她肩并肩说道:“公主,奴才——扶着您走吧,这天黑脚下难免会有些看不清。”赫连婧琦听言转过头看了他一眼,面色有些古怪,说不上来是哪里奇怪,似乎是眼神,她想着说道:“我不过是感染了风寒,不至于虚弱到连路都看不清吧。” “小心些,总是不错的。”温靖翎说的很是认真,一脸的真诚。赫连婧琦看着他也是神使鬼差的点点头同意了他的说法,就任其搀扶着自己,或许也是一时觉得新鲜,毕竟没有一个宫人敢这样上来跟她说话的,这么一想他的心情大好笑道:“你——不是我宫中的人吧。来此,作甚。” 这话音落下,温靖翎的身子有些僵硬,他来这里之前从来没有想过会碰见赫连婧琦,而且还被她当做下人使唤,他和秦乐修的计划中,赫连婧琦应该出现在大殿上,跟番外使臣用晚宴才是,现在这种情况完全是没有料想到。现在她一言戳破了他,问他来这里做什么,这让他也是好生为难,不知该如何作答。 赫连婧琦慢慢地停下了脚步,侧过身子看着他,温靖翎也跟着慢慢地停了下来。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三十七节:忆往昔 “这……”温靖翎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想来想去感觉还是用洛晗作为借口会比较好回答,“这是洛公子让奴才来的。” 听他这么一回答,赫连婧琦也有些许呆愣,洛晗一天到晚都不太出“怜曦宫”怎么会找来这么一个小太监,她看着他低着头轻声问道:“洛晗?他怎会找你来。”温靖翎将脑中编织好的说辞脱口而出:“因为奴才也是从鲜城来的,刚到皇宫,大概是觉得同一处来的有亲切感吧。”赫连婧琦听着也点了点头,不继续追问只是说了一句:“可能吧,在皇宫中待久了,见到老乡总是格外亲切。” 说完这话赫连婧琦继续往前走动温靖翎也继续扶着她,往前走。在这路上,二人的内心都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赫连婧琦对边上这个小太监颇有兴趣,这宫中的宫人都把她看做会吃人的妖怪,根本不敢靠近她一点,但是这个小太监竟然会主动上来靠近她?实在是新奇的很。温靖翎则觉得,或许她并没有外间传闻那样冷血无情,只不过是对事不对人罢了。 温靖翎扶着他走路一般都是低着头走,替她看着脚下会不会突然出现什么石头之类的东西会绊倒她。从小她走路就不太爱看路,每次都要他牵着她的手走,才能不被脚下的东西绊倒,一开始她被绊倒的时候他是哭笑不得,每次都佯装恼怒的看着她,让她走路看路,但是那手却很随心的伸过去牵住他的手。一开始被指责虽然很不开心,但是他的手一接触到她的手时就立马笑了起来,然后美滋滋的跟上。 “曾经也有过一个人会主动地走过来牵起我的手,为了不让我走夜路的时候绊倒。因为,我走路不爱看路。”说这话的时候赫连婧琦的声音轻轻的淡淡的,一点都没有平日里说话的语气,很平易近人的那种,或许是因为生病了,没有了平日里的威严,都说一个人生病的时候就会变得很脆弱,会喜欢回忆往事,卸下那种防备跟人倾诉,看来这样的事情确实是存在的。 她说话的时候一直目视前方,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声音却听起来柔柔的,一点都没有了平日里的风范。温靖翎知道她说的是谁,但是他现在作为一个刚进宫的宫人自然不能知道这些事情,只说了一句:“看来是一个很关心公主的人。”听到这句话赫连婧琦一声轻笑,却没有说话,这一笑让温靖翎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她的嘴角挂着一抹淡笑,是真的那种淡笑,嘴唇虽涂抹的红艳,却没有笑的那般妖娆,很单纯的笑意。 “公主这般笑……是奴才说错了吗。”问这么一个问题的时候,温靖翎的内心是忐忑的,在那段儿时的记忆力,现在对于她来说已经不是关心,而是多管闲事吗。这时候赫连婧琦对他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不会,你说的没错,他很关心我。” 虽然很不想问这个问题,但是按照接话的话题来说他应该问这个问题,这个也是他最不愿意去想的。温靖翎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问道:“那——那个关心公主的人不知去向了何处。”这个问题问出来的时候,温靖翎扶着她的手明显的感觉到了她身子僵了一下,她嘴角的那抹笑意一瞬间消失了,变得面无表情,但是很快又恢复了那种笑意,这一次的笑跟刚才的不一样,刚才只是单纯的笑,而现在却恢复了以往那种妖媚的笑容,勾着唇角笑道:“死了,我亲手——将他送走了。” 这句话的语气很轻松,听不出来任何的愧疚感,似乎是理所应当。赫连婧琦说完话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就看见他的脸上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她看着觉得很好笑便开口说道:“你干嘛做出一副难过的样子,又不是你。”温靖翎稍微愣了一愣,是啊,他现在不是赫连煜宸,不是死后的温靖翎,现在他只是这宫中的宫人——小林子,他不应该难过,他勉强的笑了笑说道:“奴才只是觉得诧异罢了,既然公主知道那人是对您好,那为什么还要……还要将他送走。” 在他们说话间,赫连婧琦带着他走到了“梦园”,因为温靖翎太过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他丝毫没有发现自己身在何处,他还看着赫连婧琦的脸庞,等着她的回答。此时赫连婧琦也慢慢的挣脱开他扶着自己的手,自己一个人往前慢慢地走去,经过那一棵棵假桃树嘴角含笑道:“因为——他若是一直在宫中,必定会阻碍我。所以最好的方法还是让他死。”说着伸手抚上一株桃花,嘴角是那一抹浅笑。 她在说什么温靖翎自然明白,她说的阻碍必定是她现在的路,若是他还在必然是要阻止她,不让她做这些事情,现在她所做的事情都能让自己开心,所以她会做,她现在拥有无上的权利,当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一直这么发展下去怕是要改朝换代了。如果他还在她身边,他又怎么能看着她犯错,被天下人唾弃,所以她才会在十年前杀了他,只为了她这后面的路少这一些阻碍。 “若我不除他,他必然是我这路上最大的阻碍。一开始——我对他还有愧疚感,但是有一日他跟我说,他为我做什么都愿意,甘之如饴,这才让我意识到,我根本就不需要对他抱有什么愧疚感,这些都是他自愿的,”说着这话她慢慢地回过了身,看着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能感觉到她说这话时候的愉悦心情,“你知道吗,那人在死前,都还在说:‘我不后悔,我最担心的还是你,你要照顾好你自己,你要开心。’这样的话。呵,当真是傻啊。我都要他命了,竟然还会说这样的话。” 说着赫连婧琦从自己腰间拿出那把折扇放在自己面前端详,天空中没有月亮,之有靠着周围点着的微弱灯光。温靖翎看不清她的表情,她的脸,只能看着她的身影。他皱眉,看着眼前人淡淡的说道:“或许他是真的很关心你。”赫连婧琦摸着折扇的手突然停住,她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过身抬着头看着天空,发出一声轻笑道:“是吧。可这世间也是神奇,我那日明明亲手将他送上路,他却以另外的身份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是不是上天觉得他命不该绝。”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那声音陡然冷却下来,让温靖翎有些措不及防。 那最后一句冷漠的话她回过了头,看着温靖翎说,这一声似乎就是在对着他说,那一声让温靖翎觉得她已经看穿了自己,知道他不是小林子,而是重生之后的温靖翎,在此之前的赫连煜宸,就那么一瞬间他有一刻的心慌,又有一刻欣喜。 然而她很快的就将头转开了,看向了别处,这让温靖翎意识到她根本不可能认出自己,且不说他们许久未见,见也只不过是那几个月的眼熟,并没有熟悉到他易了容都还能认得出,他们之间早已没有了那样的默契。 “有时候我在想,或许这世上我再也找不到像他一样对我这么好的人,”赫连婧琦背对着他,在他思考的时候突然说了这样一句淡然的话,“但是我没有选择。我要达成我的目标,我就必须坚定不移。”在她说前半句话的是时候他似乎听见了一种名为哀愁的情绪,但是那种情绪眨眼不见,他忽然想起那是一种错觉,不过是他凭空想象出来的而已,后面的话听起来很决绝,有种势必要达成的觉悟。 “公主……你可曾有过那么一瞬间的后悔?”温靖翎走到她的身旁,看着她淡淡的问了这样一句话,像是朋友之间的谈话。赫连婧琦听着转过头看着他,她张了张嘴却一时之间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思考,说出来的答案就是:“没有。”温靖翎淡笑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赫连婧琦看着眼前的人觉得很奇怪,这宫中真的有不怕她的人存在吗,眼前这人为什么会给她一种久违的感觉,很是奇怪。 “我做的所有事情,我都不会后悔。只要能达成目的,我就可以不折手段。”赫连婧琦目视前方,从新走动起来,朝着这园子的中央走去,那里有个亭子,她坐在边上的地方,双脚也放了上去,背靠着身后的柱子上,似乎是累了。也是,身体感冒很虚弱,再加上她天生体质弱,一点小病都会让她感到浑身无力,每一次生病都会让她觉得很痛苦。 她抬眸看着温靖翎靠近自己,她伸手指了指自己前面你的位子说道:“今日我也准你坐下,你坐那。”温靖翎有一瞬间的呆愣,但是很快的就反应过来,回应一声便坐在了她面前的位子上。赫连婧琦之后没哟说话,就这么坐在那一动不动,略微的抬着头看着什么也看不见的天空,似乎是在想些什么。温靖翎却一直看着她的脸,她不说话多久,他就看了多久,两人都很安静的坐在那处。 “是我脸上有什么吗,你要这么看着我。”赫连婧琦没有转头,还是那个姿势,但是那注视着自己的目光太过强烈,她能感受的到。温靖翎也是一愣,意识到自己看她看的太久,随即笑了起来说道:“只是觉得,公主是很好看的人,这世间怕是找不到像你这么好看的人了。” 听着这句话赫连婧琦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轻笑一声道:“你说话倒是有一套。”温靖翎只是笑笑不说话。 这之后二人都没有再说话,温靖翎也没有继续看她。他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他转头去看赫连婧琦并且想要提示她该回去了的时候,就看见她靠着柱子睡着了,闭着眼睛,轻缓的呼吸声让他听的很真切。他看着她轻轻的叫一声:“公主?”可是没人回应,她依旧在睡没有醒来。 “婧琦……”温靖翎继续轻声试探性的叫着,见她还是没有反应,“……琪儿……” “唔……”他那一声叫唤之下,赫连婧琦似乎有了反应,一声梦呓听着却像是回应。温靖翎站在一旁含笑的看着她,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盖在她身上,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三十八节:我们离得最近的时候 他们二人在这“梦园”中不问世事的样子,温靖翎守在赫连婧琦身旁,看着她的睡颜,那心中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赫连婧琦安静的靠着柱子上睡着,让温靖翎看的有些入迷,他开始忘记自己来到这皇宫的初衷,他看着她不敢搂她不敢抱她回去,只能看着,只能伸手将微风吹乱她发丝的头发捋一捋。 他守在她的身旁,一如儿时那样,她躺在躺椅上他为她摇着藤椅,让她睡得舒服。 秦乐修一直守在大殿,却始终没有看见赫连婧琦的到来,直到那宴会结束也看不到人来,他找人问了一番才知道原来她是感染了风寒,不方便出现在这样的晚宴之上,所以才会没有看见她。这样一来他不禁有些担心起温靖翎来。赫连婧琦若是没有到大殿那就说明她在自己的寝宫,他们二人万一撞见了岂不是很不好。晚宴结束,秦乐修为了保险起见,去了一趟“怜曦宫”进行确认。如果事情顺利,那么洛晗就不会在那,相反的,那就说明温靖翎有危险。 等他到了洛晗房内的时候,里面点着灯,让他看的有些发愣,敲了敲门。里面的人也不问是谁,直接走到门边开门,看到来人是秦乐修有些意外:“怎么是你……不是说,是靖翎来吗。”秦乐修听着点了点头,随即感觉到他说话有些不对劲,照他这么说来他并没有跟温靖翎见过面,他都没有来过这个地方,他看着他问道:“你没见到靖翎?”他这么一问洛晗也有些懵了,看着他就问:“他来过了?” 看着他一脸茫然的表情,秦乐修是肯定温靖翎确实没有来过这里了,他双手插着腰叹着气说道:“我在去大殿之前他就朝着这里来了,可是你们到现在都还没有见过面是为什么,现在宫中的晚宴都结束了。是不是靖翎发生了什么事情。”听他这么一猜测,洛晗立刻就挥了挥手说道:“你可别乱说。靖翎应该没有出事情,大概……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呢。” 他这么猜测也没有错,毕竟温靖翎做事情心思很是缜密,不会出现什么纰漏,可是究竟是什么事能耽搁他那么久。二人心里都没有一个答案。在他们思考期间,羽灵和鼓秋跑了过来问道:“你们可有见过公主?”这一瞬间他们二人就懵了,赫连婧琦怎么问起他们来了。洛晗听着赫连婧琦不见了也有些心急,拧眉问道:“怎么,婧琦不见了?” “也不是不见了,毕竟大晚上的也不能去何处。只是那时候来了一个面生的宫人,公主让他陪着,所以当时就他们二人,也不知道他们会走去哪。现在都那么晚了,公主又感染风寒……哎。”鼓秋说着还叹了一口气,洛晗听着她说赫连婧琦感染了风寒,他们明明离的那么近他却不知道。 “婧琦感染了风寒?什么时候。”听着洛晗如此急切的想要知道,鼓秋三人都看向了他,这宫中谁都知道洛晗喜欢赫连婧琦,因此也对她百般关心,只可惜她似乎并不想接受这一切,将这一切熟视无睹,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鼓秋对他轻笑了一下道:“洛公子不必担心,是今早发现的。已经在吃药了。”听到是刚发现的洛晗就安心了下来,既然已经在吃药了应该就不会有其他事情了。 洛晗安静了下来,秦乐修看着他也不说什么,转头看向了鼓秋,她刚才有说到一个面生的宫人,那么那个人很可能就是温靖翎,他们两个人你单独在一处真的不会出事情吗。他在脑中想了想,一直以来,也不知道为什么,温靖翎很排斥跟赫连婧琦正面接触,也不想让她知道他的存在,这样的举动确实很怪异,说起来他们两个应该不认识才是,不过是那几个月的接触,就算是洛晗都没有回避她。 “那现在赫连婧琦和那位面生的宫人在何处。”这个时候洛晗是已经暂时救不出去了,那么只能先找到温靖翎之后再从长计议。羽灵一脸失落的看着他们说道:“就是不知道我们才在找啊。”秦乐修微微的愣了一下,好像也是,她们刚才还跑过来问他们有没有见到过赫连婧琦,现在自己再这么问好像有点不带脑子,他听完她说的略带尴尬的笑了笑,之后就说要一起去找。 “你们都去哪找过了?”秦乐修想了想就开口这么问着,先问问她们刚才都去哪找过,这样待会找起来也好不重复找。 “刚发现公主还没有回寝宫我们才找的。”鼓秋如实的回答着。顿时秦乐修也有些不知该从何说起。这时候洛晗接上话道:“既然要找她,那就去她常去的地方吧。”这话说的是不错,鼓秋和羽灵二人面面相觑面露难色,这让他们二人十分好奇,怎么突然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后来一想,这赫连婧琦最常去的地方就是“梦园”那个地方若是没有她的允许是不让人进的,他们这个时候要去那里找人。 这么一想,洛晗也明白了些,说道:“应该没问题吧,只不过是去那里看看有没有在那。怎么说也是关心她的身子才进去找的。”鼓秋二人听着觉得有理,但是很快的就又摇起头来,这让他们觉得奇怪了,是又出了什么事情,只听鼓秋说道:“那个小太监且不说面生,公主根本就不会带着一个宫人进去啊。”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一出,他们二人也是抽了抽嘴角,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听洛晗说道:“不管会不会,我们都应该去看看,没准就在那呢。” 洛晗这一句话说完秦乐修就大说赞同道:“就是啊,你们也说了,赫连婧琦感染了风寒,没准把她的性情也改了一下,就把人带进去了呢。”秦乐修这话让她们听着感觉很不靠谱,但是这个时候她们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人,那就去那里碰碰运气好了。 这几人也是一拍即合,就转头一起去“梦园”找赫连婧琦。 里面的光线并不是很明亮,只能隐约的看见事物的轮廓,只有中心处有点着灯,靠着那微弱的光几人朝着园子的中心靠去。等他们接近中心的亭子时,看见里面有两个身影,一个靠着柱子坐着,一动不动,另一个坐在那人的对面,靠着柱子也是一动不动。 看到了人,他们小心翼翼的朝着他们二人靠近,那个身着红衣的女子让他们一下子确定那就是赫连婧琦,见状鼓秋刚要开口叫人就被秦乐修伸手拦了下来,鼓秋一脸疑惑的看着他。秦乐修却笑着回答道:“先不要叫,没准人睡着了呢。”听他这么说鼓秋愣了愣,这么冷的天气在那里坐着,睡着了?真的可能吗。 照着秦乐修说的,他们走过去的脚步声放慢了些,等进入那亭子的时候他们可以看见二人都是闭着眼睛。赫连婧琦的身上盖着一件太监的衣服,秦乐修第一眼就是先看见那个伪装成自己小厮进来的温靖翎,他走过去就伸手捅了捅人,还轻声的叫着:“起来了起来了。”叫的很小声,似乎是怕赫连婧琦醒来。鼓秋二人也没有去理会他,只是看着赫连婧琦睡着了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总不能把人叫醒吧。 这么一想,她们二人的视线渐渐地落到了洛晗身上,洛晗看着坐在那靠着柱子睡觉的赫连婧琦并没有太在意边上的人,但是总感觉这边上有那样炙热的目光看着自己,他的眉头微微一蹙,转头看向了鼓秋二人,见她们看着自己也是一愣问道:“你们为何这般看我。”鼓秋二人呵呵的笑了一下,说道:“现在公主睡着了,也不能叫醒她。所以——劳烦洛公子,帮我把公主抱回寝宫可好。” 这个请求说起来也不算过分,但是赫连婧琦要是知道她是被他抱回去的,会不会气的要杀人。想尽管是这么想,洛晗却勾了勾唇角,点了点头,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应了下来,走过去弯下腰将人横抱起。被抱的人似乎被这么一动有了反应,眉头轻轻的皱了一下,动了动身子,头也往他怀里靠去,大概是下意识的触碰到了一个温暖的物体,就想要靠近些取暖,找个舒适的地方睡觉。 她在动的时候,洛晗站住没有动一下,等她动完之后才看着秦乐修问道:“可还好?”秦乐修叫着温靖翎,他也慢慢的醒过来,转头看了他一眼,一看他将人抱了起来也是淡然的笑了笑说道:“你先带她回去吧,我待会跟这小太监一起走吧。”见他这么说洛晗也多多少少明白了一点,这人就是温靖翎,为了避免到时候发生点什么,自然是要分开走的,洛晗对着他也点了点头。 “洛公子,我们赶快走吧,也不知道公主在此睡了多久,万一风寒加重了……”羽灵看他还没有要走,忍不住开口催促了一番,鼓秋也在一旁点点头,让他赶紧走,不要在这多待了。洛晗也知道赫连婧琦感染了风寒不应该在外面待太久,他也不说什么,抱着赫连婧琦就离开了“梦园”,鼓秋和羽灵二人自然是要跟上,但是她们的步子走的很慢,像是刻意的。在走之前跟秦乐修道了别,她们走的时候温靖翎也已经醒了过来。 看着温靖翎一脸的迷糊,刚醒来的样子,秦乐修也是无奈的摇起了头,往边上的柱子上一靠说道:“你可真好,让你去找洛晗,你倒是在这睡的正香。”温靖翎眯着眼睛在努力的让自己清醒过来,抬头看了一眼说话的人,见是秦乐修便说了一句你来了,这一句话弄得秦乐修是哭笑不得,说道:“我若是不来,你怕是要跟赫连婧琦在此处睡一晚吧。” 这么听他说起,温靖翎也带着一丝歉意笑了笑,他说到了赫连婧琦他才意识她人不见了,温靖翎当即就立马起了身,一脸惊恐的问道:“琪儿呢?她人呢,她怎么不见了。”见温靖翎如此着急,就好像丢失了什么重要之物一般,笑道:“刚才鼓秋她们来了,洛晗把人抱回去了。你急什么,还有——你什么时候跟她这么熟了,都叫‘琦儿’了?” 听见说赫连婧琦被洛晗带回去了他也松了一口气,毕竟人感冒了就要好好休息,在外面睡总归是对身子不好的,就在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他却突然问起了关键性的问题。温靖翎刚才太急了,就下意识的叫出了之前的称呼,这时候被秦乐修揪住了尾巴,这让他怎么解释。温靖翎转头看了看他,笑了笑说道:“怎么说她是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不见的,急也是正常的。至于这称呼……也是一时顺口,之前她不就叫‘洛琦’嘛,下意识就叫出来了。” 秦乐修听着点了点头似乎是信了,嘴边露着一抹诡异的笑容,摸着下巴看着他淡淡的说道:“哦~原来如此。可之前你叫她叫的也是‘小琦’,并不是‘琦儿’吧。”温靖翎听着嘴角有些略微的抽出,斜眼看着他有些无奈说道:“秦乐修,我发现你真的很无聊啊。一直纠结这个问题做什么。我们现在要想的是,今日的计划破灭了,我们应该再想一个出来。” 见他不想继续这么话题了,秦乐修也不死缠烂打,点了点头说道:“对对对,走吧,我的小太监。回府。”说着就一手搂过他的脖子,温靖翎对此很无奈的看了看他,但是不知道说什么,最后也只憋出一句:“无理取闹。”秦乐修对此也是笑笑,并没有回应什么。 洛晗抱着赫连婧琦回到了寝宫之中,把人放到床上,他不方便为她脱下外套只能等着鼓秋二人过来替她做后面的事情,他现在之鞥呢站在一旁看她,说一句:“你好好睡吧。”她睡觉的样子很安静,就像一个娃娃一样,美的不像人间的人。他站着看了一会,便要转身离去,却在他转身的一瞬间,有人拉住了他的衣角,他回过头去看,发现只是她下意识的动作。赫连婧琦依旧闭着眼睛,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见到此景,洛晗弯下腰慢慢地将她的手掰开,放回到床上,慢慢地蹲下身子,蹲在她的床边静静地说道:“这样,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是想让我留下的,你的心里其实有我。不然你也不会在睡梦中,也要拉住我的衣角。”赫连婧琦当然不会因为这句话而醒来,她翻了个身继续睡觉。见此,洛晗的嘴角勾起一抹似是自嘲般的笑意,柔声的说了一句:“晚安,带着我的自作多情。” 之后的事情全都由鼓秋二人操办,洛晗回到自己房内,他一直看着自己的双手,笑着想,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接触到她。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三十九节:眼中倒映的是谁 “啪”的一声巨响,将秦府的两位青年男子吓的一愣,他们在房内说话说得好好的,突然就有人将房门推开,一般人会这么不讲礼数直接推门吗,总该敲个门告知一下要进门了吧。温靖翎二人转头看向门口究竟是谁推的门,这一看知道是自己那可爱的义妹。一看到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心里没有由来的心虚了一下。 还不等他们二人先开口问什么,就听独孤彤萱指着他们二人说道:“你们是不是在偷偷地密谋着什么,你们怎么什么都瞒着我。”她一进门就能看见他们二人一脸诧异的看着自己,感受着他们二人的目光,她也慢慢的低下头来,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气势。见状秦乐修有意无意的看了一下温靖翎,偷偷地笑了一下后就将头转开。他的动作温靖翎都有注意到,但是没有说什么。 这个时候一时间都没有说话,秦乐修看看他们二人咳嗽了一声看向了独孤彤萱问道:“将军和夫人回去了吗?”因为有人跟自己说话的原因,独孤彤萱抬起了头摇摇头回应道:“没有,只是我娘让我自己出来逛逛,然后……我就来这里了。而且我这几日经常去看洛晗哥,他有跟我说起你们的事情。你们真的都瞒着我做了那么多事哦。” 这话一说出来二人齐齐愣住,他们二人是有说好不要告诉她,但还是被钻了空子,洛晗告诉了她。温靖翎也为此叹了一口气,一脸真诚的看着她说道:“我们不告诉你是不希望你跟我们涉险。”虽然知道出发点是为了自己好,但是他们都瞒着自己这让她感觉到很不甘心,是不是因为她不够让人信任,她顿时就垂下了头,愁眉苦脸的样子让他们感到一阵慌乱,只听她奄奄的说道:“是不是因为我——让你们觉得很不安心,所以才不告诉我。” 她这么说他们当然要否认这件事情,他们从来就没有觉得她让他们不安心过啊,秦乐修看了看温靖翎见他也是一脸迷茫的样子,突然觉得他们两个人蛮没用的竟然没有人会安慰一个难过的女子。不过很快,他就觉得没用的是他自己而已。没一会,他就听见温靖翎那温柔细腻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对着独孤彤萱说道:“小萱,你知道我不会不信任,我们会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保护你,不想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你的笑容,千金难买。” 这一番话落下,秦乐修顿时觉得温靖翎果然是那种温柔又细心的人,安慰人都那么有一套,不愧是某灭国的皇子,真是有涵养啊。他一边这么感叹着,一边赞赏着温靖翎。这句话对独孤彤萱来说果然有用,她立马就抬起了头看着他,一脸委屈的样子让人看了好生难受,温靖翎只是伸出手如同往常那样摸了摸她的头发让她不要难过。孤独彤萱咬了咬嘴唇,鼓起腮帮子说道:“那你们后面还有什么计划,我要知道。” 这样说起来他们二人就愣住了,这是他们没有想到的,以为安抚过后就会正常,没想到一下子就切入了正题。对此二人面面相觑了一番,当初是要隐瞒着她,但是她现在已经知道了,瞒着也没用了,那么之后的事情告诉她也没有差别了。温靖翎看着她慢慢地点了头说:“可以告诉你,但是你不能参与这其中的任何一件事。”当即独孤彤萱就点了头反正,先答应总没错,后面的事情后面再说嘛。 他们这一次筹备的是隔天再进宫做一次,上一次完全是因为意外所以不能够准确的把握到时机,只能作罢,完全没有想到赫连婧琦会因为感染了风寒而不去参加那一场晚宴,这是他们失策的一点,这一次断然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这几日宫中天天有戏班子唱戏,那么自然是众多人去观赏的,如果不出意外赫连婧琦自然也是要去的,因为——赫连建永在那处。 他们计划好,到时候再扮作宫人混入,然后带着洛晗出来。这一次,独孤彤萱突然开了口道:“我也要去。”她开口太过突然,让他们二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应了下来。独孤彤萱没想到他们会答应的这么爽快,而温靖翎二人面面相觑似乎刚才发生了点什么,让他们来不及做出反应,再看看一脸得意的独孤彤萱便皱了皱眉头,当即温靖翎便改口说道:“小萱,你答应过我,不参与这其中的任何一件事。” 听到他这么说,独孤彤萱就嘟起嘴,看着他说道:“可是你也答应我了不是吗。”温靖翎一听也是一时语塞,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秦乐修见此立马接上说道:“彤萱妹子啊,我们有言在先的。”可是独孤彤萱却不管这一茬,立即摇摇头表示自己不听说道:“你们刚才也应下了。”这真是一个死胡同,绕不出去了。 温靖翎转过头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独孤彤萱将视线慢慢地从秦乐修身上收回,看向了他,见他一脸惆怅还不说话她突然意识到或许是自己惹怒了他,现在都气的不说话还把头转开了,都不看自己一眼。她看着他,伸出手扯了扯他的衣角,弱弱的开口说道:“翎哥哥,你……是不是生气了。”这么一听秦乐修就看向了温靖翎一副看戏的样子坐在一旁含笑的看着。 她这么一开口,温靖翎便回过头看了她一眼,他最见不得独孤彤萱一脸委屈的模样,现在表现的这般委屈又楚楚可怜是意思,看着又是叹了一口气道:“不是不让你去,而是怕你去了会遇到什么危险,这样……你要我如何跟将军交代。”独孤彤萱立即摇起头来,一脸认真的说道:“不会的不会的,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所以……所以翎哥哥,带我一起好不好,我不想被你们撇在身后。” “这不是游戏啊小萱。”温靖翎回过身子,正对着她语重心长的说了这样一句话。独孤彤萱听着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回到:“我知道,这一次要救出洛晗哥,让他和洛伯父能继续一起生活,我都知道。”她这么再三保证自己不会惹麻烦温靖翎也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好了,秦乐修见了在一旁乐呵呵的说道:“唉呀,既然彤萱妹子那么有诚意,就带着一起吧,多一个人或许也好,一个人被人纠缠住的时候,另一个人也可以继续啊。” 秦乐修在这边说着,独孤彤萱看着他说话,听完了之后就一个劲的点起来头来,跟他相处了这么久,现在是看他最帅的时候。温靖翎突然的就听见秦乐修改变了腔调,往独孤彤萱那一头去了,他这边一直僵持着也没有用,而且他刚才说的也对,上一次发生的事情保不齐还会再发生一次,若是真的发生了也好还有一个人可以继续带着洛晗离去,这样一来就不怕耽搁了。这么一想,温靖翎也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见他点了头,独孤彤萱顿时就起身欢呼起来,看了一眼秦乐修,他对着她挑了挑眉,她也对他回以表示,笑了笑然后继续看着温靖翎。对于她的反应,温靖翎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为什么他想要保护的人都那么具有冒险精神,这样似乎很不对,虽然很听话但是总在关键时刻变得不一样,变得异常的坚持。 温靖翎摸了摸自己的腰间,他已经打算好,这一次的事情结束之后他就彻底离开京城,这辈子都不回来,他也会跟独孤家告别,四海为家,到处走走,他这二十岁之前一直牵挂的事情也该放下了,他看到赫连婧琦过的很好,独孤彤萱也应该找个好夫君,相夫教子,这才是各自的归宿,她应可以自己往后走,若是有一天独孤彤萱成亲了他定然会亲自到场为她备上一份大礼。 他在想这些的时候,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虽然看起来跟平常没什么两样,但是秦乐修却清楚的意识到他的心里装着另外一件事。温靖翎看着在那笑的开心的独孤彤萱,让她早点回宫,到时候她就在宫中,他们回去找她。独孤彤萱自然是美滋滋的答应了下来,在秦府里继续多待了一会就说自己还有东西没买就先走了。 她这一走,温靖翎二人把人送到门口,独孤彤萱就让他们回去不要再送。温靖翎也笑着点头说好,让她走,等她走到看不见了他再回去。独孤彤萱看着他突然羞涩的一下,转头便开始慢慢地走起来。她的那种情绪,那种眼神秦乐修看的很明白,看着温靖翎那是爱慕的眼神,也就只有他会一直回避这个眼神,他看着她的眼神很温柔,却不是那种看心上人的眼神,就是那样温柔的眼神,却不知那眼中映射的是谁。 看着独孤彤萱走到了没有人,秦乐修看了一眼温靖翎发现他还在看,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道:“人已经走了,就不要看了。还是趁她在的时候多看看吧。”温靖翎慢慢的收回视线,看了他一眼,同样笑着说道:“是啊,在你还在我眼前的时候多看看你。”他这一说让秦乐修愣了一愣,他之前说话可不会这样的,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四十节:他的过往像迷雾 “刚才彤萱妹子在那高兴的时候,你在想什么。”秦乐修跟着温靖翎往回走,看着他的身影,淡淡的问了这样一句话。温靖翎听了停了一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淡笑一声说道:“你看出来了?”他知道他在说什么,秦乐修也不说什么,只是稍微走快了些,走到他边上看着他。 他们二人慢慢地回到后院里坐着,温靖翎淡淡的开口说道:“我想好了,这一次将洛晗救出之后我便永远离开京城,永不回京。我也会告别将军。将军待我恩重如山,又对我有再造之恩实在不知该如何报答,唯有悉心保护小萱来回报。”秦乐修靠在一旁的柱子上,看着坐在凳子上的他,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轻声慰问。 “这一次离京,就不回来了?”秦乐修轻声的问着。说实在的他并不希望突然的一下子就再也看不见自己的好友,特别还是在自己知道的情况下,这会让他很不甘心。但是想想又是他自己的决定,他应该尊重。温靖翎抬起头看了他一点,含着笑意的点点头,随即一想又开口说道:“你放心,我会来看你的。”听到这句话秦乐修就忍不住笑了一下,走过去坐在他对面的位子说道:“在阿青没有出来之前,我会一直在京城,你要如何来看我。” 因为你说你不会再回京,而他会一直在京城,那你要如何回京。 对于这件事温靖翎只是淡淡一笑说道:“京城并不是什么不能久待的地方,只不过这里没有我再能牵挂的,也没有了回来的必要。”他这句话说的很奇怪,这么说起来难道洛晗被抓进去,这是他内心的牵挂,一旦洛晗被救出那么事情也就结束,这确实并不是一件什么好事,想要离开也是正常的。秦乐修听着慢慢地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洛晗一旦离开皇宫,赫连婧琦应该不会就这么轻易就让他离去,定然会让人搜罗这天下,而且也会找到跟洛家有关的所有人,京城确实不方便再来。” 温靖翎知道秦乐修有误解,但是这没有关系,他的事情本来就不能让太多人知道,既然他这么理解就让他这么理解就好了。他深吸一口气说道:“若不是当初的事情,或许你我不会相识,更不会交到你这么好的朋友。”他的这句话让秦乐修听的不是很舒服,怎么能听出一种生离死别的意思,他笑着看着他说道:“你这话说的怎么好像我们要生离死别。” 听他这么说温靖翎也有些许的微愣,是这样吗,可是这是他想说的话,并没有考虑到这背后的意思。他淡淡的笑着没有说话。秦乐修却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对着他说道:“我记得今年是你及冠之年吧。”温靖翎看着他点了点头。秦乐修的心里却想着其他东西,而温靖翎似乎能知道他在想什么,直接开口笑道:“及冠之年……我当初那么期待着,但是现在,我却没有那么期待了。” “哦,”秦乐修听他这么说一脸我了解的样子说道,“是不是。及冠代表着已经长大成年,要做的事情也就多起来了。所要承担的事情也和之前大不相同。”温靖翎见他有这么深的感慨,不禁开始调笑道:“承担……是说你的阿青吗。”秦乐修突然收住自己要往后说的话,一本正经的看着他,然后极其认真的盯着他的双眼说道:“这是应该的。”这话让温靖翎笑着点了头,并不说什么。 温靖翎轻轻的呼出一口气,突然轻轻的摇起头来,秦乐修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会突然的摇起头来,以为他是想到了什么糟糕的事情,急忙问着:“怎么了?”温靖翎抬头看了他一眼,慢慢的起了身走到边缘处看着边上的景象,花坛上还有一些积雪,有些树上是枯枝,没有绿叶,有些树上却有,底下的草也是有绿有黄,这才是像冬天的样子。温靖翎看着轻声开口道:“当年和人约好,我及冠她及笄之时便一起相坐饮酒,饮的酒也并非普通的酒,是我们儿时亲手酿制的桃花酒。那时我们将酒埋进一片桃林,到时我们成年了就一起挖出我们埋得桃花酒,一起喝。” 他说这件事情的时候,秦乐修能够明显的感受到他那种愉悦的情绪,这对他来说一定是一件很好的回忆。可是他说着,秦乐修也意识到,他是一个灭国的皇子,那就意味着当年的约定不能继续,他口中的那个女子或许也已经不在人世,那片他所说的桃园或许也已经覆灭。 而与此同时,在皇宫休息的赫连婧琦忽然没有由来的打了一个喷嚏,把边上的人吓了一跳,该不会是那刚好的差不多的风寒又要来了吧,这才刚要好转啊。赫连婧琦用食指轻轻抵住自己的鼻尖,皱着眉头说道:“在那炉中再加点碳火。”边上的人领命,立马去办。赫连婧琦无奈的摇了摇头,这风寒究竟要何时才能真的痊愈。 秦乐修一本正经在那做着猜测,温靖翎一时之间也没有说话,看着他的背影秦乐修表示很同情,起了身走到他边上拍拍他的肩膀。温靖翎转头看了他一眼,一时之间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一副同情的样子,他也暂时不想去想,继续开口说道:“现如今,我对及冠之年并不期待,反而希望它赶快过去。和我约定的人,已经不可能再一起去那桃园,挖出桃花酒,一起坐在树下共饮,这一切都变成了奢求。”他的语气淡淡的,让听的人都感受着那一股凉意,是一种失望的凉意。 “我知道,国家被灭,青梅竹马不见,桃园毁灭,不能再一起完成那儿时的约定,对你来说真的很难过,”说着秦乐修伸手搂住了他的肩膀,很义气的你忧我忧,你你喜我喜,说道,“你放心,你及冠之时,还有我陪你一起喝酒。虽然我并不是你的青梅竹马,但怎么说也是生死好友。” 他的这一番话,温靖翎听的是有些迷离,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总结出这些事情的。国家被灭是什么鬼,青梅竹马不见又是怎么回事,桃园毁灭这根本就不存在啊,它还好好的在皇宫中待着,比他活的还要好。就在温靖翎一脸迷惑的时候,他突然想起在很久之前,秦乐修突然猜测他是某个被灭国的皇子,现在流落到这里不好谈论起以前的事情,毕竟被灭国了。这么一想,他倒是能将事情全都串联起来。 因为被灭国,所以青梅竹马不见被冲散或者死亡;因为被灭国,那桃园必然已毁;因为被灭国,青梅竹马已不在,桃园被毁,酒也没了,没人跟他继续完成那约定。有时候温靖翎实在是很佩服秦乐修的想象力,他的逻辑还那么清晰,弄得好像真的一样,他都差点相信。这么想着,温靖翎便轻笑着摇起了头。 他这一笑一摇头秦乐修很快就感觉到了,转头看着他在那笑着问道:“你笑什么,摇什么头,该不是因为我不是你的青梅竹马所以你不跟我在及冠之时喝吧。不是吧温靖翎,你这人怎么……” “不是,”温靖翎笑着打断他后面的话,同样的继续摇起头来,淡淡的说道,“不是。我只是不知道,乐修你为何就如此确定我是一个亡了国的皇子。”他突然这么问,秦乐修有些发愣,慢慢地松开他的肩膀,他好像触到了他心中不能承受的痛,他似乎提起了这不该提的事情,他的脸上渐渐地被愧疚之心代替,这种情绪的转变温靖翎自然也是看在眼里,只是淡淡的笑着说道:“乐修你不用抱有什么愧疚之心。因为……” “因为?”温靖翎没有立刻往下说起,秦乐修也是一愣,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他没说出来的? “呵,因为,”温靖翎笑着看着他,眼中带着一丝遗憾的情绪,说道,“我没有灭国,我从生下来起就在这片国土,我是这‘赫连王朝’的子民;青梅竹马没有不见,只是因为一些事情,我没有办法见她;桃园亦没有被毁,只是我再也到不了那处地方。因为我再也没有办法见她,所以我们的约定不能继续,在我及冠她及笄之时,不能继续坐在一起喝酒。她有她的生活,她不想再见到我,因为我是她的阻碍。” 突然秦乐修脑中的画面在这一瞬间被他推翻,他有些诧异,他并不是什么亡国皇子,而是这“赫连王朝”至始至终的子民,一下子他感觉自己的想法真的太有想象力了。但是他说他不能再见她口中的青梅竹马,这是不是代表着这后面另有隐情,会不会是这青梅竹马死了,那桃园也因为青梅竹马的离去而变了味,不敢再去那个充满回忆的地方,这么一想他还是觉得温靖翎很可怜,但是一想到他说她有及笄礼,那就说明没死,还有另外一种说法。 这个时候秦乐修也充分的发挥了自己的想象力,开始想着事情的经过。当温靖翎转头看他的时候就看他一脸思考的模样,也不知道他在思考什么,他也怕他突然从中想到什么,猜到他的身份这样就不是很好了。温靖翎二话不说开口打断他的思绪拉着他说道:“乐修别想了,这些事情都过去了……” “啊,我想到了。”就在他开口的瞬间,秦乐修一声惊叫吓的他一条,急忙回过头问他想到了什么。这之后就看着秦乐修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怜悯的样子,这让温靖翎顿时有些慌了起来,却又觉得自己太过没用还要别人的同情。秦乐修上前就拉着他的双手,一脸诚恳的说道:“我知道自己心爱的青梅竹马跟他人私定终身很难过,但是靖翎,你一定要挺住,怎么说边上还有彤萱妹子,她那么喜欢你……” 眼见着秦乐修开口说的越来越歪,温靖翎听的也是越来越茫然,他很快就伸手打断了他的后话,说道:“乐修,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没有要跟谁成亲,只是我们再也不能见面了而已。”这话听得秦乐修有些呆愣了,这是怎么会是,自己心里想的如此流畅的事情就这么一句话被他否决了?这样不对啊。秦乐修还是不死心,开口就说:“靖翎啊,你听我说,我这里还有一个惊天动地的,跟其他不一样的版本……” 说到这里秦乐修也很自觉的停了下来,怪自己嘴欠。温靖翎也一脸疑惑的看着他:“啊?版本?”原来他的事情在他心里已经形成了一个又一个惊天动地的大故事。秦乐修此时的脸色有些尴尬,哈哈的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说道:“哈哈,别在意别在意,我就这么随口一说,缓解一下气氛嘛,对吧。”为此温靖翎也是无奈的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没事。” 好在温靖翎并不在意这件事情,似乎也看的很开。虽然他一直这样胡乱猜测,在这半开玩笑似的跟他说话,但是他的心里是真的有好好的在推测。那个时候,他和赫连婧琦在“梦园”,在他醒来之后看不见她很是心急,下意识的就脱口而出“琪儿”这么亲昵的称呼一定是对彼此有所了解或者厚脸皮的人才叫的,温靖翎并不是和他一样厚脸皮的人,所以他们二人之间很可能认识,只是他当时易了容赫连婧琦没能认出来。 很巧,“梦园”也是一处桃园,在几个月前,洛晗跟还是洛琦的赫连婧琦成婚之日,她在临走前附在温靖翎的耳边说了什么,那个动作也很是熟练,完全不像是两个互不相识的人会做的,当时他还在想他是不是得罪过赫连婧琦,因为温靖翎一直很排斥跟她见面,所以才会以为他们二人之间是敌对关系。可是,问题就是如果二人真的是敌对关系,他怎么会在醒来之时看不见赫连婧琦露出那么紧张的神色,那不是演出来的,而是自然形成的,是真的担心,那脱口而出的称呼也是,那不是随口叫叫的称呼。 他的脑中这么一直想着,尽管想到这些,他还是弄不清他和赫连婧琦的关系,更猜不出他究竟是什么身份,唯一肯定的就是他们两人之间一定在那之前就认识,并且有一定的渊源。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四十一节:历史总是如此相似 温靖翎的身份像个谜团,他看得到那一团白雾,却摸不到实体,虚无缥缈。看得见不等于摸得着,只要他不说,他永远不会知道他的过往,他和她之间究竟有着什么样的纠葛。 “我去皇宫看过了,赫连婧琦的风寒已好,不会再出现上次的情况。”秦乐修靠在门框上看着里面的人换上一副,开始带着那一张不属于他的面容,他对着铜镜贴合,也在认真的听着他说的话,他说完之后他会轻轻的“恩”一声算是回应。秦乐修看着他的身影也在暗自叹气,今天的计划要是成功了,温靖翎就会离开京城,不再久留。温靖翎透过铜镜看着门口的秦乐修,听着他的那一声叹息说道:“为这般叹息。” 听闻秦乐修往里走了几步,走到他身后看着镜子里那张既陌生又熟悉的脸感叹道:“我在想啊,过了今日,你可就不在这了。怕是以后见你一面都难啊。”听到这话温靖翎无奈的摇摇头笑道:“哪有那么难,我又不是被关在哪里你看不见。再说了,我也会来看你啊。”秦乐修听着摇了摇手并不在意,转眼问:“好了?”温靖翎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摸到什么翘起的地方也就安心了下来,慢慢地起身对着他说道:“好了。” 一切准备就绪,就如同上一次那样进宫,这此前也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唯一不对的地方是在他和秦乐修分开的时候碰见了十一皇子赫连裕,这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一看到他转头就要走。或许是因为他的动作太过反常,引起了赫连裕的注意,抬手就指着叫着:“前面那个小太监,停一下。” 这样的场景何其相似,只是遇到的人不一样罢了。赫连裕叫自己停下,这边上又没有其他人,他也只能停下脚步,听着后面的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他也顿时无奈起来,他的这张脸赫连裕可是认识的。那脚步声在自己身后慢慢停下,那个声音如约而至,在他身后响起:“转过来。”命令不能违抗,只能转身,但是头能不抬就不抬。 赫连裕看着这个太监一直低着头,也是疑惑,这么见不得人?他他起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转头看了看边上,看边上并没有其他人,他就继续转头看着眼前这个太监。因为他之后并没有后续的事情,让温靖翎站的有些不自在,他能感受到有一道视线一直注视着自己,但是就是不说话,就是这样一直看着,也不知道究竟想要做什么。没办法,既然他不说话,那就只能他开口问了:“不知皇子殿下,叫奴才有何事。” “嗯……”赫连裕一直摸着自己的下巴,他一直低着头都不曾抬头也确实让他感到新奇,这谁人不知十一皇子在这皇宫中是最好说话的主,若是连他都怕岂不是很没用,他看着他突然一下子弯下腰偏过头去看人,温靖翎没想到他会这样突然弯下腰来看自己,当即愣了一愣,赫连裕看到他的脸的时候也是一愣,微张着嘴说道:“小哥哥?呃……怎么是你。”说花间赫连裕慢慢地站直了身子。 一见是自己熟悉的人,赫连裕顿时就开心了许多,这几日一直念叨着温靖翎没想到就来了。既然被认出来了也就没有办法了,温靖翎也无奈的抬起头看着他叹了一口气说道:“可不就是我吗。”原本赫连裕还笑着,但是看着他身上的这一身装扮就疑惑了,看着他问道:“可是小哥哥你为什么要穿成这样子啊,还有,为什么见到我转身就跑,你那么不想见我吗。”说这句话的时候那是一脸的纯良,这让温靖翎很是尴尬,要怎么说才好。 “这个……我……”温靖翎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总不能告诉他来皇宫是有别的目的吧,虽然他不会出卖自己,但是他不想把他也牵扯进来。赫连裕见他支支吾吾的,顿时就是一拍手以为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说道:“啊,该不会是因为你想一直留在宫里和我一起,所以你就卖身给皇宫了吧。所以你就变成了太监,可是你又不想让我知道,所以才躲着我。” 温靖翎一直不知道他的内心戏怎么什么时候跟秦乐修一样多了,他的这个说法让温靖翎无言以对,他只能苦笑着摇头说道:“不是,我只是进宫……这么穿,会比较方便嘛。”“是这样吗。”赫连裕一脸呆愣的看着他,看看他的装扮又在那自顾自的点头说好像是这样。对此温靖翎也暗自松了一口气,好在他的这个十一弟心思单纯,不会想那么多,但是若是这来人是罗雅颜就不一样了。 “裕儿,你怎的还在此处。”突然一声令他耳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真的是想什么来什么,这样很不妥啊。赫连裕却没有像那么多,当即就抬手对着罗雅颜招了招手,一脸兴奋的说道:“娘娘,娘娘,你看,我看到了谁。”看到赫连裕这样小孩子气的举动,罗雅颜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带着身边的曦儿走了过去,嘴角浅含笑意说道:“你究竟是看到了谁了这般高兴,让本宫看看。” 对着她赫连裕一个劲的猛点头,急忙忙的要把人召过来,还一边催促的叫着:“娘娘,娘娘快来。” “来了,瞧你这着急的模样。”对于他这样,罗雅颜也是无奈的,慢慢地走了过去。 罗雅颜走到赫连裕的面前,他往边上站了些,指着温靖翎说道:“娘娘看,是谁。”罗雅颜笑着转头,顺着他的手看向了那个身着太监装的温靖翎,看到他的时候他低着头,他对着她行礼道:“奴才叩见皇贵妃娘娘。”罗雅颜也是习以为常,笑着让他起来。一旁的赫连裕却急了,走到温靖翎边上就将人拉了起来,说道:“看呀,是暮望小哥哥。”听他这么一说,罗雅颜也是一愣,看了看赫连裕才转头去看温靖翎,这个时候他已经将头抬起。 他们二人四目相对,温靖翎对着他淡淡的笑着叫到:“娘娘,是我。”罗雅颜看着他的样子有些发怔,脸上顿时因为诧异而变得面无表情,一旁的曦儿看着感觉不对便在她边上轻轻的叫了一声。罗雅颜这才慢慢反应过来,看着他笑笑,但是很快的就看出来哪里不对,看着他问道:“你为何穿着这样一身太监的衣服?” 面对罗雅颜可就没有赫连裕那么好糊弄了,必须说好才行,不然会引起她的怀疑。然而这一个问答不等他开口,边上的赫连裕突然替他回答了起来说道:“唉呀娘娘,小哥哥这么穿都是因为我啊,是我让他这么穿的。”这一个回答让罗雅颜和温靖翎二人都有些愣住了,齐齐问道:“你?” 温靖翎这一起跟着罗雅颜质问自己,赫连裕有些发懵,偷偷的伸过手去就捅了捅他的腰间,这一捅温靖翎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帮自己也就闭口不言。见到温靖翎不说话了,赫连裕笑着就上去挽起罗雅颜的手说道:“娘娘,你知道的,这宫中人多眼杂的,还是让小哥哥穿上跟宫人一样的衣服会比较好。”罗雅颜听着他说的也是没错,但是看着还是很奇怪,他一个皇子带个人怎么了,还怕别人说什么不成? 这刚要开口再说什么,赫连裕就急忙拉了她一下说道:“唉呀娘娘,小哥哥好不容易来看我一下,你就随我嘛。”见他这有点撒娇的意思,罗雅颜也就无奈了,连声应下好说道:“行吧,那你便跟你这小哥哥一同去吧。”这一听温靖翎就有些疑惑了,他们二人本来是要去什么地方吗。赫连裕听了皱了皱眉头,拉着罗雅颜说道:“娘娘,您不跟我一起去了吗,不是说好了一起去吗。” 看着他这么说,罗雅颜笑着伸手将他的手拿下,慢慢地说道:“本宫本来就不喜欢那样的场合,更何况——她也会在,本宫实在是不想看见她。”这口中的“她”,随便想想就知道说的是赫连婧琦,只是这宫中实在是不好说话。赫连裕也是无奈,知道罗雅颜陪着自己去看戏就是在勉强自己,这个时候反正都有温靖翎那就不逼着罗雅颜跟着一道去了。赫连裕明白的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那娘娘你小心些回去。” 罗雅颜对着他笑着轻轻的点了点头,转身就和曦儿一道离去,温靖翎二人就站在原地看着她远去。 “小哥哥,我们走吧。”看不见罗雅颜的身影了,还是会看着她离去的方向,他说着这话却不是看着温靖翎说的。温靖翎听着一愣,问道:“去何处?”赫连裕慢慢地收回视线,落到他身上,一脸疑惑的看着他,说道:“难道小哥哥你不知道这皇宫今年新年晚上都在唱戏?”温靖翎听着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见他知道,赫连裕也毫不客气的走过去挽起他的手,拖着他走动着说道:“那就好了,我们走吧。” 被他这么拖着走,温靖翎有些猝不及防,看着说道:“可是……我……”他在这支支吾吾的说着,赫连裕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他,拧着眉头一脸忧愁的看着他说道:“小哥哥,难道你不想跟我在一起吗。难道你之前说的喜欢我都是假的吗。” “……”赫连裕这么说了他还能说点什么,又不能告诉他自己还有事情要做,这样他一定会追问到底,并且要求一起行动,这种事情他当然不能让它发生,不过好在还有独孤彤萱跟他一起行动,到时候她可以先去找洛晗,并且把人带出去,这么一想他就舒服多了,也就笑着对他回应道:“好,我跟你一起去。” 听到他说愿意跟自己一起去,顿时就高兴的手舞足蹈起来,见状温靖翎在一旁笑着看着,但是很快就让他停止动作,堂堂一个十一皇子,再过两年便是及冠之年,怎么还能像现在这样,跟个小孩子似的。赫连裕也是抿抿嘴说道:“没关系啊,在别人面前我是不会这样子的,你放心好了。”温靖翎相信他这话说的是真的,当初在赫连煜宸面前是一个样子,对着外面又是一副很乖巧的模样,几乎不跟人说话。 看着他现在这个样子温靖翎还是表示很欣慰的,这个弟弟还是以前的弟弟一点都没有发生改变。赫连裕对温靖翎也是很满意,他一直把温靖翎当做自己最信任的人,从见面的第一面起。他们二人各自怀着心思朝着他们要去的地方,在那个戏台子边上,温靖翎又会知道一些他所不知道的事情,这件事情得知的时候,也着实是令他震惊。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四十二节:有些人喜欢不得 他们到达戏台子的地方时,人已经到了很多,他们进去时并不会引起什么人的注意,赫连裕拉着他到前面坐下,一开始温靖翎死活都不做,毕竟他现在是个太监,怎能与皇子大臣平起平坐,但是在赫连裕的强烈要求下他还是屈服的坐了下来,不过他还在一旁为其斟酒。 就在他给赫连裕倒酒的时候,他意外的看见对面的左上方独孤彤萱竟然还端坐在那处,一直在动,眉头也是微蹙,显然并不是自愿坐在那里的,只是没办法她却一定要坐在那里。或许他们二人心意相通,独孤彤萱恰好那时候便转了头,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撞。独孤彤萱看着他的方向愣了一愣,显然是不敢相信他竟然也来了这里。她对着他做了口型,温靖翎也认真的看着。她大概是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对此温靖翎也是颇为无奈,头往赫连裕那边偏了偏,他正饶有兴致的盯着台子,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独孤彤萱见此面带惊讶的看了一眼赫连裕,吞了吞口水,看了一会后又叹了一口气,两手一摊表示没办法了。温靖翎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萱儿,你在跟谁说话吗?”坐在独孤彤萱边上的独孤夫人见她一直在那比划来比划去的,看着很是奇怪。独孤彤萱听着身子一抖,急忙转过身笑着摇了摇头说:“没有,没有,哪有人啊。”独孤夫人一脸将信将疑的看着她,还顺着她刚才看的方向看了看,看向了温靖翎的方向,但是他易了容她又认不出来。开始独孤彤萱见她看向了温靖翎的方向还下意识的用身子去挡了一下,可是之后意识到温靖翎并不是用自己原来的样貌,所以自家娘亲是不会知道是谁的。 这一看真的没人,独孤夫人也只好作罢,转头就对着独孤彤萱说道:“萱儿啊,这里是皇宫,可要注意点礼仪。” “知道了,娘。”听到娘又是这样嘱咐着,独孤彤萱那是无奈的瘪着嘴回应着。 坐在远处的温靖翎隐约的看到了她们二人之间的互动,不禁笑着摇了摇头,他都大概知道她们二人的对话内容。他这一摇头,边上的赫连裕就注意到了,转头看向了温靖翎,见他又是笑着便开口问:“小哥哥,你这是怎么了?是这台戏不好看?”他的声音很轻,是为了防止边上有人会听见。温靖翎愣了愣,转头看着他笑笑说道:“不会,很好。只是突然想到我原本是进宫来要去见一下洛公子,没想到会来这里看戏。” 他这么一说,赫连裕愣了一愣,说道:“啊,那……那我岂不是耽误了你的事情?”温靖翎听到他这么说,自然是要摇头否定说:“没有没有,小裕可莫要介意。”见他说没有耽搁他的事情赫连裕也笑了起来,点点头,继续看着戏。 没多久他就看到了秦乐修从某一处出现,到了秦少傅边上坐下,一开始他的表情是面带微笑的,但是在看到温靖翎就坐在赫连裕边上,并且还对着他打招呼的时候瞬间就懵了,这样的情况好像跟预先的不一样啊。秦乐修也有些坐不住,跟秦少傅说了几句话就站了起来,朝着温靖翎的方向走去。 看到秦乐修过来了,温靖翎在赫连裕边上说了一句:“小裕,我家公子过来了。”赫连裕听见的时候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还一脸迷茫的看着他,等着秦乐修走到自己的桌前时他才意识到什么,随即站了起来,二人相互拱手:“秦公子。” “草民见过十一皇子。”秦乐修对着他也是客气,他看了一眼温靖翎。赫连裕顺着他的视线也看了一眼温靖翎之后才笑笑说:“这……我借用一下你手边的人,秦公子不介意吧。”他现在这么说还能让他说什么,秦乐修当然只能笑着说:“自然不会介意,不过,我现在可否带他到一旁说几句话?”赫连裕再次转头看了一眼温靖翎,然后点点头说着可以,让他带去说话就是。秦乐修也是谢过,叫了温靖翎一声二人离开席坐。 秦乐修带着他走到偏僻的地方,问道:“你怎么来这里了,还跟十一皇子在一起。”对于这个问题,温靖翎也是哭笑不得,这边上的灯光并不是很明亮,再加上二人穿的又都是深色的衣服,几乎没有人可以看见他们,他笑了笑回答道:“哎,历史总是意外的相似。我在去‘怜曦宫’的路上不经意的碰见了十一皇子,我一看见转身就想走,这之后就把我拦下来了,之后还碰见皇贵妃娘娘,再之后就是这样了,让我陪他来看戏。” 听着温靖翎的这一番解释,秦乐修一下子抬手捂住了脑袋,亦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说道:“这皇贵妃娘娘和十一皇子还真是喜欢你啊。” “血缘使然吧。”温靖翎听着,嘴角带着笑意轻声的回应了这样一声。秦乐修刚才还在想事情,他突然说话没有听清,但是知道他说话了,便回问:“啊?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这样的话温靖翎怎么可能再重复一次,当然是摇头说没事,随即问道:“那今日的要如何。”秦乐修双手环抱于胸前,眉头微蹙说道:“你被十一皇子拉住,彤萱妹子也因为皇上的原因不得离席,那便只有我……” 他刚才说独孤彤萱是因为赫连建永的原因不能离开席间,这让温靖翎不是很明白是为什么,他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为什么小萱不能离开?”秦乐修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哦,是因为……我也不是很清楚,总之说独孤将军一家必须留在那里看完这一出戏,不得离席。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温靖翎点了点头,也不多问,赫连建永会这么做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现在你们都不能离开,那……只能我待会离席去一趟‘怜曦宫’了。”秦乐修说话的事情很轻,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自然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温靖翎在一旁点了点头,现在也只能这个样子了。两人说的差不多了就准备回去。 他们各自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的时候,意外的发现谁都不需要离开这个席间了,因为他们抬头就看见上面坐着一袭红衣的赫连婧琦,还有……边上坐着一袭浅灰色衣服的洛晗。看到这个场景的时候,他们三人看了顿时就无话可说,看来这上天注定不让洛晗今日离开啊,他们也是万万没想到赫连婧琦竟然会带着洛晗来这里看戏,这是他们欠考虑的。他们三人带着这惊讶的神色面面相觑,一阵无话可说。 边上的独孤夫人再次感觉到了独孤彤萱的异样,当即就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恰好是独孤彤萱跟秦乐修四目相对时候的样子,这让独孤夫人当即就是一怔,也看了一下秦乐修,然后陷入一阵沉思。独孤彤萱收回是视线的时候,独孤夫人还对着自己低着头一副思考状,见此她歪着头问:“娘,你这是在做什么。”听着自家女儿叫自己了,独孤夫人一脸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最后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决定要说了,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萱儿啊,虽然不得不说他是很优秀,相貌好,品性好,家世又好……但是,有些人终究是不能喜欢的。” 听着她说着,独孤彤萱愣了一愣,她说有些人终究是不能喜欢的。这句话让独孤彤萱慢慢地低下了头,咬着自己的唇角淡淡的说道:“我知道啊,可是……没有办法,我就是……控制不住的,会看他。我知道他不会喜欢我,可我还是抱着期望……”哪有父母愿意看着自己的女儿这么伤心的,独孤夫人当即就拍拍她的肩膀安慰着她说道:“萱儿啊,这不是你的错,不要难过,天下的好男儿多的是,何必单吊在一棵树上呢。” 越是听着独孤夫人这么说,独孤彤萱就越是难过,若不是因为这是在皇宫,边上还有这么多人,怕是早就放声要哭出来了,这个时候也是泪眼汪汪的,双眼通红让独孤夫人看的满是心疼,伸手就将人揽在怀里,安抚着。独孤彤萱趴在娘亲的怀里,虽然很想哭但还是憋住了,没让眼泪流下来只是双眼通红,低声说道:“娘,你说我为什么就要对他有感觉。虽然相处了十年,但是他的事情我还是不了解,我还是不懂他在想什么。” 独孤夫人叹着气,摸着她的头发淡淡的说道:“谁说不是呢,相处了十年……”说到这里,独孤夫人突然停住,这话说的好像有点不太对啊,她和秦乐修认识不就那么几个月吗,一年都还不到,怎么就相处了十年,难不成……她还没有想完,她就将抓住独孤彤萱的双臂移开一段距离,看着她一脸疑惑的问:“你跟他认识了十年?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见她这么问独孤彤萱也是一脸迷茫,难道跟温靖翎相处了不是十年吗?她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家娘亲,问道:“娘,你到底再说什么啊,翎哥哥不是在我们家住了十年吗?” “……”顿时独孤夫人就僵在了原地,微张着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看着自家娘亲这般模样,肯定是刚才说错了什么,或者说她们刚才说的不是同一个人?独孤彤萱将想哭的情绪憋了回去,抿了抿嘴唇看着她小心的问道:“娘,你方才……说的是谁啊?我们是不是说的不是同一个人。”独孤夫人听着默默的点了点头,见此独孤彤萱是苦笑不得,以为她娘亲什么都知道,之前还跟她说过那样的话,现在怎么就变成了别人。 “娘,你以为我说的是谁啊。”独孤彤萱一副想哭又想笑的模样,这个时候好难过但是又因为自家娘亲的误解好想笑。 “我刚看你……在看乐修,我以为你……喜欢他呢。”独孤夫人呆呆的回答着,还探出头看了看不远处坐着跟人交谈的秦乐修。对于她的回答,独孤彤萱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说一句:“我没必要自找死胡同走吧。明知秦大哥是……是断袖,我还要撞上去,岂不是很傻。”这个时候独孤夫人才反应过来,对着她笑道:“对嘛,我也在想我女儿怎么会自找麻烦。虽然说乐修这个孩子各个方面都不错,就是可惜喜欢男子,而且……还成亲了,着实不容易。” 独孤彤萱听着在一旁静静地点了点头。独孤夫人的兴致还未过,突然想起来她说喜欢温靖翎顿时就来了兴致,这可是头一次听到自家女儿说喜欢他啊,虽然一直都有感觉到,但是也不好明说,这下她自己说出来了可就好了。独孤夫人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萱儿啊,如果是你翎哥哥那就没问题了。正所谓金诚所至金石为开,你只要努力了娘相信翎儿一定也会喜欢上你的。而且,虽然说这十年间确实让娘也很不懂翎儿在想什么,但是娘相信,翎儿总有一天会自愿跟我们说的。” “是……这样吗……”独孤彤萱静静的说着,视线不自觉的朝着对面那边的温靖翎看去,那时候温靖翎还在看着赫连裕,跟他相谈甚欢,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视线。那时候的独孤彤萱面对他感觉很陌生,那样的温靖翎她不认识。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四十三节:人不可貌相 温靖翎跟赫连裕说的其实也不多,他的注意力在赫连婧琦身上,分离了这么多年早就再也不知道她的心思。不过很奇怪的是,这样的场合竟然会看不见皇后和太子赫连煜晗的身影,罗雅颜为什么会不来他知道了原因,其一不喜欢太热闹,其二是不想看见赫连婧琦的身影,原因谁都知道。 不过说起这皇后和赫连煜晗是最喜欢在这样的场合下出现了,可是今天竟然没有出现。这让温靖翎也有些好奇心,,在赫连裕耳边问道:“小裕,问你件事。”赫连裕放下手中正在喝的茶水,把剥好的花生米扔进口中转过头看着他点点头说:“好啊,你问。” “这样的时候不说后宫的人都来了,就连全朝大臣都来了,为何……不见皇后和太子的身影。”温靖翎环视这四周,边上这些人来的很齐,能来的那是都到齐了。在温靖翎问完这个问题的时候,赫连裕手中的花生掉到了桌上,一脸诧异的看着他,很快的就开始环顾四周,看看有没有人在看着他们这里。见此温靖翎不是很明白,什么时候在这皇宫中问起皇后和太子都是不能问的了。 看着四周的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情,赫连裕顿时就安心了些,回过头看着他问:“你怎的什么都不知道?”这一被反问温靖翎就有些懵了,他为什么会知道。赫连裕抿了抿嘴唇,在说话前再一次的看了看周围的人,见没有人注意他们他这才在温靖翎耳边附近开始说道:“你若在秦公子身边,怎会不知此事。太子废立,皇后娘娘也被软禁了啊。”就这么一瞬间,温靖翎仿佛耳聋了一般,听不见的模样,神色有些呆愣。 “若你不知皇后娘娘的事情,太子之事总该听到民间在传。太子废立是父皇的决定,听说是看到了什么,总之啊……这大哥,也被关起来,究竟在何处也不知晓了。”这太子要废立可是头等大事,就是看到了什么会让赫连建永如此生气,直接将其废立,这对赫连煜晗来说也是一个重大的打击吧。 “这皇后娘娘听说下场可是很惨啊。”赫连裕一直注视着边上的动静,这些话要是被人听见了可就不得了了,只是因为温靖翎想知道他才说。温靖翎认真的听着他的话,听说皇后的下场很惨这就不是很明白了,皇后的手段那是高明的,不然也不会坐上皇后的位置,在这个皇后之前可是还有一任皇后,现在的这个皇后会上位完全是因为上一位皇后突然离世,这些都是现任皇后做的,谁都心里有数,但是就是不能说。现在却说皇后落得一个很惨的下场,这实在是令人费解,谁能让皇后吃苦头,怕是要在这后宫称霸了。 温靖翎一脸的疑惑,赫连裕看了他一眼,见他如此意外也是淡然一笑说道:“很意外是不是。说实话我听见的时候也感到很意外。不过,我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总之那个时候突然在传,皇后出事了,各种传闻都有,但是这传闻唯一离不开的,便是当今的‘沫雅’公主。每一个传闻都是她在背后操刀,才使得皇后娘娘被监禁,就连父皇都不管。”这样一番话也着实让温靖翎感到吃惊,知道赫连婧琦现今权利大,却不曾想到会大成这般,竟能将皇后监禁,并且让皇后的母家避而不谈,甚至最近有在传皇后一家在慢慢的朝外搬离,究竟是为何也不知道。 温靖翎的视线一直落在上面的赫连婧琦身上,她的脸上表情并不多,就是如往常那般笑的妖艳,那举手投足间都足以让一个男人沦陷,她的魅力值得让人一直看着她。赫连婧琦的手中一直拿着一把木质折扇,不停的在手上轻轻的敲打,一旁的洛晗一直在喝酒,偶尔看一下戏。有时候赫连婧琦回转头跟他说几句话,但是洛晗似乎并不领情,不看她,亦或者是铁了心的不去跟她交谈。 其实在皇宫中跟赫连婧琦相处了那么久,洛晗越发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他不可能打动赫连婧琦,她更不会回心转意,跟以前一样,这样的意识在他心里逐渐明朗起来,明朗的让他感到心寒。赫连婧琦含笑的看着边上的洛晗,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伸出手,慢慢地用折扇抵在他的下巴,轻轻的将他的头转向自己那边,迫使他看向自己,洛晗也转过头看着她,只见她勾着红艳的嘴唇歪着头看着他问道:“你今日是怎么了,你平日里可不会这般对我。” 听着这话,洛晗伸手将她抵在自己下巴的折扇挥开,眉头微蹙的看着她一声冷笑说道:“怎么会,我只不过是认清了现实,你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而我只是你抓来的阶下囚。”他说着这话赫连婧琦似乎有些发愣,直直的看着他,脸上的那抹笑容也消失在了脸上,不过很快便恢复了,笑着说道:“原来你还有这等觉悟,知道便好。”说完这话就转过头不再看他,看着下面正中央的戏台子,上面的戏子迈着坚定的步伐,唱着自己最熟悉的词句,表演的很完美。 看她不再看自己,洛晗张了张嘴却没有说什么,只是自嘲的笑了一下,淡淡的摇着头,暗自在心中问着自己究竟还在期待什么。 恍惚间,温靖翎能感觉到赫连婧琦的视线落到了自己身上,一开始以为是错觉,只是他的位置离戏台比较近,顺带扫过而已,但是很快他就证实了自己的想法,赫连婧琦不但看到了他,并且似乎还认出了他,她对着他举杯,然后将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这样的举动让温靖翎看的觉得毛骨悚然,这样的距离认出他,真的可能吗,而且他还易了容。如果真的认出来了,那是觉得他是小林子,还是——赫连煜宸之后的温靖翎。 “小哥哥,你在看什么呢。”见温靖翎一直不说话,并且一直看着上面,眼神有些涣散,赫连裕不禁有些担忧起来,当初可都说赫连婧琦是个妖女,可摄人心魂,现在温靖翎这样一句话都不说,一直直勾勾的看着上面,该不会是妖术发动了吧。这么一想他还有些急了,赶忙叫他。温靖翎被这么一叫也反应过来,看着他淡淡的一笑说没说。可是看着他现在这心不在焉的样子,赫连裕还是觉得很担心,皱着眉头说道:“小哥哥,你刚才……该不会是看沫雅公主吧。” 他这一说话,温靖翎就有些发愣的看着他,没有说话。赫连裕见他又不说话了,八成是被自己说对了,就继续说道:“说起来小哥哥应该是第一次见到沫雅公主吧。小哥哥你可不要被沫雅公主的那副模样给欺骗了,这世人都说她是个妖女,可摄人心魂,手段极为高明。所以不要看她太久了。”说着还自己觉得很有理的点了点头。 见此温靖翎是淡淡的一笑,那妖女的称号真是过了多久都不会消失啊,他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被沫雅公主的样子欺骗的。我只是觉得很好奇,她一个还未成年的女子,竟会有如此高明的手段,将皇后和太子殿下都整垮。”他实在是想不到那赫连婧琦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段,将皇后和赫连煜晗都给监禁起来,永世不得见天日。 听闻赫连裕那是轻声一笑,摇着头说道:“可不要看她这个样子,做起事来可不比那些成年人差。她的心狠手辣可是世人皆知的事情,只要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谓是不折手段。要说皇后娘娘的事情,你家公子应该知道,若是你想知道没准可以问问你家公子啊。”都说秦乐修在为赫连婧琦办事,那么她做过什么秦乐修应该都知道的差不多才是。温靖翎淡淡的点了点头,这个消息来得太过突然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应该是发生在不久前才是。因为他之前进宫和赫连裕在一起的时候还看到过赫连煜晗在花园里走动,似乎很急要去办什么事情。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温靖翎还是想知道这件事情究竟发生在什么时候,竟然处理的这么无声无息,这天下只知道废立太子的事情,却完全不知道皇后的事情,知道的人也只有宫中的人,这万一要是流传出去怕是这宫中的宫人都是有危险的。 听他问了,赫连裕就仔细的想了一下究竟是发生在什么时候,他想了想说道:“大概是发生在年前的那段时间。”如果说是年前,那段时间他们一直在忙着筹备就洛晗,而且他自己还中了毒,中毒的那几日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基本都是在床上度过的,秦少傅一家人还都告知全府上下都不要去打扰他休息,所以这些事情自然也就不会传入他的耳中。 这么一想事情几乎都是发生在这一段时间,皇后和太子的事情过后就是赫连建永中毒,将到场的大臣扣押,最后只留下一品以下官员到四品以上官员,这些都是一些核心官员,据说都不许离京,若有违者必定斩立决,这样一道命令下去,简直不给人留活口,像今日来的这些官员大多都是一品到三品官员,这二品和三品官员显然来的人比较少,虽然都是开开心心的在说话,但是那眼中似乎隐藏着什么。 之后的事情温靖翎没有再很仔细的询问,这要是再问下去铁定是要被怀疑的,所以为了不被怀疑他也点到即止,有什么事情以后再了解便是。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四十四节:为什么你不喜欢我 这一次的计划,不用说也是失败的,他们没料想到的东西太多,人生处处是意外,人生处处是惊喜,赫连婧琦此人善变,完全让人想不到她究竟会做什么,既然这一次没有成功,那么他们只能再拟定计划,这一次独孤彤萱很主动的跑到秦府,听着他们的计划。起先还在想到要她回避,但是她说什么都不肯,而且她也知道了事情,也就作罢不让其回避了。 他们这一次的计划定在元宵之日,提起元宵之时温靖翎的神色略微有些恍惚,独孤彤萱却见怪不怪,在秦乐修耳边轻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到了将军府之后的每一年,只要到了元宵之日翎哥哥就会变得很奇怪。”听到温靖翎竟然还有这种症状秦乐修也是微微的诧异了一下,若是这么说着,他倒是在他心里越来越贴近一个人了。虽然他跟他并不认识,但是跟他认知里面的人着实吻合。 看着独孤彤萱的脸上丝毫没有觉得怀疑的神色,秦乐修就独自在那处思考起来,他身上所有的特征包括到将军府的时间都及其吻合,只是……那个人已经死了,怎么可能现在还会像现在这样坐在这里,跟他们交谈。那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死于赫连婧琦手下,真的有那么一种可能让他活了下来,并且被带到将军府?可是独孤宏田世代忠臣,绝不会做什么违背皇室的事情,那么这么一来就又说不通了。 温靖翎因为元宵之日而变得有些不一样,秦乐修因为在思考而沉默不语,弄得独孤彤萱坐在那处有些尴尬,两人竟然都不说话,这样是不是不太好,这么沉默都变得不像他们了。 独孤彤萱来回的看着二人都不说话,面带惆怅之色趴到了桌子上说道:“我的两位好哥哥啊,你们这是突然的怎么了。翎哥哥这样我能理解,但是——秦大哥,你又怎么了。”她这话音落下,温靖翎渐渐地从自己的思绪中走出,看了一下独孤彤萱,她刚好也在看自己,一脸无奈的样子,让他忍不住淡淡的笑着,他转头看向对面的秦乐修,他恰好抬起头看着他,二人四目相对,他从秦乐修的眼中看出了疑虑,他一直带着那种打量的目光看着自己,这让他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莫名的心虚。 两人相互看着,还是不说话这让独孤彤萱感受到了崩溃的感觉,在一旁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不是吧,你们两个又对视上了,哎~”一声叹息落下,二人齐齐转头看了她一眼,秦乐修突然起了身说道:“今日就说到这里吧,我们把该考虑的都考虑到了,为了避免再发生什么,我们把行动落在他们宴会结束之后。这一次应该不会出现什么纰漏了才是。我还有事先离开了,你们慢慢聊。”秦乐修在那心平气和的把话说完之后就径直的离开了温靖翎的房间。 这么突然让独孤彤萱有些疑惑,怎么会这样子,不过是沉默了片刻,就走了,该不会是刚才说到什么惹到他不开心了。她转着头看着秦乐修离去后慢慢地回过头,依旧是一脸的忧愁。见此温靖翎倒是好奇了,什么事情让她这么惆怅的,他轻笑起柔声道:“小萱,怎么了?”独孤彤萱趴在桌子上,抬眸看着他堵着一张嘴说道:“会不会是,我刚才说了什么,让秦大哥不高兴了?” 突然她会这么说温靖翎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秦乐修刚走他想着应该是说他离开这件事情上。对此温靖翎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继续柔声道:“你放心,不是你的原因,乐修应该……是想到了什么事情吧,或许,是发现了什么。”虽然秦乐修平日里爱开玩笑又吊儿郎当的似乎对很多事情都不在意,但是温靖翎不得不承认他很敏感,经常很多事情都会被他捉住。 他在想,刚才秦乐修不说话应该是在猜测关于他的事情,上一次他否认了他的猜测,于是他又来了一起新的猜测,这一次的猜测定然不会像之前那般真的仅凭猜测,这一次他的猜测一定有更多的依据。 独孤彤萱有了温靖翎的安慰心里自然是舒服了很多,但是看着他安慰完自己之后,他的脸上又有了其他的神色,略微的侧着脸,一种思考的样子。独孤彤萱小心翼翼的靠近他,但是他没有任何反应,她整个人趴在桌子上,用手撑着身子,看着温靖翎的脸,那样明亮的双眸,那样挺拔的鼻子,那样……厚薄适中的红唇,每每这唇洋溢起那抹温柔笑意的时候令她头晕目眩。她这样慢慢地向他靠近,她的身子也越发觉得热起来,脸也开始泛红。 她看着他的样子越发着迷,恨不得就贴上去。温靖翎眉头微蹙,微叹,这一转头双眸正对上了独孤彤萱靠过来的双眼,那嘴唇从对方的唇间轻轻划过,犹如蜻蜓点水那边轻巧。看到她离自己如此之近温靖翎也有些发愣,什么时候她靠过来了而且刚才似乎,自己的唇瓣碰到了双眸。独孤彤萱也没有想到温靖翎会突然转头,被他这突然的转头吓的僵在原地不敢动弹,刚才他的唇似乎碰到了自己,这一想她的脸顿时通红,急忙站直身子,身后的凳子“嘭”的一声应声而倒。 站直之后的独孤彤萱不敢看温靖翎一下,一直低着头,侧对着他站着,胸膛里的那颗心一直在“咚咚咚”的狂跳,犹如脱缰的野马如论如何告诉自己都止不住。温靖翎一直坐在凳子上,还在刚才的那阵诧异中没有反应过来,他的视线慢慢地移向站在那处的独孤彤萱,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如何说。这种情况是他没有遇到过的,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跟她发生什么。 一时之间这房内弥漫着一种名为尴尬的气息,独孤彤萱不敢看温靖翎只得侧对着他,用余光偷偷地瞄他一眼。温靖翎抿了抿嘴唇,缓缓起身,轻声开口道:“小萱,方才的事……对不起。”听到这一声道歉,独孤彤萱的身子微微一抖,没想到刚才的事情只能换来他的一句对不起,这让他很不甘心。她慢慢地带着那一抹疑虑,诧异回过身正面对着他,眉头微蹙,咬了要自己的下嘴唇,似乎是要克制住什么情绪,她努力的让自己说话的声音变得正常,只是在那一开口之时,声音还是会止不住的发抖:“翎哥哥,你……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艰难的说出这句话,独孤彤萱只感觉自己的鼻尖一酸,喉咙似乎有什么东西堵在拿出,让她觉得很难受,难受的快要呼吸不过来,那种窒息一般的感觉她从未感觉到过。温靖翎站在那处看着,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想要保护的妹妹现在要哭了,他忍不住的想要上前去安慰,张开双手就要将她拥入怀中,像以前那样。 可是就是这个动作,让独孤彤萱现在异常排斥,她抬起手抵在他的胸口,红着眼那肩膀随着她的呼吸上下起伏,她低声开口说道:“你如果一直逃避……就不要,再对我这样。”温靖翎的手僵在空中,看着她这么难过他的心里也不舒服,可是现在的他似乎安慰不了她,反而会伤害她。 温靖翎慢慢地收回自己的手,略微的低着头说了一句:“对不起。”说完这句话不过片刻,他便抬脚走向门外。独孤彤萱当即一惊,转身就跑过去拉住他的衣袖,温靖翎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他能隐约的听见那一声声低低的抽泣声,他感觉到一双手开始慢慢地环住他的腰身,一直到他低下头可以看见自己的面前多了一双白嫩的双手环着自己的腰,他的背有个人慢慢地靠在上面,一开始是小心翼翼的,到后来感觉主人似乎没有其他反应便放心些靠下。 这个时候的温靖翎也变得迷茫起来,他现在应该推开独孤彤萱才是,可是若是这么做了她一定会更加难过吧,他做不到。他抬起了的手又慢慢地放了下去,独孤彤萱靠在他的背上低声说道:“翎哥哥……你知道的,我想听的,不是……对不起。” “对不起,我……”温靖翎刚开口,就感觉到自己背上的人轻轻的摇起头,一声低笑让人听的难过,独孤彤萱的脸上泪水横流,嘴角带着一抹浅笑低声问道:“翎哥哥,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不对,是我……不该对你动感情。我明知道……你只是把我当做妹妹般看待,可是,我却仍旧心怀希望,想着……我在你身边待那么久,总有一天,你会喜欢我。可是……可是你却一直回避这个问题。翎哥哥……你,你为什么,就不能喜欢我?你的心里究竟装着谁。” 她的话音慢慢落下,他的心里开始起伏,他们相处那么久真的没有感觉吗?或许是有的。他的心里现在装着谁?他自认没有装着谁,那个人只是对她关心,也跟她一样当做妹妹般看待,但是那个把他当做妹妹般看待的赫连煜宸已经死了,他现在是温靖翎。可是,现在似乎面临着同样的问题,他究竟对那个他以为的妹妹是不是有感觉。每当遇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总会下意识的逃避,他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 他一直没有说话,让独孤彤萱感觉到是自己无理取闹了,她笑着慢慢地垂下手,笑着往后退了几步,看着眼前人的背影说道:“是我……无理取闹了,翎哥哥。”说完这话,独孤彤萱也觉得自己在这里不能继续待下去了,只能离开。她快速的从他身边经过,温靖翎看见她那样漂亮的脸上有泪水,他也于心不忍,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将她拉回到自己怀里,独孤彤萱的脸上带着诧异。 这是第一次,他强制性的将自己拉回到他的怀里,独孤彤萱感到意外,她瞪着一双眼,在他怀里一动不动。温靖翎抱着他,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柔声道:“小萱……给我点时间,我——需要好好想想。”这样的一句话再一次给了她希望,她惊讶到说不出话,张着嘴慢慢的抬起头看着那个温柔的人,他的脸上没有像以往那样带着淡淡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忧愁。 慢慢地,独孤彤萱从他的怀里离开,慢慢地将他推开,突然的一笑,一边摇头一边退到门外,轻轻的开口说道:“翎哥哥,我想要的,不是你的同情。我不想,逼你。”说完这话就抿了抿嘴唇,多看了他两眼,便对着他一笑,转身就离开了。温靖翎伸出手想要伸手抓住她,但是他们错过了,他抓不住。他看着自己的手,不知那手究竟想要抓的是什么。 独孤彤萱离开秦府,说真的刚才温靖翎会说出那样的话,让她觉得很知足,但是人都是贪心的,一旦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就会想要的更多,她想要得到温靖翎的回应,哪怕是假的也好。就在刚才,他说他需要一点时间,好好想想。那个时候别提她心里多高兴了,但是她一想到那是因为温靖翎很温柔,他不想要看到自己伤心难过所以才这么说,她的心里就感觉很难受,好像少了点什么,她忍不住的想要推开他,她不想束缚温靖翎,他希望那个思考过后的回答,是他真心实意的回答。 所以,那时候她推开了他,她的感情,不应该别人来同情自己。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四十五节:感情就是你情我愿 回到皇宫的独孤彤萱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自己在房里一句话也不说,也不吵不闹的,安静得很,终于有了一种深闺女子的样子,但是这个时候独孤宏田夫妇二人可开心不起来,一向活泼开朗的独孤彤萱怎么可能会突然变得这么乖巧,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肯定是受了什么刺激。可是不管他们怎么问,独孤彤萱都闭口不谈。 虽然她什么都不说,但是独孤夫人多多少少可以猜到一点,大概是跟温靖翎有关系,能把她心情的起伏拉扯的如此之大也就只有温靖翎这个人了。可是他们现在又找不到温靖翎在何处,想找秦乐修但是他这个人也基本都不在府上也是难找,说到能找的还是洛晗比较方便,可是……这洛晗的所在之处可是赫连婧琦的寝宫啊,不是随随便便都能进去的。 看着自家爹娘在眼前晃来晃去也是无奈,她知道他们是在担心自己有什么问题,独孤彤萱看着对他们笑笑说道:“爹娘,你们不用在我边上围着了,我真的没事,只是在想事情。”独孤夫人一听并不买账,当即就说道:“唉呀,萱儿啊,你有心事为娘还看不出来啊。你有什么事就告诉我们,我们也就放宽心些。”独孤彤萱一脸狐疑的看着他们二人,笑道:“当真?” “恩,当真。”独孤宏田夫妇二人紧盯着她,生怕看漏了什么,点着头也一直看着她。 “恩……”独孤彤萱在心里想了一下要说点什么好,既然他们觉得她是因为温靖翎烦恼那就说一点跟他有关的好了,转眼看向了他们说道:“跟翎哥哥认识第十年了,缺发现并不是很了解他,特别是——他以前的事情,翎哥哥不说我都不知道。”提起这个事情独孤夫人也轻轻的敲了敲桌子,表示赞同,随即就说道:“是啊,翎儿什么事情都喜欢放心里,我们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就像以前的事情真的一点都没听他提起过啊。” 她们母女二人说着边上的独孤宏田站的有些许的尴尬,事情他是知道的,但是不能说,只能略显心虚的往边上转转。独孤彤萱看见自家爹爹沉默不语,而且面色有些诡异,她便觉得有些奇怪叫道:“爹,你怎么了?”被突然这么一叫,独孤宏田也被叫的一抖赶忙回头说一句:“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说完这话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留下独孤彤萱母女二人一脸疑惑,独孤夫人还摇了摇头说道:“真是的,谁说你知道了。”但是独孤彤萱却不这么认为,她觉得自己的父亲一定知道些什么,只是不能说。 之后的独孤彤萱去了“怜曦宫”找洛晗,她并没有进去而是在门口请人进去叫他。一开始被叫的洛晗还有些疑惑,独孤彤萱怎么会这么安分的就站在外面等,他看到她的身影的时候感觉她跟平时似乎有些不太一样,他深吸一口气在脑中想着走了出去叫:“小萱?为何不直接来找我。” 听到身后有人在叫自己,她回过了头,这一看正脸洛晗更加确信自己所想的,她确实跟平常有些不一样,如果仔细些看可以看出她的眼眶有些红,似乎是有哭过的痕迹。见此洛晗便是一脸的疑惑上了前,走到她跟前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独孤彤萱看着他慢慢地摇了摇头说道:“你能跟我聊聊天吗,我现在很无聊。”就这么一瞬间,洛晗以为她是无聊哭了,但是想想也是不可能,她无聊怎么会让自己哭,肯定是让别人哭。见她心情并不是很好,洛晗自然也不会拒绝,对着她点了点头。 见他同意了,独孤彤萱二话不说的转过身子朝着一边走去,洛晗想了想她不想进去找自己的原因可能就是不想在这里跟他说话,想要再找一个地方聊聊天吧。 洛晗跟着独孤彤萱走到皇宫的一处花园,比较偏僻,没有什么人来往。独孤彤萱也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随处的往石头上一坐,洛晗也是见怪不怪只说:“小萱,坐那里很凉,快起来。”独孤彤萱却没有抬头看他一眼,抱着自己的膝盖说道:“可是都没有心凉。”这突然的说出这话让洛晗一下子无所适从,她以前根本就不会说这种话才是,今天得受了多大的刺激才会这么说啊。看着她一直低着头让人看不清面容,他也在她边上的石头上坐下。 “说吧,发生了什么。”洛晗也不看她的表情,这个时候他只需要做一个合格的倾听者,并且给她适当的建议就好。独孤彤萱的头抵在自己的膝盖上,眉头微蹙轻轻地说道:“洛晗哥你是不是知道我喜欢的是谁。”听到这话,洛晗也是微微的愣了一下,难不成还是情感问题?他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说道:“那是自然,怎么了,是不是——靖翎做了什么让你难过的事情?还是你发现他其实心有所属。” 听到这一番话,独孤彤萱慢慢地偏过头看着他,轻声说道:“洛晗哥,你说,为什么翎哥哥不能喜欢我。”这个问题问出来让洛晗有些发怔,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不管怎么样他还是决定先问清事情的经过和由来。他抿了抿嘴唇说道:“你和靖翎发生了什么?”独孤彤萱看着他,一时有些犹豫要不要说出来,不过怎么说洛晗还是很可靠的,而且也绝对不会跟谁说起,那说出来应该不会发生什么才是。 想着独孤彤萱稍微的坐直了些身子,头面向他一脸认真的说道:“我今日如同往常一样去找翎哥哥,他们还在商讨着之前的事情。之后秦大哥离开了,翎哥哥似乎在想什么我就靠了过去。之后……之后……”说到这里,她如何也说不下去,就硬生生的憋在了这里。纵使她不说,洛晗也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不说说明她不好意思说,那他也不会多问:“我知道,你继续往下说就是了。” 他说他知道这让独孤彤萱有些将信将疑,他真的会知道?但是想想应该没有问题。既然他说知道那她就继续往下说就是了:“这之后我们保持了僵持,翎哥哥一直在跟我说——对不起。我告诉他我想听的不是对不起。后来,我问他,他的心里究竟装着谁,他没有回答我,我也不敢在那多待,我怕他告诉我他心里装了别人。可是,当我走的时候,他又把我拉回去,让我给他一点时间,他需要好好考虑一下。” 听此,洛晗也有些迷茫了,他们二人竟然突然交流的这么深刻确实有些意外,更没想到独孤彤萱竟然会这么主动问起这件事情,虽然他们知道这件事情多半是她主动,但是却没想到这事情会来的这么快,他们预想的是怎么说也是到温靖翎及冠礼过后,然而发生在了现在。 说话时候的独孤彤萱眼睛又红了些,大概是再次想起了那段回忆,有些难过。看到他这样,洛晗也是有些看不下去,暗自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小萱,你不要这样。靖翎也说了,让你给他一些时间,他需要好好考虑。你们在一起的时间已经是第十个年头,他又一直以哥哥的身份照顾着你。他应该早就知道你对他有意,你既然不说他也不会挑破,你现在突然将这件事情挑明让他措手不及。让他突然告诉你他对你究竟是什么感觉,或许他自己也迷茫了。” 洛晗说的这番话让她听的有些混乱,特别是现在她的脑中本来就是一片混乱,听什么都不太对,她一脸疑惑的看着他。洛晗也是无奈的摇摇头,但是那有什么办法,他只能解释道:“你也知道他一直把你当妹妹看看,当妹妹照顾。你们相处整整九年,说没有感情吗,那一定有,但是这个感情究竟是什么,他一时之间也不清楚,所以你要给他点时间让他想清楚。” 他的这番话着实让独孤彤萱重新燃起了希望,可以明显的看出她的眼中闪着光,笑着问道:“真的吗?真的是这样吗。可是,如果到时候翎哥哥告诉我他对我真的只是哥哥对妹妹的感觉,亦或者他说他的心里有别人,那我该怎么办。”刚开始说话还是很开心的样子,但是越说到后面就越没有信心,逐渐的又回到了一开始的样子。 对此洛晗也是一脸的无奈,她偏要这么想的话可怎么好,他的手拍了拍她的背轻声道:“你不能这么想啊,不管怎么样靖翎说要好好想想,这样你都有机会。即使最后他说他心里有别人,你也可以慢慢地去侵占那个地方,你们在一起的时间那么久害怕感化不了他吗。”独孤彤萱呆愣愣的看着他说完这一番话,有些发愣,没想到他的思想是这样的。不过不得不说他说的很有道理,听他这么一说她也舒服了很多。 突然的她想到了赫连婧琦,她看着他开口慢慢地说道:“那……洛晗哥,你和……那个,赫……” “不可能。”不等她说完洛晗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他也淡淡的笑着,摇了摇头。赫连婧琦和温靖翎是两种情况,他们不一样。她比他冷酷无情,她不会需要她用不到的东西,可是温靖翎不一样,他很心喜,很在意别人的感受,他若喜欢他会说。 他这么果断的说出这话让独孤彤萱很诧异,他对待自己跟对待别人也是两种态度,他的性格让人觉得很温暖又很幽默,是个有趣的人,可是他在赫连婧琦这件事情上不能像他劝说她那样对待。独孤彤萱并不是很明白,洛晗在一旁轻轻的笑了一下,淡淡的说道:“婧琦和靖翎不一样,这是两种情况。跟她在皇宫中相处了这么久,让我慢慢认清,我不可能到达她的心里。她是封闭的,不愿意对任何人开放,她似乎并不需要这样的情感。” “最是无情,帝王家吗。”她说完这话,洛晗便是淡淡一笑,并不说什么,慢慢地起了身,看着周围正欲发芽的绿叶,春天即将来临,寒冬即将过去,又是新的一年却让人感到绝望。独孤彤萱抬着头看他,她也慢慢地跟着站起,本来她是来找他聊天排解自己心中的疑难,但是自己好像把他弄得郁闷了。看着他,独孤彤萱的心里有些愧疚。洛晗一转身就看到她一脸歉意的看着自己,他笑笑并不在意说道:“你不用这样,感情的事情不是你不提,它就不存在。这种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东西,我又怎能强求。” 看着这样的洛晗,独孤彤萱只感觉他有些可怜。现在他身边什么人都没有,他们也只能偶尔去看看他,跟他聊聊天。洛晗似乎并不喜欢在这皇宫内走动,赫连婧琦并没有限制他不能去哪里,只要不出皇宫她都不会予以干涉,但是他并不是很愿意出那“怜曦宫”。这样说起来是不是代表着他其实心里还是在隐隐期待,赫连婧琦能够注意到他,让她回头看他一眼。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四十六节:元宵前夜 因为独孤彤萱跟温靖翎那一日的谈话,他们二人也是好几日没有见面。独孤彤萱不敢见他,是怕他说出自己不想听的回答,这样让她觉得难以面对,因为那一日的事情让她觉得是自己做错了,她不应该那样逼迫温靖翎,现在也不会落得如此尴尬。温靖翎也一直在思考着他们之间的问题。他们二人都是沉默的让人害怕,觉得这样的他们很不寻常。 这一点,就属独孤夫妇二人感受最为深刻,他们的女儿什么时候这么安静的坐在房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什么话都不说自己做自己的事情了,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嘛。他们也有尝试过询问,但是都闭口不谈,要么就转移话题,总之就是不说起她和温靖翎的事情。 相对的,秦乐修也是感觉温靖翎怪怪的,在者就是那个常往他们府上跑的独孤彤萱近日竟然也不来了,这怎么说也是不寻常的,这么一来二去多多少少也可以猜到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这种事情他就不往上凑了,还是要他们自己想清楚,他一个旁观者能给什么建议,给出的建议还要遭受质疑,他是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啊。 元宵节很快就到了,这是最令人值得期待的一天,因为在那一天他们不论如何都要将洛晗救出来,让他跟洛父一起生活。元宵节对于每一个人都是开心的一天,而对温靖翎来说元宵是特别的,元宵的前夕亦是特别的。 在元宵前夜,独孤彤萱终于从皇宫出去,去找温靖翎,她最中鼓起了勇气去找他,事情终究是要面对,不能因为自己不敢听就拒绝面对,该来的终究是要来,如果他真的心里还有其他人那么她祝福他们,如果对方不见了那她就跟洛晗说的一样还有机会,一直在一起总有一天能够感化他,如果只是当做妹妹那般,那她会让他认清楚,她要做的不是他的妹妹,而是想要与他共度余生。 “独孤小姐你来了,好久没见你了。”秦府的守门人见到独孤彤萱出现了都齐齐一笑,表示友好。对着他们独孤彤萱也是一笑上了阶梯说道:“能帮我把翎哥哥叫出来吗。”听她这么说守门的人都愣了一下,这是为什么,明明可以自己进去见人为什么不进去,反而要别人转告。有人也问了起来:“独孤小姐,为何不自己进去呢,秦府的大门是为你们敞开的。” 听言独孤彤萱却抿嘴微微的摇了摇头,说道:“你们帮我一下吧。”见她就是不愿意进门,他们也不能说什么,只让她在这里等一下他们进去叫人。独孤彤萱谢过,站在门口静静的等着。 进去通报的人告诉了温靖翎说独孤彤萱在外面等他,他也觉得奇怪为什么她不进来,问他,他也摇头表示不明白。在一旁坐在桌子上听着的秦乐修那是一笑说道:“行了行了,赶紧出去跟彤萱妹子好好聊聊吧,你们一直这样也不行啊。”他一开口就将自己这几日的想法说了出来,温靖翎转头看着他,眼中略微的带着诧异,但是秦乐修却视而不见,看向其他地方,对着进来通报的人挥了挥手示意他先离开。 “好了好了,别看了,赶紧出去吧,外面怪冷的,你就让彤萱妹子一个人在外面吹着寒风吗。”秦乐修从桌子上跳下,对着他挑了挑眉头,说完话就离开了他的视线。温靖翎坐在原处有些发愣,一想到外面那么冷独孤彤萱还站在门口他也坐不住立马就起身朝着大门而去。 他看到独孤彤萱的身影的时候,她没有表现的觉得很冷,背对着大门,双手似乎放在胸前来回搓动,但是就是没有让后面的人看到,特别是还披了一件披风,后面的人也看不清楚。温靖翎慢慢地走过去,站在她的身后柔声道:“这么冷的天,为什么不进去。” 一听到身后有声音独孤彤萱的身子不自觉的被吓得一抖,但是听那声音是自己最熟悉的声音,当即她就转过了身子脸上绽开笑容,对着他说道:“翎哥哥你出来了。”看着她那被冻得发红的鼻尖,那脸颊也因为寒风的吹彻变得微红,温靖翎慢慢地抬起手,放在她的脸上,感受着她脸上的凉意,独孤彤萱看着他的这些举动有些微愣,只见他笑得温柔,声音也是极为轻柔的说道:“可用过晚膳了。” 听此独孤彤萱立马就笑着点了点头说:“用过了,就是用过了才来找你啊。”听到她说自己吃过晚饭了,温靖翎也就放心了些,将手慢慢放下。看着温靖翎不说话了,独孤彤萱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的看着他说道:“翎哥哥,我们很久没有一起逛过夜市了,一起走走好吗。”这个温靖翎自然不会拒绝,他淡淡的笑着点头回应:“好。你去哪,我都陪你。” 能听到他这么说独孤彤萱自然是高兴的,转身就跑下了阶梯。见此温靖翎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慢慢地走下阶梯嘴里还温柔的说着:“慢些走。”独孤彤萱笑着回头看了他一眼,她走在前面,温靖翎在后面跟着,看着她在前面蹦蹦跳跳的,他也会偶尔开口让她慢些,免得摔了,怎么都说是女孩子家又不是小孩子了,这么蹦蹦跳跳的难免会不好。不过既然她高兴她愿意他也就无所谓了。 温靖翎陪着她逛着这京城的夜市,因为是新年期间这些街道上的人都比平常要多很多,异常热闹,处处洋溢这喜悦的气氛。虽然独孤彤萱逛过不少夜市,但是这个时候总是特别高兴,对很多东西依旧抱着很大的好奇心,街边的马戏表演,胸口碎大石,武术表演都让她看的很开心,温靖翎只需要走在后面看着她,免得跟她走失。 独孤彤萱跑到一个卖糖葫芦的人边上,取了一根,温靖翎走到她边上为他付钱。独孤彤萱笑笑,伸手就将糖葫芦塞到他嘴边,让他吃。温靖翎瞪着眼睛看着这串冰糖葫芦在自己嘴边,她一直往自己这边推,但是他一直往后移。见他一直往后退就是不吃,独孤彤萱有些疑惑了:“翎哥哥,你不喜欢吃嘛。” 恍然间,他似乎听到了其他声音,那个糯糯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那样天真的声音,所做的一切都还是为了彼此,他的视线有些晃神,眼前是一个身着红衣的小姑娘,她一脸惆怅的看着自己说:“宸哥哥,你不喜欢吃吗。” 独孤彤萱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异样,多看了两眼后发现他真的有些不对劲,她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冰糖葫芦,二话不说的就将糖葫芦往他嘴里塞去,这个时候不放进去还什么时候放。这么被强制性的塞进去之后,温靖翎确实反应了过来,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一串糖葫芦已经进了自己的口中,他瞪着一双眼,然后又看看对面站着的独孤彤萱,她一脸无辜的说道:“我刚才问你,你不说话,我就……自己动手了。” 她这么把话说完,温靖翎也意识到是自己晃神了,把眼前人错认为她人。温靖翎淡淡的笑了一下,咬下一颗糖葫芦之后对她说道:“我在去给你买一串吧。”独孤彤萱听了立即伸过手将他手上的糖葫芦一把夺过,摇着头说道:“不用了,我吃这一根就好了,本来就是给你咬一个而已。”说完这话就将糖葫芦往自己嘴里塞了去,咬下一颗。温靖翎看的心中一惊但是也没有说什么。 看着他似乎心中有什么事情的样子,独孤彤萱看的也不是很舒服,一手拿着糖葫芦,另一只手伸过去拉起他的手继续往前走了些,是一个大树下,树前来来往往的人很多,让人看不过来,但是此时的独孤彤萱只有自己眼前这人。她放开温靖翎的手,转过身子看着他,将自己的糖葫芦别在身后,略微的低着头,她今天来就是要把事情问清楚的,不能一再退缩。温靖翎很温柔,温柔到不忍心伤害她,所以不会主动开口,既然这样那就由她来问。 当他被拉到这棵树下的时候,他知道她要问什么,他也看着这个地方,他曾经来过。那个时候,他和赫连婧琦来到这树下,交换了所谓的信物,想着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当时的场景。 “翎哥哥……”独孤彤萱突然出了声,叫了他。温靖翎抬起头,看着她,依旧面带微笑。 “我知道,现在问你这个问题,或许会不太好,可是……我还是想早点知道,这样我便不会一直纠结。”独孤彤萱也抬起了头,眼神异常坚定的看着他的双眼,温靖翎笑着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我知道,你知不知道这棵树下对我意义非凡。”温靖翎突然转移了话题让独孤彤萱措手不及,当即就看了看这棵树,发现并没有和其他树有什么不一样,只不过比寻常的树都要大很多,树上系了一些红色的彩带。 “九年前的除夕,我在这里和一个姑娘一起交换了信物。那时候的我们很好……”温靖翎开始叙述着一些以往的事情,独孤彤萱很想知道他以前究竟经历过什么,可是现在他却在说他和另外一个姑娘的事情,她变得茫然,这就是要拒绝她的前奏吗。想着她的头便低了下去,别在身后拿着糖葫芦的手慢慢地垂下了些。温靖翎的嘴角有着那样的弧度,独孤彤萱开始羡慕起那个姑娘,让他谈论起来的时候竟能这样温柔的笑着。 “所以,在这个对我来说特别的地方,我要告诉你……”温靖翎笑的温柔,双眸直视着她,独孤彤萱的眉头紧紧地皱起,拿着糖葫芦的手紧紧地握成拳,这大概就要拒绝她了吧,“等救出洛晗,我过及冠之礼之后,我便娶你。” “……”突然的,独孤彤萱只感觉全世界都安静了下来,边上没有,只有他们二人,她瞪着双眼,看着他,那样不敢相信,她的嘴巴微张着,心跳猛然的停了一下。她看着温靖翎笑的温柔的脸,让她觉得这是错觉,她吱吱呀呀的发出声但就是说不出话来。温靖翎含笑的看着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说道:“怎么?不愿?” 这样一声轻柔的声音在她耳畔落下,独孤彤萱猛然回过神来,摇起头说道:“不不不……不是,只是……太突然了……翎哥哥你,你刚才说的……”温靖翎轻轻的点了一下她的额头,无奈的笑道:“你啊,刚才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 “啊……”独孤彤萱微张着嘴,一脸茫然,他刚才究竟说了什么。温靖翎转头看向了边上的树,浅浅的笑着说:“虽然她曾经对我很重要,我想要保护她。但是,我现在已经找不到她,而且我相信她已经不需要谁的保护,便可以过得很好。我也是时候,该放下了。”独孤彤萱一直这样定定的看着他,说不出话来。温靖翎回过头看着她,对着她笑笑,她也是一时高兴当真忘了自己身处何处,上去就抱住了他,温靖翎虽也是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抱住她,虽然不适应这样的变化,但是他会努力适应。 他们在一起抱了一会,独孤彤萱还要拉着他玩,就往前走了走。 突然的,一个人慢慢地从他身边经过,那人身着红衣,头发挽起,头发柔顺的在肩膀上披着。那人从他身边擦过,似乎她手上的东西碰到了他。温靖翎转过头看着那人,那人也回过头看他。那人的脸上戴着半截面具,遮住了上面的面容,她回过头看他的时候是一脸的诧异,之后便是对着他甜甜的歪头一笑,眼中璨若星辰。温靖翎看的有些发怔,那样的双眼似乎在他脑中出现过,不过刹那间。 “叮铃”一声,清脆的铃铛声在他耳边响起,当他再看之时哪还有那个身着红衣面戴半截面具,带着璨若星辰笑容的少女,仿佛刚才的那一个场景都是自己的幻觉。 “翎哥哥……” “宸哥哥……”两个声音交叠在一起,他猛然的回过头,看着独孤彤萱正拿着糖葫芦在对着自己招手,渐渐地边上似乎有那样一个影子出现,很快消失不见。温靖翎的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的消息,轻声说道:“再见,琪儿!” “翎哥哥,怎么了啊。” “无事。”温靖翎一声浅声回应,二人执手而走,在那树下曾经有过那样的承诺,现在将那承诺许给另外一个人,另外一个需要这个承诺的人。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四十七节:眼力着实厉害 温靖翎的一句承诺让独孤彤萱忘记自己身在何处,做了什么事情,只是她回到皇宫的时候是笑容洋溢的,看的独孤夫人那是一愣一愣的,这出门的时候还心事重重的,怎么回来之后就又变了一个人似的,还有那种甜甜腻腻的感觉是怎么一回事。虽然之前也是一直心情很好的样子,但是今天很不一样,那种喜气洋洋的感觉太过强烈。 最终,独孤夫妇二人还是决定去问个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这心情一阵一阵的,着实让人害怕啊。他们到她房内的时候,独孤彤萱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头发,脸上一直带着笑容,时不时的“嘿嘿嘿”的笑一下,把他们二老那是吓的一抖一抖的。独孤彤萱从铜镜中看到自家爹娘的倒影,她摸着自己的头发转过身看着他们二人笑着问道:“爹,娘,你们怎么了?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独孤宏田夫妇二人面面相觑,看着她,拉着她的手一脸忧愁的说道:“萱儿啊,你要是在外受了什么委屈就要跟爹娘讲,你这样一会难过又一会开心的,可把我们吓坏了。”看着他们二人为自己担惊受怕,独孤彤萱也觉得自己有些不厚道了,之前是因为温靖翎没有明确的回复,而且自己的表现又太过丢脸,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温靖翎已经表明了心态,而且是自己想要的结果那么也应该告诉他们,不能让他们一直为自己的婚事操心了。 想着,独孤彤萱再一次笑眯眯的转回去继续慢慢地梳着自己的头发,略带羞涩低下头去,看的独孤宏田二人那是一阵揪心,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只听独孤彤萱那带着喜悦的,慢悠悠的声音飘到了他们二人的耳中:“爹娘,你们日后……不必再为我操心婚事了。” “……”她突然这么说他们二人倒是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几天一下开心一下难过也是因为自己的婚姻大事?可是不应该啊,这丫头之前可不管这些的。他们二人看着镜子里的独孤彤萱那样不一样,她娇羞的低着头继续说道:“就在今晚,翎哥哥说过,等他过了及冠之礼,便娶我。” 就这么说话的瞬间,她的声音很轻盈,让他们有种幻听了的错觉,他们二人一脸的呆愣,二人又是面面相觑,在确认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可是他们两个人都听见了,那就不会是假的了。独孤夫人一下子就将人掰过来,面向着自己诧异道:“萱儿,真的假的,翎儿说要娶你?”看着自己的娘亲这般不敢相信,独孤彤萱也佯装着一副苦恼的样子说道:“娘,你就这般不相信我的话?” 独孤夫人听着立马就摇起头来,笑着说道:“不是啊,只是事情太突然了。”独孤彤萱也笑笑并没有再说什么,她抬头看人的时候,发现独孤宏田是一脸想不明白的模样,这样的父亲让她觉得很奇怪,开口便问了:“爹,你怎么了?你莫不是不高兴?” 这话怎么能随便乱说,独孤宏田当即就摇起头笑道:“哪有的事,只不过……不知道翎儿究竟有什么考虑的,最后答应了你。” 说起这个,独孤彤萱便笑了笑,回想起了那个时候在树下,他说:“虽然她曾经对我很重要,我想要保护她。但是,我现在已经找不到她,而且我相信她已经不需要谁的保护,便可以过得很好。我也是时候,该放下了。”说完这一段话的时候,独孤彤萱的嘴角都是含笑的。独孤夫人在一旁听得认真,也不知道是哪里感动到了她,眼中泛起了泪花,让独孤彤萱看的那是吓的一跳,赶紧拿手帕擦擦。 独孤宏田却站在一旁暗自的叹了一口气,或许放下是好的。他低头看了一眼坐在凳子上为母亲拭泪的独孤彤萱,自己的女儿能幸福才是最主要的事情啊。 独孤一家带着这么一份喜悦安然的回到自己的房内入睡,独孤宏田却一时之间睡不着了,他的脑中想的都是温靖翎的事情。他的心里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次日清晨,元宵佳节,宫中又是一阵忙碌,皇宫宴请全朝文武百官,重头戏自然是在晚上。这一次秦乐修等人没有等到晚上的时候再偷偷进去,而是中午文武百官进宫的时候就都一起进了皇宫,在皇宫中等待着时机。秦乐修带着温靖翎到“怜曦宫”去找洛晗,白天里跟他聊聊天,温靖翎就站在一旁,真的做一个小厮该做的,就一直站着。独孤彤萱没有去,因为她实在是没有什么理由直接就跟着一起进去,跟赫连婧琦又不是什么熟人,两人似乎有些相互排斥。 这一晚,他们无论如何都要讲洛晗带出去。 到了晚上,温靖翎和独孤彤萱找了两身太监和宫女的服装穿在身上,秦乐修因为突然有事只能出宫,所以一切都只能靠他们自己。秦乐修临走之前是一百个不放心,但是温靖翎二人再三强调让他放心,这一次一定会办妥。虽然不放心,但是秦乐修自己的事情也确实是脱不开身,这才不能留在宫中,只得离开。 温靖翎和独孤彤萱二人没有分开走,他们也一直留在“怜曦宫”。虽然那个时候说等着宴会结束的时候趁着混乱离开,但是只要抓到时机就可以带着跑,总之抓到任何一个可以逃跑的机会。 洛晗在沐浴更衣,这让温靖翎二人不是很明白是为什么,难不成是因为快要离开了,在离开之前要洗个澡,不然以后在逃命的时候,就很难有机会洗澡了?不过这也是他自己的事情,他们只需要到时候瞅准时机,带着洛晗离开就好。 赫连婧琦在自己的房内梳妆,温靖翎一直守在她的房门外边,只要她一离开,只要他们有机会就可以带着洛晗离开了。 “翎哥哥。”突然的,温靖翎的肩膀被拍了一下,他不会被吓到,因为这个人是他最熟悉的人,他转过头去看人问道:“你怎的来此。”独孤彤萱撅着一张嘴说道:“我不放心嘛,就跟过来了。而且……洛晗哥已经回到自己房内了。”温靖翎听着点了点头,然后手指放到嘴唇前,示意她先不要说话。 看着赫连婧琦着装完毕出了房门,径直的朝着大厅走去。温靖翎二人在一旁悄悄地跟着,在路上赫连婧琦稍微停住了一下脚步,对着边上的陆允楠说了什么就继续走了。陆允楠似乎有了什么任务,转身就离开了她边上,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他们想着应该是要去什么地方。 然而,陆允楠下一刻就出现在了他们身后,独孤彤萱先看到了陆允楠,她跟在他们身后并没有出声,而是就这么默默地跟着,大概是想要看他们究竟是想要做什么吧。独孤彤萱会看到她也是一个意外,她只感觉自己身后似乎有人在看自己,感觉怪怪的,她一回头就对上了陆允楠那一双笑意盈盈的双眸。她被吓得一抖,反手就抓住温靖翎的衣袖。温靖翎也是觉得奇怪这突然这么紧张的抓住他做什么。 当他回头的时候,就看见陆允楠一脸认真的神色看着他们二人说道:“虽然不知道你们要做什么,但是,我家师妹请你们进去聊聊。”就这么一句简单的话,就很明显了,不是陆允楠发现了他们,而是赫连婧琦发现了他们的存在,并且让人来抓他们。抵抗当然是不明智的选择,这里是皇宫而且还是“怜曦宫”,赫连婧琦身边的师兄师姐那都是高手,跟他们做反抗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赫连婧琦端坐在大厅之上,慢慢地喝着茶,等着陆允楠将人带来。 进来的人就如她所想是一男一女,身着宫人装。温靖翎二人被陆允楠赶进大厅,二人也没有下跪的意思,边上的雅兴便开口说道:“大胆,见到公主也不跪下行礼。”温靖翎二人没有任何反应,赫连婧琦看着淡淡的一笑放下手中的茶杯慢慢地一抬手说道:“别这么说,他们……可不一定是什么宫人啊。”这话音落下,让独孤彤萱觉得很诧异,都还没看到他们的脸就能这么说嘛。温靖翎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 “不知二位来此,究竟所谓何事。若是找我有事,叫人通报一生便是,为何还要这般躲在暗处跟踪,这样多不好啊。”赫连婧琦说话的语气很是轻佻,轻飘飘的让他们听起来不是很舒服,但是他们能说什么呢,只能听着。看着他们自己说完话了还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她便走到他们二人身后,看着他们的身影,原本浅笑的脸色变得笑意更浓只说:“二位可都是贵客,何不以真面目相视。” 听到这话二人便是身子齐齐一僵,就这么轻轻的看一眼就知道他们现在这张脸不是原貌了吗,当真是名师出高徒啊。 “既然公主知道,为何还要这般客气。”温靖翎抬起了头,赫连婧琦在他们身后,他不能转身,只能这么说着。赫连婧琦慢慢地踱步到二人面前,嘴角含着笑意看着温靖翎,视线一下子移到了独孤彤萱身上,一笑便是二话不说的伸手到她脸上,手一挥,她的手上便多了一张人皮面具,独孤彤萱的面容显露出来。赫连婧琦看着她的脸丝毫没有感到任何的意外,手上拿着那张人皮面具端详起来。 独孤彤萱突然被撕下人皮面具也是有些慌乱,急忙抬头去看温靖翎。他看了她一眼,悄悄地将其护在身后。他的举动赫连婧琦都看在眼里,只是什么都不说,抬眼便对上他的双眸笑道:“既然都知道了,那么——温公子,也可露出你的原貌了。”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四十八节:必要你付出代价 赫连婧琦会知道温靖翎是谁他已经不惊讶了,既然都已经知道独孤彤萱的身份了那么他的身份自然也是不难猜的。他注视着她的双眼,既然已经要放下那么就没有什么好不敢直视的。 看他直视自己的双眼,赫连婧琦的唇角勾起一抹淡笑,抬起手搭在他的肩上,身后的独孤彤萱一惊想要做点什么,但是被温靖翎的手拉住示意她不要动,这才无奈的看着她对着温靖翎动手动脚。赫连婧琦的手向上摸去,停在脖子和头的交接处停下,淡淡的笑着,慢慢地抬起手,食指和大拇指捏住一张薄薄的东西撕扯开来。 慢慢地那张普通的脸露出原来的俊美的样貌,双目坚定的看着她。赫连婧琦瞥了一眼自己手上的那张人皮面具,慢慢地手垂下,面具掉到地上。她这样一眼就能人出来的眼里不得不让温靖翎怀疑第一次扮作太监进来救洛晗的时候,那个时候她就叫住了他,那个时候真的没有认出来吗。 他一直看着她让赫连婧琦有些诧异,歪头问道:“你一直这般看我,是有事要问?”现在既然她没有提起那么他也没必要自找麻烦,他只开口问道:“你怎知我们在那。”赫连婧琦站着静静的看了他一会,随后一笑转身往里走淡淡的说道:“没有为什么知道,我为何知道……你猜啊。”说着她猛地一回头对着他们二人一笑。温靖翎看着她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既然没话要问了,就该我问你们了。”赫连婧琦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慢悠悠的说出这样一句话。温靖翎慢慢地转向她,面朝着她,将独孤彤萱牢牢的护在身后。他这么一动也是引起了赫连婧琦的注意,唇角轻轻一勾继续说道:“二位来我‘怜曦宫’作甚。”听此独孤彤萱在后面不自觉的缩了一缩。 他们二人双手紧紧的我在一起,纵使是手在后也能让人感觉到他们的十指相握。赫连婧琦用余光瞥了二人一眼,挑了一下眉头说道:“问个题外话,二人可是要共结连理啊。”这句话一问完便是眉头一皱,这件事情可基本上没人知道,就连独孤宏田夫妇二人都是昨晚临时知道的,就连秦乐修都是在不久之前才知道的,洛晗都还不知道,她却知道了。 看着温靖翎的眉头紧皱,赫连婧琦轻笑出声,对着他摆了摆手说道:“别那么紧张,我只是随口猜测的。你将她紧紧护在身后,又一直握着她的手,还这般护她,应该是要娶的。”赫连婧琦慢慢的转过身面朝着他,继而笑道:“开来我这猜测不错,那真是——恭喜温公子,喜得良人了。”说着还做了个恭喜的手势,对着他淡淡的笑着。温靖翎没有说话,就是这样看着她,她要说的绝对不是这些,得小心些。 “几个月不见,温公子我们也算得上是旧友了。如今你们偷偷地来‘怜曦宫’究竟是做什么,还在暗处监视我。”说着,赫连婧琦的脸稍微的冷了些。这话应该怎么说是值得思考的,不能告诉她他们来的目的是为了把洛晗带出去吧,这样非得把他们抽筋扒皮不可。温靖翎想了想最后还是说道:“我们此番而来为何事,恕我等不能告知。”听到这话,赫连婧琦挑了挑眉,那一声笑竟听不出是轻笑还是冷笑还是嘲讽,只是听起来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 赫连婧琦抬起手将自己的脸边的碎发撩到一边,一副在思考的样子食指轻轻的抵在下巴说道:“恩,让我猜猜……你们来‘怜曦宫’多半是为了见洛晗。”说完这一句话她就转头看了他们二人一眼,温靖翎表现的很镇定没有什么表情,倒是站在他身后的独孤彤萱一阵紧张,紧紧地抓着温靖翎的手。赫连婧琦见前面的人没有什么表情,后面的人又看不见她便靠近了他们那边走了走,绕在他们边上。独孤彤萱为了不让她发现什么就一直低着头,靠的温靖翎很近。 大厅的灯光很亮,可以看清一个人的表情,但是她一直低着头就很难见到了。在场的宫女也只有雅兴和羽灵二人,还有陆允楠站在门口看着他们什么都不说。赫连婧琦双手环抱于胸前站在他们二人身侧,继续想了一下说道:“你们会在外面看我是想知道我什么时候出寝宫吧。” 这个时候温靖翎也是淡淡一笑,看了她一眼说道:“公主很聪明,一猜就中。”按照她这种猜法,八成是可以猜到他们来的目的,既然是这样那么他们一直不说话也不是办法,只能想办法脱身了。但是一旦被赫连婧琦逮到,要脱身可是谈何容易。温靖翎突然回应了一声让赫连婧琦颇为意外的说道:“我还以为你们是铁了心不回答呢。”说着赫连婧琦便往回走,跟他们拉开一些距离,然后回过身面对着他们浅笑道:“从你们进这个大厅开始,我便有千万种方法——让你们说出你们此行的目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满是自信,那种自信从她的神态眼神中透露出来,更多的是从她的言语中透露给他们。她这话音刚落下,温靖翎便意识到什么似的瞪大了一些眼睛,一瞬间的惊讶让瞳孔收缩,当即问道:“你做了什么。”他这般紧张兮兮的样子的让赫连婧琦不屑的笑了一笑,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折扇出现在手上,将折扇展开挡在胸口处说道:“这么着急做什么,我又还没做什么。” 说着赫连婧琦用折扇扇起了风,把垂在边上的发丝扇的飘起,淡然的说道:“你可还是跟以前一样啊。”这句话让他在心里打响了警钟,这句话也让后面的独孤彤萱有了反应,慢慢地从他身后探出头,慢慢地走出来面对着赫连婧琦,脸上带着一丝疑惑,她刚才应该没有听错,她说温靖翎还是跟以前一样,他们二人真的认识才是。 看着独孤彤萱从他身后出现,赫连婧琦对着她淡淡的一笑。温靖翎有些意外的转过头看她,但是她却没有看自己。他刚想说什么就听见赫连婧琦那一声妖娆至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缓缓说道:“哦,对了,独孤小姐——还不知道你将要下嫁之人究竟是何人吧。”没错了,赫连婧琦果真知道温靖翎的过往,他们二人之间认识。独孤彤萱眉头微蹙紧紧地盯着她,温靖翎听着却有些不自在,又是一个迈步挡到了她的面前,独孤彤萱见此有些发愣,看着那个挡在自己面前的背影,她静静地开口道:“翎哥哥,你们……当真是认识的。” 听着温靖翎抿了抿嘴唇,只是淡淡的点了一下头说道:“之后,我在说给你听。”听到这话赫连婧琦笑了起来,面前的折扇扇的越发快了一下,然后停下说道:“何必等待以后呢,现在便把话说清多好啊。夫妻之间不该有什么秘密,说清楚不就都好了吗。”一时之间温靖翎没有说话,如果赫连婧琦真的要说那么他不能阻止,只能任由她说出来。 听着赫连婧琦那得意的笑声,站在身后的独孤彤萱就不满了,她的翎哥哥怎是她能嘲笑的。想着她就再次从他身后站了出来,严肃的说道:“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信。翎哥哥说之后会告诉我那就是之后,我不需要别人告诉我。”她会突然站出来说话让二人都愣了一愣,在她刚说完没多久温靖翎便有些担心起来,赫连婧琦被呛了不管怎么样心里都不会舒服,担心她会对彤萱下手,他拉了拉她的手想让她回到自己身后,但是这一次独孤彤萱似乎是跟赫连婧琦杠上了,说什么都不要被他护在身后。 为此他也没有办法,只能继续盯着赫连婧琦,以免她之后会有什么动作他没有看见。赫连婧琦的脸色却是没有刚才那么好,脸上在那一瞬间确实没有其他表情,不过很快她便笑了起来似乎并不在意她刚才说的话,只是悠悠的说了一句:“果真是相信啊。若他真的愿意说,怎会今日才讲。” “赫连婧琦,现如今的我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我,我已经威胁不到你。”温靖翎在她说完之后慢慢地接上,现在的他不会成为她的阻碍,不会阻止她做任何事情,现如今她做什么都与他无关。听到这话,似乎引起了赫连婧琦的兴趣,她轻轻的挑了一下眉头,勾起唇角笑道:“是,现如今得你威胁不到我,我做什么也都跟当初不一样,你管不到我。说白一点,便是现如今的一切都与你无关,可是——若是皇贵妃娘娘和十一皇子……啧,这可怎么好啊。”说到后面的时候一副惋惜的模样着实让温靖翎看的觉得刺眼。 那时候赫连裕手臂上的伤痕重新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那样开朗的人竟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这对他来说是多么重的创伤。温靖翎的眉头紧皱,一直盯着她淡淡的开口道:“你想做什么。”他的语气中已经隐含了怒意,但是赫连婧琦却丝毫的不在意淡然一笑说道:“怎么,不是说与你无关了吗,现在怎的……还在生气呢。”从她的语气中,独孤彤萱开始感觉到温靖翎之前的身份绝对不简单,至于皇贵妃和十一皇子她有听秦乐修提起过,说他们二人见到温靖翎的时候都很友好,或许是因为这样让他很在意他们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温靖翎本身又是那种很在意别人的人,现在他们被威胁了,他自然不会很好受。 “你最好不要动他们。”温靖翎纵使很生气也不会像常人那样咬牙切齿,只是言语之间很是冷淡,让人浑身发怵,这样的温靖翎让独孤彤萱都觉得很陌生。 听言赫连婧琦更是不屑的笑了笑说道:“那我们——可以走着瞧啊。” “若你动他们,我定要你付出相应代价。” “哦?”赫连婧琦一挑眉站在他跟前与他四目相对,“拭目以待。”他们二人,一人眼含笑意,一人眼中带着寒意,似乎是被这寒冬感染了。站在一旁看着的人都感觉到了温靖翎的敌意,但是赫连婧琦却丝毫不在意的样子,让人确实觉得很强悍,竟然能讲这么强烈的敌意忽视。 最觉得害怕的还是独孤彤萱,这样的温靖翎她这么多年以来真的是头一回看见的。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四十九节:血色玉佩 他们二人之间的那种敌意是愈发的浓烈,还是赫连婧琦先转开了视线,回到座椅上坐下,翘起二郎腿,单手撑着脑袋静静的说道:“说吧,今日的来意。” 她也不跟他们多说,直奔主题,温靖翎二人面面相觑,他们相信赫连婧琦说的话是真的,从他们进大厅开始就有千万种理由让他们说出来,而这个理由绝对不是针对温靖翎,而是独孤彤萱,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温靖翎开口说道:“我们今日来主要还是希望公主将洛晗放了。” 这话一说完,赫连婧琦的另外一只手摊了一下一脸怪异的看着他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洛晗是为何会被我带回来。他们家跟李太师可是同伙,哦不——现在应该说余党。李太师一干人什么状况是天下皆知的事情,我想不需要我多说了吧。”任何事情只要她做了都有她的正当理由,根本无从辩解。她最常用的理由那就是她做事不需要理由,若是她能跟你说道说道她的做事理由,只能说明那是她心情好愿意讲。 “你应该也清楚洛家的为人,怎可能做一些危害朝廷的事情。他们之间不过是商业往来。”虽然知道自己说不过她,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为洛家说几句,或许他们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但是他不希望自己到时候会后悔没做这样的事情。赫连婧琦听着确实摇起了头,一声冷笑道:“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我怎知他们之间的交情究竟如何,有句话叫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看着对朝廷有危害的,自然要加以管束。而且,他们现在也过的很好不是吗,我也有好好待洛家父子。” 她的话说完温靖翎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她说道:“令他们父子二人永生不能再见的人是你,让他们不能够再享受到寻常人家的快乐,你能说这是为他们好?”赫连婧琦的视线淡淡的落在他的身上,只轻声说了一句:“可是,这与你何干。”这话出来让温靖翎一时语塞,确实这件事情与他没有什么太大关系。 “怎么没关系,洛晗哥与我们家交情甚好,洛家有难我们又怎可袖手旁观。”就在温靖翎在想后面要说点什么的时候,边上的独孤彤萱突然大声的说了出来。确实,洛家与独孤家交情不一般,按理说他们两家距离相差甚远,一个是将军一个是商人,怎么看都不太可能走到一起,可是他们就是如此有缘成了交情很好的朋友。她的这一声开腔让赫连婧琦的视线落到了她的身上,上下打量着她,大概是觉得眼前这个女子跟她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了。 见她在看独孤彤萱,温靖翎下意识的往她那边靠了一下。见此赫连婧琦只是一声冷笑,如果她真的要动手谁挡在前面都没有用,多挡一个就多伤一人,没有什么差别,最后达到目的就是了。赫连婧琦突然起了身,一副想起了的样子,用折扇拍了一下手说道:“对啊,你们独孤家和洛家也是交情匪浅,那……此事,或许你们也有关系啊。” 话音落下,他们没想到赫连婧琦竟然会这么说,独孤一家世代忠良,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朝廷的事情,她现在却这么说,说明她这是在质疑他们独孤家的忠诚,这让独孤彤萱就一下子不能接受了,说她可以,但是不能牵扯到她的家人啊,她一下子将温靖翎挡在自己面前的手挥开,上前一步就指着她说道:“不要以为你是公主就可以随便诬陷我们独孤家。我们独孤家世代忠良,从来没有过丝毫谋反之心,你……你怎能这般说话。” 看来是气急了,赫连婧琦只是斜眼瞥了她一下,温靖翎急忙将她拉了回去,独孤彤萱也转头看了他一眼意识到自己莽撞了也就退了回去。赫连婧琦并没有什么表态,只是淡淡的说道:“不可否认,独孤一家世代忠良,可难保……活着的人,有异心啊。”他们二人听着当即愣了一愣,齐齐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证明,还是不要跟她辩解的好,清者自清,独孤宏田也是经受的住非议的人。 “我们且不说这些,洛家是什么样的,我们并不清楚,我只知道——他们与李太师一伙人勾结,我定然不能将人放了。”赫连婧琦将折扇拍到另外一只手上接过折扇,双手背在身后一本正经的看着他们,说的就像真的一样,差点就要信了。温靖翎二人也是皱着眉头,让她放人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们现在这么说不过是拖延时间,想对策撤离。 “我想了很久,决定,让你把我放了。”在他们都没有说话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一声干脆的声音,这个声音对于在场的所有人都很熟悉,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到门口,看着那个身着白衣的男子出现。温靖翎二人见到他也是有些诧异轻声叫了一声:“洛晗?”洛晗对着他们二人笑着点头致意,走到他们身旁站定,看着那个一身火红的赫连婧琦。 见是他来了,赫连婧琦依旧不在意,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折回椅子上坐下,看着面前并排而站的三人面无表情淡淡的道:“你们现在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温靖翎和独孤彤萱二人都是面露难色,他们确实不能跟她谈条件,他们看了看一旁的洛晗,只见他的脸上表情淡淡的似乎刚才什么都没有听见,嘴角还有一丝浅浅的笑意?是他们看错了吗。 没一会,他们就看见洛晗有了动作,从怀中掏出一块红色的东西,直接抛向赫连婧琦却什么都不说。赫连婧琦也伸手接住,我在手中放到面前慢慢地将手摊开,掌心握着的是一块血红色的玉佩,这块玉佩她自然是眼熟的,是她曾经买的一块玉,在几年前送给了一面之缘的洛晗,就是报答他帮助了自己,并且许诺给他一个承诺,他可以对她提出一个要求,只要她能做到便会做。 赫连婧琦将这血玉拿在手上看着,在手中翻滚来翻滚去,脸上有了一抹淡淡的笑意道:“没想到,你现在便用了。”温靖翎和独孤彤萱二人看的自然是一脸的呆愣,不止他们二人发愣,就连赫连婧琦边上的人也是一脸的疑惑,这血玉是什么来历,而这块血玉的来历只有他们二人知道,再无第三个人知晓。 听她淡淡的说这么一句话,洛晗也低低的笑出了声说道:“当初我不用也是因为一己私欲,我想要靠近你,想着人心都是肉做的,总会被我感化的时候。可是,相处了那么久让我渐渐明白,这都是不可能的。我也死心了,不会再纠结于你,所以我不想再继续在你身边待下去了。”在他说话的时候边上的人都很认真的在听着,他们都知道他的心思,只是现在听他自己说出来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那一边的赫连婧琦一直把玩着手中的血玉,看着自己的手没有看他一眼,静静的听他说完后也只是轻声一笑起了身看着他说道:“好,我赫连婧琦自然也是说到做到,既然是我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我必然会做,放你走便是。”听她这么一说温靖翎二人也是面带欣喜,虽然不知道那块血玉是什么来历,但是没想到会让赫连婧琦放人,她说说到做到看来是此前给了洛晗什么承诺。赫连婧琦人虽善变,但却说到做到,这还算是她的一个优点。 洛晗可以跟他们一起出皇宫了自然是高兴的,他们的任务也可以不冒任何风险的离去了,这是好事。然而事情却并没有那么顺利,赫连婧琦看着他们高兴也并不打扰,过了片刻之后便说:“先不要高兴的太早,人你们可以带走,但是——独孤彤萱你,得留下。” 就这么淡淡的一句话瞬间让他们僵在原地,三人齐齐的看向他。洛晗皱着眉头看着她问道:“为什么。”温靖翎在一旁暂时保持了沉默,没有说话,这个时候并不是抵抗她的时候,先静观其变。赫连婧琦将手中的血玉往后扔,羽灵顺手接住继续站在那处看着他们。三人只听赫连婧琦说道:“没什么,只是不做亏本买卖。我放的可是有跟李太师勾结的人,这可是重大罪犯,把人放了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所以,得让跟洛家交情甚好的独孤家换人顶替。独孤彤萱才是独孤家的子女,自然由她留下。” 她这么说让他们也是愤然,话是他们说出口的,不可能说不是他们说的,这话说的虽然不对但是她若真要这样做他们也没有办法。见此洛晗也是眉头一皱,完全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出,原以为他用了这血玉所有人都可以全身而退,但是没想到赫连婧琦会来这么一出。一众人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赫连婧琦也不急回到椅子上坐下,看着他们在那做决定。 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洛晗自己的事情自然不会愿意让独孤彤萱来承担,更何况她还是个女子,他便说他不出去了,打不了就在这皇宫中待一辈子。赫连婧琦听见了他说的话也只是在他们边上淡淡的说了一句:“我说了放的人,自然不会再留。你若再留,那便去监牢待着。”纵使是这监牢,洛晗也不愿让独孤彤萱留下,温靖翎也是两边纠结,他当然不能看着独孤彤萱留下,万一遭遇什么不测那他要怎么办,同时也不愿让洛晗受那牢狱之苦,他想替他们受罪,可是赫连婧琦并不买账,她要的是独孤彤萱,而不是他。 他们二人在那再三商量都没有好的对策,独孤彤萱却在心里打好了算盘,趁他们不注意转头就对着赫连婧琦应承道:“好,我留下,你放他们走。”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让他们二人措手不及,二人齐齐拉过她不满的指责。可是独孤彤萱却笑笑拉起他们二人的手说道:“我留下没有什么,我并没有做什么赫连婧琦不会对我怎么样,但是洛晗哥就不一样了,若是他再留下便要去监牢,她一向说话说到做到。我最多就是被她关起来,不会怎么样的。” “况且,你们还可以像救洛晗哥那样进来救我啊。”赫连婧琦突然踮起脚尖在温靖翎耳边轻声的说了这样一句话,话虽这么说,但是温靖翎还是不满意,看着她,她要是留在了皇宫那就不在他的视线里,万一出了什么事情那他都不知道。可是现在她已经答应了她,不能再说什么。事已至此,他们只能暂时这么决定,在心里开始暗自盘算,怎么以最快的速度将她救出。 结果已经有了,赫连婧琦起了身拍了拍手,门外进来几个侍卫她开口说道:“将这位温公子和洛公子送出宫门。” “是。”进来的侍卫站直身子,将身子侧对着他们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说道,“二位公子,请。” 温靖翎和洛晗二人走到门口,当即就是一回头看人,独孤彤萱对着他们笑着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赶紧走。现在再怎么不放心,他们也不能做什么了,总不能跟她打起来,这样到最后吃亏的还是他们,不值得。为今之计只能赶紧回到秦府,开始跟秦乐修谈论一下救独孤彤萱的计划。 他们二人被侍卫带走,赫连婧琦站在门口处看着他们离去,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看不见他们的身影的时候,转过身就看着站在原地的独孤彤萱,此时她面无表情,什么都不说。赫连婧琦一直笑着看着她,猛的一抬手,从手中射出去一根银针,扎中她的脖子,独孤彤萱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没躲开,硬生生的被扎了一下。 “你对我做了什么……”一开口那声音便越来越弱,她的身子开始摇晃起来,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话音落下便倒了下去,那根针有催眠的作用,浸泡的药水分量极重,没一会就能睡过去。当独孤彤萱倒地的时候赫连婧琦手一挥淡淡的说道:“把人带下去,严加看管。” “是。”雅兴和羽灵二人一拱手。赫连婧琦也不再去理会倒在地上独孤彤萱,今日皇宫的元宵晚宴,她可还要到场啊。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五十节:令千金要在我寝宫住下 事发突然,这一次救洛晗却把独孤彤萱搭进去了,虽说赫连婧琦暂时不会对她做什么,但是保不齐有个万一那真是后悔都来不及,温靖翎二人也是马不停蹄赶忙回到秦府,等着秦乐修回来。 但是他们到达秦府的时候被告知秦乐修已经回来了,但是在秦少傅的书房内,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谈。温靖翎二人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转身就带着洛晗到他暂住的房内。 皇宫的宴会还在继续,秦少傅以身体抱恙不能参加所以就没有去那宴会。独孤宏田跟自家夫人在底下坐的是如坐针毡,难受的很,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会发生些什么事情,独孤彤萱跟他们说是跟温靖翎一块了,但是他们心底的那一份不安感愈发强烈起来。独孤宏田偶尔抬头的时候可以看见赫连婧琦经常看着他们的方向,带着那种浅浅的妖娆的笑意,独孤宏田只能笑着点头致意。 赫连婧琦也只是回以一个眼神并没有其他什么表示。 “老爷,我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不舒服啊。”独孤夫人终于坐不下去了,拉了拉自家夫君的衣袖眉头紧皱,那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挥之不去。独孤宏田刚和赫连婧琦打过招呼,他慢慢地回头看着自家夫人一脸担心的神色他拉过她的手拍了拍说道:“不瞒夫人说,为夫也有。只是……我等不可擅自离席啊。”就是因为这个让他们夫妇二人极为担忧,那种会出事的感觉一直向着他们袭来。 他们话刚说完,就有宫女走到他们桌前请安,独孤宏田二人将视线放到她身上,暂且停下他们要说的话,看着她问道:“何事?”宫女对着他们一欠身,说道:“公主请二位到尚书房一趟。”这话音落下他们觉得不可置信,那赫连婧琦不是还在上面坐着吗,然而这猛地一回头却发现上面只有赫连建永端坐其上,那个身着红衣的赫连婧琦早就没有了身影。 他们收回视线,对着那宫女说了一声知道了就让她先离开,可是宫女没有立马离去再次开口道:“公主有交代,还请将军和夫人立马过去,有要事相告。”这一句话说完,他们突然知道为什么自己心底的那种不安的感觉是从何而来了,他们的不安不是凭空这么出现的。他们听了只是点点头,起了身,对着赫连建永说明情况,他就笑着准了让他们赶快去。 去尚书房由宫女带路,还说是赫连婧琦特地嘱咐的生怕他们丢了似的。 “将军,夫人,尚书房到了,公主在里面等候。”宫女停在门口,双手交叠在面前,对着他们二人行礼。独孤宏田对着她点点头表示明白,宫女的任务已经达成,自然也就离开了。独孤夫人看着门口的牌匾拉着独孤宏田的手面色担忧的说道:“老爷,这……这里……”独孤宏田拉着她的手,轻轻的拍了拍做安抚说道:“夫人莫怕,有为夫在没事的。”虽然边上有自家夫君在,但是那种恐惧感还是会存在,当初乔氏一家也是在宴会上被叫走,后来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们家人的身影,也就除了还能见到一个升了官做大理寺少卿的秦明辉,再无见过其他人。 他们今天的情况跟他们的何其相似,觉得有些许害怕也是应该的。独孤宏田拉着她没有怎么说话,只是看了看她让她相信自己,独孤夫人也是深吸一口气,事到如今只能进去了。二人并排而走,走进尚书房,大门敞开可以看见门口的摆设,进了屋子先看看赫连婧琦在哪。 尚书房并没有特别大,也没有七拐八拐的地方,进去转头就可以看见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坐在书案之后,手持折扇扇风,勾着那火红的红唇笑着看着他们的方向说道:“将军,夫人你们来了。” “臣(民妇)参见公主。”独孤氏夫妇二人面向赫连婧琦行礼。赫连婧琦立马让他们起来,在这尚书房有没有其他人,按理说他们还是她的长辈,理应她来行礼。这话都是客套话怎能当真,独孤宏田二人笑笑说:“公主言重了。”赫连婧琦听闻只是笑笑没有接下去说,转头就让边上的雅兴和羽灵先出去,他们有事要谈。 雅兴和羽灵二人领命出了尚书房将门关上,守在门口。对于赫连婧琦找他们来这件事,独孤宏田夫妇二人是很在意的,或许一个不注意他们也就出不了这尚书房了。赫连婧琦能看出独孤夫人有些拘谨,双手一直捏着拳头拿着手帕揉来揉去显然很紧张,见此她让二人现在边上的椅子上坐下说道:“夫人不必如此紧张,不过是说几句话罢了。”独孤夫人见自己的紧张被她看出来了她也略显尴尬的笑了笑,点了点头算是作答。 独孤宏田怎么说也是久经沙场的将军,这点事并不能将他吓到,现在就算是她要自己的命怕是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但是独孤夫人就不一样了,是名门之后,在嫁给独孤宏田之前更是深闺女子,大抵是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名门淑女,只是嫁给他之后被宠上了天,言行举止才有些许变化,人也会说话很多,这些都是他赐予她的。 二人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独孤宏田看着赫连婧琦拱了拱手问道:“不知公主叫臣夫妇二人前来所谓何事。”赫连婧琦见他如此着急的想要知道,也哈哈笑了起来,折扇挡着自己的脸,在扇子后面轻声的笑着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此事本该令千金来亲自同你们说清楚。只是……令千金已在我寝宫中入睡,所以只能我代劳来向二位禀明了。”听她开口牵扯到了独孤彤萱二人当即就愣住了,她不是说和温靖翎一块去了吗,怎么会在赫连婧琦的“怜曦宫”睡着了,这里面一定是大有文章。 独孤夫人一听是很快就急了,看着赫连婧琦手却移向了独孤宏田,手一直拽着他的衣袖。这一些独孤宏田也都感受到了,但是他不能表现出什么,只能干笑一声说道:“不知小女怎会到公主寝宫中,是否……是否小女冲撞了公主,若真是如此,那臣……” “诶诶诶,”眼见着独孤宏田要起身赔罪,赫连婧琦急忙抬手将他拦下,让他不要下跪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将军不必这般。”听她说不是什么大事二人在心里默默地松了一口气,既然她说不是什么大事那应该就不会有什么特别严重的问题,独孤宏田的当即接话道:“那……那不知公主,是要说小女的什么事情。可是让臣去将她带回,那臣这就去……” 说着他又要起身,赫连婧琦当即又是一抬手,点着那折扇示意他坐下不要动,她叹了一口气,武夫就是不一样,好动的紧。赫连婧琦淡淡的摇了摇头说道:“我说将军啊,可莫要这般着急,让我把话说完可好啊?”听她这么说,独孤宏田的脸上面露尴尬,人留在赫连婧琦那处是相当危险的,应该说只要是被她盯上的那就是危险的,所以在听到她说独孤彤萱就在她寝宫时他们二人那是齐齐一愣。 独孤宏田夫妇二人点头称是。赫连婧琦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慢慢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绕过桌子走到前面含笑道:“令千金在我寝宫中睡得很好,就不劳烦二位去接了。”这一句话一说完,二人的脸色顿时就难看了起来,独孤夫人的脸色更是瞬间变得白了几分,显然是受到了惊吓。他们的变化赫连婧琦都看在眼里,继续说道:“在去宴会之前,我从自己的寝宫中出来,发现有人在跟着我。后来我命人去找,你们猜我找到了何人?” 这赫连婧琦被跟踪可是头等大事,这事要是被赫连建永知道了可是要将这皇宫翻个底朝天都要把人找出来,现在她却在这里跟他们说这件事,刚才又提到了独孤彤萱,那她说的这个人一定是她不会有错。他们二人一下子都不敢说话,一直沉默,赫连婧琦笑着说:“就是令千金,还有——温公子啊。” 这一下子他们当真是震惊了,他们两个人好端端的去跟踪赫连婧琦做什么。独孤夫妇二人面面相觑,不说话继续听赫连婧琦往下说,只听她语气轻巧的说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们来找我而已嘛。你们也只此前我与彤萱姐姐也是朋友,这次在皇宫再见更是欣喜,我俩相谈甚欢,便让她留在我宫中了。彤萱姐姐也很乐意,就先让温公子先回去了。” 现在赫连婧琦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她要独孤彤萱留在“怜曦宫”并且他们不能见她,这中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他们也不知道,所有的事情只能找到温靖翎之后才能了解了。他们不能公然违抗赫连婧琦的意思,心里再急也只能等时机。赫连婧琦略微的歪着头看着他们二人,笑着问道:“我将令千金留在寝宫中作伴,可好?还是说——你们很不乐意。”说着她的脸上就挂上了一种难过的样子,让他们夫妇二人好是难办。 女儿固然重要,但是这一拒绝赫连婧琦他们怕是要永无宁日,还不知道他们日后会遭受到她怎么样的报复。 他们只能拱手回答:“不会。” “你们放心,我不会留彤萱姐姐很久的,就留那么一段时间。我知道,你们也会很想她,我不能因为一己私欲就不顾及你们的感受是吧。”赫连婧琦对着他们甜甜的笑着,独孤宏田吞了一口口水,独孤夫人的面色早已变得煞白,手都还在抖着,脸色极为难看。 现在只能独孤宏田起身说道:“那就有劳公主照顾小女了。”独孤夫人也随后站起,对着她行礼,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这个时候独孤宏田说过就好了,现在她真的说不出任何话了。 听到这个回答,赫连婧琦也是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让他们回到宴会上去看戏。赫连婧琦转身朝着门外走去,雅兴和羽灵二人早已替她把门打开,让她出去。在离开之前,她还特意回头看了一眼独孤氏夫妇二人,独孤宏田二人对着她一拱手行礼道:“臣(民妇)恭送公主。”赫连婧琦笑着点了点头便离开了尚书房。 过了一会看着赫连婧琦离开后,独孤夫人一下子就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面色煞白,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处,眼睛也瞬间红了些,独孤宏田急忙回过头去看人,看着她这个样子他也十分难受。只听独孤夫人颤抖着声音说道:“老爷……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独孤宏田搂住她的肩膀,将人拥入怀中,在她耳边低声道:“不是你的错夫人,是为夫,为夫错了。” 独孤夫人在他怀里呜咽着,刚才赫连婧琦在说那些话的时候,她本来想要说什么,但是一想到自家夫君她就硬生生的讲话憋了回去。现在听着他说这话,独孤夫人也是猛然的摇起头来说:“错不在你。”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五十一节:二皇子赫连煜宸 在这一晚上发生了太多事情,独孤宏田夫妇二人按照她的命令回到宴会上,但是那里还有心思再看戏,他们的脑中全都回荡着刚才赫连婧琦说的那番话。他们现在只能坐着等这场宴会结束,然后出宫到秦府找温靖翎把事情的经过弄明白,只有弄明白了事情才好找方法捞独孤彤萱。 在这宴席上,独孤宏田二人已经没有心思继续待下去,只能起身以夫人身体抱恙要回去休息为由离席。赫连建永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还问了问需不需要太医就放他们离去了。 离席的独孤宏田二人自然是直奔宫外而去,这要是不把事情弄清楚怕是要寝食难安。 在秦府,温靖翎和洛晗坐在一处,等着秦乐修来找他们。坐在凳子上,温靖翎仿佛看着自己的房间被人翻找过,边上的柜子都是半开的,床上也有些凌乱,虽然看起来是整理过了大概是为了避免被认出来,但是那种翻找过的痕迹还是有留存。看着这些痕迹,温靖翎突然眉头一皱,心中一种不祥的预感突然涌上心头。 他霍然起身,走到床头将枕头和垫被掀开,然而这并没有什么东西,他的眉头紧皱,慢慢地放下垫被坐在了床上,洛晗见他突然就走到床那边去掀也是有些好奇问道:“你是在找什么吗?”温靖翎原本低着头,听着有人问了他便抬头看了看他,轻轻的摇了摇头。 “诶,洛晗,你出来了。”门外秦乐修看见洛晗坐在凳子上,便是一阵欢喜,看来是计划成功了。洛晗转头看了他一下,见到是他就笑了笑,只是这笑,笑的有些勉强,让秦乐修看的也是颇为奇怪开口问道:“怎么?被就出来了不开心?还是说……你是不是还舍不得赫连婧琦?”他这话一问出来,洛晗更是一脸苦笑的摇了摇头,现在他这样他真是看不懂了,看看里面坐在床上的温靖翎也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既然他们二人都是这样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那想来是出了什么事情了,秦乐修开口问道:“怎么,出什么事情了?”温靖翎在那似乎又有其他事情困扰着,所以事情只能由洛晗来叙述,虽然知道的不是很清楚,但是现在只要把结果说出来就好了。洛晗从自己拿出血玉开始说起,一直到他们离去。 洛晗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秦乐修也是相当认真的听着,听到洛晗说他拿出一块血玉就让赫连婧琦把他放了时也是愣了一愣,但是没有立马问出自己的问题,而是听他说完了之后才问。他说那块血玉只是让被关在里面的人换了一下而已,这让他又是一阵诧异。但是赫连婧琦永远都有她的理由,根本就说不过她。 秦乐修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开始问起了那块血玉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洛晗轻叹了一口气,浅笑道:“那是几年前在街上偶遇她的时候给的,那时候我给她带了路,她用那块血玉作为报答,许我一个承诺,说只要是她力所能及的事情就会替我达成。”听他这么一解释秦乐修就彻底懵了,既然说是力所能及的事情,那么放了洛晗不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是为什么一定要把独孤彤萱留下,这让他觉得很奇怪。 他们在那说了那么多,边上的温靖翎却一句话都没有说,秦乐修不禁有些好奇,这个时候他不应该很着急吗,可是他现在眉头紧锁究竟是在做什么。他问了一下洛晗道:“靖翎怎么了?”听言洛晗也转头看了一眼坐在床上一句话都不说的温靖翎说道:“靖翎好像什么东西不见了,找不着很苦恼吧。” 听他这么说秦乐修默默地点了点头,转身慢慢走到那边开口问道:“靖翎,你丢了什么,你说出来我们可以帮你一起找。”此时洛晗也靠了过去,听到这话也是一个劲的点点头。温靖翎抬头看了看他们,开了开口却又没有说话,这让洛晗看的觉得很奇怪,丢了什么东西也说不出来,还是不愿意说,可是他这样一直不说也找不到还不如说出来,他伸出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说道:“靖翎,不能说吗?” 温靖翎把头抬了起来看了看他们二人,似乎有些犹豫不决。见此洛晗也是看的难受,说道:“有什么不能说的呢,我们都是好朋友啊。”温靖翎看着他依旧是那样纠结,秦乐修转头看了看边上的洛晗再看看温靖翎淡淡的呼出一口气,抿了抿嘴唇,开始抬手在自己怀里摸索着。他的动作引起了他们二人的注意,纷纷看向他,洛晗问:“你在摸什么。” “靖翎,你看好,”秦乐修一边在自己怀里摸索着,一边看着他一脸平静的说着,从怀里摸出东西,将东西拿在手上问道,“你要找的,可是此物。”当秦乐修将怀里的东西拿出来的时候,是一块巴掌大小的令牌,呈金黄色,这块令牌是寻常人挂在腰间证明身份的信物,当然也有直接收起来到时候需要的时候出示身份的令牌,挂在令牌下面的也是黄色的流苏,秦乐修拿着上面吊着的线,坚定的看着他。 他一拿出来,洛晗并不清楚这是什么东西,但是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看见过。但是温靖翎明白那是什么,他慢慢地起身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会在你这。”秦乐修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令牌,只是淡淡的一笑说道:“或许是天意。我回来的时候想来你房间等你回来,但是我来的时候发现你房内有人,我就在一旁看,发现那人并不是你,似乎是在找什么,我出手制止的时候他跑了,却留下了这快令牌。我想,应该是从你这拿走的。” 说完这话,秦乐修又抬眸看了看他们二人,洛晗那一脸茫然样看来是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就继续说道:“我一开始只觉得这东西很眼熟,却不知道是什么就去问了我爹,结果我爹告诉我,这是皇室之物。”他话说到这里就没有继续往下说,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如果这东西是温靖翎那么就说明他是皇室中人,并不是什么普通的平民百姓。但是一旁的洛晗还听得有些云里雾里的,一下子没有理清,看着他们二人四目相对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道:“那这东西是靖翎的,先还给他吧。” 秦乐修听着这话,笑着将手伸了出去,递到温靖翎面前说道:“那是自然,此物可不是谁都能拿的。”一旁的洛晗这下子是听出了点眉目,这是皇室的东西,但是这东西是温靖翎的,那就说明…… “啊,”洛晗在一旁突然的一叫,然后一脸诧异地看着温靖翎,他们二人都被他的突然一叫吓到,二人都这么看着他,“靖翎,你该不会是什么大内侍卫吧。”说着还双眼放光。听到这话秦乐修忍住不翻白眼,两手叉腰的转了一下,实在是无力说话。温靖翎听了也是无奈的摇头笑了笑。看着他们二人都是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洛晗也颇为苦恼,皱了皱眉头问:“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秦乐修抿了抿唇,瞥了他一眼说道:“我拿这东西到我爹面前的时候,我爹‘噗通’一下就给我跪下了,当时我都买来得及反应。”听到他说秦少傅的反应那么大,洛晗是一脸的吃惊,张大着嘴,能让秦少傅下跪的那得是皇亲国戚啊。洛晗没有了其他反应,秦乐修也没有再说话。 反正自己的底细都被抖出来了,温靖翎也不担心什么了,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他们都知道了,他轻声的笑了笑,看着自己手上的令牌说道:“不是我不愿告诉你们,而是不好说。既然二皇子在这世间已经不存在,那么你们也就没有知道的必要。”听着他说二皇子,洛晗又是愣了一愣,那这么说来这令牌是他的,二皇子不存在他就不说那就说明二皇子跟他有很大渊源,这令牌又是皇室之物,又能让秦少傅看了都下跪,那就只能说明他就是二皇子。 想到这里,洛晗有些许呆愣,他一直看着文静,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 “翎儿……”就在他们沉默的时候,门外传来一声着急的呼喊声,是个女子的声音,三人齐齐向门口看去。装看过去就看见独孤夫人从门口进来,看到洛晗在的时候有些许微愣说道:“啊,小晗你也在此啊。”洛晗有些僵硬的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跟在她后面的是独孤宏田和秦少傅二人,他们二人一进门都眼尖的看到了温靖翎手上拿着的令牌,齐齐愣住。 “乐修,这……确认了?”秦少傅看着有些发愣,开口就问着秦乐修。他对着自家父亲静静的点了点头。秦少傅得到了确认,转头就看向了边上的独孤夫妇二人淡淡的问道:“独孤将军和夫人——一开始就知道此事?”独孤夫人本来想要去问独孤彤萱的事情,但是突然秦少傅这样看着自己和夫君问起就一脸茫然道:“什么……什么事情,我和夫君需要知道什么?” 独孤宏田看了一眼自家夫人淡淡的叹了一口气,独孤夫人看的一脸懵,她又转头去看看那三个小辈,这究竟是怎么了,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秦少傅见独孤宏田没有否认,看着独孤夫人是不知道的样子也是无奈的摇起了头说道:“也是,这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毕竟……二皇子已逝。”他这话突然提到了“二皇子”独孤夫人就不是很明白了,怎么突然提起了那位皇子。 只见突然的秦少傅转过身子面朝着温靖翎那个方向一鞠礼一拱手道:“臣,参见二皇子殿下。之前是老臣有眼不识泰山,亏待了殿下。”这个转变太快,让独孤夫人有些发愣,看不懂。这个时候独孤宏田也是一鞠躬道:“臣,见过二皇子。”秦乐修和洛晗二人也面向着温靖翎行礼。 见此温靖翎立马就让他们不要这样,轻叹着气说道:“你们不必这般,这——二皇子赫连煜宸已经死了,现在站在这里的是独孤将军的义子——温靖翎。”他们这么一来二回独孤夫人逐渐明白起来,原来这个九年前带回来的人不是什么战场上带回来的遗孤,而是当时亲手被赫连婧琦刺死的二皇子赫连煜宸。她突然想起了那时候她一直让温靖翎叫自己娘亲,这么一想她也有些惭愧,温靖翎的生母也就是皇贵妃都还在世她却让他叫自己娘亲,这样怎么都说不过去。 独孤夫人还有些呆愣,看着他们。一旁的独孤宏田看了看自家夫人说道:“夫人,怎么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 “此事自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五十二节:没准你还能翻身 温靖翎的身份突然曝光,打的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虽然温靖翎一直说让他们不要在意这个过去的身份,他现在只是叫温靖翎。话是这么说,但是他们对待他的心境总会随之发生变化。他们暂时不讨论这个话题。 而现在独孤夫人还是比较在意独孤彤萱的事情,虽然温靖翎的事情给她的刺激很大,但是独孤彤萱那边还不知道怎么办呢。当她问起的时候,温靖翎三人一阵沉默,没想到他们知道的那么快。独孤夫人却说道:“知道的当然快了,是公主找我们去尚书房谈此事的。” 听到说是赫连婧琦亲自找他们谈论此事的时候,他们就不是很明白她这么做的目的了。将独孤彤萱留压是用来牵制独孤宏田的吗,他们都这么想着。虽然现在独孤宏田镇守边关,但是他手握的兵权还是相当大的,若是想要做点什么也不是不可能。温靖翎也慢慢地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他们夫妇二人也是认真的听着,一听这都是为了救洛晗出来他们二人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救了人又把人搭进去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虽说独孤彤萱被赫连婧琦关押在“怜曦宫”了,但是就照他们说的,只是为了牵制独孤宏田所以她应该不会对彤萱做什么这让独孤夫人稍稍放心了些,不管怎么说按照他们的计划洛晗已经出来了,而且赫连婧琦也说过最多就留独孤彤萱几个月在宫中,可是洛晗不一样那是永生永世的事情,甚至他的子孙后代生活在何处都由赫连婧琦说了算,这是相当糟糕的事情,救出了洛晗也好,这样他们洛家也算得以保全。 虽然很急独孤彤萱在赫连婧琦身边,但是现在急也没用,温靖翎几人开始筹划怎么救出独孤彤萱。有了之前的经验他们也好做许多,但是赫连婧琦应该不会再像对洛晗那样放养,让她到处乱走。彤萱跟洛晗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就算她不限制洛晗去哪里他也不会随意走动,但是彤萱不一样,她绝对不可能一直待在一个地方,特别还是一个自己不熟的地方。 现在他们能想的也只有希望赫连婧琦不会对彤萱下手,他们任何人都见不到独孤彤萱,唯一或许可以见到的也就只有秦乐修,替她办事而且他一向跟赫连婧琦不像上下关系,很是随意,赫连婧琦对他的戒心也并不深,毕竟她手上还有秦乐修最重要的人。 温靖翎的身份已经暴露,但是他自己本人似乎也只有一开始有些在意,之后便没有再提起这件事情。 天色尚晚,独孤宏田夫妇二人要先回宫不能在秦府久留,独孤宏田只对他们叮嘱千万不要冲动,温靖翎等人也答应了下来。洛晗暂时先在秦府住下,最开始他们安排的是他第二日就立马启程去找洛父,现在出了独孤彤萱被留在了宫中,洛晗说什么都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去,怎么也要看着独孤彤萱安全出宫,至于洛父那边洛晗早已备好一封书信,择日便命人送过去。 事情发生的太多,一时之间也是无法入睡。温靖翎坐在门前的台阶上,里面的灯已经熄灭,唯有那天上的月光照亮他的视线,可以勉强看到前面的景物。他的手上拿着那一块令牌,这块令牌他一直带在身上,这是他们身为皇子的一个象征,但凡是皇室的皇子便都有一块,一般不会挂在腰间,会在用到之时拿出以示证明。 “啊,靖翎,你睡不着吗。”或许是他想的太过入迷,都没有听见开门的声音,就听见洛晗一声叹息的靠近他。温靖翎在他靠近前将那令牌收入怀中,回过头看着他笑道:“你不也睡不着吗。”洛晗听着嘿嘿一笑走了过去挨着他慢慢的做了下去说道:“昨日这个时候我还在‘怜曦宫’里躺着,想着我今日可以出去了。可是今日却是这般,我出来了,小萱却被留在了里面。早知我便……” “诶,”温靖翎伸手拍了一下他的手,示意他不要这么说,“我们都没有想到这个事情,不能怪你。你能出来也是好的,你若不出来便要永生永世在里面待着,连你的后人在何处生活都由她掌控岂不是不好。小萱……夫人也说了,她最多在里面多待几个月,并不会怎么样。只是……”他后面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洛晗都明白。 对于独孤夫人说的这件事情,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赫连婧琦此人性情多变,保不齐这过几日之后会对她做什么,只是凡事都要往好处想,没准赫连婧琦只是把她关在一处并不会去理会她,只是让她无聊些罢了,他们觉得好是这么过觉得不好也是这么过,并不能改变独孤彤萱的生活,只愿不会从宫里传出什么消息。 他们二人保持了沉默,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的坐着,好像真的就只是出来看星星的。 “真没想到,你竟会是这当今二皇子。”洛晗仰着头看着那黑乎乎的天空,天上只有一个月亮挂着,边上并无星星点缀,只有零零散散的星星散落在各处,也不是很明亮。他的这话温靖翎听见了也只是一声轻笑道:“二皇子又如何,他早就已经死了。”洛晗却突然动了起来,转过头看着他眉头皱着说道:“诶,你别这么说。怎么说都是你的曾经,你虽说‘二皇子’已经死了,但是你其实还活着啊,没准你还有机会翻身呢是吧。” 听到他的这一番言论温靖翎那是哭笑不得,他脑中装的都是什么东西啊,翻身是怎么一回事。这全皇宫上下都已经认定他死了,现在知道他还活着的也就只有赫连婧琦一人,她虽知道却并不能改变什么,她特地设计在九年前让他死在众人面前就是为了让他不能够再影响到她,让她的前程似锦,就如同她说的她一路走得很平坦,没有人能够阻碍她,阻碍她的人都已经不能再继续阻碍她了。 之前从赫连裕口中得知的皇后和太子的时候他也从秦乐修那里得知到了一些信息。不过,秦乐修似乎很排斥说起那天的事情,他说他从来没见人这么丧心病狂过。他原以为在几个月前那个搜集女子人皮的人已经很让人毛骨悚然了,但是赫连婧琦的做法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她的做法并不血腥,只是让他们全身心的感受到那种绝望,一息之间跌落谷底的滋味不好受。 他自小就对皇后和赫连煜晗没有太多的感情,甚至恨他们,因为曾经他们想要计划害赫连婧琦,现在听起他们的遭遇却有些同情他们。若是他们不招惹赫连婧琦定然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翻什么身啊,就现在这样的生活很好。”温靖翎重新抬起头看着天,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周围很黑,却不影响他们二人看清对方的表情。洛晗听了那是轻声一笑说道:“你这个人啊,真是……好在之前她把你杀了才让你免受帝王家的明争暗夺,不然就你这样的性子可不就好景不长吗。” 听此,温靖翎一脸神色诡异的看着他,轻声问道:“你这是在夸她还是损我。”洛晗看到了他脸上的表情,顿时就笑了起来,一只手搭着他的肩膀笑嘻嘻的说道:“哈哈哈,你总结的很好。”温靖翎顿时就不知道该如何说他,慢慢地站了起来说道:“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吧。”说完便转身往屋内走去。洛晗回过头看了看他笑着摇了摇头,收回了视线继续看着前方说道:“唉呀,罢了罢了,你先进去吧,我等会在睡。” 这话音刚落下,只听之后“吱呀”一声将门关了上去,洛晗听着这个声音愣了一愣,随即一笑大声说道:“你这样把我一个人扔在外面多不好啊。” “我已经让你回去睡了。”房内传出一声淡淡的声音。洛晗也是无奈,起了身拍了拍屁股,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说着:“啊,算了,回去了。晚安。”房内的人没有继续回答他,一片沉静,洛晗也并不在意回到了自己房内。 相等的,皇宫也有人没有入睡,在皇宫中肆意穿梭。 在皇后的寝宫,门口把手的侍卫被支开,房内亮着的灯火瞬间熄灭,从屋内出来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她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一脸的淡漠,似乎自己什么都没做。 “公主。”在大门口等候的鼓秋和羽灵二人看到赫连婧琦从里面出来,急忙行礼。赫连婧琦挥了挥手,没有说什么只让她们起来。赫连婧琦停在她们二人面前,一脸平静的说道:“到时候羽灵你回去让侍卫继续守着,到了四更天(晚上一点到三点)的时候便让他们把消息传出去。”羽灵听完便是一拱手领命。 赫连婧琦也不在这个地方多待,起步就离开了正宫的大门。 回到“怜曦宫”后,赫连婧琦挥手让鼓秋先自行回去休息,不用继续跟着服侍了。她的命令鼓秋自然是只有听从的分,一声回应之后便离去了。 到自己的寝宫中,赫连婧琦将屋内的全都吹灭,借着外面月亮的亮光辨别这房内的东西摆向。她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到门口,门口处的月光总是特别亮的,那是房内的黑暗和外面月光照亮的交接处。她走到门外站在台阶上一时之间没有动一下,等她动起来的时候是手抚平了自己的裙摆,坐到了台阶上,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还是那个淡淡的模样。 黑夜里寒风刮起,赫连婧琦似乎没有感觉到寒冷,风将她的发丝吹起,面前的衣摆也随风飘动。在她的身后突然的出现了一个身着深紫色衣服的人,那人站在赫连婧琦身后一直俯视着她,也不说话,会让让人无法看清他的脸,他的表情。赫连婧琦坐着一动不动,什么话也不说似乎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身后有人站着,就这么坐在台阶上,目视前方。两个人都没有动,没有说话,就好像彼此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那样。 过了些许时间,赫连婧琦突然深吸了一口气,又是轻叹一口气,缓缓的起了身就是一下子没有回头。突然站来头还有些觉得晕眩,闭了一下眼睛。 赫连婧琦缓缓的吐出一口气,慢慢地转了身,身后的人慢慢地映入眼帘,她却丝毫没有被吓到,就好像那人在自己身后早就知晓一般,一脸的平静,二人四目相对,一声轻笑淡淡说道:“监视了我一日,这时候却不说话?”那人看着她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邪魅的笑意,二话不说出手极快伸手就掐上了她的脖子,将她抵在柱子上。因为突然受力赫连婧琦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微微的张着嘴。 那人的手上渐渐用力,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淡淡的开口说道:“今日,便要你命。”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五十三节:师伯很帅 赫连婧琦虽被人掐着脖子抵在柱子上,却丝毫没有露出什么胆怯之色,直视着他的双眼,面色因为呼吸不舒畅而变得通红。当她听见那人说:“今日,便要你命时。”她没有怒意反而很平静的笑了一下。 那人见此也觉得奇怪,看着她淡淡的问道:“为何要笑。”赫连婧琦努力的呼吸着,轻声的说着:“你不会杀我。”听到这话那人倒是来了兴致,挑了一下眉头笑道:“为何这般自信。”赫连婧琦也笑了笑,那人霍然将手收回,她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淡淡的说道:“你若真要杀我,早在我进皇后的寝宫的时候便可动手,到时候还可以制作一个假象,说是皇后杀的我。他们也无从查起岂不是很好。” 她这么一说,那人转过了身轻声的笑着并没有说什么。赫连婧琦靠着柱子努力让自己恢复,肩膀的起伏很大,她在大口大口的呼吸,她看着一身紫衣的人的身影,抿了抿唇说道:“你既不是来杀我,究竟是为何。”听到这话那人像是听到了笑话似的笑了起来,手别在身后说道:“确实,你在天下人眼中人人得而诛之。” 这话说到这里,赫连婧琦一直盯着他,等着他后面的话,也不打岔。那人回过了身,俯视着她饶有兴致的看着:“没想到就你这个小丫头片子也能压制住他。”赫连婧琦听着皱了皱眉头,并不知道他此时说的人是谁,只能慢慢推敲。那人又是对她一番细细的打量,似乎那灯有没有点亮都没有区别。他靠在门框上看着她,摸着自己的下巴一副思考的样子说道:“嘶,也是,谁让他年纪轻轻的娶妻生子。若是跟我一样至今孤身一人,哪有人能威胁到我。” 他说到那人年纪轻轻娶妻生子,按照他来的时间那应该是不久之前死去的何铭,可是也没听过他有什么朋友,若是有都跟他一起谋反了,那还有人留下来。她的脑中在一直不停的想着眼前这人究竟跟谁有关系,只听他在那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我答应过他,不会伤你。若是把你伤了,他怕是要把我打死。” 听到这里赫连婧琦慢慢地站直了身子看着他,她的唇角淡淡的一勾说道:“所以你与他不同。你生性爱自由自然不愿让什么东西束缚着你,可是——师父不一样,他的心思很细腻处处为人着想。虽说平日里看起来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可是却一直在关心着别人,以他的方式。”听她这口气自然是已经猜到了自己的身份,她都能说出和她师父安雪皓有关系了,那自然多少能知道他是谁了。 然而世事难料,赫连婧琦突然正色的看着他问道:“你究竟是何人,此行究竟是何目的。”那人看着她似乎有些不能相信,她刚才在那说了那么久竟然不知道他是谁吗,看来她只能猜到是和安雪皓有关,却不知道他究竟是谁。也是,自从自己出师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那个师门,一直在外游荡,没人见过他,就连现在陆秦师兄妹二人都不曾见过他一眼,更何况是现在这个赫连婧琦。他们拜入师门不过是知道了这师门上下究竟还有哪些人,却没有见过。 那人对着她叹了一口气摇着头感慨着:“你们都只知道师门内有这么一个我,却不知我是何人。看来以后可要让雪皓把我的画像挂在大堂上。”他在那自言自语的嘀咕着,赫连婧琦也都听见了,他说到了师门又直呼了安雪皓的名讳那就只能说明眼前这人是她的师伯或者师祖,看他的样貌也和安雪皓的年纪相仿,所以应该是师伯才是。 脑中回荡了一下那些话,赫连婧琦仔细的想了一下,鞠礼一拱手道:“不知是师伯到访,有失远迎。”她突然对着自己行礼,那人也是微微的愣了一愣,哈哈的笑了起来,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哈哈,孺子可教也。”一点都不错,眼前这人就是安雪皓的师兄,她的师伯——安正卿。此人生性顽皮好动是天生的,据说就连当年他的师父都治不了他,是上一辈的首徒,却没有担起首徒的责任,而是抛给了安雪皓。他不愿在那深山里待一辈子,他还是愿意出门游荡。 “不知师伯来此,究竟所谓何事?竟跟了婧琦一日。”赫连婧琦站直了身子,还是问回了原来的问题。安正卿看着她慢慢地他脸上的那抹笑意也渐渐淡去,难得严肃的看着她说道:“我那弟妹和侄儿在你手上。”赫连婧琦也不慌不忙点头回答称是。安正卿点着头连连说好,脸色却没有那么好,原本转开了的头一下子便重新转向她,双目直视她的双眼说道:“他们在何处。我这弟妹和侄儿可不是你能动的。你这样对你的师娘可是以下犯上。” 听到这话,赫连婧琦也是一声轻笑,丝毫不在意的样子,双手别在身后看着他说道:“以下犯上?从来不存在。世人皆知,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点又算得了什么。”安正卿眯了眯眼睛,浓烈的杀意突然弥漫在周身慢慢扩散,那样的压迫感着实让赫连婧琦不是很好受,她往后退了退,只听他沉声道:“你不要真以为,我不敢对你动手。”赫连婧琦对这句话的威胁显然并不感到害怕,只是淡淡一笑说道:“师伯若要杀我动手便是,无需多言。婧琦,还敌不过师伯。” 安正卿一声冷哼,衣袖一甩说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习的是使毒,你师父说过你学的极快,现已经到了你何时出手都不知道的地步,我若是贸然动你,岂不是要将自己的性命也搭上。”听闻赫连婧琦低下头轻轻的笑了笑,说:“现在我身上什么都没有,师伯若是动手,婧琦早已毫无还手之力。怎会让师伯将性命也搭上。” 她这话说完,安正卿也是来了兴致,眼前这人也是好生奇怪他说要杀她非但不感到害怕,反而还在这里告诉她自己什么都没有带,他可以轻易将她解决,若不是知道这人是赫连婧琦他差点真的以为这人是傻。安正卿好笑的笑了笑说道:“你这人也当真奇怪,我说要杀你你还跟我说这么多。”赫连婧琦也不说话,只是淡淡一笑。 安正卿看了她半响,说了句罢了一个飞身离去。之后只听见夜空中回响着这么一句话:“今日我先不同你计较,若是我那弟媳和侄儿出了什么差错,管你是什么皇室公主,我定要你陪葬。”赫连婧琦站在屋檐底下,抬头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似乎并没有觉得刚才那句话是一个威胁。 在外面待的也够久了,是该回房内休息了。风寒刚好没几日可不能又染上了风寒。 “呀?师妹?你还没睡呢。”能这样叫她的也就只有陆允楠这么一个人了,正要跨进房内的赫连婧琦猛然的停下脚步,朝着生源看去,她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个时候来找自己,她看着她问道:“师姐?现在来此——为何事?”陆允楠对着她呵呵一笑,靠近了她后说道:“昨日晚上我收到师父的来信,说师伯这几日会来,让你小心些。”听着这话赫连婧琦故作惊讶的看着她说道:“师伯?就是那个从未见过的安正卿师伯?” 见她明白陆允楠也笑了笑,挥挥手说道:“是啊是啊,就是他。本来白天的时候就要告诉你的,但是你一直有事情,我就没来得及跟你讲,只能现在来说了。” “可是,师伯来做什么。我们这里又没有什么。他若是来了,我们是否要出去迎接?”赫连婧琦看着她一脸平静,同时心里觉得这个消息来得太慢,要是来得早一些就不会发生刚才那么多事情了,她表面上很是平静又带着疑惑仿佛她刚才没见过安正卿。 听她问起来陆允楠仔细想了一下信上的内容说道:“不知道诶,师父只让你小心些。迎接倒是不需要了,听起来是来找茬的。之前啊就听师父说我们这个师伯爱惹事。也不知道这一次来做什么诶,师父又管不了他,不要说师父了,就是师祖来也是管不住……哎。”说着说着还叹起了气,之后又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同情,说让她小心些。 听此赫连婧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晚了。”这一声让陆允楠听的有些懵,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抬头看看天确实也不早了,是很晚了,她以为是她打扰到她睡觉了就说道:“哦是啊,很晚了,早点睡吧。”听到这样的回答,赫连婧琦那是哭笑不得,无奈的摇摇头,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说道:“师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的‘晚了’的意思是——师伯已经来过了。” 这话出现的优点太过突然,陆允楠表示自己还没有准备好,她回过头看着她有些发愣,似乎是不敢相信,说话还带着颤音说道:“你……你说什么?师……师伯已经,来过了?” 赫连婧琦点点头。 “啊——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太过分了。”突然的陆允楠便是一声尖叫,握住她的双肩疯狂的摇晃着她。突然变成这样赫连婧琦也是没有预想到的,当即就有些发懵,抬起自己的双手努力的搭到她的肩膀上,试图让她冷静下来不要摇晃自己,再摇下去可要晕倒了。 “师姐,你冷静一下,师伯来过了怎么了。”赫连婧琦努力让她停止摇晃自己,当她停下来的时候她只感觉自己的骨架都快要散了。陆允楠也意识到了自己似乎有点太过激动了,就对她尴尬的笑了笑。赫连婧琦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么激动,都动手了。 陆允楠清了清嗓子在她耳边说道:“你不知道,听师父说,师伯可是个美男子啊……对了,你说师伯来过了,怎么样,是不是真的很好看?”就那么一瞬间,赫连婧琦并不是很想对她说话了,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就进了屋内,顺手就将门关上把陆允楠锁在门外。陆允楠也有那么一瞬间懵了,当即就上去拍打她的房门,叫着:“师妹,师妹,你说说嘛,我都没见过师伯啊。” “你要师兄还是要师伯。”这话一出门外当真安静了很多,只听到外面又叫了一句:“当时是师兄啊。师伯是用来过日子的吗。”听到这话赫连婧琦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就往床上去,不再理会外面的人。陆允楠继续在门口站了一会后也就离去了。 远离这皇宫之外的安正卿只感觉有些凉意,身子一抖还打了一个喷嚏,低声说了一句:“现在晚上这么冷的吗。”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五十四节:你不知道的秘密 四更天,正宫的侍卫进入了皇后的房内,皇后悬梁自尽,惹得他们一息慌乱,赶忙去寻太医过来。虽说是被打入冷宫的皇后,但好歹也还是皇后啊。 皇后被放到床上,面色苍白,太医诊脉,在触到手臂筋脉的一瞬间便立即跪地磕头称道:“皇后娘娘……去了……”这么一听边上的侍卫也是当即下跪磕头。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皇宫,就连还在熟睡中的赫连建永都被叫醒,当他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微微的愣了一下低声说道:“竟如此突然吗。” 皇后突然离世让宫中的人措手不及,纷纷表示赫连婧琦的手段果真高明。在皇后离世的前一晚,赫连婧琦确实是去皇后的寝宫中聊天,当然二人说的话并不多,究竟说了什么也就只有她们二人知道,再无他人。 那一日宫中忙着为皇后举办丧礼,一切从简,这个消息在第二日也很快的传遍了世间。 赫连婧琦去了赫连煜晗被关押的地方,说是关押只是把他禁足,一直在那院内走动不得出行罢了。革去了太子的头衔赫连煜晗确实也清闲了很多一天到晚只能在院内看看书。那一日他看到赫连婧琦到他的住处的时候整个人也是为之一惊,那一日的事情可没有让他忘记,而是让他记一辈子。 “你怎会来此。”赫连煜晗站了起来,警惕的看着她,虽然说他现在并没有任何可以威胁他的理由,但是难保赫连婧琦一个心血来潮想要置他于死地。见他这般防范自己赫连婧琦也是淡淡一笑往前走了些说道:“若是你在十年前就这样防着我,或许便不会落得这般下场了。那是你们只当我是一个小孩,成不了什么气候。现在是不是很后悔当初没将我办了?”他们那点心思赫连婧琦知道的很清楚,所以他们几个人之间就不是他们死就是她死,总有人要离去的。 赫连煜晗听着她这么说皱了皱眉头一脸严肃的问道:“你来此究竟所谓何事。”赫连婧琦翻看着自己的手,似乎是在思考,然后突然的一笑说道:“哦对了,我想起来。我是来告诉你,皇后娘娘,已经仙逝了。”这话音落下,赫连煜晗瞪大了双眼,显然是不敢相信这句话是真的,他听的慢慢地摇起头来,脚步也往后退了几步,一直摇着头说不可能。看着这样的反应赫连婧琦也不以为意,并不觉得这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也就没有怎么说话。 “今日我来告知你一声,你可以去看你的生母,去吊丧。”说完这句话便是头也不回的离开,她带来几个侍卫就是来看着赫连煜晗的,只要他出了这个门就会有这几个侍卫跟着。在赫连煜晗还没有回过神来时,赫连婧琦又折了回来对着他笑着说道:“还有一事忘了告知,您那美丽高贵的太子妃——被发配去了军营了,做了军妓。” 赫连煜晗听到这话的时候瞬间停住了自己的所有动作,抬起头面如死灰,一种深深地无力感悠然而发。赫连婧琦见此就是一笑,在那想了想回应道:“恩……太子妃,好像很能适应那里的事情啊。而且,天天都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很开心,曾经的太子殿下你可以不用担心了。”如果说这件事情都不让他足够生气的话,那他也是枉为男子。 就这么一瞬间,赫连煜晗就扑向了赫连婧琦,还好前面有侍卫会阻拦一下没有让他一下子扑到她身上。但是这几个侍卫哪里打得过赫连煜晗。他的攻势很凶猛,没几下就把那几个侍卫打趴下了,他虽被革去太子之位,但好说歹说还是个皇子啊,哪敢打他。 打完了边上的侍卫,自然就转向了赫连婧琦。然而这样的反应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就是他们的自然死亡,他若是这般疯狂,她再一个正当防卫将他处理了岂不是很好?边上跟着的陆秦和陆允楠二人自然不是摆设,看到他扑上来了当即上前去将他擒住,双手一被擒住那是动弹不得,在用脚一绊人就跪倒在地。 见到此情此景,赫连婧琦也是觉得格外好笑,走到他面前俯视着看他说道:“唉呀,怎么说您也是兄长啊,兄长这一跪可让琦儿怎的承受的起啊。”赫连煜晗怒视着她,似乎双眼中都要冒出火来,这个样子哪里还有当初太子的风范俨然一个发了疯的疯子,可是这个结果才是她想要的。 赫连婧琦俯下身子,一只手抬起他的下巴,捏起他的嘴,另一只手一转便出现了一颗药丸,见此赫连煜晗开始挣扎,头又不能甩开她的手只能拧着眉头低吼着:“你要做什么,你要杀了我吗。”赫连婧琦听着站头看了一下自己手上的药丸慢慢地转过头将药丸放到二人都能看到的视线内笑道:“要做什么?你吃了就知道了。”说完这话也不等他反应,立马就将药丸塞到他的口中,赫连煜晗疯狂的摇头,那头发都摇的凌乱。 他的头一直在摇,赫连婧琦往他口中一塞,将下巴合上迫使那药在他口中融化。等赫连婧琦把手放开时,他口中的药早已融进血液中,与他身体合为一体。她往后退了几步,挥挥手示意陆秦二人可以放手了。赫连煜晗被放开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和所有人一样,开始吐试试看能不能把药吐出来,赫连婧琦站在一旁看着也觉得特别有喜感只是笑笑说道:“别试了,这药已经同你融为一体不用多时药效便会发作,解药……我没有带。你就,自求多福吧。”说完这话,赫连婧琦笑着转过身就走了。 赫连煜晗坐在地上,掐着自己的脖子,看着赫连婧琦离去的方向,边上的侍卫都重新起身站在一旁。若是按照她说的给自己下毒,那只会让他生不如死。 出了赫连煜晗的住处,陆允楠有些不明白了皱着眉头就问:“你刚才真的给他下毒了吗?”赫连婧琦听此就是一声轻笑道:“自然不是,那只不过是一颗补药。”她这么回答陆允楠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为了吓吓他吗,这不是有病吗。赫连婧琦的余光瞥见了她对自己的不信任,那种仿佛在看一个病人的眼神让她很是无奈,她这个师姐打架绝对是一把好手,但是不能让其动头脑,不太靠得住。 “我刚才说那是毒药,若是赫连煜晗信了想来他不会坐着干等那‘毒药’药效发作,他一定会做点别的。比如说自行解决了,亦或者让自己待会不要太难看警示自己。不过多半来讲是会自尽。可若是他侥幸什么都没有做,自然就会发现是我耍了他。他想要再找我可没有那么容易。这就看他的命运了,看看这天是不是让他现在死。” 对此陆允楠不禁暗自摇起头来,这人想的当真是多,想要他死却不亲自下手,而是间接的害他,这让若是太医诊断起来也并不能诊断出什么,只能知道他的死因。就算知道背后有赫连婧琦在操控却也不能说什么,也只能认栽。再加上皇后一脉现在已经是彻底没落,成不了什么气候。 照赫连婧琦说的,现在唯一会阻碍她的或许就只有那西宫的皇贵妃罗雅颜了。那一日看着她和温靖翎在那一来二去的互动,她大概可以知道温靖翎的身份绝对不一般,竟然让她这么重视。 回到“怜曦宫”赫连婧琦让陆秦准备一下,因为很快就要出一趟远门。陆秦也点了点头,不说什么。见此陆允楠一脸兴奋的指了指自己,赫连婧琦见了轻声一笑:“这次没有师姐你的事,你的事情就是在这皇宫待着即可。”对这句话陆允楠是及其的不服,但是她能说什么呢,只能听她的继续待在皇宫内啊。 之后赫连婧琦没有去其他的地方,而是带着羽灵去了关着独孤彤萱的地方。侍卫一见是她来了立马行礼。 “里面的人可好。” “回公主,很好。” “把门开开。”赫连婧琦盯着那扇关的严实的门,侍卫也不敢耽搁,立马就转身过去将门打开。 屋内点的灯不多,里面的面积也并不是很大,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几张凳子椅子还有两个书架和一张书案,除了这些也就没有其他东西了,光线也不是特别的明亮,但是看清楚东西是绰绰有余的。赫连婧琦走到里面一转头就看见了那个一脸戒备的看着自己的独孤彤萱,若是离得近一些怕是要动手了。 看她这么好的站在那处,赫连婧琦笑了笑走到桌子边上坐下,看着她问道:“独孤小姐昨日睡得可好。”听此独孤彤萱一声冷哼将头转开,想起她被无缘无故弄晕,然后醒来之后就莫名其妙的到了这个地方还那么昏暗,让人开门还不开,好在还有人固定时间过来送餐,不然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在这个没人理会的地方。她一声冷哼双手环抱于胸前说道:“你还好意思说,说好的优待俘虏呢。为什么我和洛晗哥是两个待遇,还把弄晕,搬来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听她这么一番吐槽赫连婧琦也觉得相当有意思,她所关注的点确实跟常人不一样,一般人都会问为什么把她关在这里,可是她说的确实自己的待遇,还跟前一人相比。赫连婧琦的手掌撑着自己的下巴,食指轻轻的敲打着脸蛋抿着嘴唇说道:“是是是,这确实是我的不对,让你吃好就是了。此处可比之前洛晗住的地方要清静啊。” 看着她笑的这么开心,独孤彤萱的嘴角抽了抽说道:“我不需要清静,我不是来修仙的,也不是来当尼姑的。”听完这句话赫连婧琦哈哈大笑起来,说道:“独孤小姐确实是一个有趣的人。独孤小姐请放心,待会我会派两个宫女过来供你差遣,这门我也不会锁了,之前是怕有人误闯这才锁了门。但是,请独孤小姐答应我,不要出这院子的大门。” 这分明就是禁足,这是独孤彤萱最受不了的事情,让她哪都不要去简直就是煎熬。她的眉头皱了皱,看着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说道:“怎么说,我也要见一下我爹娘说一下我不能同他们一道回去了吧。”知道独孤彤萱会这么说,赫连婧琦之前才会找独孤氏夫妇二人说明,她浅声一笑道:“这个还请独孤小姐放心,我已经跟独孤将军和夫人告知过了,他们很是乐意让你在我这寝宫中久待。还说相待多久久待多久,我说不用了虽然我们二人相谈甚欢,但也不好夺人所爱,不过几个月便会将人放回。” 她已经把事情做完,她只需要继续怪怪的待着就是,但是怎么说还是感觉好不甘心,她怒视着她刚要开口说什么赫连婧琦就率先开了口说道:“我知道,独孤小姐很想知道温公子的过往是吧。”独孤彤萱愣了愣,直勾勾的看着她,一脸觉得奇怪的看着。见她上钩了赫连婧琦也没有什么表示就是淡淡的笑了一下继续说道:“你既在意他,自然也会在意他之前究竟做过什么事情,竟会这般难以启齿不是吗。” 虽然是真的很想知道,但是独孤彤萱还是强装镇定的轻轻咳嗽了几声,抿了抿嘴唇说道:“你不要在这说。翎哥哥说过,他之后会告诉我的,不需要你告诉我。” “哦?”赫连婧琦听言挑了一下眉头表示很惊讶,“你竟不想知道了吗。”独孤彤萱侧眼看着她,吞了吞口水回答:“不……不会,翎哥哥之后会告诉我的。”赫连婧琦却轻声的笑了笑说道:“按照我对他的了解,他那时候会这样告诉你只不过是为了稳住你,让我不要说出来。在这之后,他会找到其他借口不告诉你,然后好言相劝你知道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你再心一软便被他拿下,不会再提起此事。你此生都不会知晓他以前究竟经历过什么。” 听着她的这一番分析独孤彤萱发现她说的很对,温靖翎一向都是这样,只要是什么不太好的事情就会用各种方法让她放弃,直至不再提起。他们二人之间,一开始独孤彤萱只是觉得他们认识,或许还是旧交,可是现在却感觉他们的关系并不是那么一般。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五十五节:你是朕的及时雨 赫连婧琦的一番话让独孤彤萱越发好奇起他们之间的事情,温靖翎以前的过往。独孤彤萱开始慢慢靠近她一本正经的说道:“先说清楚哦,并不是因为你说的对了我才愿意过来听,只是……只是太过无聊,来打发时间罢了,你……你不要曲解。” 看着她想要知道事情却还要在这作一番解释赫连婧琦也觉得很有意思,只是淡淡的笑着点了点头道:“你放心吧,我会说也只是因为今日闲得很。”她身后的羽灵愣了一愣,想着待会不是还要去见赫连建永商谈事情吗,怎么就没有事情闲得很了,而且今日皇后大忌怎么又闲得很了。 独孤彤萱在她边上的位子坐下,正面朝着她一副准备好听故事了的样子。赫连婧琦也不跟她绕弯子,直言说道:“也不瞒你说,若是我说了他名字跟身份,你一定就大概知道他——以前经历过什么,跟我又有什么样的过节。”听她说的这么神奇,独孤彤萱也越发被她说的好奇起来温靖翎究竟是谁,竟然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人尽皆知的地步。 “说起来,我们当初要好的很,我也要喊他一声——‘宸哥哥’。那时候我们都觉得会陪伴着对方到最后,可是到后来我发现不可以。我有我要做的事情,若是他一直在我身边必定是我最大的阻碍。所以,我在九年前的元宵之日,亲手杀了他。”赫连婧琦说这个事情的时候脸上很平静,似乎刚才说话的人不是她。独孤彤萱一直注视着她,她说起的时候她只觉得在脑中好像有印象。 那个印象来自于她后面的话,元宵之日她亲手杀死的人只有一个,而这件事被百姓们传了很久,那时候独孤宏田还没有被派到边关镇守,她也听了很久,对于她的冷血无情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盛传的。这个事情她到现在脑中都还有印象,而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二皇子赫连煜宸。 想到这里,独孤彤萱一下子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这件事情是真的。她之前不论怎么猜测也不会猜到是那个已逝的赫连煜宸身上啊。赫连婧琦看着她这般诧异的眼神,想来也是知道了温靖翎的真实身份,她没有再说话,就是这么静静的坐着。独孤彤萱想着,如果他真的是赫连煜宸,那么他说的不错,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可是一个天大的秘密啊。赫连婧琦亲手杀的人却突然再次出现在世间,保不齐她还会对他再下手。 突然这么一想,独孤彤萱站了起来,退开了些盯着她不放开说道:“翎哥哥若是真的就是二皇子,那你……你是不是,还要对他下手。”赫连婧琦转过头,抬起头看她觉得莫名其妙开口道:“我为何还要对他下手。”听她这么反问自己独孤彤萱听着还有些发愣,指着她的手还往回缩了缩,有点心虚的感觉,突然一下子反应过来自己心虚个什么劲有没有做什么亏心事,她清了清嗓子抬了抬下巴说道:“你也说了,他,他是你最大的阻碍,那……那你会对他再下手也不为过吧。” 听到这个解释赫连婧琦也是笑了笑说道:“不知独孤小姐昨晚有没有仔细听呢。” “啊?什么?”这话有点突然,独孤彤萱没有反应过来。 “我说过,现在的我也不是当初的我,我做任何事情他都没有任何立场来管我,现在皇宫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自己也说了,现在的他对我造不成威胁。”赫连婧琦也不知道为什么,今日也是特别好心的跟她做了解释,或许是因为赫连煜晗和皇后的事情让她心情大好,这才愿意跟她在这里说这些事情。然而她现在也要去办正事了,不能再继续在这里跟她耽搁时间。 那边的独孤彤萱还有些发愣的在想事情,转眼就看着一袭红衣走了出去,刚要伸手叫人就听着那人对着门口的守卫淡淡的说道:“即刻起你们不必守在这门口,不要让独孤小姐离开这院子,她若是不见了或有什么不测——你们便自行了断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们了。”话音落下独孤彤萱有些震惊,她对自己的手下都这么苛刻吗。 接着只听见一声中气十足的回应声:“是。恭送公主。”赫连婧琦离开这个院子,独孤彤萱也出了门这才看见外面是什么样子,门口的守卫也都纷纷撤离到外围看守着,不能出院子那就到院子的大门去守着就没问题了。 赫连婧琦离开独孤彤萱那里的时候就直奔这赫连建永的寝宫而去了。皇后虽然是他的发妻,可是发生过那样的事情之后让他不能再继续看着皇后,就算是遗体也不行。她到的时候赫连婧琦坐在书桌边上,一只手拿着书可是眼睛却不在那书上,大概是在想什么,想的入神到赫连婧琦进门了他都没有发现。 见他想的这么认真赫连婧琦面带微笑的走了过去,在他面前行了个礼说道:“琦儿见过父皇。”赫连建永没有任何反应,还是那个动作,还是那个姿势。赫连婧琦不禁有些疑惑,回过头对着雅兴招了招手,让她把手上的汤放到赫连建永桌子上。这么一番动作赫连建永这才有了反应,动了动身子看见了桌上的汤以及送汤的赫连婧琦,他的嘴角开始有了笑容说道:“琦儿啊,你来了。” 听到这话赫连婧琦一副委屈的样子看着他,走了上去微蹙着眉头说道:“父皇您是不是不喜欢琦儿了,方才琦儿给您请安您都没有反应,一直在想事情。究竟是什么事情竟比琦儿还重要。”听闻赫连建永立马就笑了起来,赶忙起身搂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哎哟朕的宝贝女儿啊,怎么会有其他事情比琦儿还重要呢。”赫连婧琦听了自然开心了很多,便笑了起来,将赫连建永退到椅子上坐下说道:“父皇,快些将这汤喝了吧。” 闻言赫连建永转头看了一眼桌上的汤,颇为欣慰的伸手去端那一盅汤,拿在手上看了看说道:“琦儿有心了,自从上次朕遇刺之后,你就一直让御膳房给朕熬这汤。汤虽好喝,不过……琦儿啊,父皇给你打个商量啊。” “父皇请说。”赫连婧琦的双手叠在身后笑着看着他。 “嘶,”赫连建永看着这汤吸了一口气后抬头看着赫连婧琦说道,“就是啊,明天能不能换一种汤?”赫连婧琦听了以为是他不喜欢喝这个汤,只是一开始没有好意思说出来,现在天天送来有些吃不消了便撅起嘴巴,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说道:“啊,原来父皇不喜欢喝这个汤吗,那琦儿以后不送了……” “啊,不是不是,琦儿莫要误会了,”见自己最心爱的女儿这样子赫连建永顿时就心疼了,当即就放下那汤摇了摇手说道,“你看这汤朕也喝了很久了,难免会喝腻嘛,所以父皇就说换个口味啊。”听到这话赫连婧琦就很平静的点了点头想着说道:“好,父皇早说嘛。明日琦儿就让御膳房给您换一种。” 听到这个回答赫连建永也是相当满意的点了点头,能换就最好了,不然天天喝同一味汤可是受不了的。赫连婧琦督促他让他赶紧把汤喝了让雅兴拿出去。 看到他桌上的那一本书,赫连婧琦也是心生好奇过去看了一眼,似乎是一些治国的书籍,她看不太懂。赫连建永喝汤的时候瞥了她一眼,喝完之后把碗交给雅兴,挥了挥手示意她先出去,说道:“哈哈哈,琦儿就莫要看了。琦儿不需要烦恼这些事情。”赫连婧琦点了点头也没有在意,她笑着转头看着他开口说道:“父皇刚才在想的可是边关的事情?” 听她这提起了赫连建永明确的点了点头说道:“对,朕想的就是这个事情。琦儿真的是朕的预言家啊。怎么,可是预见到了什么结果,有了对策?”他这一问完赫连婧琦的脸上便浮现上一个自信的笑意。 “父皇,这次番外来的使臣来访是假打探敌情是真。想来过些时日他们必然会想好计策前来攻打。虽说将军们有自己的一套领兵方式,之前的兵力也足够强悍。不过,在独孤将军的带领之下我等坐享太平十年,这士兵们的战力可是大不如从前啊。”赫连婧琦说出了一些自己的见解,赫连建永想了想也是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继续看着她做了个手势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父皇,在琦儿的预知中,可是看见我国的士兵因为粮草充足,派出去的银两也充足可是在肆意的挥霍。等到了番外攻打而来时,可是抵挡不住,搞不好会城破哦。”赫连婧琦对着他说着自己知道事情,嘴角含着一抹笑意。赫连建永听着也是愣了一愣,当即就拍桌而起大怒:“这些人要他们何用。” 这一看赫连建永生气了赫连婧琦急忙上前安慰说道:“父皇莫要生气。既然他们挥霍国库的资源,我们便减少输出量,甚至回收,这样一来就让他们知道他们没有东西可以挥霍,可以安心御敌也好安心训练,这才对得起朝廷的征用。而且,父皇现今的国库也并非那么充裕,没有那么多粮食任由他们挥霍您觉得琦儿说的可是有理?”赫连建永听着又是点头并附和一句有理。 之后赫连婧琦让赫连建永坐下来,她继续说道:“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减少输出量,回收一些他们库中的粮草。还有,向天下的征税也应该增加些了。我们一直保护着这些子民,这些子民也应该在朝廷需要的时候贡献一下自己的力量,父皇觉得琦儿说的可对?” 赫连建永再一次的点了点头说对,继而说道:“朕现在就命人昭告天下。”赫连婧琦在一旁笑着点着头。 “可是这让人去征回军中的粮草和银两,可要让谁去啊。”想到这个问题赫连建永也是颇为苦恼,一直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这时候赫连婧琦笑着上前回答道:“父皇,琦儿的师兄愿意领命。”听到这话赫连建永当即就抬起了头,大喜过望:“哦?当真?” “当真。” “那就要好了。”事情有人办了当即就放松了下来。 “父皇,琦儿还有一事要说。”看着他放松下来了,赫连婧琦继续说。 “且说。” “这军中的人士兵并不专心训练,琦儿觉得必须有强烈的优胜劣汰。番外攻打进来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在此期间我们也需要对士兵进行调整,留下最为精英的部队去抗敌这才能保护我城中百姓。”赫连婧琦说的头头是道,让赫连建永信服,当即应下这件事情交给她全权处理。赫连婧琦听了立马谢过,在谢之时那嘴角的勾起的一抹笑意让人觉得一阵后怕。 可是这些,赫连建永他看不见。他看见的都是赫连婧琦为他着想。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五十六节:将军小姐很能闹 既然已经得到了赫连建永的许可,赫连婧琦后面要办的事情自然就方便了许多,离开赫连建永那处之后便立马回到了“怜曦宫”,叮嘱一下事宜,这一次要去什么地方做什么。出了征回粮草和银两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要办那就是让军中的士兵进行拼搏,互相搏斗,最后选出一队精英人士,在此期间朝廷也会向天下征人,到时候直接到军营报道。 所谓的搏斗那自然是有生有死的,具体的方法赫连婧琦也一一告知他该如何去做。将军队的人马分批次关进一个房内,让他们在里面争夺生存权,只有最后活下来的人才能继续真正的活着并且为朝廷效命。若是抗拒,那便杀无赦。赫连婧琦还特意给他准备了赫连建永的御用令牌,见牌如见人,这是赫连婧琦特地向他讨要的。 了解到了自己这次要做的事情之后,陆秦也收拾好了东西,他要带去的人也已经准备好,即刻启程。对此陆允楠很是不舍,但是又不能跟着去,只能带着怨念的看着赫连婧琦。对于这样的视线,赫连婧琦只能选择忽视,不然她可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按照赫连婧琦的建议,赫连建永很快就颁布了新的指令,在新的一年里新气象,从增加税收开始。这个消息对天下百姓无疑是致命的,突然就要增加税收一点准备都没有,有钱人上交钱财,农民上交粮食,这对任何人都是一种负担,本来上交的税务就已经是勉强上交,现在却要再多交一些。商户要多上交五百两,农户也要多上交百担粮食。这个消息很快便传遍了各个角落,很快的掩盖了皇后逝世的消息,整个大街小巷都在议论着这个问题。 同样的秦府中的人也很诧异怎么突然就有了这个决定,独孤宏田夫妇二人因为赫连建永的命令得立马回去,他要开始练兵,番外的事情他们也都有耳闻,自然要抓紧时间,其他事情只能靠温靖翎等人了。 秦少傅表示赫连建永的这个公告无疑是让百姓们不能继续好好生活,虽然皇榜上有写是因为国库紧张,但是这样突然上涨这么多百姓们也纷纷表示无法接受。可是百姓的抗议又有什么用,很快就被皇室的武力镇压,他们在想赫连建永应该不会突然做出这个决定,要么想了很久要么身边有人出谋划策。若是说到出谋划策,他们能想到的第一个那绝对是赫连婧琦莫属了,这些年里赫连建永做过的事情里那件事没有她的参与。 这个台令的发布让这天下的百姓为之崩溃,他们的反应赫连建永不是不知道,自然有人反馈给他,但是他并不予以理会,赫连婧琦做的决定绝对不会出错。 皇宫内还办着皇后的丧礼,宫中的人也是披麻戴孝+,怎么说她也是皇后,还没有革除名分她就是皇后,虽然赫连建永没有出现过在皇后的葬礼上,但是该有的礼仪都还是要存在,就连平日里跟她最不和的皇贵妃都到了场,点香参礼。赫连婧琦也没有怎么出现在皇后的礼堂上,因为她一身红装实在是不方便出现在那白色的丧礼上。 然而皇后的事情还没过,紧接着就传来了另一个消息,赫连煜晗自尽了。这个消息传的比皇后的更加突然,赫连煜晗的自尽让赫连建永更加生气,自己之前看见过的事情,再加上现在这一次赫连煜晗紧跟着皇后而去,这是不是意味着什么。于是,赫连建永一气之下就让他们随处而葬,不得入主皇陵。这个决定让众位大臣吓了一跳,这个决定可是史上绝无仅有的。 “公主,这大皇子随着皇后去了。”天葵从外面跑进了大厅,赫连婧琦和以往一样坐在椅子上喝茶,听到有人叫着跑进来就抬头看了她一眼,叹了一口气说道:“天葵,说了不要这么大惊小怪的。”天葵刚踏进门的一瞬间就停住了脚步,手脚都还是那个动作僵在原地,对着他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哈哈哈,公主,你知道我——就比较,喜欢这样叫。” 对此赫连婧琦很无奈的抿着唇摇了摇头,慢慢地放下茶杯说道:“你啊,行了,我知道了。”天葵看着她一点都没有惊讶的样子,她倒是有些好奇了,赶忙凑了过去问道:“公主,你怎么一点都不意外?怎么好像早就知道了一样。”她说着还一直眨着眼睛。赫连婧琦只是笑笑没有回答她,起身就从她边上离开了。在她边上的雅兴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天葵,你怎么还不知道啊,公主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清楚。” 被这么一提点,天葵顿悟,拍了一下手掌说道:“哦……什么啊。”他一副明白了的样子却说出一句什么都不知道的话,她的这一点让雅兴顿时觉得很无语,也是摇了摇头跟着赫连婧琦走了出去。这谁都不再理她天葵有些疑惑,撅着一张嘴忍不住的小翻白眼。 夜幕将至,独孤彤萱在那个院子里也待了许久,足足呆了一天也很难受,她走到了门口看着那两名守卫,看着他们,她的心里也不是很舒服,他们怎么说也是赫连婧琦手下的人。她站在他们二人的中间,来回的看着他们二人,那两名守卫也没有动一下,丝毫不受她的影响。独孤彤萱双手插着腰,依旧来回看着说道:“诶,你们两个跟我说说话好吗,我在这个院子里待了那么久,都没人跟我说话啊,她说好的给我送宫女过来陪我,到现在也还没有送过来啊。哎,现在看来看去可只有你们两个大粗的汉子。” 他们依旧直挺挺的站在那里,眼睛也不移开一下,本来是什么样子就还是什么样子。看着这两尊佛像一样的人,独孤彤萱看着他们也是觉得可烦人,不跟自己说话也不动一下的,站在这里就跟个木桩子似的要他们有何用。她看着他们又说了一句:“你们认不认识我爹,是不是对我爹有意见。”尽管如此两名守卫依旧不敢说话,独孤宏田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那可是英雄人物啊,怎敢有意见。守卫的帽子下面隐隐的出了些细汗,盼望着她赶紧走。 他们丝毫不理会自己的言语,独孤彤萱是万分难受,在这皇宫里竟然连个可以说话的对象都没有,就连这个守门的守卫竟然都不理会自己。也就这么突然一下,独孤彤萱心生一计,赶忙跑到屋内去拿东西,守卫见她离开了也是暗自庆幸。 然而没多久,独孤彤萱在一次从房内出来,这一次的手上还多了一些东西,那就是墨宝和笔。守卫并没有看见她拿来什么东西,只是她走到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才发现她手上拿了这些东西,看到的一瞬间有了不祥的预感。独孤彤萱笑嘻嘻的看着自己手上的东西,在分别看看二人说道:“你们要一直守在这里难免有些艰苦,我来助你们守卫。我呢帮你们上个状,让那些闲杂人等都不敢靠近你们。” 这么一听才让两个守卫感受到这个世间的恶意,但是没办法他们不能动,军令如山,不能动就是不能动。 见他们二人不说话,也不动的,独孤彤萱笑了笑嘀咕一声:“那我可不客气咯。”说完这话就开始站在一人面前,挡住另一个人的视线,沾起墨水就开始往脸上画。当时的内心很崩溃,但是这又有什么办法,不能阻止只能任由她在自己脸上在那一笔一划的乱画。另外一个人看不见对面的人脸上究竟有什么变化。 过了好一会,独孤彤萱才很满意的往后退了一步细细的打量自己的杰作,那人的脸上眼睛画了两个圈,左眼填满了墨汁,右眼只是画了个圈,在嘴边还点了几根线,似乎是画着胡子,脑门上还写了一个“王”字。在独孤彤萱撤开的一瞬间,对面的守卫突然“噗”的一声,发出了声音,可是很快就没有其他反应了。被画脸的守卫的眉头轻轻的皱了皱,他不知道自己的脸上究竟被画成了什么样。 不过,看到自己对面的那人刚才看到情不自禁的笑了,显然易见的是自己的脸上一定被画的很惨,他吞了吞口水只希望自己这个时候不要遇见什么人,待会换班的时候也不要碰见人。独孤彤萱似乎很满意自己的画作,点了点头转过头就看向了另外一个人说道:“好了,你呢也别看着了,轮到你了。”笑着就靠向了那个守卫。那个脸被画的守卫看着自己的兄弟也要惨遭毒手,一下子眼睛弯了起来,嘴角也一下子有了笑意。 又是好一番折腾,独孤彤萱又撤到一旁看他,那对面的守卫看了也是忍不住抖了一下,没有发出声音,那守卫自然也发现了他的样子。 “哎,你们这都不表示点什么吗。”独孤彤萱手上端着笔墨看着他们二人,他们除了一开始有点反应之外就没有了其他反应。独孤彤萱摇着头叹了叹气,说道:“真是无聊。”说着就将手上的笔墨抛了出去,头也不回的进了院子的大门,进了屋内。 在独孤彤萱刚离开不久,随后就来了人,守卫下意识的转了一下头,来的人是两名宫女他们看到了他们脸上的样子,稍微的愣了愣,随即掩嘴一笑就进了院子。她们停在屋子门口一行礼开口说道:“小姐,公主吩咐我们过来照顾您。”里面的独孤彤萱一听外面有了声响,立马就兴奋了起来,一下子就从凳子上弹跳起来,从出房门看到两个宫女一下子就有了笑意,跑过去就将她们拉了起来说道:“唉呀,可算是把你们盼来了。她也真是的,竟然耽搁了一天才把人弄过来。” 听着这话,那两名宫女低声的笑了笑,没有说什么,独孤彤萱还在那一个人嘀嘀咕咕的说事情。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五十七节:与皇贵妃的交锋 皇后和赫连煜晗的遗体留在皇宫没几日,便命人带出去下葬了,排场没有很大,只是让人把他们装在棺材里,从侧门出去,似乎并不想让人知道。就这样,他们悄无声息的就离开了宫中。 这皇后和赫连煜晗是彻底的从皇宫离开了,这对宫中很多人都松了一口气,他们是他们强劲的对手,尽管这宫中还有赫连婧琦这个深受赫连建永独宠的公主,但是皇后和赫连煜晗走了,对他们来说那是一件好事,上面少了一个可以压制他们的人,后宫的妃嫔自然喜不露于色,还要装作很难过的样子,其他的一些皇子也暗自表示自己还有机会爬上太子之位。 赫连建永确实这几日一直在考量自己的这些子嗣谁可以胜任太子之位,未来的储君究竟是谁比较合适,但是挑来挑去都感觉不是很合适,所以只能继续观察。于是,那些皇子们都开始展现自己的实力,之前又赫连煜晗这个强劲的对手,他们很难跳出来,在早年间更是有赫连煜宸压制着他们,更是毫无翻身之日。 然而事到如今,他们逐渐在心里产生一个疑惑,那两个最有可能成为储君的人都已经不在人世,先是那个能和太子相互竞争的赫连煜宸,他走了,现在是身为太子的赫连煜晗也跟着皇后一起走了。当初赫连建永废太子是那样的决绝,就连全朝大臣劝阻都无法改变他的心思,一心要废了赫连煜晗,这着实令人匪夷所思,事情发生的也太过突然,更没有听过太子究竟做错过什么事情,突然就被废了。 皇后被关押,太子被废,这两件事情几乎是同时发生的,而这件事情都少不了赫连婧琦的参与,这么一想那些想要竞争太子之位也是心有余悸,生怕他们就是下一个赫连煜晗,死于非命。 这些事情已过日子过的最舒坦的自然是赫连婧琦了,这宫中还能跟她继续折腾的也就只有那西宫的皇贵妃了,她在寻思着她的计划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就差那么几步就可以彻底摧毁这个强大的国家,很快她就可以完成复仇。赫连建永是越发的依赖她,她说什么他都愿意信,就像这一次军营其实本来就没有多余的粮草,这次却派人去征收回一半,这不是逼着他们罢工吗。 还有这一次的增加税收,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激起民愤只会让赫连建永陷入不义的境地,到时候她在边上继续吹吹耳边风,他的子民就只有两个结果,一是死,二是臣服于武力苟且的活着。这天下的百姓大多都会选择二活着,活着只是为了寻找时机推翻他,在等一个有能力的人。而那个时候,赫连婧琦会制造假象全身而退,她躲在暗处看着这个国家覆灭,让这个国家亲自毁在他自己手上,也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不过太想要的不是这个结果,她并不是想要这个国家,而是要毁了它,她要赫连建永给她的父王母后陪葬。 现今计划已经执行的差不多,很快就要到了收尾阶段,那西宫的皇贵妃也可以好好的去会会了,必须得把她也整到真正的下台。既然如此,她自然就要有所行动,不管皇贵妃对她怎么样,只要她对着自己发脾气了那么她就有办法让她变为阶下囚。这一点不是她过于自信,而是她太了解,赫连建永太过依赖与她,他不能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鼓秋,羽灵,你们跟我走。带上我方才让你们去准备的糕点。”在上午的时候,赫连婧琦就让她们去宫外买一些糕点,因为要排队,不搞特权只能排着长队,直到刚才她们才从宫外买回糕点回来,没办法那个“浅贡坊”的生意简直不要太好,每天都要排着队买。 鼓秋二人的手上重新拎上刚放下的糕点拿在手上站在她的身后回答,赫连婧琦细细的看了一下她们手上的食盒很是满意的点点头,一转身手上就出现了那把木质折扇,一展开就朝着门外走去:“我们走。”赫连婧琦领头而走,鼓秋和羽灵二人跟在她的身后,陆允楠也跟在一旁去看热闹,同样的也是为了保护赫连婧琦的安全。赫连婧琦和罗雅颜不合那可是从九年前的元宵开始就一直不合了,她们二人更是不会出现在同一个地方,可想而知罗雅颜是多么不想见到赫连婧琦,不过也是毕竟是她杀了自己最心爱的儿子。 赫连婧琦对这个似乎并不是很介怀,依旧该靠近罗雅颜那就大胆靠近,丝毫不在意罗雅颜对着她摆脸色,她全都笑着回应,那样的感觉让人有一种是对她的歉意,弥补她心中的损伤所以那是打不还手骂不还手,当然这个就是说的夸张了一些,罗雅颜再怎么生气也不会当着众人的面去打骂她,只能冷言相对。 很快她们到了西宫的“霄凌宫”,守在宫门口的侍卫一见是赫连婧琦当时也是特别纠结,罗雅颜根本不喜欢赫连婧琦自然不能放人进去,可是赫连婧琦是谁,是赫连建永的爱女,怎么敢拦住她。于是看到她的时候就呈现出了一副要拦不拦的样子,手上的长矛更是只挡了一半,让人看得也是哭笑不得。 “大胆,敢拦我家公主?”鼓秋一看到他们拦住了她们的去路当即就开口呵斥。被她这么一呵斥守着宫门的两人也是被吓得身子抖了一抖,但是很快就镇定下来,清了清喉咙说道:“公主,没有娘娘的命令属下也不能随便放人进去,就是……就是皇上来了也不能随便放啊。”听到这话赫连婧琦也是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二人,轻笑道:“是嘛,那如果我非要进呢?” “那就只能对不起了。”说着门前的侍卫对着她拱了拱手收起了长矛,似乎下一刻就要用长矛对着她。陆允楠见此自然是下意识的挡在了赫连婧琦面前,盯着他们二人,与平日里看到的形象很不一样,没有那样笑嘻嘻的脸,她的双眼直直的盯着他们二人,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来寒气和杀意,淡淡的说道:“可以试试。”她不介意在别人家门口血洗宫门,反正也没有什么需要顾及的。 那两名侍卫相互看了看,他们知道在赫连婧琦身边有两个个武功高强的师兄师姐作为左右手,据说以一敌百都不是难事,那么他们两个小虾米当然还不够她打的,可是这有什么办法不能因为打不过就退缩不顾主子的死活,他们吞了吞口水,也跟她双眼对视说道:“我们知道阁下武艺高强,不能与其相比,但是我们也不能违背娘娘的命令。” 听到这话陆允楠眯了眯眼睛,赫连婧琦站在后面看着她,只要其中一个人动一下那么就会打起来,可是她可是来找皇贵妃聊天的啊,不是来找她宫里人切磋的,自然不能滋事。赫连婧琦淡淡的一笑开口道:“师姐,别这样。”陆允楠听言疑惑的回头看了她一眼,她对着她淡淡的摇了摇头,她这才很不甘心的从台阶上下来回到赫连婧琦边上。 看着陆允楠下来之后,赫连婧琦往前一步对着他们说道:“今日我特地命人到宫外的‘浅贡坊’买来糕点,特送来给娘娘品尝,还请二位进去通报一声。”赫连婧琦突然这么有礼让他们二人还十分不适应,面面相觑这进去通报不是不去也不是,纠结万分。 他们二人在那相互看看就是不动一下,赫连婧琦挑了一下眉头说道:“如何,怕我下毒害了你们家主子?”听到这么一句话二人一个激灵当即就下跪磕头高呼道:“不是不是,公主莫要误会了。我等这就进去通报。”说完这话就站了起来,转身就要进那宫门。 “不用了。”突然的从里面传来一个淡漠的女声,宫门内看见一个身着粉衣的宫女款款而来。看见她,那两名侍卫立即投以感激的目光,赫连婧琦也认得她,她是罗雅颜身边的贴身宫女,名唤曦儿,从进宫开始就一直跟在罗雅颜身边,是最为忠心的贴身宫女。曦儿从里面走到外面,到了赫连婧琦跟前行了礼说道:“奴婢参见公主。我家娘娘请公主到内里一叙。” 听闻,赫连婧琦笑着点了点头丝毫不意外,曦儿站直身子做了个请的手势之后就在前面领路,带着赫连婧琦一干人进入。 罗雅颜很早之前就知道了赫连婧琦在自己的宫门前要见自己,虽然不是很想见她,但是也想看看她究竟是想要整什么花样,大概是把皇后折腾没了现在是来清除她的,她倒要看看赫连婧琦究竟是什么手段,能把皇后那样近乎悄无声息的关押,并且送上路。她们之间总是要做个了结的,不是她死就是她亡,就像赫连婧琦九年前说的那样,世间如此之大,可是二人之间只能留一人。 在“霄凌宫”的后院,罗雅颜坐在凳子上等着赫连婧琦的到来,她优雅的喝着茶,为她准备好杯具。 没多久就可以看见那一袭红衣的身影,一看到那个颜色想都不需要想,那人定然是赫连婧琦无疑。这天气已经开始入春,万物开始复苏,院子里开始重新恢复生机,绿叶开始重新生长,紫荆花的叶子点缀着那些紫荆花,还有些花含苞待放,那样的生机都想赶快绽放,想要看看这世间经过了一年究竟有什么的变化,那样期盼着。 曦儿带着人走到罗雅颜面前行礼:“娘娘,人已带到。”赫连婧琦一众人到了跟前自然是跟着纷纷行礼:“婧琦见过皇贵妃娘娘。” “奴婢(民女)参见皇贵妃娘娘。”看着她们行礼,罗雅颜的眼睛在他们身上来回扫荡,然后突然的轻声一笑道:“不知沫雅公主今日来此,找本宫所谓何事?”赫连婧琦也慢慢起身,不慌不忙转头看了看身后的鼓秋和羽灵二人,她们也很是机灵的往前走,将食盒放在桌上,赫连婧琦淡淡的笑着说道:“今日早晨,婧琦特地命人去‘浅贡坊’排队买的这些糕点,方才刚买回来,婧琦就想着要拿来跟娘娘一起分享不是吗。这‘浅贡坊’的手艺那可是人人赞赏的,怕是连皇宫的御膳房都不能做的如此美味啊。” 听她这么一番说辞,罗雅颜也瞥了一眼那桌上的食盒,嘴角含笑,之前皇后会被关押,在那之前似乎也是赫连婧琦拿了糕点过去跟皇后一起品尝,这是要故技重施?可是看起来赫连婧琦也不是那么傻的人,同样的伎俩用两次,而且听说之前皇后还动了赫连婧琦的人,这才使得她提前对皇后下手,不然还能活过这个新年,不会在新年之时便命丧黄泉。 罗雅颜看了看她,心里告诫自己要处处小心,赫连婧琦定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皇后离去之后最危险的就是她了,赫连建永又如此看重她。现在她面对赫连婧琦就要处处提防,不能给她有任何小动作的机会,可是她这人又是诡计多端防不胜防,一切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站在那处的赫连婧琦也在打量着罗雅颜,嘴角亦是含笑,不禁想着论城府绝对是罗雅颜深,不然不会到皇贵妃这个位子,或许比手段那还是皇后比较狠辣。怎么说也是仅次于皇后之位的皇贵妃,在这后宫之中也是一方之主,不能小看,今日能不能成就看之后的造化了。 赫连婧琦走到桌边,笑着将那食盒中的糕点拿出来放到桌子上,让罗雅颜好好看看自己的诚意。罗雅颜确实也看着,尽管不想看到她,但是客套的还得端着。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五十八节:给你赔个不是啊 赫连婧琦一碟一碟的将糕点端出也是很耐心的,边上鼓秋二人要上手都被她阻止了,也就只能站在一旁看着。 看她这样曦儿也慢慢地不是很懂赫连婧琦的做法究竟是要做什么,她转头看了看自家主子,但是发现罗雅颜一直含笑的看着赫连婧琦在那端盘子,若是不知道实情的还以为她们二人很要好呢,弄得跟真的一样。 看着赫连婧琦将糕点全部摆到桌子上后,罗雅颜笑着伸手让其坐下休息会笑道:“公主请坐,方才那些事情应该让宫人做的。”听言赫连婧琦慢慢地坐下,看了看她笑着轻轻的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这怎么好,是婧琦来跟娘娘分享的,怎能让下人插手此事。”说着还瞥了一眼边上的曦儿,但是她无视了她的眼神,一直站在边上丝毫不动。 听此罗雅颜也并不说什么,她的面前有为她准备的茶杯,拿起自己面前的茶壶给赫连婧琦倒水,这倒是让她很受宠若惊的惊叹:“怎能让娘娘替我这个小辈倒水呢。”罗雅颜听了便是一声轻笑,慢慢地将茶壶放回到桌上,端起自己的杯子轻轻的喝了一口没有说什么。赫连婧琦也端起茶杯放在鼻前闻了闻,发出一丝尾音表示这茶味好闻,笑着点头说道:“娘娘这处的茶果真是好茶。” “哦?是嘛,若是公主喜欢本宫待会命人送一些到宫中就是,可是,”罗雅颜喝完茶慢慢地放下手中的茶杯,抬眸看人笑道,“公主宫中怎会比本宫这里的茶差。怕是喝腻了自己宫中的茶,找新鲜吧。”她们说话处处是试探,赫连婧琦淡淡一笑,小小的抿了一口那杯中的茶水,随即挑了一下眉头慢慢地品着,放下手中的杯子说道:“不错。”她这一句不错也是说的恰到好处,让人不知说的是这茶还是在回答罗雅颜的话。 这个回答让罗雅颜也是眯了眯眼睛,心中暗叹这个十五岁的赫连婧琦果真也是聪明的,从九年前开始她就不觉得眼前这人是真的什么心思单纯的人,当初赫连煜宸接触她的时候就感觉这个人怪怪的,她的怪更是体现在赫连建永身上,竟对一个陌生的女孩呵护备至,并且还册封了,这是都不曾有的,就算是亲生子嗣都得不到他对他们一半的关怀,更重要的是赫连建永对她是完全信任的。 这一转眼就看着赫连婧琦伸手去拿了一块糕点放到口中啃咬,小口小口的咬着,脸上还时不时的露出赞赏的神色转头就对着鼓秋二人说道:“明日记得去给‘浅贡坊’打赏。”鼓秋二人齐声应下,之后便继续在站一处看着。赫连婧琦回过头的时候见罗雅颜丝毫没有要动那糕点的意思便有些意外:“娘娘,您为何不吃?是不是婧琦带的糕点都不合娘娘口味?” 听到她问自己了,罗雅颜也看了一眼桌上的糕点,那手工确实很不错,表面的样子也很是精致,但是她现在丝毫没有动口的欲望,赫连婧琦的东西不能乱动,这是准则。所谓名师出高徒,她师从“白卿”那样的名师教出来的弟子怎会差,她用毒的手段她也略有耳闻,根本让人不知是何时下的毒,她也曾经体验过。想到这里,罗雅颜便抬起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赫连婧琦都看在眼里,只是一声低声浅笑,让罗雅颜一下子抬头注视着她。只见她的手上重新拿上折扇打开挡在面前说道:“娘娘莫不是还记着之前的事情——怕婧琦在这糕点里下毒吧。”她知道罗雅颜会把手突然伸到脖子上挡着,八成是想到了之前的事情,那个时候罗雅颜的表情却是很痛苦,她在一旁还狠狠地嘲笑了一番。 一旁的曦儿是看不下去了,看了一眼罗雅颜丝毫没有要反击的意思,她立马就开口说道:“娘娘昨日睡得不是很好有些落枕了,而且娘娘不爱吃甜食,所以娘娘才不碰这些糕点。还请公主莫要这般说起。”她一开口让赫连婧琦重新注意到了她,果真是这宫中最为忠心护主的宫女啊,她的嘴角扯起一抹笑意,罗雅颜也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即转回头去对着赫连婧琦说道:“曦儿只是担心公主误解,所以着急开了口,并非有意冲撞公主,可莫要见怪啊。” “还请公主赎罪。”罗雅颜暗自伸出手拉了拉曦儿的衣摆,示意她赶紧赔罪。曦儿当即明白了意思,对着她跪下赔罪。 她们主仆二人一来一回赫连婧琦看的也是也是无所谓,丝毫不介意,立马就让曦儿起身还让她不要介意了去。曦儿自然回答说不会就退回到罗雅颜身后。 “娘娘您睡不好还落枕了,可有请太医来瞧瞧?”赫连婧琦很快就看向了她的脖子,她知道这个只不过是个借口,但是既然人家要说她陪着演下去就是了,一脸关心的样子一直盯着她的脖子。罗雅颜听闻轻巧的笑了一笑说道:“太医已经看过了,不碍事。开了几方药方,到时候服下即可。”赫连婧琦一副明白的样子点了点头,然后轻轻的感慨了一下说道:“娘娘啊,您可要好好照顾着自己啊,边上也没个人。” 听到这话罗雅颜的神色一变,紧盯着她,嘴角的笑意也渐渐淡下来,眼中释放着冷意。赫连婧琦直视她的双眼,依旧笑着说道:“直视婧琦着实不知娘娘不爱吃甜食,这么说起来是婧琦唐突了。”罗雅颜看着她没有再笑,脸上的表情淡淡的说道:“不会,既然糕点不吃了,公主可还有事?” 这显然是要下逐客令了,但是赫连婧琦哪有那么容易被赶走,当真这么容易被赶或许皇后就不会死。赫连婧琦笑笑起了身说道:“婧琦是觉得娘娘新年之时都是一个人。您看,各宫可都有子嗣陪伴,娘娘却独自一人可是冷清。所以婧琦想来陪娘娘说说话啊。”说到这个方面了,罗雅颜的脸色自然不会很好,她现在提起这件事情是几个意思,是她夺走了她应该享受的欢乐,现在却这么说话,是不是不太对。 “公主多虑了,十一皇子一直有来看娘娘。”听着她说起这件事情曦儿也是万分难受,这个时候非要提起赫连煜宸,这不是存在给人找不痛快吗。听到这话赫连婧琦挑了挑眉头,转头看了他们二人一眼笑了笑说道:“也是,十一皇子跟宸哥哥可是最亲近的人,宸哥哥走了十一皇子自然回来替他尽孝,也好弥补他自己对生母的那份意。” 一开始只是隐隐提起,可是现在却是这样光明正大的提起,罗雅颜也是气不过,看着她冷声道:“不知公主此时提起此事作甚,当初你亲手将宸儿送上路,现在又这么说起,究竟是何意思。”听罗雅颜的语气变了,变得那样冰冷,赫连婧琦的嘴角微不可查的轻轻的勾了一下,急忙转过身子一脸急切想要解释清楚的样子说道:“唉呀,娘娘您看,婧琦这嘴啊就是管不住,怎么能提这事的是吧,是婧琦多嘴了。” 听她这么一说罗雅颜又是一声冷笑,开口说道:“怎能说是公主多嘴,这些事都是事实,有何不能提。” 赫连婧琦的眼睛一直在她的身上流转,她带着歉意的样子走上前,站在罗雅颜跟前说道:“娘娘,您也知道当时婧琦年纪尚小,还不知道那么多事情,并不知道那样会死啊。宸哥哥死了,婧琦也很伤心呢。” 听到这话罗雅颜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而且还是那样嘲讽的笑话,她转头看着那个带着虚假歉意的赫连婧琦也是淡淡一笑说道:“公主伤心吗?在那第二日还不是该如何便如何,也不见公主为宸儿流下一滴眼泪啊。”听到这话赫连婧琦有些微微的愣了一下,仿佛说中了什么心事。 很突然的,赫连婧琦突然笑了起来,让罗雅颜看的是莫名其妙。看着她的双眼开始慢慢有了变红的趋势,眼眶中含起了泪水,这让罗雅颜很是奇怪这又是演的哪一出。只见她突然转过身,低低的笑着说道:“我没有为宸哥哥流过一滴眼泪?”这句话似乎是在质疑,质疑自己,质疑罗雅颜,质疑所有人。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让罗雅颜感受到了心底的冰凉,那是一种近乎绝望的冰凉,这样的感觉让她为之一震。 “那一日元宵夜,我带着笑意跟着父皇离去。回到宫中,那个充满宸哥哥身影的地方,我却要继续留在那处,在那生活,在那吃,在那睡。怜曦宫,还是怜曦宫,但是里面原来的人不见了,”赫连婧琦一直背对着她们,好似她的表情并不好,是一种丑态,并不想让她们看见,于是选择了转过身,那言语间是悲凉的,是在叹息,在感慨在怀念,“那一晚,我整整一夜未眠我想了很多。你说我没有为宸哥哥流过一滴眼泪?你又何曾看见我差点哭瞎的双眼,差点毁了自己的双手的那一刻。” 她说话努力的让自己说的平静,言语间那样的起伏,却在罗雅颜的心中产生了一种共鸣,她似乎在对着自己忏悔,她似乎真的如同她说的那样,年纪小不懂事,并不知道那样会死人,她说的那样低缓,让人感觉她说的并不是假的,那样真诚的语气让人如何都不能相信是假的。 “我说的,何人知晓啊。在那段时间里,我不曾一次的想要毁了我的手,这只伤害了宸哥哥的手啊。”她如泣如诉,听的那样真切。赫连婧琦慢慢地抬起了自己的手,那样低低的笑着,掀开自己的衣袖,在她的手腕处,有一条条已经结疤过之后留下的疤痕,那痕迹一看就留的很久远,留了很久很久。 坐在那处的罗雅颜也慢慢地起了身,看从她的肩膀处望去,她的手腕上有无数的刀痕,令人触目惊心,那样的痕迹得划了多少刀,得下多重的手,她说那时候,那时候她才刚到五岁,年纪那么小的孩子竟也这般对自己下得去狠手吗。罗雅颜告诫自己不能被她蒙蔽,这些都是假象,是她故意迷惑她的。可是她转念又一想赫连婧琦为什么要编织这样一个故事来迷糊自己,她手上的伤疤那样真切。 在她思考之时,赫连婧琦悠悠的转过了身,手已放下,脸上带着笑容却不像往常那样笑的妖娆,而是那般凄凉,罗雅颜看的也是眉头一皱,她的双眼通红,脸上还有泪痕,这些都不可能是装的。突然的,赫连婧琦让她分辨不出真伪,当初的她和赫连煜宸那般要好,若是她还有情在那会哭也是正常,可是他们竟交的这般深切,深到五岁的她想要毁了自己的手,要下这样的决心可不是一件易事。 赫连婧琦突然笑起来,深吸了一口气抿了一下自己的下嘴唇,努力让自己不要继续流出眼泪继续说道:“我说这些,娘娘还请不要误解,我不是在哭诉什么,只是提起那个时候的事情一时没有克制住自己,所以才会说。就当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还请娘娘忘记。”说着她往前走,从她身边经过走到桌边。 “你方才说的可都是认真的?”罗雅颜目视前方,似乎前面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她。在赫连婧琦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她轻声的问了这样一句话,赫连婧琦与她背对着淡淡的说一声:“认真。我是来,给娘娘你赔罪的啊。”这样一句话竟让她这个久居深宫的皇贵妃都一时分辨出来真伪,因为她说的字字句句都打动着她的内心,那样真切,一字一句都在和她产生着共鸣。 赫连煜宸的离世让她很悲痛,因此罗雅颜也消沉过很长的时间,外面发生了什么她都不曾知晓,自然也不会听到人说起赫连婧琦的事情。等她慢慢走出那个难过的时间,边上的所有人都很默契的对那一日的事情只字不提,就像没发生过一样。现在突然听赫连婧琦提起,却不是想象中的那般嘲讽,而是倾诉,诉说着那些无人知晓一直压抑在心底的东西,突然有了突破口,一股脑的全都抖了出来。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五十九节:永生难忘的教训 赫连婧琦的诉说让她逐渐分不清真假,好似在做梦。 突然她的脑中浮现出画面,赫连婧琦跌坐在殿中央,脸上苍白毫无血色,在她的周身满是血液流淌,竟跟那地毯红色的衣裳融为一体,一只手掌从手腕起满是通红,竟让人分不清那是衣袖还是鲜血,左右拿着匕首,刀刃上沾染着鲜血,一时间那殿内只剩下了红色,慢慢的殿内的灯被灭去,赫连婧琦被黑暗裹着,可她那一身红色那样刺眼,好似会发光照亮了周身。 她在笑,低声的笑着,却又像在低低的抽泣,无人问津,没人进去跟她说话,没人知道这一切。 “娘娘,娘娘?”恍然间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罗雅颜猛地回过神,转头就看见了曦儿一脸焦急的看着自己,皱着眉头问,“娘娘,您可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适?”罗雅颜愣愣的看着她,摇了摇头说自己没事,转头就看向了一边坐下喝着茶神色淡然的赫连婧琦,若不是因为她的眼睛还有些红红的,她都要以为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了。 罗雅颜深吸了一口气走回到自己原来坐的凳子上坐下,看着赫连婧琦她也在看自己,那眼中友好了许多。罗雅颜的嘴角重新开始挂上那一抹淡笑说道:“你说的这些或许确实不为人知。”赫连婧琦听了低下了头,抿嘴轻声笑的笑了笑,也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也没什么,这种事情怎么能让人轻易知道。我说出来只是想让娘娘知道,婧琦对宸哥哥也是一片真心。” 听到这话罗雅颜开始迷惘起来,眼前这人究竟是真的在意赫连煜宸还是在说谎,可是时隔这么久她当真没有必要重新再把事情挑出来说一遍,这样对谁都没利可图。明明一开始能明显的感觉到这人的来意不善,但是现在却突然变了,变得柔和,变得亲近了些,或许是刚才她说的事情感染了自己。 这个时候罗雅颜也变得分不清真假,也只能淡然一笑说道:“是否当真一片真心,你自己心里清楚。”赫连婧琦跟着她淡然一笑说道:“那是自然。” 接下来二人都没有讲话,只是静静的喝着茶,那桌上的糕点没有人再动过,只让她自己再带回宫中。很长一段时间,这园子里都没有任何声响,只能听见水声,这园子就好像没有人一样安静,可这园子明明有那么多人在这。 没过多久,赫连婧琦缓缓起了身,对着罗雅颜行礼说道:“天色不早了,婧琦就先行告退了,改日再来拜访。”罗雅颜淡然的看着她,点点头没有说话,因为她现在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气跟她说话。赫连婧琦似乎也很明白,没有说什么,只让鼓秋和羽灵二人将糕点收回食盒中。等她们收好之后,赫连婧琦就正式跟罗雅颜道别,离开了“霄凌宫”。 罗雅颜一直坐在凳子上,望着赫连婧琦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就好像那个地方一直站着她一样,一直看着不曾收回视线,直到赫连婧琦彻底的看不见了她还在望着那个方向。边上的曦儿看的有些奇怪,却也不打扰她,也跟着她一直看着那个方向。 忽然的,罗雅颜轻声的开口淡淡的叫着她:“曦儿……”这一叫曦儿立马收回视线看着她忙问:“奴婢在,娘娘有何吩咐?”这句话问完之后,罗雅颜一时之间没有开口,那一声轻唤也像是她的一个幻觉一般,就在她重新站直身子的时候,罗雅颜的声音再一次悠悠的传来:“你可知方才赫连婧琦说的是真是假。若是假她究竟又有何目的。”听着她的这一句话,曦儿也有些迷茫,挠了挠头说道:“回娘娘,曦儿不知。方才听着沫雅公主的一番话,不知怎的一下子便被吸了进去,受到她的情绪感染,这……这曦儿也不知这究竟是真是假。娘娘可是心里有了答案?” 她说的又何曾不是她的感受。罗雅颜一声轻笑淡淡的摇了摇头,笑着回应道:“就是不曾得知才问你。” “是啊,那沫雅公主来时可是气势汹汹的,很明显是针对娘娘来的。可是就那时候这么一说,那种感觉瞬间就没了,好像真的是来找娘娘你来聊天的,”曦儿回想着刚才所发生的事情,觉得很是匪夷所思,“您说会不会是因为那件事情她是真的有愧疚之心,说起来时才会这般令人伤心。因为勾起了伤心回忆,所以沫雅公主才临时决定离开,不再纠缠娘娘?” 听着她的这一番解释,罗雅颜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若真是这样便好了。”说着罗雅颜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一直看着那个方向,人也稍微的往前走了些,轻声说道:“若是假的……这赫连婧琦也当真是好手段,竟然本宫都分不清是真是假。”曦儿并不是听的很清楚她在说什么,只是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 在罗雅颜的心里,似乎很愿意相信赫连婧琦是当真对他有愧,赫连煜宸离开的时候她是真的伤心难过懊悔,悔到想要毁了那只害死了他的手,可是理智却很清晰的在说不要相信她,这些没准都是骗局,可是想想说这些并不能引起什么,若是想想也只能跟她套近乎,然后好找机会对她下手罢了。 离开了“霄凌宫”的赫连婧琦一行人慢悠悠的走在回宫的路上,谁都没有说话,倒是陆允楠走的觉得有些奇怪,赫连婧琦原来去找罗雅颜时的那一身戾气呢,那种感觉怎么突然就没有了,突然就打起了情感牌,这是什么套路,还有她手上是当真有伤疤?她想了想就冲到前面跟赫连婧琦并排走,边想边开口就问道:“师妹,你手上当真有这么可怕的伤疤吗。” 只听边上的人轻声一笑回答:“自然没有,做的。”这个声音很轻,和平常说话的声音不是很一样。这样的声音让陆允楠引起了注意,转头就看向她,只见她的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上还冒着虚汗,嘴唇上虽然涂着红红的唇脂却也遮盖不住嘴唇的苍白,看到她这个样子总感觉下一刻就会倒下去一样,看得她是一愣一愣的急忙伸手拦住她问道:“师妹,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会这么苍白,你……你这不会是……” 被拦住了,赫连婧琦只得停下,眼睛眯一下眯一下的身体还有些摇晃刚轻声开口说一句没事当即就两眼一闭倒了下去,还好陆允楠眼疾手快伸手接住了,身后的鼓秋了羽灵二人见了也是急得很,都不知道怎么了,从“霄凌宫”出来还不到“怜曦宫”呢就这样了。陆允楠将人抱在怀里,腾出一只手为她把脉,虽然学的并不是很精通,但怎么说也是略懂,能看出点皮毛。 这脉象一探陆允楠就愣了一愣,然后立马转头看向自己怀里人的脸说道:“这是中毒了,快,找太医。”说完这话也不敢耽搁,将赫连婧琦拦腰抱起就往寝宫跑,鼓秋和羽灵二人也不敢耽搁急忙兵分两路,鼓秋去找太医,羽灵护着赫连婧琦回到寝宫。 鼓秋跑的也是快的,进了太医院一声呼喊:“我家公主中毒了,快走。”各个太医一看是鼓秋,那汗毛都竖起来了,这赫连婧琦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赫连建永还不把他们太医院拆了,让他们去陪葬啊。各个太医也是不敢耽搁,操起医疗箱就朝着外面飞奔而去,那脚程也是生平最快的脚程了。这样的出动速度除了当初赫连建永中毒的时候,也就这个时候最令人担心害怕了。 太医前脚刚到,这后脚赫连建永便到了“怜曦宫”,赫连婧琦突然中毒的消息一下子就传遍了整个皇宫,比传闻皇后仙逝的时候还要快。赫连建永在得知赫连婧琦出事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然后就是二话不说跑着就到了“怜曦宫”,这个情况他身边的贴身公公李巍德都不由得再感叹一句,能让赫连建永担心的跑起来的也就只有赫连婧琦一人了。 到了“怜曦宫”太医们也不敢多说一句,纷纷上前把脉,一个接一个的把脉,赫连建永到的时候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打扰到了太医们给赫连婧琦诊脉。诊脉的时候最需要的就是边上足够安静,里面在把脉,赫连建永也不能闲着,当即就把鼓秋一干人招出了屋外,立马就开始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的就中毒了呢?” 鼓秋和羽灵二人面面相觑,似乎不太敢说。陆允楠没有跟着他们出门,一直很担心赫连婧琦,就一直呆在里面,看着太医们诊脉。 看着鼓秋二人一直不说话,支支吾吾的,赫连建永也是急了再一次开口问道:“问你们话呢,怎么会这样。”这话刚说完,赫连建永意识到可能这后面有个权利很大的人,所以让她们这两个宫女都不敢说。赫连建永深吸了一口气,两手插着腰说道:“你们尽管说,不要怕,有朕为你们撑腰,怕什么。” 这话一说完,鼓秋二人似乎终于鼓起了勇气,抬头说道:“回皇上话,这……公主下午带了糕点去皇贵妃娘娘那里去,方才在回来的路上就……就突然晕倒了,然后好在陆小姐发现的及时,说公主中毒了我们二人这才跑到太医院去把太医叫来。”这一次来的太医并不比上一次去赫连建永宫中的人少,这一次可是全太医院的人都跑出来了,有事的没事的都跑出来为赫连婧琦救治了。 听着她们二人说完,赫连建永眯了眯眼睛,散发出危险的气息,边上的李巍德见了就知道这皇贵妃怕是要有事了。这边刚说完,陆允楠便从里面跑了出来,对着赫连建永一拱手说道:“皇上,民女请旨去皇贵妃娘娘那里讨个公道。”一众人的视线都落到了她的身上,赫连建永听了自然是高兴的,当即就应允还从里面拉了个太医给她,另外又派了几名侍卫给她,让她势必得到一个结果。 陆允楠连连应下,带着人就朝着“霄凌宫”气势汹汹而去。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六十节:不知究竟是何时 虽然说陆允楠并不是很喜欢赫连婧琦,但是她绝对不允许自家的同门被外人欺了去,这不是摆明了说他们好欺负吗。 在那一头,罗雅颜还坐在那个地方喝茶,原来的东西还是原样摆着,今天的赫连婧琦让她有些匪夷所思。 “娘娘,娘娘。”从外面跑进来一名侍卫,急冲冲的跑到罗雅颜跟前,她的性子也算淡定,慢慢放下茶杯说道:“做什么这么着急。”可是那侍卫似乎管不了那么多了,当即就抬头看她说道:“娘娘,沫雅公主从宫中出去之后就有了中毒的迹象,所以现在公主的师姐带了人马过来。” 听到这个消息罗雅颜也诧异了,立马站了起来问道:“怎么会这样?太医可去了怎么说?” “娘娘既然想知道,那么民女便告知。”她的话音刚落下,就从另一边传来一个女声,罗雅颜转头看过去是那个跟着赫连婧琦一起来过的手持配剑的女子。陆允楠带着人走到了罗雅颜跟前,身后一众人都对着她行礼,唯独她一人直挺挺的站在那处之时她的双眼,毫不畏惧。 他们走到她的跟前,罗雅颜的眉头微蹙了一下,转头就看向跟过来的太医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公主为何会中毒,现在情况如何?”太医对她拱了一下手说道:“回禀娘娘,公主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臣也不知,还在诊断。公主是从娘娘这里离开后才中毒,这所以……”他没有继续往下说,这往下说定然是会冒犯到她的。陆允楠没有理会他说了什么,直勾勾的看着罗雅颜说道:“娘娘,我家师妹就是从你这里离开之后就中毒的,我想娘娘应该给个交代。” 罗雅颜双目与她对视,眼中也是丝毫没有退缩之意,看着他说道:“你们大可以在本宫宫里搜查,若是查出来了本宫自然无话可说,可若是没有……你们便想着如何请罪吧。”陆允楠也不跟她客套,直接一挥手让后面你的侍卫进屋去搜索,她和太医在外面跟罗雅颜站在一起,她看到桌上的摆设还是刚才的样子不禁问道:“不知娘娘这桌上的东西可有移动?” 听她这么问,罗雅颜也看了一下桌子上的东西,淡然回答:“不曾。”陆允楠点了点头说道:“那好,我家师妹没有去过其他地方,一直都在此处同皇贵妃娘娘说话,也只吃了她自己带的糕点和娘娘这里的茶。”说着就看向了边上的太医,示意他可以动手了。糕点被带回去了,若是这里查不到回去再验一下糕点就是。太医从药箱中拿出一个针包,从里面抽出一根及细的银针。 太医上前说了一句得罪了就把针插到茶水中去验,见此罗雅颜是淡淡一笑说道:“不要忘了这茶水本宫也是在喝的,若是是因为喝了本宫的茶而中毒,那本宫岂不是也要把自己害死?”听她这么说,陆允楠抬眼看了她一眼,这么说好像也是有道理的,她摸着下巴开始思考,视线不经意的落到了那个茶杯上,她的视线紧紧的盯着茶杯,说道:“喝同一壶水,在水里下毒为了让人信服自己也会喝下,前提是已经吃了解药,自然就不会生效。若不在水里下毒,那就可以在用具上下毒,杯子只有一个人可以喝啊。” 这话一说完罗雅颜的脸色就略微的变了变,眼睛紧盯着她,陆允楠却没有看她。太医验了茶水,银针并没有发黑,所以茶水没有问题,陆允楠指了一下赫连婧琦刚才坐过的位子,那个位子上还有放着一个茶杯,既然没有动过那就应该还是那个杯子,她指着那个杯子说道:“太医,验一下那个杯子。”太医对着她点了点头,拿起那个杯子就开始仔细看起来,这个杯子很普通并看不出什么。 可是当太医的银针接触到杯口的时候,那根银针开始慢慢发黑,一开始并不明显,慢慢地越变越黑,让人咂舌,在场的所有人看到此场景都为之一愣,太医都表示这很令人诧异,陆允楠却没有丝毫的意外,只是静静的看着说道:“不知娘娘还有何辩解。” 这个毒是当真她的面验出来的,杯子也是她的杯子,那个杯子就是赫连婧琦刚才用的杯子,见此罗雅颜也是愣了愣,开始慢慢地摇起头来说道:“不可能,本宫并未下毒。”说这种话,在场的人自然没有人信,谁不知道她眼红赫连婧琦多年,一直与她不合,并且想要将她除去为赫连煜宸报仇,这都是人尽皆知的事情,现在说出这种话自然是没有人信的。 见此曦儿也是愣了一愣,急忙上前扶住罗雅颜。罗雅颜看着那个杯子,皱着眉头。很快,进屋子里搜查的侍卫也都出来了,其中一名侍卫手上拿着一小包的东西,里面包裹着药粉交到陆允楠手上,她摊开看了一下,细细的观察一下,这药粉无色无味倒到水里也极难让人发现,更何况是涂抹在杯壁上,自然是一喝就可以把毒喝进去,这药效发作的极慢,所以赫连婧琦在这“霄凌宫”时并未发作,只是一离开后没多久就发作了,这药效本来是可以一直到明日才发作,可是赫连婧琦的体质有些特殊,对这些东西特别敏感,所以才提前发作了,这些事情只有他们师门的人知道,其他人一概不知。 这个时候也只能说好在赫连婧琦这个体质特殊,所以才没有让罗雅颜的奸计得逞。陆允楠将药包重新包好,扔给罗雅颜说道:“可还有什么要说的?销赃都不销干净,怎么害人。”罗雅颜的手上拿着那包药粉,手还有些微抖,她确实命人去太医院拿过一包药,但是是用来助睡眠的,可是现在却突然这样出现,变成了一包毒药?罗雅颜满是不敢相信,摇着头说不可能。 这种话陆允楠也是听多了,一声冷哼说道:“死到临头了还嘴硬,你还是去皇上面前解释吧。娘娘跟我们走一趟吧。”罗雅颜抬起头看她,现在解释再多也没有用了,只能跟着她一起去“怜曦宫”走一趟。 陆允楠带着罗雅颜还有曦儿一起前往“怜曦宫”,而赫连婧琦身上的毒也已经确认诊断,而且太医们意外的发现赫连婧琦除了有中毒的迹象之外就没有其他的表现了,也就是说她身上的毒已解。这样不药而解的情况他们还是头一次遇见,纷纷表示这是一个奇迹,在一旁围着议论说是赫连婧琦有上天庇佑,命不该绝。 听到赫连婧琦没事了,赫连建永自然是高兴的了,立马就到了赫连婧琦的床头坐着,因为身子虚弱所以还在沉睡。赫连建永一直拉着她手,面上很是欣慰。 没多久,陆允楠带着大队人马到了赫连婧琦寝宫,陆允楠和太医带着罗雅颜主仆二人进了寝殿。这赫连建永一看见罗雅颜来了就气的牙痒痒,他早就认定了人是她害的,只是没有证据罢了,既然人带来了那就说明是有证据了。 “如何?”赫连建永坐在床上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太医上前一步说道:“回皇上,证据确凿,从皇贵妃娘娘的寝宫里发现了这包毒药,还有在杯上下毒的证据。”他们将药包,银针,杯子一同放在一个托盘上,慢慢地端着走到赫连建永跟前给他看,他只是轻轻的瞄了一眼,当即就是雷霆大怒,指着罗雅颜说道:“你这人怎的这般蛇蝎心肠。”赫连建永一声责备,边上的太医纷纷暗自摇头说她不幸。 这个时候罗雅颜也是无话可说,他的心里早已认定自己就是那个凶手,那么她解释再多也是没有用的。她跪在地上,轻声的笑着说道:“若是臣妾是此药不是臣妾的皇上可还愿意相信?臣妾说没有下毒,皇上可愿意听臣妾解释?呵,早就不愿相信这些了吧。在皇上的心里,臣妾就是一个心思歹毒的女人,那还有何好说的。”赫连建永看着她就是一声冷哼,都不愿意跟她多说一句话。 “皇上,你可知自从赫连婧琦来了之后,你就变了很多?”罗雅颜一言惊醒梦中人,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震,但是都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赫连建永眯了眯眼睛,直视着她,浑身散发着寒意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听到他这么问,罗雅颜淡淡的笑着,缓缓而谈:“皇上不是不知道,这天下人是如何说起这赫连婧琦的,只是皇上不愿信罢了。自从她来了之后,这皇宫可没有发生过什么好事,乔大人一家莫名其妙的失踪,朝中文武百官大改,就连独孤将军都不能幸免那次的调动,朝中的顶梁柱也都被相继而去,皇上都不觉得奇怪吗。” 听着这一番话边上的人纷纷觉得罗雅颜是相当大胆了,这些话就连皇后都不敢说一个字,她今日却统统抖了出来。然而赫连建永似乎没有听进去,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说完了吗,说完了就把人带下去,押进天牢。”罗雅颜似乎也看开了,只是一声冷笑,没说什么,倒是一边的曦儿立马就磕头了说道:“皇上开恩啊,皇上开恩。娘娘,娘娘真的没有对公主下毒啊,请皇上明察。” “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好说的,拖下去。”赫连建永也是铁了心的要把人收押,外面的侍卫更是不敢耽搁,急忙上前把罗雅颜拉走,本来安安静静的,带到门口的时候罗雅颜突然疯了似的挣脱开侍卫的双手往回跑嘴里还大叫着:“赫连婧琦你这个妖女,蛊惑君王,媚惑天下……”好在侍卫反应的及时,她刚挣脱往回几步就再次被人拖了回去,赫连建永听的是两眼一瞪一挥衣袖低沉着声音说道:“把人给我拖下去,先打三十大板,再收押天牢。” 尽管如此,罗雅颜还是依旧张口大喊:“赫连婧琦你不得好死,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伴随着这样的叫喊声,声音越来越远,赫连建永看着那个门口,突然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本以为这皇贵妃比皇后要知书达理,没想到却也是一样,什么都不懂。”在一旁的人还能怎么回答?只能上前应和着。 赫连建永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赫连婧琦,暗自的叹了一口气说她受苦了,摸了摸她的脑袋就先起身离开了,让她们好好的照顾她,有什么需要就尽管说。旁人一声应下,全都出门送人。 陆允楠走到床边看着她,一言不发的站着。床上的人突然睁开眼睛,嘴角邪魅的一勾,便坐了起来,坐姿也是十分奇特,面朝着床外面,有家龚起手搭在右脚的膝盖上,看着门口。陆允楠看着她也是暗自摇了摇头说道:“你当真没事了?” “自然没事了,师姐你不是不知道,一般的毒药对我造不成什么伤害。”赫连婧琦看了看自己的身子,一切安好。 “可是会伤身子。”陆允楠也一直盯着她,刚开是她做的都是真的,只是在接触到那一包药粉的时候她突然就意识到了什么,根本没有什么毒是能够瞒得过赫连婧琦,并且让她服下的,她对毒的敏感度远超于常人,这要是她用毒可以用的悄无声息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因为她用毒用的悄无声息,所以她既然会中毒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她明知道有毒,却还是喝下了,让罗雅颜自认为计谋得逞,然后反将一军;二是这毒根本就是她自己下的,所以当罗雅颜得知的时候也是一脸的诧异。 赫连婧琦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淡然一笑道:“没关系,只要她进去了,这也值了。”对于她的计谋,陆允楠实在是不明白,就要这样子把人送进去吗。那个时候罗雅颜的叫的话她一定都听见了,不然她起身的时候不会笑的这么得意。赫连婧琦抬起自己的右手,看着上面那些丑陋的伤疤笑了笑,慢慢地把衣袖放下,看着那门口也是心情一阵舒畅。 看着赫连婧琦,陆允楠也是没有办法,只能出门说给她去拿点补身子的东西,赫连婧琦也没有阻止,只是道了声谢,说麻烦了。陆允楠回过头看了她一眼,满心的疑惑,这个赫连婧琦今日似乎真的有些不一样。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六十一节:怎敌他满手鲜血 赫连婧琦在喝了陆允楠给她端过来的汤之后面色就红润了许多,明显没有那样苍白了,这让边上的人都松了一口气,这里面反应最大的还是雅兴。虽说所有人都很担心赫连婧琦的安危,但是反应最大的当真还是雅兴,她当时的眼神寒冷的让人害怕,看着罗雅颜的眼神让人心惊胆颤,似乎如果边上没有人她一定会举起一把刀朝着她砍过去。 总之这事情已经告了一段落,可是罗雅颜刚关进去没多久,那十一皇子赫连裕就直接的冲进了赫连婧琦的寝殿,那侍卫拦都拦不住,平日里让他进他都不进,今日却因为罗雅颜的事情火急火燎的就跑到赫连婧琦的寝宫,而且面色很难看,手上还提着剑,一反往常的神态,令人能够明显的感受到他身上的寒意。 听着从远处传来的叫喊声,赫连婧琦一点都没有急的意思,依旧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似乎在等着他的到来,一边喝着茶一边跟人说着话,好是惬意。 “赫连婧琦你给我出来,不要躲着。”这一声怒吼清晰的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赫连婧琦自然也听见了,嘴角勾着一抹笑意,慢慢地起身走到屋外,朝着声源看去,大老远的就可以看见赫连裕一身深蓝色的宫装,手上还提着一把明晃晃的剑直奔她而来,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却可以想象的出来。赫连婧琦一声轻笑说道:“我可没有躲。” 很快赫连裕到了她的面前停下,陆允楠一直保持着警惕的站在赫连婧琦的身旁,眼前这人现在可是有很强烈的杀意,可是赫连婧琦就好像感觉不到一样,还是那样笑意盈盈。双方对视着,没有说话,赫连裕的眼神就像老虎的眼神一样,盯着猎物不肯松开一下视线;赫连婧琦的眼神那样笑意盈盈就像一直狐狸,狡黠的目光时刻警惕的注意着周围的环境,一旦被找到突破口那就是致命的一击。 “你对娘娘做了什么,她竟被收押天牢。”赫连裕提起长剑,剑尖指着赫连婧琦。可是这丝毫不能威胁到她,反而让她轻声的笑了笑说道:“你当真是什么都不知道?”赫连裕直勾勾的盯着她,不受她的影响说道:“知道,传娘娘毒害你。但是我相信娘娘,她绝对没有做。”听到这话赫连婧琦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哈哈的笑了起来说道:“十一皇子殿下真是心思单纯啊,皇贵妃娘娘说什么你便信。盲目的相信可并不是一件好事。” 这时候赫连裕对着她“呸”了一声,说道:“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那么多人因你而死,你究竟以什么立场说这话。”赫连婧琦往前走了些,朝着他的剑靠近,脸上的表情淡然,没有多余的表情一步一步向他靠近,边上的人看的那是一惊想要开口阻止她,但是理智告诉她们不要阻止。赫连婧琦站在他的面前淡然的说道:“没有什么立场,只是——他们都命数已尽,都该死而已,要什么理由。怪只怪他们,没有能力保护住自己啊。”她的语气很轻佻,这样的语气很容易激到现在的赫连裕。 果不其然,赫连裕皱起了眉头一声大吼,将剑往回收了些,直接朝着赫连婧琦刺去,她站着没有躲闪,赫连裕的剑也没有停下,这样的关头让人看得也是紧张,身后的陆允楠眯了眯眼睛一个健步上前,伸手拉过赫连婧琦,她的剑未出鞘,扬手拿起剑鞘就将他的剑挡开,看着他说道:“这位十一皇子殿下,想要动我家师妹可否先过我这关。”赫连裕手上的剑被打出去。 “咣当”一声,他回头望了一眼自己掉在地上的剑,然后再收回视线看着面前的陆允楠,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公主,你受伤了。”恍然间,他听见一声惊呼,一众人的视线都落到了赫连婧琦身上,开口说话的是雅兴,她的眉头紧皱,赫连婧琦似乎都没有意识到这个伤口,转过头看了一下自己左手,确实衣服被划开了一个口子,剑划过了她的手臂,鲜血直流。雅兴慌乱的让人去叫太医,赫连婧琦连忙阻止住说道:“不必这么麻烦,宫中还有金疮药,自己包扎一下即可,现在还是十一皇子比较重要。” 在得知自己的剑划伤了赫连婧琦的赫连裕心里也是一惊,但是很快平静下来,看着她丝毫没有愧疚之意说道:“娘娘绝对没有下毒害你,害你的人一定另有其人。”赫连婧琦轻声一笑,雅兴拿来了药粉和布条,她伸出受伤的手给她包扎,看着赫连裕静静的说道:“证据确凿怎能说是冤枉呢。” 她这么一说让赫连裕一时语塞,他刚才有去看罗雅颜的情况,现在的情况很不好,被打了三十大板还被关在那样阴暗潮湿的地方,而且还只能趴着,好在边上还有曦儿在那里照顾她,赫连裕替她们送去了伤药,让曦儿为她擦上。这之后赫连裕回宫提了自己的配剑就到了赫连婧琦的寝宫。 见他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了赫连婧琦也不多说,直接下了逐客令,让人把他送出去。赫连裕本来还想再说什么,但是侍卫都到了他的身边要将他请出去。赫连婧琦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包扎的差不多了也就收回了手,雅兴也是愣了一愣,随即收回自己的手,拿起药箱站在一旁。 到了夜晚,赫连建永突然再次到了赫连婧琦的寝宫,那个时候她刚好在沐浴更衣。等她出来的时候听说赫连建永了来看她,她也略微的愣了一愣,随后在xie衣外套上一件外套就去见赫连建永了。见到他的时候,按照惯例赫连婧琦对着他行礼,赫连建永急忙拦住说道:“停停停,琦儿身体虚弱可不要这么做。”赫连建永伸手抓住她的手臂慢慢的将她扶起,因为抓的是上面的手臂,一下子触碰到了那个伤口,赫连婧琦“嘶”的一下倒吸了一口冷气。 白天的时候被划伤并没有觉得那么痛,没想到现在被碰了一下竟会这么痛。赫连建永见此也是一愣,忙问:“怎么了。”说着还要撩开她的衣袖去看,赫连婧琦自然也没有拒绝,很配合的给他看了一下,手臂上绑着一条白色的绸带。赫连建永见此面色顿时就沉了下来,看着她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赫连婧琦笑着将衣袖慢慢放下,说道:“父皇放心,只是今日皇贵妃娘娘被收押了天牢,十一皇子觉得很不妥就来找琦儿理论,十一皇子也并非故意将琦儿划伤的,无事。”赫连建永突然的就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她的手臂,皱了一下眉头说了一句让她早些休息,一拂袖便踏步而去。 见此,赫连婧琦的嘴角一勾,随手召来鼓秋让她跟上去看看,那赫连裕最后会变得如何。鼓秋领命,随着赫连建永的脚步而去。 赫连婧琦也是闲得慌,回到房内换上一身新装,脚上羽灵和雅兴二人说去天牢看看皇贵妃究竟在那过的好不好,有没有被人亏待了。 这皇宫的天牢阴暗潮湿,到处是蟑螂老鼠满地爬,牢中铺满了稻草,阴暗潮湿的让底下的稻草腐烂了些,一脚一脚才上去更是觉得滑溜溜的让人很不舒服。因为罗雅颜的身份特殊,所以要特别对待,更是把人关在最里层,赫连婧琦在牢中也是走了许久,听了很久牢狱中人的哀嚎。牢中的灯光本来就是昏暗,并不明亮,因此带路的狱卒手上拿了火把照路。 到了罗雅颜所在的牢狱,赫连婧琦让他们把火把插上就离开,并且让他们开了牢门。借着灯光看着,曦儿坐在罗雅颜的边上,罗雅颜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头枕在曦儿腿上,一看到赫连婧琦一身红火的过来了立马就把头朝向里恨恨的说道:“你来这里做什么。”赫连婧琦走到她们二人边上慢慢地蹲了下去,轻声笑道:“来看看娘娘啊,看看娘娘在此处住的可还习惯,有没有被亏待了。” “呵,托你的福,本宫现在才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若得知会被栽赃陷害,就应该下毒将你毒死。”罗雅颜的头再次转向她,眼睛一直盯着她的脸,她的声音很虚弱,却能听得出来那言语中的恨意。赫连婧琦将这种感觉忽略,一脸无辜的样子看着她说道:“唉呀,娘娘,您怎么能这么说呢,证据确凿怎能说是被栽赃陷害呢,何人敢啊。”她这一直盯着她,二人四目相对,一旁的曦儿一时之间也不敢插话。 罗雅颜看着她的眼神似乎要飞出小刀,将她扎死,恨不得现在手上有把刀,就是拼尽全力都要将眼前这人送上黄泉,她一声冷笑说道:“你有何不敢。”听到这话赫连婧琦的手撑着下巴一副思考的模样说道:“恩……什么不敢吗,夺天下——不敢啊。”说出这话的一瞬间,她嘴角的那一抹邪魅的笑容让人格外觉得刺眼,那个笑容可看不出来是什么不敢的意思,那言语间更是透露着兴奋,罗雅颜听着那是一顿,眼前这人竟然有着这样的野心,要收走赫连家的天下吗。 她的双眼看着她,静静的说道:“你这人,当真是为了复仇。”赫连婧琦歪着头细细的打量着她,伸出一只手,指尖在她脸上轻轻的滑动轻声道:“娘娘,婧琦问你,若是你的家人被人屠杀殆尽,你会怎么做?跟在仇人的身边卖乖讨他欢喜终其一生吗。”她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仇人就是仇人,仇人对自己再怎么好也改变不了杀了她一家的事实,而这个家还很大,是他们的天下。 她趴在地上,呼吸有些急促开口说道:“所以,从你来到这个地方开始,你就开始盘算着如何毁了这个朝廷吗。”听到这话赫连婧琦的手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一瞬间收住了些,霍然起身一拂袖大笑起来,说道:“不过是要几条命罢了,怎能敌得过他双手沾满的鲜血啊。”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六十二节:原来是这种滋味 赫连婧琦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地上的主仆二人,那笑容很是讽刺。虽是背光,罗雅颜却感觉看的格外清晰。 “你现在这么说,就不怕本宫告发你?”赫连婧琦抿着嘴唇淡淡的笑着转了个圈似乎是在思考,她拖着一个长长的尾音,手轻轻的摸着下巴,接着淡淡的说道:“你得有命说才行啊。”这话音落下,罗雅颜的神色一凛紧盯着她,皱着眉头问:“你想在牢狱中杀了本宫。” 听她这么说,赫连婧琦重新低下头看着地上的人,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说道:“在这牢狱之中惨死么,倒也是个好主意……不过,我不会这么做的,你的命就交给上天来决定吧。在此处,你还以为你能见到父皇吗,别做梦了。这里面的狱卒更不会帮你。撇开这些不说,这些话就算是对父皇说了吧,你觉得——他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你自己心里也有个底吧。” 前面的可以不听,但是她最后说的那句话不错,自从赫连婧琦来了之后,赫连建永就像是魔怔了一样,她说什么都会无条件的相信。罗雅颜并不是一个迷信的人,可是当她面对赫连婧琦的时候她渐渐的也迷茫了,会相信民间的说法,她会使用妖法蛊惑赫连建永去相信她,甚至让自己的国家逐渐迈向死亡。 “那个毒药粉包是你放的吧。”现在这个时候有什么话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了,有话直接问就是了,没有必要憋着。赫连婧琦挑了一下眉头,伸出自己的食指摇摆着,摇摇头嘴上还发出声音说道:“不不不,东西我承认是我的,但是绝对不是我放的。不过是想要找你宫里人放个东西,这个还是很简单的。”听到这话罗雅颜回想了一下,她早晨之时命人去拿一些有助于睡眠的药,那命宫女就拿了几包药粉给她。 当时罗雅颜并没有很注意这件事情,只觉得那宫女似乎有些跟平时有些不一样,一直躲闪她的视线,但是她也没有很在意,就让人离开了,现在想想罗雅颜还是相当懊悔那个时候竟然没有弄清楚事情的原因。罗雅颜也是自认倒霉,自己身边的人竟然会这么轻易的被收买,着实是她欠考虑了,她想了想索性将自己想问的都问了出来:“你药包能命人放到我宫中,但是喝茶的茶杯你也让人事先做好了?” “啊?那水杯的毒不是你放的吗?”赫连婧琦一脸惊讶的看着她,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看到她这个表情罗雅颜也皱了皱眉头,是真的她演技太好还是自己犯了糊涂竟一时之间分不清真话还是谎言。之后听着赫连婧琦“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说道:“娘娘你不知道这不怪你。这很多人都知道我师从‘白卿’大师,可是很少人知道我究竟是去学了些什么东西,五花八门的什么都有。” 说着赫连婧琦转了个身,背对着她们静静的说道:“这世间怕是很少有人能在我眼皮子底下用毒。因为跟我师父学的就是如何用毒致命,我比常人对毒会敏感很多,所以你那杯子上究竟有没有毒我是一清二楚。而且娘娘应该了解过,我使毒是什么样的吧,你根本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在杯壁上留下毒药的痕迹。”她说话的时候,罗雅颜一直盯着她的背影。 她说话停了一会,没一会之后就继续说道:“我在我的指甲缝里放了毒药,当我接触到杯子的时候就可以放进去,拿过那么多次杯子,足够我放几次的了。”她这么说是罗雅颜万万没有想到的,她竟会对自己下毒,她拧着眉头反问道:“对你自己下毒,你就不怕本宫多留你一会,你的毒不得解,中毒而亡吗。”听到这话赫连婧琦笑了起来,转过身看她说道:“我做事自有分寸,而且——我的身体很特殊,一般的毒药对我并不能造成什么伤害,不过片刻毒便可解。” 这种事情罗雅颜有听说过,却一直没有见识过,没想到这种事情真的存在,毒对她本身造不成伤害是因为她自己就是一种毒药,而且比那普通的毒要更加的猛烈。她没想到赫连婧琦竟然会是这种体质。赫连婧琦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笑着说道:“娘娘可莫要多想,婧琦可是无毒的。所以我用药很有分寸,什么样的毒会对我有效但是却不能真的毒到我,想了很久也就只有这一种,而且这一种药栽赃给娘娘是再合适不过。” 她终于说到了“栽赃”二字,罗雅颜笑出了声,只可惜这句话不能让赫连建永听见,不能证明她的清白,她低声笑着问:“为何。”赫连婧琦的但手上多了一把折扇用来扇风,这个监牢里面当真是闷热,现在明明不过三月中旬。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有什么不能明白的,此药药效发作需十二个时辰,我吃了之后理应明日的未时发作,这样对使毒人来说大大的摆脱了嫌疑,因为……” “因为在这十二个时辰里,你做了很多事,吃了很多东西,去了很多地方,一切皆有可能。”赫连婧琦还没说完,罗雅颜那虚弱的声音便慢慢地响起,接在她后面。见她都明白了,赫连婧琦很是满意的合上折扇拍在自己的另外一只手掌上说道:“没错。”可是既然是这样,那么罗雅颜还是有些许不明白,明明是十二时辰才会发作的药效,为何她会用这种药,而且还发作的那么快。 那一番话结束之后罗雅颜没有说话,但是赫连婧琦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也明白她在想什么,开口说道:“娘娘是不是在想,为何我要用这种可以摆脱你嫌疑的毒药,又为何药效发作的如此之快,可是?”罗雅颜没有回应,这是一种默许,赫连婧琦一声轻笑,感慨一声说道:“唉呀,其实也没有什么,这些事情本来就只有我师父和师兄师姐知晓。我的体质很特殊,对毒很敏感,所以当毒进入我的体内的时候,不过多久就会有反应,所以我才会选择那个时候离开‘霄凌宫’。” “这一切都是你事先预测好的?”罗雅颜看着她,没想到那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她的计划之中,这人究竟能思考多少东西。赫连婧琦点了点头回应着:“这是自然,不打没把握的仗嘛。自然是要将能考虑的因素都考虑进去,只要不太偏离计划一切皆可接受。” “你那一番诉苦般的话,也是你计划好的?” “怎么说呢,也算是吧,或许应该说是我准备充足。为了不让你思考其他东西,我只能做一些你意想不到的事情。我会提起赫连煜宸你一定可以想到,但是我若是跟你诉苦呢?这你绝对不能想象的到。毕竟你我二人水火不相容,我又怎会对你诉苦,你说是吧娘娘。”说着赫连婧琦对着罗雅颜挑了挑下巴笑了笑。 罗雅颜的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让人不知道究竟是那三十大板打痛了还是生气痛的,那皱着的眉头是越来越紧,他咬着牙说道:“那一番话都是假的吧。本宫还傻傻的猜了许久。”听着赫连婧琦又是一声大笑,在监牢中转着圈说道:“那是不是该说我说的太过逼真?让你很有代入感。” “你手上的伤疤……” “自然也是假的,”说着赫连婧琦伸出了自己的手给她看,罗雅颜看了一眼,那手上原本那么多条丑陋的伤疤哪里还有存在的迹象,那手腕处那样白嫩,哪里是有受伤过的样子,“娘娘啊,看来当初宸哥哥的事情过去了那么多年,也让你逐渐淡忘了嘛。”罗雅颜没有再继续说话,就这么静静的趴在曦儿的腿上,一动不动,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睡过去了呢。 突然罗雅颜觉得自己现在很能体会皇后的感受,被人欺压之下,只能静静的看着却无力反击竟是这样的滋味,受尽嘲讽,听人冷言冷语。罗雅颜突然的笑了起来,那样低声的笑着,这笑让曦儿觉得害怕,她从来不曾这样笑过,这样的罗雅颜怕是觉得绝望了。 看着她突然笑起来,赫连婧琦并没有太多的感觉,只是淡淡的说道:“没准,过不久十一皇子会来陪你也不一定啊。”这话音刚落下,罗雅颜果真就不笑了,那笑容好似僵在脸上,视线一点一点的向上移,看着赫连婧琦那一张得意洋洋的脸蛋,她的眼中闪烁着名为嘲讽的光芒,他们拥有人人羡慕的身份地位,到最后还是会被她犹如蝼蚁一般捏碎。罗雅颜用手慢慢的撑起自己的身子,曦儿见状连忙伸手去扶,担心的看着她说道:“娘娘,您慢些。” 在曦儿帮助下,再加上自己的努力支撑,她撑起了上半身,看着她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要对裕儿下手。”她说话的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那言语中的悲愤如数显露。赫连婧琦却丝毫不在意的在牢狱中来回慢慢的走动,一边看看她一边慢悠悠的走着说道:“这是哪的话,我怎能对宸哥哥最心爱的弟弟下手呢。可是十一皇子今日下午来找我的,他提着一把剑可是要杀我的架势,我好言相劝他才把剑放下,只不过放下之前将我划伤了而已。” 她说的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后面,赫连建永有没有知道这件事情。罗雅颜不敢问,可是又很想知道,若是她这么说了,那赫连建永八成是知道了,或者是会让他知道,总之最后的结果就是他知道这件事情。赫连建永一向很偏袒赫连婧琦,看不得她受任何伤害。还记得很久以前,一个叫赫连郁悒的公主因为起了争执不小把她推到在地,就这么一个小小的举动就被关了禁闭,据说关了好几个月。 现在,赫连裕的这个举动可比赫连郁悒要严重很多,不是关个禁闭就可以的了。 赫连婧琦走到罗雅颜面前慢慢蹲下,蹲在她面前浅浅的笑道:“娘娘啊,您照顾好自己,婧琦就先走了,有空再来看你。”说完这话对她笑了笑便起身转身往外走,罗雅颜也是手快当即就伸手过去抓住了她的衣角说道:“赫连婧琦,不,公主,沫雅公主,求你不要对裕儿下手,真的不要,那孩子心思单纯,绝对没有真的想过要害你。” 听着这番话,赫连婧琦慢慢地停下了脚步,没有笑只是转过头,把自己的衣角拉回来继续往前走说着:“是不是真的单纯,我自己会判断,就不劳娘娘费心了吧。”话音落下,牢门重新关上,就这么一瞬间,罗雅颜的心情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似是抽泣似是自嘲的笑着,也让人分不清究竟是哭还是在笑。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六十三节:隐藏的太深 回到“怜曦宫”的赫连婧琦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寝殿内坐下,鼓秋也很快进入房门告知关于赫连裕的事情。 据鼓秋说,赫连建永从进门开始就没有给赫连裕好脸色看,大声的指责了几句,还用剑刺伤了他,之后就说要他禁闭,不能出门,哪都不能去,至于关多久听旨意,什么时候赫连建永说可以出来了就能出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赫连婧琦只是淡淡的点了头,反正也没有什么区别,都已经不能出门了,还能整什么,而且赫连裕本来就跟其他皇子不一样,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什么都跟他没有关系。说起来他是那个最不用戒备的一个皇子,但是世事难料,罗雅颜进了天牢鬼知道这个一向与世无争的单纯皇子会做出什么。 之后赫连婧琦没有再说什么,就直接去休息了,鼓秋一干人也退下。 夜里的皇宫,侍卫在紧密的巡逻不敢怠慢,在那些偏僻的地方,有人一身黑衣再三环顾四周才翻墙而出。此人一出皇宫就立马朝着一个目的地而去——秦府。 在秦府,温靖翎、洛晗还有秦乐修三人在一个房间内,还在商谈着独孤彤萱的事情,毕竟现在她在皇宫里究竟怎么样了谁都不知道,只知道她被关在一个偏院里,有宫女的照料以至于让她不那么无聊,还有人跟她玩耍唠嗑。可是到底她身处于一个危险的地方。 “这可怎么办啊,这一次赫连婧琦断然不会像上次那样放人了。”秦乐修的手指一直敲打着桌面,眉头微蹙,也是万分烦恼。洛晗也有别的考虑,对着他们说:“就像独孤夫人说的那样,她说过几个月之后就会放人,她不会言而无信。”秦乐修抬起头看了看他,一脸的怪异问道:“你该不会对她还心存希望吧。” 听他这么说起洛晗也是愣了一愣,当即一挥手说:“不是不是,我只是就事论事,不要扯这些。”之后秦乐修也没有说什么,只听温靖翎也说道:“洛晗说的也不错,赫连婧琦并不会言而无信,可是她却没有说这个几个月究竟是几个月,这才是要担心的事情。” “小姐她现在很好,还请各位公子放心。”突然的在他们谈论期间插进一个女声,让人三人浑身一震,纷纷朝着门外看去。刚看过去没多久,就看见一个黑衣人飞升而入,在地上滚了一圈单膝跪地行礼:“奴婢见过公子。”秦乐修和洛晗二人看的是一脸的懵,不知道这不请自来的人究竟是谁,还一身夜行衣真的不是来他们秦府盗窃误入了吗。 然而他们只看着温靖翎起了身,对着那人说道:“起来吧别跪着,我们可没有这种规矩。”那个黑衣人嘿嘿一笑就起了身看着他们,这人裹得很严实,只露出一双眼睛,可就是这么一双眼睛让秦乐修和洛晗觉得很熟悉,似乎之前也遇到过这种情况,那是去给温靖翎偷药的时候。他们二人也纷纷站起,面对着她说道:“怎么感觉这么眼熟。”温靖翎转眼看了看他们二人轻声笑着,说:“你们当然觉得眼熟,凌青,把面罩摘下来。” 听着温靖翎这么叫人,洛晗那是愣了一愣转头看向了他问道:“这人是凌青?你不是说放她回家了吗,怎么……” “洛公子你当真是说什么都信。”慢慢地这个叫凌青的女子将脸上的面罩取下,露出那一张脸的时候着实让他们吓了一跳,眼前这人不就是赫连婧琦身边的那个宫女——羽灵吗,什么时候变成温靖翎的人了。更诧异的还是洛晗,他一脸呆愣的看着羽灵,痴痴的笑了一下指着她说:“我说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怎么那么眼熟。原来你是凌青。” 见他们之前好像都认识,秦乐修就不明白了说道:“你们,这说的都是什么啊,这人……” “回秦公子,我是少爷派到公主边上的人,也就是熟称的卧底。本名名唤凌青。”羽灵对着他们一番介绍着。秦乐修这才明白的点了点头,可是之后却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瞪大了眼睛看向了温靖翎说道:“那么说来皇宫的一举一动其实你都知道。”温靖翎只是淡淡的笑着说:“差不多。”秦乐修听了嘴角抽了抽,再次看向一身夜行衣的羽灵说道:“难怪那时候靖翎中毒了你会那么积极,原来还有这么一出啊。”羽灵听着也是笑了笑。 “诶,那说起来,我被禁足的那几日一直是你给我送的食物?”洛晗突然想起来之前自己因为进了“梦园”被赫连婧琦禁足关在房里不能出入,不能进食,可是那窗户一直在响,每天按时给他送东西。羽灵笑而不语,只是站着笑着看着他。话听到这里秦乐修有些不乐意了,对着他就说:“有人给你送吃的你都不说?害我还翻到屋顶给你送东西,这多危险啊。” 听到这话洛晗那是一声冷笑说道:“你那是送东西给我吃吗,每次都惊动门外的守卫,差点没冲进来逮个正着。”这话说的也不错,每次秦乐修给他送吃的都会闹出很大动静,不是坛子碎了就是食物包砸到了什么东西发出巨大声响,到后来门口的守卫也习惯了,自然就不问了,日常而已,没什么好担心的,所以洛晗那次被人下毒守卫也没能立马引起注意。 秦乐修自知理亏就笑笑没有说话,赶忙转移话题对着羽灵说道:“那说起来,那次的字条也是你送的。”羽灵笑着点了点头说:“是啊,因为我不方便出来所以就托人送到了秦府。”说这字条洛晗就不明白了,什么字条。温靖翎淡淡的回答:“那次你被关起来,若不是凌青传信过来,我们哪能那么快知道你被关了。”洛晗听他这么一说也顿时明白来,说着:“我说呢,你们怎么知道的那么快。” 他们二人都笑笑没有说什么,秦乐修说羽灵隐藏的还挺深,在皇宫里呆了那么多年都没有被发现,看来演技还是不错的。温靖翎的视线重新落到羽灵身上,突然意识到他们聊得太多,羽灵会冒险来到这里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才会出来,他看着她眉头微蹙:“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是小萱吗。” 终于进入了正题,所有人都没有说话,看着她,羽灵摇了摇头,也正色起来说道:“小姐很好,我这次来说的不是这件事情,是皇贵……”话还没说完就戛然而止,看着边上的秦乐修二人,温靖翎也看了看他们知道她顾及的是什么,无非就是他的身份不能曝光,他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说吧,他们都知道了。”听到这话羽灵也是相当惊讶的,问道:“知道了?怎么知道的,这么神奇吗。” 这话说的让温靖翎有些哭笑不得,回答了一声误打误撞被知道的,羽灵点了点头也不说什么直接开口说道:“就在今日,公主去了皇贵妃宫里,诬陷了皇贵妃娘娘下毒,把人收押进了天牢。”听到这话在场的三人都愣在了原地,这个赫连婧琦当真是一段时间不弄些事情出来就浑身痒痒,皇后和太子被她整下台身子驾鹤西去都没有过太久,现在竟然又把皇贵妃给弄进了天牢,当真是手快。 这个消息对温靖翎来说自然是晴天霹雳,他拧着眉头,手紧紧的握成拳,虽然没有其他什么表情但是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他已经生气了,只听他说:“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说清楚。”羽灵点点头开始将赫连婧琦中午做的事情一件一件的跟他们说清楚,包括她的那一段让人卸下心防的伪诉苦,听到这一段的时候温靖翎似乎感觉到了,眉头皱的更深了一些,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之后又说了赫连婧琦去天牢查看罗雅颜的情形,一字一句的都完完全全告诉他们。 事情的经过羽灵择重而说,把一些不必要的事情去除。 “你是说,赫连婧琦最终的目的是要毁了这个朝廷?”这件事情对秦乐修二人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了,因为赫连婧琦都曾对他们坦白的说过,但是这样的原话温靖翎还是头一次听起,原以为她只是任性,现在却不曾想原来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复,为了毁了赫连家的天下。可是这些终究和他无关,现在他最关心的还是他的生母究竟怎么样了,身上的伤有没有擦药。 羽灵只说她会再去天牢探望罗雅颜,下次会再给她们送一些伤药。这么一听温靖翎也就放心了些,但是罗雅颜明明无罪,却被关进天牢这让他实在是不能容忍,想要冲进天牢里去救人,但是天牢哪里是那么好闯的地方,这个比救独孤彤萱还要难,这才是更加需要从长计议的事情,若是到了天牢劫狱可是死罪,被抓到了那是都得死,所以这件事情必须再好好的想想办法。 被赫连婧琦弄进去的多半是已经出不来了,若是他们不动手,那罗雅颜和曦儿两个人就要在天牢里暗无天日的过一辈子了。温靖翎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让自己清醒,他开口问道:“这件事情舅舅他们知道了吗。”羽灵微蹙眉头淡淡的摇了摇头回应道:“这件事情还没有传出宫外,只有宫里的人知道。罗大人他们估计还要明日才知道此事。”温靖翎慢慢地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说话。 边上的洛晗和秦乐修也安静了一下,秦乐修接着没多久就说道:“这样子也不行啊,要是罗大人他们知道了也无济于事,毕竟皇上还是听信赫连婧琦的。”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了他身上一会,他说的这话也不错,他们都知道赫连建永究竟如何宠她,恨不得是把天上的星星月亮都给摘下来送到赫连婧琦的面前。 “对了,还有一事。”羽灵突然想起来,刚才还有十一皇子赫连裕的事情没有说。三人齐齐看向她问她是什么事情。羽灵深吸了一口气,抿了抿嘴唇开口说道:“是十一皇子,他被皇上关了禁闭。” 这事情说的突然,让他们不解是为什么。羽灵开口回应:“是因为十一皇子刺伤了公主,被皇上知道了,就关了禁闭,而且——皇上还亲手刺伤了十一皇子。”这个消息让温靖翎有些不能接受,皱着眉头摇了摇头,事情怎么会发生成这个样子,当真如赫连婧琦所说要对他们下手了吗。 “公主似乎只是想要把皇贵妃娘娘扳倒,没有计划对十一皇子下手。”听到这话温靖翎稍稍的松了一口气,若是赫连婧琦当真要动手,可不会这么好说话的让人关了禁闭就算了。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六十四节:说动手就动手 事发突然,让温靖翎和秦乐修、洛晗一干人有了更多的考虑,这个时候心乱如麻。温靖翎所在意的事情几乎在同一时间出了事情,他余生要执子之手的人,他的生母,他最爱的弟弟,这三个人都在皇宫里煎熬着。 然而这事实上,独孤彤萱虽然在皇宫里确实无聊,不能出这个院子,但是日子过的还算惬意,没有人来打扰她,还有人专门给她送来一日三餐还有点心茶点,那样的服务自己在家都没有享受到过。她在那个院子里倒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要什么只要对着外面叫一声就会有人帮她办妥带给她,效率还快。除了不能出院子的大门之外,独孤彤萱总体来说还是很满意的。 先不说他们,那陆秦带着一队人马前往了边关,他们还是得先到独孤将军府上拜访一番。陆秦一队人在路上走的也是很顺利,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一路走走停停休息,比独孤宏田夫妇二人要晚到几日。他们去独孤将军府上的时候,只有独孤夫人一人在家,独孤宏田并不在将军府,而是去了军营。 “这位大人,要不在府上休息一下,等我命人把他叫回来?”独孤夫人一见陆秦是赫连婧琦派过来找独孤宏田的,就立马让他们留在府上想要招待一番,陆秦却拒绝了她的美意,一拱手说道:“就不劳烦夫人了,我等也是奉命而来,说一些军营的事情,就不在府上打扰了。”说完这话,也不等独孤夫人再说什么,转身就带着人马前往了独孤宏田的军营。 独孤宏田的军营设立的还挺偏僻,是在一处山脚处,帐篷也是搭的东一处西一处,练兵的地方是一出宽敞的平地。陆秦根据指点到了那处山脚,守在门口的官兵一见到陆秦就习惯性了拦住了他们的去路:“站住,什么人,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陆秦也不慌不忙,下了马,牵着马到了他们面前说道:“这位小哥,我是奉皇上和沫雅公主之命来此办事,还请通报一声。” 听到他这么说,两名官兵面面相觑,一时之间有些犹豫,恰好这个时候走过来一个军营里面管事的,一看到门口这么多人站着,摸着肚子就走了过来,脸色并不是很好,看起来就是很凶的样子,刚到门口就一声粗狂的声音叫着:“干什么干什么,这么多人站在门口,找死啊。”门口的两名官兵转头就对着那人行礼说明情况:“大人,这人说是皇上和沫雅公主派来办事的。” 管事的一听这话也是愣了一愣,上下打量了一下陆秦,看他的穿着并不想什么当官人,身后的人倒是一个个穿着侍卫的衣服,就怕人是伪装的过来闹事。他走到陆秦面前,笑了笑问道:“不知阁下是哪路的官啊。”陆秦并不是什么当官的,自然只能说是赫连婧琦身边当差的一个无名小卒。那管事的一听不是什么大官就顿时松懈了下来还以为是什么大官不招摇穿了一身便服来,原来只是一个无名小卒。 他对着陆秦哈哈的笑了笑说:“原来是这样,将军还在忙,没空接待,还请这位公主边上当差的小哥先回去。”虽然赫连婧琦的名声远扬,但是怎么说也是边关的地方,又是军营,他们没有必要怕谁,有什么说什么就是了。这管事的见陆秦没有说话以为是被自己镇住了,笑着就要转身走。 那知他一转身,只听一声剑出鞘的声音,很快那剑就搭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一下子就不敢动了,边上的两名官兵立马就看样子不对,拉起长矛就指着陆秦说道:“想干什么。”陆秦目不斜视一直盯着自己眼前的人,一句话都不说,管事的有些慌了,想着这人是赫连婧琦身边的人,做事断然也会跟主子差不多的风格,后面又有公主撑腰不需要想后果,这么一想管事的再次略显尴尬的笑了起来,抬起两只手摆动着让官兵把手放下说道:“放下放下,嘿嘿嘿,这位官爷还请有话好好说,把剑放下,伤到人了就不好了。” “转过身来。”陆秦也不跟人多说,他刚才已经很好好说话了,是他们不知好歹,他什么时候这样跟人说这么多话过,哪次不是直接动手,要不是赫连婧琦叫到这一次到的是军营,怎么说也是独孤宏田的地方,也要敬三分,他这才一一跟人请示。那管事的也不敢说什么,连连说好转过身看着他笑着说:“嘿嘿,官爷我已经转过来了,是不是,把这剑——收一收啊。”说着还有手推了推那把剑。 陆秦瞥了一眼,一瞬间手腕一转动就将剑回收入鞘。在确认没有性命之忧后,管事的急忙往后退,退回到门内,一下子,门口聚集了很多官兵,纷纷长矛对外,只听管事的在里面笑着说道:“这沫雅公主身边的人就可以在这军营里乱来了吗,你这小子存心来捣乱的吧你。”陆秦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剑,再抬眸盯着后排的管事人,那人被他这么一盯也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身子抖了抖立马说道:“我劝你赶紧走,不然就把你抓起来吊打。” 他那只拿剑的手略微的紧了紧,脸上依旧面无表情,身后跑上来一名侍卫,呈上一卷黄色的东西,管事的一直仔细的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吞了吞口水。只见陆秦瞥了一眼,接过,拿在手上掂量了一下就朝着管事的那扔了过去。管事的一见此,下意识的伸手接住,拿在手上慢慢摊开,一看到上面的字就犯愁的皱起了眉头,虽不识得字但总感觉这东西不简单,还绣着龙的图纹顿时感觉自己摊上事了,在左下角还有一个印章。 看了一会,他吞了吞口水,转头就让人把军师叫来,怎么说这事还得让有文化的人来处理。 不一会,一个穿着灰色锦衣的男子,看起来不过三十的年纪,也是俊朗的很手持折扇就笑意盈盈的出现在了门口,走到管事的身旁,他对着那男子还有鞠躬:“军师,您瞧瞧,我不识字。”那灰衣军师笑着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说道:“让你多学点字你不学。”说着接过了那张圣旨,一翻开查看顿时脸色大变,拿着圣旨就立马让人把手上的武器收了回去,管事的见军师反应那么大,从来不对人翻白眼的军师竟然也瞟了他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看着他这么突然反应,管事的一脸的迷茫却也很慌乱的挠了挠头。军师对着他一声低声呵斥:“糊涂。”说着就对着陆秦迎了上去,一拱手说道:“不知大人驾凌,白某有失远迎。方才我们这李大人若是多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大人海涵。”陆秦对着他也是拱了拱手,淡然说道:“白军师客气,方才一切都是误会。”白军师一见他并不计较顿时松了一口机,急忙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把人迎了进去说道:“大人请。” “请。”陆秦刚要伸手去牵马就被白军师拦了下来,把那李管事的叫过来牵马,刚才得罪了他当然要好好表现一番。李管事也是看懂了颜色立马就跑了上去笑着牵过了马。陆秦看了看他也就没有理会,放开了缰绳。白军师带着陆秦往里走,身后的人慢慢跟上,原来聚在门口的官兵一下子也被驱散离去,各忙各的。 白军师带着陆秦走了不少时间,因为帐篷搭的并不是很紧密,是东一顶西一顶要不是这军营里的人怕是会走错帐篷,走了好一会,经过了好几个帐篷拐了几次弯后这才到了一处帐篷停下来,把人引入。陆秦带来的侍卫逐一守在帐篷外。白军师让他先坐下,又叫人上茶。陆秦也跟配合的坐下来,帐篷内的东西并不多,只有一张矮矮的书案,边上有一张大桌子上面摆了一些地形图,在周围还摆了一些兵器也就没有其他东西了。 看着陆秦进来开始就一句话都不说,白军师也是有些许意外的,一般派过来的官差很快就会说明来意,不会像他这般一直坐着一动不动还什么都不说。白军师在他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轻咳了一声想要吸引他的注意,让他打量着周围的目光收回来。果然一声咳嗽之后陆秦就慢悠悠的把视线收了回来看着他,仿佛在说你想说什么。 他还是没有说话,白军师也深吸一口气说道:“还不曾请教大人名讳。” “陆秦。”他的回答也是极为简短,看来是个不太爱说话的人给人的感觉也是冰冰冷冷的,刚才听李管事说他是赫连婧琦身边办事的人,既然是她边上的人就要特殊对待。白军师笑着回应了一声:“在下白嘉俊,是此地的军师。方才大人……” “我并非什么大人,叫我名字就行。”陆秦出声打断了他的话,白军师愣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改口说道:“是在下欠考虑了,那还是叫陆公子吧。方才陆公子的这圣旨在下看了,并未写清来意,是不是这圣旨……”他想说这圣旨上的内容是不是写的有误,但是不敢说出来,这毕竟是皇上的旨意怎么是他们这些人可以随意猜测的。陆秦听着瞥了一眼那放在桌上的圣旨说道:“就是上面的意思,白军师不用怀疑。” 他这话音刚落下,白军师的脸色就难看了几分,圣旨上写的很清楚,说国库紧张需要从各个军营出征收回一部分粮食,这对他们来说犹如晴天霹雳,没有充足的粮食和金额,不能保证他们没有后顾之忧,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更何况番外有来犯的意思,这个时候整出这么一出,对整个军队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若真是做了不能让军营的士兵知道,一旦被知道必然会军心打乱,到时候可就不是一句话的事情了。 白军师一直没有说话,皱着眉头想着事情,陆秦也不打扰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虽然他并不是很了解这些事情,但是他知道军营里一旦缺少了这些粮草和资金,定然会然造成混乱的场面,可是他现在没有任何立场说什么,只能按照赫连婧琦交代的行事,他要做的就是帮助赫连婧琦做到她想要做的事情。 “敢问陆公子,此事何时开始执行。”白军师想了很久,这事情终究是要面对的,只是不知道这事情还有没有的商量,若不是立马就执行,那么他们就还有希望。陆秦看了看他,似乎知道他的心思,只是淡淡的回答道:“我需要在此留几日,除了圣旨上的事情,还有别的事情口头交代了要做的。” “是说……口谕?”白军师心里有些慌了,总感觉这口谕既然没有写进圣旨里,一定是有什么隐情,或许是什么很严重的事情,比那收回粮草还要严重。陆秦只是点了点头,却没有多说什么,白军师也没有继续问下去,刚才已经命人去通知独孤宏田来这里,应该就快要来了,待会就让将军跟他沟通,怎么说官大会比较好跟人沟通才是。 白军师没有继续跟他聊圣旨的事情,而是让他喝茶,跟他唠嗑,说什么路途遥远从京城赶到边关一定很劳累,但是陆秦并没有意识到什么,只是摇了摇头说习惯了,这些都是小意思。白军师也是一愣,这人不太按套路走啊。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六十五节:这是想要扳倒我 白军师跟陆秦二人在帐篷里唠嗑唠了很久,白军师头一次觉得一个人这么难撬开嘴说话,那一句句回答都极为简短,白军师也不是那种喜欢跟人唠嗑的人,但是今天真的一下子把所有的嗑都唠完了,而且对面的人还不领情,他头一回觉得自己做军师做的这么失败,连人的嘴都撬不动。 之后白军师又絮絮叨叨的讲了很久的话,陆秦还没开口说什么就听见帐篷外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说道:“嘉俊啊,你可不要再跟这位陆公子说了,他不会跟你闲聊的。”二人听着声音纷纷转头看向门外,陆秦立即站了起来,因为他知道即将进门的人就是独孤宏田,而白师爷也慢悠悠的站了起来走到书案前迎接独孤宏田的到来,在他进军帐的一瞬间白军师合上折扇一拱手就行礼:“属下参见将军。” 独孤宏田笑着说了几句让他赶紧起来,这是军营不是皇宫。白军师也不说什么,站直了身子。独孤宏田看到了陆秦也迎了上去,拱手说道:“陆公子。”陆秦也适时的拱起手,对着他说道:“见过将军。”独孤宏田挥了挥手说道:“诶,这里是军营,不是皇宫,我们一切从简。”他这么说完陆秦也不说什么,只说了一句:“恭敬不如从命。” 听他这么回答,独孤宏田也是笑着到里面坐了下去,立马招手让他们两个也赶紧坐下来。白军师坐在独孤宏田的身侧,陆秦跟他对立而坐。独孤宏田也不喜欢绕弯子,直奔主题问道:“不知此次皇上派你来所谓何事。”陆秦看了看他身边的白军师,他表示不想重复一遍,白军师也看到了他的眼神实在无奈,只能在他边上说道:“将军此次陆公子前来……是来回收军中粮草和银两。而且,还特地带了一条口谕,现在还不曾说明。” 他的那一句回收的事情一出口,独孤宏田的瞳孔就是一阵收缩,手也瞬间就握成了拳头,一下子锤在了书案上,白军师知道他的脾气,会生气是必然的,但是对面的陆秦似乎好像早有料到,没有丝毫的反应,依旧那样淡淡的脸色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独孤宏田眯起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依旧镇定的人说道:“皇上这是糊涂,若是库中没有粮草,怎么让军中的将士做到无后顾之忧。军心必然大乱。” 这样的反应陆秦似乎也是早有料到,很是淡然的一拱手并有了说辞:“我此番前来不过是奉命行事,将军若有异议大可上书。我可以在此等候几日。”他一下子就将事情推了出去,不过确实他是奉命行事,这些事情他不能做主。独孤宏田看了看他,他之前就有听闻赫连婧琦身边的师兄师姐,做事一向动作极快,不会耽搁片刻。现在他说愿意多等几日怕也是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有他的考虑所以才这么说的,算是格外开恩了吧。 军帐内沉默了片刻,独孤宏田一番深呼吸看着面前的人说:“不知这口谕究竟说的是什么事,可否现在告知。”陆秦听着摇了摇头,并且回应道:“不能。关于此事,还请明日将军召集所有人马,届时一起告知。”陆秦做事一向有自己的原则,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让他改变的,这也是独孤宏田觉得很佩服他的一点,既然他不说他当然也不能勉强,让他在这军帐里等候,或者由白军师带他在这军营里逛逛,到时候再一起回去好好招待一番。 关于这个事情,陆秦当然没有拒绝,因为他没有拒绝的理由,这要是拒绝了或许还要听着他们二人一阵好言相劝,他不想这样,既然不论如何都得去,那还不如一开始就应承下来,免得受那催耳之苦。 之后独孤宏田没有继续留在军帐里跟陆秦说话,因为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练兵的事情他一向都是亲力亲为,所以招待陆秦的重任就落到了白军师的手上。虽然是真的相处起来很尴尬,但是同时却又很轻松,这是一种很矛盾的感觉。一直待在军营里也并不是什么好的想法,就干脆问他:“陆公子在下带你在这军中走走,看着这军中的气氛如何。”对此陆秦也没有推脱,直接的就点了头,跟着他一起出了军帐。 “你们也休息一下,不用跟着我了。”一出军帐,就对着军帐门口的侍卫说了这样一句话,他们跟着自己赶路多多少少也会觉得累,说不累的那是铁人。边上的侍卫也回应了一声,然后目送着他和白军师离开。 白军师带着陆秦去了兵器库,里面的兵器摆放的很整齐,一尘不染一看就是有人天天来打扫整理的,里面刀枪棍剑鞭基本能见到的武器这个地方全都有,陆秦也有上去拿在手上试了试,算得上是称手,很有分量。白军师在一旁看着陆秦在那应付自如的拿起一件件武器挥舞,顿时庆幸刚才那李管事没有把他们的争斗挑起来,这样他们的士兵不但要受伤没准还会惹恼眼前的这个人。 看着陆秦用的一手好兵器,白军师看的不禁鼓起掌来,称赞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陆公子果真是一把好手。”陆秦手上拿着长矛定式,定了一下立马收势,长矛很得心应手的在手上转动着,抬手一扔将长矛插回了原处。白军师对他的能力是肯定的,顺口就是脱口而出:“不知陆公子可有兴趣进军营,凭陆公子这一手定然能在军营里有一番作为。”听着这话陆秦回过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 倒是白军师自己意识到了,他现在是被委派来办事的,而且还在赫连婧琦身边办事,哪还少的了平步青云,他笑了笑说道:“是在下唐突了。”陆秦走出兵器库外,白军师跟在他身后出去,只听他慢悠悠的说道:“曾经我也想过要参军,那是我师父收留我之前的想法。若是我现在要参军,也要回禀师父。”这话突然说出来,白军师有些发愣,他这是在回应自己的话,这一下子白军师还觉得受宠若惊。 他们走着还去了练武场,一大批的士兵在那处辛苦的练武,上面是总教头目光严厉的叮嘱,独孤宏田亲自教学不敢怠慢;去了军营擂台,军营难免枯燥,找乐子消遣也只能做一些打斗的事情,每个月的固定时间都会在这里举行打擂台赛,任何人都可以上去挑战,挑战谁都没有问题,如果真的是有才能的人,就会遭到提拔,这是一个很好表现自己的机会;去了炊事处,里面是为士兵煮饭的炊事兵,虽然不是征战沙场的人,但却是上场打仗士兵的后盾。 这一天,陆秦彻底的看见了一个军队的组成,一个军队的中坚力量。 到了晚上,独孤宏田拉着陆秦回到了自己府上,白军师也被一起拉着去。独孤夫人看见他们二人也是高兴得很,这家里多两个人吃饭也会热闹些,他们在饭桌上不谈正事,都是普通的聊天说话。独孤夫人是个女人,还是会比较关心他们两个人的婚姻大事,当问起的时候陆秦是稍微的愣了一愣,脸有些微微的发红,却什么也没说。独孤夫人不勉强,转头就看向了白军师。 白军师年方二十七,却还没有心仪的女子,这一直让独孤夫人很是担心,这就跟担心独孤彤萱的婚事一样,现在她已经有了好的归宿不用思考了,就只能折腾旁人了,而白军师就是这个别人。独孤夫人也是三天两头的要独孤宏田把人带回家里吃饭,这一来二去的白军师都不敢踏进这将军府门口,别说踏进了,就是路过都有些害怕。 独孤夫人一直说白军师长得那般俊朗,肯定不是没有女子喜欢,还特意跑出去给他寻找合适的女子,若是找到合适了就说服白军师前去。独孤夫人是将军的夫人,也不好拂了薄面只得应下。 这一次晚上,陆秦酒饱饭足,独孤宏田将他送离,白军师也是好不容易的离开了那张饭桌到了独孤宏田的书房见面。 “嘉俊终于摆脱我家夫人了?”独孤宏田听着身后的那一阵脚步声就知道是白军师来了。白军师对着他笑笑说道:“是啊,夫人果真厉害,实在是没辙,只能说下次再聊。还请将军帮属下在夫人边上吹吹耳边风,可莫要再折腾此事了。”听到这话独孤宏田大笑着回过了头,看着人说道:“原来也有嘉俊不能办妥的事情。你也知道,我这夫人不会放弃的,你就多担待些吧,也好成家了。” 这一见独孤宏田的立场也变了白军师就摇了摇头,不说话,转开了话题说道:“不知将军对陆公子此次前来所办之事,有何见解。”他们在这书房本来就是来商讨正事的,独孤宏田也是立即收回了刚才开玩笑的笑脸,一本正经的严肃起来,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这怕是,故意要将老夫逼上绝路啊。” 听到这话白军师的眉头也是皱了皱,手中的折扇不断的拍打着自己的另一只手说道:“将军的意思是皇上想要扳倒将军,奈何没有原因。” “不错。”独孤宏田一声应下。白军师也渐渐明白起来,独孤宏田虽说被发配到边关镇守,但是不管怎么说他这个镇国将军也不是白当的,在军队里面的响应力还是很大的,现在手上还握着一方兵权,怎么说对朝廷还是有一定的威胁,他没有犯过错,可是他最大的错就是没有犯错,手中兵权太大。 现在陆秦还有一方口谕没有说出来,但是这个口谕隐隐间给他们一个很沉重的感觉,那条口谕绝对不简单,比他们前来收粮草还要严重的事情。他们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只能静观其变。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六十六节:将军这是要反 陆秦来的这一夜,让独孤宏田和白军师二人辗转反侧,一夜不能眠,怀着心事一直想着那一道圣旨。 次日清晨,独孤宏田早早的起了床用过早膳就赶到了军营,陆秦由白军师去接。到了军营后,独孤宏田心里的那种不安的感觉越发的强烈起来,总感觉今天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陆秦说的话绝对会挑战他的忍耐度。 在客栈的陆秦也是早早的起了床,侍卫自然是起的比他更早,早早地在门口等着。陆秦一推门出去,就让他们先去吃早饭,之后就好直接去独孤宏田的军营了。陆秦这个人也算得上是客气的,拉着白军师跟自己一起吃,白军师也一番推脱说自己已经用过早饭。之后陆秦沉默了片刻说:“你要坐在一边看我吃吗?” 这么一听白军师也觉得有道理,也就说那就跟着他们再吃点,喝碗水也好。陆秦也不在意,让他随意。 之后白军师带着陆秦一行人朝着军营走去,在路上也是偶尔说说话。他们到军营的时候,独孤宏田已经开始在练兵了,而且刚练不久,贸然停下来也不是很好,陆秦说没关系,他们可以先练,事情待会再说也是没有关系的。一时之间白军师觉得眼前这个人或许是个好说话的人,但是不能因为一件事判定一个人,只是致命的。 白军师带着他到军帐中喝茶等着独孤宏田回来,在这期间他们说了一些自己的事情,陆秦说的很是轻描淡写,他的那些悲惨人生被他说得就好像是在说别人,里面那个人似乎不是自己,让白军师觉得陆秦是不是那种冷情的人,自己的那些往事竟也提不起什么兴趣。 过了一个时辰之后,来了一个士兵跑到账中行礼:“小的参见白师爷,大人。”两人闻声望去,见是一名士兵跑进来就问:“可是将军让你来叫?”士兵回答了一下说道:“是,将军请陆大人前去。”这么说来就是独孤宏田已经好了,等着他们过去。白军师起了身对着他说道:“好知道了。陆公子,请吧。” 这时候陆秦也已经起了身,对着他淡淡的点了头,二人并肩而走,出了军帐。陆秦带来的侍卫逐一跟上,前面有原来的那名士兵带路,到练武场。所有人都已经站好等着陆秦的到来,独孤宏田和总教头站在上面看着陆秦朝着他们走去,身后的侍卫止步在后,一字排开。 “陆秦,你有什么事,现在就说出来吧。”独孤宏田看着陆秦走到自己边上,一挥手看着下面的士兵说道。陆秦看着下面的人隐隐的有些不想说出口,但是没有办法这是赫连婧琦交代的事情,是一定要做到的。陆秦转过头看了一眼独孤宏田等人,他们对自己点点头示意他可以说了。 “奉皇上口谕。”一声洪亮的声音从陆秦的口中出来,下面的士兵听令单膝下跪抱拳,边上的独孤宏田一干人也跪了下去齐声道:“臣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即刻起执行以下命令。为有效的御敌,选出精英队伍,在场的所有士兵都要参加淘汰式训练,五人为一小队,分别各处切磋,争求生存权,活下来的人方可继续效忠朝廷保卫国家,请以命相搏。由陆秦担任监督,若有违者,杀无赦。钦此。”陆秦将赫连婧琦告知的内容一字不差的宣告给在场的众人。听到这一则消息的时候,所有人都震惊了,现在他们训练就是为了抵御外敌,现在却要做这样无谓的牺牲,让他们自己现在窝里斗,这怎么做得到,这种至死方休的战斗方式,怎么能对着自己的队友做。 听到这样的宣读,独孤宏田一下子就起了身,眉头紧皱看着他说道:“陆秦,该不会是你擅自篡改了内容吧。这番外的事情皇上不是不知道,怎么可能会下这种旨意。”就如同赫连婧琦说的,独孤宏田果然质疑起来了,陆秦淡淡的看着他说道:“这些都是沫雅公主的意思,皇上有令此事全权交由沫雅公主处理,现在她将此事落到我手上,就这么简单,内容我并没有篡改,若有异议你大可继续上书。” 他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所有人都知道,下面的士兵也不能接受这件事情,以命相搏那是对敌人用的而不是对着自己边上的朋友用的,而独孤宏田也是断然不会执行这样的指令。独孤宏田看着他,问道:“现在你是你,没人能知道这究竟是不是皇上的旨意。” 他不想执行,自然会找各种各样的借口,然而这些赫连婧琦都意料到了,所以才会从赫连建永那里要来一块御赐金牌,见牌如见人,不得违抗。陆秦从容的从怀里拿出一块御赐金牌,当独孤宏田看到的一刹那就愣住了,这块御赐金牌他见过很多次,不是不认得,现在他拿出来这就意味着他所说的确实都是赫连建永的意思,他说的话也确实没有错误,若说这是赫连婧琦提议的,他是相信的,她所做的只为自己而已。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陆秦也慢慢的收起金牌说道:“既然没有异议了,那么就赶快开始吧,不要耽误时间了。”说完这话就要往下走,他刚迈出脚步,身后就想起一声粗犷的声音,那样洪亮的叫着:“站住。”陆秦如声站在了原地却没有回头,那人接着说道:“不要以为是皇上派来的就在这里横行霸道,这是军营,将军说了算。” 这一声话音落下,下面的士兵立即响应起来:“对,将军说了算。”整齐划一,就好像事先排练过一样。陆秦也不想多说什么,直接开口说道:“你们这是公然违抗圣旨了。” “呸,去他妈的圣旨,山高皇帝远不知道我们训练多艰苦,还要整这么一出,当我们这些弟兄不是人啊。”说着还动起粗来,话音落下就朝着陆秦冲了过去。虽然陆秦没有看他,但是知道他的拳头正朝着自己袭来,陆秦一起弯腰闪身,总教头并没有打到他。一旁的白军师看的有些诧异,没想到这就打起来了,有些着急,看向独孤宏田也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总教头的几个拳头过去都没能打到陆秦,甚至没有动到他的衣角,他从边上抽出一根长矛拿在手上做好架势就朝着陆秦刺过去。陆秦也不慌不忙用拿着剑的手擦过刺过来的长矛,一掌挥开淡淡的说了一句:“你很厉害,但是打不过我。”那总教头哪里听到过有人这样跟自己说话,二话不说提起长矛就要再上去在站,下面的士兵也被他这一句话刺激到,怎么能这么跟自己的总教头说话。 那长矛还没有刺出去就被独孤宏田厉声制止:“停下。”总教头听到这么一声声音硬生生的将动作收住看了他一眼,皱眉头叫着:“将军。”独孤宏田抬手止住他后面想说的话,往前走了几步,目光坚定的看着陆秦,然后毅然决然的说道:“陆秦,还请回去告知,恕老臣,不能从命。”这话音落下,所有人都震惊了,就连总教头也是愣了一愣,这谁人不知独孤一家世代忠良,只要是皇上的命令那必然是绝对遵从,刚才他的一声制止以为他就要就此妥协,却没想到是违抗圣旨,还是公然违抗。 不要说他们想不到,就是那白军师也是一脸的诧异,但是很快就恢复了,他现在要想的是怎么处理之后的事情,这是他这个军师现在要做的。 陆秦定定的看着他,淡然开口:“将军可知这是什么样的后果。” “自然是知的,”独孤宏田毫不犹豫的回答着,现在的目光坚定的不能再坚定,“就如同方才教头说的,我这军中上下的士兵都是活生生的人,不是娱乐的工具。现在抵御外敌才是首要,断然不是做这种无谓的牺牲。” 陆秦看着他一时之间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想什么,良久后才淡淡的开口说道:“将军的意思是——要反。”独孤宏田听了笑了笑,继而说道:“不是臣要反,而是皇上在逼臣反。” 就这样突然的一下,陆秦的嘴角轻轻的勾了一下,似乎是在笑,眨眼即逝,他看着将军一拱手,对他很是尊敬:“将军,敢这样为士兵公然的违抗圣旨的,怕也就只有将军您一人了。在下陆秦,敬你。”独孤宏田一本正经的跟他一拱手。 “日后再见,我们只能兵戎相见。”陆秦也是直截了当,说完这话就是转身而去。下台的时候,那下面的士兵主动的为他让开一条道。陆秦会这样说这样做,只不过是各侍其主,怪不得他。军中一众人看着陆秦走到后面将侍卫全部叫齐,回头对着独孤宏田又是一拱手表示他走了,这是对他最后的尊重。独孤宏田也毫不吝啬的对他拱手,边上的教头也跟着拱手,白军师见此也是一拱手,下面的士兵亦是一拱手。 “送。”陆秦转头就走,带着那一群侍卫渐渐的离开众人视线。在总教头一声洪亮的喊叫声后,士兵的声音群声而起,声声威严,震天响:“好走不送。”伴随着这样的声音,陆秦带着侍卫渐行渐远,背对着他们嘴角不自觉的一勾。 站在那处看着他们离去的独孤宏田不禁感慨一声:“现如今像陆秦这般明事理的,不多了。”一旁的总教头也不禁感慨回应了一声。这时候白军师上前一步对着他们说道:“现在将军公然违抗圣旨,想来不过多日就会派人来擒拿将军。”独孤宏田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说话。一旁的总教头接过话,拍了拍胸膛大义凛然的说道:“怕什么,我等誓死追随将军。” “我等誓死追随将军。”下面的士兵也开始了响应。看到这样的士气,白军师看的很是满意,这种时候就是要像现在这样,团结一致。独孤宏田眉头紧皱,看着下面的士兵说道:“你们不怪我就很好了。”听到这话总教头就不乐意了,当即就开口说道:“将军为了兄弟们敢公然违抗圣旨,说反,兄弟们怎么可能怪罪将军。若不是将军的这一番举动,这些兄弟们现在怕是都要开始厮杀,甚至有些人已经不在了。” “将军放心,我们会永远跟在将军身后。”总教头的话一说完,下面的一个士兵就开始叫了起来。他的话让下面的士兵再次响应了起来。见此独孤宏田的心中那是五谷杂味,高兴的是他边上的人似乎没有怪罪自己,难过的是赫连建永变得越来越陌生,越来越不像自己一开始辅佐的那个皇上,只是一味地听着赫连婧琦的建议,盲目的相信,像今天的事情怎么可以做。 这之后,独孤宏田让他们先休息一天,这事情很严重他们需要好好商量一下对此。独孤宏田先回了家,独孤夫人本来坐在院子里喝茶,却意外的看见独孤宏田午饭时间还未到就先回府了,很是意外惊喜的迎了上去,但是看到了他脸上那是满面愁容,让她好是担心:“夫君,你这是怎么了?是什么事情让你这般惆怅。” 独孤宏田慢慢的停住脚步,低头看着那个正在为自己担心的夫人,顿时心中的阴郁消散了一些,自己的这些事情不应该让她知道,但是他们之间是夫妻本就不该有所隐瞒,他轻声开口:“夫人,今日发生了一件严重的事情。我知,这样的事情不该让你烦恼。” 这话音落下独孤夫人立即就不满了,当即就拍了拍他的胸膛说道:“夫君你这是说什么呢,夫妻之间哪里需要说这种话,有什么事情说出来,我们一起承担就是了。”听到自家夫人这么说独孤宏田自然是开心的,但是还是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话,独孤夫人可是看不下去了,立即翻了个白眼说道:“快说啊,你真是要急死我啊。” “今日陆秦在军营里宣读了口谕,要让我手下的将士们以命相搏,活下来的可以继续效忠朝廷保卫国家,”独孤宏田看着自己的爱妻缓慢的说出了这一切,独孤夫人听到的时候也是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所以……我公然违抗了圣旨。”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六十七节:望请定夺 突然听见独孤宏田说自己公然违抗了圣旨独孤夫人还是有一刹那的觉得意外的,看着自家夫人一脸呆愣的模样独孤宏田也暗自摇了摇头,慢慢的松开怀里的人继续往前走,他要去书房。 刚往前迈几步,独孤夫人一伸手就抓住了他,独孤宏田有些意外不知道她想要干什么,只听自己的爱妻说:“夫君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你要做什么尽管去做就好了。”看到她能这么理解自己他自然也是很开心你的,但是随之而来的忧虑让他一下子又叹了一口气,独孤夫人看的又是一愣,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急忙上前问:“夫君啊,你这是怎么了?” 他的心中一番沉思,看了看自家夫人把自己的思虑说了出来:“夫人,你也知道萱儿还在公主手上。我这公然违抗圣旨要反,这……”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是这后面的意思已经显而易见了。或许赫连婧琦当初就是有这种顾虑所以才会把独孤彤萱扣押在宫中,如果真的是这样而不是当初她说的那个理由,那么他们就很被动了。 独孤夫人不敢多想,一个做母亲的自然不能忍受看着自己的女儿受到伤害,可是她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夫君受人要挟。现在公然违抗圣旨的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且如果不出意外很快就会派人前来捉拿独孤宏田,要么反,要么在监牢里被囚禁一生,不见天日。 一时之间二人都没有说什么,独孤宏田继续转身往前走,朝着书房而去。独孤夫人看着他的身影,他的这一辈子承担的责任太多,赫连建永的命令,天下人的性命,军中士兵的命运,还有她们的生活,所有的事情全都压在他的身上,任谁都不能轻易承担起这一切。 独孤宏田到了厨房,站在书桌前,看着桌上的纸笔砚台,一瞬间有些茫然,似乎忘了自己想要做什么。因为他心里有他的顾虑,他是将军要为天下黎民百姓负责,可是他也是独孤彤萱的父亲,他不想要看到她受到什么伤害,可是现在似乎有些僵局,究竟是要女儿还是军中士兵的性命。在这么大的一个衡量之下,独孤宏田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拿起笔似乎做了决定,在纸上写下自己要说的话。 写好放进信封中,出门就让下人拿到驿站去,命人快马加鞭的送过去耽误不得。听到他这么说送信去驿站的下人也不敢耽搁,出了将军府就一直朝着驿站跑去,还再三确认是送到何处,谁送得快。 信很快就被送出去,独孤宏田叹了一口气,不是他要反而是赫连建永在逼迫他。他朝着卧房走去,看见独孤夫人坐在梳妆台前不知在看什么,独孤宏田走了过去问道:“夫人,你在做什么。”听到声音独孤夫人的身子也是一抖,连忙抬起头转过身子含笑的看着他,她笑的牵强,独孤宏田都看的出来,她的眼眶泛着红显然是刚才刚哭过。看到她这样,独孤宏田更是一阵心痛,走过去搂着她的肩膀,并未开口。 独孤夫人反手揽住他的腰身,淡淡的笑着说道:“我知道你,你是将军,自然会以大局为重。在你抗旨的那一个瞬间就已经有了决定。”独孤宏田低头看着怀里的人,眉头微蹙,轻声问道:“你可会怪我。” 听言,独孤夫人一声轻笑,感慨般的说:“怪你什么,怪你牵挂太多,怪你只顾着军中那些人的性命不顾萱儿死活?是,有过那么一瞬间我怪你牵挂太多,怪你冠姓独孤,怪你思虑太多染白了发。可是,身不由己又有什么办法。”这样的一番话好似一句叹息,独孤夫人了解她眼前这个男人究竟背负着什么,她不能强求。从他冠上独孤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独孤宏田听着慢慢地蹲下身子,看着自家夫人,她为自己也做了太多,这样的事情能得到她的理解是他最大的欣慰,他没有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说。独孤夫人嘴角含笑的看着他,手上拿着一把小小的长命锁,那是独孤彤萱小时候带的,现在就留在她的梳妆台里。她伸出自己的双手,轻轻的抚上独孤将军的脸轻声说着:“你看你,一天到晚要想那么多,都老了,头发也白了。” 看着眼前的这名女子,独孤宏田只感觉这辈子娶了她才是最正确的决定,没有之一。他抬起手轻轻的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轻轻一吻说着:“家有夫人如此,为夫此生无憾。”就这么一瞬间,他说话有些生死离别的意味,独孤夫人的眼中一下子泪水涌出,俯身扑到他身上低声的哭泣。她明白今日的这一决定意味着什么,不是他反成功功成身退,就是反失败,成为败军之将。 对于她来说自然是希望能够成功的,不管最后是什么样的结局,她都会陪他承担,现在她只能对自己的女儿说着对不起,怪她还是偏心了。独孤夫人一直相信,彤萱有温靖翎的守护不会出事。 独孤宏田的信在去往京城的路上一路顺风,送信的人更是得到了指令,必须快马加鞭送达,信使也不敢耽搁在路上最多只是稍作休息,连夜兼程赶到京城,竟比预期的还要快些。到了秦府门口,把信交给家丁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交给温靖翎,并且要赶快送到后就晕了过去,这连夜兼程这么久身子早就虚了。 那家丁见事态如此紧急,先叫人把这信使送进去休息,他赶忙跑到温靖翎的房内送信。 在听说有一封信送到的时候,温靖翎也是稍微诧异的,边上的秦乐修和洛晗倒是没有注意到什么,只让他赶紧拆开看看,没准是独孤宏田他们派来问彤萱的情况的。秦乐修得知信使直接晕倒在自己府前他便到了厢房去看一下那个信使。 温靖翎将信封拆开,信很长,说明了这信的来意。在信的开端就写着:“臣知此事很唐突,但臣还是要说,二皇子臣劝反。”之后说的就是发生事情的大概内容,还有一些为什么要反的原因。独孤宏田说的很没错,现在的赫连建永已经慢慢地不适合做皇帝,他现在就像一个剥削者,一味地向外索取,令百姓不满,当新的台令发布的时候还用武力镇压,让其屈服。 这样的一封信对温靖翎来说很沉重,他从来没有想过要与任何人为敌,可是现在独孤宏田已经公然违抗圣旨,且明确表示意反,他手下的将士们也都表示誓死跟随。洛晗看着温靖翎神色沉重,不明所以上前追问。温靖翎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将自己手上的信给洛晗看。 对这一封独孤宏田的来信洛晗还是蛮好奇的,毕竟能让温靖翎露出那样的表情的一定是什么重大的事件。带着好奇的心理,洛晗看了开头的一句,就这一句就让他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他没有继续往下看一脸诧异的看着温靖翎说道:“将军这是认真的?”温靖翎轻轻的呼出一口气,那呼出的气似乎都在颤抖,他轻声开口道:“你继续往下看。”听言洛晗继续往下看。 房内沉静良久,温靖翎望着门外的景象沉思,洛晗看着那封信眉头越发的加深。独孤宏田来这封信的来意就是希望温靖翎能够以二皇子赫连煜宸的名义领兵,这样还能召集天下更多人,胜算能够更大一些。虽说独孤宏田足够有召集力,但他终究是臣这造反就是大逆不道,但是温靖翎不一样,他是赫连建永的子嗣,此次造反理由充分,为民而反,并且能够得到更多人的认同。 信上也提到了彤萱,说自己并不是没有考虑到她还在赫连婧琦手上,可是他没有办法弃军中百余条性命而不顾。虽然他是独孤彤萱的父亲,不能尽到自己的责任保护她,但是他更是军中将士的将领。他的那种纠结心理在这封信上展露无疑,同时也表明了自己的决定,只等温靖翎的一声令下。独孤宏田会先带兵到京城附近,到时候只等他的回应。 这信看完了,房内的气氛一下子沉重了起来,秦乐修恰好在这个时候笑哈哈的走过来说:“那个信使连夜兼程太过疲劳在我府上晕过去,现在还在睡。”他的一声话音落下,发现房内的人没有一个人是理会他的,更发现了这个房内的气氛很是沉重,顿时就感觉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了,关于那一封信。 “喂,你们到底怎么了,独孤将军究竟在信上说了什么,你们神色这么沉重。”看着他们突然变成这样还真是有那么些不习惯。洛晗抬头看了他一眼,也是二话不说的将信塞到他的怀里,之后他走到温靖翎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靖翎,不管你是什么决定,我都跟你站在同一方。” 这句话当然传进了温靖翎的耳中,他暂时断开思考转过头看了他一眼,淡然一笑道了一声:“谢谢。” 那一边的秦乐修也看完了那封信,看完之后就走到一旁掀开灯罩将信焚烧殆尽。洛晗见到这一举动有些慌乱:“诶,你这是干什么。”手上的信快要烧到秦乐修的手,他慢慢地松开自己捏着信的手指,看着它掉落在地上焚烧殆尽淡淡的说道:“这封信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若被人收拾了去,这封信是在我府上发现的,我爹可就不好说了。”他这么做也是为了安全着想,他们自然也是可以理解。 看完信后的秦乐修心情倒是没有他们心情那么沉重,双手环抱于胸前说道:“那,靖翎,你如何决定?”一个问题抛过去,二人齐齐看向了温靖翎,只见他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我现在还不知道,我需要好好思考一下。” “是因为皇贵妃娘娘和十一皇子?”秦乐修知道他的顾虑,现在他最担心的人都还在皇宫里待着,这怎么能让他静心思考。他没有独孤宏田那样的大将风范,为了这天下众生有舍亲弃女的觉悟。 他们让他继续慢慢的思考,这件事情很严重,必须闭紧口风。秦乐修也久违的需要进宫一趟,想办法对独孤彤萱告知这一事情,让她有个心理准备,这么重大的事情也不该隐瞒着身为独孤宏田女儿的彤萱,这件事情要有个交代。 很快他们都退出了温靖翎的房间,让他一个人独自的思考,这件事情关系到很多人的性命安危,更包括了他再世恩人一家人的性命,很可能他的生母和赫连裕都会变成他的因素。赫连婧琦现在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谁都不知道。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六十八节:意想不到的事情 在得知这件事情之后,秦乐修慢悠悠的进了宫,跑到赫连婧琦跟前去说要去见见独孤彤萱,这个时候陆秦还没有回来,所以她也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手中的木质折扇在扇风,见到他进来了也只是抬眸看了他一眼随口问道:“你见她做什么。” 听到这话秦乐修也不慌不忙,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对着边上的鼓秋一干人也不客气:“帮我拿杯水啊,谢谢。”招呼完这一句就转头看向了赫连婧琦,对于秦乐修的要求她们一般都会满足他,并不会怎么样,听到他要茶也就走开去拿了。秦乐修看着她说道:“大家都是朋友,见见面还需要理由吗。”听到这话赫连婧琦只觉得像是听到了个笑话,冷笑了一声说道:“呵,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笑话。” 见她这副模样秦乐修就不乐意了,抿了抿嘴唇说道:“嘿,你这个小辈太过分了。你还要叫我一声哥哥呢。”听此赫连婧琦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把头转向一旁,不想再看他。秦乐修也注意到了她的这个动作,当即就起了身窜到她面前,她把头一转开他就赶忙凑上去说:“诶,赫连婧琦,你叫我一声哥哥你也不亏是吧。你看看,你哥哥我这么好看,天下都难找了。你说叫我一声哥哥,我也能更好为你卖命啊。” 听着这么一番鬼话,赫连婧琦无奈的摇了摇头转头就对着他一本正经的说道:“你这么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可有意思?秦乐修,你多大了。”说着就起身要出去。一见她要出去了,秦乐修立马伸手将她拉住。被这么一拉赫连婧琦也是有些不耐烦了,抿了抿嘴唇就回过头看着他问:“你干嘛。”秦乐修并没有放弃要见独孤彤萱,依旧开口说道:“你就让我见一下彤萱妹子怎么了。” 为此赫连婧琦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面色有些怪异。秦乐修看着她这样打量自己,当即就松开了她的手说道:“你不要多想,我还是爱阿青的。彤萱妹子只是朋友……我是代表我家兄弟来看看的。”赫连婧琦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子继续朝着外面走去,秦乐修见了又要上前去抓她,突然只听她淡淡的传来一句:“羽灵,你带他去。可看好他别犯傻。” 羽灵被点名就停下了脚步,留在了这大厅,对着她点头称是。看着赫连婧琦逐渐看不到身影秦乐修转头就看向了羽灵,对着她笑笑。自从知道这羽灵是温靖翎安插进来的眼线之后,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就更加亲切了,羽灵对着他也是笑笑,说道:“秦公子,请跟我来。”秦乐修也没说什么,点点头就跟着她去了。 在去往独孤彤萱住处的路上,羽灵也悄悄地问道:“秦公子今日为何一定要见小姐?”秦乐修随意的看了看四周,回答道:“自然是有事。”羽灵听了又是一笑,顿时说道:“是不是温公子让你来看的。”在这皇宫说话还是要处处小心的,保不齐这哪个角落里就有赫连婧琦的眼线在,可怕的很。秦乐修轻轻的点点头有摇摇头,只说到时候她就可以知道了。 到了那个别院,守门的两名守卫见到羽灵就是一行礼并没有说话。羽灵开口对着他们二人说道:“公主让我带秦公子过来见独孤小姐。” “是。”他们回答完毕,刚回答完里面就传出一声惊呼:“秦大哥?唉呀,秦大哥真的是你啊。”之后就有一个人突然的出现在了大门口,一脸的笑意。秦乐修对着她笑着点头说道:“彤萱妹子在里面过的可还行?”独孤彤萱回过头看了看,一脸遗憾的说道:“不错是不错,就是太无聊了。” “哈哈,所以这不我来了吗。”秦乐修这话音刚落下,独孤彤萱就一脸诧异的看着他,微张着嘴看了看周围说道:“秦大哥,你也被关进来了?”你这么说话他要怎么说,秦乐修那是哭笑不得。见此羽灵开口说道:“秦公子是得到了公主的允许才来看你的,进去聊可好?” 经这么一提醒,独孤彤萱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还在大门口站着,边上还有两个守卫当即就笑了起来转身往里走说道:“走走走。” 独孤彤萱带着他们二人进了屋子,里面还有两名宫女站着。羽灵对着她们二人说道:“你们二人去院子的门口守着,若有人来了记得通报。”两名宫女一欠身就走了出去,将门关上。 这下边上的闲杂人等都已经退散,秦乐修和独孤彤萱二人坐了下来,转头看看羽灵还站着是一脸的疑惑说道:“你站着干嘛,坐下。”羽灵无奈的摇了摇头表示不要,独孤彤萱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分开几年你就这般生分了?”羽灵看着她犹豫了一下,她的眼中又满是坚决,她也没办法就围着桌子坐了下来。 人都坐下了,独孤彤萱转头就看着秦乐修说道:“是不是翎哥哥让你来看我的啊?是不是很担心我,你让翎哥哥不要担心,我过的可好了。”她这话说着,羽灵含笑的看着她,但是秦乐修的脸色并不是很好,没有像以往那样笑着回应她,他的眉头有些微蹙似乎有什么心事困扰着他。看他这个样子独孤彤萱也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稍微的坐直了一下身子紧盯着他问道:“秦大哥,是发生了什么吗。” 秦乐修的头略微的低着,听到她这么问起就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然后严肃的点了一下头说:“是,是关于独孤将军的。”听到这话独孤彤萱有些意外,她父亲怎么了吗。看着她,秦乐修轻轻的吸了一口气,看着她说道:“独孤将军,公然违抗了圣旨,誓言反赫连。”这句话的声音很轻,因为怕隔墙有耳。这句话不论如何轻,她们都听的很清楚,并且在她们的心里有了沉重的一击,这样的事情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 就这么一瞬间,独孤彤萱有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慌乱,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抖:“你,你的意思是……我爹他,他成了叛军?” “独孤将军是为了军中的上百条性命,做了这个决定。不是将军意反,是逼反的,”秦乐修说的也是轻描淡写,尽量不给眼前这个姑娘造成严重的心理负担,她现在已经有些发愣了,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今日我们收到将军来信的时候才知道的。在信上,将军说很对不起你,不能顾及到你还在宫中。他是你爹会给你一个交代,但是他不能抛开那上百条性命。” 独孤彤萱呆愣愣的坐着,没有丝毫反应,刚才秦乐修说的这些就好像做梦一样。独孤宏田要反意味着要跟朝廷对抗,她现在还被赫连婧琦关在这里哪都去不成,一旦他反了那么自己很可能就是那个压制独孤宏田的筹码,但是他不会因为自己而放弃,时候他会做出一个交代,这是一个生离死别。 她没有想到事情会发生的这么突然,秦乐修继续在那说着事情的经过,她隐约的听见了一些,赫连建永的旨意连她都觉得听起来很荒谬,她不认为自己的父亲做的哪里不对,她跟自己的娘亲一样可以理解自己的父亲,虽然她平时里很任性,但是她很清楚自己的父亲究竟站在什么地方,肩上肩负着什么样的责任,那样沉重,压得独孤宏田几次喘不过气来,但是他还是这么扛过来了。 一旁的秦乐修把事情的经过说完,看着依旧是一脸呆愣的独孤彤萱不免叹了一口气,这也难怪,任谁突然听见自己的家人要造反都会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更何况是独孤宏田一直那样忠心耿耿从不违抗赫连建永的旨意,世代忠良,现在突然就反抗了他自己一直信仰的主子。这样的场景突然让独孤彤萱想起了那一晚上,赫连婧琦对他们说:“不可否认,独孤一家世代忠良,可难保……活着的人,有异心啊。” 这样一句话在她的脑中回荡着,是不是赫连婧琦有预知的能力,所以才会把她留在宫中,用来牵制独孤宏田。她轻声的开口重复着赫连婧琦的那句话,轻轻的一遍一遍的重复着。边上的人听的是一脸的疑惑,羽灵只觉得这句话很耳熟,似乎是在哪里听见过,可是一时之间想不出来是谁说过。 “彤萱,彤萱……”见她一直在发愣,秦乐修就伸出手晃了晃她的手,独孤彤萱的身子一抖,逐渐反应过来,看着他,有些恍然,她轻轻的点着头说:“知道……我知道。”看到她这个样子让秦乐修看的很担心,这样子真的没事吗。然而很快他觉得自己是多虑了,只见独孤彤萱逐渐好起来,抿着嘴唇笑道:“这件事情,我知道了。我不会怪我爹做了这样的决定,他这是为了大义。” “我爹一生是为军营而生,他自然不能看着自己苦心经营的军队出任何问题。我爹自从当上了将军,手握兵权开始,他就注定心系军队,心系百姓安慰。我爹他,承受了太多常人所不能承受的,所以我不会怪我爹。”独孤彤萱杉说的话跟自己娘亲说的差不多,果真是一家人。 边上的二人都看着她,话虽这么说却还是有些担心,只听她说:“我不会让任何人,威胁到我爹。”这话一出着实让他们二人都愣了一愣,齐齐劝说不要做傻事。看着他们二人这般着急独孤彤萱也哈哈的笑了笑,就没有继续说什么了。 之后他们继续在独孤彤萱房内聊了会天,秦乐修要回去告知温靖翎她的一些情况也就没有留的太久,羽灵也不能继续留着,毕竟是带着秦乐修来的,他都走了她还有什么理由继续留着,这只会让人怀疑罢了。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六十九节:欲登基上位 秦乐修一回到秦府就先找了温靖翎说明白的了事情,对此温靖翎也表示明白了独孤彤萱的想法,他会继续考虑。事情很严重,需要慎重考虑,将军待他恩重如山,温靖翎一再认为或许自己应该跟着独孤宏田反,这样或许还能顺理成章的救出罗雅颜,或许还能带出在皇宫里住的并不快乐的赫连裕。 他思考了很多,却一直定夺不下来,直到有那么一件事情的爆发,让他瞬间就做出了决定,势必要将赫连婧琦拿下。 没过几日,陆秦带着人马回到了皇宫,告知了自己所经历的事情。赫连婧琦并没有觉得诧异独孤宏田会公然抗旨,毕竟她一直坚信着活着的人什么事情都可能会做,哪怕是世代忠良的独孤宏田也会有一天不再忠心与君王。赫连婧琦也不慌不忙,说了句:“师兄辛苦了,舟车劳顿,先去好好歇息吧。”陆秦抬眸看她的样子有些古怪,却也没有说什么,转身就离开了这地方。 既然独孤宏田已经意图造反,那么现在应该是在蓄力待发,号召天下英雄豪杰一同造反吧。赫连婧琦这么想着就去了找了赫连建永。当时赫连建永在批阅奏章,上报的这些事情没有一件是好事的,都是在说百姓们在抗议他颁布的旨意,看到这些奏章赫连建永就一阵头疼,气的咳嗽了起来。在一旁的李巍德见状赶忙上前拍了拍他的背,看着他的面色苍白,嘴唇也一日一日失去了血色,看的也是担心的很说着:“皇上,快先别看了,身子重要啊。” 听着这话赫连建永有一次咳嗽了起来,比先前的还要严重些。见此李巍德忙让人传太医来,一个太监刚从尚书房跑出去赫连婧琦就迎面进了尚书房,恰好看到了赫连建永重重咳嗽的一幕,她的嘴角淡淡的一勾赶忙上前去,让雅兴把端来的汤药给赫连建永喝下。这一喝下就立马好了些,不那么咳嗽了。 看着自家主子好些了,李巍德也开心了一下,就退到了一边。见到赫连婧琦来了赫连建永自然也是高兴的,慢悠悠的伸了伸手让她靠近些说道:“今日琦儿来可是有什么要事。”听闻这话赫连婧琦一副不乐意的样子说道:“难道琦儿无事就不能来看看父皇了吗。”听到这话赫连建永那是一脸的包容,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是是是,是父皇错了。”听着他认错了,赫连婧琦呵呵的笑了起来,上前一步笑道:“不过今日前来,琦儿确实有一事要禀。” “禀。”赫连建永深吸了一口气,总感觉这件事情也不是什么好事,但是你这几日遇到不好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也不差这一项。赫连婧琦看着他慢慢做好了,也就开口缓缓而谈:“父皇,琦儿的师兄今日已归带来消息,独孤将军公然抗旨。”赫连建永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就是瞪起眼睛,一拍书桌低吼着:“什么。” 这样的反应赫连婧琦很是满意,嘴角勾了勾一抹笑意,随即消逝,换上一副忧愁的样子说道:“父皇,不但如此,独孤将军还意图要反,他来做皇帝呢,说父皇您太过分了,不把他们当人看。”这话一说完,很明显的可以看到赫连建永的身子有些略微的发抖,气的青筋暴起,拍在桌子上的手死死地按住桌面,指尖都已经泛白。赫连建永的眼中透露着危险的气息,那是一种杀意。 这个时候赫连婧琦继续上前说道:“父皇,不是说独孤家世代忠良吗,现在怎的会是这种情况。”赫连建永目视前方没有看他,他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在努力的压制着什么,缓缓的吐出一口气,身子还在微微的颤抖,他缓缓开口说道:“琦儿,记住,这世上没有永远信任的人。能相信的,只有死人。”赫连婧琦看着她一副明白了的样子。赫连建永许是气糊涂了,他都忘了赫连婧琦年纪虽小,手上沾染的血液却是无数。 “那父皇,既然独孤将军要反了,我们可以赶紧压制住他。不然独孤宏田手上的兵力,可不小啊。”赫连婧琦在边上说的头头是道,赫连建永认为她说的对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现在就要派出军队前去消灭独孤宏田的兵力,那么他深宫里样的那些暗卫这个时候就有用了。 他们这边商量着要怎么捉拿独孤宏田归案,擒贼先擒王这是最快的方法,一旦一支军队失去了头领必然是会军心大乱,这样会极其利于他们围剿。 那一边的独孤宏田带着自己的军队悄悄的转移地点,军队队伍太过庞大自然要分散开来行动,他们的兵器也分散开来带着。他们伪装成各种人,表演杂耍的戏班子,唱戏的戏班子,经商的商队,押镖的镖局,总之能混的就混。现在赫连建永还没有昭告天下独孤宏田已经公然违抗圣旨,要清剿,所以大可稍微大方些进入各个城镇,但是还是要小心行事,难免有些万一。 独孤宏田在赫连建永身边待了那么久,自然知道他身边究竟有什么样的势力,有一支暗卫队没人见过,一直是赫连建永秘密培养的,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应付一些叛党,而现在独孤宏田就是你这个叛党,这一支从未见过的暗卫队是他们需要注意的,因为从没见过他们长什么样子是什么人,办事的手段是如何,这些他们都不清楚,因此要格外小心。 赫连建永和赫连婧琦在尚书房讨论的水深火热,要怎么围剿,这也是赫连婧琦头一次听说他边上还有一支暗卫队,原来他其实也在提防着自己嘛,这支暗卫队是她从来没有听说过的,看来隐藏的很好。赫连婧琦暗自庆幸独孤宏田竟然要造反了,不然她都还不知道竟然还有这么一队的势力存在,她不能让赫连建永的任何一脉势力有翻身的机会。独孤宏田不能拉拢只能摧毁,所以她逼他造反,让独孤宏田亲自毁了这一片当年替赫连建永打下的江山。 “属下参见皇上,参见公主。”就在他们二人还在议论的时候,门外突然闯进一名侍卫,把赫连建永二人齐齐吓了一跳,皱着眉头看着地上跪着的人问道:“有何事这般大惊小怪。起来说话。”侍卫听此谢过,快速从地上站起,对着他们二人又是一拱手说道:“是十一皇子的事情,还请皇上和公主移步到十一皇子寝殿。” 他们二人听着有些疑惑,这赫连裕被赫连建永关禁闭还能整出什么事情来。听到这事情赫连建永对着他挥了挥手刚要说不去的时候赫连婧琦就拦住了他说道:“父皇,既然这名侍卫这么急着来报,定然是有要事。不妨去看看,而且父皇一直在这尚书房内待着,也得起来走走了。”赫连建永听言转头看着她,想了想也就没有回绝,点头应下了,让那名侍卫前方带路,他们过去看看。 在前往赫连裕居住的地方的路上,赫连婧琦一直很照顾赫连建永的身体,一直不停的给他顺背,他一直有咳嗽的迹象,被她这么顺着赫连建永也是十分舒服,二人在路上也是有说有笑,在身后跟着的李巍德见此也是相当的欣慰,虽然一直低着头走,那嘴角却一直含笑,笑的几乎停不下来。 到了赫连裕的住处门口,还没到他的房门口,大老远的就可以听见一阵的叫喊声,让赫连建永听的十分的不满,皱起了眉头,脚上的脚步不免加快了些,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会闹得动静这么大声。 几个人刚到门口,侍卫赶忙跑到房内叫一声:“皇上驾到,不得无礼。”里面在两人瞬间停止了动作,这个动作站在门口的赫连建永和赫连婧琦都看到了,赫连裕似乎是在撕扯着什么但是一时之间就是撕扯不开,边上有太监和宫女在阻止,但是被他挥开了,那看起来是一件衣服黄色的衣服,上面有些花纹,被赫连裕拿着看的并不是很清楚,依稀可以看到一个角。 见到这种场面,赫连建永十分不满,赫连裕和一众宫人看见他来了立即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跪了下去,磕头叩首。赫连建永拧着眉头一声呵斥:“赫连裕,你究竟要做什么。朕要你在这禁闭思考,不是让你在这胡闹。现在你和这些宫女太监厮混在一起,成何体统。”赫连裕跪在地上一言不发,他现在根本就不敢抬头看着他的这个父皇。 赫连婧琦眼睛撇向一边的黄色衣服颇有兴趣,含笑问道:“不知那是什么衣服,让十一皇子想要手撕。”这话音落下,赫连裕拽着那衣服的手往身后藏了藏,这么一个动作赫连建永也看了进去,盯着那件衣服说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那衣服是怎么了这么过意不去。”跪在地上的宫女太监也是不敢抬头,在那支支吾吾的不敢说话,赫连裕转头看了他们一眼然后迅速收回视线。 在场的人没有一人敢开口说话,赫连婧琦也不说话,权当看热闹。赫连建永却不想等开口问道:“你说,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抬手一指刚才来禀报的侍卫。侍卫一见自己被点了名也有些犹豫,看了看跪在低上的赫连裕,对着赫连建永支支吾吾的半天不能回答。赫连建永看着也是来气,一声怒吼:“说。”那侍卫被吓得一抖,急忙跪地,赫连婧琦也情不自禁的身子抖了一抖,转头看着赫连建永抬起手抚顺他的气说道:“父皇莫气莫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值。” 之后赫连建永没有说话,只是一声冷哼。赫连婧琦转头看向刚才被吓得跪在地上的侍卫说道:“你这奴才好不知好歹,父皇问你话你答便是,有什么好瞧的。气坏了父皇的身子,你担当得起吗。”这一声落下,也是足够分量,侍卫当即磕起头来说道:“不敢不敢,属下不敢。是……是因为,十一皇子衣柜中藏有龙袍。”这话一出,就像抛出的一颗炸弹,瞬间炸响了每个人。 赫连建永更是不敢相信一直那么乖顺与世无争的老十一竟然会干这种事,他瞪着一双眼睛盯着跪在地上的赫连裕说道:“拿来。”赫连裕没有动,就一直这么跪着,赫连建永再一次的一声低吼:“朕说的你没听见吗,拿来。”赫连裕听的那是一惊,开始疯狂的摇起头来说道:“不是,不是的父皇,这衣服不是儿臣的,儿臣……儿臣都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在衣柜里,父皇,您要相信儿臣啊。” 他没有听他说那么多,直接让李巍德过去把那件在赫连裕身后的衣服拿过来。赫连建永让他拿在手上垂下来让他仔细看看,在黄色的衣服摊开的一刹那,胸前的那一条龙纹图案展露无疑,清清楚楚的纹着一条龙,赫连建永看的是胸腔起伏,赫连婧琦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看到这件衣服她的唇角淡淡一勾说道:“果真是龙啊。” 这么一说,跪在地上的赫连裕顿时就慌了,急忙跪着挪到赫连建永跟前,抓着他的衣角说道:“父皇,您要相信儿臣啊,这……这真的不是儿臣的,一定……一定是有人污蔑儿臣啊父皇,父皇。”他说着还抱住了赫连建永的大腿,不停的摇晃着。赫连建永也是气不过,皱着眉头抬脚就是一踹,把人踹翻在地上打滚,可怜赫连裕还要急忙起来跪着恳求他相信自己。 “你们可有见到人进过此处。”赫连建永问了一下这个问题,然而传给他的答案是没有,这殿内至始至终只有赫连裕一个人。之后赫连建永没有再说话,李巍德也赶紧把衣服收起来退到一旁。 “这是死罪,”坚定的声音落下,让赫连裕顿时就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赫连建永,“但是朕答应过你母妃,不会亲手杀了你。所以,来人,把十一皇子带到偏院去关押,任何人都不得靠近,违抗者斩。”说着这话,赫连建永一甩袖转身就离开了。赫连裕听着跪坐在地上,双目无神的看着地面。 见此,赫连婧琦颇为幸灾乐祸的上前蹲在他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脸说道:“皇子殿下,不要这么失落嘛,好在——没死啊。”说完这话,一声轻笑起身就笑着走开了。赫连裕缓缓的抬起头,看着她离去的身影,眼中的情绪不明。 至于赫连建永说过答应过赫连裕的母妃的事情是,那时候赫连裕的母亲豫妃跟随赫连建永一起到山上狩猎,那时候真巧遇上刺客行刺,当时边上没人豫妃上去为赫连建永挡了一刀,重伤来不及治疗,死在了那一次狩猎,那时候的赫连建永还是很喜欢豫妃的,她死的时候赫连建永也是伤心难过了好一阵子。当时豫妃就说:“若是有一天裕儿犯了错,无论是犯了是没错,都请皇上不要将他处死。”那时候的赫连建永自然是答应了下来,为自己的儿子谋求了一块免死金牌,豫妃也就了无牵挂的离去了。 因此,今天赫连裕遇上这种死罪的事情,赫连建永才没有将其赐死,只是将他关到偏院去。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七十节:垂危 离开赫连裕的住处,赫连建永在路上一直在不停的感慨着,这世道多变,以前最老实的赫连裕今天竟然也变成了这般模样。赫连婧琦跟在他的身侧只字未提,似乎是在想什么事情。赫连建永没有再去什么地方,而是直接回了寝宫。 “李巍德,你先出去,我跟琦儿……说说话。”刚一进门,赫连建永就叫自己的贴身太监先出去,李巍德自然不能多说什么退出门外,将门关上。赫连婧琦不知道他留下自己要说什么,大概还是要说说独孤宏田的事情吧。她看着赫连建永背对着自己往里走,一句话都不说。 这样什么都不说就让赫连婧琦觉得很迷茫了,皱了一下眉头往前走了一下,走到他身旁刚开口叫了一声:“父皇你……”哪知这话音刚落,赫连建永就“呕”的一声从口中吐出一口血来,把赫连婧琦惊了一下,往边上闪了一下,瞪大一双眼睛盯着他,见他吐好了赶忙上前拿出手帕为他擦去嘴边的血迹,拧着眉头说道:“父皇,您……您这是怎么了,怎的突然,吐出这么一口血来。” 赫连建永听着闭着眼睛淡淡的摇了摇头摆了摆手表示不想说,但是他不说赫连婧琦也隐约猜到了一些,这大概就是气血攻心吧,赫连裕的事情刚发生他就回了寝宫,刚一把人支开就吐了口老血出来,说没事那才怪。赫连建永朝着自己的床上走去,看着他的身影赫连婧琦的嘴角轻轻一勾,随即上前搀扶着他说道:“来父皇,琦儿扶您过去。”赫连建永连连点头说着好。 有了赫连婧琦的搀扶自然走的也就快了些,赫连建永坐在床沿,双手放在膝盖上好像是要撑住上半身不让自己倒下去。赫连婧琦站在一旁,故作担忧的说道:“父皇您这样可不行啊,琦儿……琦儿给您去请太医。”说着就要朝着门口去,很快赫连建永就开口拦住了她,叫着:“站住,琦儿莫要去了。”闻声赫连婧琦笑了一下然后把先容敛去回过身看着他说道:“父皇,您这样怎么可以,一定要找太医来诊治啊。” 这个时候赫连建永略微的低下了头轻声咳嗽起来,抬起手对着她摇了摇表示不用。赫连婧琦见状赶忙跑回他身旁,把手放到他的背后轻轻拍抚着,他的咳嗽也渐渐的停了下来,停了一会后才慢慢的抬起头开口说道:“朕……这身体,朕自己清楚,这一阵咳嗽怕是一时半会过不去了,这太医也治不好。”赫连婧琦不断的抚着他的脊背一边一脸忧愁的说道:“怎么会呢,您这吐血可是大事,一定要叫太医过来看看的。” 她的话音落下,殿内沉默了一会,赫连建永慢慢地仰起头看她,笑了笑说道:“琦儿,你不是学过吗。”赫连婧琦对着他眨了眨眼睛,然后轻声笑了一下说道:“父皇,您真是说笑,琦儿的医术并不精,哪能比得上太医的诊断啊。” 突然的赫连建永叹了一口气,静静的低下了头说道:“朕知道,这大限将至,可这还有一事一直牵挂着朕啊。”听到这话赫连婧琦的眉头就紧皱起来,着急说道:“父皇您说什么呢,不要乱说话,什么大限将至,你不许这么说。”赫连建永听着这孩子气的话轻声的笑了起来吗,缓慢的点着头说道:“哈哈哈,现在能在朕耳边说这话的也就只有你了。不知何时,朕身边的孩子都渐渐疏远了。现在该担心的是,无人能继承大统,没有合适的人选啊。” 赫连婧琦没有说话,就这样一直低头静静的看着他,也不知道心里想着的是什么,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这么淡淡的看着他。赫连建永还在继续嘀咕着自己以后的事情,说这天下没有人能继续看着,是一种遗憾,这赫连家的天下不应该就此没落。 听着他一直在那念叨,赫连婧琦突然出声阻止了他后面要说的话,赫连建永诧异的抬头看着她,只见她静静的又有决心的说道:“你放心,父皇,琦儿会让你这病有药可医的。琦儿这就启程去找我师父问您救治。”说完这话也不等他的反应,转身就快步离开了这个大殿。赫连建永还在后面叫着她的名字,但是她没有回头。 看着她的身影已经看不见,赫连建永一副着急的模样渐渐淡下来,抬着的手也慢慢的放回到腿上,深吸了一口气,赫连婧琦刚离去,李巍德从门口进入到了他的身旁问着:“皇上,如何?”赫连建永一直看着那个门口的方向,嘴角开始上扬,抬头看了一眼边上的李巍德,笑道:“自然是成了,看来当初也没有白养她。”李巍德对着他一拱手,笑着说着恭喜:“恭喜皇上。这沫雅公主说到底还是疼皇上的。” 听着这话赫连建永笑着点了点头,转头就对着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你先出去吧,朕要休息会。” “奴才遵旨。”说完这话就朝着门口退去,关上门。赫连建永坐在床沿,想着赫连婧琦刚才说的那一番话就得意的笑了笑,问这世人哪有不想一直活着的,都说这世上“白卿”和望居神医二人可妙手回春,赫连建永的野心很大当然不甘心就这么离去,他还没有看到自己的天繁荣,没有看到番邦全部臣服于他的脚下,没看到这些他要怎么安心离去,即使看到了这些他也还想要贪心的继续活下去,这是人的本能。 一路快步的回到“怜曦宫”的赫连婧琦转头就让雅兴为自己收拾了一下简单的行李,趁现在天色还早还是早些前往居易山免得夜长梦多,她并未跟人提起自己要去向何处,在雅兴为她收拾行李之时她转身就去找了陆秦和陆允楠二人让他们赶紧收拾一下。 这师哥师姐二人听的是一脸的疑惑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要突然收拾行李,赫连婧琦淡淡的说道:“我们回一趟居易山,有要事。”听此他们二人面面相觑,也都明白了要去哪里不问什么,点了一下头各自回了房去收拾东西。同样的她去叫了鼓秋一道前去。他们这么突然都要离开皇宫雅兴一干人虽然觉得奇怪,却也没有多问,送着他们到了宫门口便离去了。 “师妹,为何突然要回一趟居易山?”马出了城门,在路上陆允楠就忍不住问了起来。赫连婧琦现在也是毫不避讳的回答:“掩人耳目。”她没有说出最后的原因,但是陆允楠却在想会不会是为了躲赫连裕,毕竟他的事情刚发生她就要走了,可是又感觉怪怪的,她从来自己做的事就会承认,从来不躲避,那么说来是为了其他事情。 这一路上他们也是极少聊天说话,也就陆允楠一时憋不住要开口跟人说说话,不然得憋死。她又是特别佩服他们二人竟然可以那么长时间不说话,要不是她开口跟他们聊天,她都要怀疑他们这一路到达望居山之前都不会开口说话了。他们这一路也算得上是快马加鞭,似乎是在赶时间。赫连婧琦说了,越早到越好。陆允楠对着他们师门的这一对闷葫芦也是觉得是在无趣,转身就对着鼓秋说话。鼓秋倒是一个好说话的妹子,要聊天果然就要跟她一路。 于是这一路上就听着她们二人在后面叽叽喳喳的不停的说话,对此赫连婧琦也是无奈,也不阻止她们二人聊天,这毕竟是她们的自由嘛。 他们这边离开的当晚,羽灵就从皇宫中光明正大的出去,现在街上逛了一会后才去秦府。 她去秦府也就是去告知一些关于刚发生的赫连裕的事情,当温靖翎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他完全不相信赫连裕会在自己的寝殿里私藏这样的东西。 “这不可能,一定是栽赃陷害,”一听完羽灵说的,温靖翎就立即开口说了这样一句话,“十一弟最不屑争夺皇位,他只希望自由自在没人理会他。”边上的人这个时候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面面相觑,羽灵的脸色也是有些怪异,抿了抿嘴说道:“可是,少爷,这……已经过去那么多年,或许——十一皇子也不是当初的那个十一皇子了。”这话音落下,温靖翎的视线一下子落到了她的身上,那目光虽很沉静却能感受到那道目光很是凌厉。 这时候边上的洛晗也开口说了一句话说道:“虽然我不知道十一皇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靖翎,真的过去那么多年,你不能保证一个人真的什么都没有变。若他当真没有心思竞争皇位,必然对人起不了威胁,自然也就没有人会对付他,可是现在在这种关键时刻遭人陷害,也不是不可能这……十一皇子当真无事。”温靖翎的视线慢慢的转移到了他的身上,目光便的深邃起来,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现在他们都知道温靖翎在皇宫里最牵挂的人出了独孤彤萱之外,也就是皇贵妃这个生母罗雅颜,还有十一皇子赫连裕了,现在他们的情况都不是特别好也让他格外难受。但是既然赫连裕被发配去了偏院,那就说明他不会有生命危险,只是没有之前那么好的生活了罢了,这样他的生命可以得到保证。而且赫连建永又有豫妃当初那一令免死金牌,更不会因为此事要将人杀死。 赫连婧琦离去了,不知去向何处,但是起码独孤彤萱不会有事了,那么最让人担心的还是罗雅颜了,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牢里,还能过的怎么样。羽灵说她也有去天牢里探望皇贵妃,虽然她一直当她是赫连婧琦的人并没有给什么好脸色,但是她带去给她的药曦儿也都有给罗雅颜用,让他不要担心。 这个时候温靖翎对自己自责那是肯定的,他很恨自己现在他们三人之间谁都见不到,谁都不能亲眼看一看,只能坐着等着羽灵的消息。羽灵也坦言自己不能去看望赫连裕的情况,因为赫连建永下了严禁的命令,谁都不能靠近那处,谁都不能见赫连裕,违令者便是杀无赦,所以她也不能靠近。能去的也就只有赫连建永和赫连婧琦二人了。虽有明令禁止,却也不能拦住赫连婧琦,只要她想去有什么地方进不去。 她这么一说他们的心思又沉重了一些,现在赫连婧琦不在皇宫说起来是现在最好的营救机会,但是保不齐她有留下什么陷阱给他们踩,越是关键时刻越是要小心谨慎,更何况现在赫连婧琦一定已经知道独孤宏田要造反,肯定不会坐以待毙,一定会做些什么。羽灵也告知,独孤彤萱被移了位置,具体在什么地方她也不知道。 现如今只能感慨一句赫连婧琦做事果然谨慎。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七十一节:重回师门 赫连婧琦离开皇宫后,羽灵跑到秦府的频率越发勤快起来,弄得宫里的雅兴二人都是一脸的疑惑,这人怎么会那么忙,天天往外跑,不过她们二人也没有多问。毕竟,若是赫连婧琦分配的任务,她们便不能多问。 那边赫连婧琦四人快马加鞭赶到了居易山,到了山脚按照往常的惯例把马放到了山脚下的马厩里,那里有人专门看管着。陆秦和陆允楠二人走在前面带路,毕竟他们生活在这里比较久,会比赫连婧琦熟悉一些。他们也是车轻熟路的拧开那些机关暗门,顺利的通过了那一段艰难的路程。 当初赫连婧琦知晓可以不用爬着进入那个小洞穴的时候,整个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但是这些都被他们忽视了。 现在他们重新走着这个过道,顺利的离开过道,继续往前走就看见了那座熟悉的府邸。陆允楠跑上阶梯将门敲响, 也是过了好一会才有人来开门,一看到是陆允楠一行人,来开门的人也是开心了一下说道:“呀,是你们回来了啊,你们回来了师父一定会很开心的。”说着就将门打开起来,将他们迎进门。 “师父现在何处?”赫连婧琦进了门也询问起了安雪皓的所在地,开门的人笑着回答在大厅,说等他们很久了。一行人也不耽搁,直接往大厅去。进了大厅果然看见了那个一尘不染,一袭白衣的男子正静静的坐在大厅之上,一动不动就像那佛堂上的佛一般,等着人去参拜,而这参拜的信徒就是赫连婧琦一干人。 看着他们进了大厅,安雪皓也没有说话,就是这样静静的看着他们,然后他们对自己行礼道:“师父。”安雪皓慢慢地点着头说道:“回来就好。此次是为了何事?”说话看向了赫连婧琦,这要回来一定是她的意思,不然陆秦二人是不会贸然回来的,而且昨天刚收到陆秦的飞鸽传书,说赫连婧琦回来有事,特此通报一声他这才知道他们要回来了。 赫连婧琦却笑笑说道:“师父你还是老样子,这么严肃做什么。”没错,安雪皓还是当初教她的那个安雪皓,虽说面向冰冷,那心却是火热。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却也一直关注外面的事情。看着赫连婧琦这么说话安雪皓也不觉得是什么严重的事情,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只让他们先各自去休息。他们也没有继续留在大厅说话,赫连婧琦带着鼓秋就去了自己在这里休息的地方。 到了房间的赫连婧琦倒是没有休息,只是在这房中走来走去,就好像是在参观一般。看着自己屋内的这些摆设,那副参观的模样就好像没有来过这间房一样。一旁站着的鼓秋看的也是有些发愣,疑惑的开口问道:“公主,此处您不是住了四年吗,怎的好像没来过一样。” “错,”赫连婧琦突然回过头指着她说了这样一句话,“我来此时是十岁,出了师门是十三岁的夏日,自然只有三年多一些的日子。怎么说离开这师门也有一年半之久,这时回来有些陌生也是自然。”说着又回过了头,手轻轻的抚在书桌上,当初在这桌子上可没有少看关于医草药的书籍啊,看着看着她不禁心生感慨道:“哎,说来竟然这么久没有回来过了,这些日子都在做什么啊。” 听着她的这么一番感叹,鼓秋不禁吞了吞口水,就在这么一段时间你可是害了不少人,现在竟说自己什么都没干就一年半过去了,那已入土为安的皇后母子二人怕是都要气的出土而来了。赫连婧琦坐在书桌后面的椅子上坐了一会,望着窗外的景色,竟看的有些痴迷,好似这景以后都不会再见了,趁着现在多看看。着看的也有些留恋起来。 突然的,赫连婧琦对着鼓秋挥了挥手,让她先去休息会,休息的地方就在她的隔壁屋子,是当初她跟过来时住过的屋子,现在已然可以去休息。鼓秋知道现在她想要一个人在这屋子里待着不想有什么人在这打扰她,她对着她行礼告退,离开了这间屋子去休息。 之后赫连婧琦坐在那椅子上坐了很久都没有起来,一直望着窗外,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吸引着她,移不开视线。 赫连婧琦起了身,离开屋子,将门关上。她去了后院的那座假山,还是跟她第一次见的那样,觉得很好笑,这假山遮着假山根本就不会有人知道这假山里面究竟有什么秘密,赫连婧琦没有进去,这是她当初拜入师门是,陆秦师兄妹二人带她来此处检验的地方,她还记得那一次差点没有死在里面,整个人都虚脱了,还是陆秦把她背出来的,当时陆允楠还相当不乐意说什么也要把手上的项目测试完,但是陆秦不让就硬是背着她出来了,她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个时候陆允楠脸上那不甘的样子。 在这站了一会,她继续往前走,走了一会到了一处别院,进了圆形拱门之后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房禁闭的门,门上挂着一块牌匾“书阁”,这个地方她印象可是深刻的很,她当初为了学艺也是在这书阁内睡了好几个月,只为了在里面看书,她记得书阁有一扇窗,对着窗外的一株腊梅,就在她的正对面,恰好现在是腊梅的花期,开的正旺。那时候这株腊梅也陪了她不少时日。 看着赫连婧琦靠近了书阁,推门而入还是那般亲切,里面一阵书页的味道扑面而来。 “何人?”里面似乎有人,听到书阁的门被推开了,里面的人警惕的问了起来。赫连婧琦寻着声源看去,慢慢的往里走。刚没走几步就从书架里出来一男子,是这师门内的下人,那人一见来人是一袭红衣相貌更是这般无可挑剔,一下子就记了起来,就是那赫连婧琦,看到她也是愣了一愣说道:“原来是你。”赫连婧琦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并未说话,那人也没有继续说什么,只让她小心些不要把他整理的书弄乱了。赫连婧琦只是轻声一笑,算是作答。 之后双方都没有继续理过对方,赫连婧琦继续走,只不过拐了个弯往一侧走去,那里的书籍还是那般陈旧的模样,她伸出手抽出一本写着关于草药的书,慢慢的翻开书籍,里面的文字让她觉得很自然,这些书她曾经也看过数遍,为了牢牢的记在脑海里。她现在所站的这个地方就是她之前为了方便,而把被褥搬过来这个地方睡的地方。她把书拿在手上,头慢慢的低下看着自己脚下的这块地,脚轻轻的在上面摩擦了一下。 恍惚间,她看到自己的脚边靠着一个十岁的小女孩,穿着一袭红衣,一只手轻轻的抵着下巴,翻阅这书籍目不转睛。她抬了头,看向不远处窗边的书桌,那个穿着红衣的小女孩坐在了桌子上,双脚慢慢的在空中荡着,偶尔会抬头看看窗外的那一株腊梅,然后露出一抹笑意,她坐在桌子上有时候也会把脚踩在桌子上,然后正对着窗户对着那株腊梅。看到这样的景象,现在的赫连婧琦淡淡的笑了一下,迈动着脚步朝着那书桌而去。 坐在桌上的小女孩突然回了头,看着那个正向她靠近的赫连婧琦笑道:“还想再来一次?”慢慢地赫连婧琦停下了脚步,停在桌前,看着眼前坐在桌上的小女孩渐渐的消失不见,那原本明媚的窗户也关上了。她看的有些发愣,走到窗边把窗户重新打开,让风吹进来,风吹起她的衣袖衣角,吹起她的发丝。窗外的腊梅被吹落在地上。 她转头到书阁门口,那里再次出现了那个小女孩还有安雪皓和陆允楠,她记得,那是安雪皓带她来书阁时的情景。陆允楠因为好奇跟着他们一块来到了这书阁。 门口的人开始说话了。 “我的天哪,师父。这里还有这么变……庞大的书阁啊,我以前都不知道呢。”陆允楠看着这个书阁满脸的不可思议。安雪皓轻轻的瞥了她一眼然后自顾自的往前走,带着赫连婧琦走到医学知识的书架前停下,伸出手去拿一本书说道:“那是自然,平日里让你看一本书都是不乐意的,更何况是让你来这书阁之中。让你来岂不是要你命。”听了这话,小女孩偷偷的笑了一下,原来这个师姐是个不爱看书之人。陆允楠许是瞧见了她在笑,却刻意隐藏便有些急着说:“哪,哪有啊,我只是……” “那你便和婧琦一起留在这看会?”安雪皓侧过身一挑眉看着她。这一句话彻底堵住了陆允楠后面想要说的话,只得一跺脚气嘟嘟的说一句:“哼,师父你这样迟早会失去我的。”说完就跑出了这书阁中。 之后,安雪皓叹了一口气也是无奈的摇摇头,转过身子就将他手中的书递给小女孩便说:“你师姐就是这样,莫要学她。”小女孩笑着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这些情景在她的脑海中渐渐的浮现,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这些画面来的突然,突然一下子全都想了起来,那些琐碎的细节也都开始浮现在脑海中。慢慢的,赫连婧琦一声嘲笑,从那些影像中间擦过,出了书阁背对着门口,却还是回过头去望了一眼里面的书架。脸上带着笑意,慢慢的离开了这个书阁的附近。 她逛着,遇到了在后院的陆允楠,也不知道她在那处干什么,只是转来转去的似乎是在提防着什么。赫连婧琦看的好奇就走了过去叫着:“师姐?你在此处作甚。”陆允楠突然被叫吓的抖了一下,立马回过头看人,一见是赫连婧琦就松了一口气,也跟她说了实话,说自己小时候在这里埋了东西,已经有了十年她想要挖出来。 这话听着赫连婧琦有些发愣,看着她指的那个地方。陆允楠继续在那叽叽歪歪的说了很久,但是赫连婧琦都没有听进去。只是猛然的听见陆允楠突然大声的叫着自己,赫连婧琦的身子一抖,看着她问:“怎么了。”陆允楠见她这个样子,张了张嘴却又闭了回去说道:“罢了罢了。” 看着自己面前的陆允楠,赫连婧琦突然就想到了陆秦,就笑了起来,也是很突然的问她:“为什么两情相悦的两个人,没有办法在一起?”听到这个问题,陆允楠有些发愣,愣愣的看着赫连婧琦,不知道她问这个问题究竟是什么意思,陆允楠以为她是在说她和陆秦的事情,他们两情相悦却一直没有在一起。这让陆允楠愁了脸,刚才还一副好心情的模样一下子耷拉下来。 “还能怎么样,无非就是你不说他不说,大家都不说呗。”陆允楠挥舞着手,说这话的时候都是有气无力的。这个时候的陆允楠看起来特别像是一个陶娃娃,一碰就要倒。赫连婧琦知道她有误会,但是没有急着说。陆允楠突然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突然的转过身握住她的肩膀毅然决然的说道:“事到如今,你就不用瞒着我了。就算你说出来,我也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我会祝福你和师兄二人的。” 这个倒是赫连婧琦没有想到的结果,她稍微的愣了一愣只听陆允楠继续叽叽歪歪起来:“我告诉你,师兄这个人就是这样,有什么话都不会说出来,他这个人也比较闷,你不说他是不会知道的,所以你既然对他有意思一定要说出来,我能看得出来,师兄对你是特别的。”说着还她自己还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 听到这里,赫连婧琦笑了起来,陆允楠看着她觉得她很莫名其妙的说:“你笑什么。”她这可是很好心的再跟她说正经事,这可都是为了成全他们啊。赫连婧琦见她这样笑意更浓了,继续笑着说道:“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做呢。”她这话让陆允楠懵了一下,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你很了解师兄,知道你不说他便不会知道,因此两情相悦的两个人没有办法走到一起,”赫连婧琦对着她这么说着,陆允楠也是点点头,她说的就是这个意思没有错,可是为什么要重复一遍,“那么——师姐,你为什么不告诉师兄你的情意呢。” 她这话一说完,陆允楠就愣住了,愣愣的看着她说道:“你竟知晓?”赫连婧琦暗叹一声,摇了摇头说道:“师姐你就差在脸上写着你喜欢师兄几个字了,那般明显,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只是……这明眼人不包括师兄。”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七十二节:放弃不了吗 听着赫连婧琦的话,陆允楠依然有些发懵,不知道她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她只知道她的这个师妹竟然一直知道自己喜欢着陆秦,现在还将这件事情挑破,这是不是在给她难堪。看破不说破,既然知道她喜欢为什么现在要说出来。 赫连婧琦看着她有一种要翻脸的样子,继续开口说道:“你和师兄二人都很愚钝。”这刚给完她难堪,现在竟然又当着她的面说她和她喜欢的师兄愚钝?这是认真的吗。陆允楠看着她撸了撸自己的袖子,看着就是要上去打一架的样子。赫连婧琦见了紧盯着她往后退了退说道:“我说中了你就要杀人灭口吗。” 陆允楠听着转动了一下脖子,刚一靠近她就听见她悠悠的传来一句:“我就知道你肯定误会了我和师兄,我们可是纯洁的友谊。”突然这一句话就传进了她的耳中,陆允楠一下子停住了手上的动作,又是一脸呆愣的看着她问着:“什么意思啊。”听到这话,赫连婧琦一个深呼吸,暗自想着真的是从来没见过这么没有智商的人,她的心在颤抖,她一副很累的样子看着她说道:“师兄喜欢的另有其人,而师姐你……” 话没有说完,赫连婧琦就停了下来,弄得陆允楠一阵心痒痒,很想知道她这后面的话是什么,就凑了过去抓住她的手臂贴着她问着:“什么。”赫连婧琦抿着嘴唇转过头看着她靠着自己如此之近,突然觉得有些恶寒,身子一抖想要拍开她的手,但是她一直牢牢的抓着自己丝毫没有要放手的意思,突然哭笑不得的说道:“你也说了,你不说师兄就不会知道,既然你对师兄有那个心思,何不说出来呢。” 突然的,陆允楠抓着她的手松开了些,一副忧愁的样子说道:“怎么说我也是女孩子啊,怎么能把这种事情拉着人讲清楚呢。”也就这么一瞬间,让赫连婧琦重新的认识了一下她的师姐,平时也不见你怎么女孩子啊,都是怎么汉子怎么来,也就只有师兄能收的了她。赫连婧琦叹了一口气,趁机从她的手中挣脱开来说道:“现在你觉得自己是女孩子了……师姐不知道有一句话你有没有听说过。” “什么话?” “幸福都是靠自己争取的,你要是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突然的很想撮合她的这一对师兄师姐,大概是因为新年新气象吧,他们两个人也该变变了。大概有也是受不了这两个两情相悦的人在她耳边相互猜忌他喜欢谁,她喜欢谁。 听了这话,陆允楠似乎有些迟疑了,看着她满脸的不确定。见此赫连婧琦说道:“师姐,你知道吗,师兄也在纠结这个问题。”这话说的有些突然,陆允楠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刚想开口问是什么的时候,她的脑袋突然闪光,想到了这么一种可能性,但是又不是很确定的样子,指着她手指有些发抖,见她这样赫连婧琦觉得应该是明白了,笑着点了点头。陆允楠突然张这嘴一副惊讶的模样。 这个样子在赫连婧琦看来实在是蠢得不行,急需一个人才把她收了。恰好她转头的时候看见在走廊上走动的陆秦,他显然也已经看到了她们。赫连婧琦对着他招手喊着:“师兄。”就这一声话音落下,陆允楠的身子突然僵住,不敢动弹,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 突然被这么一抓还觉得听痛,赫连婧琦一脸诧异地低下头看着自己那一只又被抓住的手努力的想要让她放手,可是这一次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怎么都不肯放手。对此赫连婧琦还是很心累的,为了撮合他们也是费尽了心思。陆秦应她的召唤走了走来,问她们在这里做什么。赫连婧琦笑笑,极想脱身就说道:“师姐方才说她在这里埋了东西已经有十年了,想要挖出来,找我帮忙,但是师兄你也知我此次回来是有事的,所以就劳烦师兄帮忙了。” 说完这话,赫连婧琦极其快速的将手抽离,退开陆允楠十丈之外。陆允楠一脸诧异的看着她,赫连婧琦对着她笑笑让她加油就赶忙走开了。这院子里就剩下陆允楠和陆秦二人,她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陆秦看着她觉得有些奇怪就伸手去探,却被她躲开了,陆秦的手僵在空中随后放下。 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赫连婧琦只感觉自己一身轻松,如果今天他们还不成那真是没有办法了,就看陆允楠究竟开不开口捅破那一张窗纸了。 很快,用晚膳的时候就有了结果。上饭桌的时候,陆允楠笑的很开心,跑跑跳跳的到了饭桌坐下,陆秦跟在她身后进来坐下。安雪皓看着自家的徒弟好像都有些奇怪,赫连婧琦看着她的师兄师姐,陆秦看着陆允楠,而陆允楠看着桌上的饭菜。安雪皓来回的打量着他们,着实是诡异了。陆允楠一直没有说话,这确实是反常的,赫连婧琦和陆秦一直盯着人看也是反常,在印象中他们不会这样的。难不成说他们一年半在皇宫待的都变了? 这些安雪皓不是很明白,但是很快就明白过来了。他一直知道陆允楠喜欢陆秦,但是一直没有说,也知道陆秦对陆允楠其实有意思,但是碍于他本身的个性也就一直没说。今天晚上,陆允楠给陆秦夹了菜!这是很重要的。安雪皓端在手上的饭碗和拿在手上的筷子都差点没有掉在桌子上,一脸的诧异。赫连婧琦也注意到了安雪皓的寻常。 不过也是,他们两个人表现的太过明显。赫连婧琦一脸坏笑,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师姐,我是不是功臣。”陆允楠夹菜的手突然停了下来,抬头望着她,又看了看边上的陆秦突然羞涩的一笑。这一笑着实把安雪皓惊着了,从收她入门以来,她就从来不知道什么叫羞涩,现在却笑得这般惊悚是闹哪样。 “师兄,当初的问题,可是有了答案?”赫连婧琦视线转向陆秦。听到她叫自己,陆秦也转了头看着她,淡淡的笑了一下说:“有。”这一笑再次吓到了安雪皓,看着他长这么大也是没见他笑过的,现在却笑了。 “哦?不知是什么。”赫连婧琦听着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头。 “我。”陆秦的回答一向很简洁,但是都很明确。赫连婧琦听着也是淡淡的笑了一下,不说什么。这么一来二去,安雪皓的心里也有了数,能让他们这么反常的大概也就是他们二人之间的窗纸捅破了吧。安雪皓也淡淡的笑了笑,也罢也罢,能看着自己的徒弟们好好的在一起,也没有什么不妥。 也就这样,师徒四人在一场喜悦中用了这一顿晚饭。 晚饭结束后,陆秦和陆允楠二人出去玩去了,安雪皓这一次去了书房,一直站着。没多久,赫连婧琦就到了安雪皓的书房,给他请安:“师父。”安雪皓背对着她没看着墙上的字画,淡淡的说道:“你来了。”赫连婧琦笑笑没有做出回应,安雪皓慢慢的转过身来让她把门关上,她也照做了。 “此次回来,是有事要说吧。”安雪皓也直接点名主题,他不太会跟人聊天,每次说话都直接挑重点说。赫连婧琦也笑笑说道:“什么事情都不能瞒过师父。想来师父也知道我究竟想要做什么,亦知道我此次而来究竟所谓何事。” 话音落下,安雪皓久久沉吟不回声。赫连婧琦也没有说话,就这么跟他一起站着什么都不说,就这么看着。 “当真是要做?”安雪皓沉默了许久,最后开口问了这样一句话。赫连婧琦也很是坚定的点了点头回应一声:“是。”听到她这么坚定的回答,他的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皱说道:“你若成,必然逃不过天下人的指责,你若不成,那是必死无疑。”赫连婧琦再一次坚定的回应了一声:“知道。” “可是,没有办法,这是我十年来坚持的理由。我必须达成我的目的,”赫连婧琦看着他,双眼的光芒在闪烁,“婧琦的父王母后不能就此牺牲,我要让赫连建永给他们陪葬,要让整个天下祭奠洛丘的亡魂。”她的声音很淡,没有什么波澜起伏,却很坚定。十年,她计划了十年,就是为了毁了这个江山,毁了赫连建永,毁了整个朝廷。 说起来,安雪皓是最早知道她心思的人,也曾经问过她,她也是差不多这样的回答。她花十年时间毁了这个地方,足够久了。她有很多机会亲手杀了赫连建永,但是她觉得这不够,她要让赫连建永亲眼看着自己打下的江山如何陨落,身边的人如何离他而去。 “所以,师父,明日过后,婧琦便可以出师了。自此之后,便不再是师徒了。”赫连婧琦看着他,很是平静的说了这句话,安雪皓也没有什么表示,只是这么静静的看着她,轻叹了一口气。看着他赫连婧琦突然笑了起来,说道:“师父可是记挂师娘和师侄。师父大可放心,待我出师之时会命人将您带去,届时你们一家人便可团聚了。”安雪皓微微骗过身子,没有说话。 此时,赫连婧琦做了一个很突然的动作,在他侧过身子没多久,她便一下子跪地磕头对着他说:“多谢师父几年来的教导,让婧琦永生难忘。”说完话又是三个磕头,安雪皓见此深吸了一口气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之后才开口让其起身。赫连婧琦起了身对着他说道:“此次是婧琦最后一次见师父,希望这之后我们还能再见。”说完这话对着安雪皓道了一声晚安就从这书房离去。 安雪皓没有说话什么,只是就这么站着,看着她离开的身影,他也暗自摇了摇头,这是她的宿命。他的师父,可占卜问卦懂一些奇门的法术,但是他们不曾学这些,知道未来的事情并不是一件好事。在赫连婧琦被带回的时候,他的师父就曾经问了一卦,说她日后会成为安雪皓的徒弟,所以几年前赫连婧琦来找她拜师她并不意外。 那一晚的赫连婧琦早早睡下,几乎从安雪皓的书房回到自己房内后就直接睡觉了。安雪皓那一晚却一直未眠,不是不想睡而是睡不着。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七十三节:赫连婧琦不在的事情 在赫连婧琦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每个人的状态都不一样。 赫连建永自赫连婧琦说了那一番话后就一直在寝宫中等着她一日归来,他的身子确实如他所说日益虚弱,终日躺在床上,面色也是越发苍白毫无血色,太医来了之后也诊断不出究竟是什么病因,只能开一方强身健体的药方,除此之外再无他方。 每一日他都会起身问赫连婧琦回来了没有,但是等来的都是李巍德一副着急摇头的模样。赫连建永也只得叹息一口气,现在急也没用,只能等着。 羽灵一直在寻找独孤彤萱的关押之处,但是却一直找不到,也曾想要去看看赫连裕的情况,但是都被人赶开了,她也只能去看看罗雅颜的情况。去的次数多了,罗雅颜对她的戒心慢慢的没有那么重了,只不过心生好奇,既然是赫连婧琦身边的人为什么要对她这么百般照顾,若说是赫连婧琦吩咐的那更是不可能,她可巴不得她早些死,更不可能还叫自己的贴身侍女来照顾她。 “你究竟是为何要这样来照顾本宫。”罗雅颜身上的上此时已经好了很多,起身走动都不是问题,只是若是不小心动到了还是会隐隐的觉得疼。羽灵站在牢门外看着里面的人,张了张口却又闭上了嘴,转口说道:“不过是受人所托。”又是这句话,又是这个回答,每每问起之时都是这样的回答。罗雅颜也叹了一口气,不再多问。她每次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羽灵都快要脱口而出把温靖翎的事情说出来,但是都忍住了,因为现在还不方便让她得知。 这日清晨,赫连婧琦起了个大早,到了大厅便看到了安雪皓师徒三人站在那,似乎是在等她。谁都没有说话,只有安雪皓说一句:“用早膳吧。”他们这才动身去用膳的门房。一桌上谁都没有说话,都是默默的吃完饭,当真是食不言寝不语。陆秦师兄妹二人只觉得今日气氛奇怪,不方便说话,只得在他们师徒二人身上来回扫荡,却无人理会。 用完早膳,鼓秋拎上行李站在了大厅等着赫连婧琦,陆秦和陆允楠二人也收拾好了行李。赫连婧琦看了看他们二人,笑了一笑说道:“师兄师姐,今日起你们便不用跟我一块会皇宫了。”这话说的突然,之前可没有提过,二人面面相觑,一脸的疑惑。安雪皓只是淡淡的看着她,也没有说话。 赫连婧琦继续笑着说道:“昨晚我便请辞师父出师,今日之后我们便不再是同门。很感谢师兄师姐一直以来的鼎力相助,才会让婧琦的计划这般顺利。”听着这话,陆秦二人的眉头皱了一皱,陆允楠也是满心的疑虑还有那么一些不安,开口说道:“这就……出师了?”赫连婧琦含笑着点了点头,一瞬间又恢复了以往的模样,一抹红唇勾起笑的甚是妖娆道:“怎的,当初师姐可是极其不情愿与我同去,现如今不用去了,还不乐意了。” 听她这么说话陆允楠也是一时气急张了张口却始终没有说话,只是暗暗的翻了个白眼。赫连婧琦笑着看着她没有继续说话,她对着站在里面的人拱了拱手说道:“今日再叫一声师父,师兄,师姐,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有缘再见。”陆秦和陆允楠二人对着她也是一拱手说一句珍重,安雪皓依旧负手在身后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一句话。赫连婧琦的视线从陆秦身上划过,慢慢转向另一处,慢慢转向陆允楠再慢慢落到安雪皓身上。 看着自己的这个师父良久,嘴唇突然一勾,然后转身就离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师门。自此之后,这师门跟他再也没有任何瓜葛,她需要这个师门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也就没有必要再继续留着了。 门内的师徒三人静静的看着那个红色的身影渐渐消失,不指望着自己那个冷冰冰的师父和师兄说话,陆允楠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转头看了看边上的两人说道:“这突然一下子要见不到那个小讨厌了,还有些觉得……” “想念?”安雪皓突然蹦出这么两个字,陆允楠被这两个字吓的一跳,赶忙看着安雪皓一脸惊讶的模样,觉得很不可思议。然后,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一拍大腿说道:“唉呀,还没问师娘他们在何处呢。”陆允楠一脸的着急样,迈开步子就冲过去,被陆秦拦了下来,她一脸疑惑的回过头看着他问:“师兄,你这是做什么,师娘……” “无碍,”只听安雪皓打断了自己的话,望着远处淡淡的回应着,“她说了,会命人带我前去。”陆允楠的动作一下子停住,有些将信将疑,不过在赫连婧琦身边待了这么久,也大概知道她这个人不会食言,要是食言也只会换着法食言,不会说不带他去。一想到她可能还会耍点什么手段就感觉不是很舒服,看了看安雪皓。 而安雪皓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直言开口道:“她能利用的都已经用完了,自然不会再为难。”陆允楠站在原地没有再说话,反而转向了赫连婧琦离去的方向。 “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她的秘密吗。”突然的耳中传来这么一句话,让陆允楠为之一惊,急忙转过头看着他,眼中的诧异很是明显,看着他问道:“师父,你这是……要告诉我吗。”安雪皓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的开口说道:“今日为师便告诉你。”陆允楠觉得意外就是因为自己当初要死要活的让他告诉自己,但是他就是死活不说,还威胁自己,现在却突然要说了,着实让她有些不适应。 一旁的陆秦不知道他们说的究竟是什么,毕竟他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这么一段过往,只得眼含疑惑的看着他们。安雪皓招呼他们进屋,陆允楠喜滋滋的跟着进了去,陆秦留在原地一阵沉思,陆允楠见身后的人没有跟上,折回去拉起他的手就走,还说着:“想什么呢,赶紧的,机不可拾啊。”本来还好好的突然听着她这么一说,陆秦的脸色就微沉了一下,随即停下脚步拉住她。 陆允楠原本再前面欢快的走着,突然被人拉住手停下,她疑惑的回过头看了一眼问:“怎么了?”陆秦看着她问道:“你方才说什么?”陆允楠被他问的有些发懵,但还是回答了一下:“我说快点走啊,师父要说事了。”陆秦听着却摇了摇头说着:“不是这句话。”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较真,陆允楠也越发疑惑起来,想了想说道:“就是赶紧走,师父要说的这件事情很难得,我当初求了很久都没有告诉我,机……”刚要说出那个词语,陆允楠当即就停住了,他终于知道陆秦为什么要揪着她了,而她也乖乖的闭了嘴。 “后面呢。”只要陆允楠在他面前用词语都要格外小心,用错了还会被他揪着说一通。陆允楠又不傻,当即就笑了起来,说道:“哈哈,别闹,有正经事呢。师父要说的这件事真的很难得,快走快走。”说着就是一阵硬拖,这才把陆秦拖动,朝着安雪皓走去。 如安雪皓所说,他进了屋子之后,让他们坐下就开始叙说起自己所知道的事情,说着他们师祖如何问卦问得赫连建永要举兵攻打洛丘,只为争夺一个四岁打的小女孩,而这个小女孩又是如何逆天的存在。这个人就是现在的赫连婧琦,她天赋异灵,这不是谁都可以修得的。她的这一项天赋就是可以知晓未来的事情,也就是说若是一些事情被提前知道了就有时间去想如何面对。 而赫连建永知道这个信息就是有巫师告知,并且怂恿攻打,这才有了之后的这些事情。赫连婧琦的能力可知晓任何人的事情,大到国,小至个人命运,却唯独看不清自己的事情。每次的预知都会透支赫连婧琦的体力,这也是她身体一直这般羸弱的原因。 在得知了真相的陆允楠瞪大着双眼,满脸都写着不敢相信的说道:“真的有这种逆天的能力存在吗。”安雪皓点了点头,说赫连婧琦年幼的时候阻止了一些想要举兵造反的人的念头,早早的将他们手中的权利夺取,这才让赫连建永这几年一直高枕无忧。 说完之后,大厅内一片沉静,没人说话。安雪皓走着也坐了下来,不曾说一句话,似乎是在想着什么。陆允楠撅着嘴叹息这,陆秦坐在一旁眉头微蹙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赫连婧琦离开了居易山后跟鼓秋二人一路快马加鞭赶着回到京城。 独孤宏田率先掩盖身份到了京城一处偏僻的客栈住下,然后跟温靖翎取的联系。由秦府的家丁将他带进秦府去见温靖翎,他们二人相见的时候也是一番诧异,没想到独孤宏田竟然这么快就到了京城。 “将军可是带着军队如数到了京城外?”温靖翎有些诧异,竟然来的这么快。独孤宏田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若是一起来岂不是树大招风。自然是分开走,还有很多小队还在远处的城镇正慢慢赶来。”这一听还没有全部都来温靖翎也是松了一口气,这要是都来了怕是很快就会被发现。 温靖翎一时没有说话,独孤宏田看着他拱了拱手说道:“不知二皇子殿下想好了没有。”终究还是问到了这个问题,温靖翎一时之间没有办法回答,一旁的洛晗见了也有些尴尬,上前说道:“将军,靖翎没有那么快就能想好。你也知,靖翎是什么样的人。”独孤宏田淡淡的点了点头,他们同住屋檐下这么多年自然是知道温靖翎是什么脾性,现在却这么逼迫他确实有些不太妥当。 “二皇子,现如今的朝廷已经不复当年,若非如此——臣也不会要反。”他们之间的谈话很轻,就算是贴着门缝听都只能听个大概,听不清原意。温靖翎深吸了一口气,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独孤宏田看着他,还想开口再说什么,但是开了口却又闭了口,不再说话,只让他继续好好想想,还有些时日。到时候军队到了,便是谋划。 之后独孤宏田没有再继续待下去,毕竟他现在这个身份实在是不好再继续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不能为秦家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七十四节:清理门户? 多日之后,赫连婧琦回到皇城的时候,所有人都打响了警钟,但是最开心的那就是赫连建永了。李巍德在她回到皇宫的第一时间就去告诉了赫连建永,而赫连婧琦也没有耽搁收拾了一下就去见赫连建永了。 她踏进那房门之时,赫连建永差点一跃而起要飞奔而上,要不是因为身体不允许,他绝对不会就这么躺着,还要人将自己扶坐起来。赫连婧琦看见他的脸色并不是很好,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去,嘴角微不可查的勾了一勾,然后一副着急的模样快步走过去,到床边坐下说道:“父皇,琦儿来晚了。”赫连建永听着虚弱的笑了一笑,摇摇头说道:“不碍事不碍事,朕只是撑着想再看看你。” 多么煽情的话,但是在赫连婧琦耳中听起来却是极为的讽刺,但她还是要露出一副很心痛的样子,说道:“父皇莫要多说,你会好起来的。”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慢慢地将其打开说道:“这是琦儿特地从师父那里取来的,吃了便会好了。”说完就将盒子打开,慢慢的喂到赫连建永口中,李巍德赶忙送上手中的水让他喝一口。赫连建永慢慢的吞下,闭了一下眼睛。 这个时候赫连建永只得感叹一声这世外高人果真是高人,这一服下就感觉身子轻盈了很多,不再像之前那般沉重。赫连婧琦紧张的看着他,皱着眉头问道:“父皇,怎么了?”赫连建永慢慢的睁开双眼对着她笑道:“朕觉得好多了,让琦儿担心了。”赫连婧琦听着笑了起来说了一些类似于不要客气的话,之后她就说他们先出去,让赫连建永好好休息,这样身体才好得快,有助于药效吸收。 他们也觉得有理,赫连建永就慢慢的被伺候着躺下睡觉,赫连婧琦和李巍德出了这寝殿,细心的关上门。出了门后,李巍德不由得赞叹赫连婧琦说道:“家有名师便是好啊,公主这一下子就可以只好皇上。”赫连婧琦笑了笑,往门上看了看不知想的是什么,只说道:“是啊,能好起来。”她的语气很清淡,让人几乎听不着。李巍德有些疑惑,但是还没有问出来,赫连婧琦就回过头看着他说道:“李公公好好照顾父皇,我也还有些事情要做。” 听闻李巍德当然是送走她,赫连婧琦对他笑了笑不多说就离开了。 回到自己寝宫的赫连婧琦脑中回想起了刚才赫连建永的眼神,那种名为希望的眼神,他现在当真是信她信到了这种地步吗。赫连婧琦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自己模糊的映像,镜中的自己似乎变得很苍白,也没有如同往日那般上妆,这让她看的有些疑惑,不禁开始质问着镜中的人是不是自己,如果是自己那怎么会是这般模样。她不禁想起一句话,她能看得清别人的未来,却看不清自己的,她永远都只能看着模糊的自己,不知在做什么。 然而现在,镜中的自己显然是脸色有些苍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的脸色并不是很好就是了。赫连婧琦平静的呼吸着,看着镜中的自己,她的唇角勾了一下,抬起手轻轻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日后会发生什么她不知道,她只要知道现在的一切都按照她的计划来就是了。只要一直这么下去,就不会出现任何差错。 刚回宫的赫连婧琦在自己寝宫内好好休息了几日,没有出过宫门一步,倒是传来消息赫连建永的身子已经调养好了,脸上的气血也是好的不行了。听闻赫连婧琦只是笑笑并没有说什么,毕竟是在自己寝宫里听见的,也没有必要说什么。鼓秋一行人就一直站在赫连婧琦边上看着她,现在边上没有了陆秦师兄妹二人总感觉危险了很多,于是她们便这么寸步不离的守在一旁。 为此赫连婧琦也说她们这是多心了,现在他们完全没有精力来对付她。而现在皇宫内已经平静多日,这个时候已经到了紧要关头,是时候要去收尾了。 赫连婧琦带着鼓秋和羽灵出了“怜曦宫”,一路上慢慢悠悠的闲游着。鼓秋二人虽然跟着她这般乱逛,却也知道她最后要去的地方究竟是何处。 很快,她们跟着赫连婧琦到了皇宫一处偏院,守卫大老远的就看到了一袭红衣的赫连婧琦,看到这么艳红的着装那是想都不用想,肯定就是赫连婧琦了。他们自然不敢拦她,只得下跪行礼:“属下参见公主。”见此赫连婧琦轻笑了一声说道:“我这么长时日不在,还以为宫里的人都不记得我了呢。”跪在地上的守卫听着这话当即就很是尴尬的笑了笑回应着:“公主此话言重了。就算公主几年不在皇宫,回来照样还是会使众人认得。” 听着他说完这话,赫连婧琦也是笑了笑,让他们起来问道:“十一皇子在里面过的可好?”这两名守卫以为她是过来代替赫连建永探望的,也就当即回一个:“皇子殿下在里面过的还不错,除了没有之前那么自由了其他的一切都好。”赫连婧琦听着这个回答淡淡的点了点头,便让人把门开开。这两名守卫当然不敢违抗她的命令,麻利的就将门上的锁打开,让她们进了门。 在她们进门之后,守卫便重新将门关上。 进了这偏院才发现,这个地方是真的偏,院内那是杂草丛生,院子里的树也是枯黄瘦弱的挺立着,生怕这树什么时候就倒了下来。赫连婧琦小小的打量了一下院内,也就径直走了进去,那房门是大开着的。见此赫连婧琦也不觉得意外,毕竟一般人并不会大白天的一直把门锁着。 当她进门的时候,并没有一下子看见赫连裕的身影,似乎是在哪里躲着。鼓秋和羽灵二人退到门口守着,时时刻刻监视着周围,以及屋内的一切。赫连婧琦并没有急着找赫连裕,而是开始大量这这间房屋,这房间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该有的都有一应俱全。她走到桌边伸手摸了一下,上面有一层淡淡的灰尘,不禁让她摇头咂舌起来,似乎是在惋惜着什么。 许是听见了声响,房内的人警惕起来,快步的出现在赫连婧琦眼前嘴上还喊着:“是谁。”赫连婧琦听着声音,朝着声源看去,赫连裕站在屏风边上,看到她的时候那眼中满是惊讶,不敢相信她会来这里。赫连婧琦静静的看着他,笑着没有说话。赫连裕慢慢的走了出来,却始终没有太靠近她,对着她问道:“你怎么来了。” 赫连婧琦瞥了一眼自己边上的凳子,看着是干净的便坐了下来说道:“还能来干什么,自然是来看看十一皇子在此过的好不好啊。”赫连裕的神色有些怪异,似乎是在打量眼前的这个人。赫连婧琦没有理会他的眼光,只是继续打量着这间屋子,然后淡淡的说道:“唉呀,还真是不知道皇宫里竟还有这样的地方。”赫连裕再次向她靠近了些,只是跟她依旧保持着他所认为的安全范围。 看到他的这一举动赫连婧琦只觉得很好笑,却依旧没有看他说道:“你以为你站在那里,我就动不到你吗。”听着这话赫连裕的身子震了一震,一直盯着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他这么单纯的问出来,赫连婧琦忍不住哈哈的笑出了声,她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就起了身往门口走了几步然后停下,霍然转身说道:“没什么,不要那么紧张嘛,我只是来……跟你聊聊天的。” 听到这话赫连裕的嘴角不禁抽了抽,跟她聊天有什么好聊的,但凡跟她这么私下聊天的无一都没有什么好下场,皇后死了,赫连煜晗死了,就连皇贵妃都被收押进了天牢,还不知道日后会怎么办呢。他这么警惕自己,当然也是对的。赫连婧琦并不会在意这些事情,只是淡淡的说出口:“哎,我真的是来跟你聊天的啊,你怎的就这么不信呢。” 这个时候赫连裕几乎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跟你聊天的都要没命的。”赫连婧琦倒是没有料到他会这么直接的说出来,一直这么看着他,淡淡的没有什么表情。赫连裕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急忙捂了一下自己的嘴巴,皱了一下眉头,显然是在懊恼自己刚才不经过大脑的那一番话。看着他的着一些动作,赫连婧琦也是觉得有意思的一笑说着:“原来你们都是这么看我的。” 她回了话,赫连裕的视线也落到了她的身上,现在反正话都已经说出口了,再怎么懊恼也没用了,只能继续硬着头皮跟她说话了,又不是他说让她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赫连裕盯着她一声冷哼说道:“你自己什么样子你自己会不了解吗。”赫连婧琦却突然的笑了起来说道:“你没有听说过一句,旁观者清吗。”他们眼中的她和自己眼中的她当然会不一样。 这时候的赫连裕就没有说话了,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略微的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赫连婧琦继续往回走,走到桌边淡然开口说道:“我知道,你们恨我,就是从宸哥哥那件事情开始的吧。”这个名字对他们来说是最不能提的,既然不能提她就偏要提。果然,赫连裕猛然的抬起了头,双眼也放大了些,一直死死地盯着她说:“你现在提起二哥做什么。” 见他似乎有些生气了,赫连婧琦赶忙做出一副困扰的样子说道:“唉呀,就提一下嘛。怎么说宸哥哥当初待我这么好,偶尔提起缅怀一下又怎么了。”赫连裕似乎是真的生气了,而且还气的有些发抖,双目有些微红,却一直不盯着她,那眼中的寒意很不善,似乎要将眼前人千刀万剐。可是赫连婧琦哪里会怕这些,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说:“唉呀,不要这么瞪着我啊,晚上会做噩梦的。” “你怎能这般若无其事的提起。”赫连裕的声音很低沉,目露凶光,似乎现在这个时候的他才是最真实的他。赫连婧琦听着愣了一愣,随即挂起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笑了笑说:“那还要我怎么说呢,难不成也要我很悲痛的说吗。那样,宸哥哥见了会不高兴的,恩,不行。”说着像是想到什么一般,还一本正经的摇起了头,还在这里指责这他的不对。 赫连裕走到桌子面前,一掌拍在了桌子上,那一掌真是震天响,把门口的鼓秋和羽灵震得抖了一抖,大门口的守卫也是一愣,想要进去看看,但是忍住了,里面的人可是赫连婧琦不是别人啊,谁知道里面的人究竟在做什么,这要是万一进去看到了什么可就跑不了了。 “你当真是厚颜无耻。你就是利用二哥对你的好,这么对他痛下杀手。”赫连裕的眼睛越发的红了起来,就跟染料似的,红色很。赫连婧琦与他双目对视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只是淡淡的一勾唇角说道:“是啊,谁让他一副烂好人的样子,看着就烦人。就连我那刀刃刺进他胸膛的时候,他还在那傻乎乎的跟我说:‘照顾好你自己。’哈哈哈哈,是不是觉得很讽刺。”他们二人说起这话,是越说越有劲,似乎不把对面的人活生生气死就不作数似的,赫连婧琦一直勾着那一抹红唇,笑的轻盈。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七十五节:大发慈悲的告诉你 二人就这么对视着,赫连婧琦不急不恼更是不慌不忙,丝毫不怕他突然恼起来要把自己杀死,他们这些人总是有很多的规矩约束着自己,不像她,想动手就动手谁都拦不住。 实际上赫连裕也一直在保持着距离,虽被言语激怒却不能轻易的就靠近她,一旦靠近她那是寸草不生,当然这都是一个比喻,说的严重了些。 “你不配提起他的名字。”赫连裕的手撑在桌子上,一直紧紧的盯着她,就好像只要不盯着她,她就会消失一般。赫连婧琦听到此话一声冷笑,那样媚若无骨的声音悠悠响起:“我没有?你们便有吗,你们不也救不了那时的他吗。”这样的声音简直要将人的骨头都苏掉。赫连裕听的眉头皱了皱,不受她那语气的影响,直直的回应着:“是你,亲手杀了他。二哥如何待你,你不是不知道,那一日你本可救他,可是你却什么都没有做,还亲手将他送上了路。” 话音渐渐落下,赫连婧琦嘴角的笑意渐渐僵在那处,慢慢地放下那扬起的唇角,转过眼睛就看着他,眼中透着一丝寒意,好似要将人的嘴巴封上,冷声说道:“你们凭什么一个个的在这里指责我,我只不过是取悦自己有什么错。你们以为,你们又能好到哪里去。皇贵妃娘娘也是,谁知道暗地里都用了什么手段,一各个说起我来那都是头头是道,你们在杀了人之后有没有受到良心的谴责呢。” 赫连裕突然没有说话,似乎没有想到她会突然这么说话,有些发愣,这显然不是正常人的套路,赫连婧琦此人太过反常。赫连裕看着他,一时间没有说话,反倒是赫连婧琦又是一声阴阳怪气的冷笑说道:“怎么,被我说中了?”赫连裕当即一声呵斥:“休要胡说。”这一声下去,赫连婧琦不怒反笑,笑的极为大声:“这么生气做什么,又不是说你。” 二人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说话一直看着对方,赫连婧琦看着他忽然说道:“不知道宸哥哥若是看见现在的你会做何感想。”赫连裕听她一直这么提,显然有些受不了了,再一次的拍响了桌子说道:“你今日一直提起二哥究竟是有什么目的。”赫连婧琦听着丝毫不在意的摇了摇头,说道:“什么啊,我就是这么说说嘛,别这么认真。”赫连裕的眼睛眯了起来,一直盯着她从未松开过片刻说道:“你这人,当真冷血。” 听到这话,赫连婧琦突然嘿嘿的笑了起来说道:“你们这些人啊,一本正经的那么过头,连骂人都不会骂,真是叫人觉得可怜。”赫连裕听着冷哼了一声很是不屑的说道:“不会骂人总比你这手上沾满鲜血的好。”这话一说完,赫连婧琦却挑了挑眉头,饶有兴致的说道:“这说明我掌握生杀大权啊,就连你的命——也是。”听着这话,赫连裕的脸色阴沉了一些,他知道赫连婧琦今天过来不知是为了看看他,显然是另有目的。 现在说了这么多虽然她没有说出自己的目的,但是说到现在动机已经很明显,显然是要让他跟赫连煜晗一样,入主黄泉。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她一直盯着他们,但是她做事从来不需要什么理由,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只要她高兴,就是屠城也是要屠的。赫连裕看着她突然站直了身子,神色变得淡然了些,轻声笑道:“当真是可以只手遮天啊。” 听着赫连婧琦重新走到桌边坐下,翘起二郎腿笑嘻嘻的说道:“看在你跟其他人不一样的份上,你有什么问题你便问吧,我心情好没准可以答复你。”赫连裕不觉得她会这么好心,但是既然她说出口了必然是一定会作答的,他先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是你栽赃嫁祸给娘娘的没错吧。”这个问题问的很没水准,让赫连婧琦不屑的笑了笑说道:“这你不是清楚吗,告诉你吧,不但是栽赃嫁祸的,而且这毒还是我自己服的。只可惜啊,父皇只信我一人,这可怎么好啊。” 赫连裕的眼眉抽了抽,似乎有些受不了,听她说毒都是自己服的有那么一瞬间他诧异了,不过转念一想她这个人怕是只要目的达成自己服毒也不是什么让人意外的事情。他垂下了眼眸,现在只有他知道又有何用,赫连建永不知道那罗雅颜只能在天牢里待着。赫连婧琦歪着脑袋看着他没有说话,似乎是在等着他下一个问题的发问。 房内沉静了一会,赫连裕重新抬起头,转头看向她问道:“那皇后和太子……” “自然也是我的手笔。”赫连婧琦伸手拿起自己胸前的一缕头发在手指上把玩,嘴角勾着笑意,似乎是问到了她想要说的方向。赫连裕听着皱了皱眉头,这个他当然知道是赫连婧琦在背后操刀,只是不知道她究竟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让他们二人相继死去,而且生前还让赫连建永将他们都关在寝殿中不得出入,那皇后母家的人知道了也不敢进宫来问,反而逃出了京城,然而这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 他又不说话了,赫连婧琦知道他在想什么,抿了抿嘴唇淡淡的说道:“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让他们两个都触怒了父皇,可是却又不将其斩杀。”赫连裕原本低下去思考的头,在她说完的时候立马抬起了头看她,眼中明显的写着“是”。赫连婧琦似乎对这个问题比较感兴趣,竟笑着站了起来走动了一下,淡然问道:“十一皇子,我问你,已婚嫁的女子若是与其他男子有染,可要如何?” “自然是死路一条。”赫连裕看着她觉得莫名其妙,可是又觉得哪里怪怪的。 突然的又是一声轻笑出声,转过身子看着他再次问道:“若是有染的对象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呢。”这个问题一问出来,赫连裕就僵住了,她现在这个问题已经说的很明显了,皇后就是那个出墙的女子,而出墙的对象还是当今太子赫连煜晗,这样的事情自然是一个丑闻,对于皇室来说当然需要遮盖。赫连婧琦并没有说的多么详细,只是粗粗的跟他说了个大概。 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要的说了一遍,赫连裕听的表情也是丰富的很,那脸就像泡进了染缸的布料,青一阵紫一阵的好看极了,赫连婧琦看的也是开心的很。听着赫连裕似乎有些隐忍不住,抱着边上的一根柱子一阵恶寒,明明春季都要过去了却还是觉得阴风阵阵,从脊背风吹了上来,惹得他身子一阵抖。赫连婧琦见此一阵哈哈大笑,只说他还太嫩了。 赫连裕一只手扶着柱子,似乎只要一离开那根柱子身子就会滑落在地上,站都站不稳,另一只手伸出来指着赫连婧琦,那指尖还在微微的颤抖着说道:“你……你这人,当真是……丧心病狂。”赫连婧琦对这样的评价并不在意,听多了已经没有什么新鲜感,她伸手掏了掏耳朵淡淡的回应一声:“多谢夸奖。” 听到这个回答赫连裕一下子闭上了眼睛,还同时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差点要被她起厥过去,好在挺住了,闭着眼睛闭了一会才睁开眼睛。一睁开眼就看见一双眼睛就在自己眼前,直对着自己的双眸,那双眼眸笑意盈盈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可是现在的赫连裕却感觉自己受到了惊吓,一下子就往后退去,还顺手站在自己对面的人推了出去惊恐道:“你这人怎么走路无声的。” 赫连婧琦听着笑了一下转了个身,好像刚才没有被推过,没有看见那一张受到了惊吓的脸,笑着说道:“是你想的太过深入没听见罢了……怎么,很有兴趣知道当时仔细的情况?”说着就回过了头,一脸诧异的看着他惊呼道:“原来十一皇子竟也如此有兴趣吗。” 这话自然是说笑的,但是赫连裕却极为较真,立即拧了眉头大声吼叫着:“你这女人怎的这般不知羞耻,还能说出这些话。说你冷血无情丧心病狂都算轻的了。”听着这一番话,赫连婧琦对着他厥起了嘴巴,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的样子,还对着他淡淡的翻了一白眼,好似在说你这么说才是在侮辱我。 “你们不也只是故作君子吗,有什么资格说我,”赫连婧琦的表情又变成了那样淡淡的模样,看不出来什么情绪,她还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若是有一个将握斩杀的机会放在你们面前,你们怕也是会毫不犹豫的杀了我。至于如何杀我的方法,那定然也是五花八门,谁都想上来刮一刀,千刀万剐怕也只是轻的。”赫连裕看着她的样子有些发愣,她竟能这么淡然的对待这一切并且说出来吗。 “问这朝堂之上究竟有几个人想要将我歼灭,只是奈何太怕我,不敢罢了,”赫连婧琦说着说着还轻轻的“啧”了一声,似乎是有些遗憾的样子,“若是我借他们几个胆,我怕是已经不知死了多少次了。都来回投胎很多轮了吧。你们这些人啊,也就明面上那么正人君子,一旦逮着机会下手可不一定就比我轻啊。真是讨厌,明面一套背后一套的,真让人难懂。” 看着她在那叽叽咕咕跟他说那么多,赫连裕突然觉的赫连婧琦也是一个很有趣的人,她这样的一个人竟然还说别人人前一套背后一套,那她做的那些事情又都算什么。她不也是赫连建永面前一套,他们面前一套吗,她现在说起来不也是在说自己吗。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七十六节:跟你说个秘密 赫连婧琦在那说了很久的话,赫连裕也没有打断她,让她继续往下说,最好说累了自己可以走了,这样他才开心。不过这多半是不可能的,她来这里不就是为了送他上路吗。 突然的赫连婧琦停止了说话,转头看向了他,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也不知道她之后要说点什么。赫连裕也松了一口气,最好就不要说话了。 “说起来,宸哥哥的离世对你们打击很大啊……”这话音未落,赫连裕的声音就立马打断了她的后话,接着说道:“也就只有你这样没心没肺的人不会伤心吧。二哥这般对你,你却这样回报他。”又是这样的话,又是这样的指责,她听的有些累了。赫连婧琦的脸色并不是很好,一直直勾勾的看着他一声冷笑:“你又知道些什么,你是一只生活在我身旁吗。你怎知,我就不会难过。” 她这说起话来也丝毫不讲究套路,突然转了音色让赫连裕也着实愣了一愣,见她的脸色并不是很好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听赫连婧琦一声冷笑道:“那日之后你当真看到我在外面外的开心?你当真见我出过寝殿了。”赫连裕继续发愣,她这么说起来确实也是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见过她的,因为他也不曾出过门一步,却也没听人提起,多半是怕他想起什么也就没有提。 见他不说话,赫连婧琦嘴角一勾发出一声阴冷的冷笑声说道:“你们只知我那之后的这几年过的顺风顺水,可也不见你们提起过宸哥哥离去的那段日子我究竟过的如何啊。哦,也是,你们哪里会关心我究竟是不是过的不好,天天看着我说过的那么好,有权有势,好说我狼心狗肺,丧心病狂,冷血无情。”她这么说也不无道理,确实一直听人说的就是她过的究竟有多好,被她害的人多么惨,除此之外别无其他说法。 她说了这么多,赫连裕还是站着不说话,赫连婧琦也不意外轻轻的一笑砸吧嘴起来,背对着他说道:“我也是人啊,我的心也是肉做的,也会想念以前的光景。”她这话说的很是真情,让赫连裕不禁多看了她一分,然而话锋斗转声音还是那样让人觉得有股暖意,但是这话间的内容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她淡淡的开口说道:“当年,父皇究竟为何要因为我发动那么一场斗争,若是没有那一场斗争,便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我也不会认贼作父喊他父皇这么久,更不会亲手杀了你的二哥。” 她果然说话都不按照套路说话,赫连裕的眉头轻轻的皱起,警惕的看着她说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赫连婧琦发出一声嗤笑,笑着低下了头,轻轻的摇起说道:“过去这么多年,你们似乎渐渐地淡忘了一件事情……”说道这里轻声停下,转过身子重新看着他,又轻声的开口提起:“忘记,我是那亡国洛丘的公主,你们与我本就不是同一血脉,我眼前的你们,都该死。” 轻柔的话音落下,赫连裕的皱起的眉头逐渐加深了些,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赫连婧琦看着他眼中的那一抹诧异又是一笑说道:“呵,若是你们怪我害了宸哥哥,你们也应该恨你们的皇上,若不是他我不会来到这里,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这话更是万万没有想到的,说起来这几年赫连建永带她可是比对待他们这些亲生的还要好,现在突然这么说也着实令人诧异,可是她说的也不错,这杀父杀母之仇不是对方对你好那么一些就能避而不谈的。 “事到如今,只能怪你那父皇——谁都不信,只信我。连自己最亲近的人都不信,反过来相信我这么一个外人?也着实可笑哦?”这显然是在问赫连裕的,赫连婧琦的脸上一脸的惋惜,止不住在在那发出“啧啧啧”的声音。赫连裕深呼吸了一口气,他好像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了,但是又不是很确定,她近几年除去了太多中坚力量,也就是那些元老大臣,换上了一批新人,在不久之前还除了一批一品一下四品以上的官员,所剩无几,前段时间才补上这个空缺。 看着她那张魅惑的脸,赫连裕才淡淡的开口说道:“你这是……在复仇。”虽是在问,但是他几乎已经很肯定了,就等她开口承认这件事情了。不过他并不认为,她会承认这件事情,毕竟这件事情的影响重大,而且若是被人听去了她也不能全身而退。 不过,这些他都多想了,只听赫连婧琦一声轻笑,那一声回应如同鬼魅:“没错。”这一声在他脑中不断回荡,既然赫连婧琦能够这么明显的表达出来,这就说明她也敢明确的回答,毕竟她要做的基本都已经达成,不过就那么几步罢了,怕什么,而且她相信死人是不会透密的。 赫连裕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发怔,赫连婧琦也没有继续说什么。突然的一下,他只感觉自己的脖子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眉头一皱发出一声轻轻的低吟:“啊。”立即抬手摸了一下脖子,可是却没有摸到什么。也就这么摸一下脖子的瞬间,他突然意识到自己面前站的就是赫连婧琦,她能悄无声息的在你面前对你下毒,而你全然不知,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是为时已晚。 他猛地抬头看她,赫连婧琦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摊着手掌似乎在看什么,仔细些看她的掌心有一支很小的虫子会飞,而她从自己的腰间拿出一个小小的竹筒,打开盖子那虫子竟自己乖乖的爬了进去,她将盖子盖回叫到鼓秋的手上。赫连裕盯着她那一张笑脸问道:“你刚才做了什么。”赫连婧琦睁大一双眼睛,耸了耸肩不在意的说道:“没什么啊,你若是想知道,动动身子便知道了嘛。” 闻言,赫连裕当真动了动,似乎手上没有什么力气,而他刚迈出脚步就因为一时没站稳跌倒在地,他只感觉自己身体的力量正在一点一点的在剥离,应该说是在消失,他感觉眼前的地面好像在晃动,头很难受。见此,赫连婧琦笑着靠近了他说道:“是不是觉得浑身无力,四肢发软,头又昏昏沉沉的很难受。”赫连裕弱弱的抬起一只手捂着头,轻声的开口问道:“你要做什么。” 赫连婧琦一副思考的样子撅着嘴巴蹲了下来,沉吟了一下子说道:“你不是知道我要做什么吗。哦对了,看在你命不久矣的份上,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这个秘密我可是谁都没有说哦。”赫连裕咬着牙,抬着眸子看着她,现在已经这样了听她再说点废话也没有关系了,慢慢地从口中吐出一个字:“说。” 看着他现在连说话都觉得吃力了,赫连婧琦笑着就贴近了他一些说道:“你不是觉得宸哥哥命不该绝吗。”赫连裕偏过头看她,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之后只听她从口中说出了一件他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宸哥哥他啊,还活得好好的哦。只是不能让我们知道罢了。”听到这件事情的赫连裕瞪大双眼,满脸的不敢相信,这分明就是她在糊弄自己,可是事已至此她为什么还要开这种玩笑,可是那一日他是亲眼看见赫连煜宸死在那一日被人拖下去,现在怎么可能说没有死。 他慢慢地摇起头,口中在轻声的重复着“不可能”三个字。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赫连婧琦也觉得好笑,不禁跟着摇起头来说道:“你们这些人当真有趣,明明很希望他活着,可是当告诉你们还活着的时候,你却又不相信。哎,真是难伺候。” “若二哥……不想被我们知道……你又为何会知。”赫连裕还是有些不能相信这件事情的真实性,毕竟已经离世了近十年的人突然告诉他还没有死,着实让人有些难以相信。赫连婧琦又是一番沉吟,说道:“这个怎么说呢,此事说来话长。总之我知道是因为那时候他身上,还留有我送给他的香包。那是我亲手缝制的,又怎会认错。只是很意外,他竟还留在身边,并且一直带在身上。” 这个香包赫连裕经她这么一提醒也是有印象的,那时候赫连婧琦送了他香包之后,赫连裕也有见到过,那时候赫连煜宸还颇为自豪的说起那个香包是谁送的。他还来不及多想什么,只听赫连婧琦继续说道:“你这药效也差不多了,再告诉你一些事情吧。他没死,你们还见过。他还是如以往那般,待你极好。之前我们见面他还提醒我,若我动你分毫,他便要来取我性命。” 这话间,他什么都没听清,只听见了那一句他们还见过。赫连裕的身子摇摇欲坠,一直苦苦撑着,开了半天口才问出:“谁……”赫连婧琦也不跟他墨迹,开口就说道:“就是你那开口闭口的小哥哥啊。”话音落下,赫连裕的身子突然僵住,眼中的眼光不知该摆成什么样子。赫连婧琦起了身坐到了凳子上。 一瞬间,所有的细节行为都一下子涌进了赫连裕的脑中,每次他不慎摔倒都会惹得温靖翎对他一阵责备,可眼中那种心疼的神色被他隐隐忽略;他会那样对着自己笑,那抹笑意让他觉得很温暖,恍若隔世;他在他面前哭过数次,他都会走过来将他抱在怀里柔声安慰,那样的音色令他沉醉;赫连裕初见他之时,时常情不自禁的叫他一声“二哥”他都会身子一僵,神色有些不自然,等他说起别的的时候才会慢慢恢复神色;还有那时候为了安慰他,温靖翎柔声开口说了一句:“小裕别哭,有二哥在。” 这句话当时的他并未放在心上,只当他是在安慰自己,可是现在想起却觉得自己怎么如此愚笨,二哥就在自己身边竟也认不出来。他一直情不自禁的叫着“二哥”却在那之后不当真,只当他是上天派来让他弥补的,弥补对他的亏欠,可却从来没有想过他可能还活着。 坐在凳子上的赫连婧琦一直静静的看着他一言不发,看样子是想到了什么正在懊悔不已吧。 看着他这样,赫连婧琦却突然笑了起来说道:“我这番告诉你,你不会觉得可惜吗。他还活着,而你——却要死了。”赫连裕似乎听进了这句话,也跟着笑了起来说道:“可惜什么,知道二哥还活着我便心满意足了,更何况我们还有再见的时候。有此,足矣。我本就不该再奢求更多。” 他说着这话,身子也摇晃的更加厉害,慢慢地便倒在了地上,嘴角却浅含着笑意,然后心满意足的闭上的双眼。现在的他好像毫无畏惧,就算现在要他死,他也可以很坦然的离去。赫连婧琦俯视着地上的人,神色有些复杂,似乎想不明白现在他为什么会这么无欲无求,一心求死。 然而,这些赫连婧琦都不会纠结,她也慢慢地起了身,既然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去,那么她今日也大发慈悲的送他一程。刚才那只虫子一咬,不过是让他昏迷不醒,她走到一旁将灯架推翻在地,灯罩中的灯火一点一点的往上跳,似乎想要跳出灯罩,灯火拉的越来越长,慢慢地接触到了灯罩燃了起来,边上的屏风,帘布依次烧起。 赫连婧琦笑着转身去了门口,看着地上一脸安详的躺着的赫连裕,难得柔声的说了一句:“好梦。”说完此话带着鼓秋和羽灵二人就走。羽灵没有立即转身离去,而是一脸担忧的看了看地上的赫连裕,本来想着还能回去告知一些温靖翎他的情况,没想到这一说便是死讯。 为了不被引起怀疑,羽灵也不多做停留,转身就跟了上去。赫连婧琦出门后,最后出来的羽灵和鼓秋一起关上门,没有让守卫去关,离去前还特地嘱咐:“十一皇子睡着了,你们千万不要进去打扰。也莫要跟人提起,我来过。”不等他们二人回复,赫连婧琦提脚就离去,不回头。那两名守卫在宫中待了那么久自然也是心里有数,里面的十一皇子那是凶多吉少,可是他们有什么办法,他们什么都不能做,只能暗自祈祷这赫连裕死后若化成厉鬼千万不要缠上他们。 屋子里的赫连裕倒在地上,嘴角一直勾着一抹浅笑,那笑意越发强烈,似乎是梦见了什么好事情。 他在梦中,梦见了儿时他为了让赫连煜宸陪自己玩,威胁她就站在了水边,说不陪他玩就跳下去。之后赫连煜宸被折腾的没办法了,答应了。可是,他却太兴奋,脚一滑落进了水中。虽然当时很害怕,但是赫连煜宸却赶忙叫人救了他,虽然被责备了,但还是很关心的语气,让他觉得心里暖暖的。 那时候,他就觉得只要赫连煜宸在,就什么也不用怕。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七十七节:我的犹豫害了你 赫连婧琦做完事情就回到了“怜曦宫”哪都没去,而赫连裕所关的偏院,守在门口的守卫也感觉自己若是进门或许赫连裕还能救一救,他们只感觉身上一阵热,那股热流越来越强烈,让他们二人不禁疑惑究竟发生了什么,也就打开了门锁。 门一被打开,两名守卫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那屋子早已里里外外的被烧起,屋内早已大火烧尽。 只听里面“啪”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砸下来了,这两名守卫这才反应过来,转头就对着外面叫着:“着火了,着火了,快救火。”一边跑一边叫喊着,这火要是一直这么烧下去,还不知道会烧到哪里去。沿途听见的宫女太监立马就跑去拿起水桶木盆,纷纷冲去灭火。这火可不能任由它烧下去。且不说会烧到其他地方,那更是因为里面还有一个十一皇子。 虽说被发配到偏院居住,但好歹也是个皇子,而且这皇子在他们心中那是极好的人,自然都不愿让他就这么被大火吞噬。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赫连建永的耳朵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一阵震惊忙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李巍德回答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说:“暂时还不知道,这火还在扑灭。这要灭了火之后才能知道啊。”赫连建永听着就是深吸一口气说道:“这烧的可是老十一的房子,可这若烧死了……朕也不算毁约吧。”李巍德站在一旁低着头,不予以回话。 “这房子若是烧光了,能查出个什么。”赫连建永突然甩了一下衣袖,似乎有些生气。李巍德看着眼前自家的主子,顿时心生疑虑,这赫连建永的脾性倒是跟以前有了些许差别,但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总觉得这一次身子好了哪里怪怪的。 这皇宫上下都忙着跑到那偏院去救火,在人群流动的时候,消息传的最快,这个消息很快的也成为了这天牢狱卒人的谈资。罗雅颜在牢中听着这些闲言碎语飘进耳中,心中不禁一紧,赶忙找来狱卒。那些狱卒虽然不想理她,但好歹人家现在也还是个挂名的皇贵妃,而且她家中的势力也是颇大,不敢招惹,再加上赫连婧琦身边的贴身宫女都还要跟她温声细语,他们自然也不敢造次,走了过去。 “不知这烧起来的究竟是何处。”罗雅颜看到他们走过来了,也就迫不及待的问了起来,想要知道情况。两名狱卒面面相觑,回应道:“是皇宫的一处偏院。”听到这话,罗雅颜突然松了一口气,那两名狱卒看着也是觉得奇怪,这宫中谁都知道皇贵妃跟十一皇子走得近,视如亲子相待,可是现在怎的却是这个反应。突然一想,她似乎还不知道赫连裕被关偏院的事情,毕竟她没有消息来源。 很快的,罗雅颜感觉哪里不对,这要只是一处偏院烧起来了,不会让这么一直说这件事情,那里面一定有什么人,她想着就问:“这里面……可是有什么人。”突然的,这两名狱卒开始支支吾吾起来,不说话,就是这样罗雅颜那种不安的心理一下子就涌了上来,盯着他催促着他们回答,她现在急切的想要知道这件事情。 那其中一名狱卒也是无奈,叹了一口气说道:“娘娘可能还不知道吧,许久之前十一皇子因为柜中藏有龙袍被发现,皇上啊十一皇子关到了偏院。这今日烧起来的偏院……就是十一皇子此时的住处。”一瞬间,罗雅颜只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一下子险些跌坐在地上,一旁的曦儿急忙上前,一脸担忧的扶着她,现下真是祸不单行。 罗雅颜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说话,可是曦儿却看得难受,说道:“娘娘,娘娘,您难过就哭出来吧,不要憋着。”那两名狱卒早就已经离去,他们该说的也都说了。这些话羽灵没有对她说起,因为温靖翎不让她告诉她,罗雅颜在天牢里已经自顾不暇,不能再让她担心其他事情。而现在她得知此事的时候,整个人近乎崩溃,就仿佛当年赫连煜宸在她眼前离去那般无力。 曦儿扶着她坐到地上,罗雅颜的眼眶渐渐红润起来,眼眶也慢慢的蓄满了泪水,随时要留下。罗雅颜没有哭的竭嘶底里,就这么默默地留着眼泪,眼中的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自己的手上,她的双眼很空洞,似乎一下子失去了继续活下去的理由,她一直看着赫连裕长大,现在突然走在她的前面,这让她如何接受。罗雅颜不声不响,没有任何动作没有任何表情,这样的罗雅颜让曦儿感到很害怕,若是她能像寻常人那样一下子放声哭出来便不会那么担心。 她坐在地上静静的很久,曦儿也一直看着她,却听她突然轻声说道:“裕儿死了,宸儿死了……本宫,为什么,还活着。”这个声音很轻,轻到曦儿要趴到她嘴边才能听见,这话不像是对别人说,更像是对自己说。曦儿听清了她口中的话,她一下子便放声哭了出来说着:“娘娘,娘娘您别想不开啊,娘娘。现在,现在还在灭火啊娘娘,没准……没准,十一皇子还活着,只是没有传来消息。” 现如今只能这么安慰了,可是罗雅颜似乎看开了似的,突然嘿嘿的笑了一下,眼中的泪水却还在流,她低低的说道:“不可能了……赫连婧琦,出手了……不可能的……”现在曦儿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抱着罗雅颜痛苦,希望她不要做什么傻事。 罗雅颜坐着哭了很久,哭累了就躺在曦儿的怀里睡着了。曦儿现在是一刻也不敢闭眼,时时的盯着罗雅颜,生怕她在她的一个不注意间会做出什么事情,这样的恐惧支配着她,让她不敢入睡。 赫连裕被火烧死的传闻在皇宫中闹得沸沸扬扬,这一件事情无一不指向赫连婧琦,只说她要对这天下下手了,这些话当然不敢在人前说,只能相互之间轻轻的传者,更不敢传到赫连建永的耳中。这个消息在次日在京城中竟也传了开来。 当时最先知道的是秦乐修,那时他刚好出门买些东西,就听着街上的人在谈论这件事情,他也好奇就凑过去问了几句。他们知道秦乐修家是当官的,也知道他这个人的为人,也就跟他闲聊了几句。说赫连婧琦这是要实实在在的掌权,不想要继续再听着赫连建永的命令,她不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要成为人上人的女帝。现在她把一个个皇子都除去,断了赫连家的后路,她来登基。 当然,说起这些话的时候,这些人也不敢说的很大声,只能轻轻的说起。听了事情的经过,秦乐修整个人都有些发愣,他只不过一段时间没去皇宫,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一件接一件,这传闻也是越来越令人发指,已经传出赫连婧琦的野心极大,要登基女帝,而且传的是有模有样的,要什么证据这些百姓那是一条条替你罗列出来,还真的就像那么一回事。 走在街上的秦乐修神色有些恍惚,突然想起来要是温靖翎知道赫连裕被火烧死的这件事,一定受不了。这么想着,他连忙跑回了秦府一定要让他不能出门。 等他回到秦府,到了温靖翎的房内的时候,发现羽灵就站在那处,温靖翎看见他还会笑,说明还没有说起这件事情。温靖翎笑着看着他说道:“乐修,你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秦乐修的神色有些匆忙,但是很快就平静下来,深呼吸了一下转头就对着羽灵问道:“你是不是来跟靖翎说事情的。”羽灵看着他愣了一愣,然后沉重的点了点头。温靖翎看着他们二人的反应有些奇怪。 这羽灵每次来都是有事要说这并不奇怪,可是为什么秦乐修会这么警惕。 “还没说?”羽灵再一次的点了点头。秦乐修呼出一口气,转而对着温靖翎说道:“靖翎,这件事……还是不要听了罢。”听到这句话,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惊讶,为什么不要听,难不成他知道些什么,而且这件事情并不是什么好事。羽灵看着他,抿了抿嘴唇一时之间没有说话。温靖翎这个时候眉头微蹙,一时间也没有说话。 站在一旁的洛晗是受不了这种氛围,开口就说道:“到底是什么事情,乐修你为什么说还是不要知道了。你是知道什么不好的事情吗。”温靖翎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看着秦乐修,赞同的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到底怎么了?”他说完一转头就发现羽灵的神色也不对劲了,显然很沉重。他们越是这样,温靖翎就越是疑惑,心中的那一抹不安突然没有由来的扩散开来。 “到底,是什么事情。”温靖翎也不想跟他们多绕,既然秦乐修这么说那么说明他一定是在外听到了什么,不然,他不会这么急着就赶回来,他刚才回来的时候满脸都是担忧的神色,显然是怕他听见什么,而回来奋力阻止这一切发生。这么问起,羽灵一时之间也没有回话,只是低着头,这件事情确实不是好事。 温靖翎转了头,看向了羽灵,秦乐修既然是来阻止的那么一定会说,只能看羽灵问道:“凌青,告诉我。”羽灵对此犹豫不决,秦乐修也看了她一眼暗自叹了一口气,只得说:“说吧。”没办法,按照温靖翎现在这样,他是非知道不可。 尽管如此,羽灵开口说话的时候还是犹豫了很久,才转头对着温靖翎,下定决心的说道:“现如今,这个消息已经传遍,十一皇子……被大火烧死。”话音落下,温靖翎睁大眼睛不敢置信,一下子没有了动作,听到消息的洛晗也是一愣,没有反应过来。 温靖翎就像被点了动穴,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处。见此秦乐修皱了皱眉头,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叫着:“靖翎。”一声呼喊,温靖翎慢慢地回过神来,皱起了眉头一脸的懊恼,羽灵见他似乎有些站不稳赶忙上前扶住他的手。温靖翎闭上了眼睛,轻声一句:“是二哥,害了你。”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七十八节: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赫连裕的消息传的突然,让温靖翎没有一点点防备。 听到消息后,羽灵扶着他坐在了凳子上,温靖翎一直单手扶额不知在想些什么,但从他眉间可看出他在自责,在懊恼,当初独孤宏田来信之时或许他就不应该犹豫。在一旁看着的洛晗和秦乐修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现在他的生母关押天牢还不知情况,十一皇子又已经被大火烧死,情况已经变得很糟糕。 “你们怎的,都这般模样。”屋内一片沉静,门外男人的声音传来,温靖翎此时已经无暇顾及其他事情,依旧手扶着额头在沉思的模样。秦乐修和洛晗二人回过头去看门口,见是秦少傅便对他行礼问好。秦乐修见自己父亲来了有些许好奇,一般情况下他根本就不会来此。 然而还不等他们说什么,秦少傅就身子侧了一下,从门外进来另一名男子,这男子就是便衣装束的独孤宏田。秦少傅忙把人迎进来关上门说道:“我也是近日才知晓将军为了军中士兵违抗了皇上那些无理的要求。甘冒大不韪,着实是将领风范,老朽佩服。”说着对独孤宏田就拱了拱手。这朝廷之上可能没有人能真的对现在的赫连建永已经服帖,但是独孤宏田却是当真一直在维护,可现如今就连最忠心的独孤将军都已经叛变,还能指望其他大臣继续对他效忠吗。 现在独孤宏田违抗圣旨意反的事情陆陆续续的传开了,这件事情也传进了平明百姓的耳中,纷纷拍手叫好。他们这些百姓现在也只能敢怒不敢言,既然现在的君王不符合他们的胃口了,那只能盼着改朝换代,再差也差不过现在的统治者了。 独孤宏田听着他的话也当即羞愧的对着他拱了拱手说道:“惭愧,只顾了军中将士却没有顾忌家人,也是……” “诶,话不能这么说,这天下哪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事情。”秦少傅自然也知道他的难处,不会挑着说,这世间忠义两难全,现在这番作为便是为义,不能忠于赫连建永,不得两全。又有多少人会像独孤宏田这样,为了军中将士而违抗圣旨。 听着独孤宏田也是叹了一口气,暗自摇了摇头。秦乐修一干人看着他们两个父辈的人在说话他们也没有接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秦少傅转了一下头看到了边上的人,今天跟往常异常不同,特别是温靖翎一副懊悔的模样。多多少少他们也明白了一些,谁都知道这二皇子跟十一皇子感情最好,现在传出十一皇子被火烧死的消息,他自然也是难受的紧。 场面一度尴尬不知道说些什么,洛晗看了看他们,突然笑了笑说道:“别这么沉重嘛,如果事情已经发生现在做什么也是无用,不如好好想想之后该如何。”一语惊醒梦中人,温靖翎动了一下身子,扶着额头的手也慢慢地放了下来,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他的身上,他的头依旧没有抬起只是轻轻的垂首,似乎还在想什么。 看他没有什么话要说,秦乐修只得转头看向独孤宏田问道:“不知今日将军来此所谓何事。”独孤宏田的视线落到他们二人身上,轻叹一口气说道:“正是为了你们今日听到的这件事情,臣知二皇子素来喜爱十一皇子,如今……如今十一皇子遭遇不测想来二皇子一定也很很难过。”说到这里洛晗和秦乐修二人都纷纷点头叹气。 这个时候温靖翎起了身,众人的视线再一次的落到他的身上,只见他抬起头看着他们然后淡淡的开口说道:“不知将军的兵是否都到了京城外。”听到这话的时候,一众人都愣了一愣,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先反应过来的还是独孤宏田,立即拱手回答:“回二皇子殿下,还没有全部到齐,还有几批未到。” “何时能到。”温靖翎的双手负于身后,目光坚定的看着他。 “就这几日。”独孤宏田继续回答。 “好。”温靖翎一声回应,这一番对话表示的已经很明显,他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决定。秦乐修和洛晗二人面面相觑,突然就决定要反这怕是十一皇子刺激到他了,他不能在看着自己在意的人就这么离开人世。他们看着温靖翎问道:“你已经决定好了?”温靖翎深吸一口气,目光更加坚定的点了点头说道:“赫连婧琦这么做无非是想要看我能忍到什么地步。” 听他这么说了,洛晗也坚定的回应着:“靖翎,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在你身边支持你,跟你一起走到最后。”温靖翎转头看了看他,面色带着一丝犹豫,显然并不是很愿意让他一起参与这件大事。看着他那犹豫的神色洛晗知道他在想什么,就说:“靖翎,你不要犹豫,这是我的决定。我已经给我爹送去书信,告知了此事,我爹并不反对,让我好好帮你。” 一旁的独孤宏田对此显然也有些许顾虑,洛家和独孤家的交情匪浅,自然不愿意看到这友人之子再遭遇什么不测,也开口说道:“洛晗,虽然这个时候不该说这些,但是你是洛家的独子,若是你……” “独孤将军,”话音未落,洛晗转过头就打断了他后续的话,他知道他们这都是为自己好,“我知你这是为我着想,但是若让我撇下靖翎独自逃走,我也是做不到的。”这话语很是真诚,同样表明了自己的决心。他们也知已经劝说不了,只好闭口不言,温靖翎也不再犹豫什么,让他跟着自己一起做这件事情。 看着这一切的发生,秦乐修却在一旁独自叹气起来,引得众人注目问道:“乐修,你又怎么了。”秦乐修听言看了看他们,两手一摊说道:“你们能站在一起打拼,但是现在的我做不了这件事情啊。”这话说出口,他们也都意识到,祁瑾青还在赫连婧琦手上,在何处至今不知,距离上一次的相见也有了好些日子。秦少傅站在他的身旁,颇为无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乐修啊,这都是被逼无奈。这样都怪为父,若不是当初……” “爹,你又来了。”每每提起祁瑾青秦少傅都内疚不已,一直觉得如果当初不在意那些目光,坦然接纳了祁瑾青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后来得知这一切的操刀者竟然是赫连婧琦,并且秦乐修的贴身小厮牧南竟也参与其中之时,那种心情让人无法形容,只能说一句悲愤。秦乐修也知道这会是他父亲这一辈子过不去的坎,就算祁瑾青回来了,他依旧会想起这件事情,然后在他面前觉得抬不起头来。 对此,秦乐修也是十分困扰,他并不觉得这是他父亲的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顾忌,那时候他父亲刚上位不久,不能传出这样的事情也是可以理解的,所以在被他父亲拒绝之后他也不曾怪过。秦乐修伸手搂住秦少傅的肩膀,一旁人此时也只能静静的看着,这是他们家的事情,也不好插手。 “既然我们已经决定做此时,那么我们就不便继续在秦府上住了。”温靖翎对着秦少傅拱了拱手。这话一听秦氏父子齐齐一愣,没有反应过来。后来想了一下,他说的也不错,现在他们已经要谋反,而他们秦家现在不能参与这件事情,明面上还是赫连家的人,因此不能有太多牵扯,若是被赫连婧琦发现了还指不定要发上点什么。秦少傅想着点了点头说道:“话是如此。这样,二皇子若是有何需要随时到府上,臣若能做到定然鼎力相助。” 这已经是他们能做的最大限度,温靖翎也是心怀感激,对着他拱手言:“多谢少傅大人。” 此后,温靖翎并不打算在秦府久留,立即跟洛晗二人收拾了东西跟着独孤宏田一块离去。独孤宏田已经进京,其实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很有可能就会被赫连家的爪牙看见,如此一来便麻烦很多。温靖翎提议不要继续留在京城内,而是去偏僻的地方进行扎营。独孤宏田一开始就跟各支队领队说好了聚首地,现在要改地方只能在那家客栈留下字条,到时候让店小二转交。 那店小二也是个老实人,独孤宏田很信得过,还给了一些照看这字条的费用,一开始店小二也是不收,但是没办法独孤宏田一直塞到他怀里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 温靖翎一干人到了一处偏僻的山脚开始扎营,已经有很大一部分的人马已经到达,进城住客栈目标太大容易被发现,所以还是找一处偏僻的山脚一群人一起扎营,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情大家还可以顾及一下。温靖翎三人并没有闲着,而是开始研究起战术,他们都不知道到时候会有多少人跟他们兵戎相向,除了独孤宏田的这一队人马之外还有很大一批人马分别被几位将领握在手中,再加上赫连建永手上还有秘密队伍,不能马虎。 他们想要胜,唯有出其不意,这个计划也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若有一处不妥便是功亏一篑,全军覆没也不是不可能。他们手下的命很多,所以一丝一毫都不能马虎。 已经到达的士兵也是一分一毫不敢怠慢,一直在训练自己很是自觉。温靖翎的面孔他们都不陌生,都知道他是独孤宏田的义子,视如己出,看到他的时候他们也有一份欣慰,独孤宏田的家人能够这么理解他们的将军真的是太好了。一再他们都在想,会不会因为他们让独孤宏田的家人有所不理解,若真是这样他们也会觉得愧疚。 可是现在看到温靖翎这般鼎力相助,一直在独孤宏田身旁,并且还带了自己最信任的朋友一起参与其中,在军帐内商讨对策。他们这些兵能做的只有抓紧时间练习,争取到时候不拖任何人的后腿,甚至还能成为别人的依靠这便是最好。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七十九节:事已成定局 自从温靖翎决定造反起,就一直跟洛晗和独孤宏田以及其他一些将领商讨对策,另一方面还要等着其他将领带着他们的小队赶来,因此这段时间不能耽搁下来。 那一方还未到的士兵,照着独孤宏田说的当真不过几日便到了。到达之后的士兵也不敢怠慢,稍作休息便跟着其他士兵一起训练,那样子似乎是番邦攻打让他们觉得刻不容缓,谁会知这一支军队是在为造反做准备。所有的人马已经全部到齐,因为独孤宏田要造反的消息已经传开,许多侠士慕名而来投奔,想要贡献一份力量,这些人独孤宏田当然不会拒绝他们的好意。 独孤宏田把所有的人都聚到一起,显然是有什么话要说,然而他接下来说的话都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独孤宏田和温靖翎二人走到人群前端,站在一处高台上,一声威严的声音在众人的耳中游荡:“今日在此,我独孤氏承蒙在场各位厚爱,愿意同我一同反这赫连氏。从即刻起,我将调遣兵力的权利交由二皇子赫连煜宸手中,一切人马听从二皇子调遣。”这一番话说完,所有人都瞪大一双眼睛,谁都知道这二皇子赫连煜宸已经在十年前就离世了,现在怎么可能还活着,并且还突然出现了。 人群中的人开始交头接耳议论这件事情,独孤宏田见此知道现在要做些什么,二话不说面朝着温靖翎单膝下跪,那一声粗犷且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臣,愿凭二皇子殿下差遣。”独孤宏田率先跪下,一旁的洛晗、教头、白军师以及各个将领纷纷下跪,说了同样的话:“愿效犬马之劳。”那下面的士兵见自己最为敬畏的人都跪下了,而且这跪的还是独孤宏田的义子,这也着实让他们惊讶了一番,没想到这人竟是“死了”十年的二皇子。 旁人都已经跪下愿效犬马之劳,那些侠士更是同样跪下:“任凭差遣。”眼前这人究竟是不是二皇子,独孤宏田最有资格说话,现在就连他都愿意臣服,他们还有什么理由不臣服。二皇子的传闻有很多,但无一不是赞誉,对二皇子的作风那是赞不绝口,那时赫连煜宸虽只有十岁的年纪,却十分能干,在众位大臣的口中那也是赞誉不绝,直逼当时的太子赫连煜晗,因此他是赫连煜晗最大的竞争对手。 现在赫连煜宸出现了,虽然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过什么,但是能肯定的是这个赫连煜宸定然能带着他们冲出一片天地,要反了现在的帝王他们更是势在必得,若是不推翻还不知道以后会再颁布什么令百姓不能接受的指令。虽都冠姓赫连,但是赫连煜宸在他们眼中和皇城中的赫连氏大不相同。 赫连煜宸的突然出现,一下子在各个人的口中传颂起来,因为二皇子的名声那更是来了一批能人异士,愿意帮助赫连煜宸谋反。他们的旗号就是为了替百姓鸣不平。这个消息既然百姓口中流传,自然很快的就传进了各个官员的耳中,纷纷表示不敢置信。二皇子令牌一出,无人不臣服。 造反的消息闹得是沸沸扬扬,事情闹得那么大自然也传入了赫连婧琦的耳中。赫连裕被大火烧死已经过去好些日子,现在听见这个消息赫连婧琦一点也不觉得意外。赫连煜宸本就化名温靖翎,做了独孤宏田的义子,他这个义父要反他怎能就这么逃走,再加上赫连裕这件事情一闹,这件事情更是刻不容缓。赫连婧琦在自己的屋内安稳的喝着茶,听着这些话就像听了个笑话,笑笑就过去了,只说不成气候。 而就这么一个消息,赫连婧琦似乎想到了什么,笑着就起了身要去找人。至于要找什么人,那是显而易见的。她朝着天牢而去,自然是去找罗雅颜。听说当初赫连裕的消息传到她的耳中时,很是安静,并没有做什么大声咆哮这些有失礼仪的事情。 这一次去天牢,赫连婧琦就看着曦儿抱着罗雅颜坐在墙边,两个人就这么相依为命。不难看到罗雅颜的头上有伤,而且看起来就像是刚撞过的。原本还被曦儿安安静静抱在怀里的罗雅颜,在一看到赫连婧琦的瞬间就立马来了精神,一瞬间就挣脱开了抱着自己的曦儿起身跌跌撞撞的跑到牢门口,双手用力的抓着那围栏,曦儿见了赶忙跑到罗雅颜身旁看着,还一边很警惕的看着赫连婧琦。这主仆二人就这样恶狠狠警惕的看着她。 “赫连婧琦,你怎的还有脸来此。”罗雅颜受到的教养是极好的,并不怎么会骂人,现在也只能这样恶狠狠的看着她,语气那更是颇为不善,赫连婧琦相信只要她靠近那牢门,定然会被罗雅颜抓过去掐住脖子,直到把她掐死为止。因此赫连婧琦这一次并不会靠近那牢房,鼓秋命狱卒端一张凳子过来给赫连婧琦坐着。 狱卒端来凳子,赫连婧琦拢一拢裙摆坐了下去,嘴角含着笑意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们二人说道:“我来还能做什么啊,当然是来看娘娘的了。听说娘娘这几日过的不好啊。”一旁的曦儿看不下去,张口就说道:“这不都是拜你所赐。”听到这话赫连婧琦呵呵的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本宫告诉你,赫连婧琦,你现在作恶一时,人在做天在看,你迟早会遭到报应的。”看看,罗雅颜家教是真的很好,并不会骂人,来来回回也只能这么说一说。赫连婧琦听此拿着折扇轻轻的扇了扇风说道:“是嘛,那我也告诉你,遭报应之前,这个朝廷必然覆灭。这样,也不枉我此生在人间走一趟了。能有这么多人为我父王母后陪葬,我也很高兴啊。” 罗雅颜看着她没有说话,显然是不屑于跟她说话。之后也不管赫连婧琦跟她说什么,罗雅颜都不予以回应,曦儿也不看她一眼。 见她们这种反应,赫连婧琦也不意外,勾了勾唇角淡淡的说道:“唉呀,你们不想听我说话这可怎么办啊,我还有一些宸哥哥的事情没有跟你们分享呢。”听到是跟赫连煜宸有关的,她们二人果真有了动静,纷纷看向她。罗雅颜现在一想到赫连煜宸和赫连裕都觉得悲痛不已,却也还是说着:“你还提宸儿做什么,你没有资格说起宸儿。” 赫连婧琦挑着眉头,然后一脸无奈的说道:“该如何说呢,或许是当初我下手还不够狠,所以——才会让他今日如此放肆。”听着这话罗雅颜听出一些端倪,神色略微的变了一变紧盯着她问:“你这是什么意思,宸儿已死去那么多年,你竟还不想放过他。” 听此,赫连婧琦那是一声冷笑,眼睛撇向她说道:“娘娘,当真以为二皇子死了?”刚才的话,再听着她现在说的话这番话,显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罗雅颜的神色巨变,冷冷的开口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她的话音落下,赫连婧琦慢悠悠的起了身说道:“娘娘应该听说过独孤将军欲意造反吧。我现在就在怀疑,这件事情,赫连煜宸就是幕后指使。当初在大殿,我应该下手再狠些。如今竟敢带兵造反,真是了不起啊。” 话音刚落,罗雅颜整个人僵住,曦儿的脸色也变了变,完全想不到她会说这些,而且意思还是说赫连煜宸没有死。当初打听的很清楚,赫连煜宸的尸首被抛在乱葬岗,扔到那里的尸体并不会是完整的尸首。之前罗雅颜也偷偷的派人去找过,但是无果却找到过一具跟赫连煜宸相似的躯体,极像。 看着她们两人都是一副震惊的模样,赫连婧琦又是一声冷笑说道:“你们究竟在装什么,我不信你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们都见过面了,还有什么好演的。”听到这句话罗雅颜二人更是一脸的茫然,丝毫不知道她说的到底是什么。赫连煜宸竟然还活着,而且还回来同她们见过面。 “要不要我提醒你们一下,”赫连婧琦靠近了那牢门,俯下身子看着她们,“独孤将军的义子,温靖翎可是见过吧,他可是进过宫的。”这话说完,她们二人齐齐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不敢相信。赫连婧琦见此一声冷哼,说道:“演的倒是跟真的一样,我继续说说?若是说这没有印象,那秦乐修的小厮,十一皇子口口声声叫的那个‘小哥哥’,这总知道了吧。” 突然的,罗雅颜开始摇起头来,说着:“不可能,他们不是一个人,不是唐洋的样貌,不可能。”还是不能相信这件事情,生怕她又是像之前一样迷惑她,然后做一些她并不知道的事情。赫连婧琦的声音陡然变冷,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下来看着她说道:“易容啊。小厮的样貌当然不是他本来的样貌,摘掉那张人皮面具,便是另外一张脸了。”罗雅颜听着愣住,痴愣愣的看着她,一时之间竟不知说点什么好。 看着她们二人依旧这般迷茫,赫连婧琦突然笑了起来,站直了身子俯视着她们说道:“呵,不知道也罢。不管你们知不知道,这都是改变不了的事实,赫连煜宸此番必败。”说完这话,一甩衣袖就离开了这天牢。留下罗雅颜主仆二人久久不能回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罗雅颜才慢慢的坐到地上,靠在牢门上望着边上的曦儿说道:“曦儿,我……刚才听到的,都是你真的吗,宸儿他……他,他当真,还活着。”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眼中的泪水也一瞬间涌了出来,说着话都还发着颤音,那是激动,是不可思议的声音。曦儿赶忙蹲下身子,跟她一样双眼含着泪水说道:“是啊,是啊,娘娘,您没有听错,方才赫连婧琦就是说二皇子殿下在带兵造反,二皇子还活着。” 听到了曦儿明确的回答,罗雅颜那久久没有笑容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饱含着泪水的笑意,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抉择,伸手就搂住了曦儿二人抱着开始痛哭起来。 闻声而至的狱卒看的是一脸的莫名其妙,也不知道她们这是怎么了,前几天还安安静静的,今天怎么就突然的就哭了,而且还哭的那么大声,整个天牢都能听见了。他们想着该不会是什么反应迟钝,现在才想起来要哭一哭赫连裕的事情,这么一想他们二人也是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离去,不知该说什么,只能让她们二人继续抱着哭,反正也不能影响什么。 此时此刻,她们无以言表,只能用哭来形容她们此刻的心情,克制不住的放声大哭,到了天牢这么久终于听到了一个好消息,而且是一个惊天的惊喜,赫连煜宸还活着,这是罗雅颜想了多少年的念想,现在终于有人告诉她,赫连煜宸还活着。说起来,赫连婧琦的说这句话是最可靠的,当初她和赫连煜宸那般亲密,有些默契就是无形间练成的。 因为,赫连婧琦一直很在意赫连煜宸的任何事情,罗雅颜发现,如果在她面前提到赫连煜宸这个人,她就会变得有些不一样,或许是神情,或许是行为,或许是言语,这些都是一次偶然间发现的事情。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八十节:大概是气数已尽 温靖翎那方的队伍是日益壮大,每日都有人不断的要加入。 这件事情赫连婧琦也在关注着,只是她的注意力主要的还不是在他身上,而是赫连建永。自从服用了赫连婧琦带回来的药之后确实身体好乐,并且可以说是比生病前更加好了,气血都红润了很多,但是好景不长没几日身体便再次慢慢衰退,甚至比之前还快,因此过了十日左右之后,赫连建永的就又重新躺到了床上,那是坐都已经坐不起来。 身体为什么会衰退的这么快,太医也诊断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只知道按照这个速度衰退下去,要不了几日便会归去。当然这话也不敢当着赫连建永的面说,听闻此事的赫连婧琦勾唇一笑,手指从嘴唇慢慢擦过心中暗想事情已经差不多了嘛,可以来个收尾了。 赫连婧琦二话不说前去看望赫连建永,这一次看到他面色比之前更加苍白,嘴唇更是没有丝毫血色。李巍德看着她来这里总感觉心中有些不安,却又有些欣喜。赫连婧琦是“白卿”的徒弟,怎么说可能也会有挽救的机会。赫连婧琦进到赫连建永的寝殿,一行太医对她行了礼。 看着他的面容,赫连婧琦似乎有些动容,眉头微蹙问道:“各位太医,不知父皇怎么样了?”太医对着她也不敢有所隐瞒,毕竟赫连婧琦也学过医,究竟如何一探脉象就全都知晓了。太医不敢在赫连建永面前说,只得让赫连婧琦借一步说话。这个时候赫连婧琦也好说话,点了点头就跟着太医走到了一旁。一离开赫连建永的边上,太医也敢说了起来,说道:“皇上的身子近日来衰败的很快,臣想……若是一直这样衰退下去,这皇上……他……” 说到后面,太医说话也是支支吾吾起来,不敢说下去,但是话已经说的很清楚,赫连婧琦也明白,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这个寝殿金碧辉煌,有许多金器被擦得发亮,让赫连婧琦看的一度觉得这不是什么寝殿,而是天界,传闻天界一尘不染,处处烟雾缭绕让人摸不清是真实还是虚幻,现在置身于大殿之内,赫连婧琦就有这种感觉,那些金器在发光,照在她的脸上,亮的让人烦躁。 回过头去看着躺在床上病恹恹,好似随时都会离去的赫连建永,赫连婧琦微不可查的勾了一下唇角,收的很快便挥手让这些太医先出去,太医对着赫连婧琦叮嘱千万不要让赫连建永的情绪起伏过大,这样对他的身体只有坏处没有益处。赫连婧琦轻轻的点了点头,几名太医告退到殿外守着,现在是关键时期可不能马虎。殿内的李巍德见状也慢慢的出了门,宫女们自然是也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她的视线一直落在床上的赫连建永身上,她慢慢踱步过去,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赫连建永慢悠悠的睁开眼睛,现在这么一看他仿佛突然老了十几岁。他睁开双眼,看着床边的赫连婧琦一阵欣喜,张口叫着:“琦……琦儿……”他现在叫人都叫的这么吃力,更别提要动一下了,他微微地抬起手,抬的很慢。 见此,赫连婧琦笑了一下,明白他想要做什么,她慢慢的坐在了床沿,笑着伸出双手握住他那抬的缓慢的手,并且轻声应和着:“父皇,琦儿在。”赫连建永微微的点了一下头,闭了一下眼睛,算是应答。他张了张口,发出“呃呃呃”的声音,一时之间没有说话。赫连婧琦很有耐心的看着他,等着他开口不催促。 “朕,朕……的身子……为,为何,会……突然,如,如此……”他会问这话,很显然是在怀疑着什么,可是又不能很明确的问出来,毕竟赫连婧琦是他现在唯一的希望。赫连建永当了那么多年皇帝也不傻,他的身体本来好好的怎么说病就病,还病得如此严重,就连太医都诊断不出。 听着他的发问,赫连婧琦的嘴角依旧带着笑意,就像没听见似的。停了好一会,她才笑着问:“父皇,你这么问,是何意啊。”赫连建永睁着眼睛,看着她的那一抹艳红至极的红唇,她身上的红衣令她妖媚至极,那声音也如同魔音催眠着他,他握着她的手有些微微的抖动,赫连婧琦低眸轻轻的看了一眼,却没有说什么。 “父皇,您是在怀疑琦儿吗。”她还是那样笑着,那一抹勾起的红唇令赫连建永看的头晕目眩,仿佛有一道光直射着他的双眼,迫使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口说“没”,那赫连婧琦的声音就在他耳边重新响了起来:“父皇,您怎能怀疑琦儿呢。”这声音好似在责备,又带着委屈。 听着她的声音,赫连建永张了张嘴慢慢地重新睁开双眼,眉头微蹙轻声开口:“……不,不是……朕……没有……” “没有怀疑吗。”赫连婧琦悠悠的打断了他的话,赫连建永那沙哑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看着她闭了一下眼睛,算是回答。看着这样他这般模样,让赫连婧琦不禁觉得好笑,现在都这样了还在垂死挣扎,盼望着谁还能再救救他。赫连婧琦淡笑着说道:“若是没有怀疑,父皇为何一见到我,就这么问呢。这可让琦儿,好是伤心啊。” 在他身体日渐衰退的时候,其实赫连建永就开始怀疑赫连婧琦了,可是有感觉她没有这样的动机,这几年他待她那是视如己出,给她权利对任何人下手,在皇宫内过的日子也是顺风顺水,没有人敢去招惹她。他不是没有想过,他当初灭了他们洛丘,她一直怀恨在心找机会对他下手,但是这也是他不敢想的,这要是真的那么他这江山就真的要灭。 一时之间,赫连建永没有说话,赫连婧琦却在他耳边响起一种诡异的笑意,这个笑声在他心底激起阵阵寒意。赫连婧琦看着他闭着眼睛,嘴角勾着一抹笑意起了身看着他说道:“哎,父皇啊,你这辈子做的最错的,怕就是最信任我了。”这句话音刚落下,赫连建永惊讶的睁开了双眼,明明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却还是将双眼睁的滚圆。 她看到了这个反应,让从心底觉得这样的反应让她很开心,她继续说道:“你可知,赫连煜宸——他正带着兵,准备造反讨伐你。”听着“赫连煜宸”这个名字,赫连建永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赫连婧琦并不在意,只是淡淡一笑,在床边来来回回的走动。赫连建永睁着一双眼,直视床顶,一直说不出话来。 看着他这般模样,赫连婧琦颇为惋惜发出“啧啧啧”的声音,蹲在床头说道:“父皇,我曾经有想过,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没有来到这个地方,您是皇位比现在坐的久还是短呢。毕竟,当初可是有不少人要谋反啊。”赫连建永听着眉头皱了皱,缓缓开口道:“你……你到底……是,做什么……朕,朕待你,不薄……” 听到这话,赫连婧琦愣了一愣,随即哈哈的笑了起来,这些声音当然不响,要避免门外的人怀疑,里面的动静不能太大。赫连婧琦笑着收住了声音,发出一声感叹的声音,那看他的眼神就好像在看犯了错的小孩,带着责备又带着宽容的说道:“父皇,您怎么这么执迷不悟呢,谁,愿意认贼作父啊。”叫了他一声,后面的话便趴到了他的耳边去说,听着这一声声温声细语,那说话的温润气息吐到他的耳朵上,赫连建永颇为难受的皱了皱眉头。 “都说吧,这虎毒不食子,可您这可比老虎威猛多了,真不愧为天子啊。皇室无情,竟无情到了这种境地,当真是让人觉得心寒啊。”赫连婧琦一直蹲在他的床边,看着他的头,嘴角挂着那样天真的笑意却又带着点妖媚,让男人看了都觉得勾人的眼神。赫连建永微微的偏过头,那头转的很慢,赫连婧琦却很有耐心的等着他转过头看着自己,等他转过头的时候,依旧保持着那样的微笑。 “朕,朕如此真心待你……你却,恩将仇报……要,要害朕。”说着,赫连建永显然有些气急了,赫连婧琦看的却是无所谓的挠了挠头,又是一声无奈的叹息,似乎看着眼前这人这么执迷不悟也是无奈,她抿了抿嘴唇说道:“你说恩将仇报?父皇啊,您这唱的又是哪一出啊,哪来的恩将仇报,若不是你灭了我们洛丘,你会是现在这样吗,我会在这几年间过的那么痛苦吗。每次一想到,我要叫自己的灭国仇人‘父皇’我都觉得令人作呕,您怎么说的出来这种话啊。” 说着,赫连婧琦停了下来,一声冷笑霍然站起,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淡淡的说道:“父皇啊,你知不知道,被去除本姓,冠上仇人之姓是何等奇耻大辱。我本名‘洛琪’却要被你唤作‘赫连婧琦’,这个姓氏当真是沉重,重的让我无法呼吸。一开始,当别人叫我的时候,我都会发愣,不知道他们叫的是谁,总是让我那么迷茫。” 现在的赫连建永说话都费力气,也只能听着她说话。赫连婧琦吸了一口气,有一阵淡淡的地说道:“你说真心待我……我又问你,是真心待我,会在我年幼的时候就叫我杀人?还让我坐在浴桶中,把人血一桶一桶的从头顶浇到我身上?你的这种真心,对当时的我来说,会不会负担太重。” 听到这话,赫连建永倒是缓慢的睁开了双眼,看了一眼床边的赫连婧琦刚一开口就又闭上了嘴,不说话。赫连婧琦的脸色冷了一些,直勾勾的看着他俯下身子迫使她看清自己:“你觉得,你这真心待我是真的好吗?这样竟存在忘恩负义?”说话的声音也是越发冰凉起来。 赫连建永没有说话,若是在以往,他还能再战三百回合,可是现在他开口说个话都觉得累,所以还是就这么躺着听她抱怨完了再说吧。 赫连婧琦慢慢地站直身子,悠悠的转了身,淡淡的开口说道:“气数已尽,何苦再挣扎。” 这话音刚落,赫连建永的双眼瞬间睁开,没有睁的很大,就是睁开了双眼,很平静的睁着眼睛,赫连婧琦背对着他也没有继续再说什么。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八十一节:抱歉,我让你活久了 赫连建永虚弱的说不出话,听着赫连婧琦在自己耳边碎碎念,这碎碎念极具怨念,虽然语气听起来和平常并没有什么差别,但是可以听出那潜意识的谴责。 躺在床上的人一动不动,嘴巴一个不开一下,一直紧闭着什么都不说。赫连婧琦歪着头,看着床上这个可能随时都会去了的人,她轻轻的坐回了床沿,拉起他的一只手浅声道:“父皇啊,你是不是觉得,你的身体突然就这么病倒了,不是很正常。”赫连建永睁着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显然是很想知道的。 赫连婧琦没有再看他,而是看向了其他地方,眼神似乎有些飘忽,大概是想到了什么说:“那一日,您遭受暗算,被下了毒。在那之后虽然毒解了,可是你的身子还是越来越差,直到我去找我师父求医回来之后,你才又好了那么几日,甚至比你病危前还要好。你好的那几日,大概就像是回光返照吧,那几日是你人生最好的那段时光啊。” 床上的人略微急促的呼吸着,胸口的起伏比之前稍微大了一些,但这些赫连婧琦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突然勾起艳红的唇角,甚是妖娆的一笑说道:“这一切,都好巧。父皇,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一开始就没有把毒解清呢。”听到这句话,赫连建永睁大了眼睛看着她,眼中在闪烁着一种名为诧异的光芒。赫连婧琦用余光瞥了他一眼,没有理会。 “那……那可是,白,白……‘白卿’,制……的,丹药……啊。”赫连婧琦显然不能相信自己竟然一开始就没有解完自己身上的毒,虽然太医诊断不出来是什么毒,但是安雪皓的解药可解百毒,不可能会没有解。赫连婧琦听着略微的额撇过头看着他,止不住的一声冷笑说道:“是,我师父的药可解百毒,可是并不可解双重毒。”赫连建永皱起了眉头,似乎是有些疑惑。 见他有疑虑,赫连婧琦也很好心的开口为他解答说道:“按理说,一般情况下,这毒太医都是可以诊断出来的。这之所以诊断不出来是因为没见过,更没听过。之所以什么都不知道,那是因为那是刚制出来的一种毒药,为了用那毒药,我可是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来制呢,双重毒,只可解出一种,另一种就会留在你的体内。”这话说的已经很明白了,她身体之所以会退化的那么快,就是因为当初的毒没有解干净。 赫连婧琦回过身子,慢慢的俯下身子,上半身趴在床上看着她,在他边上轻轻的说道:“其实毒效本没有那么快就发作,只是——你那段时间喝的那汤,加快了你体内的毒效发作,所以身体才会一点一点的退化,只不过还是很慢。”听着,赫连建永的眼珠下移,一直看着她,费力的说道:“……你,你在……汤……汤里……下,下毒……” 听到这句话,赫连婧琦笑着起了身,抬起手伸出食指左右摇摆着,笑道:“非也,不是什么毒药,那可是一种对身体好的中药材,只可惜……跟那毒药中的一味药相冲,这才加快了些,只是还是很慢就是了。”说着还颇为感到惋惜的叹了一口气,赫连建永听着好像是要气炸了,胸口起伏的比刚才更加厉害了些,眼睛也慢慢的闭了上去,他是万万想不到自己竟然会有这么一天的。 看着他的胸口起伏,赫连婧琦看着一阵好笑,赶忙好心的伸出手为他顺气说道:“唉呀,父皇可别急,话还没说完,你可不能就这么去了,那多不好啊。”话音落下,赫连建永的眉眼间抽了抽,这些都被赫连婧琦装作视而不见了,她继续笑着说道:“那时候我确实回去找我师父,只是没有跟他提起你这病就是了。我那带回来所谓的调养药,也不是我师父给的,而是我一开始就准备好的,一直在我寝殿里放着呢。你身上的毒药制出来没多久之后我就制出来了那颗药,特地为您准备的。生怕药效晚些发作,我就完了。” 说着还笑着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他的双眼紧闭着,突然就感觉一双手指在自己的脸上轻轻的划过,很轻就像一片羽毛飘到脸上,有点感觉痒痒的。 他的脸色跟刚才比有了些许不同,原本是苍白的脸上竟浮上一抹淡淡的红晕,粉嫩嫩的那种红,看着这样的脸色,赫连婧琦微微的笑了一下,看样子是气成这样的,她笑着调笑道:“父皇你看,现在你的脸色可比刚才的要好看多了,都有些红了。”躺在床上的人没有回应,就这么静静地躺着,就像一具死尸一般一动不动,只是还有那呼吸声。 他不回应自己,赫连婧琦也不恼,反而轻笑起来一甩衣袖起了身,一步一步慢慢地走了起来,说道:“说起来,这几年间我有很多机会可以亲手将你一刀毙命,但是我觉得就这样让你死去,好像不太妥,怎么能让一个伟大的君王就这么轻易的死去呢。”说完这番话,她猛地一个转身说道:“我要让你看着你身边的忠臣死去,看着这天下尽毁,天下百姓对你不满。” “现在,就连你最忠的忠诚都背叛你了,在赫连煜宸的带领下要反了,虽说这如果反成功了,还是赫连氏的天下,可不管怎么说,这天下人还是将你推翻了。一个君王做到人神共愤,怕也是难得的。当初真是后悔啊,应该再多插几刀,这样这世上就没有赫连煜宸,现在造反的也就是独孤宏田,这日后就是独孤氏的天下,是我当初疏忽了。”说着说着,她的眼中透露着一丝阴冷的神色,此时若是有人看着她的双眼怕是要打一个寒颤。 她的头略微的扬起,眼露疲倦之色,声音也开始比刚才要轻了些:“说起来,看着自己身边的至亲一个个的从你身边相继离去,是什么心情,还是说……根本就无所谓呢。”她看到赫连建永的眼皮子稍微的抖了抖,然后缓慢的睁开了双眼,也不知是为什么他这句话说得格外清晰流畅:“该死的,还是要死,听天由命。” 听到这句话饶是赫连婧琦也微微的愣了一愣,没想到他竟然还能这么流畅的说完一句话,她看着他的眸色带着寒意,略显警惕的看着他,一声冷笑道:“当真无情最是帝王家。” “不过是……身,不由己……罢了。”这句话一说完,赫连婧琦就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不屑的撇过了头说道:“身不由己?你身处权力之最,讲出这般话算什么。身不由己……当初发起争乱灭我洛丘是身不由己?看着自己的亲生子女在自己眼前死去,明明可以放过却依旧看着他们死是身不由己?明知有些事情做出来之后会引起民愤,却还是执意要做,也是身不由己?又不是傀儡君王,哪来这么多身不由己,说到底你只是比我更冷血无情罢了。” 她问出了很多质疑,却都语气平平,听不出来是愤怒还是开心亦或者其他情绪。赫连婧琦说着轻轻的呼出一口气,无所谓的看了一下一旁说道:“也罢,反正都与我无关,爱死不死。”说完这句话,她的嘴角重新勾了起来,很是妖冶的转过头去看人,重新迈着步子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走到出那边停下,重新坐到床沿。 她伸出手,轻轻的抚着他的面容,嘴角浅含着笑意,明明是一抹淡淡的笑意,却让人心生寒意,从脊背开始发凉,直冲头顶。她的手慢慢向下,当她的手到了赫连建永的颈间时,他的双眼猛地一瞪,瞪大双眼一脸的惊恐,当他想要再张口吃力的说几句话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说不出话来,他的脖子上多了一根及细的银针。他的眼中露出恐惧,赫连婧琦却无奈的发出“啧啧啧”的声音:“想说话啊,刚才给你机会了你不说,现在倒要说了。” 从赫连婧琦露出真面目开始,赫连建永一直以为,虽然她要杀自己但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动手,因为门外还有很多人,有李巍德,有一群太医还有一批侍卫,可是现在他却不这么想了,她显然胆子很大,非要这个时候动手,而且似乎很有把握做到悄无声息。他开始有些慌乱,他还不想死,他想活着,哪怕是苟延残喘。 可是,赫连婧琦嘴角的笑意却越发的让他觉得刺眼,那抹红色似乎变得更加艳丽,艳到刺眼。赫连建永的眼睛瞪得很大,刚想要滚动身子发出些声响,引起外面人的注意,可是赫连婧琦却不为所动,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似乎是想要看他究竟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就这么淡淡的笑看着他在那蠕动,可是却发不出什么声音。他拧着眉头,张了张嘴,赫连婧琦瞅准了时机,抬手就是一抛,将一颗红色的药丸扔进了他的口中。 药丸一抛进去,就直达咽喉,再加上他躺着一有东西进入口中下意识的就闭嘴咽了下去。然而这咽下去的瞬间,他的表情就僵住了,只有眉头还在微微的皱着,想咳嗽但是发不出声音,又使不上力气,只能痛苦的呜咽着。虽然不能说话,却还是在那用嘴巴一张一合起来。 他这是在说话,赫连婧琦能看懂是什么意思,他在问刚才的那个是什么。赫连婧琦似乎心情很好,挑了一下眉头说道:“没什么啊,就是一颗能让你安然睡去,感受不到痛处的药,我做事,您放心。”她这话的意思也很明显,她不会留下什么把柄给活着的人抓,门外的太医都知道,赫连建永那是命不久矣,虽是都可能离去,所以什么时候死都不会引起太大的议论,更何况她喂得还是一种补药,这种药刚好跟他体内的药相斥,让他退化的更快,让他沉沉睡去罢了。 赫连建永的身子在抖,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害怕,那身子颤抖的样子,赫连婧琦全都看在眼中,她俯身而下,在他耳边温声细语,妖媚又温柔的说道:“都怪我,让你活太久,恐惧了。” 渐渐地,他的身子开始停止了抖动,瞪大的眼睛慢慢松下来,眼睛就这么睁着,张着的嘴巴也合上了,那手猛地从身上滑落到身侧,一动不动。赫连婧琦慢慢地起身,唇角勾着笑意,看着他的面容,从头看到脚,慢慢地伸出手放在他的眼睛上覆盖,缓缓的向下移动,等手移开的时候,赫连建永的眼睛已经闭上。她静静地坐在床沿,歪头含笑的看着他,或许她会感谢他,感谢他给自己这么大的权力,感谢他死前都还在对她抱有那种隐隐的期待,这些她都看见了。 然而,仇人就是仇人,没有变成亲人的一天。 赫连婧琦看着他,面无表情,她坐在床沿对着他温声细语的嘀咕,好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好像在对赫连建永说,假装他还听得见。慢慢地,她的眼眶红了起来,越来越红,眼眶里开始积满了泪水,水积多了自然是要决堤的,一下子止不住的从眼眶中留下,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到嘴唇,到下巴然后滴落在腿上的衣摆。 门外的人只感觉殿内一片安静,总感觉里面没人似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心里突然燃起一种不安的心理。 突然的,寝殿的门开了,所有人的视线都移了过去,只见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子低着头出来,一众人都紧张兮兮的看着她,但却不敢开口说话。慢慢地,看着她抬起了头,看着她的眼眶通红,显然是刚哭过,脸上的泪水还未干。李巍德一干人见到这种状况,突然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好像下一刻就会发生什么。 然而,事情真的发生了,赫连婧琦一把拉过李巍德的衣袖,一下子泪水就涌了出来,开口说道:“李……李公公,怎,怎么办啊……父皇,父皇……啊啊啊啊……”话还未说完,就一下子哭了起来,这个样子的赫连婧琦就好像一个小孩被抢走了心爱的东西,那样无助的哭着,哭的让他们手足无措,但是听见她这样断断续续的说着,那颗心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太医们不敢耽搁,赶忙冲进殿内去。 李巍德在门口安慰着,他也急着进去看赫连建永的情况,但是又不能扔下她不管,只得哄着把她带进去。一进去就看见那些太医一个个的站在床前面面相觑,脸色都极为难看。看着他们这样,赫连婧琦又哭成这样,李巍德也知道了,赫连建永这下是不在了。可他还是要上前问:“皇上,他……” 太医们纷纷转回过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噗通”一声下跪在地上,叫着:“皇上……驾崩了。”也就这么一瞬间,赫连婧琦也跪在了地上,掩面哭了起来,口中一直叫着“父皇”,李巍德的身子在抖动,也一下子跪了下去,叫着:“皇上,驾崩了。” 听到这个声音,里里外外的宫女侍卫都跪了下去,一瞬间,这个声音响彻了整个皇宫,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这一切的发生,事情太过突然。皇上驾崩的声音一个穿一个,皇宫上下全都跪在了地上。 在殿内的赫连婧琦一瞬间失声痛哭起来,哭的是那样凄凉,让人不禁觉得此人太过可怜。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八十二节:刻不容缓 赫连建永驾崩的消息传的很快,皇宫上下传遍,很快也流传到了平明百姓耳中。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无一不是意外的,这好好的一个人说没了就突然就没了,也不曾传闻他有什么隐疾,走的这般突然多半是遇上什么事了。 国君驾崩,是大事,这事情也很快就传到了温靖翎一众人的耳中,纷纷惊叹不已。温靖翎听到这个消息有些晃神,身子倒了一下,还好边上的洛晗扶的及时。温靖翎的眉头微蹙,有件事情一直在他脑中回荡。 皇宫内,赫连婧琦一直跪在赫连建永的床前不肯起身,一旁的李巍德看的也是无奈,只得在床边感叹一句:“皇上啊,您平日里也没有白疼了沫雅公主。”然而这句话若是赫连建永听见了,怕是会气的一下子跳起来要掐死他,可是人已经死了。李巍德开始劝她,让她先起来,一直这么跪着赫连建永也不会醒来了。 赫连婧琦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很是木然,一看就是伤心过度的样子。不管李巍德如何说,赫连婧琦都一句话不说。也没办法,李巍德也是寸步不离的守在一旁。 一直到晚上,赫连婧琦都没有要起来的意思,李巍德看着她一直这么下去也不好。忽然的,就看见赫连婧琦的身子开始摇晃起来,没几下就倒在地上,李巍德看的那是一惊,赶紧让人去叫太医,并且让人把她送回自己的寝殿。 太医去“怜曦宫”去的很快,生怕这赫连婧琦再出个什么意外。经过诊断之后,断定这是伤心过度,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鼓秋送走太医,雅兴一直守在赫连婧琦的床头,看着她已经哭红了的眼眶,顿时心疼不已,这种疼痛就好像把她心揪起来一样,疼的窒息。天葵站在一旁也是紧张的看着床上的人,急的那是直跺脚。羽灵站在一旁,看着赫连婧琦若有所思,没多久便出了殿们,对着鼓秋示意的点了点头,示意她离开一下。这些鼓秋当然不会在意,对她也点了点头就回到了床边。 她们一直守在床头,就等着赫连婧琦醒来。然而,她也不负众望,慢慢地睁开眼睛,一睁眼就看到了这个熟悉的地方,眼睛睁开还有些迷糊,头一转就看到了紧紧靠着自己的雅兴,她的眼中满是担忧,再一看就是她身后的天葵,也是皱着眉头,虽然也是担心的神色,却总感觉和雅兴的大不相同,鼓秋站在自己的床尾,一直伸着头看她,看看她还有没有什么事情。 看着她们这么担心的看着自己,赫连婧琦慢慢的用手撑起上半身想要坐起,一旁的雅兴眼疾手快赶忙伸出手将人扶起来。有旁人的搀扶,自然也就起的快了。赫连婧琦坐在床上,看了看她们问道:“你们怎么都在这,羽灵呢。” “羽灵出去一下,所以不在。”鼓秋回答着。赫连婧琦了然的点了点头。她这一点完头,一旁天葵的声音一下子就传入了她的耳中,带着一种哭腔说着:“公主,你被人抬回来的时候,我们都要吓死了,还以为……以为……”听着这一声声音,赫连婧琦好笑的转过头看了人一眼,低声道:“以为如何?以为我死了?” “啊呸呸呸,公主莫要乱说话。”天葵一听立即在后面呸起来,还挥了挥手,意思是赶走晦气。见此赫连婧琦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在这屋子里的人,都是知道赫连婧琦计划的人,在得知赫连婧琦驾崩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赫连婧琦的手了,听到消息自然也就高兴了一下。却听见有人说赫连婧琦在赫连建永的寝殿内放声大哭,长跪不起。要不是之前赫连婧琦嘱咐过,不让她们去那边,她们肯定就赶过去了。 然后再看见她的时候就见她被抬了回来,把她们着实都吓了一跳。现在看着她安然的醒来,她们也就放心了。 对于她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她们并不是特别理解,为什么要这样做,鼓秋问了出来。赫连婧琦抬了眼眸,看着她淡淡的说道:“既然要做戏,那便做足,不要引起人怀疑才是。这外人皆知,父皇待我极好,我也是极力的报答他,既然对自己最好的人离去了,我自然要哭的伤心些。”听她这么一解释,他们也都点了点头,觉得是这么一个理。 现在这整个怜曦宫的寝殿,就只有她们几个人。突然鼓秋想起来,她的目的已经达成,那么之后要做些什么,鼓秋看了看赫连婧琦说道:“公主,如今目的已达,这之后……”赫连婧琦的视线落到了她的身上,她知道后面要说什么,之前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这一天,现在目的已经达成,说起来在这皇宫继续待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了。赫连婧琦的同略微的仰起说道:“之后要做什么,我们明日再说,现在的问题是,赫连煜宸带着独孤将军的兵力准备造反,听说随着日子的逐渐推移,他们的队伍是越发壮大。” 说着停下思考了一下,没有继续接着说,她们在一旁也没有说话,静静的等着她的后续。赫连婧琦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现在他们在距离京城的百里之外的某一处山脚下,他们是在等待一个时机。或许,父皇的离世,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好时机,他们这几日大概便会攻过来。” 听此,鼓秋三人相互看看,眉头有些微蹙,这是一件棘手的事情。这种非常时期,赫连婧琦根本就不能离开皇宫,一旦离开就会引起怀疑。天葵在一旁想着也急了一些忙问:“那,那可怎么办啊。会不会,这二皇子要是打进来的时候,顾及一些情面,就放了我们?”听到这话,在她前面的雅兴不禁叹了一口气说道:“天葵,你忘了皇贵妃娘娘和十一皇子的事情了?若是二皇子攻进来,是断然不会放过公主的。” “难道我们退不出去了?”天葵在一旁那是越想越着急,鼓秋等人一概没有开口说话,自然是在想什么。赫连婧琦你突然转了个身,双脚落地,被抬回来的时候衣服本来也就没脱,她就起了身走到桌边去倒水喝,喝了水之后这才转过身对着她们说道:“这皇上驾崩是件大事,再加上独孤宏田违抗圣旨要造反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天下,前些日子父皇才下旨调兵,眼下父皇突然离世,赶来的将领也是措手不及,等他们赶来怕也是城已被攻破,可守的也就只有宫门。届时宫门紧闭,万万不要开门,到时候等着各大将领领兵前来即可。” 她一番分析完毕,鼓秋一行人淡淡的点了点头,这么说起来还是有办法来对抗这件事情的,只要撑过这一段,赫连婧琦一干人便可功成身退。大仇已报,就没有必要继续留在皇宫里了,这天下该是谁的那还是谁的,就是这天下换姓也无所谓了。 赫连婧琦招手让她们自己先去休息,她也要休息了,鼓秋一干人也不多打扰,行礼之后便从这大殿离去。赫连婧琦靠在桌边再喝了一杯茶之后,望向了门口,门外的月亮是越来越园,不过几日就会是满月。看着门外,她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出了门外,抬头看了一会。 她继续往前走着,没有怎么看路,脑中一直想着其他事情,就这么随便走走。这一走,再抬头之时已经走到了“梦园”。看着眼前的这个地方,赫连婧琦略微的有些诧异,她迈步而入,看着这园子可都是自己的心血啊,一直维持着这个样子也实在是不容易。 走到这院子的中央处,那石亭里,赫连婧琦坐在凳子上,面朝着外面,端坐着,一动不动,仿佛入定了一般。 恍然间,赫连婧琦记起来,小时候有在这个院子里埋着两坛桃花酒,可是现在突然想起来,却也想不起来究竟埋在了哪棵树下。她再次起了身,游荡在各棵树之间,一棵一棵的看过去,但是就是想不起来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她想到那个时候她和赫连煜宸两个人在这园子里酿制桃花酒说的话。 他们说:“一坛桃花酒,我们会长长久久。”这个长长久久说的是他们的感情,可是现在回忆起来却是一件极其讽刺的事情。赫连婧琦想着一声冷笑,低声道:“以前,竟如此无知。”现在,赫连煜宸要举兵造反,跟她兵戎相见,哪里还有当初的情谊。或许,从她刺死他的那一刻起,这个情谊就已经消散了,真是不堪一击的虚无缥缈。 在温靖翎那一边,赫连建永的信息传的太过突然,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原先的计划要提前,不能继续等。 “现在,皇上驾崩,各大将领应该都会带兵进京,到时候再攻打,那就麻烦了。”白军师也是看准了形势,现在皇帝驾崩,皇宫中一下子群龙无首,或者说只能先听着赫连婧琦的指令,皇宫的守卫纵使森严也挡不住他们这些常年在外厮杀的士兵。 对于这一点,独孤宏田很赞同的点了点头,转头就对温靖翎说道:“殿下,眼下,刻不容缓。那些被召回的将士必定会快马加鞭连夜兼程,若是等他们到了,我们就麻烦了。”温靖翎站在他们面前,姣好的面容上浮上一丝犹豫,似乎是考虑,虽然他们说的没有错,但是他也还是有他的顾虑。 一旁的人看的也是心急,要真再拖着,等着其他将军带兵进京,他们的胜算就大幅度的降低了。白军师上前一步劝道:“殿下,眼瞎这皇城因为皇上的驾崩定然是忙着行葬礼,虽说这赫连婧琦也是变化多端,大概也会料到我们近日便会进攻,加强宫门口的守卫,城门必然要先攻。但是他们没有我们人多,支援的军队还未到,正是我们最好的时机啊。” “殿下,机不可失啊。” “殿下,刻不容缓啊。” “殿下……”嘈嘈杂杂劝出兵的人纷纷都开了口,温靖翎站在那处仔细的衡量了一下,确实如果现在就出兵可以打一个出其不意,或许不是出其不意,赫连婧琦应该料到他们会出兵,早就做好了防守,拖延时间等着援兵抵达京城。他们不应该给他们这个机会,既然决意要反,那么就要抓住时机,看准了就必须出手。 “好,明日休整,第二日便破城门。”温靖翎也下定了决心,双手负于身后,说了这样一句话。军帐中的各个将领纷纷抱拳道:“殿下英明。”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八十三节:国不可一日无君 说要一日修整那就是一日修整,不紧要让军中的将士们休息好更是要将所有必须用品整理好,毕竟很快就要去攻城了。 这个决定敲定之后,晚上的温靖翎一度难以安眠,他就出了军帐,到外面随处走走。军营里面自然有夜巡的士兵,看到温靖翎也都纷纷询问怎么还不睡,温靖翎也是亲切的回应一时之间睡不着出来走走。这些士兵也不会往下问,毕竟马上就要去攻打皇城,这几日又是每日每夜的在商讨对策,一时之间睡不着也是正常。 他走到了军营的边缘处,静静地站着,那个地方不会有士兵逛过去,着实清静。他刚站定,抬头看天,就听见身后有一阵脚步声。温靖翎听着已经急忙回头,这一看才知是洛晗。一见是他,温靖翎也松了一口气问道:“你怎的还不睡。”听着洛晗轻笑一声向他靠近,站在他的身旁说道:“你为什么还不睡,我就为什么还没睡。” 听到这个回答,温靖翎也是了然的笑了一下说道:“说实话,我并没有带兵过的经历。之前虽然兵书也有看,但是却从来没用过。突然手下那么多的性命都在我手上,一时之间,我还是很茫然。”洛晗侧过头看他,他的脸上浮现的是那种不安的样子,刚才在军帐里面做决定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他的紧张感,因为他从来没有带过这么多的人去做一件事情。 他说这话,洛晗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感叹的说道:“不止是这个理由吧。”他一下子这么说温靖翎也是有些诧异,转过头看他。洛晗笑的灿烂,伸了伸懒腰说着:“你还在想,到时候跟婧琦对上之后,该怎么面对她吧。”他会这么说,温靖翎确实是意外了,这谁都知道他最疼爱的弟弟被赫连婧琦一场大火烧死了,现在他心中对她应该也只有恨意,可是他却这么说。 看他一脸意外的看着自己,洛晗看着面前的这个山脚石壁,边上是一点植物都没有生长在这,他坦然的开口说:“这世人皆知,当年你待那沫雅公主是如何好,一点都不比对十一皇子差。这样的心意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你当时也确实因为十一皇子的事情觉得很愤恨,想要冲进宫里跟赫连婧琦理论。可是,无论如何,那个人都是你曾经真心相待过的人,哪有那么容易就责备她。” 见他似乎清楚自己的心思,温靖翎也不辩解,低下头轻声的笑笑说:“是不是很矛盾。”洛晗几乎下一刻就回答他说:“不会,因为你是个人啊。矛盾心理总是会有的,不要那么在意。”温靖翎知道他现在是在安慰他,安慰他那一颗躁动不已的心。 他们两个人在这处站了好一会,突然石壁边一阵风吹过,夜已深,这风吹的还是有些凉意,两人也就不在继续待下去,各自回到了军帐中。 次日清晨,赫连婧琦安安稳稳的去操办起赫连建永的丧事,李巍德也跟在她身边忙前忙后,就这架势好像真的很在意赫连建永,就连她自己都差点要信了,自己是在操办自己父王的丧礼。看着赫连婧琦在那东奔西走,到处操心,事事亲力亲为让李巍德好一阵感叹:皇上真的没有白疼公主。当然这话是在他自己心里说的。 其实除了要忙丧礼之外,还要思考一件事情,那就是国不可一日无君。这眼下并无太子,也没有何事的人选,各个皇子死的死,终身囚禁的终身囚禁,剩下的也没有几人,这几人也没有了想要竞争皇位意思,仿佛这皇位就是时斩首台,只要一上位就会立即毙命。李巍德跟赫连婧琦一起去找过这几名皇子,纷纷拒绝了这个要求,还很是小心翼翼的看着李巍德身后的赫连婧琦,一抬头看着她正笑着看着自己就觉得毛骨悚然。 这些剩下的皇子也都是几个众皇子中最胆小怕事的,压根掀不起什么风浪,那些死了被囚禁的皇子一不见了,这些剩下的皇子也都纷纷想要躲起来,他们心里其实都很清楚,这都是赫连婧琦操的手。赫连建永在的时候,她就敢把手伸向赫连煜晗,那么现在赫连建永已经不在了,她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 离开了这些皇子的寝殿,李巍德召集了在京中的各位大臣到尚书房,当然赫连婧琦也在其中。赫连婧琦没有坐在尚书房书桌后面的椅子上,而是靠在座子上,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就是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这下面的这些大臣纷纷低头不敢看人,在这尚书房内的共十五人,有一半左右是赫连婧琦提上来的,这种情况对另外一部分人来说很不利。 李巍德站在赫连婧琦的身侧,对着下面这些大臣说道:“国不可一日无君,今日老奴同公主去找了各位皇子,却没有一位是有这个心思的,纷纷告知不愿登基。眼下也是犯了大难。”这话听完,各个大臣之间都开始议论起来,但是声音不敢很大声,赫连婧琦也不愿去听这些,她做了那么多可不是想做什么女帝称霸天下的,她只不过是要做完眼下的事情,尽早离去。 各位大臣说着说着,偶尔抬眸看一眼靠在书桌旁身穿红衣的赫连婧琦。说来也奇怪,这操办赫连建永的丧礼,她依旧一身红衣,只是在胸前别了一朵黑色花朵,但这些他们都不敢说出来,生怕说出来惹得她一个不高兴,就把他们给毒死了。 他们讨论了一会,一个较为年轻的男子站出来说了话道:“臣认为,既然如今各位皇子都不敢上位,那么便让公主暂代。”一语落下,尚书房内一片安静,赫连婧琦看着说话的人挑了一下眉头,她隐约记得眼前此人,似乎是她提上来的,原来是礼部侍郎,被她提到了从一品的礼部尚书——贺炎。他的这个提议被赫连婧琦提上来的人自然是无异议,但是剩下的一些老臣却很是犹豫不决。 这个时候,赫连婧琦站直了身子说道:“女子掌政此为大忌,自开朝以来并无先例,此举欠妥。”她的嘴角含笑,下面那些还在犹豫不决的人身子不自觉的抖了一抖,秦少傅也站在人群中,看了看她,一想到自己的“儿媳”还在他手上就极为不舒服,此时也站了出来说道:“公主此言差矣,凡事都要有人先出来做先例。皇上若是再世,定也不会反对此举。” 秦少傅突然站出来说话把那一群老臣都吓了一跳,不过一想秦乐修在她手底下做事也就见怪不怪了。剩下一众人纷纷看向后来上任的太师,还有一直在这个位置上的太傅和太保,这三人是他们中官职最大的,若是他们也没有异议了,那么他们也就没法折腾了,总要有个领头羊。 这所有人的视线都聚到了他们三人身上,赫连婧琦也是饶有兴致的看了过去,看着三个老狐狸想要做什么。那三人显然有些尴尬,本来说是一众人来讨论的,突然决定权就扔到了他们身上。这三人相互看了看,这太师是赫连建永一手提上来了的,跟赫连婧琦倒是没有半点关系,至于太傅和太保那是更没有关系了,在赫连婧琦来这里之前他们就稳坐了这个位置,他们三人与她没有丝毫关系。 “这,虽说自开朝以来就没有女子掌权的先例,但不妨一试。”那一方的太师先开了口,他考量了很久,之前赫连婧琦就不是皇帝,却也是拥有极大的权利,这日后怕也是会很强势,若是现在给她难堪日后他和他的家人怕也是要过的不得安宁。太师已经开口,就剩下的两位场面再度尴尬。 “公主的能力大家这几年也是有目共睹,现今各位皇子不敢上位,怕是还没有想清楚,若是如此不如让公主先行暂代,等有了合适的人选便立刻举行登基大典。”太傅也开始表态,其实也不是他怂,而是事局便在这里,现如今安好的皇子都不敢继位,就是怕赫连婧琦,强推而上也不是办法,他们在她面前更是不敢提“摄政大臣”,这要是一说不就是摆明了不给她面子吗。 现在只剩下一人没有表态,视线全都落到了太保身上,太保年事已高,这三人之中就属太保的年纪最大,白发苍苍那胡子更是已经花白,自然不能再折腾什么,只得叹一口气说道:“魏太师和杜太傅既已表态,老臣再反对也没有意义,还请公主暂代。”这三巨头都已经表明了,那么他们下面的再反对也没有用了,纷纷对着赫连婧琦行礼言道:“臣等,恳请公主暂代。” 这种局势赫连婧琦是没有想过的,还颇为意外,挑了一下眉头就是不说话。尚书房内再次一片沉静,一旁的李巍德愣了一愣,转头就看着赫连婧琦撅着嘴巴似乎有些不情愿的样子,一看就立马转过身拱了拱手说道:“公主,听老奴一句,就替皇上暂代着吧,也好让皇上在天之灵得以安息啊。” 看着眼前这一群人,赫连婧琦忽然觉得很好笑,明明她要毁了这个朝廷,他们却还要她来掌权,是不是找死。赫连婧琦淡淡的笑着,开口道:“我本无意掌权,为何魏太师你们三人不做这摄政大臣。”这话一出,尚书房内再一次陷入尴尬,纷纷看向他们三人。 那太保抬了头又是一拱手继续答道:“这天下是赫连氏的天下,岂有我等外族人插手之理。”他的这个回答不禁让在场的人赞叹,这个回答可没有毛病啊。赫连婧琦看着他,眼中似乎闪烁着一种名为满意的东西,之后也没有继续说什么,抬脚就往外走。众位大臣纷纷一愣,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李巍德却懂了,对着他们说道:“各位大人,今日就先到这,有何不妥之处公主会告知老奴,届时再通知各位大人。” 经过李巍德这一番说辞,众位大臣也都明白了,都回应了一声就都出了这尚书房,李巍德等着他们都离去之后,才出了尚书房,关上门,继续去准备赫连建永的丧事。 去过了尚书房,赫连婧琦就回到了“怜曦宫”。这忙里忙外的亲自张罗赫连建永的事情,还真是够累,帝王的事情一向都不简单。一下子,赫连婧琦觉得这很难为自己,竟然还要做这么多事情。一回到“怜曦宫”,赫连婧琦就躺在了床上一动不动,这完全已经不想动了。 一想到刚才那一群人对着她说:“国不可一日无君。”赫连婧琦就止不住的想笑,她要的是毁了这个国家,竟还往她手里送,若是到了那一天,真不知道他们的眼中是什么样的眼神,隐隐也有了一丝期待。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八十四节:要与你共生死 赫连婧琦仰躺在床上,不知为何,身心疲惫,在这皇室之中果真不是一个好地方。折腾了大半天,没想到把自己顶上了皇位,如此也好,能亲手杀了赫连建永,再亲手毁了他的天下岂不是更好。想着,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午膳过后,赫连婧琦一直待在“怜曦宫”半步未出,在院子里坐着,看着边上的风景,很久她都没有这么静静的坐下来看看边上的风景了。 “公主,秦公子来了。”雅兴迎了进来,对着赫连婧琦轻声说道。赫连婧琦没有转身,依旧这么静静的坐着,背对着她。看到秦乐修过来了,雅兴退到一侧站着。秦乐修还未走近,赫连婧琦便开口说道:“秦大公子真是好兴致啊,事到如今竟还来此。” 秦乐修走动的脚步有些许停顿,但还是走了过去,走到赫连婧琦边上说道:“我是听我爹说,你会暂代皇上的位置,行使权力。”听言,赫连婧琦听着一副好笑的样子转过头,抬头看他,要听他继续往后说。秦乐修自然也不辜负她的期待,开口继续说道:“皇上突然驾崩,其中有你一份力吧。”赫连婧琦丝毫不在意,把视线移开一声淡笑说道:“说这个有什么意义,你知晓便是。我不过是将他,一点一点推向死亡。” “如今你掌握大权,怕是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止你做什么了。”秦乐修也是有什么就说什么,丝毫不怕惹恼她。事实上赫连婧琦也不会在意这种事情,坦然笑了笑,视线再次放到他身上,挑了一下眉头饶有兴致的看着他,淡淡的说道:“若我说我本无意暂代此事,你可信。” 这时候的秦乐修早就在她面前坐了下来,听到这话时也是一时之间没有说话,他不觉得赫连婧琦会骗他,只是他同样不觉得赫连婧琦并不会就此罢手。她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也是让群臣胆颤心惊能震得住他们的人。看着他不说话,赫连婧琦就知道他一定是在想什么,而且也是半信不信的状态。 对于他的态度,赫连婧琦并不觉得稀奇,就像上午在尚书房,那十几名大臣说话时那样,他们一致认为会叫李巍德把他们叫到尚书房,并且自己也出面,足以证明了她的野心,是想要上位,只不过是碍于议论并没有这么做。然而,他们忽略的一点,那就是她根本就不怕议论。百姓们的议论从她到这里开始就一直没有停止过,直到至今依旧在说,听了那么多年她会怕那些议论声?若真想要上皇位,她便不会是暂代,而是名正言顺的上位。 坐了一会,赫连婧琦的身子动了动,抬起手放到桌子上,单手撑着下巴说道:“说来你可能觉得不信,我本来都已经打算好离开皇宫,至此之后这赫连家的天下如何都再与我无关,哪知今日还会出现这么一番事情。”秦乐修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但是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欺骗的意思,反而有一种向往的神色,就这么一看秦乐修竟也有些迷茫起来。 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赫连婧琦一声轻笑道:“倒是你,你为何还要来此,那温……哦不,是赫连煜宸,他不是已经开始带兵准备造反了吗,你作为他的好友竟没有去帮他,反而大摇大摆的来了皇宫,这是为何。”她的身子歪倒在桌子上,斜视的看着他。秦乐修的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却并不明显,他也笑了一下,很是坦诚的说道:“呵,要不是阿青还在你手中,我怎么会来此。” 他说话倒也实诚,让赫连婧琦听的那是呵呵呵的轻笑起来,肩膀在颤动着,笑着说道:“说来也睡,本来你为我做事就是为了祁瑾青。现在他还在我手上,你自然不敢冒险去帮赫连煜宸,也是聪明。” 说完这一番话,赫连婧琦慢慢地起了身,转过身子背对着他就要走离这院子说道:“罢了罢了,今日我已经累了,就不跟你说话了。你也放心,只要我没事,我是不会伤害祁瑾青的。”听着这话,秦乐修有些发愣,她说如果她没事就不会伤害祁瑾青,可若是温靖翎攻打入皇城,怎么可能会没事,那到时候岂不是…… 想着,他起身就要上前去拦她,却被一旁的雅兴拦住说道:“秦公子,公主说累了,要休息,还请您不要打扰。”说着那眼中散发着寒意,那是一种敌意。秦乐修看着她有些意外,一直以来雅兴都是那种知书达理,很温柔的女性形象,从来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跟人说话,她现在这样显然是已经生气了。 看了她一会,等他再抬头的时候,赫连婧琦已经不在这院子里,想要再去找她那是不可能了。他这一次来本来是想要探探敌情,看看她这边有没有做什么,但是他们谈论的时候只字未提此时,反而说到了祁瑾青身上。他在回秦府的时候想过,会不会是她一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所以才转到祁瑾青身上,也知道他会如何接话,看似是他提起的,其实是她引导过去的。她在用祁瑾青来压制他,让他不要做什么让祁瑾青伤害的事情。 可是一这么想,他又开始质疑自己,现在的赫连婧琦当真已经看透人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离开院子的赫连婧琦确实是回到了自己的寝殿内休息,她躺在床上,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那一方的温靖翎一干人丝毫不敢怠慢,还在讨论明天攻城门的事情,细节一再确认马虎不得。温靖翎也是一直很专心的在和独孤宏田、白军师等人在说这件事情,外面的士兵虽说今日是休整,他们可以好好的养精蓄锐一天,但还是在不断的练习基本功,若是攻城门怎么敢随便。一想到明天就有行动了,这些士兵们都是激动不已,一刻都不想停歇。 温靖翎等人出军帐的时候,军中的士兵都在忙碌着,准备的准备,训练的训练,很是刻苦,炊事兵也一直很卖力的给他们补给能量,不敢怠慢。他们军中也不缺粮食,自从打起了赫连煜宸的名号造反之后,许多商家也是鼎力相助,特别是这边上城镇上的粮铺,每日不断给他们送粮食,其他商铺也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给军中的将士们慰问,所有人看到这样的举动都很是让人欣慰。 夜,随着他们的忙碌,慢慢降临。温靖翎一干人的心也一点一点的提起来,不过几个时辰,他们便要去破那城门。 这一晚的赫连婧琦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按时用晚膳,因为她还在睡觉,等她醒来之时已经是戌时,饭菜都已经凉了。见此,雅兴赶忙再去御膳房再烧一次。赫连婧琦坐在桌边,看着自己面前的几个人,突然叹了一口气,鼓秋一干人见此不明,纷纷询问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若是猜的不错,赫连煜宸定在三日之内破城,援军来不及抵达京城,现在最快的还需要十日才能抵达京城,想来要守不易。”对于这些鼓秋很是明了,但是天葵却不是很懂,羽灵也是一副半懂不懂的样子。赫连婧琦之后一段时间没有说话,倒是天葵一副着急的模样说道:“那要怎么办,听闻独孤将军带领的军队从未打过败仗,现今与他们兵戎相见……” 对此,赫连婧琦笑而不语。 等到雅兴带着晚饭回到赫连婧琦的寝殿,把饭菜一一放到桌上后,赫连婧琦没有动筷,似乎是在想什么抬头便问:“鼓秋你们,跟着我十年了吧。”鼓秋三人回应一声,赫连婧琦又转头看向羽灵说道:“你来我宫中几年了。” “回公主,五年。”羽灵低下了头,让人看不清神色。赫连婧琦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然后轻声的说道:“你们这么多年来替我办了很多事。如今,我再差遣你们做一件事。” “公主请说。”四人齐声开口。赫连婧琦起了身,走到她们跟前轻声道:“鼓秋,你前往虞城方向,在路上遇见了某位将军的话,便带他前来京城;天葵雅兴,你们二人一路,去岩居镇找秦明辉秦大人,他在那处办事,找到他便带他去找王富将军,然后一同回京。至于羽灵——你便留在宫中陪我吧。” 最先回答的是羽灵,自然没有异议一声应下。可是,鼓秋三人迟迟未开口回应,惹得赫连婧琦一阵奇怪,问道:“你们可是有什么问题?”她们三人面面相觑,最后雅兴站了出来说道:“公主,你明知二皇子一干人马上就要攻入皇城,你却还要把我们派遣在外,这般并不会加快各位将军的速度,你只是……” 听着她这么说,赫连婧琦的眉头微不可查的微微皱了一皱,伸手打住她后面要继续说的话,说道:“既然知道,便不要再说,照办便是了。” “恕雅兴,难以从命。”突然的一下,雅兴跪在了地上,鼓秋和雅兴二人相互看看,一咬牙,也跪了下来,说了同样的话。看着地上跪着的三人,赫连婧琦的心里是五谷杂味,她们在自己手下多年,从她进宫来开始就一直跟着她,说她真的冷血无情吗,当然不是,她之所以护短就是因为她还有那么一些人情,眼前这三人一直对她忠心耿耿,不愿让她们就这么断送性命,所以才会用委派任务这件事情,将她们差遣出去,万一真的攻进来她们也不用跟着她一起受苦。 她赫连婧琦是什么人,天下人人人得而诛之的人,多少人想要将她千刀万剐,苦于没有办法。到时候赫连煜宸一旦成功,那么她便是阶下囚。 赫连婧琦轻叹着气悠悠的转过了身,背对着她们说道:“这是何必。”她们三人依旧跪在地上不肯起来,说道:“公主,我等要同你共生死。”赫连婧琦闭了一下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一甩衣袖绕到桌子的另一方坐了下来说道:“随你们的便吧。”说完这话便端起碗,拿起筷子开始用膳。 听此,她们三人一下子开心了起来,一旁的羽灵也为她们开心,伸手将离自己最近的天葵扶了起来说道:“既然公主已经答应了,就赶快起来吧。”听着这话,她们看了她一眼,然后对着赫连婧琦道谢,依次起身。 虽然是沉重的一夜,却让她们感到无比开心。虽然知道赫连煜宸很快就要带兵破城,可是她们还是不慌忙。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八十五节: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那晚入夜,赫连婧琦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不能入睡,她也没有强迫自己睡着,鼓秋一干人也一直在寝殿内陪着她。现在睡不着大概是因为白天睡得时间太长,以至于晚上都不会觉得困。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赫连婧琦的心里一直隐隐的感觉不安,这种不安的感觉越发强烈,让她难以入睡。 在寝殿内,是四人,羽灵不在,她说她要去一趟茅厕,赫连婧琦自然不会阻拦,可是过了很久也不见她回来,随之时间的推移,这种不安的心理那是越发沉重起来。 没过多久,有两名侍卫慌忙的跑进了寝殿,赫连婧琦看着他们,他们还未开口,那心底的不安顿时就扩散开来,这两名侍卫她记得是谁,是专门看守独孤彤萱的人,现在他们这么慌忙的跑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保持着冷静,开口问道:“究竟是何事,让你们如此慌张。” 听她开口了,两名侍卫那是更加害怕了,身子有些瑟瑟发抖,慌忙磕头说道:“公主恕罪,公主恕罪,是我等办事不利……让,让人把独孤小姐带走了。”听到这话,赫连婧琦一下子便拍桌而起,拧着眉头就看着他们说道:“你们说什么?被人带走了?何人带走。”他们二人被这么问着有些不敢说话,有些支支吾吾的。 赫连婧琦被他们弄得也是不耐烦,上前就对着他们一脚踹过去:“说。”一番威胁过后,他们重新爬了起来,跪在地上说道:“是……是公主身边的人……”一听是自己身边的人,赫连婧琦顿时了然,她终于知道这不安的感觉是从何而来了,这身边的人鼓秋她们都在,只有羽灵不在,那就只能是她。听着这个消息,赫连婧琦笑了起来,这跪在地上的二人感到害怕,她突然这么笑总感觉没有什么好事,两人不自觉的靠紧了些。 那鼓秋三人听此,再看着赫连婧琦的反应一下子也有些慌了,急忙上前追问:“公主,需不需要我去追回来,她们定然还未走远。”赫连婧琦却突然的摇起头来,在凳子上坐了下来笑着说道:“好个赫连煜宸,竟敢在我身边放人,有胆量。”说着她的脸色便冷了许多,放在桌上的手她们明显的看见,她的手捏桌角,很是用力,手上的青筋的都浮现出来,手捏着桌子在微微的发抖,使得整个桌子都颤动起来。 跪在地上的二人也是不安的吞了吞口水,一直很关注赫连婧琦的情绪变化,紧紧地盯着,她的情绪代表着他们会受到怎么样的惩罚。赫连婧琦闭上了眼睛,捏着桌子的手慢慢地松开,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对着地上的人手一挥,示意他们赶紧走。地上的人一时之间还未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鼓秋一干人看了,不禁气的差点翻白眼,对着他们说道:“还不赶紧走。” 听到这么一声呵斥,两名侍卫赶紧谢过,起身赶紧溜走,这要是再继续留一会,鬼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那两名侍卫一离开,赫连婧琦的双眼便睁了开来:“我竟没有猜到,这羽灵是赫连煜宸放过来的卧底。当真是养虎为患啊。”听着这话,边上的人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话,赫连婧琦也就这么静静地坐着,一动不动,鼓秋三人也就这么站着,不动一下。 那边羽灵带着独孤彤萱翻墙而出,彤萱是将军之女,从小习武,翻个墙自然是小意思。羽灵白天之时就在外面安排了一辆马车,就是为了晚上逃跑的时候方便。 两人在马车上,一路朝着城外跑去。羽灵不停的看向马车窗外,生怕有人追上来。独孤彤萱坐在马车上,看着羽灵说道:“凌青,你今日怎会突然出现在那里救我出来,赫连婧琦那边……”羽灵放下窗帘,回过头看着她,淡淡的摇了摇头说道:“我前几日的时候便知道小姐你在何处,一直未动手就是时候不是很好。明日,二皇子殿下便要破城而入,所以我想,今日是最好的时机。” 听到她说温靖翎明天就要攻打,独孤彤萱也是有些诧异,但是想想也是。她虽一只被关在密室,但是也有听门外的人聊起赫连建永驾崩的事情。虽然这个时候攻打有些不太妥,毕竟那赫连建永是温靖翎的生父,多少有些觉得不敬,可现在是最好的时机。援兵应该正在赶来的路上,要是等他们来了才发动攻势在,这样成率就大大降低了。 她们在马车上聊了一些其他事情,很快,马车就到了温靖翎他们扎营的山脚下,羽灵下了马车付过车钱便带着独孤彤萱前往军营。这些独孤宏田手下的士兵,基本上都是认识独孤彤萱的,这守门的人一看到她顿时有些发愣,然后急忙就带着她们二人跑到温靖翎一干人所处的军营,虽说他们还在讨论,但是独孤彤萱回来是件大事,当然要赶紧禀报。 士兵冲进去禀报的时候,温靖翎一干人还在商量明天的对策,将所有的可能性都尽可能的考虑清楚。他一冲进去,就引起了独孤宏田的不满,皱了一下眉头说道:“这么慌忙做什么,有事便说。”那士兵尽可能的让自己平静一些,说道:“回将军,禀殿下,彤萱小姐回来了。”这谁都知道,独孤宏田的女儿被赫连婧琦扣押在宫内,突然说回来了还有些发愣。 听闻,独孤宏田那是不敢相信反问:“真的?” “真的。”他一问下,军帐外面便响起一阵女声,众人纷纷看向军帐入口,看着一名女子从外进入,面带笑容,此人就是独孤彤萱,一身淡紫色的装束出现在众人眼前,对着独孤宏田叫着:“爹,翎哥哥,洛晗哥,各位将军,小女回来了。” 这看到她回来了自然都是不可思议,随后身后又进来一名女子,是羽灵,一进军帐就对着所有人行礼。一看到羽灵,温靖翎等人就明白了起来,是她救出来的。 独孤彤萱的突然出现,让众人意外惊喜。她走过去,独孤宏田迎上抱住她,顿时心中的愧疚一下子涌了上来,红了眼眶说道:“萱儿啊,都是爹不好……”独孤彤萱抱着自己的父亲,抿嘴淡淡的笑着,她知道他要说什么便开口打断了他的后话说道:“爹,萱儿不怪你,我能理解。您是独孤家的将军,是众位将领的将军,您有很多顾忌,有很多身不由己,这些我都明白。” 听着这番话,果然她的话和独孤夫人的猜测一点也不错,她非但没有怪自己,反而还很理解自己。可是她越是这么说,独孤宏田就越是过意不去,任谁都会先考虑伸出险境的子女,可是他没有。想到这里,独孤宏田摇起了头,正欲开口就被独孤彤萱打断了说道:“爹,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好好的站在这里嘛。你就不要自责了。”自己的父亲心里在想什么,她当然是清楚的很,他觉得是自己的错的那就是自己的错,难以纠正。 一旁的将领此刻早就已经退出军帐之外,这是他们一家人的相聚,不应该打扰,而且事情也已经商讨的差不多,就等明日了。 她已经这么说了,独孤宏田也不好再说什么,父女二人慢慢分开,他拉着独孤彤萱细细的打量,看看她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是却发现她其实很好。独孤彤萱还很是配合的转了几圈说道:“你啊就放心吧,赫连婧琦并没有虐待我,一日三餐照送,而且还很丰富。”听此独孤宏田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父女叙旧完了,独孤彤萱转身就看向了一旁的温靖翎,和洛晗。她没有立刻去跟温靖翎说话,而是先跟洛晗打了招呼,笑道:“洛晗哥。”洛晗对着她淡淡的一笑,点了点头,还伸出手,独孤彤萱也很配合的迎了过去,二人抱在一起,洛晗抱着拍拍她的脊背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还好你没事,不然我要内疚一辈子。” 听此,独孤彤萱一笑跟他分开说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也不必内疚,这是我自己的事。”洛晗低下头笑笑没有再说什么。独孤彤萱看着他看了一会之后才转头看向了一旁的温靖翎,二话不说的就过去抱住了他,温靖翎也很自然的抱住了她。独孤彤萱的脸埋进他的怀里,细细的问着他身上独有的清香,低声问道:“翎哥哥,我很想你。” 听到这句话,温靖翎的嘴角便上扬起来,柔声道:“我也是。”这个回答独孤彤萱听了一时兴奋猛地一抬头,仰着头看人问道:“翎哥哥最近过的可还好?”她没有问其他事情,问的都是一些关于温靖翎的身体的事情,她关心的只是他过的好不好,有没有好好的睡觉,有没有好好吃饭。对此温靖翎也都一一如实的回答。独孤彤萱也都颇为满意的笑着。 当他们分离开来,看周围的时候,这军帐中哪里还有其他人,就只剩他们二人了。独孤宏田和洛晗一致认为,这笑俩口这么长时间没见一定有很多话要说,所以就匆匆的出了军帐,还亲自镇守军帐之外,让所有人都绕道而行,不得靠近这军帐半步。 他们二人确实在军帐里说了很多话,他们在里面多久,独孤宏田和洛晗二人就在外面守了多久。直到他们二人出了军帐的时候,看到他们两人站在军帐外聊着天也是有些意外。独孤宏田二人看到他们出来了,也都哈哈一笑,打着马虎眼就赶紧离开了。见此,温靖翎二人是很清楚他们究竟在这外面做什么。 独孤彤萱回来,对他们来说是一件极好的事情,温靖翎等人都睡得极好,真的是这么长时间以来睡得最好的一晚。 那一日早上起来,所有人都精神抖擞,等着温靖翎的带领去攻城。 温靖翎带上了所有人浩浩荡荡的朝着京城而去,城门紧闭,城墙之上有驻京的将领镇守,虽然很钦佩独孤宏田的作风,对着带头的温靖翎也是一作揖,但是尊敬归尊敬,城还是要守,各为其主,赫连婧琦下达了命令一定要守住这城门,不管对方的攻击如何猛烈,都要守住。 上头的命令,必须遵守,军令如山。城墙上的人对着他们喊着:“你们回去吧,我们不会轻易开城门的。”城墙下的温靖翎对着上面叫着:“同样,我们不会退,直到攻破你们的城门为止。” “那二皇子,将军,我们便不要多说了,”城墙上的将领说完这一句便抬起手,一次站在城墙上的官兵纷纷举起手中的弓箭对着下面的人,只等着他的一声令,他的手一挥,发出洪亮的声音一吼,“放。” 顿时那箭如雨下,密密麻麻的朝着温靖翎他们而去,身后的士兵纷纷举起手中的盾牌叠了起来,后面护不住的只能用手上的刀去抵挡,打一场战争必然会有伤亡,生死只在一瞬间,可是现在已经开始了,便不能再退缩,只能上。后面的人在做准备,在箭上都放了棉絮和油,点起火在他们交接的空档,手拿弓箭的士兵站在盾牌之后,瞄准城墙上的官兵,他们不为射的多,而是射的准。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八十六节:行动如风 城门口已经打起来,城中的百姓自然都看得见,纷纷围到城门口让其打开城门。赫连婧琦一开始就料到这些百姓回到城门口闹,自然会有官兵围在里面挡着他们。 城外的士兵射出一发发带火的箭,温靖翎、独孤宏田、洛晗等人手中也拿着这样的弓箭,站在一处拉开弓箭瞄准便快速的射了出去,这一箭一箭射出去可谓是百发百中,城墙上的将领看着这种情势不对,前有温靖翎带兵攻城,后有百姓吵闹大开城门,本来很有利的形势突然变得不利起来。一直这么下去也不行。 突然的,城内的百姓躁动起来,纷纷都变得异常凶猛,冲上去就跟官兵打了起来,城墙上的将领见此也是有些咂舌,他下过命令不能伤到这城中的百姓,所以那些官兵顿时出于劣势,被打的不行。很快百姓推翻了这些阻挡着他们的官兵,以及拦着他们的这些护栏,一群人涌向城门。 城门很重,却不妨碍全城百姓齐齐伸出手来帮一把,一群人涌向城门,纷纷伸出手,将堵在城门口的东西齐力移开,然后匆忙的跑到城门口将城门拉开,任凭身后的官兵如何阻拦,都挡不住他们要打开城门的决心。这开城门的机关无论多重,他们都要将城门拉开,让城外的温靖翎带兵进入。 城外的士兵,有人眼尖的看见那城门正在慢慢的翻下,京城周围有条护城河,只能从里面打开,放下那是桥也是城门的大门。城外的士兵只要坚持到城门放下他们便可进城,里面不管有多少官兵都阻止不了他们的步伐。 城门缓缓而下,双方都还在激烈的交兵打着。见此,城上的将领已经发现形势不对,见此让他们不要放箭,纷纷下城,准备出去跟他们一站,虽说他们这边人手并不多,远不比温靖翎的手下人马,还有很多是江湖人士前来助阵,要赢他们的几率自然是微乎其微。 “啪”的一声,城门已被放下,里面的百姓已被赶走,他们的任务也已经完成自然就退开了,不能让他们伤到自己才是。从城楼上下来的将领站在前面,看着河对面的温靖翎一干人,叫喊着:“兄弟们,要护住城门,冲啊。”一声令下,官兵们纷纷举刀冲了过去,嘴上喊着:“杀。”冲过护城河,开始跟温靖翎手下的士兵打了起来。 这个时候温靖翎一干人自然不需要动手,被人推到后面,独孤宏田带着自己手下的将士们迎兵而上,城中的将领自然不敢怠慢一下子就冲了出来打做一团。在后面的独孤彤萱看着自己的父亲在前面也是有些着急,也想上去帮忙,但是被边上的温靖翎拉住了,示意她不要过去。温靖翎轻声道:“相信你爹。”独孤彤萱抬头看着他,慢慢地皱着的眉头略微舒展开来一些,她的父亲征战沙场多年,多大的阵仗没有经历过,现在这护城的人也不过百人,没什么好畏惧的,更何况他们这边人多,江湖侠士也不少,定然很快就能拿下。 如他们所想,护城的官兵很快的就被拿下,带头的将领被独孤宏田擒下,一声令下将这些人全部用绳子绑了。当初就考虑到过这个问题,所以很多士兵身上都会带绳索,他们并不想要真的杀了这些当年一起共事的同僚,只是各侍其主都是无奈。 那将领被绑的时候,嘴上还不停的说道:“不愧是独孤将军,摆在您手下,属下也是佩服。”独孤宏田站在他跟前没有说什么。很快这些冲出来的官兵以及将领被绑下,一个个的都推到一处,让他们坐在地上,留下一部分士兵进行看守,为了以防万一还留了一部分江湖人士一起看守。其余人都随着温靖翎进城。 攻破了城门,现在他们最大的阻碍就是那皇城的宫门,宫门不比城门,还有百姓推波助澜,宫里的大门自然也被赫连婧琦下过令,不允许打开,死也要守住。 然而,他们即将到达宫门口时,面前出现了二十人左右统一身着黑衣的人,手上拿着的兵器各不相同,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面具不愿意真面目相向。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温靖翎看着他们更是不解人是从何而来,突然就出现在了在这大街上。 一番僵持,双方都没有话说,大概是在打量,温靖翎见这样一直下去不是办法,先开口问道:“不知前面的各位阁下,究竟是何人。”一声问过去,对面的人终于有了动作,站在最前面的人仰了仰头说道:“殿下不需要知道这么多,只需要知道,我等奉命行事前来拦截。”又是奉命行事,温靖翎的眉头皱了皱,身后的独孤宏田上前在他边上说道:“殿下,这些人应该是皇上生前培养的那一拨势力。” 听到这话温靖翎有些意外,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自己的父皇还有这么一拨人。独孤宏田继续说道:“这些人都是在暗中做事,无人见过。”听到这里,温靖翎也明白了,这些人都是秘密训练起来的,直属于赫连建永手下,除了掌权人没有人能够驱使他们,现在赫连建永死了赫连婧琦暂代其位,这些人自然就是赫连婧琦派来阻拦的。他们若要去皇宫,必然就要将他们打败。 这身后的士兵,定然是打不过这二十人,上去也是贸然送死,想着温靖翎正要上前去试试他们的功底,他身后的各个江湖侠士纷纷站了出来说道:“殿下,这些人无须殿下操心,我等前去会会。”温靖翎转头看了一下边上突然出现的一拨人,见此现在也只能这样了,也就点了头说道:“小心些。”那二十名侠士一点头算是回应,纷纷冲了上去。二十名黑衣人也都纷纷上前迎战。 这一拨人打起来也当真是凶狠,那一招一式都是致命。其中有一名侠士趁着空档回头大叫着:“殿下,带人绕路而行,我们拖着。”一旁的独孤宏田见此也是一个方法,就开始让温靖翎绕道,可是他一时没有动,让那几名侠士一下子急了起来,纷纷喊道:“殿下,带人走。” “殿下,莫要担心,我等也会留下相助。”突然的几个声音从他耳边飘过,只感觉一阵风飘过,再看之时那对面已经又多了五六人上去相助。见此,已经是最好的方法,温靖翎只得咬咬牙发号施令:“绕。”身后的人全都转过身,温靖翎一干人跑到另外一端,现在他们要加快速度到宫门口,不能让这些侠士白白在这里拖着他们。 那二十名黑衣人见温靖翎要带人走了,想要上前拦截,但是被身边的这些侠士实在是缠的不行,只能继续跟他们缠斗。 甩开了这一拨人,绕过原来的街道,从另一侧的街道朝着宫门而去。 宫门前早就没了人,所有的侍卫都在里面,宫门之上站着一批又一批侍卫,怕是这宫中所有的侍卫都在这宫门口等着他们的到来,已经到了这里,想退缩也不能退缩了,好不容易到了此处,一路上又有这么多人相助,不能废了他们的好意。 宫门之上的人,自然是警惕的看着宫门口的人,虽然他们并不想要打着一场,但是终究还是要遵从命令,必要守住这宫门。 双方开始叫嚣,当然叫嚣的并不是温靖翎一干人,而是边上的其他一些将领,宫门之上的人自然也是不甘示弱,却也没有动手,手上只是准备着随时发箭。 “放下手中的武器。”突然一声女声从宫门之上传入众人耳朵,所有人纷纷寻找那声源在何处。当所有人看过去,看到说话的人时,纷纷都愣了一愣,那人的面色有些苍白,头也也有些许凌乱,衣服更是脏乱但这并不影响他们辨认那人是何人。温靖翎看着那人,一时之间红了眼眶,是一种激动的心情,那人正是他的生母——罗雅颜。 她一步一步走到宫门上的将领面前,一脸的冷漠。上面的人看着罗雅颜很是诧异,却也还是鞠躬行礼道:“皇贵妃娘娘,您在此处作何。”罗雅颜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大概是觉得没有必要回答这个问题,直直的说道:“打开宫门。”守宫门的将领听此愣了一愣,随即一甩手,并不予以理会说道:“娘娘,恕属下不能从命,属下是听从公主的指示,宫门,不能开。” “那,这个呢。”罗雅颜静静的看着他,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从容的从腰间掏出一块令牌。这将领随意的回头看了一下,这一看便是大惊失色,匆忙行礼,那些侍卫也纷纷放下武器对着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这罗雅颜手上拿着的是赫连建永的御赐令牌,这牌如见人。 宫门口的人纷纷开始议论起来,温靖翎一直紧盯着城墙上的人,现在他的母妃早就没有那般干净,浑身都有些脏兮兮的,可以知道她经历了很多。 看到了皇上的御赐金牌,这将领也不敢违抗,赶紧下令:“打开宫门。”那些侍卫听到此话当然不敢怠慢,赶忙开了门。罗雅颜听着那宫门缓缓开启,面露一丝微笑。宫门已是打开,温靖翎本可以直接带人进入,可是他现在不敢乱动,他看到有人将刀架在罗雅颜的脖子上,那是刚才说开宫门的将领,他的笑容有些扭曲,笑道:“门,我已经开了,但是你们不能进,若是踏进一步,她,就会死在此处。” 听闻此话,温靖翎的脸色变了,顿时周身散发着寒意,他的十一弟已经离去,不能再看着自己的生母在自己面前离去,他刚要开口说他不会进去,就见罗雅颜转向了自己,对着他笑说道:“宸儿,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合格的娘亲,从来没有为你做过什么。今日,我便为你做这一件事,为你做这最后一件事。” 这话一说完,温靖翎整个人都要疯了,现在她还能做什么,只要稍微一想就知道她要做什么。温靖翎顿时就慌了,忙叫到:“母后~”随着这一声叫唤声,罗雅颜对着他淡淡的笑着,一如曾经那样温柔又优雅的笑着,抬起手握住那把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猛地一个转身,刀从脖子上划过,划出一道深深地口子,鲜血一瞬间从那道口子喷涌而出。 在她抹过脖子的时候,她对着温靖翎轻声的说道:“不愿成为你的累赘。”最后一个字挂在嘴边,抹过了脖子。温靖翎瞪着一双眼睛,看着这一幕发生在自己眼前,他却阻止不了。他的浑身发抖,双目通红,眼下他做不了什么,只能带着这份悲痛大声喊着:“冲进去。” 得到了指令,身后的人一拥而上,宫门内的侍卫与其厮杀,鲜血很快溅到了各处,很快士兵上了宫门之上与他们打拼厮杀。温靖翎再也受不了这至亲死在自己面前的事实,他拔出自己手中的剑,一同冲了进去,谁挡杀谁,直冲刚才杀了他生母的将领,毫不犹豫的用剑刺过他的腹部,那将领丝毫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事情,事情发生的太突然。 看着倒在地上的罗雅颜,温靖翎颤颤巍巍的走过去,将其抱在怀里,身后站在刚跟上的独孤彤萱和洛晗,见此一幕纷纷露出一抹担忧之色。温靖翎抱着罗雅颜低低的哭泣,他们站在他的身也不想要打扰他。 不过很快,温靖翎就抱着罗雅颜站了起来,一步一步下了城楼,将罗雅颜放到一处安稳的地方,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她的身上,留下几个人看着她。曦儿突然从一旁出现,看到罗雅颜一直闭着眼睛,跑到她面前顿时就跪了下来,温靖翎看了她一眼说道:“你在这里,看好我母后,我去去就来。”曦儿听着声音,抬头看了一下人,原来二皇子现在已经是这般俊朗的模样。曦儿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温靖翎带着人直接朝着皇宫大殿而去。 赫连婧琦躺坐在龙椅上,双脚放在扶手上,晃着脚一脸悠闲的躺在这张龙椅上。一如既往的一袭红衣,手持折扇,随意的扇着风,很是惬意。大殿之上只有她一人在此,再无二人。听着大殿外传来阵阵声响,这也引不起她的兴趣,依旧摇晃着自己的双脚,摇荡着。 温靖翎带着一部分人进了大殿,他们看着赫连婧琦躺在龙椅之上一时之间并未说话。上方的赫连婧琦突然嘴角一勾,身子灵活一动,双脚落地,坐了起来,看着下面的一行人嘴角勾着一抹邪魅的笑意,时历九年,她依旧一袭红衣,妩媚动人;他依旧一袭白衣,谦和有礼。 “来的,当真是快的。”赫连婧琦说着起了身,一步一步走了下去,温靖翎带着人往后退了一些。这些举动赫连婧琦看在眼里,甚是嘲讽的笑了一下说道:“怎么,你们这么多人,还怕我一个下毒害你们吗,我纵使下毒再怎么无声无息,也对付不了你们那么多人啊。” 听着这些话,一旁的独孤宏田似乎有什么想说的,但是很快就闭上了嘴巴。温靖翎看着她皱了皱眉头,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话:“你为何,要这么做。”他问的是什么,赫连婧琦当然明白她问的是什么,笑出了声说道:“我做事需要什么理由吗,想做自然就会做。”她看到,温靖翎随着她的回答,那手捏成拳又慢慢放开。 赫连婧琦继续向着他们靠近,独孤宏田带着人继续往后退,可是温靖翎却没有再动一下,她走到他的面前,笑的天真又甜美,叫着:“宸哥哥,现在,是不是人们常说的那种,天道好轮回。九年前,我在这里,一刀慢慢地刺进你的胸膛。”她说着,抬起手伸出食指戳中了他的心口处,然后继续说道:“今日,还在这里,你可以报你那一刀之仇。” 她慢慢的说着,后面的独孤彤萱有些急,想要上前但是被独孤宏田拦住了,她很不解。 温靖翎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看了一眼那一根戳在自己心口的食指。赫连婧琦猛然收回,继续对着他笑着说:“可还记得,当年我附在你耳边说的话,你与我世间只可活一人,两者不相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现今,显然是要我亡了。”温靖翎静静的看着她,没有说什么。 沉默了一会,赫连婧琦继续笑道:“来吧,当着众人的面,杀了我,报了你的仇,也替你十一弟报仇,为天下那些死在我手里的人报仇。”她的声音很轻,笑的却很甜,就好像她听到了什么好听的话。她张开双手,等着那一剑刺入她的身体。 可是,温靖翎没有这么做,他开口淡淡的说道:“来人,将她押下。”一声过后,身后的人快速上前,将她的双手擒住,押着一下子就跪坐在了地上。赫连婧琦有些意外,挣扎了几下抬头看人,一声轻笑说道:“何必多此一举,你要报仇,我绝不反抗就是。”温靖翎走了上去,蹲在她的面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声音甚是轻柔的说道:“我不会杀你,起码,现在不会。” 听此,赫连婧琦神色略显复杂,眉头也微微的皱了起来,眼前这人竟有些看不懂,她淡淡开口:“你究竟在等什么,还是说——你在期待什么。”温靖翎听着竟也笑了起来,淡淡的摇着头,然后起了身说道:“把人关起来,就关在她自己的寝殿内,房内的东西一概收缴,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靠近。”说完这话,那两名压着她的士兵将人拎了起来,二话不说要往外去。 为他们指路说赫连婧琦在这里的太监还在门口,他们不知道怎么去赫连婧琦的寝宫自然要他带路。人被拖着往门口去,赫连婧琦却挣扎着要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那人的身影说道:“你究竟在等什么,我囚禁你的生母,放火烧死了你的十一弟,曾经也亲手要杀了你,现在你为何不杀我。” 这一声引起了他身后众人的共鸣,纷纷觉得赫连婧琦此人诡计多端,还是早些处理掉为妙。身后的将领纷纷上前劝他早些把赫连婧琦处理掉,然而温靖翎却说:“我自有分寸,把人带走。”那两名士兵也不耽搁,硬生生的将赫连婧琦拖走,她也很配合的没有做什么手脚。 见此,各个将领纷纷摇起头来,觉得温靖翎到底还是太心软,一定是看在当初的情面,还不想伤害她。不过事已至此,他们也不好说什么,讨伐赫连婧琦已经做过,最后做什么决定那是温靖翎的事情,他们做不了主。他们以温靖翎,哦不,现在应该更名,叫赫连煜宸。既然他们甘愿以他为首,定然要臣服之下,况且独孤宏田也没有说什么,他们更不能插嘴说什么。 这一次的行动很成功,一举攻破,独孤宏田手下的兵开始分布在皇宫的各个角落,开始巡逻,宫中的宫女太监依旧做着平常的事情,对他们并没有太大的影响,这攻破城门的是二皇子,这皇位是他的也是正常。若是当初赫连婧琦没有做那些事情,这皇位不是赫连煜晗的就是赫连煜宸的,他们也是赫连建永最看好的继承人。 事成之后,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赫连煜宸将罗雅颜安顿好,众人很快抬来一口棺放在赫连建永棺材的边上,让罗雅颜躺在里面。罗雅颜的身子已经被曦儿整理过,还给她洗了个澡,梳了妆,换了一身高贵优雅的宫服。罗雅颜这一声全都献给了她身边你的这个男人,这死后能跟他一起下葬也是好的吧。 赫连煜宸带着一众人上香,他跪在二人面前,说着话,可是他们却听不见。曦儿也一直跪在一旁,一直哭个不停,她自进宫起就一直跟在罗雅颜的身旁,又待她极好,现在自己的主子就这么走了当然难过的不行。赫连煜宸在这跪了很久,后面的事务都由独孤宏田来处理,他现在只想继续在这呆着,陪着自己的生母,生前没能好好陪着他的娘亲,这死后他也只能这么做了。 皇宫上下,本要把反抗的人通通押下,可是很意外的是无人反抗,这倒是省了麻烦。或许他们想的也是终究都是赫连氏的天下,进来的人又是二皇子,理所应当,这刚好又无君主,赫连煜宸要上位也没有什么不妥。很多殿内的皇子听到赫连煜宸已经攻进皇宫那是诧异不已,似乎感觉赫连婧琦不应该就这么败了。后来转念一想,她终究不过是女流之辈,做不出什么。 总之,赫连煜宸造反,到最后在世人眼中也算不得造反,百姓们心里依旧记得赫连婧琦其实才是那个异姓人,现在赫连婧琦掌权是在不对,赫连煜宸只不过是夺回他们家自己的东西,算不得造反,名正言顺。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八十七节:你究竟在犹豫什么 赫连煜宸带兵造反过了几日,一直忙着给赫连建永和罗雅颜办丧事,下葬,没有空去理会还被关在自己寝宫的赫连婧琦。 她,被关在寝宫之中几日,美丽依旧,妖艳如她,只不过脸上不见那红润的气色,变得苍白无法遮掩。现下的她,只像一个没有了魂魄的木偶,没有丝毫的生命迹象,除了还在呼吸之外,其他的都与死人无异,只有那双眼偶然的会流露出一丝丝的问清,微微上扬的嘴角更为她增添了一种说不出的凄婉,迷茫。 自那日赫连煜宸带兵攻进这皇宫,起兵造反成功之后,她就一直被关在这个寝殿内。门外以及这周围更是重兵把手,十二时辰的轮换连夜看守,重重围绕,没有人来看她,因为没有赫连煜宸的命令,谁都不能靠近这“怜曦宫”,一直来的也只有当初的那个心腹羽灵,她会来只是因为得到了赫连煜宸的命令,让她来此送一日三餐罢了。 这个赫连煜宸几年前安插过来的卧底,当得当真是出色,竟连她都察觉不到,还命她做了这么多事情,当真是信任过了头。这个说起来也是好笑吧,想她赫连婧琦千算万算,却终究没有算到这个,如今成为这阶下囚,也是她从未想到的吧。 赫连婧琦,从到这里开始,直至现下是刚好过了十年,现在是在这地方的第十一年,现下已是十五的年纪,可行及笄之礼,一行完及笄礼便是成年女子。赫连煜宸亦是如此,今年刚好二十,行了这及冠之礼便是成年男子,两人也是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他身边的独孤彤萱将会是他的结发夫妻。 现在出现的这般情形,让赫连婧琦觉得可笑,曾经的她五岁,他十岁,也曾说过一辈子,长长久久。 这一日,是赫连煜宸要举行登基大典的日子,文武百官都已经准备好,赫连煜宸也正在自己之前的寝宫——“煜翎宫”准备着,独孤宏田为其把手,独孤彤萱笑着守在他的身旁,进宫这么多日,他都没有笑过,说实话她也很担心。正为他绾好了头发,看着铜镜里的人,她满意的笑着问:“翎哥哥,你觉得这般可好?”她曾问过她要不要换称呼,赫连煜宸却摇了摇头说不要换了,若是换了,便一样了。 当时独孤彤萱听着愣了一愣,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随后想到赫连婧琦,真是叫他一声“宸哥哥”。 闻言,赫连煜宸抬头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扯了一下嘴角说道:“如此便好。”独孤彤萱歪着头看了看他,浅笑着。赫连煜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静静的看了一会,突然的起身就出了寝殿。独孤彤萱有些发愣,抬脚便要追上,独孤宏田站在门口有些意外忙问:“怎么了?”独孤彤萱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突然就出去了。” 在赫连婧琦的寝殿,桌上依旧摆着饭菜,可是却未曾见她动过一次,每一次送来的饭她都没有动过一次。别说饭菜没有动过一次吧,就是她做的地方都没有动过,从落座起便是一动不动。这原本就不胖的身子现在变得更加瘦弱,这一直坐在梳妆台前,一动未动,这么多日下来更是滴水未沾。 寝殿的门按时的缓缓打开,一听就知道是又来送饭了,进门的人一袭白衣,那头发一看就知道是刚束好的,面容俊朗是个男子,白衣衬的他身形更加修长。他端着饭菜从门口进入,腾出一只手将门关上。 男子走进屋内,将食物放在那张檀香木圆桌上。他拿起茶杯,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放到嘴边小抿了一口,看了看桌在梳妆台前的人,从他进来开始赫连婧琦就未曾动过一下,眼底露出的怜惜与不忍显得的他情深义重。看着镜子中的她毫无血色,让赫连煜宸更是心疼不已。虽然对她带着恨,可是看到现在的她,他还是会心疼。 为什么会把她关在寝殿,而不是监牢,这都是自己的私心。当初他说过,他不愿看到赫连婧琦受苦,就算她做了那么多不可原谅的事情,他还是会忍不住的为她着想。很多人都知道,赫连煜宸是一个念旧的人,顾及少年的情分所以也就没有将赫连婧琦关进大牢,而是关押在她自己的寝殿内。 想当初她天真、可爱又活泼,虽然宫中喜欢她的人屈指可数,可是她并不在意,她说有他一人喜欢他,给尽了她温暖便是足矣。而现在,她却变成了一个十恶不赦,人人得而诛之的妖女,万人唾骂的背弃者,手段毒辣的女子。 他们在这里,谁都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赫连煜宸像是陷入了沉思,眉头微微蹙起。赫连婧琦则依旧是保持着那个姿势,似乎这房内只有她一人,没有任何的动作或者表情,就这么静静的坐着,乖巧极了。 过了些许时间,赫连煜宸动了动,眼睛却依旧看着那名身着红衣的女子,眼中只有她一人而已。赫连婧琦盯着镜中的自己,眼珠不经意间的转动了一下,目光流转着,看着镜中倒映的那个男子,那个脑海中深深印下的人。看着那个许久未见的男子,她的心里不知怎的突然一阵抽痛。所谓风水轮流转就是这个样子吧。上一次见他这个胜者是什么时候了?呵,不重要了吧。 看着镜子里的那个人,赫连婧琦张了张嘴吧,但又没有发出声音,最后闭上了眼睛。 站在桌边的赫连煜宸看着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背影,又是一阵叹息道:“你这般,又是何苦。” “……” 无人回应,就好像这房内只有他一人。赫连婧琦听着缓慢的睁开了双眼,这个声音温暖而熟悉,激起她心中的那一阵念想,当初这个人宠她万分,说尽了好话。她的眼中闪动了一下,流出两行透明的液体,重新闭上了眼睛,那透明的液体瞬间就顺着面颊而下,滴落在衣服上,她还是没有出声。她心底中的那段记忆一下子被他的声音激起,可是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曾经他也会对着她关心,现在竟还这样对她说话,不过——情况不同了吧。 赫连煜宸见他没有理会自己,甚至一声都没有发出,依旧保持着那个呆愣的状态,一动不动。看了一会,他再次柔声开口道:“你又何苦这般对待自己?吃点东西吧,听凌……羽灵说,你几日不进食了。” 这一声话音落下,赫连婧琦猛然的睁开双眼,眼中闪动着一抹诧异,一双手轻轻的触碰着她,他的之间从她的发间擦过,触碰到了她的后颈,那指尖那样温暖,那双手将她拦腰抱起。她抬起头看他,满脸的诧异,微张着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发现喉咙很是干燥,发不出任何一个音节。 她意外的看见,赫连煜宸的嘴角依旧挂着往常那般温和的笑意,让她看的有些发怔,他一脸的无奈笑道:“真拿你没办法,你不动只能我过来了。”一如当初的温柔话,当初的体贴,她再也克制不住自己心里想起的那段回忆,只能闭上眼睛任泪水留下,当个布娃娃。 赫连煜宸将她放在凳子上,很细心的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轻声道:“莫要哭了,坚强如你,毒辣的公主。”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嘴角带着笑意,似乎是在说一件很开心的事情,一件与他息息相关的事情。 擦完了眼泪,便搬过一张凳子在她面前坐下,静静地看了她一会,赫连婧琦一直闭着眼睛不敢睁开眼睛看眼前的人一眼。赫连煜宸淡淡一笑,转过身子端起桌上的一碗粥,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柔声说道:“你那么久没吃东西了,应当先吃点清淡的润润胃。先喝点小米粥,然后再吃点别的。”说着,拿在勺子的手往赫连婧琦的嘴边送去。她睁开了双眼,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神使鬼差的张开了嘴,吃下他送过来的那一勺小米粥。 看着她吃下,赫连煜宸露出满意的微笑满意的点了点头,收回拿着勺子的手,勾着那温柔的笑意。这样的场景她也经历过,她躺在贵妃椅上,沐浴着阳光,他一如现在坐在她的身旁喂着她吃任何东西,身边站着鼓秋三人,偶尔会看着他们在一旁偷笑。然而这一切,是她,亲手断送的。 赫连煜宸一直含笑,喂着她喝粥,吃东西,就像对待一个新生婴儿一般,动作轻柔细腻,生怕弄疼她。而赫连婧琦也一一受下,不曾反抗。 吃完了他送来的食物,赫连煜宸很是满意的收拾起碗具。从一开始,赫连婧琦都没有动过一下,自始至终都看着对面温润如玉的男子一动不动。赫连煜宸收拾好碗具,叫了一个宫女进来将东西拿走,而他却没有随之而去。他重新回过头去站在她面前,看着她,眉头微蹙到:“你现在这样,很不像你。一动不动,一句话也不说,当初的你去哪里了。”他的这句话像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再沉浸在曾经,她已经变了,不再是他当初所认识的那个赫连婧琦了。 停止了片刻,一个妖娆至极的声音在他耳边低低的响起:“为什么……”这是她这么些天以来说的第一句话,她要是再不说话都要怀疑是不是丧失了语言能力了。他原本以为她会嘲讽他,但是却没想到是这么一句话。赫连婧琦的头微微的抬了一下,看着他再次开口说道:“你不该如此待我。现如今,我已是你们手下的阶下囚,是个十恶不赦的罪犯。” 那是一张波澜不惊的脸庞,他没有说话,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赫连婧琦抿了抿嘴唇,慢慢地抬起手,放到了桌子上,摸着桌子的边缘,大概是想扶着桌子。她慢慢的站起,直到站直身子与他对视,尽管身高上还有差异,但她也尽量站直与他平视。 看了他半响,她眼中的冷冽瞬间柔了下来,而对面的他没有察觉到她这样的变化,因为,他不再了解眼前的这个人,不敢再妄自猜测。赫连婧琦看着眼前的人,轻轻的勾了勾唇角说道:“赫连煜宸,在你们对我处刑之前,你可否满足我一个愿望?” 听着她连名带姓的重新叫着他原来的名字,赫连煜宸有些发愣,定定的看着她,却见她的嘴角上扬,微笑着,犹如一朵盛开的玫瑰花,妖冶至极。看着那个他内心最不愿放下的的女子,他终究淡淡的开口说道:“你说。” 听到他还愿意这么说,赫连婧琦低下头笑笑,说道:“当初,你我那时都还小,我又最依赖与你,你便是我的天下……”说到这里,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而赫连煜宸听着也是觉得震惊,被这突如其来告白一般的话给震惊了,愣愣的看着她,等着她的后话。 话语停止片刻,赫连婧琦抿了抿嘴唇,似乎是在酝酿后面的情绪,她重新抬起头,看着她近年来一直在关注的男子,再次轻笑开口:“那是,怎么也不会想到有这么一天吧。有一天我们会形同陌路,兵戎相向。我记得,那时候你为了安慰我,为我舞剑,我在一旁观看……”说着又停了一下,说到什么情难自禁的事情,她咬了咬嘴唇继而说道:“你可否,为我,再舞一次剑。就为我一人,如同当年那样。” 听着她说完,赫连煜宸看着他,眼底的那一份情更加温柔了些,房内沉寂了半响,只听耳边传来一声:“好。” 赫连婧琦笑了,这一个笑跟刚才的都不一样,这笑,一如九年前那样,天真烂漫,令人心生向往。赫连煜宸看着她,顿时想起了他们儿时的那一份记忆,可却残缺不全,零零散散的全部拼凑起来,那样的画面在他脑海中慢慢浮现。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八十八节:往事如烟飘散 他的眼底柔情似水,她的眼中只有他一人。 这一次,他主动牵住了她的手,打开房门的一瞬间,门外的侍卫有些发愣,傻了眼,不知该如何是好,可是他们不管不顾,一如当初那般。 恰好,这一幕被那追寻而来,一直在屋外守着的独孤彤萱看见了,侍卫见了对着她喊了一声:“独孤小姐,你看这……”独孤彤萱抬手止住他们后面要说的话,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淡淡的笑了一下轻声道:“不用了,权当没瞧见吧。”眼底有一抹似是哀愁的东西闪过无人可见,他终究还是放不下当初他最疼爱的人,即便她现在是千古罪人,满身骂名。 他拉着她,一路小跑着,赫连婧琦跑在他的身后。她看着前面男子的背影,不禁失声笑了一下,脑中顿时出现了而是的场景,不禁想着他还是没有变。 他们一路小跑过去,到了“梦园”,曾经他们最常去的地方,这个地方有他们太多的回忆,时间如水,波平如镜。 他们进了“梦园”,两人相视一下,很是默契的牵着手走进了这桃园的中心地段六角石亭。赫连煜宸慢慢的放开她的手,望着她轻声道:“你在这里等我片刻,我去去就来。”赫连婧琦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着点点头。赫连煜宸见她点了头,便笑着转离了这“梦园”。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她的眼前瞬间模糊了一片视线,两行泪水顺着脸颊留了下来,口中轻声呢喃着:“真傻。” 她看着周围的这篇景,这里是她最为熟识的地方,皇宫那么大,只有这里是纵使她闭着眼睛也能走的安心,她转过身去,闭上了眼。 那一边,赫连煜宸回到自己寝殿内,拿过自己的剑便夺门而出。可这刚出殿外,便被一位跟他一起攻打入皇城的将领拦住了去路,看着他手中的剑忙问:“皇子殿下,你这是作甚……” “自然是有事要做。”赫连煜宸想也不想的,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一心急着要去“梦园”也就直接脱口而出。那将军听言,立即眉头紧皱到一处,很是担忧的说道:“皇子殿下,恕臣多言。沫雅公主乃是洛丘的亡国公主,本就留不得。当初若不是皇上仁慈将她留下,也不会想今日这般。况且,臣等跟随殿下攻进皇宫数日,却一直不见殿下下达明确的指令,这着实令军中将士议论不止,使万民实为愤慨,要求处死沫雅公主。臣等知道殿下当初对公主的厚爱,这几日更是呵护有加,不曾怠慢,对她那般保护,值得吗?她……” “行了,魏将领,此时我自有定夺。”听着他说了这么多,赫连煜宸的脸色都冷了几分,开口打断了他后面要说的话,说完更是提剑便要离去,惹得魏将领一阵欲言又止,最后开口叫了一声:“殿下,未时的登基大典……” “自有分寸。”留着这么几个字头也不回的离去,留下魏将领摇头感叹,这赫连婧琦当真是好手段,竟将这些皇室中人耍的团团转,纷纷维护她。 一路上,赫连煜宸是疾步走向那“梦园”,生怕里面的人跑掉似的。赫连煜宸进了桃园,见赫连婧琦背对着,便已是脱口而出:“琪儿……”这两字的脱口而出,赫连婧琦那是身形一震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就连赫连煜宸自己都是一愣。赫连婧琦的反应也很快,笑着转过了身,那脸上笑靥如花甜甜回应一声:“宸哥哥,你可终于来了,我可等了好久。” 这样的一句简单回答,让他们有一种回到了过去的感觉,没有元宵之夜的事情,什么事情都还没有发生,她还是五岁,他还是十岁,还是那个天真的样子。她还是那样的单纯善良,会甜甜的叫他一声:“宸哥哥。” 听到这个回答,他也很是配合的笑着柔声回应道:“是,是宸哥哥错了,不该让你等这么久。”他站在亭子前面,赫连婧琦站在亭子边缘,看着他,她会甜甜的一笑然后说着:“既然宸哥哥认错了,那琪儿便不怪你了。”赫连煜宸笑着,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哪怕是舍了这条命,也是在所不惜。 “宸哥哥,请。”赫连婧琦的声音轻柔的在他耳边响起。赫连煜宸的剑出鞘,将剑鞘交到她的手上。她低头细细的看着这把剑鞘,伸出手轻轻的抚摸,好像稍微重一些,就会弄疼它,所以下手也是极为的轻柔。 他舞剑,如同剑灵一般,那么悠然刚毅,柔中带刚,配合的极好,让人看得出了神。他舞剑的一招一式,都还恍如昨日那般记忆犹新。她记得,他的每一步,记得他的每一次出剑,她知道他的每一步的踩点在何处,就像在地上做了记号一般,看得清楚,突刺在那一方她也知道,就像对照着画本。她对他的所有事情都了如指掌,就像一直看着他那样,她了解他胜过对自己的了解。 在不远处的树后,独孤彤萱一直站在那处,看着远处的那一对男女,一白一红,看着心里也甚是嫉妒。嫉妒明明她陪他时间最久,却败在他们二人先相识;嫉妒明明是她经历了生死,却仍旧抵不过她当初给他留下的柔情映像;她嫉妒她叫赫连婧琦,一个留在他心底深处的人,恨自己没有在最开始的时候遇见他。 可是,她再恨又有什么办法,他的心中,无人可将她摸去,她看着他们二人,心中满是酸楚,她陪了他那么多年,终究还是败在了他见到赫连婧琦的那一个瞬间,他是在意她如此至深。可她呢?她可曾为赫连煜宸想过一分?恐怕是没有的,否则又怎会这样敌视他?她害他如此深,他却已然挂念着她。明明他给了自己承诺,可她现在还是会感到很慌乱,那样的承诺遇到了赫连婧琦,不攻自破。 她看不下去,她怕自己再看下去会心痛的死掉。她离开了“梦园”,这个充满着他们之间回忆,却和她毫无半分关系的地方。 独孤彤萱慢慢的走到一处后花园,随处而坐,满面忧愁的模样实在不像是平时她的样子。此时洛晗和秦乐修从一处走来,看见她独自一人坐在那,心生好奇便走了上去问道:“小萱,你为何一个人在此处?靖……哦不对,是煜宸,老是改不过口。他呢,他怎么没和你一起。”秦乐修听着在一旁点了点头,表示他也想这么问。 然而,独孤彤萱却像没有听见他们说话似的,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奄奄的坐着。他们二人看着觉得奇怪,洛晗拍了一下手说道:“哦,是不是今日他要登基,太忙没时间陪你?”秦乐修听着一脸的疑惑,转头看人问:“不是吧。”洛晗也看向了他,一副“你竟然质疑我”的样子说道:“怎么不是。” “她这一看就是很受伤的样子,应该不是煜宸没时间理她的样子。应该是看到什么了。”说着,秦乐修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么一拍,独孤彤萱才慢慢的回过神来,转头看了一眼不知何时站在她身边的二人一脸的意外看着他们问道:“你们什么时候来了?” 听到她这么问,他们二人也是一脸的懵,呆愣愣的看着她说道:“我们站在这里这么久,你都不知道我们在这?我们还跟你说了这么久的话。”听他们这么说,独孤彤萱也是有有些疑惑明明就一直是她一个人坐在这里才是啊。见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们,他们二人也是无奈,只得重复一遍问道:“小萱,你一个人在此做什么,煜宸呢?” 见他们这么问,独孤彤萱那种难过的心情又涌了上来说道:“你们若是要去找翎哥哥……你们现在还是先不要去了。”听她这语气,显然是因为赫连煜宸在忙不理他,所以才会这么难过。见此,他们二人就在她边上坐了下来,开始好言相劝。 “彤萱妹子,你也要理解,这煜宸过了未时就是一代君王了,这日后更是会忙的不可开交,你作为他日后的妻子,一定要多多体谅他啊。这皇位可不是儿戏。”秦乐修先开口劝她,以为她是跟其他女人一样,见到自己心爱的人忙的没时间理自己耍起了小脾气,他就在这里先给她打预防针,开导开导。独孤彤萱看着他,听的是一脸的认真,还是点头表示赞同。 她能听进去他们二人也是欣慰,洛晗一旁接着说道:“这日后啊,你心胸还是要宽广一些,在皇宫可不比在你将军府,想做什么做什么,登基之后煜宸就要娶你了,这日后你便是皇后,要母仪天下,你的一举一动可都是要给人看的。”一提到说赫连煜宸以后要娶她,她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一下子顿起,开始叹气起来,一旁的二人看的是一愣一愣的,根本不知道说到什么了让她感觉这么难过。 他们以为是这皇宫的规矩太多,她开始担心,再加上他们的一番话,让她顿时对自己没有了信心。急忙开口说道:“诶诶诶,小萱,你不要这样嘛。你也可以自己好好的做自己,这后面还有煜宸会帮你,你就不要那么担心嘛。” 独孤彤萱看着他们,抿了抿嘴唇,终于开口说道:“我知道你们的意思,这都是我自己的原因。我在想,当初翎哥哥对我许下诺言是不是对我的同情,其实在他心里我还是只是他的妹妹。”她突然这么说,洛晗二人就不是很明白了,这演的都是哪一出啊,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突然就这样了。他们二人相互看看,想要从对方身上知道些什么,却都摇起头来,表示不知道。 他们不知道,只能从她身上套了,秦乐修想了想说道:“你是不是……在介意赫连婧琦?”提到了赫连婧琦,独孤彤萱有了其他的反应,她的身子顿了一顿,慢慢的转过头看向她,突然一副想哭的样子让他看着顿时有些慌乱,急着想要怎么安慰她,然而她没有哭,只是开口说道:“我知道我陪了翎哥哥这么久,还是敌不过赫连婧琦当初在他心里留下的印象。” 她这一开口,他们二人也算是知道了原因,是出在了赫连婧琦身上。可是赫连婧琦不是被关在她自己的寝殿里吗,怎么好端端的就想到了她呢,还是说谁在她面前提起过?赫连煜宸那是断然不可能提起的,那只能是旁人,可是谁知道的那么清楚他们之间的事情,还告诉她的。现在鼓秋三人还被压在偏院,不可能出来折腾。 由此一来,他们二人也迷茫了。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八十九节:来生只愿生在平常人家① 独孤彤萱的这个心病得治治,他们却也无从下手,这心病还需心药医,得是赫连煜宸自己来,他们现在也只能做个调剂罢了。 “彤萱妹子,你怎么好端端的就想起了这么一件事情了呢。”秦乐修问话独孤彤萱没有回答,只是耷拉个脑袋坐在那处。见此,秦乐修二人面面相觑,继续开口调节:“彤萱妹子,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会这么想,你说赫连婧婧琦在煜宸心里抹不去,是没错,是抹不去,可是你就能在他心里抹去吗,不能啊。他不能忘记赫连婧琦当初与他的情谊,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听着,独孤彤萱斜过眼看了他一下,但是依旧没有说话,不过他说的话确实吸引到她了。洛晗见此有效,就接在他后面继续说:“是啊,煜宸这个人重情义你也是知道的。当初他们二人也是靠的紧。他忘不了婧琦,不代表他就会把你扔下,她在他心里是特别的想念,你对他也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所以你不必觉得有什么好难受的。” “是啊,煜宸不是那种为了不想伤害你就随便许诺你的人。当初那几日,煜宸是真的很用心的在思考,想的饭都吃不下,你不该这么怀疑他只是一时的决定。他既决定要娶你,定然是对你有感情的。所以,不要想那么多了。”说着秦乐修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振作起来。 “就是嘛,小萱。你和赫连婧琦二人,一个代表着现在,一个代表着他的曾经,都不能舍去。你啊,就放宽心些吧。”洛晗也是难得正经,拍了拍她的另一只肩膀。说起来他对赫连婧琦也还是有一些感觉的,独孤彤萱看着他,他都能看的着开,为什么她不能。所以,独孤彤萱的脸上重新有了笑意,对着他们说道:“对,你们说的对,翎哥哥也有自己的回忆是我不能介入的。” 见她终于放宽心了,他们也就放松了些。 独孤彤萱恢复了以往的样子,也开始轻松的跟他们聊了起来问道:“诶,你们来此是要做什么?”经他这么一提,二人才一副突然想起来的样子,一拍手,洛晗说道:“认识煜宸那么久,他突然变成了二皇子还是觉得很神奇的,现在你看,再过几个时辰,他就是这朝廷的君王了,以后可是万万不能像以前那样说话了,这老了啊,也成了一种谈资。趁着他还是二皇子,我们去跟他再调侃一下。” 一旁的秦乐修听着点了点了头表示赞同的说道:“是啊,没想到当初在路上偶然碰见的人会是今日的帝王,我也是深感自豪啊。不过,我现在还是要去看看赫连婧琦,阿青还在她手上不知在何处。”听他这么一说完,二人也是纷纷的点了点头。 说完,他们就要起身去各自找人,独孤彤萱也起了身赶忙将他们二人拦住说道:“你们——不必分开走,他们现在都在……” “萱儿。”这独孤彤萱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后就有人叫了她一下,她停下了说话,三人一起转头看人,一看原来是独孤宏田,他走到他们三人的跟前笑了笑说道:“啊,你们在一起聊天啊。”他们一起点了点头,独孤彤萱看他似乎有些急,就问:“爹,你不是跟其他大臣一起筹备登基大典吗,怎的来此?” 一提就提到了重点,独孤宏田笑了笑说道:“是,突然想起些事情,殿下现在在何处?” “他跟赫连婧琦在一起,在那‘梦园’。”独孤彤萱说着还看了看他们的眼神,独孤宏田听到他们二人在一处还有一些欣喜也不知是为何。秦乐修二人一听他们是在一处也都点了点头。 “既然你们都找他们有事,那——便一道走吧。”独孤彤萱见他们站在远处没有要起步走的样子,就开口提醒了一下。他们仿佛刚听到话,纷纷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点点头说走。独孤彤萱走在前面给他们带路,他们在她身后这么慢慢的跟着。 当他们到“梦园”的时候,赫连煜宸为赫连婧琦舞的剑还没有结束,他们都没有往里走,一时停住了脚步,站在原来独孤彤萱站的那一株桃树后看着他们。此刻的时间好似停止了,只能听见赫连煜宸那剑划动的声音。赫连婧琦站在一旁含笑的看着前面的人,手上拿着他的剑鞘。就这样的场景,一时让人觉得他们才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就连独孤彤萱也有这么一瞬间的认为过,他们二人站到一处极为般配。 赫连婧琦古灵精怪,赫连煜宸温文尔雅,一红一白看样子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进入“梦园”的人都没有打扰他们,就这么站在一处静静的看着他们。 那样的景,就好像一幅画,那幅画在动。 然而,这样的光景他们看的时间并不长,他们纷纷带着诧异的目光看着远处的那一红一白的二人。赫连煜宸的剑没入赫连婧琦的胸口,直到穿透。他们看着赫连煜宸将剑背在手臂上拿着,然后手移到自己的胸前手腕一转重新将剑拿正,身子微微往后一弯,手腕一个大转剑锋从脸上贴着划过,手一收回头一刺,恰好这一回头,赫连婧琦在那一处,赫连煜宸没有反应过来,当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收剑,剑刺进了她的胸膛。 这样的画面转的太快,震惊了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一剑刺进赫连婧琦的胸膛,可她不曾皱过一下眉头,反而嘴角含笑,很快那血也从她的嘴角流出。赫连煜宸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久久不能回神。她对着他笑,笑的格外灿烂,犹如昙花一现,极美。 他未反应过来,赫连婧琦笑着大步向前一迈,二人的距离缩短了,近乎要脸贴脸。赫连煜宸终于反应过来,他的手在颤抖,想要将剑从她胸膛中拔出,可是她的手抓着他的手,抓着他的剑柄不让他拔出。赫连煜宸轻轻的摇了摇头,那手止不住的发抖,他柔声道:“琪儿,松手,好吗。”他的声音,近乎哀求。可是她依旧在笑,她的手微微的松开了一些,赫连煜宸见机立马将剑拔掉,抛到一旁。 没有了这个支撑点,赫连婧琦的身子迅速的倒下,赫连煜宸眼疾手快的伸手将人抱住坐到了地上,他看着她胸口前的鲜血,颤抖着声音说道:“你不会死,你不会,我马上找太医。”他急着要将人抱起,可是赫连婧琦一把抓着他,笑着摇头说道:“没用的,你不能将我,救起。” “不会,太医会救你的。”他依旧坚持太医能将她治好,赫连婧琦的笑容很甜,说道:“你十一那年年初,我将匕首刺进你的心口,你二十这年,我终于……把这一剑,还给你了。”她的声音很轻,只有他们二人能够听见。远处的人渐渐反应过来纷纷上前。 他们都到了他们二人的身旁,可是赫连煜宸却没有听见一般,红了眼,依旧看着怀里的人说道:“你不要说话,可以的,可以救你。”赫连婧琦的手慢慢抬起,指着他的心口说道:“你的心,跳的很快……你真的,很担心我……可是,太医能治我的剑伤,却……解不开,我下的毒。” 这话已经说的很清楚,剑伤可以治,但是她对自己下了毒,太医无解,甚至都诊断不出是什么毒。旁人都万分不解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在场的人却有人很清楚,这究竟是为何。赫连煜宸一直没有杀她就是因为下不了手,赫连婧琦知道他心软一直不忍动手,所以她找了这么一个机会,让她死在他的剑下。 她这么说,赫连煜宸顿时就慌乱起来,他的全身都在颤抖,柔声这劝道:“琪儿,乖,听话,把解药拿出来。”赫连婧琦却笑着摇了头说:“无解。我做这毒药的时候,就是给自己用的,所以不配解药。”听了这话,赫连煜宸顿时就受不了了,那眼中的两行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赫连煜宸突然意识到,这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赫连婧琦身有毒,无药可解,他现在出了懊悔还是懊悔。站在赫连煜宸身后的独孤彤萱看着那一袭红衣的人,她万万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场景,眼中那是难以置信。 “对不起,是我,食言了。”他抱着她,轻声说了这样一句话,虽然声音轻,却让旁人都听得见。他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秦乐修和洛晗二人心中五谷杂味,纷纷拧起了眉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意外的发现,独孤宏田征战沙场那么多年,受过那么多伤都不曾喊过痛,更没有流过泪,现在却红了眼眶,隐隐可见那泪水在闪烁。 赫连煜宸的话,只有他们二人自己清楚,食言究竟是食了什么言。赫连婧琦的手,轻轻抚上他的脸,轻声开口道:“不怪你,宸哥哥……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就像你……当年那样。”她还记得赫连煜宸为了带她出宫玩,他熬了多少夜,几顿不吃人都瘦了很多。那一次,她在树下为了他挖出她亲手埋下母后送她的白色羊脂玉,不大,挖出来送他,当时言赠:“宸哥哥,祝你成功。” 那时他说:“不论是何境地,定护你周全。”可现在,她却死在自己剑下,这让他何等懊悔。 “我的愿望,终究也是落空了。”赫连婧琦躺在他的怀里,淡淡的说道。她依然清楚的记得,她真的很喜欢他,所以默默许下心愿:伴他左右,一世长存。可现在已经不行了。赫连煜宸睁开眼看着怀里的人渐渐变得没有了血色,他问:“什么愿望。”赫连婧琦摇了摇头,现在的她断然是不会说的。 她转移了话题,看着那个在边上看着的独孤彤萱,对着她笑:“彤萱姐姐……让我最后一次,这般叫你……你,真的,很好。”独孤彤萱有些诧异,却没有说话,兴许是想到了什么。她转眼看到了站在自己前方的独孤宏田,看着他红着眼开口道:“将军,对不起,还是,谢谢你,你遵守了我母后的遗愿……”这些,在场的人都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为什么要说谢谢,他们不知道。 这一刻,独孤宏田单膝下跪,看着眼前的人,旁人更是一脸诧异地看着他,听着他说道:“是末将,万万不该答应。”赫连婧琦闭上了眼睛,抿着嘴唇轻笑着摇头。然后一动不动。 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人说话,赫连婧琦更是安静,一动不动。 “若有来生只愿生在平常人家,不再相见也罢。”赫连婧琦突然静静的开口,那言语听着好似是累了,她躺在他的怀里慢慢睡去,不愿醒来,这一世活得太累。赫连煜宸抱着她,低声抽泣依旧还是那一句:“我食言了。” 突然之间,只感觉赫连婧琦有很多秘密,她跟独孤宏田也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令人费解。 风慢慢的刮起,赫连煜宸抱着她闭着眼睛低声抽泣,一旁的人也都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一阵风从他们身边刮过,看着一道白影,速度极快,赫连煜宸感觉自己的手一轻猛地睁开双眼,怀里哪里还有那个身着红衣的女子。众人见赫连婧琦不见了,赶忙起身去找。 环视四周,瞥见不远处的一棵桃树边站着一名身着白衣的男子,可以看见他抱着一个身着红衣的人,看得见那脚。光是这么一个背影,就能让人感觉甚是寒冷。一众人警惕的看着那人,赫连煜宸往前走了一些说道:“不知阁下是何人,请把你手中的人还我。” 那人动了动,低下头看了一眼怀里的人,双目紧闭,嘴角含笑,看着这样的人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背对着他们说道:“你无须知晓我是谁,你只要知道,她已经死了。”听着这一句话,赫连煜宸的心中一阵抽痛,尽管如此他还是要将人要回:“你身份未明,放下你手中的人,我不会让你带走她。” 那人听言一声冷笑,说道:“她已经为你付出这么多,你凭什么还要要求她继续留在皇宫中。她要我,死后将她带走。若你们要拦我,怕是拦不住。” 听着他说话这样冷淡,秦乐修想了一下之前陆允楠跟他说起的人,他想着上前说道:“阁下可是赫连婧琦的师尊‘白卿’?”那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略微的侧过头用余光瞥了他们一眼,二话不说抱着人使上轻功,很快的就离开了他们的视线,只留下一句:“希望你不负她所期望。” 那个白影很快就消失在了众人眼前,还来不及反应。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九十节:来生只愿生在平常人家② 楦邺年间,正统十九年五月,正式改号嘉陵。 新皇上位,大赦天下,减免税收一年,天下百姓普天同庆。在这件事情上,有一件令人诧异的事情,那就是李巍德出现手持圣旨宣召,让原本还存留这造反的声音一下戛然而止,一道圣旨宣召让一切变得名正言顺,上面的印章是赫连建永的印章,字迹是赫连建永的字迹,旨意是赫连建永的旨意。这一切都是不可思议,说起来赫连建永并不知道这赫连煜宸还存活于世,可是却留有这样一道圣旨,着实诡异。 登基大典结束,赫连煜宸叫住了李巍德。他回过身笑着对着他行礼道:“恭喜新皇登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赫连煜宸皱了皱眉头让人起身,开口问道:“父皇……生前知晓,我……朕还存活于世?”突然让自己改称谓还有些不适应,一时顺口说了我。 “回皇上,太上皇,不知。”李巍德也不说谎,直言。听到这个回答,赫连煜宸便诧异了,既然不知道他还活着,那为什么会有这样一道旨意留着,实在是不应该。李巍德抬着头看他,看了看身后跟着的一些大臣轻声说道:“皇上,可否跟老奴借一步说话。”赫连煜宸点了一下头,跟着他走到一侧。 “这些都是沫雅公主让老奴做的。老奴知道,其实先皇突然离世是沫雅公主在后面推的,但是老奴也没办法,各自立场不同,这沫雅公主终究是洛丘的公主,不是赫连氏的公主,她要对付先皇老奴也能明白其中缘由。在几日前,沫雅公主交给老奴一道圣旨,说是先皇留下的,让老奴到时候在登基大典上宣读。”李巍德在说话的时候是一脸的无奈,带着一些惋惜。 其实本来李巍德誓死不从,但是赫连婧琦让他看圣旨内容,他顿时了然,宣读了圣旨之后这天下还是赫连氏的天下,并且让赫连煜宸落座皇位更加名正言顺。他是赫连建永的儿子,登上皇位本就是名正言顺,不该被造反二字掩盖,如今有了一张圣旨也没有什么不妥的了。 一时之间,赫连煜宸没有说话,李巍德见他有些发愣便开口道:“皇上,老奴还有些事情要做,就先告退了。”一个请辞,抬头再看了看他,之后转身就离去了。 赫连煜宸站在原地,回想着刚才李巍德说的话,他也明白了一件事情,这圣旨根本不是赫连建永的圣旨,是赫连婧琦的圣旨,上面的字是她找人仿造的,她身边能人甚多,仿个字迹不成问题,且无人能够认出究竟是不是真迹,怕是只有仿制者才能将其认出,上面的玉玺印章也是好办就在尚书房里摆着,自己可以亲手盖下,况且她自己也掌权过,要拿到玉玺也是轻而易举。 他想到那是安雪皓说过一句话,他说:“她已经为你付出这么多,你凭什么还要要求她继续留在皇宫中。”她究竟做了什么,赫连煜宸现在只知道冰山一角。在他登基之前,经人告知赫连婧琦的师兄师姐来过,并且还带回一人,他看到的时候,惊喜的发现竟然是之前被火烧死的——赫连裕。他还活着。 看到他的时候,他也很是惊奇,他们兄弟二人劫后重逢,甚是惊喜。当他问起的时候,赫连裕说:“我醒来之时就在另一个地方,那地方我不认识,是赫连婧琦的师兄师姐救的我。他们告诉我二哥你将要登基,这他们才把我送回来。”当赫连煜宸想要知道更多的时候,陆秦师兄妹二人早就不在了,他们只负责将人带回,并不接受其他。但是,他心里渐渐明白起来,赫连婧琦故意做出把赫连裕烧死的样子,并且传到所有人的耳中,在大火烧起的时候,陆秦二人出现将人带走。这假象,只为了逼他造反。 他意识到,自己知道的还是太少,他要知道的更多只能找鼓秋她们来确认。她们还活着,按照她们的话来说就是赫连婧琦要她们活着,并且看着他好好的活着。赫连婧琦做了什么,鼓秋她们也没有多说,因为赫连婧琦不让,当时鼓秋只说了一件事。 曾经赫连煜宸为了救洛晗出去,三番两次扮成太监入宫,可是这些都没有逃过赫连婧琦的眼睛,她看到的第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赫连煜宸。那天赫连婧琦本来不想叫住他,就让他直接就走洛晗救得了。但是那时候,她任性了一次,她感冒了,怀念起小时候她感冒,赫连煜宸在她身旁。所以,那时候她叫住了他。那一晚过后,她不止一次的跟鼓秋她们说自己有多开心,说起来的时候嘴角都是上扬的。那一晚,她睡得很好。 她们三人只说了这么一件事情,无论赫连煜宸乔装成什么样子,赫连婧琦总是能在第一眼就认出来。 按理说,鼓秋三人和羽灵应该此刻水火不能相容,可是她们在一起的时候都是一副惋惜的模样,这个样子让赫连煜宸看的也是奇怪。羽灵对着他笑了笑,看了看一旁站着若有所思的独孤彤萱,而后说道:“你们的一举一动,公主都知晓。”这一句话,轰炸了他的思绪,他们的一举一动都知道,就意味着他们所谓的秘密行动。其实并不成立,因为赫连婧琦都知道。 她这么一说,赫连煜宸才突然想起什么,在九年前大殿上,赫连婧琦的匕首并没有真的刺进他的心脏,那个匕首偏移了一寸,当独孤宏田救下他的时候,他也感叹着还好偏移了。等他伤势复原之后,独孤宏田便主动请示要镇守边关,这是因为他。也是在到了边关的时候,独孤宏田带回了一个脏兮兮的小姑娘,这人后来成了独孤彤萱的贴身侍女,就是羽灵,那时候她叫凌青,进了宫之后才叫羽灵。 这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可能性,哪有那么多巧合,刚好独孤宏田出现在那片乱葬岗将他及时待会,刚好那时候赫连婧琦就提议要整顿一下朝廷官员,独孤宏田就顺势请示,刚好那时候羽灵就出现,然后被他安排到宫中,被赫连婧琦一眼相中留在身边,委以重任。罗雅颜被关在天牢中,又怎么可能拿得到御赐金牌,打开宫门。 赫连煜宸顿时明白了很多事情,这些都不是所谓的上天的巧合,而是赫连婧琦的一步一步安排。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掩人耳目,让天下百姓恨她,整顿了朝中很多老顽固,让他能够有一日顺利登基,让他能够有一日名正言顺的造反,博得天下百姓欢心,赢得他们的支持。独孤宏田世代忠良,不可能说反就反,按照他的个性是万不可能走到造反这一步,究竟为何会做,原因很简单,就是赫连婧琦驱使的。 他明白了赫连婧琦死前为什么要对独孤宏田说对不起,又说谢谢你,至于那个赫连婧琦生母的遗愿是什么,他不知道,但却也能够知道个大概。这天下的父母都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够安好。 他的脑中顿时一片混乱,浑浑噩噩的走进了赫连婧琦的寝殿,这个地方早上她还在。独孤彤萱尾随而至,站在门口看着赫连煜宸一身龙袍,在那寝殿中走来走去。她知道,现在赫连煜宸的心里是痛苦的,他突然知道了那么多事情,知道了赫连婧琦一心为他,这让他怎么不懊悔,早上赫连婧琦就死在他的剑下。 赫连煜宸不明白究竟是什么驱使着她就算身负天下骂名,也要这么做下去。他走到赫连婧琦的床边,在那床沿坐下,他忽然想起,那时候赫连婧琦第一次被赫连建永召走,回来只是就像丢了魂一样,他就一直守在赫连婧琦的床边,她不敢入睡,她说会看到可怕的东西。 “不管以后发生什么,琪儿都不会气馁,会努力坚持的。就算为了宸哥哥,琪儿也不会放弃的。”一句话飘荡在他的脑海里,赫连煜宸有些发愣,不知所措。她为什么会说这句话,那时候的他究竟说了什么,他竟一时之间想不起来。赫连煜宸想着越是狂躁,竟不想平时那样温文尔雅,他在用手不断的敲击他的头。 站在门外的独孤彤萱见此心中一惊,赶忙上前蹲在他的面前,皱着眉头满脸的担忧:“翎哥哥,你别这样,不要想了好吗。不要想了。” “不怕,我在。不管琪儿变得如何,宸哥哥都会在你身边的。”在独孤彤萱说完之后,赫连煜宸的脑海里浮现了这句话,原来,这句话就是那一日他说过的话。他突然变得很绝望,当时赫连婧琦说那句话的时候,他不以为意,若是重来一次,他定然会劝阻。原来赫连婧琦会变成这样就是因为自己,她会这么坚持是因为自己,因为她当初问过自己有什么心愿,他回答说道:“我要同大哥争夺太子之位。”不能说他想要当皇帝,这样会让人误解。 他暗自下定决定的同时,年幼的赫连婧琦也在心底许下愿望,要为他达成心愿。因此,就有了这样一个故事。 赫连煜宸越想心中越是绝望,他看着眼前的独孤彤萱,轻声说道:“小萱,怎么办,原来到最后,我才是始作俑者。”独孤彤萱并不知道他内心究竟经历了什么,只是看着他含着泪水,她起身抱住他,将他搂在怀里,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是,翎哥哥,你是始作俑者,所以,赫连婧琦牺牲了。你不能让她白白牺牲,她这一生为你付出这么多,为你夺天下,你就应该好好坐在这个皇位上,不负她所望。” 现在不能对着赫连煜宸好言相劝,只能说些实际的话。赫连煜宸是个聪明人,他可以理解,他只是需要一些时间。赫连煜宸的身子还在她的怀里微微的发抖,但是,渐渐的这个身子不再抖,只听他怀里的人,轻声说道:“是,定不负期望。” 新皇登基在位,少不了皇后在侧,赫连煜宸迎娶独孤彤萱,正式纳入正室之位,同天宣告天下独孤彤萱封上皇后称为,携手看江山,皇后母仪天下。 他们二人站在高处,接受这群臣的祝福叩拜。群臣臣服于他之下,赫连煜宸紧紧握着独孤彤萱的手,二人相视一笑。 “朕,这次会握紧你的手,不让你离开。”这话,独孤彤萱明白,赫连婧琦已逝,终究不能代替,可她仍旧占着他的一席之地。 “皇上,余生,请多指教。” 皇城的河畔树下,站着年轻的男女,树上挂着红条。世人皆知,这皇上和皇后情定于此,恩爱无比,所以很多有情人都在此树下,许下承诺,生生世世。此树以他们二人名字命名——“萱翎”。 “萱翎”树下,一对孩童,一男一女,相互为对方系上一条红丝带。小女孩看着咯咯笑:“这算不算交换信物?”小男孩笑着回应:“当然算,你不知道皇上和皇后娘娘就是在这里定情的吗。”小女孩听着,灵活的转动双眼,转身就跑笑道:“来抓啊,抓到我就答应你。” 结尽同心缔尽缘,此生虽短意缠绵。 与卿再世相逢日,玉树临风一少年。 覆天下,君且看 第二百九十一节:来生只愿生在平常人家③ 看到了皇上的御赐金牌,这将领也不敢违抗,赶紧下令:“打开宫门。”那些侍卫听到此话当然不敢怠慢,赶忙开了门。罗雅颜听着那宫门缓缓开启,面露一丝微笑。宫门已是打开,温靖翎本可以直接带人进入,可是他现在不敢乱动,他看到有人将刀架在罗雅颜的脖子上,那是刚才说开宫门的将领,他的笑容有些扭曲,笑道:“门,我已经开了,但是你们不能进,若是踏进一步,她,就会死在此处。” 听闻此话,温靖翎的脸色变了,顿时周身散发着寒意,他的十一弟已经离去,不能再看着自己的生母在自己面前离去,他刚要开口说他不会进去,就见罗雅颜转向了自己,对着他笑说道:“宸儿,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合格的娘亲,从来没有为你做过什么。今日,我便为你做这一件事,为你做这最后一件事。” 这话一说完,温靖翎整个人都要疯了,现在她还能做什么,只要稍微一想就知道她要做什么。温靖翎顿时就慌了,忙叫到:“母后~”随着这一声叫唤声,罗雅颜对着他淡淡的笑着,一如曾经那样温柔又优雅的笑着,抬起手握住那把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猛地一个转身,刀从脖子上划过,划出一道深深地口子,鲜血一瞬间从那道口子喷涌而出。 在她抹过脖子的时候,她对着温靖翎轻声的说道:“不愿成为你的累赘。”最后一个字挂在嘴边,抹过了脖子。温靖翎瞪着一双眼睛,看着这一幕发生在自己眼前,他却阻止不了。他的浑身发抖,双目通红,眼下他做不了什么,只能带着这份悲痛大声喊着:“冲进去。” 得到了指令,身后的人一拥而上,宫门内的侍卫与其厮杀,鲜血很快溅到了各处,很快士兵上了宫门之上与他们打拼厮杀。温靖翎再也受不了这至亲死在自己面前的事实,他拔出自己手中的剑,一同冲了进去,谁挡杀谁,直冲刚才杀了他生母的将领,毫不犹豫的用剑刺过他的腹部,那将领丝毫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事情,事情发生的太突然。 看着倒在地上的罗雅颜,温靖翎颤颤巍巍的走过去,将其抱在怀里,身后站在刚跟上的独孤彤萱和洛晗,见此一幕纷纷露出一抹担忧之色。温靖翎抱着罗雅颜低低的哭泣,他们站在他的身也不想要打扰他。 不过很快,温靖翎就抱着罗雅颜站了起来,一步一步下了城楼,将罗雅颜放到一处安稳的地方,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她的身上,留下几个人看着她。曦儿突然从一旁出现,看到罗雅颜一直闭着眼睛,跑到她面前顿时就跪了下来,温靖翎看了她一眼说道:“你在这里,看好我母后,我去去就来。”曦儿听着声音,抬头看了一下人,原来二皇子现在已经是这般俊朗的模样。曦儿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温靖翎带着人直接朝着皇宫大殿而去。 赫连婧琦躺坐在龙椅上,双脚放在扶手上,晃着脚一脸悠闲的躺在这张龙椅上。一如既往的一袭红衣,手持折扇,随意的扇着风,很是惬意。大殿之上只有她一人在此,再无二人。听着大殿外传来阵阵声响,这也引不起她的兴趣,依旧摇晃着自己的双脚,摇荡着。 温靖翎带着一部分人进了大殿,他们看着赫连婧琦躺在龙椅之上一时之间并未说话。上方的赫连婧琦突然嘴角一勾,身子灵活一动,双脚落地,坐了起来,看着下面的一行人嘴角勾着一抹邪魅的笑意,时历九年,她依旧一袭红衣,妩媚动人;他依旧一袭白衣,谦和有礼。 “来的,当真是快的。”赫连婧琦说着起了身,一步一步走了下去,温靖翎带着人往后退了一些。这些举动赫连婧琦看在眼里,甚是嘲讽的笑了一下说道:“怎么,你们这么多人,还怕我一个下毒害你们吗,我纵使下毒再怎么无声无息,也对付不了你们那么多人啊。” 听着这些话,一旁的独孤宏田似乎有什么想说的,但是很快就闭上了嘴巴。温靖翎看着她皱了皱眉头,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话:“你为何,要这么做。”他问的是什么,赫连婧琦当然明白她问的是什么,笑出了声说道:“我做事需要什么理由吗,想做自然就会做。”她看到,温靖翎随着她的回答,那手捏成拳又慢慢放开。 赫连婧琦继续向着他们靠近,独孤宏田带着人继续往后退,可是温靖翎却没有再动一下,她走到他的面前,笑的天真又甜美,叫着:“宸哥哥,现在,是不是人们常说的那种,天道好轮回。九年前,我在这里,一刀慢慢地刺进你的胸膛。”她说着,抬起手伸出食指戳中了他的心口处,然后继续说道:“今日,还在这里,你可以报你那一刀之仇。” 她慢慢的说着,后面的独孤彤萱有些急,想要上前但是被独孤宏田拦住了,她很不解。 温靖翎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看了一眼那一根戳在自己心口的食指。赫连婧琦猛然收回,继续对着他笑着说:“可还记得,当年我附在你耳边说的话,你与我世间只可活一人,两者不相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现今,显然是要我亡了。”温靖翎静静的看着她,没有说什么。 沉默了一会,赫连婧琦继续笑道:“来吧,当着众人的面,杀了我,报了你的仇,也替你十一弟报仇,为天下那些死在我手里的人报仇。”她的声音很轻,笑的却很甜,就好像她听到了什么好听的话。她张开双手,等着那一剑刺入她的身体。 可是,温靖翎没有这么做,他开口淡淡的说道:“来人,将她押下。”一声过后,身后的人快速上前,将她的双手擒住,押着一下子就跪坐在了地上。赫连婧琦有些意外,挣扎了几下抬头看人,一声轻笑说道:“何必多此一举,你要报仇,我绝不反抗就是。”温靖翎走了上去,蹲在她的面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声音甚是轻柔的说道:“我不会杀你,起码,现在不会。” 听此,赫连婧琦神色略显复杂,眉头也微微的皱了起来,眼前这人竟有些看不懂,她淡淡开口:“你究竟在等什么,还是说——你在期待什么。”温靖翎听着竟也笑了起来,淡淡的摇着头,然后起了身说道:“把人关起来,就关在她自己的寝殿内,房内的东西一概收缴,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靠近。”说完这话,那两名压着她的士兵将人拎了起来,二话不说要往外去。 为他们指路说赫连婧琦在这里的太监还在门口,他们不知道怎么去赫连婧琦的寝宫自然要他带路。人被拖着往门口去,赫连婧琦却挣扎着要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那人的身影说道:“你究竟在等什么,我囚禁你的生母,放火烧死了你的十一弟,曾经也亲手要杀了你,现在你为何不杀我。” 这一声引起了他身后众人的共鸣,纷纷觉得赫连婧琦此人诡计多端,还是早些处理掉为妙。身后的将领纷纷上前劝他早些把赫连婧琦处理掉,然而温靖翎却说:“我自有分寸,把人带走。”那两名士兵也不耽搁,硬生生的将赫连婧琦拖走,她也很配合的没有做什么手脚。 见此,各个将领纷纷摇起头来,觉得温靖翎到底还是太心软,一定是看在当初的情面,还不想伤害她。不过事已至此,他们也不好说什么,讨伐赫连婧琦已经做过,最后做什么决定那是温靖翎的事情,他们做不了主。他们以温靖翎,哦不,现在应该更名,叫赫连煜宸。既然他们甘愿以他为首,定然要臣服之下,况且独孤宏田也没有说什么,他们更不能插嘴说什么。 这一次的行动很成功,一举攻破,独孤宏田手下的兵开始分布在皇宫的各个角落,开始巡逻,宫中的宫女太监依旧做着平常的事情,对他们并没有太大的影响,这攻破城门的是二皇子,这皇位是他的也是正常。若是当初赫连婧琦没有做那些事情,这皇位不是赫连煜晗的就是赫连煜宸的,他们也是赫连建永最看好的继承人。 事成之后,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赫连煜宸将罗雅颜安顿好,众人很快抬来一口棺放在赫连建永棺材的边上,让罗雅颜躺在里面。罗雅颜的身子已经被曦儿整理过,还给她洗了个澡,梳了妆,换了一身高贵优雅的宫服。罗雅颜这一声全都献给了她身边你的这个男人,这死后能跟他一起下葬也是好的吧。 赫连煜宸带着一众人上香,他跪在二人面前,说着话,可是他们却听不见。曦儿也一直跪在一旁,一直哭个不停,她自进宫起就一直跟在罗雅颜的身旁,又待她极好,现在自己的主子就这么走了当然难过的不行。赫连煜宸在这跪了很久,后面的事务都由独孤宏田来处理,他现在只想继续在这呆着,陪着自己的生母,生前没能好好陪着他的娘亲,这死后他也只能这么做了。 皇宫上下,本要把反抗的人通通押下,可是很意外的是无人反抗,这倒是省了麻烦。或许他们想的也是终究都是赫连氏的天下,进来的人又是二皇子,理所应当,这刚好又无君主,赫连煜宸要上位也没有什么不妥。很多殿内的皇子听到赫连煜宸已经攻进皇宫那是诧异不已,似乎感觉赫连婧琦不应该就这么败了。后来转念一想,她终究不过是女流之辈,做不出什么。 总之,赫连煜宸造反,到最后在世人眼中也算不得造反,百姓们心里依旧记得赫连婧琦其实才是那个异姓人,现在赫连婧琦掌权是在不对,赫连煜宸只不过是夺回他们家自己的东西,算不得造反,名正言顺。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第二百九十二节:师徒情深你知我知 那日安雪皓到皇宫将赫连婧琦带出,带回了师门。他带着赫连婧琦到了后院的假山之中,启动里面的机关,进入一处密室,那密室里寒气透骨,脚下更是烟雾缭绕,密室中央是一块大石头,名为寒冰石。若是将人置于此石之上可保尸身不腐,保持着生前的模样。 安雪皓将怀里的人轻轻放下,站在一旁就这么静静的看,眉头微蹙,看着也忍不住轻叹一口气。他一回头,就见自己的娘子站在身后一脸担忧的看着他,她身边站着一个九岁大的孩子,名为安辰。他一看到那寒冰石躺着的人瞬间眼睛就亮了,挣开娘亲的手就快步走了过去看着躺在上面一身红火的女子,有些担心的问道:“爹,小姐姐怎么了?为什么要躺在这里,为什么不动。” 看着这个天真的孩子,安雪皓又是一声叹息,摸了摸他的脑袋说道:“现在小姐姐受了很重的伤,昏迷了过去。”听到自家爹这么说,安辰顿时就担心的更深了,他能看见赫连婧琦的胸口上有一片深红色,显然是被浸湿了,那一块的颜色跟她身上衣服其他的艳红不一样,那一块是很深的红色。安辰转着头看着寒冰石上的人,眉头微蹙,一副小大人的模样问道:“那爹,小姐姐她,还能醒过来吗。” 他突然这么问,安雪皓有些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何呓语知道自家夫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于是她上前走到安辰身旁说道:“小姐姐现在受了很重的伤,长时间都不能醒过来,但是安辰跟她说的话,小姐姐都可以听见哦。”安辰的眼中有明显的泪光闪烁,他真的是很喜欢赫连婧琦,看的何呓语也是一阵心疼。 安辰咬着自己的嘴唇,一副想哭但又克制住自己不能哭的样子,说道:“真的吗,小姐姐……没有死吗。”听到这个词,何呓语有些微微的诧异,但是她还是很镇定的说:“是啊,小姐姐还好好的呢。若是安辰愿意,可以天天来这里陪小姐姐说说话,虽然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醒来,但是安辰跟她说什么,她都可以听见哦。” 现在他们真的不能告诉他,赫连婧琦已经救不回来。在回来的时候,安雪皓很及时的将她体内的毒排掉,但是——却依旧改变不了她醒不过来的事实。说实话,赫连婧琦未死,只是她也醒不过来,会一直沉睡,脉搏很微弱,微弱到不知何时会离去,这些都是未知数。他们现在只能先这么有一半说一半。 对他们的说辞,安辰有些将信将疑,还上前为她探了一下脉搏。安辰有简单的学过一些医术,但只是入门,并未深入的学,因为他觉得太过枯燥。 “安辰,我们先出去吧,小姐姐刚回来,让小姐姐先安静的休息一下,好吗?”何呓语对着他柔声的问着,安辰看了一眼躺在上面很规矩的人,缓慢的点了一下头。他这是第二次见赫连婧琦,第一次见是在他四岁的时候,那时候赫连婧琦让他第一眼就觉得很好奇,一身红火很符合她的气质,很妖冶的一个人,那时候年级尚小对什么都感觉很好奇。 却不曾想,当初离去的时候问赫连婧琦是不是还有机会再见,她说的有竟是今日这般相见,看着多少有些失落又有些担忧。 安雪皓带着自己的妻儿出了密室,出了假山。一路上安辰没有说一句话,似乎是在低沉的想什么,他们夫妇二人也没有问他在想什么,反正真有什么事情他就会自己说出来。 他们出了假山的一瞬间,安辰就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停下脚步仰着头看着自己的爹娘说道:“爹,娘,我决定了,我要好好学医,我要把小姐姐医治好。”听到这句话安雪皓夫妇二人面面相觑,或许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安雪皓难得的笑了一下,他蹲下身子看着他说道:“学医很枯燥。” “为了小姐姐,我愿意。”安辰说的大义凛然,让人不禁认为这是真的。安雪皓抬起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说道:“既然这样,那你就和婧琦一样,去书阁将那些书先看完吧。当初,她也在里面呆了很久,看了很久的书。”安辰听着很认真的点点头。 在往后的时间里,就如安辰所说,为了赫连婧琦全都一一克服,他的日常就是在书阁看书然后到密室去看赫连婧琦,跟她说话,然后继续回去认真的看书,安雪皓教他的医术也都很认真的在学,一点都不怠慢。随着一点一点的长大,安辰也逐渐明白要赫连婧琦醒过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尽管如此他还是要继续学,就算救不起赫连婧琦这日后或许还能救一些其他人。在那段时间里,他一直在学针对昏迷不醒的人学习,在日后他也成了这一方面无可取代的高手,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入了夜,安雪皓不知不觉的走到了赫连婧琦在这住过的房间门前,月亮很圆,很大,他站在屋檐的边缘,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站的这个台阶,他还记得那时候赫连婧琦刚来的第一晚,她就坐在这个台阶上坐了很久,天还很冷,山上的雪还未融化,可她就这么披着不那么后的披风坐在这个台阶上,看着天上的月亮,嘴角带着笑意,那样的画面至今还留存在他的脑海里。 他不止一次的想到这个画面,不停反复的问自己,这样的一个女孩真的会如同传闻那般,坏的透彻心狠手辣吗。安雪皓想着,跟赫连婧琦当初一样,坐在那个台阶上,相同的位置。不要问他是为什么会知道的,因为那时候他去见完赫连婧琦的时候并未真的离去,而是站在暗处观察了一下她的举动。赫连婧琦一动不动,就这么坐在台阶上看着月亮。 她的一动不动让安雪皓觉得是自己有些多心,正要打算走却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很轻柔的声音,她抬头望着天,带着期盼的语气说道:“今年的冬天,也没有你陪在身旁。宸哥哥你,是不是也跟我一样,看着同一个月亮呢。”这个声音很轻,传到他的耳中时声音更轻,亏他耳力好这才听清楚。这么一句话让他停住了脚步,回过头看着那人不出声。 “是我贪心了,以后应该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再见之时,便是我亡之日。”这声音越来越轻,轻到几乎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得到,周围太过安静,所以这个声音也传到了安雪皓的耳中。听着这句话,安雪皓的为头不禁微微一皱,她口中的“宸哥哥”应该就是当初被她亲手杀死的赫连煜宸,可是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可能还会有再见之日。 所以,自那一晚之后,安雪皓就一直猜测着,是不是赫连婧琦知道了什么,所以做出一个假象,实际上赫连煜宸并没有死去,而是用另外一个身份活着。这个问题也在赫连婧琦回去参加完赫连建永的寿宴回来之时,得到了答案。重新回到师门的赫连婧琦显然很高兴,安雪皓在那一晚便和她有了一番长谈。当时的赫连婧琦很意外,却没有否认,很坦然的说了出来,因为她知道对安雪皓说是最安全的。赫连婧琦对他说了自己计划的一部分,没有说完全。 一直到不久前,赫连婧琦回到师门,说要提早出师了,以后便不是师徒。到了那个时候,安雪皓早已知道了她的全部计划,她要回去取了赫连建永的性命,把皇宫中所有能对赫连煜宸的皇位造成威胁的人都处理掉。独孤宏田已经说了要造反,但是赫连煜宸却迟迟没有动静,这让她很着急,所以一回到皇宫就下了猛料,要将赫连裕烧死,当然这并不是真的,她让陆秦师兄妹二人在边上等着,大火烧起之后便将人救出。这些举动只是为了让赫连煜宸跟独孤宏田一起造反。 赫连婧琦从未想过要真的伤害赫连煜宸所在意的人,唯一出了差错的就是罗雅颜,没想到她会顿时发狂,挨了板子。这些都是她对安雪皓说的。那次回师门,并不是他们两人的最后一次见面,真真的最后一次见面是在赫连煜宸造反的前一晚,他潜入皇宫的时候。 赫连婧琦察觉到安雪皓来了,就让鼓秋一行人先去休息。当她们退去的时候安雪皓就出现了。师徒二人再见,赫连婧琦也很客气,为他端茶倒水。安雪皓一直看着她,最后说了一句:“你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够了,跟为师离去。”听到这话的赫连婧琦却淡淡的笑了一下,继续为他倒水轻声说道:“师父,这一件事请从十年前计划这一切开始,就已经有了结局,事情必须有人承担,让宸哥哥安然没有任何议论,让群臣臣服的继位。而我,在合适不过。” 她的声音很轻柔,像是在说一件令她觉得开心的事情,她的嘴角一直保持着那一抹浅浅的笑意。安雪皓看着她倒好水,将茶送到自己面前,他迟迟未接,眉头微蹙:“你用了九年的时间,一直到现在做成了心狠手辣冷血无情的样子,这些,值得吗。” 他一直未接那杯水,赫连婧琦也一直笑着,慢慢的转身将茶放下,眼中带着一丝暖意说道:“九年前,是他让我感受到了这个皇宫中的温暖,他待我极好,为了我也做了很多事情,他不说我都知道。我只是,想要替他实现愿望,让他不受算计的安然的登上皇位,报他那恩情。” 听着这一番话,安雪皓不知道该如何说,他不知道当年赫连煜宸究竟对她做过什么事情,竟让她这么心甘情愿的做这么多年的“妖女”,甚至到最后一刻为他巩固皇位权利献上自己的性命,这让他着实费解。 “或许他不会知道你做的这些。” “没有关系,我不愿让他知道。” 是,赫连婧琦不愿让他知道,若是知道他一定会责怪自己,她不愿看到。安雪皓看着她一直那样淡淡的笑着,顿时没有由来的感觉到愤怒。赫连婧琦自然也感觉到了从自家师父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可是她却依旧笑着让他消消气,她说:“我说过,不管发生什么,我会一直坚持下去,为了他。” 伴君一世长存。不能活着相伴,只能换一种方式陪伴了。 这个时候安雪皓显然已经不想跟她继续说话,他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么生气过,他一甩衣袖转身就走,却听着身后的人传来一声柔声的感激之声:“谢谢你,师父,为徒儿如此担心。”安雪皓一下子停住脚步,还想回过头去说什么,就接着听后面的人传来一声轻笑道:“师父,徒儿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师父成全。” 现在什么话都听到过了,也不缺这么一句,安雪皓闭上了眼睛缓缓的吐出一口气道:“说。” “徒儿希望,师父能讲徒儿的遗体,带走。这皇宫,不想再住了。”如果他那时候回头,他就能看见赫连婧琦的眼中闪烁着的泪光,嘴角却带着笑意,让人看着心疼。 “好,为师答应你。”在这之后,赫连婧琦对着他道了谢,安雪皓没有久留,转眼就没了人影。赫连婧琦含笑看着安雪皓离去,就这么静静的站在原地。 现在安雪皓坐在赫连婧琦的门前的台阶上,看着那个圆月,他的小徒弟就这么躺在寒冰石上不会动了,一辈子就要这么躺着了。 今晚的月光格外亮,亮的让人觉得心底发寒。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第二百九十三节:情义终得一世成全 在赫连煜宸大婚后的第二日,秦乐修一如往常那般出去找关于祁瑾青的线索,然而这一次他还未出门就有家丁进门禀报说有一封信。秦乐修从他手上接过那封信,也是满心的疑虑,这个时候哪里会有人给他送信啊。 在第一眼看到信封的时候,上面写着简单的几个字“秦乐修亲启”。看到这几个字的时候,他有些发愣,这几个字是他眼熟的,一眼便认了出来,是赫连婧琦的字。当初他也没少看赫连婧琦的字。 看到这封信,他二话不说的就拆了开来,他猜想这里面一定会有关于祁瑾青的事情。 拆进去看的第一眼,他就确定了,确实是关于祁瑾青的,信上写着:跟着送信人去。看到这句话的时候,他也没来得及看下面的内容,赶忙问那家丁:“那送信人呢?”家丁见他如此着急也是愣了一愣,也不多说直接开口说道:“那送信的还在大厅。” 听言,秦乐修也是二话不说,转身就朝着大厅大步跑去,生怕人跑了似的。当他到了大厅时,之间一名身着深蓝色粗布衣的男子站在那一动不动。秦乐修走了过去,叫着那人:“这位小哥,可是你为我送信?”那人听见自己身后有人也转过了头,一作揖:“秦公子,正是小人。” “你是要带我去找一人。”现在他将找到祁瑾青的希望落到眼前这人身上,那小哥也是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小人在听从写信人的指示,来带秦公子去找人。她说过,要在新皇大婚第二日再带公子前去。”秦乐修也不多问点了点头,急忙就说那就赶紧带他去。送信人告知,这个地方不要几日便可以到达。 秦乐修让人备了马车,送信的小哥非要他自己赶马车,秦乐修也让他随意。他坐在马车内,按捺住很快就能见到祁瑾青的那份喜悦,继续拆开信读了起来。信上的内容也不是特别多,上面写着:当送信人带你前去的时候,你距离见到“嫂子”的日子也不远了,很对不起,让你们二人分离这么久,看到你一直惦念着“嫂子”我也很难受,只是这些都是万不得已的事情。你现在去见的或许是一个完整的祁瑾青,亦或者……还未痊愈。只希望你能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不过我想,你们如此相爱,定然没有问题。那最后,我再叫你一声——哥哥。我从心底承认这个称呼,愿我等来世再遇像你一样玉树临风又善解人意的哥哥。洛琪。 她里面的这一句话是他曾经对赫连婧琦说过的一句话,那时候她还在失忆,要跟洛晗去见他父亲的时候,他对她说的一句话。这信上的落款并不是赫连婧琦四个字,而是她的本名,洛琪。 看完这封信,秦乐修的内心顿时五谷杂味,她说很可能祁瑾青还有问题,那究竟是什么问题,他之前见他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发现,还是说那一次她特意要五日后再让他们相见,实际上是因为祁瑾青还有一些问题,为了让他们相见用了什么方法暂时克制住,所以只能见一日,就必须离去。对此,他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生怕见到一个已经不认识他的祁瑾青,这是他最难以接受的事情。 还有一点,便是赫连婧琦信上的“哥哥”二字。自从她恢复记忆之后,秦乐修就一直逼着她叫自己哥哥,可是她每一次都否决了,就如同儿时他们第一次相见那般,毅然决然的拒绝了他,还顺口说他一句不要脸,当然没有很明确的说出来,而是拐着弯骂他,但是秦乐修的脸皮也不是一般的厚,自然不会在意也不指望她真的会乖乖听话叫他一声。 然而,却没有想到,这一声竟然会是隔着书信叫他,这一声竟是阴阳相隔。从信上可以得知,赫连婧琦是真的很喜欢和他们在一起,所以才会说来生再见。 看完信,秦乐修慢慢的将信收好放进怀里,现在他什么都不想说,什么都不想思考,他现在就像见到祁瑾青。 如同小哥说的那般,不过几日便到了一处山脚停下。 “秦公子,到了。”小哥停好马车,让秦乐修下车。秦乐修一下马车后发现边上什么都没有,看来看去只有一条上山的路,他有些疑虑,却还不等他开口,就听小哥笑着说:“秦公子,你上了这山之后,便有人接应你,带你过去找。这让我送信的人只带我到了这山脚,所以我就不上去了。” 听他这么说,秦乐修抬头看向了那条山路,那山路通向的究竟是何处,他不知道,只是他知道只要上了这山,一定就能找到祁瑾青。秦乐修对着他谢过,小哥也是实在说:“拿钱替人办事而已,公子且上去,我在这里等你带人下来。”秦乐修再次对他谢过后,便上了山。 上山时,秦乐修的脚速也是不慢,但也很警惕这周围,怎么说都是一座深山,鬼知道会出现什么。然而到了半山腰的时候,他隐约的看见前方站着两个人,而且看样子还挺眼熟。对方显然也已经看到他了,抬手就对着他挥舞叫着:“秦乐修,快点,等你半天了。” 一听到这个声音,秦乐修就听出来了,那人是陆允楠,赫连婧琦的师姐,那边上站着一脸冷漠的就是陆秦本人。秦乐修走了过去,看到他们也是颇为惊讶:“原来那送信的小哥说的人是你们啊,你们怎么会在这?”陆允楠耸了耸肩淡笑着说道:“我们师门就在此处,还能去哪。”听到这个回答,秦乐修更加诧异了,没想到这带他来的地方竟然是“白卿”的居住地。 陆允楠二人也没有继续跟他唠嗑,带着他就往里走,但是秦乐修有些犹豫,他们走的方向分明已经没路了,应该一直往上走,不过他们常年居住在这里,跟着他们也是没错。陆允楠二人带着他走进了通道,打开石壁便走了出去。这一走秦乐修才发现原来这山腰还有这么一处圣地,没走多远就看到了一处宅邸,依山傍水占据了极好的位置。 他们三人走过去,门口无人守着,二人带着他进去。 他们到了大厅的时候,陆允楠二人停了下来,开始略微严肃的看着他说道:“秦乐修,我希望你还是能够做好准备,师妹应该有写信告诉你,祁瑾青的一点情况,他现在并不是特别好。不过——或许因为是你,他会变好。”秦乐修听着她在那说,一下子那心就提了起来,有些慌乱,小心翼翼的问道:“他……究竟,怎么了?” 陆允楠抿了抿嘴唇,没有说什么,陆秦只是淡淡开口道:“还是自己看吧。”说完这话,算是交代完了,让他自己做好心理准备。陆秦二人相互看看,转头就带着秦乐修朝着后院去。 后院有一处隔间的别院,门口有两名男子守住,秦乐修看着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只听门内传来一阵摔东西的声音,动静还挺大。陆秦二人听此脸色顿时就不好了,赶忙冲进去,秦乐修也不敢多停留,急忙跑过去。 里面的房门是开着的,进了门之后首先看到的是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这个背影秦乐修还有印象,就是当初带着赫连婧琦离开的那个人,也就是她的师父安雪皓。陆秦二人先叫了一声师父,安雪皓转过头看了他们一眼,随后看向了秦乐修一时没有说话。秦乐修看了他一眼,而后转开了视线,看到了地上一袭青衣的男子,趴在床沿。 一看到地上的人,秦乐修心中一紧赶忙疾步过去蹲下将人抱起。一旁人站在那处看着,一句话也不说。秦乐修将人抱在怀里,看到了那人的脸庞,这脸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那张脸啊,可是他现在正闭着眼睛,似乎睡了过去。 “方才他情绪有些失控,便施针先让他暂时睡下了。”秦乐修抱着怀里的人担忧的看着,听着边上传来一阵清冷的声音。他抬起了头,看着安雪皓问道:“阿青,他怎么了?”安雪皓看着他一时没有回答,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转头看了一眼边上的陆允楠,她瞬间懂了便回过头看着秦乐修说道:“师妹把他带回来的时候似乎受了什么刺激,情绪一直不稳定,让他暂时稳定也只有几个时辰并不能长时间的稳定下来。不过现在已经是最好了,只是偶尔不稳定。” 这时秦乐修已将人放置到床上,替他盖好被子。他多看了几眼确认没事了这才转过头看着他们问道:“不能长时间稳定?他来此多长时间了?” “恩……两年多了吧。他是在楦邺十七年二月丢失的,师妹是在四月初前后带回来的。当时我们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带这个人回来,她只说这个人对一个很重要。我们这才从一群人手中,将人抢回来,并且带给师父治疗。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此人是你的心上人。”陆允楠的眼睛往床上的人身上瞟了瞟,顿时目露惋惜之色。 听着,秦乐修也听出一些端倪,感觉哪里不对,当初赫连婧琦是说她联合牧南把祁瑾青抓走,并且一直关到现在,可是现在事情有了转机。陆允楠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带着人到了屋外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一开始我自己也很奇怪,为什么要说是她抓的祁瑾青,后来我才知道她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让你们都恨她。情形你也看见了,祁瑾青是不能出这山庄的。” 这话很快就让秦乐修想起了让他等五日的事情,那一次他分明见到了祁瑾青,丝毫不觉得那人不是他。陆允楠看着他不说话,她也不说什么,命人去叫一个人。秦乐修不解,但也没有问什么,只是跟她一起等着那人把人带过来。 不一会,秦乐修远远地就看见祁瑾青从远处走来,唯有不同的就是那人身着的是一身灰衣,而祁瑾青从来不穿这一类颜色衣服。待那人走近了才发现,他不是祁瑾青,只是一个身形上看上去很相似的人,而且面容也有几分相似。那人走到他们面前一作揖。陆允楠点了点头说道:“这下明白了吧,你那日见的不是祁瑾青本人,而是这个替身。” 然而秦乐修似乎还是不相信,摇起了头说道:“不可能,那一日见到的分明就是阿青,怎的……” “乐修,你在说什么呢。”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人就开了口打断了他的后话,对着他笑。一时间秦乐修看的有些失神,这说话的语态分明就是祁瑾青本人啊,可是若不是祁瑾青又怎会那般相似。 “很早以前师妹就已经想好了骗你的说辞,说人是她拐的,而那个时候师妹就料到你肯定会要求见祁瑾青一面,所以她找到了一个跟祁瑾青神似的人,一直在练习他说话时的习惯,动作,关于祁瑾青的一切,甚至连字都学了。这教他的人你也认识,就是祁夫人。你在那之后就一直没有回去,在外面寻找祁瑾青吧。师妹去找了祁夫人,跟她大概说了一些事情,要求她瞒着你并且教他做祁瑾青会做的事情。那时候你也是太想他了,再加上易容术,你便根本分辨不出他究竟是不是祁瑾青。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让你们不要接触,所以才会跟你说对他下了毒。”说完这番话,陆允楠轻叹了一口气。 秦乐修听的发愣,这些他都不知道,他没想到祁夫人原来很早之前就知道祁瑾青的下落,难怪那时她能如此从容的让他不要心急,虽然他曾怀疑过,但是很快这个疑虑就消散了,也就淡忘了。 “她让我跟你说一声,对不起,我骗了你。”秦乐修闻声转头看去,皱了皱眉头,脑子一下子有些转不过来,有些困惑。陆允楠继续说:“那一日,没能让你见到真正的‘嫂子’。这是她的原话,让我转达给你。” 话音落下不久,安雪皓和陆秦二人从里面出来,淡淡的说道:“现如今,他已经好了很多,只是偶尔还是会失控,这个根源还得他自己克服,我们只能从旁协助。或许你,能让他完全好起来。”秦乐修慢慢的转过头,看了看安雪皓,当即就要下跪说道:“多谢前辈。”话音未落他的动作便被拦住了。 安雪皓静静的看着他说道:“他的记忆有些许紊乱,就连祁夫人他也有些不记得,但——很意外,他只记得你。你快些进去吧,他,要醒了。”说完这话,他们一群人也不在这个地方久留,转身就离开。秦乐修站在原地,目送他们而去,看着他们离去之后便转身进了房内。 他的脑中还想着刚才他说的话,他的记忆有些紊乱,就连祁夫人都有些不记得,却独独记得你。秦乐修站在一处,看着床上的人,祁瑾青似乎要醒了,稍微的动了一下,见状,秦乐修赶忙走到床边坐下,等着他醒来。 祁瑾青的双眼慢慢睁开,隐约的看见自己的床前有个人坐着,他定眼想要知道那人是谁,慢慢地那个轮廓变得清晰起来,他有些诧异伸出了手想要去摸,嘴上嘀咕着:“乐修?唔……不,一定是做梦……”说着就要将手收回,在收回的一瞬间,秦乐修抓住了他的手放到自己脸上,笑道:“小傻瓜,是我啊。我是你的夫君啊。” 躺在床上的人看着他有些发愣,迟迟不能回神。秦乐修笑着将人慢慢扶起搂在怀里:“对不起,我来晚了。”祁瑾青睁大双眼,被人搂在怀里,眼眶顿时湿润泪水涌出眼眶,轻轻的摇起头来说道:“不会,你来的刚好。” 是,对他来说来的刚好,那段让他最难受最不想让他看到的时候过去了,现在他还是他。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第二百九十四节:愿我来世再遇与你 新皇登基,大赦天下,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新的开始。洛晗见证了他所有的事情也就功成身退,跟他告别之后就回去潜襄县。现在赫连煜宸登基,那些限制自然就被消除了,洛府又可以重新开始经商,可是现在的洛父不再像以前那样一直东奔西跑忙于做生意,而是安稳的在家中等着洛晗回家,以前的那些下人们一直不离不弃,不曾离开洛府一步。 所以,当他回到洛府的时候,那府上的人还是那么多,不曾少掉一个。所有人看到洛晗回来了,全都围在他的周围,都看着他,喜悦言于表,看到他们洛晗何尝不是开心的。他曾一度以为自己已经不能再回到这个地方,可是现在他回来了,而且这里面的人还是那些人,不曾少一个。 他们拥抱在一起,久别重逢自然是开心的。站在一旁看着的洛父也是颇为欣慰,看样子他并没有受苦,也没有被赫连婧琦虐待。一群人聚在一起闹了一会很快就散了,现在洛晗还是要和洛父在一起好好聊聊才是。 父子二人到了后花园,慢步的走着。他们没有说话,现在这么走着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心情。 “爹,过的,可还好。”终是洛晗先开口问了出来,洛父在一旁低低的笑着:“赫连婧琦也是说到做到,并没有亏待为父,而且还好吃好喝照顾着,出了不能出这城门其他都是最好的,让为父有了一种提前养老的错觉。”再听着这个名字,洛晗的神色有些发愣。洛父一时之间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后面接着说道:“有时候,为父都在想,赫连婧琦其实并不是真的有心要针对我们洛家,只是……这其中缘由为父也说不清道不明。” 现在,洛晗也多多少少知道了一些赫连婧琦的事情,她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让赫连煜宸安全登基,她所害的人都是以后可能会威胁到赫连煜宸皇位的人,其他人她都无心真的针对,只是做做样子,让世人更加痛恨她罢了。在回来之前,他找了鼓秋一干人了解了一下,她们也对他说了一些实情,只说他们这件事情。 她们说,当时会这么做只是为了让当时的赫连煜宸对她多怀一些恨意,这样可以为日后独孤宏田的有意造反做铺垫,可是后来发现并没有那么刺激到他。至于洛家的产业,赫连婧琦一直命人私下好好打理着,只是这些洛父不知道,洛父也好好的在那城镇里过着日子。 现在他和洛父说起了这件事情,洛父也是愣了一愣,虽然觉得这事情有些古怪,却没想到赫连婧琦真的没有真的要对付他们,之所以当时会说让他们永生不再相见,是因为她知道很快他们就能再见,因为她会死,赫连煜宸会继位,这些都只是她计划中的一部分,并不是有心针对。洛父听着也是无奈的摇摇头说道:“虽然,当初你们二人成婚那天发生那样的事情,为父确实也很难受,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对她恨不起来,就是因为没有感觉到她的针锋相对。” 洛晗听着只是轻轻的叹着气,他原本以为他已经放下了赫连婧琦,但是当他看见赫连婧琦就这么倒下的时候,他的内心一阵抽痛,那种窒息般的感觉让他很难受,难受的想要倒下,可是他却强忍着站在那里看着她笑着跟人说话,直到闭上眼睛睡去,再也不睁开双眼。 “如今那二皇子登基继位,那赫连婧琦……”洛父还不知道其中的事情,他只知道那个早在九年前就已经死了的二皇子突然出现了,并且带着独孤宏田一起造反,现今登上皇位,他只知道这么多。洛晗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爹,这二皇子你是见过的。” 他没有立马说出来是谁,洛父听的也是一愣一愣的,他见过这样的大人物?他怎么不知道。洛晗也不卖关子,淡笑一声说道:“便是当初的靖翎。” “……”洛父突然停住了脚步,眼中含着那样的不可思议,一副“你是在逗我”的样子看着他。洛晗也大致的跟他说了一下赫连煜宸的情况,洛父听着也是一愣一愣的,这二皇子死讯传天下竟然也是赫连婧琦的一步,为的就是激起天下百姓的民愤,听此洛父不禁感慨小小年纪竟能想到这么多,着实令人诧异。 听着,洛父的双手负于身后,一叹息,转头问道:“那这些事,靖……皇上现今也知道?”洛晗淡淡的点了点头:“虽然婧琦身边的宫女没有告知保密了,但是皇上也是聪明人,把事情的大概也猜的差不多了。所以,才会一直心怀愧疚,懊悔不已。”洛父听着也跟着点了点头,确实这事放在很多人身上都会这般愧疚。更何况这赫连婧琦这样帮了他,还被她设计死在自己剑下,这也是无论如何都难以接受的。 “老爷,少爷,李小姐求见。”他们二人在沉默的时候,一家丁跑了过来禀报。听着,洛晗有些发愣,李小姐那应该是李芷念,可她不都一般是直接闯进来,根本不需要通报的吗,怎么变了?洛父看着他一脸疑惑的样子,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小念也变了很多,在你不在的这段日子,她经常过来陪为父解闷,小念这人心地很好,只是当初被蒙蔽了双眼。” 洛晗突然发现,自家父亲对李芷念的称呼变了,以前可是万万不会这么叫她的,最多就叫一句“芷念”。看来李芷念是当真变了。洛晗看了看洛父,又看了看那家丁说道:“为何不进来?”家丁对着他一本正经的说道:“李小姐说,她在大厅等着少爷过去就是,她就不进来了。”这样的李芷念当真是让她陌生,就像那一日她过来安慰他一样,让人觉得陌生。 那家丁站在一旁等着回话,洛晗却迟迟没有开口说什么,洛父见情况有些不对,深吸一口气有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就去见见小念吧,她也一直盼着你回来,她可是一直在跟我说你一定可以回来的。这一次你回来了,她大概就是想见见你。”李芷念的心思,洛晗是一直心知肚明的,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要断了她的念想,若一直这么不清不楚的只会害了她。 可是一旁的洛父却一直鼓励他去见她一面,洛晗也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去对她说一声谢谢吧,毕竟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她一直过来陪自己的父亲,也该感谢她。洛晗跟着那名家丁而去,洛父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暗叹道:“接下来可看自己的造化了。” 到了大厅,他果然看到了那个瘦小的身影,看背影感觉清瘦了许多,一身嫩绿色的纱衣,一头黑色长发披在背上感觉此人更加萧条。她就一直这么站着,刚好回头看到洛晗来了的时候,眼中闪过一抹亮光,她的样子还是那样的小家碧玉,现在这般清瘦让人不禁的想要疼惜她。她看到他似乎想要上前,但是很快的忍住了,站在原地对她笑道:“晗哥哥,你,回来了。” 看着她,洛晗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轻声的“恩”了一下。见他这么不咸不淡的,饶是李芷念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觉得心里堵堵的,难受的紧,但是她很快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依旧笑着说道:“今日我来一是来看你,许久未见,来看你一眼。二来——是有封信,要转交于你。” 这前面半句洛晗是心里知晓的,可是第二句却让他有些茫然,怎么会有封信要转交。只听她继续说道:“这封信在我手中留了很久,就是为等这一天,转交于你。”听着,洛晗心里有些不安,他看着她问道:“转交?何人让你转交。” 李芷念淡淡的笑着,像变戏法一样,手上多了一封信,言语中有些不甘的说道:“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是,在那一刻,我就知道了我究竟哪里比不上她。确实,只要与她相关的任何事,都可以牵动你的情绪。而我,就算要安慰你,也是无济于事,她的一颦一笑胜过我千言万语。”说着,她的眼眶又红了几分,她一直低着头,咬着自己的嘴唇,为的就是让自己不要流出眼泪,咬破嘴唇让自己不要哭出来,用痛楚提醒自己不许哭。 她将手中的递过去,洛晗有些担忧的看了看她,一看她将信封递过来他便看了一眼,信封上写着几个标准清秀的字“洛晗亲启”。这几个字,他怎会不认得,就是赫连婧琦的字。洛晗迟迟未接,李芷念也有些疑惑,红着眼眶看了他一眼,见他马上要抬头看自己,她立马将信往他怀里一塞就跑了出去,不给洛晗任何的反应时间。 原本看着她似乎眼眶红了想要追上去,但是很快的止住了脚步,让一旁的家丁跟上去,看着她安全回到自己府上为止。家丁也立马应下,跟了上去。洛晗看着他们二人的身影远去,出了门,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怀里的信,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拆开信封,看着里面的字。 最后一次,叫你洛哥哥。我写这封信的时候,正要去你家抓你呢。你是不是很恨我,不过没关系,因为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一定已经不在了,这样的话你们应该很解恨啊。我把这封信交给李小姐也有我的用意,我希望你能好好看看这个可爱的李小姐,她真的很适合你。虽然她有些张扬跋扈,但她都是为了吸引你,所以多看看她吧。你也说过,缘分这种东西,说不清,道不明。你对我很好,我都记在心里,愿我来世能再遇见你,那时,我定不负你。洛琪。 她写的每一封信,落款全都是洛琪,并不是赫连婧琦,这些都有她自己的用意。 现在看着这封信,洛晗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内心的心情很复杂,饶是你已经离去了,还在操心这些事情吗。他的手里握着这封信,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什么,他望着门外,是,缘分这种东西,说不清,道不明。他刚才听着李芷念说着的那些话,他的情绪竟也被牵动起来,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少爷少爷,李小姐……落水了……”他还在沉思,家丁突然跑进家门大叫着。洛晗有一瞬间的发愣,看着他。 “你说什么?你不是跟着她吗,怎么落水了。你怎么不跳下去就她?你跑回来干什么。唉呀。”对着家丁一番指责后就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听的家丁也是一愣一愣的,愣在原地看着他匆忙的跑出去后才轻声的说道:“这种护犊子的感觉是怎么回事……诶,不对啊,少爷,你别跳下去啊,已经有人跳下去了……”说着突然意识到什么不对劲,赶紧追上去大叫着。 “还有别人跳下去?” “……”为什么突然有种说不清了的感觉。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第二百九十五节:早知如此悔于当初 赫连煜宸登基,独孤彤萱与其完婚,独孤宏田怎么说现在也是国丈,那手上的兵权自然回到手上,现如今的独孤氏是开朝以来最为忠心的一代了,没有之一。独孤宏田重新调回京城,然而却被他拒绝了,他说想要继续镇守边关,要用余生誓死镇守边关。 这其中缘由,赫连煜宸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一生叹惋便也答应了下去。独孤彤萱倒是很不舍得自家父亲离自己这么远,赫连煜宸在一旁安慰,再过几日便是皇后归宁日,可回去住几日。独孤宏田也不打算在皇宫久留,怎么说这皇宫不是自己家,多多少少住起来有些不舒服。 在离京的前一晚,独孤宏田跟独孤夫人二人在皇宫的后花园里闲逛,二人手拉着手好是惬意。独孤宏田不留在京城原因有二,一是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真的想要继续镇守边关,为赫连煜宸排忧解难,让他高坐皇位不为边疆之事困扰,一心辅佐他,这是赫连婧琦的心愿,他要替她完成,也是对她的承诺,他要弥补自己的悔恨;其二就是,在这京城,不管怎么样都会有赫连婧琦的影子飘荡在在他的眼前,着实会令他万分难受,去边关为自己安心,也为赫连婧琦负责。 这些原因独孤夫人多少知道一些,却并不知所有,但她也不问,若是他愿意说自然就会告诉她。 独孤宏田拉着她的手,走到一处亭子里坐下。欣赏着这皇宫的夜景,二人就这么静静的坐着,看着周围的景色。独孤夫人浅含笑意,现在她是幸福的,一家人平安的到了现在,独孤彤萱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归宿,让她也放心的心上人,赫连煜宸也好好的登上了皇位,他的夫君也没有因为抗旨受到什么惩罚,这是最幸运的事情。 他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轻声说道:“自从把沫雅公主带进宫来之后,第一次见到她就是在这花园里,在那个地方。”说着伸出另外一只手,指了指他们当初碰见的地方。独孤夫人含笑的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轻笑道:“是嘛,那时候你们说了什么?” 想起那时候的事情,独孤宏田就笑了起来,与自家夫人对视了一下说道:“那一日皇上也在,跟沫雅公主一起,当时他们很开心。那时候沫雅公主却突然跑过来抓住我的手说……” “独孤叔叔……我叫你独孤叔叔好不好?”说句话的赫连婧琦脸上笑的很开心,笑的很甜,这样的声音一下子就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这个画面就好像在昨日发生的,还是如此清晰。独孤宏田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就是一愣,自然觉得不妥。 一旁的独孤夫人听的很认真,她也觉得赫连婧琦小时候确实是一个很有趣的小姑娘,她便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啊,这沫雅公主就说:‘我母后也说了,要你好好的照顾我不是吗?’当时这句话确实把我堵得话都说不出来,沫雅公主也是机灵的很,很快的就接着继续说了:‘那我叫你独孤叔叔好不好。’当时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在这个时候,太上皇就出来了。”当时的他们谁都没有想到有一天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独孤夫人没有打断他说话,她知道这些对于独孤宏田来说是一段很特别的回忆。他说着,就突然的叹气起来,让独孤夫人听着都是一愣,说的好好的怎么好突然叹气起来了。她有些担忧的看着他问道:“夫君,怎么了?” 听着边上人这么担心的问,独孤宏田转过头看她,慢慢地放开握着她的手,独孤夫人有些意外,很快他那只放开了她的手搂住了她的肩膀,将人搂在怀里。这样的举动让独孤夫人的内心一阵小鹿乱撞,天天笑着靠在他的怀里。她感受着独孤宏田胸膛里的心跳声,那样平稳,令人安心。 “本以为会一直这么和平的下去。”突然的,从头顶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她知道独孤宏田心里一定有很多事情没有说,就连她都不知道,现在她只需要做一个倾听者,听着他的心事罢了。 独孤宏田的声音悠悠的在她耳边响起:“后来再单独见沫雅公主是在九年前的除夕后……” 那年除夕的第二日,赫连婧琦跟赫连煜宸在外面玩,玩的很是开心。在这之后的时间里,赫连煜宸继续忙碌着。赫连婧琦也没有闲着,她命人找了独孤宏田,晚上的时候到宫外的一处茶楼相见,这个是赫连婧琦特地找赫连建永批准出宫的。当时独孤宏田也很好奇,有什么事情不能白天说,非要晚上,但是既然找他了那肯定是要去见的。 那时赫连婧琦坐在茶楼二楼的一处包间,门口有便衣的侍卫看守,一见独孤宏田来了就立马开门放人进去,里面除了一个一身火红的赫连婧琦坐着之外还有一个鼓秋站在一旁。赫连婧琦看见独孤宏田来了之后,对着他微微一笑就让鼓秋先出去了。 独孤宏田对她行礼,赫连婧琦却将他拦住说道:“这是在宫外,就不必行这么大的礼了。”独孤宏田也没有说什么,一声应下。之后赫连婧琦就让他坐下,虽然说是在宫外但是礼节还是应该遵守以下,她是君,他是臣。但是赫连婧琦似乎很坚持,非要他坐下来之后才肯说事,没办法他只得坐下。 赫连婧琦很是好心的为他斟上茶水,淡淡的说道:“今日约将军来此,琦儿也是有事找将军商量的,只希望将军能够答应我。”为他倒好茶,推倒他的面前。独孤宏田的视线从茶杯上转移到她的脸上,她那张稚嫩的脸上依旧是那种甜甜的笑意,却让他有不好的感觉。 “公主请说,若是末将可以做到,定当竭尽全力。”他在带赫连婧琦回来的时候就答应过她的母后,要好好的照顾她,既然答应下来,自然是要说到做到。听到这话,赫连婧琦似乎也很开心,她说:“我相信,只要将军答应,就一定能够做到。” 她说完话,两人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这间房内一片安静。独孤宏田看着她问道:“不知公主,是何事。”提起事情,赫连婧琦闭了闭眼睛,咬了咬下嘴唇似乎难以启齿。她越是这样,独孤宏田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是强烈,随后赫连婧琦淡淡一笑,用平静的语气说道:“我希望将军能在元宵当晚,派人到乱葬岗,接一人。” 听着这话,独孤宏田有些发愣,元宵派人到乱葬岗接人?这怎么说怎么感觉奇怪啊。独孤宏田疑惑的问道:“这,自然不成问题,只是不知是何人会出现在乱葬岗。”听此,赫连婧琦却粲然一笑道:“命悬一线的宸哥哥。”这话音刚落,独孤宏田就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他知道赫连婧琦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却不知道她竟能知道的那么准确。 看他的神情赫连婧琦就知道他一定也知道一些事情,她笑着说道:“我会知道,是因为……到时候重伤宸哥哥的人是我,到时候父皇会命人把宸哥哥丢弃在乱葬岗。这并不是我预知的能力,而是我——计划中的事情。我能预知别人却看不清自己。” 她说不是她的预知,是她的计划,可是她和赫连煜宸感情这般好,怎么可能会重伤他。独孤宏田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赫连婧琦想做什么。他疑惑的看着她,问道:“不知公主……是什么计划?”赫连婧琦听着静静的看着他,似乎是在思考要不要说,可是她却一直这么淡淡的笑着令人看不明白。 “本来这计划也是要告诉将军的,只是不会全部告知,既然将军问起了,我便告诉你,”说着这话的时候,赫连婧琦还是在微笑,可是说后半句的时候脸色慢慢地变得正经起来,“宸哥哥要与人竞争太子之位,我要帮他。可是,我并不想要宸哥哥一直与人明争暗斗,我要为他铺平道路,登上皇位。” 这个年纪说出这样的话,让人都不觉得能够当真,可是她现在却异常的认真在说这件事情,脸上的表情告诉你她现在是认真的不能再认真,虽然现在的她才六岁,如此说话却也不由得让人认真起来。独孤宏田一边感叹着皇宫改变人当真是快,一边也感叹着她的头脑。 赫连婧琦跟他说了一些她目前的想法,这后面的事情很多都需要独孤宏田的帮助,听的越多独孤宏田就越是眉头紧皱,这个时候的赫连婧琦还没有说到要杀赫连建永,要他举兵造反,这些都是后话。独孤宏田感慨着,她的思维,小小年纪却能够想的如此久远,并且还要为赫连煜宸夺得皇位,看样子是势在必得。 那一晚他们二人就这么聊着,赫连婧琦只对他说了个大概,并没有说全,毕竟有些事情他不需要知道。听完了她的计划,独孤宏田开始犹豫起来,这算不算得上是欺君。赫连婧琦看着他似乎能够知道他在想什么,淡笑着开口:“独孤叔叔,你不是答应了我母后,要好好照顾我吗。若是你不答应……琦儿也不强求,毕竟此事不易,孤军奋战应该也不糟糕。只需要将军到时候前往乱葬岗将宸哥哥救下即可。” 说完这番话,赫连婧琦也没有再说什么,起身就就对着他一鞠躬说道:“琦儿先在此谢过独孤叔叔。”见此独孤宏田自然是立马起身将人扶起,她刚才那般说话,他怎能不答应。这一晚,就算是圆满的结束。 独孤宏田说完这一段心事,似乎心情好了很多,独孤夫人靠在他的胸膛上,仰着头看人嘴角浅含着笑意。独孤宏田低下头看人,见她在笑便问:“夫人在笑什么,是不是夫人也觉得为夫不应该应下。”独孤夫人听着却摇了摇头说道:“夫君做什么,我都不会说什么,这是夫君的决定,我只需要跟随就好。公主能够信任夫君,夫君应当高兴才是。” 赫连婧琦是当真很信任他,能将所有话都对着他说,羽灵会被带回将军府也是她一手安排的,她是传信人,独孤宏田一直都知道。 听着这番话,独孤宏田笑着在她的额头轻轻的亲了一下,犹如蜻蜓点水。独孤夫人看着一愣,随即坐直了身子说道:“夫君如此不对。”独孤宏田不解,却见自家娇妻一笑搂住自己的脖子,二话不说就对着自己的双唇印了下去。独孤宏田在那一刹那还有些微愣,但很快的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上,他堂堂一国之将,怎能被自己的娇妻欺身于下。 二人吻得神情,独孤宏田将怀里的人抱起,走回到屋内,夜还长,他们也还不老。 【全文完】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第二百九十六节:心上之人缅怀于心 时间过得很快,所有人都如同往常那般生活,忙碌,世间百姓也回归了最开始的生活,就好像一切都未曾发生,赫连婧琦没有存在过,赫连煜宸本来就是二皇子顺利继位,赫连建永只是生老病死正常死亡。没人会说起赫连煜宸造反的事情,没人说起独孤宏田公然抗旨不忠。这些就好像是一个故事,偶尔被人谈论起都会觉得很奇妙。 十年过去,有些事情只能记在心底,有些事情只能存在记忆里,有些人只能缅怀。 赫连婧琦离开十年;赫连煜宸和独孤彤萱成婚十年;秦乐修和祁瑾青全家团圆十年;洛晗和李芷念的关系越发亲密起来,也已是成婚八年;陆秦师兄妹二人也在安雪皓的主持之下成了婚。这十年间,很多不可能化作了可能,这些也都是她一手创造的。 京城皇宫内,一片和谐,后宫只有一人,并无二人。独孤彤萱在后宫待的也是欢喜得很,夫妻恩爱,家庭美满,膝下更有一儿一女,还有什么不能满足的。唯一有缺憾的那就是……她要一直待在皇宫内院,出不了皇宫的大门。虽说她这颗爱自由的心因为嫁给赫连煜宸,生下一儿一女之后也是有所收敛,可是还是会止不住的想要出宫,偶尔…… “母后母后……”一声稚气却又不失威严的童声从外面传来,独孤彤萱正百般无聊的坐在椅子前玩弄着桌上的茶杯,听到自家儿子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她抬起了头望了一眼门口,还没进门。对此独孤彤萱很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望着门口看着一九岁大的男孩从门口进入说道:“靖爻,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大老远的就大喊大叫。” 进门的赫连靖爻知道自己理亏也不敢说什么,走到她的跟前低着头回答:“母后教训的是,靖爻一定改。”话音刚落独孤彤萱就见他身后没有跟着一个,有些疑惑,正要问起就听着门外传来一声软萌的女童声:“母后。” 顺着声音看去,门口进来一个身着粉嫩的女童,五岁的样子,脸圆圆的十分可爱。看到自己的女儿,独孤彤萱不禁一笑说道:“婧丝,来。”赫连婧丝听到自家母后这么召唤自己,笑着就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赫连婧丝跑到她的身旁,她将她抱起。赫连靖爻看着自己的娘亲和妹妹也笑了起来。 “说吧,你们这么急的跑过来是做什么啊。”独孤彤萱知道这两个小孩一定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就跑来找自己,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想要问的。听言这兄妹二人面面相觑一笑,赫连靖爻开口说道:“母后,儿臣一直想说父皇为何那么喜欢去‘梦园’?里面的桃花都是假花,每年父皇都要花大量的钱财去修整,莫不是那‘梦园’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虽说现在赫连靖爻的年纪不过九岁,但是很多事情却也能够思考的很多,赫连婧丝五岁的年纪很听她这个哥哥的话,哥哥说什么就做什么。独孤彤萱一听到“梦园”二字脸色顿时变了变,那个地方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很复杂的地方。 这两个小孩也是动的察言观色的人,一见她神色变了,立马说起了别的事情。独孤彤萱抬起头看着他们二人淡淡的笑着,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何必介怀。十年过去,赫连煜宸终究放不下那个他当初最喜欢的妹妹。 “那个地方,对你父皇来说是一个很特别的地方。”独孤彤萱突然开了口,赫连靖爻二人的声音戛然而止都看着她一脸柔和的笑着,似乎并不介意了。见她表情不像刚才那样了顿时松了一口气,继续听着她说。 “那里,是你们父皇之前最喜欢的人建造的,里面的桃花是她亲手做的,亲手别上去的。”听到这里,他们二人有些似懂非懂,这个人似乎听人提起过,却并不清楚究竟是何人。赫连婧琦这个名字早就淡忘在了人的脑海中,无人问津。 这时候,赫连婧丝似乎想到了什么,一下子就一脸疑惑的问道:“父皇最喜欢的不是母后吗。”听到这句话,独孤彤萱微微愣了一愣,随即笑出了声。 “父皇当然喜欢你母后了。”独孤彤萱还未开口,就听着一个声音从门口传入,那声音很温柔却不失帝王的威严。三人朝着门口看去,看着一个身着黄色龙袍的男子站在门口,独孤彤萱起了身将赫连婧丝放在地上,三人纷纷行礼。 见此礼,赫连煜宸立马摇了摇头说道:“不必行此大礼了,快些起来。”说着走到了独孤彤萱面前,将人扶起,一旁的两个小孩见此嘻嘻一笑,赫连靖爻伸手去扶婧丝有模有样的学道:“快些起来。”赫连煜宸二人一听看了他们一眼,是在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们方才在说什么。”赫连煜宸拉着独孤彤萱坐了下来,抱着赫连婧丝坐在自己的腿上,赫连靖爻已经九岁了,按照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他已经长大了,不能坐在他们的腿上,他要脸。不过也是,男孩子嘛,还是很注意这种事情的。 “刚才母后说,父皇喜欢去‘梦园’是因为那个地方对父皇有特殊的意义,因为是您最喜欢的人搭建的。”赫连婧丝童言无忌,也没多想就说了出来。听此,赫连煜宸愣了一愣,抬头看了她一眼,神色有些不一样柔声问道:“你告诉他们了?” 独孤彤萱也不隐瞒,说了就是说了,这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她淡淡的点了点头说道:“是啊,他们既然问起了,就跟他们说了些,没有说其他的什么事情。”赫连婧丝坐在他的腿上,听着他们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一下子就动了起来,跳了跳说道:“父皇最喜欢的不是母后吗。”脸上带着一种为独孤彤萱打抱不平的样子,有些生气。 见此,独孤彤萱在一旁轻笑出声来,赫连煜宸看着也是颇为无奈,转头看了看彤萱,但是她装作看不见的样子为赫连靖爻整理着装。回过头,赫连婧丝还盯着自己,没办法只能说些什么。这些孩子年纪虽小,却也懂得不依不饶一定要知道真相的道理。 赫连煜宸深吸了一口气,淡淡的说道:“她是父皇的最想要保护的人,可是父皇没能护住她。父皇曾许她一世相伴,却也没有做到。”这话说出来很轻柔,那种情绪很容易感染到人,这边上的两个小孩一下子就被吸引了过去,纷纷皱起眉头。 “那父皇,她现在在何处?”赫连靖爻看着自己的父皇,这事情似乎并不是简单的一句承诺说的完的。赫连煜宸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笑的有些苦涩:“若是她还在这世上,你们也要叫她一声姑姑。”听到这里,何亮靖爻兄妹二人齐齐愣了一愣,他们没听任何人说起过他们还有个姑姑,只知道有几个皇叔。 “父皇说的这位姑姑,可是皇祖父最疼爱的沫雅公主——赫连婧琦?”赫连靖爻想了想,好像听鼓秋她们说起过这么一个人。赫连煜宸二人听到这个名字从自己的儿子口中出来有些诧异,忙问:“何人告知?”赫连靖爻一时没有说话,边上的赫连婧丝倒是回答了起来:“皇兄许是在鼓秋姐姐她们那处听起。” 这么一说他们也就明白了,赫连婧琦的事情她们知道的最是清楚,又一直看着赫连婧琦长大,偶然间会说漏些什么被赫连靖爻听见,追着问也是正常。见他知道了,赫连煜宸也是淡淡的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就是她。你们可知你们这位姑姑并非皇祖父的亲女。”听这说完,二人齐齐愣住了,一时没有说话。不是亲生的为什么还要对她这么好,这让他们觉得很诧异。 赫连煜宸也没有多解释什么,只是再说了一些其他事情,他和赫连婧琦认识到相熟相知的过程,他们二人也是听的入迷,就连独孤彤萱都饶有兴致的听的越发入迷,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赫连煜宸这么宠爱过一个人,她突然羡慕起赫连婧琦起来,竟能让他如此真心的倾心相待。 他说的不多,有些事情能说,有些事情不要让他们知道,赫连煜宸都很有分寸。年级尚小还是知道的少一些的好,赫连靖爻听着顿时有了翻阅史籍的心思,既然是一朝掌上明珠的公主,必然会被史官纪录在籍。 “奴婢见过皇上,皇后娘娘。”说的差不多了,鼓秋几人也出现在了门口,打算将人带走出去。赫连婧丝一见她们几人顿时开心了起来,下了赫连煜宸的身子,跑向了鼓秋吵嚷着说要跟她们去玩。赫连靖爻很疼爱自己的这个妹妹,她到哪里都要跟在身边才放心。一行人,跟他们二人行礼告退。 站在门口,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这般要好,靖爻牵着婧丝的手不曾松开,生怕她跌倒,赫连煜宸很是欣慰。独孤彤萱看着他的侧脸,浅笑着说道:“翎哥哥,看着靖爻和婧丝可是想起了你和婧琦公主的样子。”听言,赫连煜宸转头看了她一眼,柔声道:“你莫不是听了不舒服了。” 独孤彤萱却摇了摇头说道:“说起来,臣妾可还是要感谢她。若不是她,臣妾也不会遇见你。”赫连煜宸伸出手,拦住她的肩膀将人拥入怀中。 其实,在赫连婧琦刚离开的那几年里,赫连煜宸一直在不断的想,如果他能够一直坚信赫连婧琦对他的心意,能够早些在她的话语中察觉到蛛丝马迹,会不会结局就会不一样。现在的皇位不是他的,是赫连煜晗的,赫连婧琦和自己的母后都还活着。虽然那时候自己的大哥继位,他们定然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却也能护她们周全,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他给的承诺都食言了。 赫连裕知道的事情也多了,渐渐的开始对赫连婧琦的认知重新组织起来,他想起当初在花园内看到的她。现在他也是一个王爷,封了侯爵,守着一处封地再也没有进京,还是赫连煜宸偶尔出去看他。 独孤彤萱倚靠在他的怀里,嘴角浅含笑意,看着他腰间绑的那串吊坠,上面的几个铃铛已经掉了色,却不曾换下,她想起一个木匣子里放着一个香囊,很是陈旧也没有丢弃,因为这些都是赫连婧琦赠予他的东西,他没有扔下,那木匣子后来被埋到了“梦园”中,身上只留着这么一串吊坠。 自赫连婧琦离开的那一晚赫连煜宸在“梦园”舞了一晚的剑,后来她再也没见过他拿剑的样子。他只说:“我曾许诺过,舞剑,只为她一人而舞。许诺了诸多,总有一件事,是要做到的。” 宫门前一阵风吹过,腰间吊坠上的铃铛被风吹起,发出几声清脆“叮当”的声音。 那一声清脆的声音,就好似儿时她的一声叫唤,那般亲切,那笑容也浮现了出来。 “宸哥哥。” 【全文完】